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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楼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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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要我学会武功,要我学会忍辱负重……可是晚枫,这十年来我却越发觉得,没有你就没有我,难道你不懂吗?”越说就越让人黯然失色,唐纹染低垂著头暗暗一笑,如秋风落叶那样苍凉那样无可挽回。
“可是你回来了!”曲晚枫用力挣脱,却无奈对方抓得太牢,十指深深扣在他的肩膀,万分不能动摇。“你回来了!你不再是当初那个无能为力的孩子!可是你回来却不是做你该做的事,你一不报仇二不雪恨,你愧对你的两位师兄,你枉为你父母的遗子……唐门一切你都不闻不问,你父亲的下落你不管不顾,我是谁你看清了吗?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现在闯进皇宫闹得身败名裂,我曲晚枫经不起你厚爱,现在你懂了吗?”
“我不懂!”用力一扯便将这满口胡言乱语说著他听不懂的话的人抓在怀里然後紧紧抱住。
“放开我!”曲晚枫拼命敲打著他的背,几乎轻叫道,“唐纹染你放开我!”
“不,不放!”唐纹染只将他抱得更牢拥得更紧,“就是因为我当初听了你的,放开了你,如今才会弄成这样!晚枫……”他突然放低了声音,心中一痛便是半口血含在了嘴里,哽咽道,“若没有你,又哪来的我,你向来就会说道理,难道这道理,你就不懂了吗!?”
不懂……曲晚枫放弃了挣扎,在听到这句话後,忽然别开了眼。怎麽会不懂,哪里能够不懂……就是因为懂了,懂得太多了,才会作茧自缚,伤己伤人。
“难道我和你之间,必定要仇人相称吗?难道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没有你当初那一救,就会有现在的唐纹染吗?!”
“够了够了别说了!不是我救的人你不是我!”曲晚枫失控喊道,他连退好几步,撞到了床沿,然後扶著床柱才慢慢坐下,喘著气,口里却不停得重复著,“不是我,不是我……救你的不是我……”
怎麽能说、怎麽能说……怎麽才能告诉你,当年那个救你的孩子,他不是我。他早就在救你的那一刻死在了情江,而我又是谁,因何进入了这俱身体。
而阴差阳错的那一刻,他早已二十八岁。
是的,那一年,他才二十八岁……他虽生来无父无母,从小被人收养,可他的养父养母待他确实极好的。
那二十八年,如今想来真是一段遥远的美好,能享受如至亲父母般的关爱呵护,一路从幼小大大学研究生毕业……然後工作、晋升、一步一步走得好似被人预先安排好那样得一帆风顺,无忧无虑。二十八岁的他从未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彻底脱离他现有的生活。生命的轨迹仿佛没有思绪的笔迹,画到哪里便是哪里,万分由不得他说一个不字。
他想,他是真的无能为力。若是可以,他何尝不愿就这麽以命抵命,干脆把自己的生命让给那个可怜的孩子……可是命运没有允许,他接替下了这孩子残破不堪的身体,甚至是命悬一线却仍为他人著想的善心。
可是,那终究不是他的善心。就像唐纹染终究是为了不是他的善心,而爱上他的一样,他怎麽能够据为己有。
怎麽能够。
他其实常想,也许自己跨越千年来到了他的身边,就是为了为他费劲情力,上辈子没有用过的心力,而今统统用在了一个人身上,这或许,就是宿命。
可除了为累他所累之外,他还能做些什麽呢?到底,还能做些什麽呢?
“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麽……纹染,”他泪目生痛,往事已然叫他不堪回首。“我原以为,那样一场分别,便是结束了,可我不知道,你是这样待我。我本来是不需要你这麽待我的。纹染,我不能骗你,我不是他……十年前在情江救下你的孩子,他死了,他死了十年了……我只是代替他,拥有这个身体而已,你听得懂吗?”
所以你那样深的感情不是为我,是为了他;那样执著的不悔不是为我,是为了他;那样心心念念著要相守的誓言更不是为了,只是因为他……而我什麽都不是,曲晚枫,你始终都不可以忘记,你什麽都不会是。
“我不懂……晚枫,你今天说的话为什麽我都听不懂,什麽,叫做你不是曲晚枫……曲晚枫就是你,你就是曲晚枫啊!”唐纹染走上前一步,深深凝视著那张让他怀念了十年的脸……十年,真的已经十年,最深沈的情感不曾因漫长的是时光而消褪一分一毫,却像是在十年前不小心吞下的那一口酒,入喉温暖、点心不散,当年的每一丝醇香都还留在心头的某一处,稍有牵挂便酒香满怀。
而曲晚枫,恰恰就是那一口被他含入的酒,十年不变,越演越香。他单膝跪下,抬眼望著眼前的人,轻声道,“我从来都没有你想得那样的好,当年,我不是没想过要杀你……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可天数难料,最终却是让我欠了你一命。晚枫……”不知为何,想起当年一幕幕,心中就是痛,加上而今毒已发作,更是让唐纹染一张英挺的脸憔悴不堪。“我累了,晚枫……我真的累了,你说你是曲晚枫也好,即便不是也罢,我唐纹染只会记得那个在情江将我从深水中拖出的孩子,是他救了我;是他说如果我是个真正的男人,就要学会等待;是他在那样寒风入骨的天气与我相偎取暖;是他为了助我逃开而选择留在曲家,心甘情愿,成为……药人……晚枫,是我该说,我何德何能有你如此待我?可是我留给了你什麽?所以我不求你原谅,我如今走到这里见你一面,就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曲晚枫听得胸口一痛,已来不及做那些话里做出任何反应,只喃喃问著,“什麽话?”
“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曾经我们之间,有多少叫人遗憾的东西阻隔著,这一生,我已然是诸多悔恨……我知道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麽重新来过,伤了就是伤了,疼了,就是疼了。你不能忘记的有很多,所以我只问你,晚枫,是不是我们也已经不能够,重新来过,为什麽,你不……”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曲晚枫伸出手掩住了他的唇,只是摇头,“够了。”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千辛万苦还是落得今天这个局面,“冤孽,真是冤孽啊……”
“不,我要说,咳咳……”唐纹染忽觉胸中一阵大痛气血翻涌,大喜大悲之中情绪再难控制,毒发攻心一口血掩不住便吐在了楼挽风的衣襟,点点殷红如牡丹开在了雪白的衣衫上,妖豔到了极致,决绝到了极致。
“你怎麽了?”曲晚枫大惊,忙扶住他的手,“你受伤了?”
“我没事,一点小伤。”唐纹染淡淡一笑,眼光落在曲晚枫的衣襟处,似有悲伤。
“怎麽会是一点小伤呢?”曲晚枫眉锋一敛,抓过他的手腕就诊起脉来,然而不过片刻,曲晚枫脸上的震惊已是不容分辩。
“你中毒了?!三生契!你居然中的是三生契!”他思绪飞快,不过一会儿便想通了来龙去脉,“是祁煜!祁煜给你中的三生契,对不对?”是他太天真了,他怎麽以为祁煜会放过唐纹染,也许会放他一条生路,但绝不会就这麽简单了事。先不论私情,只论祁煜身为堂堂一国之君便不会轻易饶恕了唐纹染的放肆之举……只怕唐纹染闯宫劫人会让祁朝整个皇室宗族蒙羞!
他怎麽会这麽天真,以为祁煜真的会放过他……是的,放过他,可是是用什麽样的方式去放过他?
“别难过,晚枫……其实就是中了毒而已,三生契并没有那麽,咳咳,那麽可怕……”唐纹染不擦嘴角的血丝,却是用手抹著他被沾著血迹的白色衣裳,竟越抹越淡淡微笑起来,“晚枫,我只问你一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恨我?恨我当年,为何没有带你一起走……”
“不,不是的!”曲晚枫一把抓下他的手掌贴在自己唇上,鼻尖瞬间笼罩过浓重的血气,“啪嗒”,一滴泪水滴在了掌心上,化开深深的血色。
“不是的……为什麽会这样,天啊!为什麽会这样?!”在泪水落下那一刹那,曲晚枫忽然崩溃,一下子站起了身想要拉起唐纹染,“不,不会死的,唐门……对,唐门语,纹染你去找唐门玉来救你!”只见他神色慌张,语言混乱,死死抓主唐纹染的双手颤抖不已。
唐纹染却是笑了,反倒一把将曲晚枫捞进怀里,哑然叹道,“今日一见,能看到你为我这样,算是三生有幸了,对不对?”不待曲晚枫回话,又说道,“你拼了命要把我往外赶,你见我中毒第一反应却不是为我驱毒……”说著,语调渐渐不稳起来,“晚枫,你、你终於还是、毒发了,对不对?”
曲晚枫闻言顿时浑身一震,然後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那般,颓然地靠在唐纹染胸口,茫然道,“为什麽你总是知道,为什麽总是不管我怎麽瞒你都还是会知道!”他已经别无所求,在他生命最後一段时间,唯一能做的就是力抱唐纹染的安全……可为什麽偏偏就要事与愿违。
“我从来不敢求上苍两全,纹染,我只希望你活著……我死了,你就再也无牵无挂,你可以报仇雪恨,你和曲家之间将再不会隔著一个我!”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著唐纹染,然後摇著头一步步退开,长长的发丝从唐纹染的手心抽离开来,带著血腥,风中飘逸。
然而曲晚枫越是绝望悲痛,似乎唐纹染嘴角的微笑就越是深,“能听到你这番话,吾愿已足、吾愿已足……”他忽然仰头大笑三声,那笑声几乎拼尽了他己身全部的功力,声音随风回荡在整个晚枫殿,一阵阵回响,仿佛要震动整个皇宫般,酣畅而淋漓。
再抬首时,他眼里已不复初见是的颓然与失神,如今已然神采飞扬。他上前握住曲晚枫的手,深深凝视片刻,终於缓缓开口说道。
“那年七岁,我与你南安相见,杀你是我的目的,因为你是曲成仙的儿子,曲成仙是你的爹……那一年,你跪在我的面前,说你愿意以命抵命,要我放过你的父亲!”他还记得那一年情江的波涛汹涌,那小小的身影就在岸边,跪在自己面前,一下一下磕著头。
“你磕破了头,地上都是你的血……曲晚枫,於是後来我常想,那些血,你一下一下地磕到了我心里头……你看不见,可是我看见了,我看见我心上都是你的血。”可那时一心一意想这要报仇的他早已著魔,哪里能看到一个孩子的委曲求全,善良信念。
“我该死,我真的该死……竟想逼著你和我一起离开,我要你代父受过,你父亲是怎样对待我的娘亲,我都要加倍还给你……可是我忘了,忘了,”声音慢慢暗淡而压抑著一丝难隐的哽咽。
“忘了,你是我的弟弟……”
是的,仇恨令他蒙蔽了双眼,看不见一切,摒弃所有真情抛却一切善念……
“直到翻船的那一刻我才醒悟过来,原来这就是报应……我伤害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我居然对一个孩子动了这麽龌龊的念头……晚枫,我、我对不起你……像我这麽无耻的人,你居然舍身救我……”唐纹染情绪渐渐激动,眼看就要说不下去,硬是深深吸了口气,别开眼去径自平复心情,好半晌才缓过那一口气,继续说道。
“在曲府的日子,常常让我在这些日子思念非常……你一次次护我,一次次为我遭你父责罚,我才知道你在曲府过的是什麽样的生活……我才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我唐纹染一身孤苦……我才知道,有人会对我好,有人会愿意甘心受罚只因为我……晚枫、晚枫……晚枫……”
“别说了……过去的事,早就都可以不用在提了。”曲晚枫打断他,双眼有滚烫的热度在刺痛著,一番自言自语竟是勾起两人心里同样的悲切。
“为什麽不提,如果现在都不能提,那我还要等到什麽时候……”他慢慢伸过手来,指间颤抖,终於缓缓抚上那张昨日今天重叠的脸,一下又一下,最後,淡淡在曲晚枫额角,以唇印上。
“曲晚枫,你用你全部的人生救我两次,我不求你原谅,我不要你原谅,可是,我要你和我走……从这里开始的每一步,都与我携手度过,”眼见曲晚枫下意识就要摇头,唐纹染用力捧著他的脸,逼这他与自己对视,然後一字一句地道,“活著,唐纹染已经什麽都还不清了,那麽晚枫,黄泉路上太冷,就让我这罪人陪你走上一遭,如何?”
这一次,再不会有分离,再不会有遗憾,那前往来生的路上,就让我们用今生唯一一次的形影不离当作补偿……曲晚枫,你待如何?
生若不能同眠,那麽我想,死总该如愿。


☆、十五。5

十五。5 你要的,我已经给了别人,放开我你就能过得更好。
“啪啪啪”,门外忽地传来几声击掌,唐纹染与曲晚枫同皆一怔,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於背光中站在门外。
他长身玉立,面容俊美,却因为背对著阳光,容貌变得有些朦胧,瞧不清神色。
曲晚枫脸色一凛,被唐纹染握住的手下意识地抓紧。
玉佩上悬挂的那一抹明黄透露了来人的身份,祁朝开国以来,除当今天子不得用明黄一色,他是谁,根本就不用猜。
祁煜就那样站在廊街最外的门口,目不转睛地盯著两人紧握的双手,一双明晰的眼睛看不出悲喜,没有表情。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当两人手握一处同时转回头看向自己时,那种神色、那种态度、那种默契……祁煜究竟做何感想,他只是那样平静地站在那,然後用那样平静的表情看著他们。
良久,他才勾起唇角,重复之前的动作又轻轻拍了几下手,以示赞叹。
“好一个,黄去路上邀君相伴啊……”他终於踏进了房门,那一步跨得甚为艰难,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一步步走近,直走离二人不到五步时,才停下了脚步。
他突然有些愤恨,恨自己明知这个叫曲晚枫的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他加深著对这个人的爱,而这个人,以同样的速度加深著对别人的爱……像一个轮回,一个诅咒,一场永无休止的角斗,比著谁先沈沦,比著谁先放手,比著谁先绝望。
为什麽与他紧手相握的人,不是我。
为什麽与他说著生死不离的人,不是我。
为什麽与他情深不寿无怨无尤的人,他不是我……
“晚枫……”他觉得喉口有些疼痛,有些发不出声音,“你愿意这麽对我。”
唐纹染伸手将曲晚枫拖到身後,眼神笔直地望著这个自己曾舍命相救的一国之君,眼神复杂。
为了进皇宫,他一步一步舍身历险才得到皇帝禁卫这一要职,他确然曾经为他效过命,他也承认祁煜不折不扣是一位明君,可是这一切到了曲晚枫这里便不再重要,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自己的初衷,他只想带著身边的人离开这个皇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事到如今,您已经明白我的来意,”他说著握紧曲晚枫的手,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更有一份信心,“我与曲晚枫心心相印,您何苦步步相逼?您难道不知道,情深不悔从来都是强求不得的吗?”
祁煜对一番看似请求实为斥责的话充耳不闻,他只是将视线牢牢锁在曲晚枫的身上。
“你也要和他一样,这麽对我说话吗?”他上前一步,轻轻问道,“你也是这个意思吗?你是要和我说,你们心心相印,我步步相逼,是吗?”
曲晚枫终於抬起头,看著这个几乎改变了他一生的男人。
怎麽会不明白,他为自己的良苦用心。
怎麽会不明白,他对自己的至情至爱。
怎麽会不明白,他要自己的坚定不移……他明白,他真的都明白,可正因为太明白了,看著他每一步的艰苦很辛酸,曲晚枫就觉得不忍。
可他已不能不忍。
“祁煜……我一直相信,你是知道我的心的,所以无论你怎麽做,我从来都不用和你说,你一直明白的,不是吗?”他从来不曾落泪,可此言一出,滚烫的液体突然毫无预警地从体内蒸发出来,慢慢滑出眼角。
过往此刻仍历历在目,人之一生短得可怜,转眼已过了这麽多年,有谁能数十年如一日地将你视若珍宝,疼之唯恐不及,护之唯恐不尽。可到底世事不尽如人意,苍天想要和你开个玩笑时,这所有一切均成了笑话。
“祁煜……”不知怎麽地,这些话说出口来,曲晚枫便有了种松了口气的解脱,“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你的血。”
祁煜顿时一震,眼神复杂得凝视著他,那双清贵的眼睛里蕴藏了太多无法明言的情绪,有欢喜、有落寞、有不可思议、有嘲讽笑意……
此时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上前掐住曲晚枫的脖子,然後只想问他一句,问他一句:你究竟把我当做什麽?
可怎麽开得了口……输了,一旦开口,就全盘皆输了……
“救唐纹染是麽?”祁煜淡淡扫了半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一点比不上他?
“可以,但是……”原本清淡的声音突然带了些浓烈的苦涩,“但是我怕你要不起。”
曲晚枫却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以为祁煜要再次与他进行交易,下意识便问道,“你要什麽?无论什麽,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是麽?”祁煜听後却是凉凉地笑了,“你浑身上下,有哪里不是我的?你要拿什麽和我交换唐纹染的性命?”
这略带侮辱的话曲晚枫尚未表示,唐纹染已然震怒。
“不必求他,是生是死唐纹染听天由命,莫想用我做筹码再要挟晚枫!”他说罢拉起了曲晚枫,作势便要往外走。
“慢著!”祁煜轻轻下令,擦身而过之际问道,“晚枫,你真的要看著他死吗?”
曲晚枫挣开了唐纹染的手侧身看向那对向来高高在上却又从来委曲求全的眼睛,越看就越不明白祁煜眼中的深意。
“你要什麽?”
“呵……”祁煜轻叹出了一口气,牵起他冰凉的左手缓缓移覆在自己的心口处,他凝视曲晚枫的目光温暖而哀伤。
“‘三生契’不难解,真的一点都不难……这解药我送你。”曲晚枫皱眉,不相信祁煜会如此好意,却听他淡淡的声音又起。“就是只怕我自己没法动手,要靠你了晚枫……”他突然抓紧曲晚枫的手,握得那样用力那样狠劲,好似不将这只手握碎就要死不瞑目。
“很简单的,不要怀疑,别怀疑……”他柔声细语地说著,“只要你亲手取得我心口三滴血,然後用我的眼泪混在一起让、”他说到这里却开始迟疑了,“让唐纹染服下,毒,就解了……”
祁煜望著曲晚枫因震惊而放大的瞳孔,心情莫名有些好了。
曾几何时,真心想要和他一起,一起过漫长的时光岁月,他笑,他疯,他哭,他死……每一日的朝夕相处都化作细腻的丝线,一针又一针,在毫无所觉中,慢慢织出一张只属於他的世界。
然而此去经年,是真的累了,撑不住了,再也不敢奢望了……爱恨纠葛缠绕得他已经无法呼吸,既然两个人都要被活活困死在这张世界里,不如由他亲手斩断,一把刀,三滴血,一生情,一世泪。
我承认是你赢了,而我则输得一败涂地。
“我爱你,晚枫……真的爱。”
滚烫的液体自眼角滑落,滴在了两人相握的手背,“刀就在这里,情也在这里,泪你已经有了,就差这最後一样了……动手吧。”
你会动手吧?一定会动手吧……毕竟为了唐纹染,你总是可以不顾我的感受,舍得伤我,还知道如何伤我才可以更深重。
你看,我可以给你这麽多爱,多到你尽可以拿这些爱来伤我,因为我给你的,你从来都知道该怎麽去用。
曲晚枫怔怔地看著他手里的“离魂”,整个人就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神色茫然,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晚枫……”唐纹染轻轻碰了他一下,曲晚枫一惊之下竟无意识地接下了刀。他低头看著刀不知所措,祁煜却探出了手温柔得拂去他额前碎长的刘海。
祁煜凝神看了许久,最後慢慢,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一如当年,细腻美好,温软柔暖。时间没有让这个人有丝毫改变,却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改到了面目全非。
“我给你机会选择结束,你不可以不要,也不能不忍……错过了这次,就再也没有下次了,知道吗?”他说得事不关己,还覆上他冰冷的手一点点移到自己心口之间,微微用力,“我不会死,你下手轻一点,我就不会死……别浪费这次机会了,晚枫,我在放你们走啊。”
“为、为什麽?”声音略带哽咽,曲晚枫紧紧握住了刀。
“你知道的。”祁煜叹息,“不要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你当知道的,你怎麽可以不知道,所以不要明知故问……遥远的记忆曾如烟雾般弥漫不堪,叫人不愿意回想不愿意回看,怕触景生情,怕看到一些东西立刻就会变得不忍心。
如今,当他终於有勇气撕开一角时,里面深藏的情景早已经惨不忍睹。
……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看我一眼……
……晚枫,十二年里,为什麽我仅仅想要的东西,想要的,就这麽一件东西,你偏偏不肯给我……
……你一点都不知道……晚枫……
……我一次次在自欺欺人中占有你,然後一次次失去自己。十二年了,晚枫你知不知道,我就活在这种自欺欺人里,十二年……
曲晚枫颤抖的双手忽然平静,握住自己的手温暖有力,当他发现这双手是谁的时候,有些深埋心土的东西立刻滋生泛滥了开来。
……太迟了,祁煜,太迟了……
……你要的,我已经给了别人,放开我,你就能过得更好………
……我不行吗?就真的非他不可吗?……
……让我死,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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