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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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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凤脸微一红,嗔了一声。
    我道:“对了,令师现在还好么?”
    张凤眉头一蹙,伸手揉了揉眼睛,抬头正视我,道:“大哥,我已经和师父彻底决裂了!”
    啊?你和淳于宾闹掰了?
    虽然我是未来人,能够体谅她的心情,但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在古代,张凤这种行为,那叫背叛师门。古人讲究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两汉时更是以孝治天下,这叛师背父的罪名,可令张凤一生一世都抬不起头来。
    “小妹,你清楚了么?”
    “大哥,我全明白。”张凤道:“大哥,师父他性情如何,你其实也很清楚。他……他真不把我们当人!”
    我点点头。淳于宾为人是很冷酷。他大徒弟淳于琼,有一半是死在他老人家手里。
    “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啊!小满知道么?”
    “我还没告诉他,也不打算告诉他。满哥虽然武艺出众,但现在还不行,不论是功力还是心机,单打独斗,他都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可是,他不知道此事,万一你师父找上你或他,岂非更加危险?”
    张凤摇摇头,激愤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哥,我们一门师兄弟五人,大师兄亡于官渡,犹有可说;但阿樱师姐失子病故,二师兄丧命许都深宫,却全是他一手策划。”忽然揉了揉眼睛,无声地哭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大哥,你别着急,小凤这次来,就是要把许都的事,详详细细都跟你说。”
    原来,今年三月初的时候,张凤接到阿樱的一封信,阿樱信上说,她推算日子,大致七月即将生产,欲请师妹来许数月,一来方便照顾自己,二来实在烦躁,姐妹俩一起住几个月,平时也有个人能陪自己聊天解闷。那个时候,也正是曹操、刘备、张燕互相攻伐,河南河北气氛空前紧张的时期,张凤忙得无暇他顾,便向师父求援。淳于宾答应代她去许都照顾徒儿。张凤便放下心去专注操办公事。孰料没过三个月,淳于宾返回邺城,竟然带回阿樱流产的消息!
    张凤恨恨道:“师父说这事的时候,满脸得色,虽然他极力遮掩,我却仍然看出蹊跷。那时我又得到情报,说我三师兄淳于铸现在也正在邺城,但师父不仅不让他回去见飞帅,连我也不让他来见。我就知道有变。不久有天师父喝醉了,言语间露出意思,说他早不愿意再继续跟随飞帅,趁此机,正好转投池早。我吃了一惊,问他为何要如此?他说阿飞此人战场上虽强,但……”擦擦泪痕,犹豫地看我一眼。
    我道:“没关系,妹妹你接着说。”
    “他说飞帅眼光太浅,思虑不周,不留在襄阳设法占据,却跑去长沙四郡那么偏远穷苦之地,而且时机未成熟居然就要跟曹操硬干,找的盟友还都是弱得不行,根本没法利用的家伙。江陵得而复失,更是说明这人实在……扶不起来,我们淳于一门,可不能跟着他自取灭亡。”
    我点点头。心:“原来是被池早说动了心,难怪他一直说要如何如何支援我,却都仅限于口头,从无任何实际行动,连张燕还回给我的淳于铸等人都一直没了消息,原来是被他给拦截了。”对淳于宾的叛变,我并不如何惊讶,本来也没指望了他。惟一惋惜的是淳于铸那孩子,他性情跟他师父完全不同,我还真是挺喜欢的。
    “那时候我真是不太知道池早是谁,只隐约有点影子,似乎是飞大哥的朋友,精通医道。师父趁着酒醉,大夸了他一通,最后说在许都时又见着他,终于发现,他才是能成就大事的新朝贵人。我说你怎么知道?师父说是不是一聊几句就全清楚了,而且陈老神仙还亲口证实了,岂能有假?”
    我问道:“陈老神仙?”别的批评什么的也就罢了,这个人却不能不问一句,那原本是我来三国的最大目标啊!
    张凤道:“是,就是无影陈家的主人。师父一向最信他的话。”
    “哦,原来如此。”我心:“妹妹你错了!其实你师父谁的话都不信,只信现实。”不过这无聊的话就不用跟张凤说了。但陈老神仙的意外出现,却令我心动,不管他说什么对我不利的话吧,起码能知道他的踪迹了,原来这老家伙在许昌。
    张凤道:“师父又说现在阿樱也流产了,曹操没办法再继续以她母子来钳制阿飞了,两边必然要撕破脸面大打起来。趁他们恶战之时,我们便可借机迅速发展壮大。当时我还不信,没到,这几个月间,形势果然就这么变化过来,阿樱姐、二师兄先后离去。现在师父他在邺城,做了池、袁、真三人朝廷的首席国师,得了志了。可是,我们师兄妹五人,却只剩下两个。”
    淳于宾做了池早的首席国师?
    我双手按在面前的案几上,胸中气息不住冲荡。
    小凤分析得不错,你若没有大功,池早岂肯放着公孙谨、赵松等更亲近、更有势力的大族之首不,独把此位让给你做?
    阿樱的流产,阿樱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啊,你这见利忘义的老贼!竟然踩着你徒弟淳于意,还有阿樱的尸体,去谋取一己的私利。
    天下之大,竟有你这种无耻之尤的老狗!
    “咯嚓”一声,那厚实的木几忽然裂开,慢慢中凹。
    张凤担心地看着我,道:“飞大哥,现在池早背靠黑山军之强援,和袁熙在邺城挟立献帝,软硬兼施,已经震服了大部分当地的豪族名士,两军合流之后,属下人才济济,兵强马壮,迟早是大哥你的大敌人。”
    我扶一下木几,把断裂的两半轻轻放好,强自抑制波动的情绪,道:“妹妹,我都清楚了,近月里多亏了你不断传来的消息。我真没到,你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冒险给我传递消息。妹妹,谢谢你!”
    张凤道:“大哥,适才若大哥说一句:‘小凤,你这叛徒!’,大哥你可知道,那对小凤的伤害有多大?大哥,你既然说了‘大家都是好兄弟姐妹’,便不要再对小凤这么客气。”
    我道:“嗯,妹妹,你和小满情投意合,大喜之日,一定要记得来一便函,告诉大哥。”
    张凤脸红而笑,道:“小凤已经没有了亲人,只有大哥了,到时候一切还要请大哥主持呢。”
    我连连点头:“所有嫁妆,都有大哥我。”
    张凤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根竹管:“邺城方面,小凤已好了,我有一心腹部属,十分精明干练,师父却不认识他。我走前已将所有事情一并交代给他。虽然小凤以后可能无法再继续追随大哥,但也不致让大哥断了北地半壁的线。这竹管之中,是那人的详细资料和联系方法。”
    ※※※
    一切聊完,我和赵玉、典满、张凤来到中军大帐,张凤不肯进去,我只好让赵玉留下陪她。
    我和典满走将进去,徐庶已是一脸胸有成竹,把一封回函递给我,道:“主公请看。”
    我看看他,再看看田丰、杜似兰,顺手推回去:“我不用看了,你直接跟小满说吧。”
    徐庶点头,把回函交给典满,道:“典将军,三日之后的申时(下午三点),我主当和汝主在函中地点相,请你回去,把此话转达给贵上。”
    接着又叮嘱一句:“切记,勿忘。”
    典满不认识他,见他这么小心,满怀不高兴,道:“典满记得了。”
    田丰微笑道:“典满将军,若你记错一句,汝主与我主,便无相见的机了。”
    典满吃一惊:“啊,怎如此?”扭头看我。
    我道:“两位军师是说,回函中并无具体时间?”
    徐庶道:“正是如此。”
    典满嘀咕道:“没听说这种回信的。”取了函,转身欲去。
    我道:“小满,我送你出去。”
    典满忙道:“飞帅,万万不可。小玉在外面呢,他答应送我,有他就可以了。”
    徐庶冲我使个眼色。我只好停下脚,摇摇手,看看典满出帐而去。外面赵玉唧唧歪歪,几人声音渐渐远逝。
    回过头来,徐庶笑道:“主公,你猜,曹操的信里怎么说?”
    “怎么说?”
    “呵呵,曹操要封主公为荆州牧。”
    “封我为荆州牧?那刘表怎么办?”
    “刘表调任徐州。”
    “啊哈,这不是逼刘表和我火并么?这种事,我绝对不干。”
    杜似兰道:“不错,曹操这是一意要离间我长沙和刘荆州的关系。我们还要和刘荆州说明,勿中其诡诈之策。”
    田丰道:“不然。”
    我一怔:“元皓兄有何高见?”
    田丰道:“自古有为之君,莫不尊奉天子以顺从民望,成就大业。目前荆州刘表没落,孙权骄纵跋扈而刘璋专横暗弱,曹操虽然彻底消灭他们,但有主公在,以守为攻,无懈可击,他无法在短期内扫荡南方。关中张燕、河北袁氏之力犹强,中原罹乱,寇暴不已,进退都牵动着曹家的根基,一着走错,其祸非小。曹操明于大局,判断清楚当前的形势之后,已有归去之心,所以和主公妥协,亦为明智之举。此番他怀天子之谕要来我军中走马,正是要交好主公,利用主公的快刀,替他缠住二刘孙权。虽然居心奸恶,但对主公来说,却实在是个好机!一旦曹操退去,北方无患,主公便可假其请以据襄阳,借其势而令江南,以朝廷的名义攻灭三吴,进击两川,这样上有忠义的名声,可以藉此吸引更多的人才归附,下可以趁势扩张我军的地盘,打下日后争霸天下的坚实基础。这可是王者之道啊!”
    徐庶道:“元皓兄之言,是为正。”
    我道:“但是……曹操就算是以朝廷的名义下旨宣调刘表,可刘表也不是傻子,他哪里肯去?再说我们大家都知道,献帝现在其实并不在许都啊!”
    徐庶微笑:“主公,对曹操,我们当然可以竭力推辞,坚决不受州牧之职,表明我们不中其诡计之意。但我主可大力宣扬这道圣意,诱惑荆襄之士投向我方,一旦时机成熟,刘表看到众叛亲离,自己的影响已彻底瓦解,自然不得不去。至于献帝被挟去邺城,目前只是谣言乱飞,消息还未令士众广知,而曹操也完全可以再树一个傀儡,所以我们暂时不必,随曹操、池早两位丞相大人去争执好了,呵呵。”
    田丰也笑:“是啊,说不定过几天,池丞相也要来封一遍,那就更名正言顺了。”
    我摇头道:“你们就着好事,就怕刘表先下手为强,把我们给做了,那可就惨了。”
    徐庶道:“这倒也不可不防。不过目前襄阳能打仗的军队都在我们手上,他就算动手,也不敢明来。暗地的行动么,我已和杜营主做好万全准备,主公请放心。其实不管明的暗的,都还得等曹操确定已经完全退兵之后才考虑,早着呢。嗯……”忽然起一件事来,皱起眉头。
    “军师,怎么了?”
    徐庶道:“我忽然到江夏的三弟他们,是否也可以开始准备行动了?”
    我道:“军师是说……”
    徐庶看着我,点一点头。
    我道:“江陵现在情况如何?周瑜在做什么?”
    徐庶道:“密报说他为一举征服江夏,欲向朱治索要五艘楼船不得,而粮草方面也出现问题,目前正陷在江陵内城中,与朱治父子争执不休。”
    田丰了一下,道:“哦,那我们是不是催促一下他呢?”
    徐庶道:“元皓兄的意思是?”
    田丰道:“嗯,江南情况我只略有所知,不过一建议,现有士元在彼,较为方便,许多手段都可一试。比如,柴桑?小乔夫人?”
    徐庶笑起来:“元皓兄果然高见。”
    我一怔,说什么呢?柴桑和小乔有什么关系?徐庶附在我耳边低声解释两句,我才明白过来,心:“你们可真够狠辣的,这是要逼周瑜拼命啊!”道:“曹操一日未撤出新野以北,江夏一日不能正式发动。”
    徐庶道:“主公放心,我得其中顺序。”
    我取出张凤给我的那节竹管,交给徐庶,把张凤的事跟他说了。
    徐庶默默听完,一刹那间,似有失神,然后慢慢说了一句:“是这样啊!”
十九、穷途末路
    十月十八。
    江陵,董允府。
    虽然已是十月中旬,天气日凉,董允还是专门从江陵大库里悄悄弄了一筐冰块回来,以大布覆严,置于书房之内。
    因为他知道,若没有这个,庞统根本就不肯过来吃饭。
    董允到这个,心里就有点窝火,我董允为吏刚直,从来没有贪赃枉法过一回,现在为了请动这庞大少爷,竟然不得不以权谋私。
    唉,我真是有眼无珠,自作自受啊!
    董氏本是南郡大族,但在前几年个宗族就已经全部西迁,搬到刘璋的地头成都去了。只有他因为有公职在身,而他的父亲董和也深谙狡兔三窟之,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董允独自留在江陵。
    但董和怎么也不到,董允竟然为了庞统而背叛刘表。
    其实也很简单,董允虽然少年老成,但却一直对庞统的判断力有十分的信任,所以当庞统劝诱之下,他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同意了。
    现在,他有点后悔,当时没有仔细考虑一下。
    早知道孙权是这种人,又何必要弃荆州而从江东呢?
    正烦闷间,凉风大起,一人急急火火闯门而入。
    “休昭,休昭可在?”
    董允一愣。
    “是士元啊,你可碰上我的僮儿?”
    “什么僮儿?”
    “我派人去请你的僮儿啊!”
    庞统摇摇头:“没有。”斜眼一瞥,忽然掀起那大竹筐瞅了瞅,乐了。
    他迈步走上前来,以长袖轻轻在董允头上拍了一记:“你搞什么?”
    董允哼哼道:“为功曹大人准备消暑冰汁啊!”
    庞统看一看他,一旋身,在他身旁坐下,道:“你怎么还记得我以前的习惯?”
    董允道:“那怎么敢忘?你凤雏是何许人也,没有这西域冰水,怎么能请得动大驾?”
    庞统道:“休昭你言重了,回到江陵这一个多月里,我日夜军务繁忙,实是无暇,并非托辞。”
    “有什么军务,要你这闲人忙成这样?”
    庞统微笑:“休昭啊,你这叫怨望哦!”审视他一眼,慢慢贴近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董允大惊:“你说什么,阿飞已与曹操秘密达成和解协议?什么时候的事?”
    庞统道:“我刚刚接到密报,马上就来找你。现在曹操军已退到距樊城四十里的古驿镇。阿飞军也放弃了阳陵陂大营,回守偃城,并把俘虏的于禁和赵俨都还给了曹操。”
    董允愣愣看着他:“唉呀,曹操一旦北返,阿飞转回头来,肯定就要前来总攻江陵。这可怎么办?”
    庞统一摊双手,道:“你是本县县丞,居然问我怎么办?我只是江夏郡的功曹,怎么也管不到南郡来的。”
    董允白他一眼:“我,我一个小小县吏,当得什么?南郡的功曹可是潘承明。”
    庞统嘿然道:“是,是,那可是个很能干的人啊!再说除了他之外,那不是有吕范将军么?周泰司马么?实在不行,咱们太守大人不是还有朱然小公子么?那么些个能干的人,咱们瞎掺的什么泥劲啊?”
    董允脸色一沉,默默点点头。
    沉闷了一儿,董允忍不住问道:“你和周将军这两天有什么效果?”
    庞统道:“我才懒得跑呢,公瑾自己去了。照我看,肯定又是吕范那厮接待,然后一顿白话,还是什么也没有。”
    董允道:“唉,情况越来越不妙。等阿飞和曹操的协议一公布,朱治更不再多给周瑜一兵一舟了。”
    庞统道:“你倒是很清楚朱太守的心啊,哈哈哈。”
    董允慢慢往蜜水杯里丢冰块,给庞统沏上一杯冰水,然后递给他,黯然道:“都打了这么好几个月交道了,有什么看不出来。原本以为他是孙策以前的亲信谋主,行事说话当有些分量担当,不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窝囊肮脏人。”
    庞统道:“我亦很奇怪,这样的人,承明何故与其那般亲近?”
    承明是潘睿的字。潘睿和董允一是南郡功曹,一是江陵县丞,都是荆州名吏,江陵重臣。当日周瑜能顺利袭破江陵内城,便得力于这二人为庞统说服,充当了关键的内应。
    董允道:“据说朱治与承明之父昔日有极深之谊,朱治虽然对我等不予睬,但对承明却是器重有加。”
    庞统哦了一声,心:“难怪潘睿这么拼命为孙权出力。”又问道:“他对现在的时局有何高见?”
    董允道:“他能有什么高见?朱治虽然看重他,但军事上的事,却是他儿子朱然说了算,吕范又在一旁帮腔奉承,连周泰都不大敢说话,承明就算有什么高见,也没人听他的啊!”奇怪地看庞统一眼:“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去问承明自己?”
    庞统苦笑,心:“我敢去问他?”
    董允看他神色,有点明白了,道:“那人虽然铁面无私,但对朋友还是很不错的,前几天他还在朱治面前竭力举荐我和你呢。”
    庞统横他一眼,冷笑道:“庞某还不需要别人去推荐吧?”
    董允道:“那是。唉,不过,现在情景,你还不如我呢。本来……唉!”
    庞统放下蜜杯,低声道:“休昭,你还相信我么?”
    董允一怔之下,便断然道:“你我同窗多年,彼此相知。这大江之侧,汉水之滨,我除了父母,就只认你和承明二人。”
    庞统大袖一甩,扬起一股清风,淡淡道一句:“若我与承明大有歧义,甚至势不两立呢?”
    董允被这股风吹得脸上一阵发白:“士元,你……你又做什么?”
    庞统定定看他,一字一句道:“我要再反!”
    董允心头如遭重锤一击,脸上颜色,更加的雪白了。
    他慢慢垂下头,轻叹道:“当日周郎若肯听你我之劝自立,这江陵早就姓周了,哪里轮到他姓朱的来说话?现在朱治权柄已固,爪牙又多,恐怕再要反天,有点困难啊!”
    庞统心:“是时候了。”淡淡一笑:“有兄助我,大事无忧。”随即将自己现在的身份坦然相告。
    董允神情数变,先是惊惶不已,接着皱眉静思,最后他思虑再三,还是咬一咬牙:“治郡县,拢军管民,承明有一日之长;可论到审时度势,识人眼光,我还是信你。”
    庞统沉沉点头,袖中右手轻轻松开缝在袖口上的匕首柄,手心已全是汗水。
    他知道,自己已经令董允失望过一次了,对这次的劝诱,并无十分把握。但他心里十分清楚,没有了董允和潘睿的帮忙,他是绝对无法对江陵有任何法的。潘睿现在已经不太可靠,他只有来找董允。
    他若不允,就只好对不起他了!
    庞统袖中的手贴靠在衣袖上,慢慢吸去汗液,道:“阿飞此人虽然不够果断,而且缺乏政治才能,也许为我兄所不喜。但他为人聪明厚道,善于识才,有此一项,足可成事。”
    董允道:“嗯,我听说了,连张机也做了他的长沙太守,这位飞帅,用人不拘一格,倒真个有不凡的气度。”
    庞统心:“你有这种认识就对了。”道:“休昭你消息闭塞,还不知道吧?你我仰慕已久的河北大名士田丰田元皓先生,现在亦在阿飞军中,任职第二副军师。”
    董允大吃一惊:“连田丰先生也屈就他的副军师了么?”
    “正是,我临回江陵之前,曾暗入阿飞军中,见过他老人家一面。”
    “如此说来,此人当真有些意思。那……周公瑾那边……”
    “公瑾性格清高倔强,眼下虽处困境,亦很难以言辞打动,只有在战场上捉住了他,再论其他。”庞统将阿飞、徐庶定下的以江陵逼江夏,再趁势夺取江夏,反攻江陵的计划略叙一遍,最后道:“有周瑜在,江陵便无法强攻。所以必须先把周瑜和他的族兵逼走,等若一举削弱江陵一半以上的守卫力量。”
    “如何逼迫他?”
    庞统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已安排妥当。”
    “那你来找我何事?”
    “第一,江陵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潘睿忠于江东,无可打动。我又身为周郎谋士,为朱治等辈所疑忌。所以到时候,只能由我兄相机行事,为长沙军出力。”
    “嗯,这我知道。”
    “第二,公瑾现在严重缺少粮食,我希望你能办法,弄十日的粮草给他。”
    董允讶道:“什么,你要给周瑜弄十日粮草?为什么?”
    庞统道:“因为现在朱治同意公瑾进攻江夏的计划,却只答应给他十日军粮。”
    董允啊一声:“就算风从人愿,一切顺利,从江陵到江夏也最少需要八、九天功夫,只给十天的粮食,到地方就断炊了,让他如何打仗?”
    庞统恨道:“朱治就是要害死公瑾啊!”
    董允道:“这对我们不是正好么?”
    庞统道:“但是,我们不能让周瑜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啊,那他岂肯离开江陵?”
    董允愣了半天,道:“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为了害人,先给人弄粮食吃。真是妙计。”了一,疑惑道:“那最多给他再弄三日之粮不就够了么?”
    庞统偏过头,沉默不语。
    董允不解地去看他,瞧见他脸上奇怪的神色,忽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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