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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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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玄瘦瘦的陀螺脸上忽然一红,停顿了一儿,道:“我韩玄只知道为太守和长沙百姓尽忠,国家大事,一概不明。太守和桓大人商量之事,属下自然无由置啄,但……”
    脸上又是一红。
    桓阶有点急了:“韩大人为何吞吞吐吐?到底什么事为难啊?”心:“就你这样还领兵为将。真要到两军决战之时,战场之上岂容你这么但是然而?你非累死三军不可。”
    韩玄看看张羡,咬咬牙,道:“太守亦知,我军虽然士气高涨,毫不畏敌。但我军勇士,实在没有一人是那聘十合之敌。聘军扼住了南下长沙的三条要路,北上求援,势必非从聘营中穿过,到时,我怕那派遣之人,是有去无回啊!”
    张羡不以为然道:“我们是派人出去求救,并非去和聘拼命。我已看过蔡、二将营寨,所占范围甚宽,并无多少纵深,只要出其不意,飞骑而入,当可速战速决,一鼓冲出,不一定遇上聘的。”
    韩玄看看张羡和桓阶的脸色,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便道:“既然太守决心已下,属下遵令。这就到军中招募勇士,以备太守使用。”起身施礼,转身而去。
    这就是他的好处,不管心里服不服,以长官意志为准,坚决服从。桓阶心里也不由赞了一声,暗道:“韩玄是武将,久在军中,他所担心的,也许真有些道。嗯,可是若只为聘一人便畏缩不去,那更是死路一条啊!”正自犹豫,张羡已道:“伯绪,你看让他们什么时候启程赴京?”
    桓阶道:“可是,韩大人所言……”
    张羡道:“伯绪,你不用再多虑了。我意已决,这件事关系到我长沙郡的安危存亡,纵是损折一些人手,也必须进行。”
    桓阶被太守坚定的信心感染,道:“是,那么让我,怎么样才能多些把握。”
    侧头默默了,忽然起个人来:“明公,我到一个人,此人若肯相助,北去之事无忧。”
    张羡道:“何人?”
    桓阶看他一眼,笑道:“去年岁末,我曾和明公去拜此人,您可还记得?”
    张羡愣了一下,道:“你说的莫非是那杀人在逃的白衣狂客徐庶?”
    桓阶见他面上现出不快之色,是还记恨当日徐庶的态度,便只道:“正是徐元直。”
    张羡摆摆手,道:“休要他,就算他愿意出手,我也不求他。何况,我看他只是一迂狂之士,并无什么真实本领,恐怕也帮不了我们什么。”
    桓阶熟悉太守脾气,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过了半晌,张羡哼了一声,道:“非要请他吗?”
    桓阶道:“此人剑法超群,而且义气过人,要闯聘之营,非此人不行。其实不用太守亲自去请他,我去就行了。”
    张羡道:“唔,那么好吧,明日就请伯绪辛苦一趟吧。”
    桓阶爬起来,道:“现在我就去,夜长恐怕生变。”
    戍时(晚上九点)。南街。
    今夜的月亮虽亮,但现在不知道照到什么地方去了,南街上几乎一片漆黑。路上没有人,只听到长街两旁的几棵歪脖老树的枝叶被凉风吹得哗啦啦直响,透着一股森然之意。
    徐庶就住在南街的一条小巷里。
    桓阶站在街口,瞧瞧天上繁密的星斗,便往里走。
    身后两名属吏忙拉住他,道:“大人小心,战乱时刻,谨防贼盗惊吓。”
    桓阶一甩袖:“胡言乱语,此处哪里有什么贼盗?”大步前行,属吏急急跟在后面。
    走到一半,桓阶停下脚,道:“一隔年余,天又这么黑,别走错了路。还是先找个人问问道。”四处张望几眼,前方隐隐绰绰一个跳着担子的人正迎面走过来,老远就闻到一股大粪的臭味。
    桓阶急忙伸出左袖,捂住口鼻,右手向身后的属吏招了招。
    “去问问他徐先生的住处。”
    属吏知道桓大人素来最是爱洁,一人忙抢上去,挡在大人身前,拦住臭气的进逼。
    一人跑步冲过去,叫道:“那担粪的慢走!”
    那人吃了一惊,担子一晃,站了下来:“喂,大哥,我这是浇园的,没什么值钱的。”听声音非常苍老,是个老头。
    那属吏气道:“我就是强盗,也不来抢你这粪水。”
    老头松了口气:“不是就好,麻烦大哥让让。”粪桶直荡过来。属吏急忙让路,却忘了问话。
    桓阶心:“真是蠢才,只知道拿国家俸禄,什么事都办不了。”一眼瞥去,身边这手下也是双手紧紧捂住脸眉,不肯稍张。摇摇头,只得松开一点袖子,道:“这位老人家,你知道徐庶先生住什么地方吗?”就这么一儿,臭气熏天,急忙向道边退后几步,又捂上鼻子。
    他声音嗡声嗡气,那老头也没听清楚,啊了几声,道:“我儿子在后面,你问他吧。”从二人身边闪了过去。
    这时月光渐起,一缕月光折射下来,映出他满头的白发。确实是个老头。
    桓阶心急,到:“老头子更熟悉情况,徐庶不喜欢跟年轻人交往,他儿子只怕不一定知道这人。”正要再问,那老头行走甚快,这一儿已走出老远。只听远处有人在喊:“爹,爹,您慢点,您慢点。”一个人向这边跑过来。
    前面那属吏没截住担粪老头,心里很烦,见这人空着双手,顿时来劲儿,大喊一声:“慢着。”
    那人脚步不停,道:“抢我的?没听过我快手阿叙的名字吗?”
    那属吏啊的一声,立刻跳到一边:“听过听过,请过请过。”
    桓阶这气:“怎么,难道你真是强盗不成?”顺手推开挡住自己的那个属吏,迎上去,道:“阿叙大哥,有礼有礼!”
    那人道:“咳,你拦我干吗?”不过对方这么有礼貌,又不好意思发作,只好停下来。
    借着月光,桓阶看清楚了,对面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眉短目细,鼻小口微,五官十分奇怪。心:“这小伙怎么这么难看啊?别的都小没什么,这嘴怎么跟女人的樱桃小口似的?”再一,他别处都小,要嘴再大点,这么黑天出来,自己非吓晕过去不可。
    小伙子道:“什么事啊,快说,我能帮忙的话明天一定帮你。”
    桓阶一听,是个热心肠的少年,顿生好感,道:“为什么非要明天才能帮忙呢?”
    小伙子道:“你没看我正追老爹吗?”
    桓阶心:“对,帮忙的话,什么也比不上帮老爹的忙重要。倒是不能耽误人家。”
    忙道:“愚下只打听徐庶先生的住处,不知小哥可知道?”
    那小伙子本来心急如焚,站着两脚不停动着,好像随时都蹿出去。听到徐庶两个字,忽然静下来,道:“找我徐大哥?你早说啊!走,我带你去。”转身便走。
    桓阶喜出望外,向那俩手下挥挥手,急忙跟着,道:“那令尊……”
    小伙子道:“哈哈,没事,他见我没追上去,自然知道我有事情,他自己回去的。”看看三人:“你们是徐大哥的朋友吗?”
    桓阶道:“嗯……不错,也算是吧。请问小哥高姓大名?”
    小伙子道:“我叫黄叙,这一块儿大家都叫我快手阿叙。”
    刚才被黄叙吓倒的那属吏低声对桓阶道:“大人,这小伙子是这地方的一霸,附近的闲汉们都对他俯首贴耳,十分畏惧。”
    桓阶哦了一声,这才起这属吏正是管这一片治安的。
    那小伙子忽然咦了一声,道:“你……你不是尚城尉吗?”原来他认出这属吏的声音。
    尚城尉哼了一声,道:“这是我们太守府的桓功曹桓大人,你来见见吧。”
    桓阶忙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我有急事,等见到徐先生再见礼吧。”心:“什么时候了,还摆个臭架子。”
    那快手阿叙哈哈一笑:“就算张太守亲至,我阿叙也不过一揖而已。如不是徐大哥知道你们来,我才懒得带你们去呢!”
    二属吏怒道:“黄叙,你好大胆!”
    桓阶实在忍不住了,沉声道:“杨城尉,尚城尉,你们暂时留在这里,不用随我去了。”
    杨、尚二吏一怔,收住脚步。桓阶紧赶几步,道:“阿叙小哥,我们快走。”
    阿叙笑道:“徐大哥说得不错,个长沙郡,就桓大人还可以算个人物。哈哈!”
    一抱拳:“请。”
    ※※※
    徐庶住在南街最南端的鼓楼巷里,宅后不远就是城南最大的一个鼓楼,叫作百首楼,据说可以装下一百个人。
    徐庶当黄叙敲门之前,便已打开门,掌着一盏小灯走出来,低声道:“阿叙,你的声音也太大了,小心惊动老太太。”
    黄叙立即住口,悄悄道:“我忘了!徐大哥,伯母睡了吗?”
    徐庶皱皱眉:“这几日蔡瑁军连续夜攻,搅得她老人家心神不宁,经常睡不安稳。
    哦,这位是……桓先生?“发现站在黄叙身后的桓阶。
    桓阶上前道:“徐先生,冒昧打扰,心实不安。”借着灯光月光打量一眼徐庶,暗:“怎么上次没发现,这位徐庶竟然是如此英俊的一个美男子。”去年正月,徐庶带着老母从颖川逃至长沙,虽然风度堂堂,英气勃勃,但却非常之瘦,脸上没几片肉。不到隐居一年多,养得白白胖胖。
    徐庶淡淡一笑:“桓先生,你之来意,我已料到七分。我母子受张太守和先生收留之恩,早图报答,即使你不来,过几天我也去找你。”向黄叙道:“阿叙,接着灯。”
    把灯交给黄叙,道:“我们到那鼓楼里去聊吧。鼓楼打更的沈伯是我的朋友。”
    桓阶知道他不愿在家谈这种事,点点头:“客随主便,就依徐先生。”心:“此人竟然料到我来找他,看来他对长沙眼下形势也是清清楚楚,已知长沙情势危急。嗯,果然不凡,待儿倒要好好试他一试。”去年他之所以肯力主劝服张羡收留这个中原多处郡县通缉悬赏捉拿的杀人犯,只是见他武艺出众,为人仗义,又怜惜他一片孝心,感到很合脾意,觉得以后自己或自己的家族也许有用他之处。却不今日再,首先感受到的却是他不俗的智力。
    黄叙当下在前引路,不多时来到百首楼,守更的沈老头坐在阶前看星星,见几人过来,也不言语,只看看徐庶。徐庶指指二楼,老头便不再。
    这座鼓楼不但高,而且很大,二层楼上共有七八间房舍,黄叙推开其中一间,几人进去,桓阶不禁道:“这么宽敞?看来这鼓楼不止能装百人。”
    徐庶找地方坐下,把几上蜡烛燃起,道:“是啊,足够五百人藏身其中了。来,桓先生请坐。”
    桓阶在他对面坐下,看对方一眼,开门见山道:“徐先生何以知道桓阶必来?”
    徐庶看看黄叙,道:“阿叙,你先回去吧?”
    黄叙在旁边坐下,道:“徐大哥,我听听不行吗?”
    桓阶道:“我看无妨。”心:“虽然事关机密,但这人似乎身怀不弱武功,也许可以出力。”他素以知人著称,在他们这个里,有所谓天下八绝之号。他和荆州的蒯越、襄阳的司马徽以及吴郡的顾雍四人齐名,人称南四绝。北方则是颖川荀彧、关西贾诩、汝南许劭、冀州沮授四人并称。有见识的士人们都公认这八位看人的眼光大有独到之处。
    徐庶微一皱眉:“这样,阿叙,我和桓大人谈的事关长沙大局,你到门外守住,别让闲人靠近。”
    黄叙得到如此重任,心里高兴,立刻又站起来,道:“徐大哥放心,我这就去。”
    转身急步出去,又把门带上。
    徐庶见桓阶面带不解,道:“阿叙年纪尚小,武功未熟,即使上阵,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桓阶大为震惊:“徐先生,除了许都的曹丞相,我桓阶生平从不服人,可我真是服了徐先生。”徐庶既然连他借用黄叙的武功之心都看了出来,其他就更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了。
    徐庶摇摇头,道:“桓大人过誉了!我本来预计你过几天才来找我,不到你今夜就来了。”
    桓阶道:“元直兄……嗯,你不在意我这样称呼你吧?”
    徐庶道:“我比桓大人小,大人应该称我为弟才是。”他在意的是这个。
    桓阶一怔,心:“此人洒脱,更胜去年。”笑道:“那你叫我大人,岂非更不对了?”
    徐庶了,也笑了:“也罢,你我不妨以字互称。”
    桓阶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跟元直你客气。我此次前来,的确请你出手相助。”
    徐庶慨然道:“徐庶母子之命,皆为伯绪所救。伯绪但有所命,我决不推辞。”
    桓阶道:“好,我先请教元直,现在长沙形势如何?”
    徐庶看他一眼:“长沙富裕,储备充足,半年之内当可无忧。刘表为人犹豫,胸无大志,擅长以羁绊之策控制属下,不喜多动刀兵。但长沙乃刘表后背之中心,过于重要。
    长沙不宁,江陵、武陵、桂阳、零陵等郡皆不得安稳,甚若张太守更联江东孙权以张己势,则刘表纵拥荆襄八郡以自保,也已不能。所以他不能放过长沙,必欲陷之而安心。
    而张君背叛刘景升,名实不正,城中又别无良将,难敌聘,无有根本退敌之计。我看等江夏黄祖援军一到,长沙终将土崩瓦解。“
    桓阶连连点头:“是啊,元直解析十分透彻,我也知道,单凭长沙一郡之力,实难与刘表大军长期抗衡。依元直所见,可有良策救此孤城?”
    徐庶沉吟一下,心:“我虽有计,但需得从你口中说出方可无碍。”道:“我看附近三郡之长都是无用之辈,不能指望;江东孙氏虽然垂涎荆襄已久,但孙权刚刚稳定住江东六郡形势,此刻还正在为庐江太守李术欲反之事烦心,暂时也无暇顾及;蜀中刘璋,目光浅薄,更断不为长沙而与刘表结怨。所以,长沙别无后援。”
    这番分析更是透彻,直刺桓阶腑脏。桓阶一阵心悸,不自觉轻叹一声:“元直真非池中之物,我桓阶以前有眼无珠,实在惭愧!”丧气一儿,道:“难道长沙就无救了吗?”
    徐庶道:“不然!”
    桓阶精神一振:“元直有何良法?”
    徐庶笑道:“我虽无法,伯绪却有法。”
    桓阶道:“元直何出此言?”
    徐庶道:“你来找我,不过是借用小弟之剑。若无良谋,怎便来?”
    桓阶心里感到有点尴尬,到:“我确实不够坦直,难怪他要讥刺我。”此次刚见面,他已知对方智慧之高,并不在自己之下,所以就没有直截了当把自己的法坦诚相告,一直不停发问,希望从他那里多得些有益的建议。现在连这一点也被对方瞧了出来,再欺瞒下去就出问题了,于是立刻道:“我有一策,不知可行否?”将自己和张羡商量的计划说了。
    徐庶心中暗喜:“不出我之所料。”道:“你我充任这赴许使者?”
    桓阶脸上微红:“确有此意。”
    徐庶大笑一声:“伯绪如此看重小弟,小弟岂能令你失望?”
    桓阶听他答应得爽快,反而有点怀疑:“元直,你该知道,聘卡住长沙北上要道,难以通过?”原来他徐庶不过一义气匹夫,不难说服。现在既知他智力超群,就不能不多了。
    徐庶道:“聘一介武夫,胜之何难?”
    桓阶皱起眉头,心:“你剑法虽然好,但恐怕也难是聘之敌。话说回来,如果你能赢聘,何不现在就上阵与他交手,又何必那么老远跑到许都去?”
    徐庶等了一儿,见他仍然不说话,心中到:“此人虽号称天下八绝,智力却也有限。”起前日母亲之言,信心更足,正要再点他一二,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声响,急忙住口。
    只听有人道:“你守在外面,却说里面没人,骗谁去?”声音清稚,却有一股故作老成的味道。
    另一人道:“小丫头这么晚到这儿来干什么?”乃是黄叙的声音。
    那女孩恼道:“你这小鼻子小眼的丑小子,胡说什么?”
    黄叙也恼了:“我是丑,就是不让你进去,怎么样?看你还拿着两只削胭脂的小刀,这就能唬人吗?”
    就听“当”地一声脆响。徐庶听出是兵器的撞击声,心:“阿叙没带武器,别吃亏。”站起身出去看看。桓阶却忽然笑了起来:“没事,阿袖不伤人的。”
    徐庶道:“阿袖?”见他镇定的样子,心:“原来你早准备好人接应你了。”喊道:“阿叙,请她进来。”
    黄叙应了一声:“是,徐大哥。”似乎让开了道。
    桓阶看出徐庶的疑虑,笑道:“是我的女儿,从小宠坏了。”刚说到这儿,一个人撞了进来,劈口道:“爹爹,你又在说女儿坏话?”身后跟着一人,却是黄叙。
    徐庶定眼看去,只见这女孩不得了,身披软甲,手双刀,背上还背着一把二尺多长的匕首,个头虽矮小,面庞虽娇嫩,但一对黑宝石般的眼睛晶莹闪亮,浑身上下透着勃勃的英风飒爽之气。
    那女孩先看看桓阶,接着就盯着徐庶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直到看得徐庶心里有点发毛,才道:“嗯,爹爹请的高人,就是阁下吗?”
    桓阶挺身斥道:“阿袖不得无礼,快见过徐叔叔。”
    女孩插起双刀,又打量徐庶几眼,道:“也没多大呀!”
    徐庶愣了一下。黄叙道:“肯定比你大多了。”
    女孩转头问他:“你叫他什么?”
    黄叙道:“我叫他徐大哥。”
    女孩道:“嗨,你这小子叫他大哥,我凭什么叫他叔叔?”
    桓阶脸一沉,道:“阿袖,胡闹够了没有?”
    女孩道:“爹爹,女儿不是胡闹。只是女儿要和他们一起上许都去,路上的称呼先得好。”
    余下三人都是一怔。黄叙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桓阶和徐庶却心中暗暗都吃了一惊,桓阶道:“阿袖,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徐庶疑惑的是,桓阶怎么让这么小的姑娘去冒这个险?听桓阶一说话,顿时明白:“这小丫头是自告奋勇,毛遂自荐。”便不多言,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父女俩的对答。
    阿袖道:“女儿自有法子知道,却不劳爹爹多问。我不告诉你,让你惩罚别人。
    我桓家在长沙一直承蒙士老乡亲们照顾,现在形势吃紧,女儿自幼习练武,颇通兵法,正是为长沙父老兄弟出力报效的时候。“
    桓阶脸一沉:“你才多大年纪,就敢在此胡言乱语?还不给我滚回去跟你二哥训练家仆去?”
    阿袖脸向旁边一迈:“不,就不。”
    桓阶看看徐、黄二人,觉得有点挂不住。桓氏在长沙是第一大家族,宗族子弟家人亲戚朋友超过三千人。他身为桓家族长,平时身份俨如一县之长,一军之首,几乎言出必行,令出必践。现在当着徐庶、黄叙这两个外人的面,自己最宠的小女儿却顶得自己没法下台,这可太丢脸了。
    徐庶知道自己现在不该说话。桓阶的智力很高,双方心里什么,大家都可以猜到,不说话让桓阶自己教训女儿,把她赶走,恢复一点体面尊严,其实是最好的办法。但他却忍不住说道:“伯绪,令爱正气凛然,人小志高,兄不必苛责于她。”
    桓阶一愣,脸色又是一变,了,忽然笑道:“既是元直说话,我自然不敢不依。
    阿袖,谢过你徐叔叔,回去吧。“
    阿袖一翻眼:“我干嘛谢他?你不还是要赶我回去?”
    桓阶真生气了,大声道:“阿袖,回去!”说到最后两个字,脸庞已板得如同冻硬的大冰块,毫无生气。
    阿袖没动,但她身边的阿叙目光锐利,看出她被父亲声色俱厉的话语吓住了。她那宝石般的双眼慢慢沁出光洁的泪珠。但她仍然别着头。
    阿叙伸出细细的舌头,舔舔小小的上下嘴唇,不知怎的,他很喜欢这个倔强蛮横的小丫头,抬头向徐庶看看,意思请他再讲讲情。
    徐庶皱皱眉,心:“我已经说过一次了,再说又有什么用?反而伤了双方交往最基本的感情。这是别人的家事啊!”但见阿叙不断歪嘴眨眼,很是焦急的样子,心里一则好笑,二则奇怪:“他怎么这么上劲儿?”阿叙平日傲气十足,仿佛对女人不屑一顾,其实徐庶清楚,他是因为面丑,心非常自卑,所以故意装出一副酷样,不愿接近女孩子。了半天,徐庶忽然到:“这小姑娘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许都呢?”
    忽见桓阶迈上一步,徐庶顾不得多,立刻也跨上一步。他一步比桓阶大得多,顺势就将桓阶挡在后面,抢先问道:“阿袖姑娘,你为什么要去许昌?”心道:“你总得有个由吧?那样我也好帮你跟你爹论啊!”转念一:“我这在搞什么啊?别人父亲教训女儿,我闲着没事凑什么热闹啊?”暗暗苦笑一声,这可真有点莫名其妙。
    阿叙道:“是啊,阿袖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桓大人和我徐大哥?”
    桓阶哼了一声。阿袖从小就聪明过人,他一直非常宠爱,从来没有如此疾言厉色地对她,今天实在是被逼得无法了。听二人这么一说,借机就下台,心:“袖儿虽幼,才干却比她三个哥哥强胜百倍,难道真出什么好办法了?”
    阿袖呡呡唇,憋着不说话。
    这时候,忽听远处有人道:“哈哈,阿袖妹妹,你不说要带我去许都玩吗?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声如闷鼓,嗡嗡作响。
    徐、黄一齐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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