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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作者 高月-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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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了,便想和自己结成联盟,以求共同对付李庆安,若大家都是张党,还可以有商量的余地,可他们是杨党,道不同不与之谋,即使要合作也是张筠和杨国忠去谈,这个崔太守,还是有点幼稚啊!
吴清倒不好明着拒绝,他微微一笑道:“我刚刚接到的消息,李庆安已经进了许州,最迟后天他就到汴州了,杨司马还是赶紧回去,让崔太守抓紧时间,好好准备吧!”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他,他们合作的时间已经没有了,杨汝宁听懂了吴清的婉拒,心中十分沮丧,只得起身道:“那好吧!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杨汝宁告辞走了,吴清喝了口茶,又继续刚才的思路,李庆安已到许州,这倒提醒了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
……
官道上尘土飞扬,几个月滴雨未下,两边的树木都被尘土染成了黄色。已经不见一丝绿意,路边的小河干涸见底,土地皲裂有一指宽,官道是两县的分界,东面是许昌县,西面则是长葛县。
官道长葛县一侧的不远处有一座龙王庙,庙前数百农民正在举行祈雨仪式,桌上摆放着三牲供果,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执香向上苍祷告,在他身后,数百名农民跪在地上,虔诚地匍匐磕头。
这天下午,官道上远远走来一队人马,约三百名青壮男子,他们的服装与众不同,清一色的黑色长袍,腰束革带,挎着横刀,后背弓箭,个个身材魁梧,气势威严,这便是从襄阳过来的李庆安和他的亲兵们了。
李庆安虽然知道他那封西域战略书会有效果,但他却没有想到竟是来做河南采访使,或许这就是李隆基的矛盾所在,既想重新启用自己,但又感觉时机不对,便把自己派来河南巡查。
查什么?李隆基的圣旨中说得很清楚,查官粮是否短缺,查地方官是否枉法,难道李隆基不免掉自己的御史大夫一职,就是为了今天吗?
“使君,你看那边!”
几名亲卫笑着指向龙王庙求雨的民众,大家心情都十分畅快,不用再去柳州了,而且主公的官职又得到恢复,近一个月积在心中的憋屈被一扫而空。
李庆安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龙王庙前的祈雨仪式,他倒是第一次看见民众祈雨,安西北庭都是靠冰山融水,不靠天下雨,没有什么龙王庙,不过他一路走来,并没有感觉旱情有多严重,尤其是许昌县,基乎没看见逃难的饥民,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河流都干枯,像颖水虽然水很浅,无法行船,但多少还是有一点水,能保证沿途民众饮水,这和他想象中的千里白骨、饿殍遍野的情况完全不同。
“张永庆!”
他回头喊了一声,立刻跑上来一名浓密大眼的年轻亲兵,“使君,我在呢!”
“你老家不就是许昌吗?我来问你,今年的旱情在你记忆中是最严重吗?”
“回禀使君,现在旱情还没有到严重的时候,我听父亲说,开元十五年的大旱才叫严重,挖草根、剥树皮、吃硝土,饿死了很多人,大家全部逃往襄阳,一路上都是病死饿死之人,可现在你看,一路上的树皮都是完整的,其实……”
说到这里,张永庆忽然停住了,“其实什么?”周围几个亲卫齐声问道。
张永庆叹了口气道:“其实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
“人祸怎么可怕法,说说看?”李庆安笑问道。
“我祖父说有一次遇到旱灾,朝廷下令开仓放粮,结果一斗米中至少有三升沙子,官老爷们一斗米贪了三成;这还算好的,至少有米吃,还有一次就是开元十五年大旱,我父亲带领我们一家逃到襄阳,等回来后,家里的十亩土地已经被县里廉价卖给哪个王爷了,说是无主之田处理,我们去论理,却被告知要用市价赎回来,家里哪有钱,所以父亲便带着我们去安西谋生了,哎!”
众亲卫皆忿忿不平,各自讲述所见所闻的不平之事,这时,李庆安忽然发现在前方数里外似乎有一片绿色,他眼睛一亮,立刻催马便向前方疾奔而去,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跟了上去,
大约奔驰了五六里,李庆安勒住了战马,在官道许昌县一侧果然是一大片绿油油的嫩豆苗,足有数百亩之多,几名衙役正在田间忙碌,他们见官道上来了大群衣着奇怪的人,便向豆田里喊道:“县公,这边有奇怪之事。”
片刻,从豆架中钻出一名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穿着七品官袍,袍襟系在腰间,裤角高高挽起,光着脚,脚上穿一双草鞋,满手是泥,还拿着一根竹竿。
许昌是中县,县令为七品,这个人自然就是许昌县令了,姓韩,他钻出来问道:“什么事?”
“你看官道上。”
韩县令向官道望去,只见黑压压数百人骑着马,站在高处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气势,正朝这边眺望,他心中有些发慌,连忙向官道奔跑过去,几名衙役屁股上吊着刀,一甩一甩跟在后面。
“你们是哪里来的?来许昌做什么?”
李庆安走了两天了,一路上都是光秃秃的枯黄色,眼睛涩得慌,在这里突然看见大片绿意盎然,十分养眼,他心中着实喜欢,仿佛来到一处风景极佳之所。
他翻身下马,走上来笑问道:“你就是许昌县令吗?”
韩县令一愣,这是谁?竟然这样问自己,他心念一转,忽然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个传闻,不由结结巴巴问道:“你莫非就是……”
李庆安呵呵笑道:“我便是新任河南道观察使。”
韩县令吓得慌忙行礼:“卑职许昌县令韩悦,参见李使君。”
“不必多礼了。”
李庆安笑了笑道:“我正要去县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县令。”
韩县令用手背擦了擦汗,道:“卑职不知道使君到来,没有远迎。”
“你这片豆田便是最好的迎接了。”
李庆安兴致大好,从官道上奔了下去,走到豆田前蹲下仔细地看这些豆苗,一株株嫩绿可爱,仿佛绿色的精灵一般。
韩县令拎过一桶水,用勺子舀了一瓢,从根部一簇一簇地浇灌,对李庆安道:“这里是本县的公廨田,本县一共八百亩公廨田,原来都是麦田,结果全部枯死,一个月前,我们都补种成豆,现在出苗了。”
“那水呢?”
李庆安回头好奇地问道:“水从哪里来?”
韩县令指着不远处道:“我们打了一口深井,就在那边。”
李庆安走过一片豆田,果然见一处低洼地中有一口井,他走到井边掀开木盖子看了看,井估计足有四五丈深,井下隐隐有水波亮光。
“使君可别小看这口井,我们这一片二百多亩地的豆苗都靠它养活。”
“不错!不错!”
李庆安笑着点了点头,赞许地对韩县令道:“关键是韩县令带头,我想许昌县的民众应该都动员起来了吧!”
“这两天县丞和主簿都下乡了,正正一村一村地动员,许多农民都跑来看我们的豆田,效果很好。”
韩县令有些感慨道:“其实抗旱的关键就是四个字‘开源节流’,要想方设法找水,河水没有,就想法挖井水,挖到水要节约浇灌,像浇粪水一样,一株苗一株苗地浇根部,其次还要节约粮食,节约开支,只要把这几点做到了,最后基本上就能度过旱灾。”
韩县令的一席话,听得李庆安连连点头,这个韩县令确实很务实能干,河南道能度过旱灾,就是需要他这样的官员。
正说着,只见官道上来了大批农民,足有几百人,骑着驴,赶着马车,大家纷纷跳下车,一窝蜂地向豆田跑来,几名衙役慌忙迎了上去。
李庆安见天色已不早,便笑道:“韩县令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不!我领使君进县城休息,再安排食宿。”
韩县令慌了手脚,河南道观察使过境,他怎么能不接待,他这顶官帽还要不要了。
李庆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真的不用了,我们也不进县城,随便找个树林就可以宿一夜,都习惯了,你只要把许昌县的抗旱做好,我就奏请升你的官。”
说完,他大步走回官道,翻身上马,一挥手,大队人马随他疾奔而去,韩县令呆呆地望着李庆安的背影,他仿佛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升官?’他精神一振,拎着水桶向来参观的农民跑去。
……
夜幕降临了,漫天的星斗撒在天空,李庆安一行已经出了许昌县,进入汴州境内,这里是尉氏县的地盘,县城在东北方向,大约还有五十里,这一带是丘陵地形,七条山岗呈南北向分布,延绵数十里,俨如七条巨龙横卧在大平原上。
山岗上大片森林茂密,没有受旱情严重的影响,官道就沿着其中一条山梁向北延伸,这一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李庆安见众人都有了倦意,便向四处张望,他的目力超越常人,扫了一圈,见东北方向的山顶上隐隐有一点亮光,便指着亮光对众人笑道:“那边好像有人家,咱们去看看。”
众人振作精神,调转战马,跟着李庆安向东北方向奔去,冲上山岗,才发现密林中竟藏一座寺院,规模还不小,寺门前挂着一块匾,借着星光望去,隐隐写着‘宝林寺’三个字。
这时,寺院里走出十几名和尚,他们见来了大群黑衣男子,皆带着武器,心中不由惴惴不安,寺院主持连忙上前对李庆安施礼道:“贫僧是宝林寺主持慧能,请问施主们是路过还是住宿?”
“我们住一晚,明早走的时候会给你银钱。”
“阿弥陀佛!施主们要住,尽管随意,我们不敢收钱。”
李庆安笑了笑,便回头对众人道:“大家进寺院休息!”
三百名手下牵着马纷纷涌进了寺院,寺院里顿时热闹起来,就在这时,离寺院不远处的密林里,飞快地奔过了几条黑影。


第七卷 风雨大唐 第213章 山寺惊魂
宝林寺建于南北朝时期。最兴旺时有僧众两千余人,三口硕大无比的铁锅显示出这座寺院曾经的辉煌,现在还有三百多名僧人,靠山脚下的二十顷寺田养活,年初以来的旱灾也波及到了这座寺院,收成无望,佃户们纷纷去了州城讨活,僧人们也只得四处去化缘求生,目前偌大的寺院里只剩下三十几名年迈的僧人,靠寺院剩下的一点余粮度日。
由于僧舍众多,李庆安的三百名亲卫有足够的住处,众人都带着干粮,山腰处一口泉眼还没有完全干涸,几名亲卫在一名僧人的引领下,跑去打水了。
僧房中,李庆安站在一张小型沙盘前久久凝视不语,沙盘是岭西地图,用泥塑成,平时拆为八块装在箱子里,用时再拼在一起。
尽管北庭和碎叶离他已经很远了,但是他的根还在那里。他的亲人、他的部众、他未完成的事业都在北庭,那里是他梦萦魂牵的故乡。
离开襄阳时,他得到了李林甫写给他的一封信,高仙芝已经准备进攻吐火罗了,且得到朝廷的批准,李林甫在信中问他这场战役的结果会怎样?
这两天,李庆安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按历史记载,高仙芝应该是在朅师国胜利后的归途中遇到宁远国使者,宁远国告密石国曾经勾结大食,欲夺取碎叶,引起高仙芝震怒,高仙芝便转道石国,大肆屠杀掠夺石国都城后,再返回长安述职。
然后安西军进攻碎叶,企图恢复碎叶军镇,却引发了大食军东进,最终怛罗斯之战爆发。
但历史已经被改变了,碎叶已经被他夺下,所以高仙芝为了和他竞功,选择了扫荡吐火罗,吐火罗也是后世的阿富汗北部一带,西北方向便是河中诸国,而吐火罗的正西方便是乌浒河,也就是后世的阿姆河,跨过乌浒河便是黑衣大食的老巢呼罗珊,李回春带给他的情报是。阿拔斯在那里驻扎有重兵,问题是,现在已是天宝九年,公元七百五十年,大食的内战结束了吗?
这一点李庆安不是很清楚,可如果大食内战一旦结束,高仙芝横扫吐火罗,必然会引发大食人的反击,这一点不会因为他李庆安的穿越而改变,这是东西两大帝国为争夺中亚的必然碰撞,那么这场吐火罗战役的后果会怎么样?
李庆安用小木棍轻轻敲打着沙盘,如果他是高仙芝,他就会先将北庭重军调至碎叶,防止大食北犯碎叶,北庭安西两路军马,一路守碎叶,一路打吐火罗,他有这个条件的,他兼任北庭节度使。
关键是高仙芝对这场战役的意识有多高,他会不会像杨国忠那样,只考虑吐蕃而不考虑大食?他有没有派人去大食刺探情报?他有没有做好两线作战的准备?
这些都让李庆安十分忧虑。历史上高仙芝败在大食人手上,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对大食的认识不足造成,而历史会不会重演这一幕?李庆安内心十分矛盾,他既希望唐军能够打赢这一仗,可又希望高仙芝再一次败在大食人手下。
就在李庆安陷入沉思之中时,突然,‘刺客!’远方隐隐传来了一声叫喊,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李庆安猛地一惊,他一扭头,却听见了一声破空声,他身子本能地向左微微一侧,这是他在无数场战役中千锤百炼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在生死存亡的一刻爆发了,‘嗖!’一条黑影瞬间从他脸庞擦过,这是一支力道强劲的箭,直钉在墙上。
如果我们把镜头放慢,就在李庆安听到破空的一刹那,他的右脚本能地一点地,身子借力向左偏,而窗纸就在这一刻破了,一支蓝汪汪的毒箭穿透窗纸,直向他的头射来,他脸恰好向左偏了两寸,毒箭便擦着他的脸射过,发生这一切,时间只用了半秒。
李庆安在地上一滚,又躲过了另外一支箭,这时屋外传来了他亲卫们的怒吼声。紧接着是刀剑相击,刺客似乎来了不止一个。
李庆安一把抓过床头上的弓箭,他迅速奔至外屋,将箭壶背在后背,抽出一支箭搭弓上弦,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从他这个角度,透过一个破烂的窗户,可惜清晰地看见院子的情形。
李庆安住的这个院子是宝林寺最大的僧院,院中可以容纳五百余人,院中有两拨人在拼斗,都是黑衣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对方手臂上缠有白布,而且蒙面,刺客约四十余人,个个武艺高强,他的亲兵们虽然数倍于对方,但依然占不了半点便宜,单打独斗他们远不是刺客的对手,但他们有丰富的战场经验和默契的配合,仿佛一堵铜墙铁壁,挡住刺客向里屋冲击。
李庆安勃然大怒,他眯眼张弓便是一箭。长箭闪电般向一个最凶悍之人射去,已经有两个弟兄倒在他的剑下。
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他的剑法凌厉,仿佛猴子一般灵活,他一个跟斗,平空跃起,准备翻过李庆安亲卫组成的人墙,就在这时,一支强劲无比的铁箭呼啸而来,一箭从他头顶射入,直插入脖腔。
男子惨叫一声。从空中坠下而死,就在这时,李庆安的第二支箭又到了,一箭射入一个女刺客的眉心,将她钉死在地上;第三箭,一名刚从墙上跳下刺客被钉死在墙上,铁箭射进了他的嘴中;第四箭,将一名高个刺客穿心而过;第五箭,墙头上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李庆安的铁箭一箭接着一箭,箭箭狠辣无比,箭箭夺人性命,他的箭速之快,无人能躲过,只片刻时间,已经有二十八名刺客死在他箭下,其余刺客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要逃,怎奈李庆安的三百亲卫已经前后左右将他们团团包围,一阵乱箭射过,最后的十几名刺客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一刻钟后,一场突来的刺杀结束了,亲卫们在忙碌地清理尸体和四处搜查,亲卫校尉江小年正向李庆安汇报最后的战况。
“禀报使君,刺客一共被杀了四十五人,还有两人未死。”
“我们弟兄死伤多少?”
“死了两人,陈标和娄八郎,重伤三人,轻伤十四人。”
李庆安点了点头,叹息道:“按老规矩,火化后骨灰送回家,好好抚恤家人。”
这时,另一名亲卫跑过来道:“禀报使君,那两人招了,他们一共来了五十人,有五人没有进来,他们都是从洛阳庆王别府而来。”
“庆王?”
李庆安不由冷笑了一声,不用说他也能猜到是庆王派来的。他们要除掉自己这个幸存的太子党人,防止李亨复辟。
“那这两个人原来是做什么?”
“他们原来都是江洋大盗,被关在长安狱中,后来被庆王用重金买出来,一直养在洛阳。”
这时带人去搜寻的亲兵营副尉赵延嗣回来了,他躬身禀报道:“使君,我们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
“我们已经查过所有的人,最早那一声有刺客的叫声都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寺里的僧人,更匪夷所思的是,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了五具尸体,应该就是没有进来的五名刺客,在其中一名刺客的身上,我们发现了这个。”
赵延嗣将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了李庆安,李庆安展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两个字:‘庆王’。
李庆安慢慢将纸条揉成一团,这张有点画蛇添足的纸条让他心中忽然生出了疑心,“这些刺客真是庆王派来的吗?”
林欲静而风不止,看来这次河南道之行,不会那么简单。
“使君,那两个活口怎么办?杀掉吗?”
“不!把他们伤治好,送到长安高力士府中去,还有这五十名刺客的人头一起送去。”
李庆安冷哼了一声,究竟是谁花重金把他们从狱中买出,一查便知。
……
开封县占地面积极大,城墙周长六十余里,人口二十余万,其中三成人口都是靠漕运生活,但几个月的干旱使汴河水降到了最低,已经无法行船,漕运已经停止了四个月,这给汴州人的生活带来了极大地冲击。
开封县中除了县衙、州衙和转运支使衙门,还有就是河南道采访府官衙,采访府官衙的人数并不多,二十几名衙役,一名判官,四名采访支使。
这天上午,李庆安抵达了开封县,但迎接他的,不是河南道的文武官员,而是汴河沿岸两万余漕运苦力的大规模静坐抗议。
开封县的主干道叫做白水大街,此刻大街上密密麻麻坐满了漕运苦力,人人头扎白巾,赤裸着上身,皮肤黝黑油亮,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愤怒和倔强,他们并不完全是汴州的漕运苦力,还有来自宋州、亳州,甚至有的还是来自徐州。
在城门口,李庆安遇到了前来迎接他的观察使衙门判官刘嗣松,这是一个颇为精明能干的黑瘦男子,约三十余岁,在这里已经做了六年,非常了解当地的情况。
“使君,不知是谁走露了你来上任的风声,这些漕运苦力前几天就从四面八方赶来,这不,堵在城中向你施压呢!”
“向我施压?”李庆安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便笑道:“向我施什么压,我又不是龙王爷。”
判官刘嗣松苦笑一声道:“河南道干旱,京城的漕运改走长江,再走汉江北上,苦力们很担心漕运就此改道,他们的生活就将无以着落,所以他们就联合起来向使君施压,不准朝廷将漕运改道。”
“原来如此!”
李庆安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刘嗣松带来的几个衙役外,再没有任何官员,他便问道:“那太守和县令呢,怎么不见?”
“李使君,我在这里!”
只见远处奔来了十几名官员,个个满头大汗,为首是名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正是汴州太守吴清。
他上前拱手施礼笑道:“在下汴州太守吴清,欢迎李使君来汴州。”
语气中并没有一种上下级的口吻,这也难怪,李庆安的庭国公只是爵位,只表示一种身份,不代表官职,冠军大将军只是散官,若没有相应的实权职官相配,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庆安目前的官职是御史大夫,从三品衔,而且还没有御史中丞那种御史台的实权,仅是一种虚职,而汴州是上州,太守也是从三品衔,从官品上两人是平级,但太守却更有实权。
大唐的行政级别是县、州、省三极,省是指中央尚书省,道并不是一种行政级别,观察使也不是太守的顶头上司,只是一名钦差大臣,清理刑狱和监察官员,有弹劾权、举荐权和刑狱处置权,但不能干预地方政事。
正是这个缘故,吴清对他的态度便是敬而不恭,他叹了口气又苦笑道:“这些漕工从四面八方赶来,指明要见使君,我们又不敢强制驱赶,怕引发暴乱,使君一来便面临如此棘手之事,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嘴上虽然说过意不去,但眼中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李庆安也笑了笑回礼道:“在下是军人出身,对地方事务没有什么经验,圣上要求我最大程度减少旱灾损失,还希望吴太守多多配合才行。”
“一定!一定!”
吴清笑容异常诚恳,连忙道:“使君不妨从东城门入城,那边没有堵路的漕工。”
他话音刚落,李庆安的三百亲卫突然发动了,他们战马疾奔上前,横刀出鞘,弓箭上弦,大声喝道:“谁敢不要命上前!”
李庆安这才发现漕工们都涌了上来,不知是谁告诉他们,观察使到了,他们纷纷上前申诉。
“我们要见观察使!我们要见李使君!”
漕工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边际,群情激愤,吼声如雷,拼命向前涌动,三百亲卫有些阻挡不住了,战马不住向后退。
李庆安瞥了一眼吴清,只见他一言不发地向后退了几步,这些漕工是来找李庆安的,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李庆安不由冷笑了一声,好一个下马威!
“各位听我说!”李庆安大喊了两声,但他的声音立刻被海啸般的叫喊声淹没了,此刻数万漕工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怒吼声一片,你推我攘,开始骚动起来,数万漕工有一点失控的趋势了,现在不管衙役喊叫还是漕工的领头人都无法控制局面了,若再不将他们安静下来,要闹出事端了。
吴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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