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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作者 高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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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
旁边小莲急道:“雾姑娘,别听这个大胡子胡说八道,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高雾斜眼瞟向李庆安,见他依然嬉皮笑脸,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她下马拉开车门道:“小莲。我和你们说说话,谁想理他们这些臭男人。”
她上了马车,把车门重重一关,只听她在里面笑道:“如诗如画,说说你们对安西的印象。”
荔非元礼翻了一下眼睛,回头对李庆安一摊手道:“看见了没有?我说你回来肯定没好下场!”
李庆安笑着抽了他的后脑勺一记头皮,笑骂道:“本来在扬州和你不在一起,还挺想你,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唯恐天下不乱了。”
荔非元礼嘿嘿一笑,“老荔是在成人之美,你小子心知肚明。”
李庆安懒得理他,便回头喊道:“大家加快速度进城,早一点休息。”
队伍加快了速度,就在这时,前方大道上黄尘滚滚,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向这边疾驰而来。
“是大帅!”
李庆安一眼认出了前面的大将,正是安西节度使高仙芝,他连忙回首对李嗣业喊道:“嗣业,大帅来了!”
李嗣业纵马上前,又对田珍等人挥了挥手,一起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高仙芝一行,他特地出城迎接李庆安他们归来,高仙芝自从升任节度使后,军法严峻,奖惩公平,一洗夫蒙灵察时的军心混乱,使安西军容为之一振,而他的老对头程千里也获得了提升,出任北庭节度使,程千里这一走,他再没有任何掣肘,软硬并施,又使一帮反对他的安西官员个个对他心悦诚服。
前些天高仙芝得到了朝廷兵部的急令,命他调三千精锐赴陇右参见河湟会战,很快,他又收到了李林甫送来的密信,信中指明由李嗣业和李庆安赴河湟。
高仙芝不敢怠慢,便开始调集军队,把李庆安的那支驻扎拔焕城的斥候营调回龟兹,现在万事具备,就等李庆安和李嗣业过来。
李庆安等人骑马奔至高仙芝近前,纷纷跳下马,上前半跪行一军礼,“末将等参见大帅!”
高仙芝也连忙下马将李庆安和李嗣业扶起,笑道:“这次你们二人在京城为我大大争得荣誉,使安西军名扬大唐,我要好好嘉奖你们。”
李庆安也笑道:“既然为安西军一员,安西军的荣誉就是我们的荣誉。”
“说得好!”
高仙芝轻轻捶了李庆安肩膀一拳,对他二人道:“你们过来一下,我有重要事情给你们说。”
高仙芝的亲卫立刻在路旁搭了一顶小帐篷,高仙芝带他们二人进了帐篷,取出一份地图,在小桌上展开,他指了指河湟地区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朝廷准备发动河湟战役,我接到兵部的命令,命我安西军出兵三千参战,我考虑了一下,决定派二千陌刀军和一千弓骑军参战,就由你们二人带兵前去,嗣业率陌刀军,七郎率弓骑军,分兵两路前往河湟。”
他又指了指祁连山道:“嗣业的陌刀军行军不便,就走祁连山北麓的河西走廊,而七郎则走祁连山南麓,沿羌人古道直奔青海,你们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了。”
李庆安又连忙道:“大帅,我这次带来五百江都营士兵,我想带他们一起参战,不知大帅是否准许?”
李嗣业也道:“末将也是这个想法,请大帅准许!”
高仙芝便点点头笑道:“你们也是中郎将了,我准备等你们回来就正式任命你们为兵马使,七郎为拔焕城兵马使,嗣业为焉耆镇兵马使,这样,你们便可以拥有自己的亲兵队,这两支江淮营我就正式交给你们了,你们可以用作亲兵。”
李庆安和李嗣业对望一眼,心中大喜,一起躬身施礼,“多谢大帅成全!”
高仙芝摆摆手又道:“这次河湟战役时间较紧,我希望你们尽快启程。”
“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起兵?”
高仙芝道:“你们回龟兹休整三天,三天后,安西军出兵河湟!”
……
天宝七年五月开始,大唐的战争机器便隆隆开动了,以陇右节度使哥舒翰为主将,大将军董延光为副将,除了陇右自身的七万余人外,又从河西及朔方各调三万军、以及突厥阿布思部支援陇右,同时,李隆基又下令安西调三千精锐赴河湟参战。
到八月下旬,河湟地区集结了近十八万唐军,与此同时,大批粮食从巴蜀和关中调入陇右,唐廷征调鄯、兰、原、泾、陇五州以及关中的五十万民夫为后援,二十万辆马车、牛车尽皆入军,唐蕃道上马牛车延绵百里,满载着粮食、干草、军器、帐篷等等各种物资赶赴鄯州。
这场战争带来的负面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由于大量粮食运至陇右,关中粮价从年初的斗米五十文上涨到了八十文,而太仓存粮用以备战而不得平准粮价,到了八月时,斗米一举突破了百文,由米价上涨带来了各种物价飞涨,房价翻番,准备在长安买房的泗州太守崔平哀叹,何日才有自己家宅?
就在唐军大举集结陇右河湟地区时,吐蕃也同样在举国备战,年轻的吐蕃赞普赤松德赞一面遣使前往长安求和,一面调集乌海、九曲等地的吐蕃、吐谷浑兵力十二万,以及家属、桂庸等附属奴隶三十万人,羊马五十万头,一齐赶赴大非川参加会战,连同赤岭已有的驻军三万人,共计十五万大军,数十万随军家属,集结青海南畔。
赤松德赞任命大相尚息东赞为留后总督,命大论达扎路恭为大非川主将,又命大将铁刃悉诺罗为石堡城总管,率军两千驻扎。
大战一触即发。
……
九月初,青海以西已是朔风劲起。飞沙走石,寒意逼人,在青海西畔吐蕃重镇伏俟城以西约二百里的一片森林外奔来了一队唐军骑兵,这支唐军骑兵共有百人,显然是唐军巡哨,为首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唐军将领,他约三十岁左右,容貌英武,神情严峻,手执一根大铁枪,后背射狼弓,他便是李庆安手下副尉南霁云,随李庆安赴安西,又跟随他东进河湟参战。
他为巡哨,已在周围探查了两日,现在正准备回去,南霁云搭手帘向南向四周眺望了片刻,南面隐隐可见延绵千里的大非川,阻碍了南下的道路,而向东则是一眼望不见边际的草原牧场,一条河流将草原一分为二,在河两边,远远可见一群群牛羊在悠闲地吃草,这一带也有吐蕃人出没。
南霁云一挥手,百名骑兵调转马头,沿着森林边缘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行了五十余里,渐渐到了森林的边缘,他们来到几株大树下,忽然从树上跳下了几名唐军岗哨,前面一人便是荔非元礼。
这次安西军支援河湟战役,兵力虽然不多,但全部是安西精锐,除了李嗣业和田珍率领的二千陌刀军外,还有李庆安的斥候营五百余人,连同他带来的五百江都兵,共计一千弓骑军,带三千匹战马,李庆安为斥候营主将,下面还有白元光、荔非兄弟等三员大将,他们从龟兹出发,经蒲昌海大漠到敦煌,又南下当金山口,沿祁连山南麓(也就是今天的柴达木盆地北部边缘)向东行军,这是先秦时,羌人开拓的通向西域的道路,汉代匈奴人也曾沿这条道路与河湟诸羌联系。
李庆安率领的这支斥候营行军数千里,终于在九月初抵达了青海湖畔,而另一支李嗣业率领的安西陌刀军则走河西走廊,绕过乌鞘岭,从东面进入河湟。
荔非元礼上前低声问道:“前面可有吐蕃家眷?”
南霁云笑了笑道:“有!我们看见了几十顶帐篷,都是吐蕃军家眷,他们带有大群牛羊,附近三十里内没有吐蕃军营。”
荔非元礼大喜,他知道吐蕃人作战都是部族全体出动,男人打仗,老幼妇孺放牧为后勤,既然南霁云看见了帐篷,那就一定有女人了。
他咧嘴呵呵大笑,一竖大拇指赞道:“不错啊!小子,来安西没多久,就能胜任斥候巡哨了,难怪李臭弓对你另眼相看呢!”
南霁云拱手笑道:“我初来乍道,还望元礼大哥多多指教。”
荔非元礼搂过南霁云肩膀,笑眯眯道:“你能找到女人,就说明你很对老荔的胃口,跟着老荔没错,想当年李七郎刚来戍堡时,便是跟着我混,在我老荔的指点下……”
他们穿过一片森林,眼前出现了一泊湛蓝的湖水,湖水四周罕无人迹,但在东岸却驻扎了近百顶帐篷,这里便是李庆安安西斥候营的临时驻地了。
南霁云翻身下马,快步向李庆安的中军帐跑去。


第四卷 石堡城 第123章 青海湖畔
由于吐蕃是奴隶制的军事部落联盟。军事制度沿袭了原始部落以氏族集团为基础的全民皆兵制,部落就是军事、行政与生产三位一体,每逢出征,吐蕃皆整个部落参战,士兵在前方打仗的同时,部落老少及财产相随不会落下太远,故有前方军队败退之时,“辎重疲弱”常为唐军所缴,从而成为吐蕃部落的掣肘之痛。
一直到安史之乱爆发后,大唐陇西空虚,被吐蕃军乘机掠夺走百万汉人,成为吐蕃奴隶,吐蕃这才改变了整个部落参战的局面,而改由汉人奴隶提供后勤。
这次河湟之战,吐蕃依然是部落连动,不过吐蕃已掳掠了不少汉人奴隶,他们被称为庸,他们这次也被编进了后勤之中。
南霁云发现的吐蕃人便是生活在乌海附近的一个小部落,他们约有三千余人,一千男子驻扎在赤岭,而妇孺和奴隶便分布在伏俟城以西的草原上。一般是有血缘关系的十几户人家聚居在一起,距离唐军最近的那几十顶帐篷,便是由十三户吐蕃人组成。
他们一共有五十余人,其中三十名吐蕃妇孺,其余二十几人都是从陇右掳掠来的汉人,是分给他们十三户人家的奴隶,绝大部分是妇人,还有几个老人,而男人奴隶都被派去大非川筑城了。
天已近黄昏,河边十几名身着褴褛的汉人女奴正在驱赶羊群回圈,其余女奴则在营帐做饭伺候吐蕃主人。
这些汉人女子原本都陇右的良家妇女,有的成家生子,有的还是未嫁小娘,她们所居住的城池被吐蕃人攻破,顿时家破人亡,夫死子散,她们的命运极为悲惨,先是抓进军营为妓,活下来的便被分配给吐蕃各部落为奴,她们没有人身自由,为主人做牛做马,白天受尽女主人鞭打折磨,夜晚满足男主人的淫欲,她们的地位甚至还不如牛马,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她们活不了几年,很快便被折磨死去。
“今天是他们大节,哎!不知今晚上我们能不能喝到羊肉汤?”
“芦娘。你就别做梦了,青稞子能吃到半饱就不错了。”
这时,几只羊从羊群中跑出,几名女奴顿时慌了手脚,一起跑去追赶,若少掉一只羊,她们可就活不成了。
“小羊回来!”
一名年轻的女奴拼命追赶,忽然,草原上的一根硬茬刺进了她的脚掌,顿时血流如注,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其他几名女奴连忙围拢上来,她们从破烂的裙子上撕下布条给她包扎。
“快去把羊追回来,跑丢了咱们可就要倒大霉了!”年轻女奴焦急地指着远处的白羊喊道。
忽然,她的手僵住了,她看见远处出现了一队军马,正向这边疾驶而来。
她突然惊恐地叫道:“有军人来了!”
女奴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们太清楚被这些虎狼军人抓住的后果,她们都经历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给她们留下了刻骨铭心般的噩梦。
女奴们也顾不上羊群,她们惊恐地四散奔逃。受伤的女奴被两个同伴搀扶着向南奔逃,但她们哪里跑得过战马,片刻,如雷的马蹄声便在她们耳畔响起,有人哈哈大笑,“都是吐蕃娘们,弟兄好好享受啊!”
“是汉人!”
年轻女奴猛地站住了,她蓦然转身,只见一个大胡子唐军正向她纵马冲来,她激动得大喊大叫,泪水流满了她的脸庞。
“救救我啊!”
向她冲来的荔非元礼愣住了,这个吐蕃娘们又哭又叫,还会说汉话,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先看出来了,他大声喊道:“荔非将军,她好像是个汉人女子!”
“汉人?”
荔非元礼忽然大声令道:“去叫弟兄们不要乱来,先问清情况。”
他翻身下马,走到跪在他面前的女人面前,见她脚掌被一根硬木刺穿,血肉模糊,便从怀中摸出一袋伤药,替她撒在伤口之上。
女奴跪在地上,低头抹着眼泪,荔非元礼蹲在她面前,打量她一下道:“你说吧!如果你真是汉人女子,老荔不会伤害你。”
“军爷,奴家姓赵,小名芦娘,今年十六岁。原是关中凤翔人。”
“等等!你既然是关中凤翔人,那怎么会在这里?” 荔非元礼挠挠后脑勺,疑惑地问道。
“奴家五年前随父母去松州投靠大伯,在那里爹爹种了几亩薄田为生,三年前,吐蕃人攻破松州,满城人都被抓走,走过一处山崖时,吐蕃人让我们告别家乡,爹爹和大伯悲痛之下跳崖而死,娘也跟着爹爹跳下去了,我们五百多名年轻女子被送进了吐蕃人军营……”
“别说了!”
荔非元礼霍地站起身,怒火在他眼中闪动,这时,其他十几名女子也慢慢聚拢过来,荔非元礼向她们挥挥手道:“你们不要怕,我们是唐军,会保护你们,会送你们回家乡。”
十几名汉人女奴呆呆地听着,忽然,有人嚎啕大哭起来,所有人顿时哭成一团,她们哭着向唐军讲述着自己被吐蕃人掳掠后的悲惨命运。多少年的痛苦折磨,多少年的思念亲人,她们绝望了,她们痛苦地等待死亡来临,可这一刻,一支唐军,一支她们自己的军队突然来了身旁。
女奴们积压在心中的苦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她们捂着脸哀哀痛哭,说不下去了,几名女子想到自己丈夫儿女被杀死,甚至哭得晕死过去。
每一个唐军的脸上都流满了泪水。他们默默望着这群被吐蕃人奴役的姐妹,她们一个个衣裙破烂、骨瘦如柴,头发像稻草一样蓬乱,脸上充满了饥饿的苦色,唐军士兵们钢牙咬断,拳头捏着嘎巴响。
“报仇!”一名士兵忽然大吼起来。
“报仇!报仇!……”怒吼声在原野中回荡。
荔非元礼霍地抬头,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帐篷,他一拳砸在草地上,一字一句道:“给我杀过去,去救我们的姐妹,吐蕃人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不留,给我全部杀光!”
两百余名唐军飞身上马,他们抽出横刀,怒吼着向帐篷扑去,仇恨之火已在他们胸中熊熊燃烧,满腔的仇恨只凝成一个字:‘杀!’
十三户正在吃饭的吐蕃人被马蹄声惊动了,他们纷纷跑出帐篷,忽然发现是唐军杀来,他们惊恐万分,转身奔逃,两个吐蕃少年骑马要逃,被两支飞来的狼牙箭射穿了后背,惨叫着跌下马。
一名住在这里的部族长老大怒,拔剑上前拼斗,却被一名唐军呼啸而过,人头被劈飞,三十名吐蕃妇孺瞬间便被唐军的铁蹄淹没了。
……
天色黑尽时,李庆安的大队缓缓抵达了河边,帐篷中间点起了熊熊的篝火,荔非元礼正率领唐军们忙碌地杀羊烤肉,二十几名女子被安置在别帐里,有唐军给她们送去了羊奶和烤好的肉。
荔非元礼胸中怒火依然难平,他恨恨地向李庆安禀报道:“七郎,我老荔愤慨难当,把这里的吐蕃人全杀了,若触犯了什么军纪。你责罚我好了。”
“你杀人我不责罚你,可如果有一人逃掉,我打你一百军棍!”
荔非元礼大喜,他立刻道:“没有,我保证没有一个人逃掉,我们是包抄而来。”
这时,南霁云带着一名剃头穿毡老者上前道:“将军,这名老人也是汉人奴隶,他知道伏俟城那边的情况。”
老者上前跪了下来,泣道:“将军啊!我是临洮人,已经被抓来十年了,如果我能再回故乡,我一定给你立长生牌,天天给你跪拜。”
李庆安心中难过,连忙将他扶起,安慰道:“老人家,我们一定会送你回故乡,你能不能先给我说说伏俟城的情况?”
老者叹了口气道:“我是临洮的铁匠,打了三十年的铁,手中有活,所以才没有被杀死,两个月前,我被征去伏俟城干活,三天前才随主人回来,伏俟城里堆满了粮食,我数过,有二十四座大粮仓,那里是吐蕃军的粮库重地。”
“那里有多少吐蕃兵驻防?”
“我不清楚,估计有几千人吧! 
不过听我主人说,伏俟城的军队不是太多,吐蕃重兵都集中在青海的一南一北,南面的赤岭大非川一带,北面的大通山谷地,军爷,我不知道你们居然会跑到背面来了。”
李庆安的眉头皱成一团,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恐怕要成为现实了,那就是他怎么去河湟?青海湖南北都有重兵驻防,他们根本就绕不过去,如果他们一旦被吐蕃人发现,那也只能退回敦煌了,那他来河湟还有什么意义。
他背着手慢慢地踱步,思考着对策,从南面过去,要翻越赤岭,首先大非川他就过不去,只能走北路,绕青海以北的大通山谷地过去,他仔细研究过地图,大通山谷地宽约百里,吐蕃人不可能处处防备,中间肯定有缺口,如果再想办法将大通山的驻兵南调一部分,那肯定会出现防守漏洞,这样,或许他们会有机会了。
想到这,李庆安招手将南霁云和贺严明二人叫来,道:“我们身在敌后,情报是第一重要,你们各率一小队人马去伏俟城和大通谷,探查情况,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让吐蕃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就是普通平民也不行,如果不慎被发现,就将附近的人统统杀死,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否则我们将有性命之忧。”
“属下遵命!”
二人抱拳行礼,各自匆匆去了,李庆安又让人把赵芦娘带来,详细问了问剑南那边的情况,他忽然有一种想法,吐蕃大军聚集在大非川,剑南一带一定空虚,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收复被吐蕃占领的剑南城池呢?
唐军吃完晚饭,便将火熄灭休息了,数十名岗哨分布去了周围十里之外,尽管南霁云曾经去探查过,周围三十里内没有人烟,但李庆安依然不敢大意,他们就跻身在几十万吐蕃人的中间,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唐军很快便入睡了,鼾声此起彼伏,李庆安难以入睡,他拿着弓箭在营地周围四处巡游,他经过几顶女奴的帐篷旁,两名哨兵守在她们帐篷附近,见李庆安过来,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有人骚扰她们吗?”李庆安指了指帐篷问道。
“回禀将军,没有!”
李庆安靠近帐篷,从缝隙向里望去,里面一片黑暗,隐隐可见她们挤在厚厚的毛毯上,都睡着了,呼吸声均匀起伏。
李庆安暗暗叹息一声,对两名哨兵道:“看好她们,任何人不准进去,假如有人要强行闯入,立刻来通报我。”
“遵命!”
李庆安又离开了女奴的帐篷,走到一处低矮的山丘前,他爬了上去,虽然山丘不高,但依然有一种极目远眺的感觉,夜风寒冷,扑打着他的脸庞。
他索性抱膝坐了下来,在他记忆中,这里是海拔三千米的高原,天空变得格外地洁净,也显得更大了,就仿佛无涯的大海,又像一张覆盖着一切的天幕,那么平静,没有一点皱纹,全是一样深的蓝色,漫天的星斗挂在他的头顶,就仿佛缀在天幕上的宝石,格外地璀璨夺目,忽然,一线光亮向西边移动,是一颗星星向西边坠落,很快便落下天边不见了……
这里离太空是如此之近,李庆安忽然想起他在后世看过的一部科幻记录片,说青海湖边有很多不明来历的外星踪迹,比如石碟之谜,他脑海里出现了一种古怪的想法,他会不会遇到外星人,给他找到时光隧道,让他重回一千三百年后。
李庆安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就算真的有时光隧道在他面前,他还有那个勇气回去吗?从天宝五年的初春来到大唐,一晃就已是天宝七年的九月了,快三年了,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融进了这个时代,和所有人一样,钻头觅缝地想向上爬,渴望着早一天做到节度使的位子,渴望着被封为大将军,拜将入相,做高官,住巨宅,拥有像杨贵妃那样的美女、拥有无尽的财富,能名垂青史,有着和所有大唐军官一样的想法。
于是,他拼命地结交权贵,得到高力士的青睐,被李林甫看中,进入太子党,被大唐皇帝所肯定,巧取豪夺了五万两黄金,至今为止,他一切都很顺利,他甚至已经看到了安西节度使的位子在向他招手,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直到今天,他无意中亲眼看到了,亲眼听到了汉人奴隶们的悲惨,就仿佛迎头一棍,将他打醒了。
不是,他应该和普通的大唐人有所不同,他拥有着比他们多一千三百年的历史,汉民族的一次次悲惨的轮回,他比他们知道得更清楚,比他们体会得更痛彻。
李庆安不由想起了赵芦娘的诉说,‘吐蕃人攻破松州,满城人都被抓走,走过一处山崖时,吐蕃人让我们告别家乡,爹爹和大伯悲痛之下跳崖而死,娘也跟着爹爹跳下去了,我们五百多名年轻女子被送进吐蕃人军营……’
他心中像痉挛一般的剧烈,一幕幕汉民族的被屠杀史闪过他的眼前,就在七年后,安史之乱爆发,吐蕃大举攻唐,数以百万的汉人被抓入吐蕃,沦为奴隶,沦为牲畜,他们的妻女被强占,父母被杀死,家园被捣毁,他们被剃发易服,强迫忘去故土语言,代代为奴。
在其后数十年间,无数野兽般的异族人蹂躏着、杀戮着汉民族,天宝十五年,李隆基西遁,十几万胡兵杀进长安,大唐的繁荣在胡兵的狞笑中灰飞湮灭,中原在胡人铁骑下挣扎,一座座城池被攻破,屠城,男人杀绝,妇人轮营而死;白马寺的大火,东都洛阳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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