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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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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霜醉的手粗糙了不少,不只手心结了茧,手指、手背上也多有伤痕。有划破的,有烫的,还有冻的。
    杜霜醉瞥了一眼,想起了许七。西北苦寒之地,冬天不知道要比京城里冷多少倍。她在庵里虽苦,到底还有一个勉强能取暖的小火炉,他呢?
    人不能比较,一比较。不平衡的也就平衡了,苦的也就不苦了。当然也有因为比较,原本的平衡被打破,自己现有的不值钱。反倒去觊觎旁人拥有的东西的人。
    可杜霜醉显然是前者。
    她自己揉着手背上的药膏,好让皮肤能吸收的更好,笑笑道:“所以你家二娘子我很识时务的啊?难怪菩萨不庇佑我,我贪生怕死。又耽于享受、安逸,哪里算得上诚心呢?”
    晴暖失笑的瞪大眼睛,不赞同的盯着杜霜醉道:“奴婢觉得二娘子这话不对,菩萨是一视同仁的,谁好谁坏,菩萨眼明心亮,看的清清楚楚的,哪会因为二娘子不在庵里就觉得您心不诚呢?”
    杜霜醉不由的停下来仔细打量着晴暖,意味深长的道:“你可还好?”
    晴暖脸微微一红。避开了杜霜醉的视线。道:“托您的福。奴婢自然好好的。啊,对了,大爷托人送了信儿来。叫您过年时务必回城里过年呢。”
    杜霜醉倒笑笑,自己下意识的抚了抚光头。对着镜子里那淡漠的人道:“算了吧,何必扰人自扰。”
    杜霜醉不肯进城,杜景辰便自己骑了马,顶风冒雪的来看她。
    楼家往外放的流言他是听的真真的,心中早就不愤,如果不是徐氏硬拦,他早就找楼家算帐了。就算如此,他也特意见了楼春平一面,当面质问他,到底要怎么样。
    楼春平如今也算是春风得意,没了楼仕标的管束,他声色犬马,沉迷酒色,简直从来没过过这么悠闲的日子。对于杜景辰的质问,他不屑一顾,只甩下一句话:“说清修的是她,说要剃度的也是她,我都没嫌她丢了楼家的脸呢,哪里还敢管她要怎么样?”
    杜景辰恨不能一巴掌扇过去,打掉楼春平那副令人嫌憎的嘴脸,可他没证据。既不能证明杜霜醉是被楼家撵出来的,也不能证明劫杀杜霜醉的匪徒是楼家指使的,更没法证明是楼家用流言杀人,逼着杜霜醉不得不落发出家的。
    无故诬告,他不仅告不倒楼春平,还要被楼家反污。
    此时兄妹见面,杜景辰丝毫不掩饰他惊诧的神色,呆怔怔的盯着杜霜醉,怎么也没法把这个通身上下一身缁衣,神情肃然,眼神清冷的尼姑和自己从前那个娇美、柔弱、可爱的妹妹联系起来,他不禁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这是……霜儿?”
    杜霜醉便双手合什,朝他鞠了一躬,端端正正的道:“贫尼静澹,见过杜施主。”
    杜景辰退后一步,好悬没坐到地上。他目露忧伤,就差捶胸顿足了:“你怎么就落到这等狼狈的地步了?若是爹娘瞧见,得有多伤心?都是那楼家……不行,我绝不能坐视你被欺负,我这就去找楼家算帐。”
    杜景辰从来都温文儒雅,与人为善,从不曾念着人恶,但凡容人之处自是一再退让,和人说话连高声都不曾,更别说逞凶斗气。可今日却气的狠了,眼睛瞪的老大,里面带了血丝,紧握着拳头,迈着大步就往外走。
    杜霜醉忙从身后拖住他的腰,陪着小心道:“大哥,你别冲动,我逗你玩呢,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杜景辰停下步子,还不太相信,反身盯着杜霜醉问:“你此话当真?”
    杜霜醉陪笑道:“当然是真的,我怕你难过,就想逗你笑笑,谁想倒把你惹急了呢。大哥,好不容易你来一趟,别为了旁的人旁的事就丢下我不管……”
    难得这个妹妹耍宝卖娇,杜景辰再大的气都撒不出来了,知道她真的是怕自己难过,可她自己呢?
    好在看杜霜醉并非真的像他以为的那样心如死灰,毫无生机,来来去去,帮着晴暖端茶递水,又准备果品,和从前没什么分别,甚至比从前多了点俏皮,杜景辰这才放下心来。
    他又是担心,又是恼怒的瞪着她道:“你好生给我坐着,我有话问你。”
    杜霜醉就缩了缩脖子,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即将大难临头,手足无措的小鹿,坐的极为端正,双手放在膝上,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杜景辰又心软了,放柔了声调道:“是不是受了委屈?”
    杜霜醉摇头:“没有。”
    杜景辰不由的一拍桌子:“无缘无故,谁允许你落发剃度的,啊?这么大的事,你就敢擅自做主,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爹娘不在,你又出嫁,是不是你就无法无天了?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杜霜醉便如惊弓之鸟般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道:“妹妹知道错了。”
    她认错倒快,态度也挺诚恳,可即使弯着腰,低着头,骨子里的傲气不曾减少一星半点。杜景辰敢拿脑袋打保票,假若重来一回,她势必还会这么做。
    这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阳奉阴违。
    他恨不得摇晃着她的脑袋,让她好好清醒清醒:“你受了委屈,只管回家来找我,我便是不能替你做主,难道还不能替你撑腰?你不喜欢待在楼家,我便豁出去让你和离呢,也断断不会违了你的意愿,逼你在楼家受苦。可你怎么就能一声不吭的做这么大的决定?”
    杜霜醉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不对,我错了,我任性,我冲动……”
    杜景辰不得不直视着这在身前不停的点头的光光的头顶,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喷出来,更想喷的其实是喉头的这口老血。
    他颇为不耐的扭了头,生怕自己没出息的当着妹妹的面哭出来,只得干咳了几声,哑着嗓子道:“别跟我这说的好听,转身照旧我行我素,你要真知道错了,好生把头发蓄起来,过个三五个月,还俗。”
    杜霜醉倒没反驳,等杜景辰把火发的差不多了,才替他递上热茶,讨好的道:“大哥,喝杯茶润润嗓子……”
    杜景辰无耐的接过来喝了两口,将茶碗放下,神色俱厉的盯着杜霜醉。
    杜霜醉道:“我都听大哥的。”
    这还差不多……
    可杜霜醉很快又来了一句:“可我不能拖累大哥。”
    杜景辰眼眉一挑:“你能拖累我什么?”
    杜霜醉便垂了眼眸道:“我现在身份不尴不尬,留在杜家,没的让哥哥、嫂子被人笑话……”
    “谁敢?这是我杜家自己的事,谁爱说谁说去。”杜景辰一副护短的情态,倒把杜霜醉逗乐了:“哥你应该比我清楚,流言可畏,就算你和嫂子不在乎,可时间长了,终究是心里的一根刺,不致死,却也让人怪胳应的。”
    杜景辰不能否认杜霜醉的话没道理,可他一想到妹妹在如花似玉的年龄却不得不伴着青灯古佛,甚至有可能是一辈子晚景凄凉,他就心痛如绞,因此坚持道:“你不要管,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去。”
    话是这么说,她杜霜醉可以闷声大发财,假装听不见,但诚哥儿一年年大了,风言风语传到杜家,对他也不好。
    再说,还有太子和安王储位之争呢。太子想要拉拢许七,透过林暮阳已经把消息传递到她这了,只不过她装傻没给回应而已,可真要太子把话挑明了,她还能不表态不成?
    躲进庵里,她与杜家、楼家、许家都没关系,太子逼她也有限。
    杜霜醉劝着杜景辰:“人都同情弱者,楼家这般诋毁我的名声,我是百口莫辩,可若是我因此出家,世人难免会对楼家的话生疑。哥,我这也是权宜之计,只当在庵里容身落脚,过个三五年,风声退了,我再悄悄还俗也就是了。”

    第166章、庆幸

杜景辰就是护妹心切,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让她还俗。至于什么规矩礼法,和兄妹之情相比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他见不得妹妹受苦,更见不得妹妹由从前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因此气愤之下就有些口不择言,行为上也就难免思虑不周。
    杜霜醉好声好气的先是赔礼认错,再温温柔柔的给他讲明道理,他也就渐渐接受了杜霜醉的计划。
    确实,出家不是儿戏,没的昨个儿才出家,今儿就还俗的,就算他把杜霜醉悄悄接回家了,杜家也不免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楼家若仁善倒也罢了,就怕她们不怕事少,非要跳起来挑衅,那会儿杜霜醉可就真的无处安身了。把她送回楼家,摆明了是让她继续遭受蹂躏,哪里如她在佚梅庵清净安生?
    杜景辰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纠结。
    不管怎么说,杜霜醉没非要在庵里受罪吃苦,还肯听他劝回到庄子上过年,他已经百般念佛了。他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这样……回头我叫你嫂子去庵里多捐些香油钱……”
    其实还是希望佚梅庵的主持能看在银钱的份上对她多照顾一些。
    他又忍不住说教:“自己长点心眼,别一门心思的往牛角尖里钻,要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杜霜醉做受教的乖巧状,无不应承。
    兄妹俩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说是丰盛,是相对于佚梅庵里的伙食说的。
    杜霜醉抱着白米饭,心满意足的叹息道:“都说难能可贵的,人们才会珍惜。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如此。人们不失去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自己拥有的东西多么珍贵。”她轻轻的嗅着米饭的香气,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幸福。
    杜景辰气的又想摔碗。
    他杜家的姑娘怎么能连吃顿白米饭都这么奢侈?
    杜霜醉虽然并不死板的遵守庵里的规矩,可她却坚持茹素,一口肉都不吃。杜景辰无言而沉默的控诉的望着她,恨不能替她把这一碗肉都吞下去。
    杜霜醉不易察觉的咽了咽口水。
    几个月的清水、糙米饭、红薯、白菜,要说她不馋荤菜。那简直是不可能的。看不见还好,真对上满桌子的鸡鸭鱼肉,那口水和洪水一样的泛滥。
    杜霜醉却生生忍住了,一本正经的对杜景辰道:“我当初说要出家,并不是心血来潮。我也想过,大抵是我前生造下诸多罪孽,所以才会有今生的种种苦楚,那么索性舍了凡尘富贵,在菩萨跟前诚心诚意的修行几年。也权当是洗清罪孽了。这不是沽名钓誉,也不是哗众取宠,更不是做给别人看,是我自己愿意的。横竖也不过就这几年的功夫,忍忍也就过去了,哥你就别为难我了。行吗?”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杜景辰还能拦着她不成?尽管嘴上不说,他对妹妹的这番境遇也是心有慽慽的。他不免也要想到底是什么缘故,让这个一向乖巧可人的妹妹会被楼家如此排斥。
    他或许不信神明,可不能不敬。
    妹妹诚心,他也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
    假期拼个几年受些苦楚,换杜霜醉后半辈子的平安喜乐,就是让他戒了荤腥,他也是愿意的。
    因此杜景辰心里酸涩,面上还要刻薄的道:“把‘吗’字去掉。”
    那就是行。
    杜霜醉嫣然一笑,有些神情鼓舞的道:“大哥最好了。”
    两兄妹就是年少时也不曾这么亲密过。杜景辰看着杜霜醉发自内心的笑脸。倒生出几分柔情来,放柔了脸上冷肃的神情,嘱咐道:“荤腥不吃。也就不吃罢,可别的上面别太苛刻着自己。缺什么少什么,给家里送个信儿。”
    兄妹两人饭后喝茶闲聊,杜景辰提起当日在三阳坡遇难之事。杜霜醉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不免提到周夜华。
    杜景辰倒是悚然一惊,半晌才道:“最近朝中颇为动荡,我瞧着形势不大好。”
    杜霜醉不由的追问:“怎么了?”
    杜景辰苦笑道:“先时传闻皇后贵体微恙,安王一派便哄哄嚷嚷的要改立太子……如今风声渐消,改立皇后的势头又甚嚣尘上。”
    杜霜醉忍不住抚额,不客气的道:“这不是找死么。”
    杜景辰不甚赞同的瞥她一眼,却还是顺着她的口气说:“我也觉得蹊跷,按理说安王怎么也不至于会这么的迫不及待——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
    安王不是太子,虽然颇有才名,可到底距离太子之位还有一段距离。
    太子只说体弱,却从不曾就到了“缠绵病榻、病体难支”的地步。
    今上对安王并不见得多宠,又正值壮年,怎么也不会因为皇后染了小病,就想着一脚把太子蹬开,改立安王为太子。
    更不用说皇后也不曾病入膏肓,怎么就到了改立皇后的地步了?
    越想越觉得有些人居心不良。他们未必真是为安王考虑,倒像是有心人在陷害安王一样。要说从前诋毁太子,那是两派之争、口不择言,手段百出,可这会儿却想要推皇后进刀山火海,就格外的显得阴狠毒辣。
    安王便不是这么个心思,也难免落一个“冷酷、贪恶”之名。皇后那是一国之母,是安王的嫡母,放到普通人家,庶子时刻想着置嫡母、嫡兄于死地,那是妥妥的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是要被御史弹劾,千刀万剐,死不足惜的。
    杜霜醉直点头:“就是,就是。我就觉得当初这势头不好,假若爹还在工部,难免不被人扣上安王嫡系的帽子,那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杜景辰便蹙紧了眉毛:“我总觉得要出事。”
    他先时还对杜中玉的胆小懦弱不以为然,可瞧着现在这发展趋势,他当真对安王不看好了。假若安王这回侥幸上位,成了太子,那又如何?
    要知道,纵观历史,不知有多少太子没能熬过皇帝老子,是生生在太子之位上如炮烙般受刑煎熬的。被废是常事,等的不耐烦了,儿子难免要耍手段逼着皇帝老爹退位,到最后儿子玩不过老子,可不就只能是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杜景辰实在不觉得安王能走多远。
    诛心点说,要按杜景辰的想法,这会儿安王怎么也该韬光养晦,百忍成钢,起码熬到太子忍耐不下去了,或是熬到皇帝油尽灯枯的时候再跳出来,也要比现在这个时机贸贸然的跳出来毫无胜算强。
    杜霜醉不敢说前一世安王就是这么被人鼓动着过早暴露野心的,因此咬着唇,故作沉思状,半吞半吐的道:“我怎么觉得像是有人故意在误导安王一样,哥,你说皇后的病,是不是也是假的?”
    杜景辰也猜到了这一点。
    如果皇后是装病,所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安王有意,再加上好事者的煽动,或许这后面还有皇后暗中安插的人在做推手,极尽能事的诬陷、诋毁太子,又不遗余力的推举安王上位,皇上不可能不动疑心。
    这么多年安王都安安分分的,怎么皇后一病他就按捺不住了?他要是平时没有不轨的心思,没私下和大臣结交、联络,怎么就有这么多人都替他说好话?
    这么一推敲,安王就危险了,没有哪个皇帝希望儿子觊觎自己屁股底下的宝座的,亲儿子也不成啊。
    皇帝一直隐而不发,安王这一派就可能有两种解读,一种是觉得皇帝起了疑心,他们闹腾的够了,也该偃旗息鼓,消停一段时间了,免得过犹不及。不管怎么说已经在皇上面前替安王刷过存在感了,他若有意,一定会考虑太子的另外人选。
    另一种可能就是皇帝对安王更为瞩意,只不过时机不对,那就索性再推波助澜,再点一把火。于是人们索性就把目光对准了皇后。
    当今太子能倚靠的是谁?自然是皇后了。只要皇后不再是皇后,他这个嫡子的位置不保。假若能扶持徐贵妃为后,安王就和太子的地位来了个乾坤大反转,立安王为太子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杜景辰实在觉得安王有些自不量力,如果不是他授意的,便是有人替他下的黑手,要对皇后动刀。
    皇帝是绝对不会再容忍下去的了。
    杜霜醉只能给杜景辰竖大拇指:“大哥你分析的太精准了。”她能说上一世,安王几乎就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作,一直作到死路的么?
    杜景辰苦笑道:“事情没到尘埃落地的那一天,就会有各种可能,我也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哪里就做得了准?再说这事涉及到国家兴衰,岂是你我这等布衣小民随意揣测的。”
    杜霜醉便呵呵笑着道:“是,妹妹知道错了,闲谈不论国事,大哥喝茶。”
    杜景辰还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杜霜醉道:“不过,我现在是越发庆幸当初听了你的话,否则现在杜家真是难以洗清嫌疑。”
    不管杜中玉怎么清者自清,安王一旦狼子野心暴露,凡是被认定为安王嫡系的人便首当其冲,要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
    那可是没顶之灾啊。

    第167章、儆猴

杜霜醉有点心虚,可对着杜景辰,她是豁得出去脸面恬不知耻的,她便骄纵、自得的一笑,露出一个“那是当然”的模样。
    被杜景辰无声的视线探过来,便收敛了些,谦虚而诚恳的道:“我是误打误撞,胡乱猜的……要说英明睿智,还是是爹和大哥。毕竟激流勇退,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
    杜中玉也不算多么不得志,毕竟在从四品这个位置,进一步就可能天翻地覆。就像曾经同是从四品侍郎的楼老爷……
    杜霜醉有点感慨的道:“也不知道爹这会儿是不是后悔了,整天和娘骂我,说我混出主意,坏了他的前程呢。”
    杜景辰知道她又在开玩笑,不由的板起脸道:“又胡说,爹是什么样的人?那是最律己不过,便是有什么事,他也一定会自省吾身,从不轻易把过失推到别人头上。”
    那是典型的君子之风。
    杜霜醉笑容可掬的道:“我当然知道啊,可就因为知道,才希望爹能把过失推到我身上么……”
    杜中玉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也是普通人。是人就有得失心,就有攀比心,现在瞧着和他曾经同朝为官的同僚无止境的上升,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怅惘。
    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也免得他自己一味的在心里懊悔强。
    杜景辰失笑摇头:“你倒是一番孝心,可也未免把爹看的太轻了,爹这个人……要说视富贵如粪土,那是有点过,可爹还是很能理智自持、审时度势的。我都能看得到的。爹自然也能看得到,甚至看得比我只会更远。且不说后悔不后悔,即使当初是你判断错误,可这决定是爹自己下的,他也不会牵怒于你。”
    兄妹两个又闲聊了一阵,杜景辰不能多待,再三嘱咐晴暖好生服侍杜霜醉。自带了随从打马回城。
    日子过的平缓而匆忙,转眼就进了腊月底。
    杜景辰没少吩咐人往庄子里送东西,杜霜醉也就安然受了,没什么可回礼的,只给诚哥儿做了几套新衣服、两双新鞋,又给兄嫂做了两双鞋,权当是个心意。
    她没打算回城过年。
    朝中形势越发紧张,废后之事被言官们拿到明面上辩论,气势咄咄逼人。据理力争,引经据典,博古论今,大有要挟今上非得给出个章程不可的架势来。
    年底一次朝会,熙宁帝掀了桌子,拿砚台打伤了一位侍郎的额头。还把几个不依不饶,非要他下旨的文官拉下去打了板子……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十分紧张。
    杜霜醉自然不受影响,她只需躲在庄子里清清净净的过日子就好。
    可这天晴暖走来。递过一张贴子,道:“二娘子,信南侯林家送来的贴子,请您过去做客呢。”
    信南侯林家?杜霜醉接过贴子,翻来覆去,也没法从那一张贴子上瞧出什么端霓,便犹豫着道:“林家和杜家一直没什么往来,好端端的,怎么倒要我过去做什么客?”
    晴暖倒是知道一点:“听说是林三公子送林老夫人过来暖冬来了。”城北地处京城三十里之外,依山靠山。冬暖夏凉,夏天最适合避暑,冬天则因为有温泉。很是得老年人的喜欢。
    只是林老夫人怎么赶到大年下的过来?
    杜霜醉情知这里掺杂着林暮阳,就不会那么简单。她现在就是光棍一条,也没什么可惧的,便亲自回了贴子,定在后日去林家做客。
    林家的庄子要比杜家庄子大了几十倍。
    因为离的不远,虽说数九隆冬,可杜霜醉还是一路漫步行来,顺道观赏一下风景。
    林家早有人候着,老远就迎来两个丫头,陪笑道:“是杜家二娘子么?我家老夫人在梅林里侯着二娘子呢。”
    杜霜醉还是一身缁衣,再加上行色匆匆,脚底沾了雪,沾了泥,看上去就和那些布施化斋的尼姑没什么区别。难得林家人倒不势利眼,没鼻孔朝天给她脸色。
    她朝着两位侍女双手合什,道了声“有劳”,晴暖则随手递过两个小荷包,陪笑道:“劳烦两位姑娘大冷天在门口候着,好歹打壶酒暖暖身子。”
    两个侍女随手接过来一捏,猜着是银锞子,便笑盈盈的道:“二娘子太客气了。”
    一路川行,杜霜醉目不斜视,也并不多话,跟着进了后院,到了梅林处的暖阁,早有丫鬟笑着打起帘子,往里禀报:“杜二娘子来了。”
    一股含香的暖气扑面而来。
    杜霜醉进了暖阁,便瞧见上首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身着绛紫色绣着松鹤长青的袄裙,头上简单的插着红宝石钗子,正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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