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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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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气。侧首再看许七,眼神轻浅温柔,手还捂在胸口,竟似漫然想着自己的心事,神态十分安闲。
    林暮阳气不打一处来。
    许七胸口处藏着杜霜醉的只言片语呢。
    他这样珍而重之,林暮阳不禁出言嘲讽:“不过是写给死人的东西,你倒稀罕的紧。”不用想也知道,放河灯,祭亡者,就算里面写的是殷深情切之语,也断不是写给许七的甜言蜜语,他这样做情做态给谁看呢?
    许七只凉凉的抬眼瞥了一回林暮阳,又垂了眼睛。
    林暮阳不禁气馁。
    许七似乎全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说什么。不管是恶意还是歹意,他压根不在乎,反倒是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可许七又分明能听得懂自己的意思。
    这种一拳打出去,得不到回应,看不到成果的滋味着实郁闷啊。
    林暮阳头疼的想:要是许七还不还手,他该怎么办?
    眼睛一转,林暮阳有了主意,故意错后半步,等许七不注意时,猛的伸脚就踢。可许七有意无意的往前疾走一步。堪堪错开了林暮阳的铁腿。林暮阳不甘心。几乎是闪电之间伸手直抓许七后心。许七仍然不慌不忙的扭了下身子,已经错开了半步。
    林暮阳再度落空。
    林暮阳气愤的道:“喂,我说傻子,你干吗不还手?这样有意思么?”
    许七慢慢回头。清俊的脸上是十成十的认真:“有。”
    林暮阳一瞪眼,待要发作,许七却突的笑了,他这一笑,全无心机,清净纯粹,如澄澈透明的水晶,竟把个林暮阳看怔了。
    林暮阳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他被许七嘲笑了。
    他肯嘲笑自己。还算他是善意。如果这许七不还手,难道自己还当真把他打成猪头不成?自己打不打得着且放一边,假如自己打了许七,这事情可就变的恶劣了。
    不管怎么说,因为一盏不属于自己的河灯。寻衅滋事,动手伤人,林家的家教还不曾如此不堪。不说流言伤人,就是自家老爹和两位兄长那也过不去,再说许家宫里还有一位太妃呢。但他又不能挑明了说他打许七不是因为河灯,而是因为……穆怡。
    林暮阳直瞪着许七,心想,他这人心机一点都不浅嘛,到底还是把自己耍了,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来,真真可恨。
    穆家和许家的亲事已成定局,瞧许七这模样,林暮阳还哪里猜不出这件事是他有心为之,自己在这瞎蹦跶是没用的了,反倒是让他看了笑话。
    林暮阳凉薄的笑了笑,煞有介事的道:“算了,我体谅你不敢在你喜欢的女人面前丢脸,就饶过你这一回。”
    许七眸子一缩,怒意瞬间勃发,很快却放松下来,只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扭过了脸。
    林暮阳这小心肝蹦的:嗬,瞧这傻子,敢情他还不屑解释了。
    林暮阳上前两步,搭在许七肩上,道:“喂,我说傻子,你既然喜欢她,干吗不敢承认?男人嘛,想要什么就一定得到,那才是英雄好汉呢,你这么畏首畏尾,缩头缩脑的,可不像个汉子。”
    许七一抖肩,就把林暮阳的手抖落了下去,嫌弃的一拂自己的肩,漠然的看着前方。
    林暮阳不死心,又搭上去,道:“别跟我说她嫁了人之类的屁话……”他故意打量着许七,不无邪恶的道:“你有这么好的伪装,做出怎么样惊世骇俗的事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以你许家的势力,想得到她还不易如反掌?”
    许七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道:“伤。”
    林暮阳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你别跟我这装了,信不信我明儿就把你不傻了的事宣扬的满世界都知——啊,你,你怎么突袭?”
    林暮阳没说完,就被许七一拳打在了鼻梁骨。许七压根没使全力,林暮阳倒不觉得疼,可鼻子酸的厉害,他一伸手,幸亏没流血,可还是气愤不已。
    许七轻松的收手,一副十分不愿意搭理林暮阳的模样。
    林暮阳气的直咬牙,道:“傻子,你别欺人太甚。”
    许七不解的看他。他自认和林暮阳素无交集,就是抢了河灯,那也不是他的,就是打了他一拳,可也是他挑衅在先,怎么就欺人太甚了?
    林暮阳哼一声,道:“我是好意,也就你这傻子不领情,你把你想要的女人弄到手,别祸害我的表妹。”
    许七着重打量了林暮阳几眼,忽的点点头,他眼神清亮灼人,竟似看穿了林暮阳的心事一般。林暮阳的心就跟倒了一扇门似的,忽啦一下,烟尘激荡,眼睛都眯了。
    这会儿两人已经离人流渐远,许七似乎顾忌不多,便站住脚,一字一句的道:“别伤害她,否则我便拿你的穆怡出气。”
    杜霜醉本就是个冷情的人,一直不曾留意身后的动静。即使晴暖等人既提心吊胆又好奇多心的想要看几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看热闹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到底没能看清。
    等到焰火齐放,晴暖等人也都收了心,围着杜霜醉只顾的看热闹了。
    杜霜醉也算是心愿得偿,看过热闹,便要与秦氏和郑氏会合回府。
    晴暖等人意犹未尽,可见杜霜醉瞧过之后便又是一番“不过如此”的情态,也不敢违逆,一路走一路道:“要是下回再有热闹,咱们还随奶奶一块出来就好了。”
    杜霜醉瞥了她们几个一眼,笑道:“都说人心不足,得陇望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晴暖不依的道:“奶奶竟打趣奴婢们,难道您就不喜欢出府走走么?先时您那样兴头头的非要亲自做盏河灯,难道不是为了出来玩的?”
    杜霜醉并未说话,晴暖却瞧着她的脸色有些变,心就咯噔一声。其实杜霜醉是最好服侍不过的主子,除了偶尔有些执拗,但断断不会莫名其妙的因为她一句话就生气。晴暖顺着杜霜醉的眼神望去,不由的呀的一声。
    河面上河灯散尽,已经没有刚才那幅亮如银带的场景,纵然早知道酒澜人散,难免凄凉,可看着岸边或被水浸毁,或是被人踩烂的河灯残骸,还是不免心惊。
    晴暖心知杜霜醉在担心什么,便强笑道:“奶奶别担心,您做的那盏河灯,奴婢检查了又检查,轻易水灌不进去,再说都过了这些时辰,早就顺流而下,漂到老远的地方去了……”
    杜霜醉明知道晴暖这话是安慰之词。其实河灯是冲的远了被践踏,还是就在眼皮子底下被践踏,实质是一样的。她轻叹一声,笑笑道:“罢了,眼中所见,与心中所想,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
    她倒没那么小心眼,非得要在这些河灯残骸中找她做的那一盏,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
    杜霜醉掉头就走,再不多看一眼,可才走两步,又不由的站住,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人,青袍翩翩,眼神清亮,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的方向。不是许七又是哪个?
    杜霜醉凝眸,见他那一瞬先是一怔,随即是一惊,而后又想起传闻,神情又是一松。不过短短片刻,她脑中已经闪过无数念头。
    瞧他这闲适潇洒的模样,如果不是知情人,谁会当他是傻子?他能出入自由,可见已经和许家几位家长达成了一致,先时那份禁锢已经解除。如今他又有了婚约在身,和穆家是亲上加亲,以后只需要好好的过他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他还是他。
    而她也还是她。
    挺好。
    许七不同于从前出门时的前呼后拥,身后一个人也没用,只手上托着一盏河灯。杜霜醉初时还有点惧怕,想着没人阻隔他,不知道这会人烟稀少,他会不会又孟浪的冲过来。
    想来不会。
    杜霜醉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吸引人的,是以她从不自作多情。杜霜醉远远的朝着许七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想着擦身而过。只是他手上的河灯怎么看怎么熟悉,杜霜醉不由的一蹙秀眉。
    晴萱小声道:“奶奶,那不是您才刚亲手放掉的河灯么?”

    第100章、要挟

杜霜醉当然看到了许七手里的那盏河灯是自己亲手做的。可晴萱说出口之后,她的脑子里立刻就下了决断:没名没姓没有标记,她凭什么去认领?许七又凭什么要还?
    她认倒也罢了,可她无端的心慌,宁可少一事,也绝不再和许七又纠缠。
    就在她垂眸那一瞬,许七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
    杜霜醉勉强定住心神,抬眼沉静的看他,就像初见时看一个陌生人那般戒备、疏离。许七却一点都不受影响,他步子坚定,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杜霜醉的心尖。
    越来越近,他在她跟前站定,澄澈如一泓清泉的眸子便落到了她的脸上。目光灼灼,有如烈焰。
    杜霜醉终于屈服的低了头,不敢迎着他的目光对视。也不过片刻,她重新抬脸,视线只落在许七挺俏的鼻梁上,平静的道:“恭喜。”
    许七的神色快速的闪过一抹仓皇,却很快就褪去。他扯了扯唇角,平淡的道:“何喜之有?”
    他这分明就是明知顾问。杜霜醉怔了怔神,视线往上抬了抬,不小心又落进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光中去,心虚的躲开,道:“没。”
    她说的再多,倒好像她一直关注着他的消息一样。他和穆怡的婚约毕竟还在商议初其,并未昭告天下,况且她一介外姓之妇,听到的不过是市井流言,怎么好拿来质问当事人?
    杜霜醉上过当,便不肯再就范,索性垂了眸子不理。
    谁想许七却伸手送到杜霜醉跟前,摊开手心。杜霜醉不解其意,凝眸看时,不由的吃了一惊:“你?”他的手心上是一指宽的细白帛条,上面是她亲笔写就的几个字:“幼魂不远,伏惟尚饷,母霜醉留。”
    当初是想写篇长祭文的,只因条件所限。杜霜醉苦思冥想,只把所有的痛楚和思念都汇聚到这八字之间。留下墨迹间也曾犹豫要不要留下自己的名姓,可她心存侈念,生怕过了耐何桥,没人记得她的娇女,无法将她的情意和心意送诸到那端,因此到底留了最后四个字。
    她想过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河灯被水洇湿,被人捞上河岸,但彼时河灯已损。顶多是填入灶堂。付之一炬。未必有人细心察看这河灯里是否另有乾坤,那么她的字迹便不会外泄。
    谁能想到,这河灯竟落入许七之手,偏他执念比寻常人都深。竟然拿到了她的细白帛条?若她离魂再生,定然不容于世,只怕小命难保,何谈报仇?
    因此杜霜醉脸都白了。她都不曾细想许七把她的把柄还回来的目的和初衷是什么,伸手就要去拿。
    许七五指并拢,将细白帛条握在手心,只留给杜霜醉一个冷硬的拳头。
    杜霜醉自知受到了戏弄,刚才还如冰霜般莹白的一张脸立刻转成了三月桃花,她压抑着怒气低声道:“你待要怎样?”
    他这是要讲条件的节奏啊。
    杜霜醉不傻。知道自己授人于柄,现在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可她又拿不准许七的性子,一时竟全无对策。
    许七的眼角微微有些笑意,他把拳头在杜霜醉跟前晃了晃。十分嚣张、得意的把纸条再度揣进怀里,道:“别再自作主张,危险。”
    不用他着重强调,杜霜醉已经后悔不迭,她断不会再做这样的事落人口实。因此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
    许七又道:“保重自己。”他说的十分恳切,杜霜醉却没来由的一震,她直觉想反驳回去“你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功夫顾及旁人?”
    可触到他那真挚清亮的眼神,这话竟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他只说“保重”,只是朋友间彼此客套的言辞,她完全可以当成是他的敷衍,可他又加了“自己”两个字,无形中就多了几重含意,倒像她知道心底揣着仇恨的秘密,随时打算和楼家人同归于尽似的。
    杜霜醉难免惊疑,看许七的眼神就带了不逊和审视。他却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站在那任她打量,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磊落之态。
    杜霜醉无话可说,应承与否都有自作多情之嫌,只垂下睫毛,微微眨了两下,略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许七还没完,沉默了一瞬,又低声的近乎耳语的道:“等—我—!”
    等他?等他什么?为什么要等他?
    杜霜醉立即想到了他和穆怡的亲事。她原本想一直在装傻,假装他只是个傻子,对他毫无浮念。再说她早为人妇,与他又门第悬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可结合前前后后他种种反应,再加上他竟然拿她的“祭文”做要挟,杜霜醉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她有点不可置信的呆看着许七。
    他动了动唇,再次无声的强调:“等我!”
    不!
    杜霜醉回过神来,就跟被针扎了一样,骇然的抬眸退后了一步。她差一点脱口而出:“你疯了吗?”可随即想到,此处虽说没有外人,但毕竟晴暖她们几个还在,纵然有忠心者,可还有几个小丫头呢,难保谁不会露了口风。
    因此只恨恨的瞪了许七一眼。
    他自有“呆名”在外,行事言语之间倒是全无顾忌,于她来说却还是存了七分戏弄之心。她若当真,便是比他还傻,她若不当真……
    她尚在犹豫,许七清澈的眸子里已经渐渐凝聚了被拒绝之后的委屈和伤痛,如同当日他要触碰她却被她躲开之后的神情一般无二。
    杜霜醉暗恨自己心软,那句“我不”就含在舌尖,却一时没能吐出来。他疯了,才会说这等浑话,她也疯了,才会相信他说的疯话并且去遵守。
    可他又是那么坚持的一个人,她若答应,他就会不择手段的要逼她兑现诺言,况且她到底答应过了不会再骗他……
    杜霜醉正在纠结呢,只见许七又拍了拍他自己的胸口,脸上不自禁的带了一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笃定——要挟之意尽在不言中——他怀里可还揣着杜霜醉的把柄呢。
    杜霜醉还能说什么?她现在除了后悔,就只剩下对许七的痛恨了。他仗着自己傻,便花样翻新、手段层出不穷,又是威胁又是怀柔,让她答应他这样荒谬的要求,这简直是,这简直是……
    杜霜醉在心底不断的念叨“疯了,疯了,他是疯子倒罢了,连我也疯了”。可她除了受制于他,竟毫无办法。
    杜霜醉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净,不免又浮了一层胭脂,只气的她心口怦怦乱跳,胡乱的“唔”了一声,也不顾什么礼节,也不顾身后的丫头,慌不择路的逃开了。
    晴暖等人忙疾步追上来。
    从始至终,杜霜醉一直背对着人,许七又拿杜霜醉做了遮挡,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因此晴暖等人并未听见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
    况且两人言辞不多,更多的是眼神汇聚交流。杜霜醉的羞窘、羞愤,晴暖等人不得而知,许七又惯于人前一副茫然若失的神态,晴暖再细腻,也无法只从神色中就辩别出许七的心思。
    等晴暖追上杜霜醉,她的脸色已经勉强恢复了平静。晴暖轻声道:“许七公子说了些什么,奶奶您怎么……”
    杜霜醉好不容易才克制了狠瞪一眼晴暖的心思,勉强扯了扯唇角,僵笑道:“没说什么,他手里的河灯也并非是我做的那盏。”
    也是,天底下相似的河灯多了,晴暖亲自叫人采买的材料,又并非楼府特意定制,没个记号,凭什么认定许七手里的就是自家奶奶的?
    她便恍然大悟,笑道:“幸亏奶奶沉着,奴婢们不曾冒然和许七公子要那盏河灯,否则白白惹了人。也是,天底下相近相似的物什多了,若咱们非要和许七公子争,倒像是咱们欺负了他一样。”
    晴萱等人便笑着附和:“可不是这个理,不过一盏河灯,若真的闹嚷出来,倒是咱们奶奶脸上不好看,要依奴婢说,神明有灵,奶奶那盏河灯早就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了。”
    她们是为了讨杜霜醉欢心,无形之中也是为她开脱,怕她多想,为了宽慰她,所以才故意凑趣这么说,可杜霜醉却越听越烦恼。早知今日,她就不该今晚出来放河灯。放就放了吧,自己亲手做干吗?做就做了,放就放了,唉,不该画蛇添足,写什么“祭文”……
    现在可怎么办?他拿着这个“把柄”,就如同拿捏住了她的软肋,今日是挟迫,明日又是什么?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得寸进尺,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以前一直当许七公子是个“好人”,起码心思纯善,没那么多寻常男人龌龊的想头,谁想到底还是看错了,他和世家子弟一样恶劣。就算他和她曾经……那也不算什么约定,就算他对她有点浮念,可她都已经成亲嫁人了,他也已经和穆怡定下了梅柳之约,做什么他还要来兜搭自己?
    只当他从前是个傻的,做了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可现下他明明一点都不傻。原来也是这般心思不属,浮念从生……总之他就不是个好人,不是个好男人。
    可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好男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等他?呸,谁要等他?

    第101章、讨债

第二更送上。
    ………………………………………………………………
    杜霜醉心思混乱,步子又急,一时不辩方向,竟走出去了老远。晴暖等人也只当她想趁着难得出府的时间多走走,也就没在意,只不远不近的坠着她。
    就在杜霜醉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热烫消褪之后,发觉方向不对时,这才停下了步子。她问晴暖:“这里是哪儿?”
    晴暖不曾回答,已经有个男人接话道:“这里是城中三条胡同,再往前走,出了胡同口,往南转就是回楼府的方向。”
    杜霜醉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看到贵气逼人的林暮阳正朝着自己,面露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的笑。见她望过来,还温文尔雅的朝她一点头:“幸会,二娘子。”
    杜霜醉天然对林暮阳就没什么好感。她知道这本身就有点莫名其妙,可林暮阳自来熟,没事愣往她跟前凑,她不喜欢他就理所当然了。
    而且他那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脸上整天挂着引人注目的微笑,实在是假的太过,掩藏着他心底深厚的不为人知的心机。杜霜醉自知不敌,面临危险,她本能的想要畏而远之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谁想阴魂不散,他是怎么靠过来的?
    杜霜醉倒还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堆上一层淡淡的笑,朝他一躬身:“林三爷,这么巧?”
    巧不巧,林暮阳自己清楚,被杜霜醉有意无意的讽刺了一把,他心里有点气闷。从许七那受了气,他就想着怎么才能讨回来,兜兜转转,竟又被他碰上了杜霜醉。谁让许七威胁他呢,他索性就先从杜霜醉这下手,把从许七那受的窝囊气讨还一点利息再说。
    林暮阳脸上的笑意更盛。如沐春风,看的晴暖等一干人脸红心跳,即使碍着身份有别,还是偷偷的打量了好几回。
    杜霜醉却只觉得他笑的刺眼,分明又在打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林暮阳拦在她身前,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倒大有继续留下来攀谈的架势。
    杜霜醉才不惯他这毛病,这里离河边远了,却是离人居近了,偶尔过往游人。她倒也不怕林暮阳仗势行凶。她浅浅再施一礼。打算告辞。
    林暮阳却闲闲的道:“楼三爷最近可好?”
    这话问的奇怪。楼春平好不好,他要想知道,大可打发人去打探,哪有拦着人家女眷如此搭讪的?再说他身份尊贵。只消一个手指头,楼春平铁定会摇着不存在的尾巴凑上去。问她?太过诡异了些。
    杜霜醉只含糊的道:“劳您过问。”
    林暮阳意态翩然,衣袂翻飞,透着无尽的风流,他眉眼轻轻往上那么一挑,就有无尽的风情流泄出来。今夜月圆,银光如泄,洒到他那张清俊的脸上,如同镀了一层淡银。更衬得他俊美无俦。
    他笑道:“听说楼三爷最近上进的很啊。”
    听说?听谁说?上进?他指的又是什么?不会楼春平打算捐官,所谓的贵人、机会都是林暮阳给的吧?林暮阳风评一向不错,没听说过他欺男霸女,可也没听说过他有多平易近人。他怎么就忽然瞧着楼春平好了呢?
    杜霜醉满腹狐疑的望着林暮阳,自然不能从他那无懈可击的面容里得到答案。只得道:“林三爷说笑了。”
    杜霜醉言简意赅,却每句话都十分有筋骨,耐人寻味。林暮阳也不是蠢人,可却不禁为杜霜醉暗暗叫好。他问的直白,杜霜醉答的隐晦,颇有点欲拒还迎之意。
    他要是接着问,有自暴其蠢的嫌疑,他要是不问,就摸不透这杜霜醉的心思了。林暮阳不由的抚着下巴,耐人寻味的视线如刀子一样刮着杜霜醉精致姣好的面容。
    杜霜醉生的美,林暮阳是知道的,几次见面,她虽然多有遮挡,可她那双美丽而清澈的眸子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但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况且林暮阳阅女无数,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杜霜醉再美,不过是个嫁过人的少妇,在他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个中人之姿。
    可这会儿,这个略有姿色的少妇,竟激起了他的兴趣,让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林暮阳在打量杜霜醉,杜霜醉也在沉默的招架。
    她浑身不自在。
    林暮阳那双眼极为风流多情,即使这么放肆的盯着她看,却因为不带一点淫邪之意,倒也不让人多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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