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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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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轻叹道:“杜氏,你最近和三郎如何?”
“还,还好。”杜霜醉只能敷衍。
林夫人心里叹气,还是要说:“三郎年纪实在是不小了,他一天不娶妻生子,我这做娘的心就落不到实地。我知道说这话对你不公,可这是命。但凡你……只要三郎相中,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毕竟,过去的事不能一笔抹杀是不是?你平时多劝着三郎些……”
杜霜醉心里明镜似的,不说她嫁过人,单说她是官奴身份,就不可能和林暮阳有什么未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不平的,便欠欠身道:“我知道,一定会劝林三公子的。”
林夫人知道她话里没什么诚意,想了想,只得暂时放下,又道:“过几天有个宴会,我带你出门,这些日子你好好准备准备……”
杜霜醉回去便和林暮阳提起此事,林暮阳哼了一声,用眼斜着杜霜醉,说了一句:“你何德何能?”
杜霜醉也不生气,只道:“是夫人爱子心切。”
这世上,确实是有爱屋及乌这等事的。林夫人太过爱这个儿子,自然他眼里能看见的,林夫人再不甘愿,也不得不敷衍着。
林暮阳不予置评。
杜霜醉想起林夫人的吩咐,怎么也得尽职尽责的提醒一下,便清了清嗓子,难得的替林暮阳斟了杯酒,递过去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林三公子是孝顺之人,想来也不忍见夫人为难吧?”
见林暮阳沉了脸,杜霜醉垂眸不看他,仍是逞强劝道:“显见得林三公子已经不能再替穆姑娘守节,又何必枉担了这份虚名?说句大不敬的话,若穆怡姑娘一心爱重林三公子,想必心之所愿,也是希望林三公子夫妻和美,妻贤子孝。”
林暮阳举手便又扬起了手里的酒杯。
杜霜醉无畏的迎着他的目光,并不退缩,甚至得寸进尺的问道:“假期易地而处,林三公子是希望穆姑娘青灯古佛,孤苦零丁呢,还是希望她能找一个爱他的男人,幸福的过完余生?”
第196章、纠结
第三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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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阳没发怒,只是死死的盯着杜霜醉,半晌*的丢下一句话:“你以为你是谁?”就拂袖而去。
杜霜醉垂眸,半晌才轻声道:“我没以为我是谁。”
她也没肖想做他的谁,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知道他难以接受,可这是事实不是吗?说句诛心的话,如果穆怡活着,他们两个水道渠成的成了亲,有了孩子,就能保证一定会相亲相爱的到老吗?就一定能保证他会对她忠贞不渝,彼此之间插不进任何一个女子吗?
林家是什么人家?就算穆怡是林暮阳的表妹,林夫人也未必乐见自己的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媳妇。
杜霜醉有时候就想,像自己的父兄这样的男人,平生只有一个妻子,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的男人,只怕是世所罕见。
林暮阳并没生气多久,到了晚间照旧又回来了,杜霜醉倒是极其诧异。晚饭时,她不时的看林暮阳。
林暮阳看烦了她总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看他用饭,早就恶声恶气的以“看不惯有人在我跟前和个木头桩子一样杵着”为由,勒令杜霜醉坐下陪他一起用。
见她不停的看自己,不由的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
杜霜醉笑笑,道:“你好看我才看。”
林暮阳倒是怔了怔,俊脸竟然微红,难得的被噎住,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杜霜醉旁若无人,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气的林暮阳一摔筷子,道:“胡说八道。”
撤掉晚饭,丫头们泡上茶,林暮阳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兵书。见杜霜醉抱着一堆帐册在看,便问:“娘把这院子里的事交给你了?”
杜霜醉嗯一声,抬头后知后觉的道:“我没和你说么?”
当然没说,不过他早知道了就是。林暮阳哼一声道:“你倒愿意。”
杜霜醉道:“有利可图。为什么不愿意?”
她说的是实话,林暮阳也说不出更刻薄的话来。他也知道,杜霜醉在这府里立身艰难,既要讨好他,当然他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又要讨好林夫人和林老夫人,哪个都得罪不得。林夫人指名道姓要她把他后院的事抓起来,杜霜醉哪敢说个不字?
林暮阳瞪了杜霜醉一会儿,才道:“过几天,许世子要出兵了。”
杜霜醉的手顿住。头却一直垂着,许久才轻声的哦了一声。
林暮阳嗤笑道:“你可以求我啊,说不定我一时慈心大发,能放你出去见他一面。”
杜霜醉抬眼,用一副十分不以为然的神情看他一眼。道:“自以为是。”
林暮阳就愿意和杜霜醉抬杠,闻言道:“你不相信我?我和你说,这事还真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说不定一高兴,我替了他去都成。”
杜霜醉还是不吭声。
林暮阳翘起腿,故意在杜霜醉的桌前晃悠,借以扰乱她的心神。故意的道:“听说许七有一件神兵利器,刀枪不入,有如神助,连当今陛下都亲眼见过。可惜年深日久,那衣服都洗薄了洗透了……如今许世子要出兵打仗,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有心人。肯再替他做一件。”
杜霜醉并不接林暮阳的话碴。
他现在是许世子的身份,缺什么少什么,自有现今的世子夫人替他打理。不论从哪儿论,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杜霜醉忽然就恍惚起来,到底是为什么。他非得要顶着世子的名头?那真正的许世子呢?还没清醒?如果许世子一直不醒,是不是许七就要顶一辈子,还要把许世子的妻儿老小一并接替过来?
接替过来又如何?只要许家人认,只要穆家人认,就没人说什么。
杜霜醉才不信没人不知道许七扮的许世子是假的,不过大家都装糊涂罢了。一个人装糊涂还能说得过去,可满京城的人,上至皇帝,下至御史,就没一个人揪着这事不放,难道不够诡异?
还是说,许七入戏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当真扮演的没有一丝破绽?
林暮阳在杜霜醉跟前晃晃手:“喂喂,还魂了。”
杜霜醉把帐册扔到一边,叹口气道:“林三公子,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想试探我,大可不必,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想见他,我和他也没了任何瓜葛。你要是觉得我做你的姨娘不合格,你大可以随便寻个名目撵我走。不过你要是想栽赃陷害,那还是算了吧。”
“真是白眼狼,我是好心,你不领情倒罢了,何必撇清的这么厉害。”林暮阳收回腿,道:“这次出征凶险,他自己都说,有没有命回来都不知道……”
杜霜醉听的有些心惊肉跳。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杜霜醉还不怎么样,可这话若是许七说的……那就是十成十的了。她从没问过他当初是怎么死的,难道就应在这场战争上吗?
如果……不不不,不会的。
可万一呢……
杜霜醉一下子就茫然了。
林暮阳就那么好整以暇的望着杜霜醉,还不忘扇风点火:“我说杜霜醉,你矫情不矫情啊?想见又不见,不见又想见,你和他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傻子。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杜霜醉只呆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矫情吗?好像不吧,但好像又确实是。她对自己没信心,对许七没信心,对命运没信心。在她心里,她早就把自己和许七之间斩断的一点关系都不剩了。
她是她,她是个没根的浮萍。许七是许七,他虽然艰难,可到底他是男人,只要他肯努力,他终究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她比谁都理解他的处境。一个傻了那么多年,一个被自己的父亲怨恨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只怕曾经每活一天都是煎熬。可他挺过来了,还没怎么受影响。即使现在,他依然不自由,依然要受制于人。
许家带给许七的有光环有荣耀,可就是没有幸福。
所以杜霜醉比谁都更希望看见许七攀上高位,有更多的权力,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可攀上高位是需要代价的,更是会带来一系列的负面影响,实际点说,他站的位置越高,他和她的距离越大,也就越不可能。
就因为她理解,就因为她希望,所以她才不愿意让自己成为许七的绊脚石。
她当然留恋曾经和他有过的短暂交集,可那不代表什么。她曾经无数次的劝自己,就像劝林暮阳一样。过去的终究都要过去,苦苦留恋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人都是要放下的,没有谁能背负过往过一辈子。
更别说,她和许七分开,各过各的生活,起码还知道彼此都活着。不像林暮阳和穆怡,早就天人永隔。
每每这样安慰自己,杜霜醉都觉得自己特别邪恶,好像因为有林暮阳的悲剧在前,所以她就不觉得自己有多悲剧了。
她有时候挺恨林暮阳的,不是恨他在自己面前提许七,也不是恨他把自己弄到林府不尴不尬的活着,她是恨他做了活脱脱的参照物。他越忠贞,越显得她的负心和卑劣。
杜霜醉头一次在林暮阳跟前露出软弱,她怯怯的看着他,道:“不是矫情,是我不知道见他,该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林暮阳很是不以为然。
杜霜醉却只是笑笑,不作声。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她不敢伸手,说到底还是害怕。不劳而获对她来说是可耻的,可偏偏她没有这个能力。既然想要吃白食,就要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偏生她又懦弱的可以,她接受不了被拒绝。
那就只好,不报希望,假装自己从来没要求过。
到最后杜霜醉也就说要不要去见许七。
林暮阳嘲弄之余,道:“算了,指望着你,还不如指望一只乌龟呢。过两天我要在府里宴客,既然这院里的事都是你操持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信你一次,交给你了。”
他把宴客名单扔过来,道:“喏,这些都是那天要来的人,你看着办吧。”
杜霜醉沉默的接过去,果不其然在名单里看见了“许蕴珠”,她还有点愣怔的问:“许蕴珠是谁?”
当然只换回来林暮阳毫不掩饰的嘲笑。
杜霜醉气的直咬牙,总算回过味来,这就是许七。她呆了半晌,才问林暮阳:“他本来叫什么?”
这么多年,她只知道他是许七公子,再亲近些,也不过叫他许七,可这么多年,她竟然不知道他叫什么。
林暮阳奇怪的瞥了一眼杜霜醉,才替她解惑道:“许蕴泽。”
杜霜醉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许蕴泽。”随即又轻笑道:“还是这名字好听,许蕴珠,难听死了。”
林暮阳倒没嘲弄杜霜醉,呵了一声,才道:“你可知道许世子为什么叫许蕴珠?那是因为他亲娘名字里便有一个珠字。许侯爷爱屋及乌,对他爱若珍宝,才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杜霜醉愣了下,结巴着问:“许,许夫人么?”
林暮阳凉凉的瞥了一眼杜霜醉,薄唇轻启,道:“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闺名唤作珠娘。”
第197章、故事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故事。
是,故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再怎么回旋曲折,波澜动荡,一旦时过境迁,听来也不过是个让人惆怅的故事。
其实也是个很寻常的故事。
许侯爷娶当年的许夫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相处,并无特别多的甜蜜恩爱,但到底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许夫人又温婉、端庄、贤惠、贤良,许侯爷挑不出什么毛病。他长年在外,偶尔回家,夫妻之间相敬如宾,落在旁人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夫妻。
也许一切变故,都是从许夫人接连夭折了两个孩子之后开始的。
都说许家被施了诅咒,初时没人信,许夫人自然也不信。她一共生了五个儿子,长子长到十六岁,从小聪明伶俐,乖巧可人,顺顺当当的承了世子之位。次子也是顺风顺水,健壮勇猛。只有三郎四郎因是双胞胎,略微柔弱了些。
双胞胎十岁那年春天,京城爆发瘟疫,两兄弟没能幸免,从发病到夭折,也不过半月的时间,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许夫人如遭雷击,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爱说爱笑,活泼可人的儿子,突然一夜间就没了。老侯爷做主,命人将两小儿抬出去烧了,找了城郊的空地草草埋葬。
因是意外夭折,循例是不能葬放许家祖坟的。
许夫人怀里抱着两个孩子的衣服,人都傻了,却是一滴泪都掉不出来。不论谁说什么,她只不承认两个孩子已经没了,整日惶惶,嘴里念叨着两个孩子的乳名。
珠娘新寡,就是这个时候,为了安慰姐姐,才进的许府。
她温婉怡人。性子软善,照顾许夫人妥贴细致,让许府的人都放了心。毕竟是姐妹,有她温声软语的劝着。许夫人总算从大病中恢复过来,渐渐的接受了丧子的事实。
毕竟她还有长子和二郎。
可噩运一旦撕开了狰狞的口子,就再也抑制不住。年末,许侯爷一纸书信寄过来,只说是二郎在战场上中了冷箭,不治夭亡。
更悲惨的是,因战场混乱,竟连个囫囵尸首都没带回来。
不到一年,许夫人连失三子,铁打的筋骨也熬不住。她彻底失去了求生意志,这一倒下去,就是近两年。
等到许夫人清醒之后,府里早就风向大变,她那个新寡的妹妹。不,已经出了孝的妹妹已经不只是她的妹妹,而是成了他丈夫的新宠。
名上义是妾,却和她这个侯夫人地位不相上下,只因为侯爷宠她。
府里众人都在传,侯夫人受打击过重,只怕这病是好不了了。将来这侯夫人的位置早晚是这位小侯夫人的。
许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妹妹趁虚而入,要强抢自己丈夫的事实。她从震惊到震怒,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震惊是不愿意接受,震怒是不能接受,但事实如此,已经不由得许夫人说了算。
半年后。珠娘诞下麟儿。许侯爷爱若珍宝,取名蕴珠。
许夫人万念俱灰,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妹妹在她眼皮子底下恩爱情浓,瞩意自决,偏这个时候她被诊出了身孕。
这对于许夫人来说是奇耻大辱。因为那是许侯爷醉后误闯入她的房才有的种。
珠娘在府里闹的天翻地覆,她又哭又闹,自请下堂,逼着许侯爷休妻。
许夫人却渐渐平静下来。她认命了,连失三子,她也不再年轻了,她输不起。显然许侯爷已经变心,她们这对夫妻算是做到头了,她当然不在乎什么夫妻情分,可她不能不替自己的儿子考虑。好在世子成年,不需要她操心,可她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不论是为着许家,还是为着自己,许夫人都愿意把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九个月后,许夫人生下许七公子。原也是玉雪可爱,冰雪聪明,却不想周岁之后一次高烧,把许七烧傻了。
这还不算,之后没多久,就传来许家长子战死杀场的噩耗。
杜霜醉目瞪口呆的望着林暮阳,喃喃的道:“这……许夫人,也太惨了点儿吧。”
做为侯夫人,随时都会有失去夫宠的危险,杜霜醉一点都不意外,不是什么珠娘,也会有别的女人,可是做为一个母亲,她所生的孩子一个都没保住,唯一的幺儿还因为高烧而成了世人的笑柄,只怕满京城也找不着一个再比许夫人悲惨的女人了。
林暮阳却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杜霜醉,道:“你以为这是天意吗?”
“什么?”杜霜醉心一凛:“不是天意,是……人为?”
林暮阳冷笑道:“不然呢?否则怎么就会那么巧?”
杜霜醉一颗心跟掉进冰窖一样,从里到外渗透着冷意,她有点不敢置信的问:“你,你是说,珠娘?”
杜霜醉不信。
骨肉手足,怎么能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杜霜醉可以理解珠娘喜欢上许侯爷,或者是他们两个有不得不的理由,但她无法想像,珠娘怎么能霸占了姐姐的丈夫,又能下毒手害死自己的亲外甥。
林暮阳只漠然的道:“为了自己的利益,兄弟手足又如何?父子母子又如何?你以为许七为什么要冒名顶替?”
杜霜醉还真不知道。以她的想法,就算许世子受了伤,可总会有治愈的一天。就算治不好了,又何必非得让他冠着世子的名头?
难道,许侯爷就这么恨许七?宁可许世子一辈子都不清醒,也不肯把世子之位给许七?
林暮阳玩味的看着杜霜醉变幻不定的神色,道:“你就是经的少而已,人性丑陋,从来不因为你不愿意看到就不存在。别把许夫人当成弱女子,一旦她知道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遭了珠娘的毒手,哪怕那是她的亲妹妹,她也不会善罢干休。”
杜霜醉已经无话可说。
所谓为母则强,换成谁,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非死即残。只是,她看许夫人对许世子一样母慈子孝,从来没觉察出异常,认为他们不是亲母子过。
还是说,在这样权贵家族里,人人都是演戏的高手?不管内里斗的如何惨烈,面上都还要装出一副和乐的模样?
林暮阳耸耸肩,道:“不然呢?死的死,伤的伤,到底那是她亲妹妹的孩子,也是许家的孩子,许七又成了人所共知的呆子,许家偌大家业都指望着许蕴珠呢,许夫人再精明能干又如何?将来还不是要指望着世子?不过是些门面功夫,谁不会做?”
杜霜醉只觉得这些权贵之家,实在像个吃人的魔窟,好好的人进去,再出来就面目全非,各个戴着华丽的面具,其实底下都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吃人鬼。
林暮阳缓缓的道:“许世子根本没忘谁是他的亲娘,尽管那时他还小,对许夫人他不敢不孝,可对于许七,他从没放过,不然也不会连番试探他了。只是他太过急切了,打压不成,便想着和许七争功,不想他一意孤行、冒进莽撞,连番吃了败仗,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许侯爷不愤许七有功,以主帅之权私下要挟许七冒名顶替世子,否则便以擅离职守治许七死罪……”
杜霜醉倒微笑起来。
林暮阳诧异的看着她。
杜霜醉按了按唇角,收了笑道:“对不起。”她就是觉得讽刺,实在忍不住,可是这样的生活,不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她望向林暮阳,道:“我累了。”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没什么可说的了,她想休息了。
林暮阳顿了半晌,抽了抽嘴角,只吐出四个字:“无情无意。”
杜霜醉没反驳,收拾着帐册,低沉的道:“你说这么多,希望我做什么?是和许七私奔,还是和他私会?你觉得他乐见我对他的同情和怜悯?还是觉得他需要我的安慰?”
林暮阳烦躁的道:“所以说你无情无意,我并没说错,也没做任何评价不是吗?”
杜霜醉扶着桌角站着,只觉得腰酸背痛,更要命的是眼前一片模糊,一阵一阵的晕眩,和浪潮一般争先恐后的往上涌,她低声道:“他有他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你不也是一样?”既然这么惺惺相惜,又为什么不遗余虑的拆许七的台?如果她真的对许七那么重要,他为何不放自己一马?
林暮阳一直到就寝都没再和杜霜醉说一句话,似乎是真的生了她的气。可他这人有一点好,再生气也不和女人一般见识,只是在临睡前转过身瞥了一眼离自己有一臂远的杜霜醉,低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没意思?口中说的凶狠,可其实做不了什么狠事?我是恨许七,也讨厌你,更是确确实实的想要报复你们,可说到底,心里还是留着一点念想,看你们到底肯为对方做到什么程度。”
杜霜醉睁开眼,很快又阖上,唇无声的翕动,在心里说:“你真有病。”
典型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的人。
林暮阳听得懂杜霜醉的意思,却只是冷冷的笑笑并不解释,他把手垫到脑后,道:“彼此彼此。”
…………………………
抱歉,码了这么久。
第198章、答案
许七对于林暮阳的邀约无可无不可,看看那天有时间,也就推了别人的约,去了林府。他没想过要见杜霜醉最后一面,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前,他不想打乱彼此目前的平静。
林暮阳没少嘲笑他:“亏你还是个男人,总是做这种娘们的矫糅之态,你以为你自以为是的作法,就是她喜欢的?”
许七当然不会回应林暮阳的话,自然也就把心里的反驳咽回去。他不为杜霜醉着想,又能怎么想?难道他在自己都不明不白的状态下,把杜霜醉强硬的弄到身边了,就是正确的了?
他不愿意杜霜醉受无妄之苦,如果他自己不能确定给她带来最安稳的庇佑,而别人能给,他愿意成全。
宴会也没什么可值得称道的,不过是吃喝玩乐。
许七不太喜欢饮酒,林暮阳三番五次的鼓动别人灌他酒,他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推拒了几回,到底还是勉勉强强的喝了。
这一喝就有点多。
歌伎们隔着屏风在跳舞,他神色迷离的瞧着,实在觉不出这有什么兴味可言。林暮阳凑过来问:“可有中意的?只要你说话,我二话不说就把人送到你府上去。”
许七只轻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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