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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作者 高月-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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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尚在十几名士兵的簇拥下,来到了妙手回春堂前,望着当年裴宽题写的店铺牌匾:‘仁心慈肠,妙手回春’,他点点头便命道:“不要惊扰了药铺,军队未得我的命令不得入内。”
妙手回春堂在幽州数十年,在民众中享有崇高的威望,高尚是读书人,他知道对这种拥有高民望的药铺不能过于强硬,但查还是要查,只能用怀柔手段。
想到这,他回头问被两名士兵押着的道士除尘子道:“这个地方你来过吗?”
除尘子因为和火药之事不沾边而没有去火药工场,也由此逃过一劫,但他在逃跑时被安禄山的军队抓住,被高尚临时提审,他便将所有的情报都交代了,高尚立刻意识到,这个道士可能就是泄密的关键人物,而那个姓赵的大户纨绔子弟,极可能就是安西军在幽州的探子,为了打开这个缺口,他便将除尘子也带在身边。
除尘子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妙手回春堂,摇摇头道:“这个地方我从未来过。”
“带下去!”
这时,一名药铺的执事匆匆跑上来,躬身施礼道:“高使君需要妙手回春堂做什么?”
高尚在幽州很有名,很多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安禄山的军师,妙手回春堂的人也不例外,高尚淡淡一笑,拱手道:“奉安帅之命调查,请你家大掌柜来见我!”


第十三卷 第二战线 第577章 河北壮士
在妙手回春堂的内室里,大掌柜张越正向赵家驹布置下一步的任务,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药房执事飞一般冲进来,紧张道:“大掌柜,高尚带兵来搜查了,药铺已经被士兵团团包围。”
张越大吃一惊,高尚怎么会知道这里,他来不及思索了,立刻取出一把钥匙交给执事和赵家驹道:“你们二人立刻去销毁所有重要文书,在我房间的内室,将书柜移开,地板下有个红匣子,把里面的两本册子全部销毁,快去!”
张越的房间从不准任何人进去,更不用说他的内室了,但形势紧迫,两人没有什么考虑,接过钥匙便向二楼奔去。
张越整了整衣冠,略略平静一下心情,快步向大门走去,此时大门外的军队已经来了近四千士兵,将妙手回春堂围得水泄不通,这是安禄山听说他的两万枚纸火雷全部毁于一旦,他心中痛苦得滴血,他发誓要抓住李庆安的密探,又添兵十万人在城中大搜查,凡稍微和长安有点关系的人家都要彻底搜查,甚至包括他的官员,一个都不放过。
高尚的搜查自然是安禄山关注的重点,他怕高尚人手不足,又增添了两万军队给他,高尚立刻下令将十户养鸽人家全部包围,不让一个人逃跑,他已经认定了,李庆安的情报站就在这十户人家中。
高尚等了片刻,张越快步走出门了,他老远便拱手笑道:“正在给病人看病,一时走不开,让高使君久等了。”
张越是幽州城声名卓著的人物,连安禄山都要找他看病,高尚不敢轻视,连忙拱手回礼道:“例行公事,给张掌柜添麻烦了,见谅!”
“哪里!哪里!妙手回春堂自然会全力配合高使君。”
张越见来了数千士兵,他心中也不由暗暗心惊,看来这一次的搜查非同寻常,他心中默默祈祷,他的两名手下尽快将那些绝密资料焚毁,那可是河北道所有据点的资料,一旦被高尚搜到,河北情报堂的根基就全完了,他心中担忧,但脸上不露半点神色,一摆手躬身笑道:“高使君,那就请吧!”
高尚来之前命人调查了张越的背景,尽管张越早在二十几年便从碎叶迁移到了河北幽州,但张越毕竟是从碎叶而来,那可是李庆安的老巢,虽然年代不对,李庆安的崛起只是最近十年的事情,但碎叶这个地名让高尚的心中多少生出了一丝警惕。
这个妙手回春堂他一定要仔细搜查了,他的直觉,这个妙手回春堂一定有什么问题,他便笑了笑道:“确实是例行公事,没有法子,既然张掌柜不怪,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一摆手令道:“搜查!”
一千名精锐的燕军列队冲进了妙手回春堂,开始彻底搜查起来……
高尚也走进了药铺,笑道:“张掌柜,我想看看你养的鸽子,方便吗?”
张越的心中有点紧张,他放出去长安的两只鸽子仅回来了一只,但他在官府中登记备案的是十四只鸽子,现在鸽笼只有十三只,必然会引起怀疑,但高尚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道:“鸽子在后院,高使君随我来吧!”
他带着高尚向后院走去,两人边走边说。
“张掌柜祖籍是碎叶吗?”
张越呵呵笑道:“也不是,我祖籍冀州信都县,调露二年,祖父带我们一家迁往碎叶行医,但朝廷放弃碎叶,碎叶的汉人纷纷东归,我是开元十二年从碎叶回到幽州,将整个妙手回春堂都迁回来了。”
“哦!那为何不祖籍信都,而来幽州呢?”
“这个……当时是考虑幽州人口多,生意能做起来,而且家母祖籍便是幽州人,幽州也算是我的第二祖籍地。”
“原来如此,张掌柜仁心慈肠,在幽州行医是我们幽州之福,我一向对张掌柜很是敬佩。”
说虽这样说,但高尚心中的警惕却不失一分,目光在四处观察,寻找可疑之处,两人穿过一道门,便来到了后院,远远便听见了鸽子的‘咕咕’叫声。
走近鸽笼,高尚眼睛一亮,他一眼便看出这些都是可以飞越千里的极品飞奴,只只羽毛光亮,体态雄壮,妙手回春堂用这么好信鸽做什么?
他背着手围着鸽笼转了一圈,忽然问道:“张掌柜,怎么只有十四三只鸽子,不是应该有十四只吗?”
张越心中一跳,他果然是有备而来,看来高尚已经找到了突破口,从信鸽上下手了,他连忙道:“使君有所不知,我店里急需人参,昨天便发了快信去辽城州了,所以正好少一只。”
高尚呵呵一笑,“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又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尽管心中有些怀疑,但没有证据,他也不好说什么,便笑道:“那好吧!等士兵们搜完,若没什么事,我们就告辞了。”
他背着手走回大堂,这时所有的病人都被赶出药铺了,大堂里站满了药铺的执事和伙计,这时,一名负责搜查的中郎将上前低声禀报道:“已经搜完了,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他声音很小,但竖着耳朵的张越还是听见了,他心中一颗大石落地,他本来担心用火烧的话,房间里会有烟火味,很容易被闻出来,现在看来赵家驹做得很漂亮,不知他是怎么毁掉了文书?
士兵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将药铺里的最后几人也带到了大堂上,赵家驹和执事都在其中,张越目视赵家驹,意思是问他是怎么毁掉了文书,赵家驹明白张越的意思,他用手摸了一下肚子,张越恍然大悟,原来是被他们吞进肚子里了,那么多文书,真是难为他们了。
“大家站好了,下面是最后一步,然后结束。”
伙计们站成了一排,一名拿着官府的名册在一个个叫名字,“鲁平!”
“在!”
“韩四郎!”
“在!”
“张越!”
“在!”
“赵汝真!”
“在!”
赵汝真就是赵家驹,家驹是他的小名,而赵汝真是他的大名,旁边的高尚就格外留心姓赵的人,药铺中姓赵的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名医赵恒,这个显然没有什么关系,高尚的目光便落到了赵家驹身上,见他年纪不过二十岁,皮肤白嫩,而且他的手非常光洁,不像别的伙计那样,双手粗糙泛黄,那是长年和药材打交道的结果,而这个赵汝真细皮嫩肉,尽管他自称伙计,但他却一点也不像伙计,倒像个纨绔子弟。
高尚的心中开始怀疑起来,他便对一名士兵附耳低语几句,士兵飞快地跑出了,片刻,他像牵一条狗似的,将道士除尘子牵了进来。
赵家驹猛地看见了除尘子,他顿时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将后退一步,躲在一名身材魁梧的伙计身后。
他却不知道,二十步外,高尚正斜眼盯着他,他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变化,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逃不过高尚的目光。
此时高尚见赵家驹眼中慌乱,又刻意躲闪,他心中立刻明白了几分,便给身边士兵使了个眼色,两名士兵冲上去。一左一右抓住赵家驹的胳膊,将他硬拖了出来。
“赵家驹!”
除尘子一眼认出了他,他大喊起来,“就是他,赵家驹!”
这一刻变化如风云突变,大堂里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中有的是汉唐会会员,而有的人只是普通的伙计,高尚却得意大笑起来,下令道:“全部抓起来!”
士兵们冲上前去抓捕药铺中人,大堂里顿时一片大乱,张越仿佛坠入了深渊,他知道自己已经难以幸免了,但所幸的是河北道的名册已经被毁掉,而这些支堂都是支堂主和他单线联系,现在除了他,再没有人知道各支堂的秘密了。
他见几名士兵向他扑来,便大喊一声,“且慢!”
士兵站住了,高尚望着他,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张掌柜竟然是李庆安的密探,想不到啊!”
张越也冷冷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
他转身对伙计们高声道:“我张越祖孙四代的百年心愿,现在眼看要实现了,大丈夫当做季布,平生无二诺,当为侯嬴,重一言而死,张越不负先祖,死得快哉!”
高尚大惊,厉声喝道:“快抓住他!”
张越仰天大笑,渐渐地,他的声音消失了,鲜血从他七窍中流出,他重重地仰面倒在地上……
赵家驹目眦皆裂,他悲喊一声:“堂主,是我害了你!”
他猛地挣脱士兵的手,一头向大柱撞去,顿时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大堂里寂静无声,士兵将药铺伙计都带走了,高尚慢慢走到张越面前,默默凝视着他,半晌,他向张越尸体躬身施一礼,长叹了一声,“壮哉!”
他快步走出大堂,他心中无限感慨,便吩咐亲兵道:“将堂中二人厚葬了,不得怠慢!”
他又一指满脸谄笑的道士除尘子道:“将此人砍了,人头祭他二人!”
高尚转身便向马车走去。


第十三卷 第二战线 第578章 何以为报
齐州祝阿县,一支满载着各种货物的商队缓缓进了县城,这里已经离黄河不远,虽然已是深秋十月,但黄河还没有上冻,在县城内,这样的商队还有很多,大多数都是想和河北道的移民做生意,大量的河北道民众南迁给商人们带来了无限商机,他们要采办粮食,采办日常家用物品,事实上,很多先知先觉的商人们早已经来了,而现在赶来的商人都已是略略晚了一步,此外,也有不少商人打算渡河北上,继续去河北道寻找商机。
小小的祝阿县内商人云集,随处可见一队队满载货物的商队,客栈住满了,商人们便寻找民房出租,一些敏锐的当地商人事先便租赁了大量路边民宅,然后加价租给外地赶来的商队,大赚了一笔。
这支刚刚进城的商队并不着急,他们在城中有接应者,所有食宿都已安排妥当,他们可以从容进城,商队的规模很大,约由一百多辆马车组成,满载着沉甸甸的货物,货物上皆用油纸和粗麻覆盖,谁也不知道上面装着什么,近百名随车的伙计骑马护卫在车辆两旁,他们个个身材魁梧,动作敏捷,目光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不用说,这支商队就是安禄山派往河南道东部各州采办硫磺的队伍了,但这只是三支队伍中的一支,河南道以东也就是今天的山东半岛,这里有几座小型的硫磺矿藏,虽然产量不大,但足以供安禄山制造火药。
这支商队在沂州采办了四千余斤硫磺,正在赶回幽州的途中,他们需要渡过黄河北上,祝阿县便是他们三支队伍的汇合中转之地,商队刚进城门,便立刻有十几名接应人员迎了上来,一名男子施礼道:“另外一支队伍也已归来,渡船正在安排之中,不过这两天黄河风浪太大,难以渡河,我们会全力安排,只要渡河条件允许,我们即刻渡河北上,大家请随我们先去休息。”
商人领队听说一时无法渡河,他心中有些担忧,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拱手道:“那就辛苦各位了,请带路吧!”
十几名接应人员带着商队,向数百步外的一座大宅而去……
当商队进城后不久,四名骑马的小商人也出现在城门处,他们跟随着前面的队伍,不急不缓,这几个人是内卫情报堂河南道分堂的成员,河南道分堂接到了内卫情报总堂的命令,命他们在河南道各州监视购买硫磺的人员,这几名情报人员在沂州便盯住了这支商队,一路跟随他们来到了祝阿县。
这时,他们见对方似乎有接应的人员,而且这里已离黄河不远,对方随时可能渡河,几名情报人员商量了片刻,便分道而行,两人继续监视住商队,另外两人则火速向正在附近的分堂主禀报情况。
……
齐州属于李光弼的势力范围,李光弼率五万大军出兵河南道,在连续击溃了季广琛和许叔翼两支军队后,他的军队人数迅速上升到了十二万人,李庆安又随即向他增兵八万,使他的军队达到了二十万之众。
李光弼随即将军队将分为三个战区,李晟率军五万军驻防齐州一线,大将荔非元礼率军七万驻防徐州一线,他本人则率八万人驻扎在郑州一线,这样三支军队互为犄角,互相呼应,
李晟的军队驻防在郓、济、齐、青、淄等五州,紧扼黄河,而帅帐则位于齐州历城县。
这天下午,两名骑士从远处飞驰而至,离营门不到百步时,哨塔上的士兵立刻高声喝道:“站住!”
两名骑士停下了马,他们举手高喊道:“我们有急事求见李将军!”
从营来一名当值军官,迎上前道:“我是营门当值校尉,你们是何人,有何事找我们李将军?”
其中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取出一枚银牌,递上去道:“我们是河南道情报堂,在下是分堂堂主牛晋,有紧急事项求助李将军!”
河南道分堂堂主至少是中郎将,而且他们是内卫,地位更高,当值校尉不敢怠慢,连忙道:“请稍候,我即刻去禀报!”
他飞奔回去禀报,片刻,他出来道:“牛堂主,我家将军有请!”
牛晋翻身下马,跟着校尉向大营内走去。
大营内的主帅正是李晟,按照李光弼的部署,他负责防御青州、齐州一线,其实李晟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北唐军不应被动地在黄河以南防御,应该在条件成熟时进入河北,将安禄山困死在幽州内,这样才能在对付安禄山的战役中占据主动,不过李晟并没有向李庆安上书,他知道李庆安不会想不到,李庆安应该另有深思熟虑,自己只是从军事上进行考虑,而李庆安更多会从政治上考虑,这就不是自己所能过问了。
作为一个军人,他须坚决服从主帅的命令,但作为个人,他也希望大唐有一个戎马出身的君主,这样的君主才会对军人心怀仁慈,才会更加理解军人的荣耀,才会在外辱面前绝不让步,坚决还击,这是深宫中长大的帝王所不能比拟。
这两天,李晟也接到了李光弼的命令,命他的军队要全力配合内卫情报堂,凡情报堂的紧急求助,他必须全力提供援助。
李光弼的命令是前天刚刚发出,今天便有内卫情报堂的堂主亲自来求助了。
片刻,当值校尉带着牛晋匆匆走进了大帐,牛晋躬身行礼道:“河南道情报分堂堂主牛晋参见李将军。”
李晟知道河南道情报分堂是设在陈留县,而牛晋亲自从陈留跑来齐州,说明他要自己帮忙之事非同小可,他便连忙道:“牛堂主不必多礼,若形势紧急就请直说!”
“多谢李将军的爽快!”
牛晋便道:“事情是这样,我们奉长安总堂的命令,全力调查安禄山在河南道购买硫磺一事,经过几天的追查,我们查出安禄山派出的三支商队在青州、兖州和沂州三地共采购了上万斤硫磺,其中兖州和沂州的两支商队已经在祝阿县汇合,准备渡河北上,他们的接应人很多,在五百人以上,是安禄山的军队乔装,请李将军出兵协助我们拦截这两批人和货物。”
李晟眉头一皱道:“可是这两天黄河上风浪很大,渡河不易啊!”
“正是,所以他们在祝阿县等候,还没有渡河,这是我们的机会。”
“那青州的商队呢?难道不需要我帮忙吗?”李晟又问道。
“回禀李将军,青州的商队在渡济水时已经被我们的人凿船,三千多斤硫磺全部沉入了河底。”
“那他们第二次又派人来买硫磺呢?你们怎么应对?”李晟考虑得很周全,要帮他就要帮到底,他的意思是要彻底摧毁硫磺矿,断了安禄山的货源。
“这个……我们准备弄一批假硫磺,如果安禄山第二次派人来买,我们就把假硫磺卖给他,让他用假硫磺做天雷去,只是这批硫磺我们准备不及,还请将军大力支援!”
李晟哈哈大笑,“好!我这就出兵助你。”
李晟当下点齐了五千骑兵,他亲自领队,浩浩荡荡向祝阿县杀去。
……
此时祝阿县并不仅仅是两支商队,还有安禄山在火药工场爆炸后追加而来的五百斥候军,现在这些外购的硫磺就是他的全部希望所在,另外他还派来了自己的一名幕僚来全权指挥这次行动。幕僚叫罗清正,年约四十余岁,是去年投靠安禄山的一名文人,此人考虑问题很周全,弥补了五百斥候虽勇却无谋的短项。
此时,七千多斤硫磺和所有人员都已经离开了祝阿县,他们刚刚接到青州的消息,另一支商队已经出事,三千多斤硫磺全部翻沉河底,尽管消息中称只是一次意外,但罗清正还是敏感地意识到,这不会是什么意外事故,济水并不很宽,而且水面平静,哪有船行半途翻沉的,这必然是被人动了手脚,他同时也意识到,应该是他们的行踪被北唐军发现了。
夜色中,数百名骑兵护卫着一百余辆马车沿着黄河边的官道疾行,他们要连夜过河,但几个船主却因夜间河上风浪太大,死活不肯渡河,给多少钱都不答应,最快也要明天上午,而另一个船东却动心了,答应渡他们过河,只不过他的船不在这里,而在五十里外的一座码头上,一共有三艘大船,开价三千贯渡他们人货过河,上船前便需全额付钱,尽管这是百倍天价,但罗清正还是一口答应了,只要把硫磺运回幽州,花多少钱他都愿意,等过了河再回头找这个船东算帐。
一个时辰后,车队抵达了齐北渡口,这里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渡口,位置很偏僻,平时渡河的人不多,停着十几艘大船,夜黑风高,黑沉沉的河面上波涛汹涌,一阵一阵水浪拍打着岸边,‘哗哗!’作响,大船在河里上下起伏,大船上没有一个人,已经两天不能渡河了,码头上只有两个看守船只的年轻人。
罗清正眉头一皱,不满地对船东道:“你再三向我保证可以渡河,现在船只我看到了,但船员呢?你的船员在哪里?”
船东连忙道:“稍等,我这就去找。”
他跑上前问两个船员道:“其他人在哪里去了?”
两个船员对望一眼道:“其他人都各自回家了,反正也不能过河,大家在这里也没事。”
船东又回来对罗清正点头哈腰笑道:“这位老爷,船员们都回家了,不过他们都住在附近,我马上把他们叫来,最多半个时辰,老爷等着啊!”
“哼!”罗清正重重哼了一声,斥道:“速去速回!”
“我马上就回来!”船东撒腿便向黑暗中跑去,片刻不见了踪影。
等了约一刻钟,众人都耐不住了,横七竖八坐了一地,罗清正也坐在一块大石上,不时抬头向南望去,目光中充满了焦虑,又过了一刻钟,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但船东影子都看不见。
这时,一旁的校尉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来低声道:“先生,我担心这里面有诈啊!”
“你怎么知道有诈?”
“我也是在黄河边长大。根据现在的水浪看,夜里渡黄河非常危险,河中暗流激荡,夜间目力难以发现,十之要翻船,否则别人的船怎么不肯出航呢?要知道先生开出的价码是平时渡河的百倍,这些人还是不干,我怀疑这个人有问题,把我们引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罗清正沉思了片刻,道:“或许正如你所说的,夜晚渡河太危险,所以船员们都不肯来,其实我也知道,今晚未必能渡河,但至少要远离祝阿县,不被他们找到,在这个偏僻的码头等到明天天亮,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他话音刚落,忽然只听一声弓弦响,一支冷箭‘嗖!’地射至,校尉没有提防,他躲闪不及,一箭正中他的咽喉,他闷叫一声翻身倒地,这一箭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罗清正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骨碌滚到地上,躲在大石后,吓得浑身发抖。
黑暗中箭如雨至,杂乱的奔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码头上的燕军斥候一阵大乱,大家东躲西藏,寻找能躲避箭矢的场所,他们的弓箭武器都在马匹的袋子里,一时取不出来,无法形成还击,非常被动。
骑乘和运货的马匹纷纷中箭,嘶叫着倒在地上,十几辆马车倾翻了,一袋袋硫磺散落在地上,这时箭雨越来越密,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射来,让人无处躲藏,惨叫声不断,一片片的人被射倒。
五千北唐军完全包围了码头,他们在六十步外放箭,围成一个半圆,铺天盖地的箭矢射向码头,当每个士兵的箭壶都射光时,密集的箭雨终于停了下来,码头上了无声息,再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一支支火把开始亮了起来,很快形成了一片火把的海洋,数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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