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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楼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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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天宁当然也看见了,却只轻轻拍了拍好友的肩。
当唐谢在一处门前停下後,众人都抬头看了眼,门上挂著牌匾,上头用猩红的狂草写著“唐中格”。
写这三个字的人一定是个性情中人……司徒焰向来对字画古玩研究颇深,字有时候往往代表了一个人最真的脾性如何。所谓字如其人,便是如此。他又想起了自己那柄“画骨扇”,於是隐隐叹气。
弋倾文回身对白露几人说了几句什麽,白露三人立刻点头,只守在门外。霜降更是身形一动,飘然离开,顿时无影无踪,只留剩余的人暗自感慨,好俊的功夫!
唐谢轻轻推开门,一阵轻轻的风从里朝众人迎面扑来,混合著唐门特有的药香。
只见里头静默地坐著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一手捋著雪白的胡须,一边俯身在桌上慢慢写著什麽。见有人来了,也不停笔,只淡淡问,“是……倾文吗?”那口吻听在耳里只觉他似乎与弋倾文交情破深。
弋倾文的手紧了紧,连带不小心握痛了施文然。
施文然默不作声,甚至隐隐担忧。
“唐荣?”弋倾文反问。他既不叫前辈也不施礼,如此举止直叫一边的唐谢摇头,心下疑惑,怎麽弋倾文对他与对唐荣,反差如此之大?
唐荣放搁下手中的笔,缓缓转过身,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就这样展现早在众人面前。华发之下的那一双锐利之眼更显幽黑。
而就著他转身那股沈稳的样子,施文然直接想起了楼展云,他忽然握紧了胸口的衣服,脸色惨白。司徒焰就站在他旁边,见他如此连忙关切地问,“小兄弟,你没事吧?”
只见施文然抓著衣服的手指节泛白,洁白的牙齿咬著唇,似乎在忍受著什麽很痛苦的事一般,额际甚至渗出了冷汗。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施文然推开了司徒焰伸来的手,朝他勉强一笑,“老毛病了,偶尔这里会很疼……”他黯然看著用干净灰色的石砖砌成的地,依稀可见自己的倒影。
依稀可见那些他一直无法接受与忍受的往事……
楼爷。
“文然……你怎麽样?”一双有些冰凉的手绕过了他,施文然随即被环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弋倾文抹开了他额前的发,已经有些被冷汗浸湿了。
“你怎麽了?哪里通?是不是肩上的伤裂开了?”他说著就要查看伤势,被施文然一手制止。
他陡然深吸口气,然後稳了稳心神,“司徒少爷,多谢了……”
司徒焰叹了口气,“小兄弟总是这样客气啊……”他摇摇头,既然施文然都说没事了,他也不便多说什麽,反倒是唐荣走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会施文然,忽然说,“孩子你可是心口疼痛?”
施文然想了想,点头道,“可能吧……我只是、恩,想起了一些事罢了。并不是身体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唐荣却不这麽认为,朗声道,“心事过重长期郁结於心,积久成疾。”
施文然蓦地惨然一笑,这一笑倒把弋倾文笑得一惊,不知到底是什麽事让施文然一想便痛。
回头定要好好问个清楚明白……他暗自琢磨了起来。
唐荣将眼神落在了南宫天宁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如海的独子、南宫天宁少爷吧……”南宫天宁恭敬一施礼,“见过唐荣前辈,家父曾不止一次提起您的名字。您是唐门资历最深的一位,家父交代,若有幸见你一面,定要好好向您讨教几招。”
“讨教就算了吧。我已收到如海的信函,信中交代,你的伤势要靠你自己……若你破得唐门外阵,我就为你疗伤,若你破不得,便是天命不可违。”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司徒焰,“司徒少爷……”
“单名一个焰字。”司徒焰以礼行事。
客套既过,唐荣也不是一个执著於这些事的人,他径自走回原来的位置,再转身时已是唐门第一族长的身份,虽然老了,却还老当益壮……就像一棵傲然挺拔的松树,尽管风霜依旧、尽管岁月无情,他依然屹立在唐门最深处,撑起曾一度遥遥欲坠的天下第一毒门。
“南宫少爷是为求药,司徒少爷竭力相陪,老夫甚感欣慰。我与南宫一门情谊深远,即便往事俱往矣……但曾经的约定仍在,我是一定要给这份人情的。何况天宁少爷也破了唐门阵,如此,你身上伤,唐门一定全力以赴。”他慢慢说出一个承诺,南宫司徒二人闻言同皆一喜。唐荣也朝他们笑笑,他总是喜欢礼貌才全的年轻人。
他看了看沈默不予的弋倾文,最後将所有视线凝聚在施文然的身上,却道,“孩子,能告诉我你的父母是谁吗?你与我死去的一位故人……真是、长得好生相似……”
施文然只瞧见老人的眼中眸光闪动。
这时弋倾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施文然顺势抬头,在瞧见弋倾文向他传递来的目光时,他明白了,也会意了。
於是他慢慢踏出一步,但仍然握著施文然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添一分勇气,一分承担谎言的勇气。
“我的父亲是唐纤……我的母亲是曲秋澜。”
**********
寂静的“唐中格”内格,只有几张凳子对排而放,一鼎香炉被放於桌子正中央,内有嫋嫋青烟静静升腾。这四下里悄声无息,静得能听见针掉落在地的声音。房间里一人坐著一人站著,站著老人年迈沧桑,坐著的人少年君子。
一人森森白发,一人短发柔亮。
唐荣看了安静坐著的施文然很久,当施文然说出唐纤之时,当施文然表明其来意时,他便径自带著施文然来到“唐中格”最内的那间房间。所
有人均被他抛在外头等著,包括唐谢、唐涵,包括“倾风楼”弋楼主。
施文然被他拉著进入单独的房间,便知道这位老人一定有话要问他,而那些话是绝对不能让外人听见的。终於又等了会儿,施文然开口打破了这长久的静默。
“前辈特地将我带到这里,难到只是考验我的耐心,或者让我一直坐在这里吗?”
唐荣从容而笑,摸了摸胡子道,“如此,就已经等不起了吗?”施文然道,“不是我等不起,如果老前辈想考验施文然什麽,尽管开口,但不必如此浪费时间。”唐荣仍是笑,慢慢说了这两个字,状似沈吟,“考验……老夫此生见过历过的,也不算少了,但还从没见过,竟然有人未在唐门呆过一天,不懂唐门毒术一点,便开口要做唐门门主。”施文然却说,“这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光天化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我这样说,有什麽不对?”
唐荣言语一转,收起了笑,“但是孩子,你可知你这一举动会牵引起唐门多大风波?”施文然一听,笑道,“唐门如果连这样的小事都能称之为风波,都能让您这样的老前辈如临大敌,唐门还真是好出息。”唐荣甩袖背手,并未将施文然的嘲讽放在心上,“孩子何故如此说话?好歹你也是唐纤的儿子。”施文然淡淡说,“正因为我是唐纤的儿子,我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我别的一概不知,我只晓得,我父亲在世时,唐门如日中天。而现在……似乎是一蹶不振了。”说完他神色平静地站了起来,因为他不想再坐了。
“刚才我在大堂说的话,也许不合适,但这就是我来唐门的目的。既然是目的,早晚唐门的人都会知道,与其拖著到最後不如正当光明说出来,而且也有南宫司徒两家少爷为证,我觉得很好。”
“唐门门主……”唐荣缓缓道,“这门主一位,唐门已经多年无人可继……这又怎会是你一句想当便能当上的。”施文然道,“所以我才想问,如果要让唐门所有人服气,认可我为唐门门主,我该怎麽做?”不等唐荣再说,施文然已强调了一句,“我也流著唐门的血,不是吗?所以论理讲,我也有资格竞争唐门门主,不是吗?”
此言换来唐荣长时间的沈默,施文然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为唐门辈分第一人。
施文然不得不感慨岁月的残忍,每一日每一年都留下它独有的痕迹,那样微不足道,那样无人问津……可是当它一点点积存了起来,恍然而看,却已经饱经磨炼。唐荣就是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人……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岁月的味道,他动容起来让人备感慈祥,他深沈起来让人只觉气氛陡然变得压迫。
布满了皱纹的脸虽说已经老态龙锺,可他站立的姿态依然挺拔。他的眼睛幽黑深邃,写尽了人生百态,看透世事变化……
他一定受到所有唐门中人的尊敬,他一定是整个唐门最值得信任与托付的人,施文然如此想。
唐荣此时终於坐到了椅子上,换成了施文然站而唐荣坐。唐荣习惯性地想端桌子的茶,奈何桌子上空空如也。他恍然一笑,莫可奈何地摇摇头,对施文然说,“孩子你看,这就是习惯……改不掉了。”此话一语双关,施文然听懂了,於是轻声回道,“对任何外人都保持戒心…… 应该的。”唐荣眼里掠过一丝赞赏,但稍纵即逝,“唐门门主空缺多年,其实……”施文然替他说了下去,“其实老前辈,你在等唐纤……我父亲回来。”
唐荣立刻抬起头,施文然只是笑得随意,“我猜错了吗?”
“不、不,你没说错,你说得对……这麽多年了,孩子,我一直在等著你父亲回来,回来原谅当年的我们,回来继续接任掌门。”
其实唐门近年来也有不少出色的弟子,制毒的高手,唐门如此事不关己在江湖选择置身事外,其实也就是选择,休养生息。那一年,唐门受创太重了,若不飘然避世,只怕引火烧身。万幸的是唐门身处西宁,占尽地利,倒也这些年来无人敢犯。
可是如此一门,就这样逐渐消退於武林之外,著实令人惋惜。唐荣何尝不愿唐门复昔日之光,可是……世上哪里还有第二个唐纤,哪里还有……
唐荣悠然而叹,叹世事变化沧桑。
“你决定了吗?”他最後问了一遍,但站在他对面的施文然毫无动摇。
“前辈,文然决定了。”
“好……虽然你未在唐门呆过一天,但唐门素来有规矩,凡有唐门之血的人,都有竞争唐门门主的资格。”他说到这里便看施文然的脸,“孩子,给我看看你的脸……”
施文然走上前,唐荣伸手缓缓将他脸上的纱布绕了开。一张惊心动魄的脸便呈现在了他面前。 
“像、真像……”即便已经被深深的一道疤痕所破,但那一刀干净利落,并不影响唐荣在内心重塑。而重塑後的结果,惟令他感慨的是多年前的那一人。
“像唐纤……也很像曲秋澜。怎麽就伤成这样了?”
施文然有点尴尬,於是转开了头,那苍老的手下一刻离开了他的脸。
“是我自己伤的。”他慢慢又补充了句,“原因,前辈不必多问,是我自愿的。”
唐荣想了想,问道,“唐门虽然是毒门,但对药理知之甚祥……我让唐裴来替你看看,他是我门最好的大夫,医术极高。”施文然摇头谢道,“多谢前辈关心,但是不用了……既然是自己伤的,我就不指望它好,我甚至希望这道伤永远在我脸上。”唐荣听罢想再说什麽,转念过後终於放弃。
毕竟那是别人的脸,别人的选择,他这老头子多关心什麽呢……
眼见唐荣落寞,施文然内心不忍,反而劝道,“这道伤能让我活得更坦然,所以老前辈不必担忧……”唐荣感慨道,“可若让你父亲知道……你父亲、唐纤,他还……”
施文然当然也不知道唐纤是死是活,他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会儿,於是回道,“我从出生便呆在了‘倾风楼’,我并未见过父亲……全是风析、弋倾文陪在我身边长大,他们是我的师兄。”这样说总没有错吧?很多事他不清楚,之前因为种种原因也没问过,於是此刻回答起来施文然只能避重就轻,将自己仅仅知道的那些串连起来。
至於对方是否相信,他已经尽力。
见施文然不愿多说唐纤,唐荣也不多加强求。他对施文然那番解释半信半疑,心下了然定有隐情,当然真正的隐情却是唐荣万万想不到的,此为後话。
“唐门门主并不限定期限,对唐门而言,只要有心,通过考验,便是门主。”说到这里,唐荣忽地一笑,那笑容竟带出了分宠溺,施文然不明。
“当年你父亲唐纤,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地说,他要做唐门门主,他要全天下全武林都敬仰唐门……”唐纤生性骄傲放肆,又多情偏激,这样的人一旦为坏,确然是个败类……而唐纤的心却是正直善良,反而将他的品性衬出一丝豪放。
“他做到了。”施文然说了四个字。
“是啊,他做到了、可是他也掀起了太大的风浪……”可即便如此,当年一道“逐杀令”实在让他悔恨不已。他亲手扼杀了他最期待最宠爱的孩子,也整个唐门陷入绝境,凄惨无比。
施文然知道这位老人不动声色下隐藏的是怎样的心情,便岔开了话题,“那我该怎麽做?既然不需要等待什麽时间,那麽我要经过什麽考验才能让唐门认同我?”这才是最关键的,其他的,施文然已经不愿涉入更多。
他此时此刻就想完成弋倾文的心愿。弋倾文希望他如此、他便如此,就这麽简单。
唐荣也收起了伤怀,看著施文然他神色一凛,站起了身,平淡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在并不大的房间内,竟传出了回音。
“很简单,闯‘唐中格’、挑“十四族长”、历“左毒右药双门”。最後、试“唐门玉”。”


☆、十二.9

十二.9 风云起、萧杀意,愁恨皆为情。
当唐荣从内室独自踱步而出时,在客堂等待已久的几人统统站了起来。这事吧,本身与司徒焰无关,说穿了不过是唐门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本不该有所牵扯。但他莫名牵挂施文然,加上唐荣当时并未逐客,他索性便等了下来。司徒焰一留,南宫天宁自然也一起留。
南宫天宁有点想笑,心下感慨,什麽叫做关心则乱。
而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众人在外等了又等终於见到唐荣,却意外的发现,施文然并没有跟著一起出来。
“施文然呢?他怎麽没跟你一起出来?”弋倾文上前一步,冷眉质问,被唐荣侧身避开。
唐荣抬起眼,看著眼前一身白衣容资出色的人,那眼光看似审视却更像是沈思。
今天是吹了什麽风,竟然将两名体内流有唐门之血的人一起送回唐门。
“我想我们也该谈谈罢。”
“我跟你无话可谈。”弋倾文一句话,让一旁的唐谢大为不解,到底他与唐荣有什麽过节,怎麽弋倾文竟会无礼至此……可他分明前一天还对自己客气有加,恭敬不已。
“文然在哪?”他说著就要朝内室走,被唐荣一手拦下。唐荣对弋倾文的态度不以为意,只轻描淡写给了句,“那孩子闯‘唐中格’去了。”弋倾文脸色大变,不由分说就要挣开唐荣的手,唐荣一声轻喝,“放肆!”
弋倾文怒从中来,“你个老糊涂!他身上有伤,他之前胸前的伤还没好透,现在肩膀又受了重创……你凭什麽叫他去闯那个鬼门关!你这是让他去送死!死了唐叔不够你还要害死他儿子吗?!!”唐谢唐涵一见赶紧上前护住唐荣,唐荣朝他们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就凭我是唐门族长,就凭那孩子说他要做门主,就凭他说他不需要回来和你商量不需要休息不想让你担忧……就凭他说,选日不如撞日……这样,够了吗?”他其实何尝没有震惊,他何尝没有劝过那孩子,可是那孩子的坚决却深深打动了他。
那孩子对他说:
“很多事不管退一步,或是让一天,到头来总还是要面对的。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就提前面对……我不知道我此刻出去,弋倾文会对闯格一事有什麽行动,但我还是不想借助他的力量。是我选择做唐门门主,所以我应该要承担。否则,你们不会服我,我也不会服我自己。如果我出什麽事,与唐门无关。”
这孩子就像是一阵风,急卷而来,目的明确……不拖泥带水更没有给任何人一丝考虑的机会。
就象片刻前他笔直走到自己面前说要做唐门门主,就象片刻前他站在自己面前说他现在、此刻、就要去闯格……真的很像、像唐纤,像极了。
弋倾文怔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陡然一下子呵了出来,好象要将一刹那涌上心头的烦乱、担忧、急切统统借由这口气呵出来。他握紧了拳头,轻佻而起的眉眼此刻皱在一起,任谁都看得清的忧虑和愤怒全部凝结在上头,哪还有初初见到此人那样悠然升情的倦意,现下人人都感觉他是一只被激怒的……苍狼,正在拼命忍耐全部的狂放。
文然……你就这麽一心急著要去死吗?!心里头象有把火在窜烧著,烧到了他的五脏六腑,烧到了他的心魂深处。
为什麽不和我商量一下,为什麽都不和我说一声……你的命不是命麽?你就这麽不怕死麽……你知不知道你有伤,你知不知道你的脸随时会起炎症,你知不知道……该死的,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甚至连怎麽用内力都不知道!!你居然就这麽去闯“唐中格”!!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顿时一股凌厉的真气混淆著杀气从弋倾文周身席卷而散,那冰冷的、阴鸷的内力震得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屏,连呼吸都被压制住,人人运起内力抵抗这道不受控制的真力。
“我要闯‘唐中格’!”弋倾文强自命令自己收回四散的内息,杀气令他内力如狂风骤雨般在他身体内冲击,冲击著要他杀戮、要他释放所有的内息……仿佛被压抑多年的猛兽终於等到主人发动攻击一刻,死命在体内一次次喊著破丹田而出,震得弋倾文几乎就要控制不住。
多麽霸道多麽放肆的内力!唐荣眼光是何等老到,一眼看出弋倾文无法驾御体内太高的功力,然而他不知道的却是,弋倾文之所以无法掌控完全是因为在他体内还有风析的十成功力。两股内力在他体内如同两个孩子那样互相打架互相比拼……一杀一守,一放一收,简直就是敌对的两股内力,扰得弋倾文头疼不已、几欲放弃。
“倾文!”
唐荣为防弋倾文内力失控,伤及自身,当机立断,运起内力朝他丹田击出一掌。
这一掌并不重,内力也不过轻微如风,只是两股相拧著的内力陡然受到外来侵袭,立刻同时对敌。唐荣只觉两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内息朝他攻击过来,他自知自己决非这两股内力的对手,於是见好就收一拍便退。而这他这一掌也为弋倾文争得了时间,弋倾文知其意,立刻盘膝於地,双手掌心相对。他闭眼的摸样与刚才那副失控的样子完全不同,唐涵在一旁冷眼旁观著,却不得不承认,一瞬间,他如同看到了地狱天堂。那是在地狱猖獗的魔、又或是此刻宁静调息的佛。
一恶一善之间,是一个人体内始终对立所产生的极限。
唐谢默然,他有种担心,他担心这个人的善恶不定,他担心这个人有朝一日生了无神无佛的心。
司徒焰下意识的拉著南宫天宁退後一步,两人脸上都是掩不下的疑惑。尤其是司徒焰,他是与弋倾文对过一掌,算是较量过的人。他心中暗暗忐忑,如果此时的弋倾文才是真正的弋倾文,那当日那一掌,此人究竟是收了多少功力才与他对得那一掌……
南宫天宁却在众人沈思之际轻声道,“难怪当日风析曾说,若比之倾文,他才是当世无双。”
确实,能光凭真力就震得在场众人运功屏息抵抗……哈,这可真不是恐怖两字能形容的。他看著司徒焰同样沈默的面容,焰啊焰,你可知今後你要同怎样的人去争,也许是你的此生唯一?
而我,又该怎样帮你得到他,得到施文然。
左手运风析至阳至柔之内劲、右手逼自己至阴至寒之内息,两掌相对一刻宛如天地之极,不过片刻便同时抵消与掌心,疯狂窜动的阴寒终於缓缓被风析的内力压了过去,在最後一次相对时,同时沈寂。
“唐荣、我不会谢你。”弋倾文缓缓睁眼,眼中并没有众人预料中的疲惫。抵抗两股内力的较劲是他这几年来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做的……只是这一次他心神不宁,才导致差一点就失控。
“你刚才那一掌要是晚离一步,你全身筋脉就要被我的内力震碎了。”
“我当然知道,所以老夫收手才这麽快啊……”唐荣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没有生气反而还微笑起来,“倾文如此内力,想必已经超过了你的父亲、云笙了吧……”
云笙……这个名字宛如投入静湖了的一粒石子,人人心中尽起涟漪。
司徒焰与南宫天宁当然听过云笙,只是他绝迹江湖太久太久、久到几乎他成为了一个神话,一个三十多年前,比唐纤更为传奇的神话。
难道他竟是“倾风楼”的人?
唐谢不动不语,倒是唐涵第一次表现出了惊讶,他惊讶的是,如果连云笙这样的奇人都是归属“倾风楼”麾下……老天爷,“倾风楼”到底什麽来头?云笙他可是三十多年前,唐纤还是个娃娃时,祈朝的第一武将、仅以五千兵将便杀尽鲁国两万精锐骑兵的不败将军。
他的传奇若细说起来,根本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曾豪气万千在江湖上放言独挑剑圣萧中飞、武尊单真北……然後斗得昏天黑地,两天两夜方才罢休。而没有人知道此战谁赢谁输,只知道从此萧中飞、单真北二人隐退江湖,再无踪迹。
而至於云笙,竟是同样不知下落了。
犹记得当年朝廷曾派无数军队全国搜索,当时的皇帝甚至亲自领兵搜查,可见对其之重视绝非寻常……然而他就真的像人间蒸发了那样,徒留了神话,绝迹了天涯。
如今,这样一个人的骨血就站在他们面前。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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