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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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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庆哈哈大笑声,他身后一个红衣少年两手一扬,嗖嗖嗖嗖,漫天顿时冲开凄灿的花雨,城门附近的士卒惨叫连连,纷纷栽倒。有的没射中要害部位的,还带伤阻截,没走两步,也是脚酸腿软,倒卧不起。
    另一大汉纵马上了吊桥,驱散前后的士卒,挥起手中巨斧,“嘭、嘭!”两记闷响,已将吊桥的两条粗大铁索斩断。然后独仗长斧,力守吊桥,左拦右阻,前遮后挡,不许新野军通过。
    两里之外,张郃见那三骑进展顺利,心中大喜:“主公果然神机妙算。”举起手中长枪,回头喝道:“儿郎们,跟我冲啊!”一骑当先,奔腾而去。
    “张”字大旗一展,他本部的近千骑士均是黑衣黑马黑铁枪,跟在主将身后,如一块巨大的黑石,滚滚向前。
    杜似兰忽然喝道:“先杀吊桥此贼。”
    新野城下的当地守军和黄巾军见张郃部这等声势,也知情势危急,刀枪棍戟,一齐向那巨斧大汉招呼。
    那大汉毫不在意,闷喝连连,沉重的大斧居然使出了许多轻型兵器才能见到的巧妙变化,所有击来的兵器,根本就无法递到他身前三尺之内。
    那善使暗器的红衣少年不时放出细小暗器,将欺近的士卒放倒。他眼力手法与众不同,暗器毒性又十分怪异,不一儿竟然在自己的身前身后布起了一道圆形“人墙”,后面的士卒要上来接近他也已不太容易,更不用说拿刀拿枪去砍他戳他了。
    子庆了解新野本地情况,本要上前去和使斧之人并力护桥,但见他斧技如此娴熟精妙,敌人中并无一合之将,又有那少年助他,知道无碍,便放心他顾。游目四望,见李严正狼狈往这边跑,不觉脸露讥讽之色,拈弓搭箭,笑道:“正方,要去哪里?”嗖的一箭便射了过去。
    他一说话,城头上霍峻啊的一声,脸色大变,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原来是你这狗贼!快给我捉住他!”
    远处李严听见弓弦响动,低头急躲。
    只听“叮”的一声,劲风飒飒,擦臂而过。李严大叫一声,身子不觉摇晃几下。
    却是第二支箭暗暗而至,被一枚细小暗器击偏,从李严胳膊上的伤口上掠过。
    本来若在平时有甲叶保护,最多擦破点衣服,弄掉块把铁甲片,已无伤害之力,但现在那地方恰恰被张郃刚以铁枪刺破,却是他周身最弱的地方,骤然再度受伤,饶是刚如李严,也忍耐不住。
    身边有人怒道:“居然使如此暗箭伤人!好不要脸。”
    李严勉强往身旁看去,却是刚刚认识的黄衫少年,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心这下脸丢大了,苦笑道:“多谢司马兄相救。”
    司马吟道:“他是你朋友?”
    李严只觉满嘴苦味,涩然道:“我与他已有十二年的交情。”
    司马吟心:“看你也就二十岁出头,那就是从小一起长大了。”激动义气,道:“我去给你找个公道。”
    李严急道:“司马少侠小心,那人是‘阴阳箭’孟达,箭法阴狠无比。”
    司马吟哼了一声,加快坐骑的速度,运内力大喝道:“孟达快来受死!”
    孟达见他击偏自己的雌雄箭,心中早在诧异,嗖嗖又是两箭飞去,司马吟袖中飞出两点寒星,“叮、叮”又是两声轻响,将这两箭打落下来。
    那红衣少年眼前一亮,道:“好暗器!高览,你一个人先守一儿,没问题吧?”也不等他回答,已纵身而起,向司马吟的方向飞扑出去,叫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使斧大汉正是著名曹将,原河北四杰之一的高览,他放声狂笑道:“有什么问题?今日凭我三人,便要夺取此城。”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矮小的白影忽然越众而出,映入眼帘,有人冷冰冰说道:“放屁!”话出枪到,一杆枪闪电般飞射过来,从他胸口刺入。
    高览巨目狂睁,不可置信地看看从自己前心一直穿到后心的那杆细细银枪,又低头看看对方,双眼却一阵模糊,连对方面目都已看不清楚。
    对方冷冷道:“你听好了,小爷就是赵玉。”
    高览一怔,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赵玉飞身纵跳,两手抓住自己的枪杆,双脚已踹在高览的肚子上,借力拔出自己的笔管银枪。
    高览撒手扔斧,从马股后仰面跌了下去,无声而逝。
    赵玉跃上自己的战马,清清嗓子,叫喝道:“我就是赵玉。这张郃是我手下败将,大家不要怕,快集合起来,随我去杀敌军。”
    他今天刚露面,连黄巾军的将士们大都不认识他,新野众兵更是不知道他是哪根葱,虽然他突飞银枪,一击而杀了高览,但因为两军的主帅都没发话,大家心里都:“你是谁啊?”
    赵玉见没人他,小脸一红,心中大怒:“你们这帮废柴!刚才挡我的路,现在还敢不听我说话。”两腿一夹,自己便往前冲。
    忽然身边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大家听赵玉公子的命令!”却是霍峻从城上赶了出来。
    他的声音一出,立刻应声无数。新野守军士气一振,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各执兵器,跟在赵玉身后。
    孟达见势不妙,拨马就跑。
    对面司马吟喝道:“休走,看我的飞土箭。”手势一抬,袖中飞出一个圆圆的球状之物。
    孟达知他暗器厉害,不敢怠慢,一箭劈出。
    红衣少年身在半空,叫道:“别射……”
    孟达箭法当真了得,他和司马吟的距离,已不过数丈,这举手一箭竟射透了那圆球径心。
    那圆球无声无息地裂开,碎块四溅。
    孟达看得真切,心:“被这小子耍了,竟是泥土捏成的球?”
    “嘣!”一声响,骤然寒光闪烁,一丛数寸长的细小丝状铁针从碎裂的土块中弹出,迎面射向孟达。
    “唉哟!”孟达手中的的强弓脱手而出,他捂住左臂,仓惶窜逃。
    司马吟暗道一声可惜,本来他是射孟达右臂的,但顾忌那轻功甚佳的少年出手破坏,只好射了他左臂。
    那红衣少年如风扑近,道:“你这暗器是谁传的?”
    司马吟冷冷看他一眼,这一眼同时已瞥清战场情况,马头一别,道:“后有期。”一把棋子飞出,打落追在李严身后的两名曹将,护着他往城中退去。
    红衣少年还再追,有人道:“徐公子,请勿再追。”
    红衣少年扭头看看,悻悻而停。
    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但却多少要给张郃点面子。
    原来张郃率众已冲到近前。
    少年返回本阵,横了张郃一眼,暗,这家伙虽然年轻,却跟我师父一辈,真气死我了。
    张郃却顾不上看他,面色凝重如水,盯着对面的小将。
    “赵公子,竟然是你!”
    赵玉嘿嘿笑了:“张郃,不到吧?”
    张郃扫一眼横尸吊桥上的高览,两眼微眯,胸口起伏,强忍了半天,才崩出一句话:“赵公子,你为何如此?”
    赵玉撇撇嘴,道:“我怎么了啊?”
    张郃心中愤怒已极,双目冷光四射。
    赵玉道:“嗨,你翻什么白眼啊?”
    张郃实在忍耐不住,断喝一声,暗运功力,驰马摇枪,“嗨嗨嗨!”冲马就是三枪。
    赵玉道:“这就对了,磨磨唧唧,看来看去的看什么啊!”银枪一扬,迎上前去。
    这时司马吟和李严已退回己方本阵,李严坚持留在阵中观战,霍峻也不好勉强,只得任他,请司马吟多多照顾,又专门派了几名勇士保护他。
    杜似兰此时也已乘马出城,协助指挥。新野军和黄巾军两军合流,已趁这机重新调了阵形,一左一右,两翼张开。左边是霍峻统带,右边以杜似兰为首。
    李严见那张郃又使出了盖马三枪,而那黄巾小将却似乎犯了和自己一样的毛病,居然要接,不觉惊呼一声:“别硬顶。”
    这一声被赵玉听见了,心:“不硬顶?不硬顶怎么能服你们?”
    适才他发号施令,竟然没一个人睬,实在令他恼火,这回憋着劲儿要杀鸡骇猴,当场立威,张郃这么好的一只标本“鸡”,怎么可以有丝毫的浪费呢?
    两枪“咔”的一交,赵玉两手一沉,暗道:“这张郃一年不见,枪法倒真有些变化,怎么不使巧劲,要以力气取胜了?”内气急行四肢,化解开去。
    又是“咔咔”两声,双枪已连续碰撞三次。
    两马一错镫,各自拨转马头,互相打量对方脸色。
    张郃暗:“不对啊,这小孩子怎么还是这么白里透红的坏笑呢?”
    赵玉心道:“这奸恶的家伙功力怎么这么足啊?”
    他二人曾在官渡大战时两度交手,第一次张郃刚击败典满,欺赵玉年幼,故伎重演,以诈为本,结果被赵玉以正克奇,数招间便反抢主位;第二次赵玉不忿阿飞被袭,出去报仇,使得枪法错乱不堪,张郃则是未尽全力,手下留情。
    所以这次相逢,才是双方真实实力的较量。
    一试之下,二人都有意外之感。
    赵玉心:“我这一年没干别的,天天勤修飞叔传我的九阳神功,枪法内力都有极大长进。在官渡时这张郃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怎么现在突然这么扎手?杜姐姐在后面看着呢,我可不能丢她的人。哼,反正今天得拿你垫背!”
    张郃这一年也是有高人指点,枪法刚柔相济,进入一个新的境界。内部切磋,以前差不多的乐进、徐晃、张辽等都是惊叹不已;调到汝南围剿刘备,他力战张飞,恶拼百合,没让他占着半点便宜。
    曹操对他寄望很高,所以点将让他作为本次行动的主帅。他自己也是自信满满,藐视南方英雄,以为这回别的不敢说,单打独斗定能势如破竹,无论遇到谁都将是摧枯拉朽一般的横扫局面。
    不到,第一次作战,第二回出手,居然就碰到赵玉这么个硬点子。
    张郃心里嘀咕:“这小子劲儿好大!”他是本军之主,自然知道自己这么与敌人一个小将硬拼实在不智,但一到挚友高览现在还横尸新野城下,就忍不住怒火中烧,道:“我不在这小子身上戳出十七八个洞来,怎么对得起高将军的一腔鲜血?”
    两人定,不约而同一齐纵马舞枪,再度死战。
    两军阵中鼓声隆隆,为自己人助威。
    李严看得目瞪口呆,心:“这孩子比我还小许多,如何就这么厉害?他是谁啊?”侧身问司马吟。司马吟低声告知。李严恍然大悟:“原来是赵先生的公子!小将对赵先生仰慕已久,司马兄,等赵公子下来,你可得给我介绍介绍。”
    司马吟道:“那是当然。”看着阵前的厮杀,心中怀忧:“这曹将如此厉害,玉弟可别有个闪失,我可怎么向楷伯交代啊?”
    杜似兰也是心中忧虑,不过她武功虽远不及司马吟,但对赵家的枪法却更有迷信一般的坚信,所以对赵玉的担忧一闪而过,接着就:“玉儿信心十足,这一战当不有什么太多危险。目前我霍、杜两军同仇敌忾,士气渐长,曹军要强攻新野,也未必能成。只是曹操不是正忙于中原作战么,怎么突然遣军来袭荆州?而且是卡在我军借道的时候?”
    眼下南方形势是孙权、刘表、阿飞三家争夺,孙权虽然在江夏损兵折将,不得不退回柴桑,但他却断然拒绝了刘表和阿飞的求和建议,招致襄阳、长沙联手,与江陵的周瑜对峙于当阳慈化。
    杜似兰暗:“襄阳军现在应付周瑜已很为难,若曹军铁骑大举南攻,前后受敌,刘表决难支撑。襄阳军一乱,正面周瑜再趁虚而入,我主岂非危险?”
    侧头看看丈余远外的霍峻,见他神色冷峻,目不斜视,要和他聊聊,却不知是否方便开口。
    忽然感觉身后有骑靠近,有人道:“杜军师。”
    杜似兰蓦然回头,却是那个罗蒙。
    罗蒙轻轻打了一下马,和杜似兰并肩而对,道:“请问杜军师,适才你如何得知敌军有诈?”
    杜似兰看他一眼,道:“那三人被曹军追赶,自属敌对,怎么可能口中高呼‘曹丞相’如何如何?而且我看除了子庆之外,那随从二人,衣色鲜亮,日光反耀,夺人之目,岂是狼狈被人追逃而至?”
    罗蒙恍然:“原来如此,佩服佩服。”
    杜似兰反问道:“先生心机极快,似兰亦很佩服。先生却又如何得知他们乃是奸细?”
    罗蒙摇头:“惭愧!杜军师是因那随从二人衣服过新而看出有诈,鄙人却是因那孟达衣衫过旧。”转过头,在敌军之中寻找孟达。
    杜似兰奇道:“哦,怎么说?”
    罗蒙道:“鄙人别无所长,只是一双眼可视甚远。孟达那厮我是认识的,即使昔日最狼狈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其状近伪;还有,我见他骑在马上飞驰,下紧上松,身体极其稳定,甚至看到他面上微微露出的笑容,种种迹象,显示他心情并非如何紧张。等到后来离城近了,却变得面目僵硬起来。一便知,此欠通。”
    杜似兰道:“罗先生在城头之上,竟然可以看到孟达脸上的表情?”
    罗蒙没在敌军中找到孟达,恨恨转回头,道:“正是。”
    杜似兰心:“我发觉不对时,只不过能大致看清他们的衣服,那时他已同时发觉不对,难道那么远他就已经认出了孟达?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人,真是不可思议。”但到赵师曾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勉强压住好奇心,道:“罗先生,目前形势,你可有教我?”
    你专门从城上下来,就是要问我这些么?
    罗蒙看看酣战中的赵、张二将,道:“杜军师属下,不,应该说飞帅属下,人才济济,这位赵玉公子年纪虽幼,但依我看今日也不输于那曹军中著名的张郃,然而杜军师却面现戚容,可是到一旦新野失陷,襄阳必然难保,那时飞帅两面受敌,情况将十分危险,是么?”
    看杜似兰面上露出非常震惊的样子,忙道:“小可没有别的意思。我刚听到李县尉和司马少侠私语,方知那位小将竟是赵玉公子。而军师急于和元邈讨论的,难道不是如何守住新野么?”
    杜似兰定定看他一眼,点一点头,道:“不过我看霍将军自有主张,所以一时尚未拿定主意。”
    罗蒙道:“这个方面么,小可倒愿略尽绵力。”
    杜似兰大喜:“愿闻先生高见。”
一、旧部重逢
    又是一个凉快的早晨。
    我出了大营,径自北行。
    离张家湾东北十余里,有一座小山谷,名为天竹。
    这几日,我几乎天天去那山谷中遛马,顺便锻炼自己马上的功夫。
    二十余骑亲卫分为两组,一组跟在我后面保护,另一组在前开路,为首之人乃是阿昌。
    自从发生徐中流暗杀事件之后,徐庶就立刻加强了对我的保护措施,在军中选拔忠勇之士组建了一支镇军大将军的护卫队。恰好阿昌返回,徐庶立刻让他担任了我私人卫队的首领。就这他还不放心,还老着再给我找几个高手。前不久瑾儿携金旋的首级来见我,立刻又被他给看上了。要不是瑾儿与杜似兰有约在先,他怎么也不肯再放手。
    南方的山道不比中原那么平坦,骑在马上,勉强能中速而行。不过反正我也只是遛马散心,对速度不是那么在意。
    在到天竹山的半途,有一处草沃林茂之地,是个园子,据说里面遍种桃树,春天时四野都开满了桃色的鲜花,十分瑰丽,所以叫桃园。
    驰过桃园时,我随便看了看。园子里大约一半是桃树,枝上都是光秃秃的,什么花都没有,但其他诸如松、柏等树,却是郁郁葱葱,十分茂盛。园子周围都是看不到边的庄稼地,浅绿色的麦浪在风中波动。有些小块已经黄了,那是成熟的小麦,都弯下腰,低着头。往远看去,淡淡的云,红红的霞,辽阔的田野寂静无声。
    我摇摇头,战马从桃园旁边踏过。
    景色虽好,可惜现在我实是无心观赏,所能到的只是很俗的东西:“麦子快熟了,过些天得让人赶紧来收割。”
    忽听前面阿昌喝道:“是谁?出来。”
    我一勒马疆,身后十余骑立刻呼一下散开,呈半弧形把我围住,只在前面留一个口。
    这是徐庶的训练手段,他知道,一旦遇险,只要能护住我的侧后方,就算成功了大半。敌人要从正面袭击我,估计没什么戏。
    路旁站起一人,道:“军爷,这道路如此宽敞,我等自坐路边休息,不妨碍你驰马吧?”
    我心头一动,这声音好生熟悉啊!
    听到阿昌生涩凶冷的声音:“不行,我主走过的路上,不许闲杂人在场。”
    那人啊的一声,旁边忽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家主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吧?”
    阿昌不说话了。
    我知道要坏,阿昌不耐烦了。急忙一马,奔了过去。
    果然,远远就路边一个麦田旁,站着二人,一男一女,男灰女白。他们的身后,还坐着一人。阿昌已从马上跃下,衣袂闪动,直扑向那男子。
    我正要张口叫停,忽见白影一闪,那白衣女子已闪挡在灰衣男子身前。
    “好漂亮的轻功!”我心中一赞,顿时住口,道:“别又是徐中流一类的人物吧?让阿昌先试探一下也好。”
    阿昌显然也吃了一惊,飞跃的脚步蓦然放慢,凝神一步步走过去,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白衣女子冷笑道:“对军爷您来说,这重要么?”
    阿昌停下脚。这时他离对方大约一丈不到,正是适合出手的距离。
    原野上散发着清晨独有的清新、潮湿的泥土气息,遍地是野花。
    草叶和树枝上,还残挂着几颗水珠儿。
    蓦地“噌!”一声响,白光骤现。
    却是那女子感受到他的气劲鼓动之势,抢在他出手之前出剑。
    阿昌心头微讶:“竟然先发制人,这女子好敏锐的感觉。”
    身形一晃,欺近敌身,便要施展空手入白刃的绝技,强夺对方长剑。
    我叫道:“阿昌小心,别碰她兵器。”
    阿昌一惊,他虽然自大,对我的话可不敢忽视,立刻拔出一口护身短刀。
    “喀!”一声轻响,短刀一折为二。阿昌左手中指轻轻一弹对方的剑脊,飘身急退。
    他这一弹乃是外家的鸣琴指法,却蕴含了他苦练数年的寒鸡奇功,一指内外兼修,非同小可。
    对面那女子长剑被他一指击中,手腕一震,也是微微一惊,停手不攻。
    她身后那男子忽然叫道:“是自己人,不要打了。”
    阿昌看看自己那柄被削去一半的短刀,随手扔掉,瞪眼看着对方长剑。
    我这时已然认出那灰衣男子,原来是他!急忙下马。
    “阿昌,退下!刘二,是你么?”
    那灰衣男子奔了过来,“扑通”跪倒在地,磕头道:“飞帅,是我,是我啊!我可找到你了!”
    我抢上两步,扶住他胳膊,道:“起来起来,难怪我听着声音如此耳熟。”忽然鼻子一酸,起在伊川安陵殉难的他铁肩、比翼两门的弟子,眼睛顿时红了。
    刘二爬将起来,双目也已是热泪盈眶,他看着我,咬牙强忍心痛,道:“飞帅,您别伤心,情况小的都知道了。”回头道:“你们别打了,是飞帅!”
    那白衣女子不去睬他,盯着阿昌喝道:“你如何使鸣琴指?”
    阿昌也不睬她,自行退到我身后。
    那一直端坐之人这时站了起来,说道:“韩女侠,请住手。”
    白衣女子瞟了我一眼,收剑入鞘,转身而回。
    刘二引着我过去,把我介绍给那人:“田老,这位就是飞帅。”
    我看看他,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双目纯净,面容慈和,手中拄着一根木杖,含笑看着我。
    “不用说,您莫非就是元皓先生?”
    那田先生道:“正是田丰。”
    我上前握住他持杖的手,单膝跪地,拜道:“阿飞久仰先生之名!”
    田丰慌忙搀扶:“折杀元皓。飞帅快快请起。”
    我顺势站了起来。
    田丰叹道:“其实田某败军之士,早当死矣!飞帅又何必让刘二哥倾力救我呢?”
    我看他这样子,心中道:“怎么都过了一年多了,你还是放不开官渡那一场么?”道:“田兄明知本初将败,败则必迁怒于己,却甘冒虎口以尽忠规,真烈士也。官渡之败,罪不在我兄。阿飞我虽然粗鄙无知,也知敬忠臣,爱义士,既知田兄小难,岂能不救?”
    田丰看着我,又叹了口气,道:“飞帅说得好!田某这一双眼,真是混浊一世,不知识人,还不及沮广平兄,双目虽盲,心里却是明白清楚的。”
    我随口问起沮授近况。
    田丰道:“一言难尽。飞帅,我先给你介绍,这位是韩娥韩女侠。一路之上,田某多蒙她照拂。”
    我拱手为礼:“韩女侠好剑法,阿飞佩服。”
    刘二道:“飞帅,韩仙子不但剑法好,还弹得一手好琴,江湖人称‘琴仙’。”
    嗯?我了起来,问道:“莫非是‘四大琴王’中的韩仙子?”
    刘二道:“正是。”
    我急忙重又施礼,虽然对方年轻,但那可是武林的传奇,早几年的“前浪”高手。
    韩娥漠然还了半礼,对田丰道:“田大人既然已找到所寻之人,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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