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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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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地形图的时候我已经知道,现在外城已经完全修缮完毕,投入使用也有近一年之久,内、外这两城各有特点,外城宽阔,内城墙高。
    刚进得外城,只在马行大道附近上走了几步,我便不得不赶快潜下身子,伏进花木丛中,匿迹疾行,心中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暗觉奇怪。
    虽然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对汉献帝看管甚严,甚至专门成立了龙骧营,驻扎皇城之中,以保护皇家安全。但今晚的情况似乎有些特别。
    警卫实在太严密了。
    真正是所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个小麻雀飞进来,也不定就有成百支羽箭飞标攒射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一年不见,皇宫里改了规矩?
    一也有可能,官渡战后,曹操势力已然大涨,最近又刚刚击败刘备和张燕,更加强盛了许多,但也因此结下许多冤家。目前他前进至樊城之北最前线的地方,远离首都,后方基地加强戒备是很自然的事。
    仗着身法敏捷,又比较熟悉路径,我躲躲闪闪,很快来到内城之外。
    内城城门口吊桥高起,城墙上巡逻队此去彼来,穿梭不断。必城中的警戒就更加森严了。
    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多人?
    来这里之前,我已通过刘大的关系搞到了一套禁军军官的军服,但如此高墙,在这月色下分外明亮,绝对不宜跳墙。而且看那墙的高度,我未必跳得上去。
    正在着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自西北走过来一群人,都是默不做声,快步而行。
    离城门老远的,看守内城城门的守军就叫嚷开了:“别走了,干什么的?”
    那群人中一人越众上前,道:“三公九卿,奉陛下之命觐见。”
    城门口过去俩人,前后都搜看一遍,为首一将恭恭敬敬道:“原来是太尉老大人,请。”向身后一招手,吊桥放下,城门大开。
    众人中一人嗯了一声,然后看城的那两个人左右一分,恭请诸人入城。
    我心中一动,这可是个好机,错过就没有了。一横心,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忽然急步闪出来,跟上了队伍的尾巴。
    那守将似乎特别尊敬这群大臣,连看都没看,就任这群武武全进入内城。
    过了城门这一关,其他都简单了。
    我跟着人群一直走到皇宫大殿的门口,心别跟了,再跟进去一亮,就可能露馅。不管是被曹家的人看到,还是池早那些东西发觉,都没个好。
    我急速地脱离了公卿的队伍,穿廊入室,自行潜入大殿。
    正在搜寻合适的藏身地点,忽然听到前面远远有人说话。
    一人道:“事情便是如此,跟本人干的,请立刻跪倒,宣誓听封。”
    这声音实在太熟了,正是相别一年之久的损友池早。
    忽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不禁惊喜交加,四下扫视一下,急行数十步,跃上一个比较安全的横梁,左右看看,很安全,又能看清大殿发生的所有事情,不错的位置。
    凝目往下看去,只见十余丈外的高台上,池早端坐于皇帝宝座之侧,面露兴奋之色,身体前倾,注视下方。
    台阶之前,并排站着三人,均是低头不语。
    我用力眨了眨眼,仔细瞧了好几遍,确定正是池早,心:“死小子,真没死啊!可是怎么又混回许都来了,还当了这么大的官?”
    池早道:“杨司徒,赵司农,您二位是我朝老臣,有功元勋,百官之中为首,可愿立誓效忠陛下?”
    中间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扑通”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臣赵温,愿一生效忠陛下,为池丞相鹰犬,万死不辞。”
    我心:“靠,这是什么宣誓词啊?为池丞相鹰犬,就算是也不能这么说吧?嗯?”池丞相?他居然当了丞相?这里的丞相不是曹操么?
    心头忽然大大一惊,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有点变白,池早这小子,身上穿的,竟然是鲜亮尊贵的一品朝服。
    不是吧,政变已经开始了?他真搞这么大的动静?就算他要搞,其他的同伙又怎么服他的呢?
    那些家伙,法正机谋超人,张泉背景雄厚,公孙谨、王越等无一不是名闻当时的大高手,就连陈讳,那也是九卿之一的高级朝臣。
    他们,难道都这么臣服于池早了?
    池早,又是怎么来到许昌的呢?
    心头疑问连连,不明所以。
    只听池早嘿嘿嘿坏笑几声,道:“难为你一字不差,好了,站起来吧,我大汉司空之位,非你莫属。”
    东汉三公九卿,司空位列三公,秩比万石,尊贵无比。司农却不过是中二千石的九卿之一,掌国家的钱谷、货物等事。赵温从司农变成司空,虽然不过就那么一个坎,但如鱼跃龙门一般,从此将面目一新。
    赵温大喜磕头:“臣谢丞相大恩。”
    池早问道:“杨太尉如何说?”
    杨彪略略别转头去,道:“彪备汉三公,遭世倾乱,不能有所补益。耄年被病,岂可赞惟新朝?”他道貌岸然,嗓音虽然苍老,却透着一股傲慢耿倔之气。
    池早脸现“早就知道你这么说”的奸笑,嘿嘿笑道:“很好,很好,来啊,请杨修公子。”
    一阵脚步声,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翩翩佳公子。
    杨彪惊道:“修儿,怎么是你?池早,你……你居然劫持我儿……”
    池早笑道:“是啊,我知道,杨太尉不爱金子银子美女子,就只爱自家这小儿子,所以呢,我就请了他来一起吃酒。德祖,令尊对我有些误,你去跟他老人家解释解释如何?”
    杨修恭恭敬敬应道:“是,丞相。”
    杨彪更惊:“孩儿,你……”
    杨修一把拉住他,道:“父亲,请随我到偏殿说话。”也不管他父亲是否乐意,拽起他就走。
    池早面含笑意,看他父子俩离开,才回过头,看着华歆。
    “华令,你如何说?”
    华歆华美的面上冷汗直流,仍是低着头,道:“臣只知忠于陛下,不知什么……池丞相。”
    池早冷笑一声:“子鱼兄做曹贼的忠节之士么?很好,我正愁没有杀一儆百的替罪羊呢。华令欲为此物,正好啊正好!”喝叫一声:“给我推出去,斩!”
    旁边两个武士应喏一声,上来一人一个胳膊,把华韵按住。
    华歆低声叹息一声,忽然挥臂一挣,推开二武士,然后从容冠掸衣,束手就缚。
    池早瞪着眼,看着两名武士拖着华韵往外走,侧头问:“……怎么办?”声音低微,几不可闻。
    他身后是一屏布幕,遮得密不透风。里面传出一人低低的声音,声音颇为尖细。
    我急忙潜运真力,用心聆听。但他说得极快,却没有听到。
    池早恍然而喜,叫一声:“且慢。”
    两名武士忙停下脚,回头去看池早。
    池早见华歆脸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嘿嘿嘿一阵冷笑,道:“出去行刑之前,先把华歆大人的脸给我轻轻划上二十刀,割破了皮就好。然后剥光了衣服,吊在司马门上。三天之后,再予处决。嘿嘿,本相如此做,一彰华令之忠诚,二显子鱼之美色。”
    手一摆,示意武士继续走。
    华歆面容大变,急忙大叫道:“池兄……不,主公,臣愿毕生忠于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在所不辞啊!”拼命要挣脱武士束缚,要回转来。
    身后那俩武士很不耐烦,心怎么能让你这厮屡屡脱了手去,丞相要以为我们没用,我们还怎么靠拖人吃饭?不过还是抬头,先看上面怎么吩咐。
    池早大笑,挥一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一抬屁股,快步从台上下来,伸手相搀,把软倒在地的华歆又扶正过来:“子鱼兄果然深明大义!说不得,我大汉的御史中丞,要请子鱼屈就了。”
    华歆不敢再有任何倔强行为,趴在地上,磕头谢恩。
    他浑身大汗,头上的汗珠滚滚而动,全都随着他的动作,洒落在宫地之上。
    池早退后一步,两手轻轻在屁股上擦了两下,把从华歆身上沾到的汗水擦干净,哼了一声,道:“赵司空,华中丞,你们都起来吧。嗯,二位既已弃暗投明,便请去却非殿,帮德祖公子劝劝杨老太尉,他老人家自己不在乎生死,但他杨门四世三公,乃当世两大巨族之一,一家百口,千余族人,可都还指望着他老人家呢。我大汉池某人的太尉,难道真比不上他曹操的有威严么?”
    他的话软中带硬,充满威胁之意。赵温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说话。华歆拭去头上大汗,忽道:“主公说得是。杨老太尉乃袁大将军之姑丈,阖门至亲,若得齐心协力,共成大事,必然万古流芳,成为一代之佳话也!”
    听到这里,我已经完全明白,池早果然要变天!心头震惊之余,更感奇怪,道:“袁大将军?难道池早花费偌大气力,是在为袁绍干活?可是杨彪又怎么成了袁绍的长辈了?”
    史载杨氏与袁氏同为豪门,至杨彪时,两家都已四世三公,齐名天下,关系也不错。杨彪的夫人,便是袁绍、袁术的姐姐,可谓门当户对。曹操一直对杨氏父子不放心,后来他临死前杀杨修,固然是杨修交接诸侯,支持曹植,参与了立嫡之争。但也不乏猜疑日久入骨,惟恐杨修的智慧非自己的诸儿所能控制的深层原因。
    池早不无术,记错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说得过去,这华歆却是当代饱才士,断无说错如此简单之事的道。
    难道是史书搞错了,或者我比池早还笨,居然是我记错了?
    这边华韵昂首阔步,赵温颤颤巍巍,已相偕下殿而去,我还没明白。
    池早转回身,又坐回原来位置,笑道:“仲达好心计,你怎么知道他怕这个?”
    仲达?我脑子又“嗡”的一声。
    难道那布帐之后藏的,竟然是司马懿?
    布帷之后,那尖尖的声音又低低响起,语中也含着笑:“此人自诩为本朝第一美男子,极重仪容服饰,把这个看得比大节、生死都更珍贵,所以要降伏他,自然要从这里着手。”
    池早又赞了两句,忽然伸手拍拍那皇帝大床的金把手,叹息一声。
    那人笑道:“主公可是坐这个位置么?”
    池早忙道:“我决心辅助陛下,并无此意,你休得多疑。”
    那人笑了两声,道:“主公,坐这位子又有何难?其实主公现在,实质上不是已经在坐了么?等过得几年,扫灭了天下群雄,这大位,主公不坐,谁又敢坐呢?”
    池早道:“你未免把事情得太简单了。现在内、外宫城虽然已在我的手中,但曹操大将徐宣等尚领兵在城中,荀彧也还没有拿获,单是许昌,我都未必能控制住。更何况一旦曹操大军自宛回师,更是难敌。”
    那人道:“荀彧、徐宣等人,臣过多次,主公的安排,应该万无一失。天明之前,定能擒来这千秋万岁殿前,令其伏地请死。至于曹贼的大军,半数被阿飞军牵制在樊城、襄阳一线,他现在亲将的不过五万之数。主公只要照飞帅几句,飞帅能拖住他们半个月,便已足够。许都目下有两万精锐,待捕获荀彧、徐宣,掌握了许都城防之后,有朱儁公为将,王剑师、公孙箭等为辅,攻虽不足,固守一月,却有余焉!即令曹贼大军亲来,也只能空唤奈何。等张骠骑、真平西的大军一到,里应外合,曹操可擒!那时黄河以北,膏田良地,尽属主公。扫南荡西,指日事耳,天下可传檄而定!”
    池早呵呵淡笑两声,忽然住口,手扶床沿,沉思不语。
    那人道:“如今一切顺利,主公尚有何心事?”
    池早道:“哦,我所忧虑的,除了曹操,就是阿飞。”
    那人道:“主公与飞帅情深,自不欲手足相争……”
    池早嘿一声笑,道:“你错了,我不是不跟他争,而是恐怕争不过他。”
    那人也笑了一声,道:“主公能如此,那便无碍。我军人才济济,兵强将猛,阿飞绝非主公之敌。我倒担心……”
    池早道:“嘿嘿,你对阿飞,实不了解。我与他同来,之前已早有准备,到现在,他倒先成了事。喔,你担心什么?”
    那人道:“嗯,阿飞尚是远虑,那真金却是近忧。臣见过他一面,此人虽然年轻,却是深沉桀骜,极具野心。我怕他故意按兵不动,等我们与曹操两败俱伤之后才到,其军势强,那时处决朝廷大事,自由他定夺,却是如何是好?”
    池早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沮授叔侄现在黎阳坐镇,我走前已命沮鹘、赵伟引精骑一万,自黎阳兼程赶来,赵伟武技强绝一时,加之其父在黄巾中素有崇高威望,就算黑山军失约变卦,也不敢对他的这彪军马有所动作,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足能应付。而且,我相信,真金定按时赶到。”
    那人哦的一声,道:“主公布置周密,臣就放心了。”
    池早道:“明日早朝之后,我便先请陛下移驾邺城,可能有数日不在,许都之事,你多多费心。”
    那人应道:“主公放心,许都之内……”
    正说到这里,殿外一阵哗然,那人吃了一惊,顿时住口。
    一人浑身浴血,踉跄而入。
    池早的喉头快速上下游动起来,嘴里咕哝几句,慢慢站起。
    我看得很清楚,知道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心中忽然害怕起来。
    玩“恐怖”游戏落下的坏习惯,他到现在也没能改了。
    出了什么事?
    我心里叹了口气,向身侧扫视几眼,悄悄弓起身来,轻跃向殿后。
    他的事我管不了多少,但我知道,那位入幕之宾,到底是不是司马懿?
    池早看清楚那人面孔,讶道:“淳于将军?你不是随陈讳大人去尚书台了么?”
    那将大约四十岁上下,头盔、银甲上血迹斑斑,手中着一口长剑,已断折大半,兀自未舍得扔掉。那剩下的半截剑体上也全是鲜血。
    我认得,此人名叫淳于意,是原来宫中的卫士令,原来他也参与了这次政变。
    这淳于意和淳于琼、淳于铸同门,也是关中淳于氏的子弟,淳于宾的徒弟,排行第二。不过他离开家族师门比大师兄淳于琼还要早,投入曹操的门下,因为武双全,能力很强,所以升职甚快。
    算起来,他还是阿樱的二师兄。
    淳于意一见池早,立时拜倒在地,哀叫道:“丞相啊……”
    池早定定神,道:“将军不必慌忙,可是那荀彧狡诈,未能抓到?”
    淳于意呜咽道:“初更的时候,末将随陈大人杀入尚书台。平日这时尚书台已然无人,只有荀彧一人伏案批奏公。孰料刚一入府,便遭遇大批敌人埋伏,为首之将乃是陈矫。”
    他口中的陈大人,便是他的顶头上司卫尉陈讳,也是九人政变集团的成。
    “陈矫?”池早失惊,脱口道,“张公子完了。”
    按照事先的安排布置,陈矫应该已被张泉引开,现在不该在尚书台才对。
    淳于意道:“陈大人一见陈矫,便知道不好,命我急速返回,向丞相大人禀报此事。”
    池早急道:“那陈大人呢?”
    淳于意道:“陈大人他……他率军断后,此刻……”
    此时,又有一人连滚带爬地撞了进来,叫道:“丞相,宫外有虎贲将军徐宣率军扑至,扔下两颗人头,说是武卫校尉韩毅和张二公子张泉。要丞相早早献宫出降!”
    池早神色大变,走下台来,道:“你再说一遍,那人头是谁?”张泉乃大将张绣的次子,是他们九人集团的首领之一。武卫校尉韩毅则统领禁军武卫营,是此次起事的主力。
    烛光下剑影闪动,淳于意低伏的身子忽然纵起,一个大步跨出,扭转身躯,已转到池早背后,左臂揪住他脖项衣服,右手断剑横在他颈上,喝道:“陈大人此刻已与你一样,成为阶下之囚。”
    变生腋下,事发突然。大殿中虽有不少池早的心腹部属,一时却都惊得呆了。待要向前时,淳于意剑刃轻动,喝道:“且住,你们不要池丞相的命了么?”
    他说到“池丞相”三个字时,语气中颇带些戏谑的成份。
    池早忙喝道:“你们全都退后,不许上前。”
    淳于意大笑,道:“小将早知,池丞相乃是识时务的俊杰。”
    池早哼道:“却远不及将军你,朝秦暮楚,变化多端。”
    淳于意脸不变色,呵呵笑道:“前日我了一天,池丞相平白送小将一场富贵,小将焉敢不受?”
    池早双眼冒火,死盯着对面之人:“张五,你也与他同谋么?”
    那报讯之人停下脚步,却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军官,两眼转动不休,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淳于意。
    “丞相,淳于将军说,荀军师许我尚书台骑兵都尉之职,另有黄金十斤,小人……小人……只是个小人啊!”
    池早道:“那么所谓徐宣已攻至外城之下,也都是你随口胡说了?”
    张五战战兢兢又看了淳于意一眼,道:“这却不假……”
    池早闭着嘴,恨恨吹几下气,两排牙齿发出“呲呲”的声响。
    他鄙夷地斜视张五,道:“你如此年轻机灵,跟着我,早晚官封将军,日进斗金。区区骑兵都尉,十斤黄金,你便连你家少主人也背叛了?”
    淳于意喝道:“张五,休听他胡言相诱。”
    张五苦着脸:“丞相从来没有跟小人……说过有这种好事啊!”
    池早语塞。他看重的,都是重臣名士,张五这等小人物,岂跟他多言半句?
    张五又道:“小人背叛少主虽然不对,可是主人已经回来,小人自然要先听老主人的话。”
    池早大吃一惊:“什么,张绣也回到许昌了?”
    淳于意得意道:“正是,不光张绣将军的大军已经悄悄进城,连宋将军的虎豹骑也已赶至许都城外,等待追捕你们这伙叛贼中的漏网之鱼。”言罢,向左右喝道:“尔等附逆之辈,速速扔下兵器,打开宫门,尚可饶你们一命。否则大军杀将进来,一个个都得诛灭九族。”
    淳于意乃守卫内宫的首领大将,平日积威甚多,如此厉声斥责之下,顿时见效。
    “当啷”、“当啷”声不断,大部分军士眼见大势已去,都丢下了手中的兵器,伏地请罪。
    最前面的三名卫士却依然紧握刀剑,脸上蠢蠢欲动,慢慢开始移动步伐,似乎要上前夺回主公。
    淳于意暗吃一惊,不到这么一吓,反而把敌人给逼急了。仔细看去,更是叫苦。
    这三名卫士面容年轻陌生,并非宫中原有之卒,也还罢了,关键是人人目光炯炯,气势凝重,显然身怀极高明的武技。淳于意乃名门子弟,虽然出师过早,没到本门中的精深功夫,但眼光却一点不差。
    他咬紧牙关,故作镇定,挟持着池早,一步一步,慢慢退向金台之上。
    池早冷冷道:“你未经宣诏,私上帝台,就不怕有灭门之罪么?”
    淳于意脚步一顿,忽然却又加快,口中说道:“我为国抓获反贼,因势相迫,不得不如此,何罪之有?”
    池早的脚步跟不上他倒退之势,身子向后便倒。被淳于意揪着衣领,径直拖上最高层,退到皇帝宝座之旁。
    那三名死硬卫士也跟了上来,行到高台中部,见淳于意面露凶光,手中断剑的剑刃已将割到主人脖子,不敢再进。
    淳于意狂笑一声:“你们上来啊!本人何幸,能得与池丞相同死,真是不枉此生。”抬眼望见那张五正站在殿中,看着四周跪地的投降士卒发呆,怒喝道:“还不快去打开外城的宫门。”
    张五醒悟,道:“是。”转身便走。
    池早闭目而叹:“你再不出手,我可真死翘翘啦!”
    淳于意哼了一声:“他们一出手,你一定先死翘……”话没说完,右手电闪而出,一剑斩向身后布帷。
    他的断剑乃经过精心设计而制,原身是七尺长的斩马长剑,背厚刃薄,截断之后仍余近三尺,足够使用。
    剑身没入布幕将近两尺,滑然而过,将那布帷划出近半丈长的一个大口子来。
    忽然剑势一停,似被一股大力控住,再也动弹不得。
    淳于意大吃一惊,连运三下内力,却如蚍蜉撼树,泥牛入海,并无丝毫用处。
    “哧啦”一声爆响,碎衣空中四散,池早挣裂外袍,身体一扭一弯,已脱身而出,疾步窜下高台,叫道:“快去把那张五抓回来。”
    高台中正虎视眈眈的三名卫士听到,一人倒跃而出,身法极快。另二人一拥而上,手中长剑,一齐架在淳于意肩上。
    淳于意浑没注意脖上利刃,他瞪着身后那中裂的布幔,眼珠几乎要鼓出眶外,难以置信道:“飞帅,是你?”
    我坐在幕后的大床上,摇一摇头,右手两指一松,离开断剑,道:“我本来不出手,是你太狠,居然要一举把我杀死。”说完问池早:“你怎知我到了许昌?”
    池早哼了一声:“那黄瓜如此愚蠢,若知我挟持阿窦,岂放过我?哼,你在许昌,又有什么勾当瞒得了我的眼去?刘大的地图不错吧,那是我找人画给他的。”
    我叹道:“果真是你。”
    “当然是我,除了我,谁还能得到你来。嘿,只是我没到,你居然真敢做掉白风。不,恐怕不是你自己干的,是你那帮要攀龙附凤的智士名臣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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