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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方少年游-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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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地走进房内,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孤独公子,我已知晓所有局势,眼下战局紧张,我还想求公子再帮忙做一件事情。”
说完,紫衫翩然,对着他深深地鞠躬行礼。
众人见公子有客来访,均是作揖告辞,只余下室内三人。
孤独凯旋本待开口,似是气息不继,一叠声地咳嗽,微风入帘幕,卷起青袍簌簌拂动,飘扬的长发落在雪白的面容上,犹如琼枝散玉,突生一种清和俊逸之美。
那双反射琥珀之色的眸子流离闪光,戚尘梨一直尾随冷双成进阁,此刻突然走前两步,惶然唤道:“公子,公子,身子还好么?”
孤独凯旋看了他一眼,笑道:“梨哥不必惊慌,我这身子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笑容未完,清咳一声,唇角却是渗出淡淡血丝。
冷双成面色一痛,眼睛里已蓄满了深潭涟漪,仿似那种怜惜要透过深幽瞳仁,随波震荡传达她满满的歉意。戚尘梨看了两人面容一眼,又感慨说道:“公子别瞒我了,底下人传来消息,说公子每日苦饮药草补身,损伤了脾胃,根本就吃不下一口饭菜,身子骨怕是早就熬不住了……现在又一天一夜不休息,这叫我如何不担心?”
说罢,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梨哥!”孤独凯旋淡喝一声,以示制止。戚尘梨连忙躬身一礼,退至一旁垂手伺候。
冷双成几欲启齿,终究阖上了嘴唇,沉默伫立。她低敛着眉目,修长双眉平熨在参差碎发下,合着隐隐波澜的双瞳,显得既无快乐亦无哀伤。秀雅紫衣衬得她皮肤苍白如雪,双颊消瘦,惊悚凸现咳血后的病态残影。
孤独凯旋瞧着她沉默的脸,心痛难抑:“初一,你即使站着不动,我都能察觉到你的坚决,你是打定主意要去抓荒玉梳雪吧?每次看到你这种样子,都让我感慨不已。这就是你,初一,认准了方向绝不回头,哪怕是被引发寒毒,哪怕时刻得忍受着疼痛,你都在所不惜!碰上这样的你,我别无所求,只求你多顾虑下身子,给我好好地活下去!”
冷双成抬起眼眸,哑然失笑:“公子为何认为我命不长久?”
孤独凯旋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笑容,嘴里越发地苦涩:“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我,你能大方明朗地站在这里,完全是靠一股意志力在支撑,一旦荒玉被抓被杀,你的意志力就会松懈下来,到时候就想长睡不醒。”
风入构树,树叶哗哗抖动,冷双成听了一阵风声,笑着回应:“你们都不了解我,没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更何况我服了百花露,都能从沉醉中清醒过来,不正是我意志坚强的反映吗?”
孤独剧咳,戚尘梨替他轻缓后背,顺了一阵后说道:“公子,我去帮你拿药。”然后疾步走了出去。
冷双成双掌缓缓蜷起,犹豫了下,慢慢走近孤独凯旋,见他肌肤苍白宛如冰枝玉树,没有一丝血色,低叹一声,怜惜地轻抚他后背:“公子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前后两番累你操劳,见你消瘦如此,初一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孤独凯旋咳嗽得更加厉害,间断说道:“不碍事,没了你,这些事我也得照做不误。只是一咳嗽起来牵动了胸腔,会生出一股闷痛,有时候真令我吃不消……”语声未毕,青霭锦袍上渗落两滴咳出的血滴,血珠钻进了丝绵,晕开一缕淡淡的水迹。
冷双成面色骇然,不住地说道:“快,快让我看看。”
孤独凯旋笑了起来,眉眼墨黑如画,双唇薄韧含风,神情中透着一股温柔,舒展的面容宛如兰花般秀雅,他微笑着凝视面前人惶恐的眸子,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腕。
冷双成未曾扭捏,直接搭上他的脉络,细细颦眉,开始专心诊断。
房阁里出奇的静,两人隔得如此之近,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瞧得见对方眼底的温润细流,冷双成微微躬身诊脉,淡色的衫子飞扬在青衣上方,两人衣襟连成一片,宛如并蒂而生的清水紫莲。
窗格盛开,对着室外清清夏意,那几株鹿伏树悄然守护,不闻一丝虫鸟鸣叫的声音。
夏木茵茵,远处黄鹂轻啭,疏淡啾啾,传至树下之人耳中时,他仍是一动不动矗立。
院子里透着雅静。
累累红果娇艳欲滴,像极了白衣上的斑斓血痕,随风扶动,焕发深沉的色泽,遮掩了人身的色泽。秋叶依剑寂静地站了很久,双眸冷漠,瞳仁幽清,似那寒山瘦湖,绽放了一地皑皑雪梅。
他并不知道,很多年时,从水晶壁前看绚丽多彩的海底世界,他就是这样的表情。
走出去,很简单;忍受住,才是最为艰难。
身旁传来小少年梨哥触动草丛的沙沙声,他的身后还闪动着一些影子。
只一瞬间,秋叶依剑就明白了孤独凯旋的用意,他心底冷笑一声,抽出后负的手掌,伸手在树干上捏了一捏,尔后轻轻一跃,不着一丝痕迹地离开。
戚尘梨足足等了一刻钟,才迈步走进房间。
孤独凯旋仍然静寂地坐着,嘴带浅笑,双眸清亮,仿佛沉浸在甜蜜回忆的气息里。戚尘梨瞧了一眼,不禁也笑了起来:“镇主,瞧你笑得这么开心,老谋深算的样子真像只狐狸……啧啧,我自小到大跟着你,很少见到你真心地笑,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开心笑笑。”
孤独凯旋紧盯他一眼,笑容渐止:“没大没小,越来越没规矩。”
戚尘梨笑笑:“别这样盯着我……冷姑娘走了么?”
孤独凯旋点头:“先替我诊治了一番,离开前又许诺道,日后若是有空,一定再替我针灸驱寒。”
“这不正好吗?”戚尘梨一笑,说道,“冷姑娘要想替你医治,一定得去飞云山庄,到时候你们又可以单独在一起……”
孤独凯旋叹息:“哪有你说得这么开心,我一直记挂她的伤痛,怕她被我说中了,紧张过后就此疲软不醒。”
戚尘梨也沉默了会,突然又说道:“镇主,你为何前番两次暗示我?”
“梨哥当真反应灵敏,不愧是下一任青龙镇镇主的人选。”孤独凯旋慢悠悠开了口,笑道,“第一次看你是希望你配合我演一出戏,你马上看出来了,虽不大明白但表现得很好。第二次是暗示你离开,替我细细查看四周构树,因为我猜想,树后应该有人。”
戚尘梨默然,孤独凯旋看他疑惑的面容,续接道:“初一只要一显身,辟邪少主迟早会来,我一直注意着窗外的动静……果真,我们聊了几句后,窗外构树叶子一闪,有人来了。”
“你这样做……”戚尘梨叹息着,似乎有些明了苦恋的酸涩,后面的话住了口。
“一见到初一,我就发现控制不了自己……只要能和她多待在一起,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孤独凯旋眼光涣散起来,迷离朦胧正如窗外柔辉花木,“两年前,我接受了护送龙纹剑的任务,第一次碰到了初一……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总是第一个想到我,保护我……有一天下大雨,我叫她进帐歇息,她摇摇头,就这样站在河边,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守着大家,豆大的雨点砸在她身上,她动都没动,任雨水顺着发丝流淌……我看得心酸,叫阮四去替换她,她并没有回来,还是陪阮四淋了一夜雨……至此之后,我心里完全是她的影子。”
戚尘梨跟着孤独凯旋多年,明白他隐忍成疾的性子,当下见他沉入了回忆,不再阻断他,只盼着他一直这样高高兴兴活下去。
阳光透过窗格,折射出琉璃瓦的青光,一团模糊的影子摇摇晃晃地印在地面,孤独凯旋盯着阴影,俊容上凝聚一层淡淡的光:“从小到大,我一直忍耐,不敢过多地去喜欢一个东西,怕有一天舍不得离开它……这样压制着心性活了二十年……后来出现的初一打开了我心结,再后来辟邪少主逼我进了死角,让我毫无退路……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我却等不了十年,我的身子也不允许我去等初一十年,我不想再忍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引诱初一答应了我的要求,也顺势拿秋叶依剑开开心。”他慢慢地站起,走到窗畔停止,阳光瞬间又洒满了他周身:“只是没料到,他居然能忍得住,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不。”戚尘梨极快接口,“我查看过那棵构树,外皮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树脉都被掌法捏得粉碎,叶子已经枯萎,树身底还有两个深深的脚印,可以盛得起斗深的水……”
孤独凯旋微微一笑:“看来气得不轻,既然不敢出手劈我,依他性子一定会忍成内伤,搞不好还要吐血。”
戚尘梨看着他面容,叹息:“还好我没得罪你……”
孤独凯旋又朝他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只是试试而已,结果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又何乐而不为。”
孤独凯旋说得笃定,戚尘梨马上听懂了他的意思:听闻秋叶依剑为人骄横无礼,上次当着冷姑娘的面,羞辱过公子,今日若是忍不住出了手,想必会令冷姑娘越来越痛恨他,同时他苦心经营的计划也得泡汤;若是忍住了不出手,只能说明他计划的事情非常重要,让他不得不有所收敛,这样又遂了公子的意愿。
戚尘梨仍是叹息:“你那肠子转得弯,多亏冷姑娘一心念着正事,才没察觉你的苦肉计。”
孤独凯旋回道:“我这也是正事,不是插科打诨的玩笑。”
戚尘梨见他俊容肃然,陪笑道:“冷姑娘先前说有事相求,你可是应允了?”
“她那是说得客气,抵抗外敌入侵,本就是习武之人不可推卸的责任。”孤独凯旋提及到冷双成,面色柔和,唇齿带笑,“她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她要你做什么?”
“顶住密宗这次的进攻,到约定时间后尽可能地朝白石方向撤退。”
“她去哪里做什么?”戚尘梨又奇道。
孤独凯旋盯着他,回道:“如果荒玉梳雪首战失利,被削减了大部分兵力,她是不是会很恨对方?如果此时,她的对手又将她苦苦钻研的地下采矿场给炸了,那她是不是气得快要发疯?”
戚尘梨眼睛一亮,笑着说:“我明白你们的计划了,原来是要将东瀛人引到白石山一网打尽。”想了想,他又接道:“那山上一定有古怪,她没跟你交代什么吗?”
“初一走得急,只发誓有方法破除密宗,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但我大致能猜出她的心思,所以才放心大胆地让她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老金,去面对这场迟早要来的大战。”
夜正浓,星正黯,月正明。
茂叶风声瑟瑟,紧枝月影重重,稀稀落落的林木点缀七星庄外,一片沉寂,落叶松的针尖正挂满清辉银霜,柔亮欲泻。孤独凯旋缓缓拉开青色剑鞘,白泽立现,剑影寒光凛冽,映亮了一道松霭沉沉的夜景。
剑身宽厚如君子,状如兰叶,修长古朴。
戚尘梨看着他如水眉目,动容道:“朝海渐生,曾是东华暗天色,回首苍茫无际……这把就是老爷子沉海十年的铁剑‘东华’吧?”
孤独凯旋弃掉剑鞘,一手轻抚冰凉锋刃,嗡嗡龙鸣之声回转。他面色凝重抚摸铁剑,宛如在鉴赏稀世珍品,全身温和盛光,竟是带有一种虔诚的意蕴。
“十年前我来到青龙镇,听从父亲的安排,沉东华于海底,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商人。然而每夜自梦中转醒,我一直听见海岸传回的剑鸣,终于明白心意难平。”孤独凯旋手腕微动,莹白剑芒流泻成长河月影,穿透出一股凌厉剑气,“我应当好好地活一次,伴着海潮起落,做一个快意恩仇的无忧公子。”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孤独凯旋紧执铁剑,衣衫盛风大步走进正院。
庄子里燃满了透亮的火把,火光下一张张年轻的脸面色肃然。
“诸位少年英雄!”孤独凯旋利落一抱拳,东华剑尖朝下,寒光传朔虎啸龙吟,“据闻今晚东瀛增兵至六千,其中有擅长自杀爆破的水饮忍者,而我们只有两千武力,相比较之下实力悬殊较大……”
“我们不怕!”人群中已有人响亮地吼了出来,霎时回声滚滚应和,一潮盖过一潮,有如轰鸣。
“多谢……孤独凯旋在此多谢各位!”他身形稳住不动,朗声说道,“大敌当前时间紧迫,我只恳请各位记住一句话:不逞匹夫之勇,千人一心同进同退!”
树节冷峻,阴翳浓郁,浓墨夜色中翻滚着银白身影,数百名水饮结成三圈阵行,缓缓朝山庄大门潜近。银亮波纹后,是重重复复的黑潮武士,散开如翼尾随掩杀。
山庄前坡地宛如筛子,抖动着繁密人影。大门悬挂两盏灯笼,吱吱呀呀飘荡在风中,发出单调的噪音。
死寂。
一只山鸦惊起,磔磔飞向远方天空。声音拖着抖颤的尾巴,还未消逝,突然长华映空,天降霞光,自黑夜中劈来一道强烈剑气。
声势浩大,有如海浪排空而来,毫无偏差地冲击前岸。众人识得这一剑的犀利,纷纷朝两侧闪避,银色水靠稍稍离得慢了,嗤嗤几声,已经拉伸开伤痕。
孤独凯旋提剑走了出来,面朝庄外微微一笑:“承蒙左使看得起,不舍不弃,一路自青龙镇追来,今日孤独再开府门,庭前洒扫延请各位!”
老金立于人后,眯眼看着长剑光华,微微动容:“铁剑之一的东华,传闻孤独公子剑艺超群,亲得铁剑老祖真传,跻身剑术行家前三……今日看来,应是不假。”
夜风拂起孤独凯旋带上缨络,上上下下地起伏,他的身形朗如乾坤,却是不生一丝松动:“谬赞了!”话音未落,青衣一晃,他突又长身暴起,长剑寒霜凛冽,当空冷冷劈下!
与此同时,庄内飕飕风声不断,一道又一道身影跃起,标枪般投向水饮!
水纹波动,呜呜低鸣。
月色昏暗,众人混战一团。
七星山庄正门前,林木零落间,一个个年轻的生命浴血争战,点染萧萧夜色,呈现生杀盛宴。

7。欺骗

剑出暗匣,寒辉破空而起,十年磨剑,于今晚大绽光华。
孤独凯旋酣畅淋漓地出剑,爆发了全身所有力量。白森森的水饮四处围上,如铁桶般困住核心人物,梨哥抽空回看时,东华剑芒与银衣水靠已连成了一体,不辨敌我。
孤独凯旋青影霍霍,提气劈开一剑。白光团结,剑气暴涨,东华熠熠生寒,四周的空气凝附剑身,形成一股碗状漩涡,盘旋虬蟠声势若龙。
剑势太强大了!
老金隐身黑潮武士之后,一直细细查看孤独凯旋动静。剑风刮过水饮阵行,如同花开荼蘼,银白色身影纷纷萎顿倒地,尔后又有成批的忍者扑上前去。
“累也累死你。”老金冷冷一笑。
几名从山庄内冲出的少年惨叫倒下,水饮带着白色光芒,恶狠狠地扑噬,仿似饥饿已久的豹子。孤独凯旋遽然转身,长剑横扫,嗡的一声划出一道龙鸣,清冷剑流膨胀回荡,随时都要爆裂开空气。
他的剑招简单,行云流水一般利落,老金眼角扫到剑影,看了一刻后恍然大悟:难怪孤独凯旋的东华只横扫和侧劈,原来是要拉开与水饮的距离,不让他们近身引爆。
目睹剑出东华的风采,他都能察觉到今晚的孤独大不一样,绝对不是外界传闻的冷淡自持,绝对不是小主人描述的斯文俊秀。
没有顾虑,没有后悔,孤独凯旋只管爆发沉寂多年的力气,剑剑凶悍无情,有如狂风骇浪横吞大地,长剑锋芒之下,所向披靡。
他的身旁,还有同伴,还有他渴望倾泻的剑意,那阵阵热血的快感游走全身,沉睡已久的东华剑终于喷薄而出,继无方蚀阳裂空后,再开天翼。
气浪篷的一声散开,水饮结阵被斩开一道裂缝,孤独凯旋东华在手,剑尖遥指老金,眉映清辉笑道:“左使好不痛快!舍得送些蟹兵虾将来冲水,自己倒是遮遮掩掩,扭捏得像个大姑娘!”
语声清朗,准确无误地传进众人耳中,梨哥劈开几人,偷看到老金没被激出,仍是躲在黑衣人身后,嘴角一撇,暗笑镇主肠子黑,口中直应和:“那些刺客全身滴溜溜地冒水,还真是像极了冲浪的虾子!你看左使左挥右挡,像不像宣旨的龟丞相?”
孤独凯旋背临梨哥,听后并未回答,仅是微微一笑,低声道:“他差不多忍不住了。”
梨哥身子灵巧一转,像个陀螺转到孤独凯旋身前,问道:“一定得逼他出手么?”
孤独凯旋没来得及回答,老金已经作出了抉择,刚好达到了他的目的——只见老金冷冷撇动嘴角,抿唇呼啸一声。
一道直挺挺的身影如弹子升天,嘭的一下落在山庄大门前。
“抓紧机会上了!”老金又大声吆喝着前方,指挥水饮趁机围剿。
来人双眼呆滞,两掌宽厚如棚,孤独凯旋撩开近身的敌人,面朝他淡淡一笑:“等你好久了,安师傅。”
梨哥持刃灵敏滚进圈子,利落挺身而起:“这就是你要送的大礼?”
孤独凯旋剑尖疾掠,抽空答道:“别杀了他,我要活的,听银光说,初一喜欢安厨手艺。”
水饮结阵绕两人环走,阵内安颉出掌迅猛,意欲斩杀猎物。
孤独凯旋长剑轮转,剑声嗡嗡响震,声动九皋。梨哥双眸映照残红,刀光左右侧削,配合孤独凯旋击退一次又一次进攻,大团血雾如同细雨散落,两人发丝、锋刃、衣衫沾满血痕,仿似浴血而生的沙枣树。
……
坡地里厮杀声响彻夜空,鲜血顺着草根渗入,染红了大地。晶凉的雾气匍匐落在草叶上,至天明时,七星山庄外东倒西歪全是杂色衣饰的尸体,触目所见百病疮痍。
很多年后,七星之土腥味透骨,再也无法扶植任何一棵草木。
霞光万丈,红日焕然如洗,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冷双成一稳马缰,白马嘶鸣一声,扬蹄立足停在青州行辕大门。她轻轻一跃,宛如一朵紫色浮云,足不点地地飘向府内。
守卫阻拦,冷双成揭开蒙在脸上的易容面具,灵巧翻身纵入了内庭。
孤独凯旋带着众人在浴血奋战,她能想象得出战况的惨烈,所以她马不停蹄,走得比谁都急。
一路上曲菀荷风不改其香、亭台轩榭不改其雅,每隔三丈便有侍卫站岗,森严戒备一如往常。径直走进东苑世子府阁,众名丫鬟侍卫行礼退至门外,冷双成走近内室,立于床前一丈之外静静看着。
白衣秋叶衣饰高雅,脸色苍白,肌肤透白带青,看起来薄得像一张纸,他静寂无声地平卧,她静寂无声地凝视,一切场景依旧,仿似两人从未分离、时间从未流逝一样。
“夜。”一股甜腻感涌上咽喉,冷双成忍耐许久,还是抑制不住酸痛,咳嗽一声。
血珠喷溅出来,散在她的手心,红色衬着苍白的皮肤,极为触目惊心。
冷双成心里一惊,连忙将捂在唇上的手掌攒起,不着痕迹地抹去了唇角的血迹:“夜,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窗帷轻动,一名全身遮掩严实的暗夜自树后转出,躬身一礼:“夫人。”
“我有些话要交代你。”冷双成面朝窗外,唇形微启,将声音束成一线传入他耳中,“好好守护世子。等所有的战事都平定之后,记住是中原与北疆所有的战争都结束后,才能转告他……”
说到此处,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白色透明的泪水爬满她的腮边,珠砾一般滚滚而下:“我记挂着他,我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清凉的风穿透而过,哗啦啦地卷起纱幔、流苏飞舞,房间里静得令人窒息。冷双成默默伫立一刻,泪水像小河蜿蜒流淌,痛快地无声地哭了好久。
“散出我去白石山的消息,要做得不着痕迹。传信给青龙镇的小白,请她协助孤独公子撤退。”她最后看了一眼静卧的白衣秋叶,流着泪走出了行辕。
六月十九,未时,距七星之战过去八个时辰,距冷双成离开行辕两刻钟。
天亮后,荒玉梳雪就接到了战报:孤独凯旋带领众人誓死抵抗,不退却七星一步,宇文小白来后,所余人手突然又撤走。两方人数伤亡惨重,七星那方差不多被吃尽武力……
阳光洒满白衣梳雪周身,光影蹁跹有如繁花丽景。她俏生生地立于窗畔,转眼看着曲桥流水,面目温柔得仿似一幅画:“父亲。”
凝视水流的男子转过面容。
修长入鬓的墨眉,两片薄仞的紫唇,清润幽亮的眼睛,衣带当风而立,容颜俊雅如谪仙。
梳雪细细瞧着他的眉目,语声里透着一股痴恋:“父亲,公子长得可真像你。”
秋饮渊温和一笑,笑容细致而含蓄,只余涟漪似的波纹停驻在他眼角,像是吹皱了一池春水。“你还是打定主意,要这样纠缠下去吗?”他微笑自若,没有丝毫火气。
梳雪伸出纤秀手指绕上宫绫,侧首轻笑:“父亲念了公子二十年,直到快见面了反而心存怯意?”
秋饮渊微笑:“你真是个孩子心性,为了向小菊夫人证明你的能力,不惜下令倾巢而出,损耗密宗所有力量。”
“不,父亲。”梳雪摇头,巧笑倩兮,“我的目的还没这么简单,我不仅要危害中原武林,我还要带回公子,让他一辈子都留在我们身边。”她突而低低吟唱,宛若临水玉照的诗人,伤春悲月:“我为了谁,父亲难道不知道么……”
秋饮渊默然片刻,然后轻声说道:“你不了解他。二十年来,我一直默默看着他成长,从原先的小小公子变为只手遮天的秋叶世子,他的每一个过程我都了如指掌。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见过他失手,从来没见过他被别人超越,他所做的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计策往往在极早就已施行。”
“呵呵。”梳雪迎风一笑,笑声宛若铜铃,清脆响亮地回荡在窗畔,“父亲每次提及公子,都是这么一种神情,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掌握了乾坤大地,无比地自豪而满足!可是父亲也得想想,我也是你的女儿啊!难道仅仅因为我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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