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游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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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空和听见他那长长的一口气抒发出来，心里不晓得为什么生出些对韩小易的愧疚来。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来，捏了韩小易的手。　

刚碰着韩小易的手指，他就把手收紧来，紧紧把尹空和的握住，嗤嗤的笑。　

“吓死了我了啊尹大爷你知不知道，你那女师叔真是个女魔头啊！呵呵呵……”韩小易偏头靠向尹空和，“还以为你不知道要怎么做呢！呵呵呵，原来尹大爷你还是有慧根的哈哈哈……”　

尹空和泄气，本来没有慧根，跟你韩小易在一起久了，也被种上了慧根啊！　

韩小易这时候在边上说风凉话，“痴情的人最不走运了哟！到头来连你这种这么正经的人都要算计人家啊！”　

“……”尹空和早晓得韩小易要这么说，终于听见了心里就像落下了石头一般。来了兴致，拖过韩小易握着的手，放在心上，幽幽道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韩小易赶紧抽出自己的手拍在他的胸口上，“还是我的不是了？啊、那个……什么……不管怎么说，再怎么下三滥，咱们现在没缺胳膊少腿儿啊！哼！”　

说完气鼓鼓的往尹空和的怀里钻，尹空和手忙脚乱把他往外挡，这样子成什么体统！万不能让他得逞！　

“你是我的人，我的人！女魔头别想要，谁都别想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我韩小易的了！”　

嘴巴里叽里咕噜尹空和没能听清一句，只想着算是拿话噎着他了，想想也挺舒心。也不管韩小易要怎么搞东搞西，怎么钻怎么靠，干脆一把把他摁住压死，一句不说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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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仓皇逃离青袂镇，待到天明，已在扬江航道上了。一路南下，两岸风光一如诗书中那般美好。　

韩小易心情不错，一早爬将起来和押船的老大在船头上谈天说地。老爷子跑了一辈子扬江航道，肚子里要说的话多了去，听的韩小易一愣一愣的，想扑上去把老爷子认作亲爷爷。　
老爷子还押着货，也没有多少时间跟韩小爷鬼混，一时有事走开了，还就剩下韩小易和尹空和在船头。　

尹空和没有多余的话，默默注视着两岸悬崖绝壁。韩小易也看着这险峻的风光，心下里却没有配得上这风光的想法。　

绕来绕去，韩小易心里琢磨不透的是尹空和这大美人儿师叔还有师叔她老人家最后话里的‘死丫头’，这都是些谁啊？　

韩小易心里不亮堂，尹空和就没有了消停。　

韩小易起身，尹空和僵硬了身体。　

韩小易说：“咳，那个尹大爷啊……”　

尹空和说：“风大，还是回船舱吧！”　

韩小易想你这是心虚吧尹大爷，嘴巴一翘，挺得瑟的道：“你心里清楚就好！我可比她们喜欢你多了去了，是不是？”　

尹空和干脆的打了个寒颤。


第十三回　

宣和城是锦官城顺扬江而下遇见的第一座大城。　
韩小易听闻船老大要靠宣和城卸货，立刻改了主意，笑眯眯的说：“尹大爷宣和城里好玩的多了去，还有举国闻名的凛越书院，我们玩几天？”　
“……”尹空和不说话，心里想自己这会子麻烦上身，不想连累韩小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把他送上长安城安顿下来。　
“想甩掉我是不行的哦！恩没有报完咧！还有，你的私事我不介意，太、不介意了。咱们不着急啊不着急。”韩小易说那几个不介意，力道都快把牙崩碎了。　
尹空和听不出来的，抬眼和韩小易的对上，“小易我们速到长安城去，我会托朋友照顾你，可以么？”　
“不可以。”韩小易咬牙，这家伙还真的听不明白？“我要你。”　
“小易，不是我不懂知恩图报，你跟我在一起，危险过于平安，你既然是我的恩人，我又怎么能让你出于危难之中。”尹空和实在不愿看见韩小易再跟着自己担惊受怕，时不时被追杀。　
“我又不害怕。我还可以帮你，想想要不是我……”　
“韩小易。”尹空和拉住他就要踏上甲板身子。　
“哎哟哟……”韩小易反手握了尹空和的手，“发脾气啦，连名带姓的叫我也不怕。走啦，尹大爷乖，发什么脾气啊！”说着拉着往甲板上去。　
尹空和听了一如既往的哭笑不得，又不得不思量着换个法子。　
“小易……听我说……”反正手都拉着，尹空和用力，韩小易就走不掉，四目相对着。　
韩小易大眼睛笑成了弯弯月，嘴快开口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不行，韩小易最不讲理，你也知道的哈哈哈哈！”　
韩小爷心里真高兴的，自己居然能把死木头逼到变着花样儿劝自己的地步！　
“若是把你伤着了，我会难过的。”尹空和被他抢白，一时要说什么也忘记了，倏地就说出这句来，自己也吓了一跳。　
“难过……个屁！”　
韩小易听了高兴地无可无不可，面上都露出笑来，嘴里还要硬撑，说出句伤了大雅的混话来。　
“小易……”尹空和不行了，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了，只叫他名字，语调里带着些宠溺的责备。　
“我知道了，以后不说了，俗嘛。”韩小易冰雪聪明，马上言到别处。　
尹空和见跟他说不通，心里只叹气。　
韩小易手上拉拉，尹空和只好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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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手真巧！”韩小易手里拿着面人儿，一脸惊讶的在一个小摊子前停下，忍不住叹出这一句。　
那老板娘听了呵呵的笑，“小公子你的嘴才巧，什么姑娘啊，我儿子都快十五啦！”　
“啊呀，一点都不像呢！”韩小易干脆松了拉着尹空和的手，坐到小摊子前的凳子上，对那小小物件儿一样样爱不释手的翻看。　
原来这是一个做手工活计的，这摊子上都是些结子、络子，也带卖些新巧奇趣的坠子、环儿，做成各种环佩饰物，也接些大户人家的活计的。　
“我这有两个物件儿……”韩小易从脖子里捞出跟丝绳来，上面穿着尹空和给他的白珠子，也不管尹空和愿不愿意，手快的取下他腰间的那个黑的，一并递到老板娘眼前，“喏，您看看……”　
“这个好办，马上就帮你串上系好，保管看不出痕迹来，这么好的珠子一对在一起才好看！”老板娘一看那黑珠子的结子就知道是串两个的，这是断了要修好。　
“我要您重新给我配上结子和穗子，把一个做成两个，可是一看呢又要是一对！”韩小易从怀里摸钱，一两银子压在人家的小摊子上。　
老板娘听了，皱了眉头，可看着那一两银子实在是舍不得。一手摸上去，对韩小易说：“小公子放心，小妇人有办法，可要等到明日才能取得，不晓得公子等得到不？”　
“等得到。”韩小易爽快答应，“我们就住这家店了。”这一句顺便也跟鞍前马后伺候着得尹空和说了。　
老板娘满心欢喜问韩小易要什么颜色什么质地的绳子，韩小易都说了，才揣着珠子往对街的客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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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上韩小易又是阔绰的要了上房，尹空和拉住他，道：“又不是没有其他的房，你收敛些吧！没钱了讨饭去长安城么？”　
“那好吧！”韩小易这次爽快就答应了，“老板换一间干净的房就好，待会儿的饭有什么好的尽管端来吧！”　
尹空和真想掐韩小易，朝三暮四和朝四暮三有什么区别。当着人又不好发作，进了房间安顿下来才跟韩小易说了要他不要那么浪费的话。　
韩小易对这些话嗤之以鼻之后，想方设法要抱尹空和，全都被尹空和正大光明的躲开了，韩小易没有轻薄到尹大爷十分的不高兴。伸手到包袱里，啪甩出一叠银票来，扬着小下巴得瑟，“尹大爷，你数数！”　
尹空和着实惊了，韩小易有这么多钱，伸手拨弄拨弄，上万两银子吧！　
“呵呵呵……赌来的。厉害吧？”韩小易这会子有了机会，双手从尹空和手臂下穿过去，把尹大爷的老腰抱了紧，“我韩小爷是锦官城里有名的百赌不输，砚池家那些公子大爷的哪个没输过我银子啊哈哈哈哈哈！所以嘛，尹大爷没关系，随便用！”说着觉得肩膀上有触觉，抬头望着尹空和，手上没有放开的意思。　
那尹空和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他：“嘴上缺德、好吃还好赌，你到底还有多少不入流的德行啊！”　
韩小易贼笑，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转溜大眼睛，手上却是解开了尹空和腰带。尹空和抢回自家腰带时，衣襟已经被韩小易拉开了去。　
这个韩小易故意放了腰带声东击西，尹空和衣裳敞开，俊脸上羞愤有，被算计的不甘心也有，一时不察，竟被韩小易压到了床上。　
韩小易好不容易偷袭得逞，一脸坏笑的亲亲尹空和的鼻尖：“还好男色！”　
尹空和被他亲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会子倒是镇定的很，捏着他的手膀子把人拖开，稍稍用力推到床的另一边，赶紧起身整理衣衫。　
韩小易也不是真心要跟他怎么样，就是图调戏尹大爷看他俊脸发烫，这会儿全都得手了，自然是蜷在床角偷笑。　
他那明目张胆的笑声，尹空和自然是听到了。尹大爷自然也是不想和他纠结于韩小易的臭德行，便自愿当了听差的，“吃什么你说了我好去吩咐。”　
大张四肢躺在床上，韩小易毫不客气，“尹大爷你只跟展柜的说拿手菜色尽管上就是了。”　
尹大爷领命去了，韩小易闭着眼睛在床上想怎么才能把尹大爷骗上床，不一会儿听到咚咚的脚步，韩小易懒懒的斜眼看看门口。　
尹空和飞脚踢开门，只说了一个字，“走！”　
韩小易跳起来抓包袱，心里骂了几十遍直娘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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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常态，今天尹空和尹左使并不恋战，就想着逃命。逃的韩小易都有些烦了，被他拖着在身后坎坷的跑着，好不容易尽力赶上一步在尹空和耳朵边上抱怨，“不是对手啊？”　
尹空和一面拖着他逃，一面摇头。　
韩小易一手抱着巷子里的树，“本大爷不逃了，尹空和宰了他们，我还没吃晚饭呢！”　
这一意外之后，果然人家就追了上来。　
小子们到都是客客气气的，只是手里的刀剑无眼啊！　
韩小易虽然嫌弃这棵树太小，但还是指望着人家抱住小命儿。韩小公子细细想了出行这些日子来，自家抱树的次数实在不小，干脆以后就自号做抱树老叟吧，还挺有一股山野真趣的模样！　
“尹大爷……我……”韩小易刚想着说咱们万不能走远了，那穗子还没到手呢，咱们的珠子可怎么双双对对，哧啦一声尹空和背上中了一刀。还好尹左使身经百战的料，取巧躲开，只是浅浅的划了一条口子。韩小易一看，赶紧闭了嘴巴，他说话。尹空和便分心。　
也就这么一个心思划过的时间，韩小易反应过来，别人小子的剑已经横亘在自己的脖颈间了。　
完了……　
韩小易想起说书的讲的故事，每到英雄落难，就该美人儿死节了。如今便是这样了呀！　
“尹左使，我等本敬你教中地位，可是代教主有令，也是不得已。”握着韩小易生杀大权的小哥开了口，说罢抬手，剑刃立了起来。　
“你威胁他两句好不好，直接就要我死？！”韩小易非常不高兴，跟戏文里演的都不一样。　
众小哥一听愣了，韩小易更是不管了，骂：“赶尽杀绝那是丧尽天良的人做的。”声音之大，让捉住他的小哥皱了眉头。　
尹大爷却是领会了，举剑劈来，一招过手拉回了韩小易在自己身后护着。韩小易再不敢咋呼，乖乖在尹空和身后，看着尹大爷一个个将人斩杀干净。　
韩小易惊觉：自己面前这人还是尹空和么？　
“……”拉着尹空和的手，韩小易有些抖。　
尹空和扔掉手上的长剑，用手让韩小易的头看往另一边，“露了行踪，更加辛苦，不得已而为之。”　
“……嗯……我才不是这么没见识呢！”韩小易打开尹空和的手，独自往巷子外去。这时分，天已经黑尽，韩小易想反正都已经赶尽杀绝，他们去哪里也无所谓吧！谁知道尹空和却握住他的手道：“小易，直接去长安吧！”　
韩小易想回头，他想看看尹空和的表情。可还没有动作之前韩小易就想到了，尹空和一定是严肃正色，蹙着眉头。自打他认识自己来，一直都是这幅模样呢！　
“好。”韩小易爽快的答应，声音在夜色里怪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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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尹空和麻烦不小，韩小易就要替他分忧。即刻就走的话，还赶得上他们下的那般货船。这时候，乘着货船往下才最不显眼。　
船老大他们正解缆起锚，险险赶上，韩小易忍不住自嘲，“宣和城还真是不留韩小易呢！”　
尹空和警惕急了，没等韩小易抒发完就拖着他下了甲板。站定了神色凝重的道，“小易，从今日起，凡是听我的可好？”　
“性命攸关听你的。”韩小易还要讨价还价。　
“事事性命攸关。”尹空和说的极其认真，“神教的缉杀令，要取消的话是要用尸体作证的。”　
韩小易听了，惊得微微张了嘴，“尹大爷你不会是叛教了吧？”　
“……呵呵……”尹空和听了微微的笑，接着说道：“小易说反了，我是没有叛教才落得这个下场呢！”　


第十四回　

“讲。”韩小易在货舱里寻了一处干净角落，一屁股坐下，满脸听书的表情望着尹空和，说了一个字。　

尹大爷和他对看就是不说话。　

“小气。”韩小易一想到自己家八辈祖宗的事儿都说给他听了，他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心里不悦，不悦完了就要动手动脚。　

让尹空和杀人简单，让尹空和对韩小易严防死守实在困难，眼看着韩小易就要亲上嘴了，赶紧认输，“我说，你松开。”　

“你说了，我才松。”现如今韩小易对尹空和也是了如指掌了，他毕竟舍不得把自己往死了整，只要自己忍得住，就绝对赢。　

“代教主篡位……”尹空和终于咬牙切齿开了口。韩小爷粗粗略略的看也是一个正人君子吧，如约松了手。　

“……我不愿随波逐流……”简洁有力，是尹空和的德行，死脑筋木头人儿也是尹空和的德行。　

“完了？！”韩小易还以为能听上半个时辰，还没坐正，尹空和已经完事了，“没啦？”　

“……”尹空和想：不就是这样，如果还有什么的话那应该是——“代教主是我师傅……”　

韩小易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气得血溅当场了。　

一时血脉左右横行奔流，找不到去处，脸上哭笑忧愁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做什么脸色，更兼得手忙脚乱，顾了左右又舞了上下，终于伸手揭了自家的鞋子握在手里想抽他。　

“你师傅做教主你有什么不好？”这升官发财的事儿尹空和就这么推出门去了。　

尹空和手快捏着他握鞋子的手，“我没做错。”　

一脸的认死理，让韩小易马上就想拿圣人言教育他。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　

“师傅做得不对。”尹空和见韩小易的样子，不想多说，一句话说死了。　

“……”韩小爷终于踢到铁板。　

尹空和站起身来，一句也不说往甲板上去。留下韩小易在肚子里骂他就这鬼德行是当大侠的料子啊怎么就成了魔教？　

罢了、罢了，女怕嫁错郎来男怕入错行，他家尹大爷一看就是一个入错了行的人，英雄美人儿得戏码要跟他演下去，自己得做‘英雄’。　

想到这里噔噔上甲板，江面上夜色茫茫，雾气笼罩，就算点有灯火，也不清楚人在何方。韩小爷也不想花心思找了，直接的喊话：“尹空和，咱们马不停蹄的上长安城吧！”　

尹空和正跟船老大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忽得听到这一句，实在的笑了，觉得韩小易还是能听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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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江上行船半月，转入大运河，又行了小三个月，走走停停，伴着这一年的第一场小雪，终于抵达长安城。　

期间，为了躲避教众的追杀，他们是什么船都坐了，运布料的，运粮食的，运茶的，载客的，装香料的西域人的船也坐了，韩小易还帮助那几个西域人治好了晕船的毛病，跟着萧寻羽这么些年也不算白混呢！　

到了长安城，俩人都算松一口气。在繁华长安千辛万苦找了僻静客栈住下，尹空和努力争取到了住一间带有宽榻的雅间儿，再不用被韩小易抱着轻薄，那兴奋溢于言表，让韩小爷好生不痛快。　

韩小易这时候终于觉得开年春闱是件事儿了，半夜窜到尹空和的床上，又是一番对持，尹空和依然败下阵来，认了。被韩小易抱着，听他那撒娇的调调说话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尹大爷，人家也是想要温习温习课业了，咱们找个好所在，单独处嘛！”　

虽说说的是正经事儿，可正经人尹空和听到了‘单独处’三个字，脑子里全是韩小易怎么轻薄自己的事儿了。　

“我和东郊广阳宫的一琴道长相熟，那里也清净，你尽可温书，也有照料。”尹空和想那广阳宫虽是城外却又不远，有什么要应酬的，也是方便，也是他心细什么都想到了。　

“不去，没吃的……”韩小易竟没有从尹大爷的话里觉出一点儿好来，连忙否决了，小脑袋枕在尹大爷的手臂上还不满足，又抬腿缠上了腰，“听闻你们闻迦神教多有女教众，因此上凡教中男子不得入秦楼楚馆，是还是不是？”　

“是。”尹大爷为人正直，就是不作他想。说到此处了，唯一不作他想的就只剩他了吧！　

“那就好，我们在长安城里挑一处上等的妓院住下，又不被你们得教众查出，又能安心温书，还能吃喝无虞，岂不是两全其美，不，三全齐美的好法子！”韩小爷果然天赋异禀，想的全部是常人之所不能想。　

尹空和听了，自然又是不知道做何说法。　

韩小易随即上去搂了尹大爷，呵呵笑着道：“小易保你周全啊尹大爷，安心、安心。”　

这一夜便是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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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益州会馆与各家书院的秀才交谊，湿了宁厚书院的名声，韩小爷一收平日的宵小做派，倒是潇洒文人了。刚日落，韩小易便撺掇着满城挑去处。一家家打听过去，相中名叫来凤楼的，大刺刺领着尹空和进去了，走路尽是大摇大摆的样子。　

老鸨子瞧他的模样，低声向着边上的人道：“你妈妈我的眼力好得很，这个一看就是乡下少爷头回进京城，领着个木头木脑的护院保镖，趁着老子不在好混来，这事来开荤的，咱们今儿有银子进账咯！”　

韩小爷早看见老鸨子在楼上的假笑了，四周看过，也跟尹大爷低声说呢！　

“你家小易我的眼力好得很，这家一看姑娘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来处。尹大爷你听着琴声。了不得的。就是这儿了。”　

老鸨子一步三扭下得楼来，把韩小易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公子想是初到京城的？”　

“你看。”韩小易不多说，看老鸨子那脸上能拧出朵花儿来，这话头又是探虚实的，就想起南影楼的老鸨子了。这模样定是痛宰恩客的前奏，莫不是把韩小爷当初来乍到的土包子了。　

有趣、有趣！　

韩小爷一笑，尹大爷心跳。　

拉拉衣袖，想叫他节制，谁知道韩小爷对于现在即将受到的‘礼遇’很是激动，头也不回的，“妈妈好眼力啊！”还就一脸惊讶演上了。　

“哼哼哼哼，有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小公子要哪位姑娘啊？”老鸨子一边盘算要多少银子一边盘算看样子这回赚大了。　

“弹琴的那位。”韩小易听琴声想这位姑娘怕是花魁，管他的反正就是闲着嘛！　

“……呵呵……”老鸨子说着就变了脸色，“弹琴的这位姑娘，公子你初来咋到不知道吧这可是我们秋爽姑娘。”秋爽二字说的可重。　

“这名字不好，缺一份媚气。”韩小易明明知道，老鸨子要抬高姑娘的身价，叫你心生无限向往，人后教你花出可以睡上一个月一般姑娘的钱，叫出秋爽姑娘陪你在花厅坐坐谈谈天，然后打听的你的住处，有事儿没事送份绣活，说是姑娘请你，一来二去用你千儿八百的银子，还不叫你摸一下花魁姑娘的手儿。　

嗨，跟南影楼砚池小爷哪儿一个样儿。再不被她吓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老鸨子一听，傻了。这公子是真听不懂这话装书呆子，还是跟她装糊涂呢！　

“秋爽这名字在公子看来不好，可也是当今长公主亲赐的呢！公子你是外乡人，所以不知道。春天里，长公主做玉琴会，我们秋爽一琴惊人，长公主说听你琴音如见秋日天高气爽的景在眼前一般，赐你秋爽的名字，琴艺当做长安第一。”老鸨子说时，唾沫飞溅，神色中傲慢满满，“这长安城里几时有人得到过这份荣耀，不瞒你说，一般的王公贵族在我们这儿太平常了，长公主和几位王爷也是常来走动的。”　

韩小易甫一听老鸨子长公主长，长公主短的，心下失笑，自己此一行不但有尹空和护着，天老爷也特别眷顾着自己呢！　

“长公主啊？就是那位带着自家一众面首出入烟花之地长公主？”　

“哼，当然了，就是当今圣上的胞姐，滟阳公主殿下。”老鸨子仰脖子说完，回首一笑，“不过公子你想见秋爽也不是不行，只是……”　

“这个嘛！”韩小易扒拉出银票的速度尹空和颇为赞赏。　

一千两？！　

老鸨子的心都跟着银票荡漾了。　

“挑拣清净的房子，爷要住下。”　

韩小易如今在老鸨子眼里再不是乡下小少爷，是豪情花间客了。忙不迭的叫人去办。韩小易又开口，“妈妈是明白人，还有一事相求。”　

“公子尽管吩咐。”　

“如果有人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