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乾隆大叔(何枝可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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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道路越来越狭窄，妃子们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走在后面的妃子已经不知道乾隆的位置在哪儿了，所以都加快脚步，竭力想挤到前面去。
但道路那么窄，有时仅能供一人通行，这样一挤就变得混乱起来。幸好乾隆灌注了功力的声音不时地传来，安抚了她们，否则她们就要害怕得尖叫了。
青依看自己离乾隆的距离越来越远，心想即使发生什么事，自己也帮不上手，不如就让那些妃子走前面吧。于是，她找了一个略微宽敞的地方停下来，让后面的妃子先通过。而采萧也不知什么时候走散了。
“青依姑娘，你为什么不走了？”一个妃子停下来询问。
“我想让你们先过去，这路太窄了。”青依回答，在昏暗的光线里辨认是谁。终于从她鬓边那支造型奇特的簪子认出那是庆嫔。
庆嫔朝她一笑，走到前面去了。
终于妃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青依已经看见最后的人了。正打算加入队列中去，不知道是谁的嬷嬷和主子走散了，居然往下走，引起一阵骚乱。正要迈步出去的青依被人撞了回去，还噔噔地退了几步，差点摔到在地。她稳住了身体，正要看看是谁，却被人更猛烈地推了一下，头撞在一个石笋上，晕了过去。
…
等到青依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黑暗之中，定了定神，勉强能分辨到自己还是在山洞里。但四周并没有光源，估计自己是处在了乾隆所说的岔道里。
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如果走对了，自然能找到石径出去；但是如果走错了了，就会离出口越来越远。要冒险试一试吗？
额头好痛。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被人不小心撞倒的，现在她已经可以完全肯定那是有人蓄意的，否则不会在晕了之后被人扔到了这里。
这宫中究竟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摸摸头，有个小伤口，血迹已经凝固。
仔细倾听，没有声响。
不知道距离自己被打晕已经过了多久了。有人发现自己不见了吗？
不能够坐以待毙。
她起身朝一个方向摸索着前进。
走啊，走啊。她也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哪些地方，也不知道是否在曲曲折折的道路里兜圈，只知道自己走得好累。
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她倚着一根石柱坐下来。
口唇干裂，腹中饥饿，身体虚脱。
想不到自己最后会饿死在山洞，她苦笑。
不过也好，这一切也就可以结束了。乾隆知道她死了，一定很生气吧，她居然不等他批准就死了……真想看看他会有什么表情。
渐渐地，她由坐着变成了躺着。
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他们说，人在死之前会回忆自己一生的大事，这不是当然的吗？像她现在躺在地上等死，除了回忆往事，难道还能展望将来吗？
在这个时空，她在紫禁城生活了几年，看到了还没有被焚毁的圆明园，遇到了乾隆这个传奇的帝皇，还有可爱的永琪，潇洒的和亲王，以及可怜的妙玉……她心里唯一有愧的就是妙玉，如果自己不曾拿她的性命来做赌注，她还活着，她也快二十岁了，她如果能出宫嫁人……
她的意志渐渐涣散，陷入昏迷。

含韵斋里，乾隆看着躺在床上的青依，问太医：“她怎么样了？”
“回皇上，青依姑娘只是饥饿劳累过度，导致虚脱，好好调养几天，
就会恢复。她额上的撞伤并无大碍。”
乾隆点了点头，示意太医告退。
采萧上前说道：“皇上，现在青依已经找到了，皇上放心去歇息吧。这里有奴婢伺候着呢。”
“嗯，你好好照顾她，醒了报告朕。”
乾隆离开西峰秀色，摆驾九州清晏。
采萧等候了半天，天黑时分，青依醒了过来。
“采萧……”青依看见采萧心里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居然还活着，悲的是自己居然还活在这个时空。
“太好了，你醒了，喝口水润润喉吧。”采萧拿过一杯水，扶她坐起身喝下。
“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出到山顶后，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你出现。我问了最后出来的几个妃子，她们都说没有见过你，洞口的侍卫也没有见你出来。我禀报了皇上，他立刻派人去洞中找你，但没有找到你，而山底下洞口的侍卫也说没有见人出去过。我们才确定你在洞中迷路了。于是陛下派了更多的人手去洞中找你，但洞中的道路错综复杂，我们找到第二天晚上仍没有找到你。
大家都说，如果你还在洞中也要被饿死了，劝说万岁爷放弃搜索。但皇上说，如果由得一个宫女饿死在洞里，以后这三仙洞就再也不能进人了，所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天天还未亮，皇上就起身了，叫太监去找了几条嗅觉灵敏的猎犬，拿了你的衣物给它们嗅，然后在猎犬的带领下，找到了你。”
乾隆居然过了两天才想出用猎犬来找人的方法，青依不由得对他的智商表示怀疑。若非如此，就表示他对找她的事并不上心，那么迟才想到方法。
也是，她坚持什么也不透露，对他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

鬼节

乾隆在听说青依醒过来后，只是对禀报的太监说了声：“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后照常批阅奏折，用宵夜，去佛堂礼佛，在九州清晏殿就寝。叶蓁值夜。
“叶蓁，采萧还在西峰秀色吗？”
“是的，皇上，她还在看护青依。”
“如果没事，明天就让她回来吧。”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块块银白，床脚的叶蓁已经熟睡了，而他迟迟不能入眠。
他辗转反侧，竭力将自己的思想集中在今日的奏折上，但想着想着，不知为什么总是想回那个躺在西峰秀色的人身上。
他认为，之所以总是想起她，是因为她身上有太多谜团，甚至关系到大清未来的命运，她知道的事情太重要，自己才会总是想起她，也才会坚持一定要找到她。
本以为加派人手去找她，立刻就可以找到，但找了一个晚上，居然一无所获。第二天早上，他突
然想起去木兰围场围猎的事，在那用猎犬去寻找逃跑的猎物，但猎犬寻找的只不过是野兽的气味。用来寻找她，能行吗？
他又想起曾听说民间有的狗很通灵，能够帮主人找回丢失的小孩，如果能够找到这样的灵犬就好了。
于是，他派出侍卫去京城附近悬赏寻找嗅觉敏锐的灵犬，但找了好久才找到几条，不知是否管
用。等那些狗陆续地运到圆明园，已经是深夜了。侍卫不敢打扰他就寝，直到早上他问起，才让那批灵犬去寻她。幸好，有一只很灵敏，找到了她。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她，他真的很生气。
起初，他以为她是借山洞迷路来寻死，摆脱自己，但仔细想想发现不太可能，她只要一动寻死的念头，就会血脉逆流，根本不能支持走到山洞深处。看见她额头上的伤，他更有理由相信，她是被人谋害的。
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呢？
想起密探们的汇报，他皱起了眉头。
是她吗？但为什么呢？只是宫中常见的争风吃醋？但为什么对象是这个小宫女？抑或……

青依第二天上午坐轿回到九州清晏殿的住所。采萧派了一个宫女照顾她，自己便去御前当差了。
现在她只能喝一些稀粥，因为饿了太久，肠胃太虚弱，消化不了固体食物。现在，她将粥列为自己最讨厌的食物之一。
躺着无事，青依想得最多的就是究竟是谁想要自己死。但毫无头绪。她在这里从不与人结怨，连宫女都不愿意结交多几个，跟随着乾隆，和各宫妃子的关系也很淡，唯一可疑的就是凌波宫。但嘉妃还在月子中，那天又没有来，怎么去谋害她呢？难道正因为她没有去，所以她抓住这次机会来除掉自己这根肉中刺？那么这个女人也太可怕，忍了几年，终于找到这么一个机会……
“你究竟怎么走进岔道里去的？”
乾隆就寝之前来探望她。
“我本来是站在石级旁的，当妃子们都挤来挤去时，我被人撞得差点摔倒，然后就被推得撞在石笋上，晕了过去。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岔道里了，我走了好久，也找不到出口……”
“你认为有谁想谋害你？”
“不知道，我和人无冤无仇的。”青依回答。唯一有仇的就是眼前这位了。
“你和人无冤无仇？就你那样处处顶撞别人的本事，能不得罪人？是得罪人太多，一时说不上来吧。”乾隆微哂。
青依瞪眼，何时见她顶撞别人了？她只是不会事事顺着他罢了，她又不是应声虫。

过完七夕节没几天，就又到了中元节。中元节就是俗称的鬼节，盂兰盆节。
这天，乾隆和太后共进早膳后，一起去鸿慈永祜祭拜祖先。
这座宫殿屋顶用的全是黄琉璃瓦，看来金碧辉煌，里面供奉着各帝的画像，主殿安佑宫里供奉了康熙和雍正的画像和牌位，相当于紫禁城里的奉先殿。
然后他们乘舟去方壶胜境做法事，祭奠亡灵。青依悄悄向叶蓁请了假，没有跟着去。她仍然没有办法面对那仙境一样的方壶胜境。
圆明园各处都有烧香祭奠的活动。入夜，帝后和嫔妃们还在福海放河灯，欣赏河灯。宫女们则在湖山在望旁的河流里放河灯。
据说放河灯是为了祭祀无主孤魂和意外死亡者。宫女们将扎成莲花形的纸灯放入河内，纸灯顺流而下，顿时河上灯火通明，灯光摇曳摆动，如同天上点点繁星。
青依也放了一只莲花灯在河里，目送它渐渐随波远去，汇入满河的灯中不见。
这盏灯是为妙玉放的，希望她已经投胎转世，生在一户好人家，一生平安幸福。
“不去方壶胜境放焰口，也不去福海观河灯，却来这里放河灯？”
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青依回头，见乾隆一身黑色便服，采萧、叶蓁全不见踪影。
“我来为妙玉放河灯。”
乾隆沉默了片刻，说：“朕也不追究你今日不去方壶胜境的事了，你陪朕走一走吧。”
于是，乾隆背着手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她跟在后面。
乾隆眺望天空的明月：“你曾说你做过好长时间的孤魂野鬼，那么你那时有享用到中元节的香火吗？”
他居然还记得这个，她真头痛。
“当然。”
“那么那些河灯真能为你们指引方向吗？”
呸呸，什么你们？她才不是孤魂野鬼！
“那是活人自以为是，我们和你们一样看得见东西，哪里需要河灯引路。”
“那你有没有听说，那些在时间积了德、有灵主牌的鬼魂，是不是很快就能投胎？”
这人是怎么回事啊？哪有在鬼节的夜晚和人讨论鬼魂投胎的？今晚不做恶梦就奇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也能找个人，不，找个鬼，问一问有什么办法去投胎了，哪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青依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好恐怖，夜风吹来，凉飕飕的。如果今晚有个好心的鬼前来给她解惑……
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乾隆回头看着她：“你用着这具身体还习惯吗？”
青依一愣。
“嗯……这么久，习惯了。”
他以为她是鬼，所以不断地问有关鬼魂的问题？
“你……难道不害怕吗？”她问。
她好害怕，但如果他知道了她这个鬼在怕鬼，那太可笑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朕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一切牛鬼蛇神都要畏惧朕三分，见到朕都要绕道。”
忘了这人是多么自大了。
“那也是。”
“只是你为什么不畏惧朕？”
她清了清喉咙：“所谓畏惧，就是因为心生邪念而生出的一种心虚的心理。我虽为异物，但对皇
上从无加害之意，自然不害怕皇上。”
冷汗。是真的出冷汗了。她既紧张又害怕。
“原来如此。”他停下来看着她，“实际上，有一段时间，朕很希望能够接触到所谓的鬼神，朕
希望皇后的魂魄能够回到长春宫，所以朕坚持要停棺在长春宫七日。”
她也曾听闻过这件事。前皇后在东巡时崩逝后，她的灵柩要运进长春宫时，因为宫门太窄进不去，乾隆立即命令拆了宫门，才能停柩长春宫。说的宫女还大叹乾隆对前皇后是如何深情。
“朕每晚都去长春宫，希望皇后可以回来看见朕还陪着她。朕还希望她的魂魄能够在朕面前现身，让朕和她好好地说说话。她去得那么突然，朕有好多话来不及和她说。”
他已经几次将前皇后叫作皇后了，看来在他心里的皇后只有一个。
“但朕一直没有看见什么，朕就想，是不是因为朕是真龙天子，鬼魂不能靠近朕，或者在朕面前现身呢？所以每当朕思念皇后时，朕就穿着便服，想象皇后就像当年一样，站在朕身后，默默地地注视着朕，虽然朕看不见她。”
他伸出手去，就好像握着某个人的手。
啊呀呀，她受不了了！
她打了个寒颤，跳起来：“皇上，我在你前面为你引路吧！”
“这园里难道朕还不熟，需要你为朕引路？没有谁可以走在朕的前面。”
她僵笑着：“皇上，你刚才说感觉到前皇后站在你身后，如果我还跟在你身后，那不是太挤了吗？”
一想和鬼抢道，她汗毛都立起来了。说不定这还是一个嫉妒鬼。
他仔细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含义。
“你现在还能看见你的同类吗？”
这是什么话！
“我现在已经与常人无异了，自然看不见。”
“如果你想看，还是能够看见的吧？”
他不是想让她看看他的皇后在不在他身边吧？
“不能，自从我来到这里，我就彻底封闭了自己这种能力，——你要知道那些都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
怎么越说越邪乎？她害怕得嘴唇都要打哆嗦了。
圆明园主干道上都有安放防风的宫灯，入夜便点亮了。现在，夜风吹拂，灯光摇曳不定，路边阴影重重，远处有灯光在移动，那是宫女提着宫灯在走，还是引领亡魂的水灯在飘？或者是鬼火？
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可怕。黑暗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怪嘴，等着它的食物。

礼物

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可怕。黑暗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怪嘴，等着它的食物。
“皇上……已经夜深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她头皮发麻，害怕极了，恨不得大叫一声“妈啊——”，冲回灯火通明的房间。
不等他同意，她就急急地走到他的前面。宫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了一起。
感觉他高大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身后，她心神微定。
她快步朝前走着，不时回头看看乾隆是否跟上。但乾隆似乎并不急着回九州清晏殿，他慢悠悠地走着。
“今夜月光这么好，你为什么那么急着回去？陪朕赏赏月不好吗？”
“皇上，改天吧，今夜的主角不是我们。”而是那些鬼魂们。
“青依……”
“嗯……”她停下，远远地看着。他很少叫她的名字。
“你真的见过鬼吗？”夜色里，他面庞看起来很年轻，面上好似还带着笑意。
他再提这个字，她就和他急！
“当然！”
“那你说说，他们是什么样的好不好？朕真的很好奇。”
她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不顾一切地快步往前走着。
“改天我画给你看，好吗？”
她要有多恐怖就画多恐怖，然后在他就寝时拿给他欣赏。
“朕在想一个问题……你说鬼会不会怕鬼呢……”他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青依像是被点穴了一般，停在了那里。
他……还是发现了？
“我没问过！改天帮你问一问！”
“朕想，如果他们都像你一样，有时也挺有趣……”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可惜惊吓过度的青依没有听到，她看见九州清晏殿明亮的大灯笼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真好！安全了！
大殿里灯火通明，叶蓁正在整理乾隆的衣物，看见青依冲回来，便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青依还来不及答话，叶蓁已经看见乾隆走了过来。她难以置信地瞪着青依：她居然一个人跑在了皇上前面！
“今晚是谁值夜啊？”乾隆问。
“皇上，是奴婢。”叶蓁回答。
“嗯，你今天跟着朕跑这跑那的，也累了，就去休息吧。就让今天最空闲的那个人来值夜吧。”他眼睛看着青依。
青依不出声。
叶蓁看了一眼青依说：“那青依你用心伺候皇上，不可再鲁莽了。”
“我知道了，沈常在。”青依规规矩矩地回答。
值夜也好，有个人陪着，不用那么害怕。她刚才还想去和采萧睡一个房间。
伺候乾隆洗了个脸，就准备安歇了。
青依卷着被子在脚踏上睡下。
乾隆突然隔着帐帘问：“你忘记灭掉近处的蜡烛了吗？”
“没有忘……没有忘……”青依坐起身，极严肃地对乾隆说，“皇上，我讲一个秘密给你听好不好？”
“哦？你能有什么秘密？你确定你可以讲？”他似乎不感兴趣。
“真的！从来没有人知道，我讲给你听好吗？”
“你为什么要讲给朕听？难道你对朕有所图？”他警惕地问。
青依挫败地低叫：“皇上不感兴趣就算了！”
“慢着！你这样一说，倒是勾起朕的好奇心了。你就说说看吧。”
“嗯。那就是——今日是我的生辰。”在现代时，她从不过农历的生日，只过公历的。
“真的？你在骗朕。”
“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要骗你也不是等到这个时候，都睡下了，你连赏点什么给我都不可能
了。”
“那倒是……居然是七月十五日生辰，真是少有……”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皇上，我以前生辰时，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现在都没有了，我也不想了，但是有一样，我希望可以实现……”
“你还说不是在骗朕赏你点什么？”
“皇上你听我说完，我希望今晚殿里的灯都不要灭掉，因为在我家乡生日不灭灯，就代表着未来的一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皇上可以满足我这个生辰愿望吗？”
“就这点小事，朕当然可以答应你。”
“谢皇上！”
青依开心地卷着被子睡着了。只要灯火通明，她就不会害怕，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可以辟邪的活的吉祥物呢？
她睡得很安心。
…
已经七月底了，随着中秋节的迫近，青依的心都悬起来了。乾隆曾要她自己解决中秋出宫的事，而自己迟迟没有行动，他会怎样对待自己呢？
这些天，她感觉乾隆看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不知还是她太敏感。
每至中秋佳节，宫中就会有许多庆祝活动。因而现在已经可以看见宫人们忙于筹备庆典的身影。各色各样的菊花摆满了圆明园，菊香飘散在空中，幽香宜人。
这日午间，有太监给她送来一个包袱，说是和亲王送给她的。打开来一看，是一件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
难道她的穿着差到让人看不过眼的地步？
难怪早朝时，她总感觉和亲王望向自己，她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放好衣裙，等明日见到和亲王时再还给他。按她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国家公务员，收受贿赂是不对的。被乾隆知道了，他准没有好脸色。
第二日，散了早朝，青依特地在门口等候和亲王。和亲王看见，便知趣地走过来。
“青依妹妹，昨天的那件衣裳可还喜欢？颜色可中意？尺码可是适合？应该没问题吧？就是在上次的那家绣坊定做的。”
“谢谢王爷的美意，但青依不能收下。”青依朝他一福。
“为何不能收下？你上次不是也接受了那件紫色衣裳吗？”他的表情有些受伤，“只因为那是皇
兄赏赐给你的吗？”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青依身为皇上的近侍，本来就不应该收受大臣的礼物。”
“大臣的礼物？难道在青依妹妹心里，本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臣吗？在英华殿的那些日子，难道都还不能让我们成为朋友吗？”
“能成为王爷的朋友，自然是青依的荣幸，但这也改变不了你我同时是外臣和内侍的关系。这件礼物青依实在是不能收。”
“这不是青依妹妹的真心话吧。你看看，宫中有哪个姑姑、领事太监不接受妃子、大臣的赏赐？本王以为青依妹妹不是那么食古不化的人，不愿意接受，只是看不上本王的心意而已。”他的表情更加落寞。
“王爷……”一件衣服本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收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她……
“如果你还当本王是你的朋友，你就收下这件衣裳！”和亲王坚决地说。
青依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和亲王开心地笑了，像一个吃到糖的孩童。话说，这和亲王应该也有三十几岁了吧？这两兄弟真是会扮嫩啊。会伤心的？他的心难道比豆腐还要嫩？
收下之后的第二日，青依就后悔了。因为和亲王和她说，应该将新衣裳穿出来看看，否则他会伤心的。
会伤心的？他的心难道比豆腐还要嫩？
第三日，他又要求一定要穿给他看看，哪怕是一眼都好。
说得是如此可怜，青依只好点点头。
然后，和亲王就得寸进尺地提议：“明日本王会留在园里陪太后用晚膳，皇兄应该也会去，你那时穿上可好？”
青依点点头。反正要穿，就早点了却他的心愿好了。
那日，早膳过后，青依就换上了那件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黛青色衬得她的肌肤异样的白皙，典雅的图案，微撒的裙摆，让她看来格外的优雅柔美。
叶蓁和采萧看见她时眼前一亮。
“这件衣裳你穿起来真合身，花纹真好看！”采萧说。
“你平时就应该多穿穿便服，总是穿着那几件宫女装，我都看厌了！”叶蓁说。
乾隆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继续埋首批阅他的奏折。
未时，乾隆果然去同乐园和太后用膳。
和亲王看见青依穿的衣服，开心不已，悄悄朝青依竖起大拇指。青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目光瞥到乾隆冷凝的面色，如被冰冻。
和亲王似乎抑制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