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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登之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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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作为,一定要把这个新家园打理好。    
    于是,他在与臣僚们商量后,提出要把都城从晋阳移至马邑的建议,这样韩国政治、军事的重心就将北移,把主要力量都放在对抗匈奴的侵袭上。应该说这个举措是积极的,也是符合实际的。果然,刘邦很快批准了他这个请求,还对他这么迅速地作出反应表示满意。    
    然而,要以马邑为中心,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又谈何容易。这儿原先的城墙这些年不少处已经坍塌、倾圮,北部边境又地广人稀,从物资到人力都严重匮乏。但韩王信明白,这件事再难也得干,像是一家一户过日子,总得有个院墙、有个门窗,才能安心过日子。尤其是你又有一个凶悍的、时刻惦记你家产的邻居,你除了管好你的门窗,最好还养一条恶犬,除此之外,别无他图。于是他调集军队,征集民伕,动员所有闲杂人员,甚至亲临工地指挥,修城墙、筑工事,干得热火朝天。    
    诸事刚有个头绪,担任卫戍任务的大将王喜赶来禀报,据派出城外的斥候侦察,近日匈奴人又开始大规模集结,有向我马邑进攻的迹象。    
    听到这消息,韩王信大吃一惊,连连说道:“这下糟了,这下糟了,匈奴人来得太快了、太快了……”    
    二    
    匈奴人果然大举进攻了,五万匈奴铁骑在左大将青格尔的率领下向马邑扑来,在厚实的黄土地上卷起了一股股浓烈的烟尘。    
    韩王信与他的部下从未与匈奴人交过手,传闻中匈奴人是不通礼仪的夷狄之邦,形同鬼魅,凶猛异常,因此韩王信与他的部下都有几分畏敌之心。但簪缨之旅也有屡屡击败它的历史,一百多年前的赵武灵王、赵国末年的大将李牧、十多年前的蒙恬都曾把匈奴人杀得望风而逃。尤其是赵武灵王与李牧,就在这一带打败过匈奴人。    
    韩王信毕竟是一员历经战阵的大将,这些年也打过不少硬仗、恶仗,也是在生死线上闯荡过来的一条汉子。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他很快镇定下来,一面赶紧调动军队布防,一面让将军王黄率三千骑兵出城迎敌,去摸一下匈奴人的底细,以决定下一步的对策。王黄为人机警,因此韩王信将这个火力侦察的任务交给了他。    
    王黄出城五十里,即与万骑长格律金率领的匈奴前锋遭遇。机敏的王黄从隐蔽的一道山梁后发起了突然袭击,一下形成了战场的优势。然而,匈奴人在突然遇袭后并没慌乱,很快组织起有效的防御。相持一段后,他们马上开始了反击,两翼迅速展开,有将王黄包裹吞没之势。    
    两军一交锋,王黄便发现敌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骁勇善战,且数量上也超过自己。他决不能恋战,否则将难以脱身。于是,他倚仗着对地形的熟悉,连忙把队伍撤了出来。    
    格律金率领的五千精骑,是“鹰之队”的一部,因突然遇敌情况不明,也没穷追,便谨慎地收兵了。    
    尽管王黄撤得快,回来一检点人马,已经损失了两三百骑。    
    韩王信得知王黄败退,赶快让曼丘臣率三百辆兵车将他接应进城。他下令所有的关卡隘口加紧修建工事、严加防备,又马上召开军事会议商议对策。    
    会议上,王黄详细地把他与匈奴前锋的遭遇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他对韩王信说道:“依末将判断眼下的匈奴人决不是一群凶猛的乌合之众,他们的行军布阵、进退行止都极有章法,率军之将也成熟老练,队伍既运动神速又不急追躁进,战术素养很高。至于战力,他们弓马的娴熟显而易见。且十分勇猛,单兵的作战能力强于我军,故而末将以为没有兵力上的优势与一定的机动能力,是无法与匈奴人进行野战的。”    
    韩王信仔细听着王黄的叙述,王黄是一员富有经验的战将,虽然只与匈奴人接了一仗,但他的感受应该是准确的。他想了一想,又问了一句:“那依你看,匈奴军有何不足与欠缺呢?”    
    王黄沉思了一会儿,答道:“末将没想好,末将以为,匈奴军的所长也许就是他的所短。”    
    “此话怎讲?”韩王信觉得王黄的回答有些奇怪。    
    “匈驻军全是骑兵,主要以弓箭取胜,兵种单一、武器单一在某时某地便会成为欠缺。例如前辈将领们都曾指出,它长于野战、短于攻坚,这个基本状况至今仍无改变。另外,末将发现匈奴军阵中只有极少数的领军将领身披铠甲,士兵们都以皮革为甲,并手执木盾,这些装备的劣质难以抵挡强弩硬弓,若两军相持,在兵器上他们会吃亏。”


《白登之围》 兵临城下兵临城下(2)

    韩王信听了点点头,王黄的观察很细致,他也听说过匈奴人因为缺乏铜铁等资源,冶炼技术又逊于中原,故兵器装备上处于劣势,当初蒙恬远程强弩与排山倒海似的战车阵就让匈奴人吃了大亏。    
    然而,眼下马邑集结的兵力只有三万余人,自己的兵械也不及蒙恬时的齐全精良,这仗是很难打了。他与众将商议的结果是一面派出飞骑向皇帝刘邦告急,请求援兵,并向周围地区求救,一面布置兵力,全力守城,不在野外与匈奴人交锋,固守待援。    
    匈奴人很快来到了马邑城下,他们一队队、一列列在城下驱马驰骋,叫骂邀阵,又安营扎寨,将马邑城围了个严严实实。    
    三    
    半个月过去了,韩王信虽然派出了几批求救使臣,但救兵却杳无音信。    
    前两日,派去见刘邦的使臣赶回来了,带来了刘邦的书信。信上说救援的队伍正在调集,让他务必坚守阵地,一定要坚持下去。韩王信读信后不仅没感到丝毫轻松,相反心情更沉重了。援兵正在调集,不知何日能到?要他坚持多久?他还能坚持多久?这些只有老天爷知道。眼下,马邑城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严重,出现了种种危机。    
    第一个危机是城内的粮秣供应日益紧张。马邑城定都不到半年,正在修盖扩建,城内储粮本不多,现在一下子集中了几万人马,耗费极大,运粮的通道又被堵截,因此粮荒就在眼前。出于无奈,韩王信已经下令,自他以下各级官佐士卒粮草均减半供应。此时正是秋粮大熟的季节,田野的黍、糜、豆、稷都已挂果结实,就是无法收获。军粮不足,军心便不稳,这是带兵的大忌,更是守城的大忌。    
    其次,匈奴人的攻城却越来越频繁。这两年匈奴人收罗了不少汉人工匠,投诚匈奴的军旅人员也不少,他们替匈奴人打造了不少登高的楼车与攻城的冲车、云梯等,给韩军造成很大威胁。匈奴人还施放密集的火箭,烧毁了韩军不少前沿营寨与工事,攻陷了多处营寨与隘口,战况越来越危急。    
    另外,韩军的逃亡现象也频频出现了。半年前的那场大迁移中沿途就有士卒逃亡,他们不愿离开故土,也不愿再去北边打仗,于是便三五成群地弃械逃散。为此,军中实施了严厉的连坐法,又制裁了几十个逃兵,将他们枭首示众。这样,逃亡的势头才被遏止住。即使那样,整个迁移途中逃散的士卒就有一两千人。    
    到晋阳、马邑后,韩王信恩威并加,发了双饷,又让各地犒劳三军,军心稍稍安定。但上上下下的怨言怪话仍不断,主要是嫌这儿苦寒,又吃不惯黍子、糜子等食粮。他们家乡可是麦窝子,面条烙饼吃的都是白面,气候也比这儿好,不像这儿又干又冷,风沙这么大。牢骚是尽着发,可军卒们心中也明白,要回去也不容易,好歹在这儿有自己的一个位置。再说,若要逃亡,即使成功了,回去后也是个逃犯,也没有安生的日子过。    
    现在情况不同了。匈奴人打来了,兵势浩荡,这仗打下去,他们十有八九要死在这儿。这样,千里迢迢的鬼魂都回不了家乡,这可怎么得了。再说,他们何必为这块陌生的地方卖命呢?这儿不是故国,这儿没有他们的妻儿爹娘。他们死也要死到老家去,不能把骸骨扔在这野山荒滩。于是,军心散乱了,动摇了,他们又拼死逃亡了。    
    韩王信感到了形势的危急。他又召集了几位亲信将领商议应对措施。那几个亲信将领日日夜夜在前沿指挥作战,一个个满身征尘、神情憔悴,都熬红了双眼。    
    大将王喜是城防的总指挥。他须发脏乱,嗓音嘶哑,见了韩王信连连抱怨:“救兵,救兵,一天天过去,都半个多月了,却不见一个救兵的影子,都在搞什么鬼!”    
    他毫无顾忌地骂那个洛阳的刘老三,骂燕王卢绾,骂赵王张敖,骂那个还没到任的代王刘喜,一个个挨着骂下来,骂他们存心不良,见死不救。    
    韩王信心里对这些人也很恼火,但脸上却不敢流露,他制止着王喜:“你别刘老三,刘老三的没一点规矩,皇上不是正在调集人马吗?事出仓促,路程又这么远,总得有些时间。你这样骂骂咧咧的,传出去不好。”    
    他转身又问曼丘臣、王黄与赵利等:“你们那儿情况怎样?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曼丘臣指挥着兵车部队,这些天像救火似的,哪里出现险情往哪里赶。看来兵车是遏止匈奴骑兵冲击的一个有效手段。四匹马拉着一辆包铁箍铜的大车,比单骑的冲击力大得多,兵卒在它的掩护下胆气也壮。另外,卸下马匹后,它又能堵截道路、豁口等,建构成临时工事,阻挡敌骑的冲击,权作防御之用。但有一个前提,得有一定数量的兵车结成阵营才能发挥它的威力。这半月来,曼丘臣率领他的兵车东堵西截,解了不少危急,也毁了一二百辆兵车。现在见韩王信在询问,他没好气地答道:“有什么好办法,只是撑着、拼着,什么时候拼光了了结。”说罢,便伸腿一坐,光是喝水。    
    王黄则低头不语,像是在认真思索,要找出一个好办法来。    
    将军赵利投奔韩王信以后,总想有个立功的机会,见大家都闷着头,便怯生生地对韩王信说道:“大王,末将倒有一计,可退匈奴铁骑,解眼下危急。”    
    韩王信听赵利说有办法,十分兴奋,连忙说:“将军有办法,那好,好,请快讲、快讲。”    
    “眼下匈奴攻城日紧,救兵又迟迟不至,末将想,能否派使臣出城与匈奴谈判讲和,许他金帛妇女,请他退兵。”    
    韩王信原以为赵利有什么锦囊妙计,听他一说,大失所望。原来赵利想屈膝投降,到匈奴帐前求和。他脸色一变,猛击一下座前案几,喝道:“大胆,你要孤王去向匈奴人求和投降吗?你要陷孤王于不忠不义吗?给我滚出去,快滚!”    
    赵利见韩王信发怒,连忙跪下,一边叩头,一边申诉道:“请大王息怒,末将话还没说完,待末将把话说完,大王若以为末将有罪,任凭大王治罪,末将绝无怨言。”    
    韩王信听赵利还有话要讲,向两边的几位近臣看了看,像是咨询他们的意思。    
    王喜火爆脾气,抢先说:“大王,你别发火,听他把话讲完嘛,都到了这种时候,不管是兄弟还是君臣之间,都得坦诚相见。没什么遮遮掩掩的,也别讲什么空话了。”


《白登之围》 兵临城下兵临城下(3)

    韩王信一怔,听他的口气,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也有赞同赵利的意思。再瞧瞧曼丘臣与王黄,他们似乎也赞成赵利把话说完。    
    韩王信便“哼”了一声,对跪在地上的赵利说道:“那,那你起来说吧,说好还罢,说不好,可别怪我治你的罪。”话语还硬,但口气缓和多了。    
    经此一遭,赵利的神情便更坦然了,声音也提高了些,他起身后躬身说道:“匈奴大举围城,兵势浩荡。马邑城内少粮秣,外无救兵,久困之下,其城难保。城破之日,三军溃散,大王有丧师失地之责,既获罪于皇帝,又自残手足,把血战八年创下的一份大好基业丢个精光。到那时,失地失势、无兵无卒,即使能保住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也只得任凭他人处置,为大王思忖,真像是坐在火山边上那样危险啊!”    
    这几句话说得韩王信心惊肉跳。赵利的话虽然不多,可给他描绘出一幅悲惨的图画。那幅图画中的情景又不是赵利故意制造出来吓唬他的幻影,而是实实在在生活逻辑的发展演绎。如果目前的景况不改变,那些情景马上会一幕幕地展现。再考虑到刘邦这个皇帝这一年的种种举措,他马上会下手乘机把自己头上的那顶王冠摘掉。楚王韩信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刘家的江山一半是由他打下来的,刘邦尚且将他形同囚徒般地软禁起来,更别说自己了。想到这里,他心头十分痛楚,精神顿时颓唐起来。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站立在面前的赵利说道:“说吧,坐下继续说吧。”    
    赵利见韩王信的神情,心中有了信心。他继续说道:“为了摆脱这个险境,末将以为大王无论如何要坚守两条准则:其一是马邑城不能丢;其二是韩国兵马也得千方百计地保住,至少不使它损失过大。守住地盘,有了实力,万事都有转圜的余地。否则,则会大祸降身。因而,大王的种种考虑与安排,当遵从这两条准则,有利的则实施,有碍的则摒弃,千万不能再犹豫了。”    
    听到这里,韩王信不由得连连点头。    
    “眼下,马邑城内危机四伏,我军不能再硬撑下去,要设法缓和这个局面。我们与匈奴人谈判讲和,至少可以延缓或减弱匈奴人的进攻势头,无论谈得成谈不成,总是个缓兵之计,能使我们争取到时间。再说,以往匈奴人侵犯边境,常常也是劫掠些财宝妇女即走,这次我们若能满足或部分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退兵不是没有可能的。请大王三思。”    
    韩王信心中暗暗赞同赵利的分析,尤其是他提到的地盘与实力,这确实是至关紧要的。他望了望其他几个亲信,低声说:“赵利将军所述,你们以为如何?”    
    王喜、曼丘臣都频频点头。曼丘臣说道:“说得好,有理,有理啊,咱们真得多动动脑子,多一份心思,不能直来直去的,光想着守城啊,救兵啊,搞不好会把一份家底赔个精光。如果把家底拼光了,即使刘老三的救兵到了,匈奴人也退兵了,那吃亏的还不是咱们!”    
    王喜也说:“大王,派个人去跟匈奴人谈谈也没什么,多一条路不是更好,咱们也摸摸匈奴人的心思,他们到底想要些什么?不过这件事总得有个门路有些熟人才好,跟匈奴人打交道得提防着点。”    
    赵利听王喜这么说,赶紧接口道:“熟人与门路,末将已想好了;眼下正有一人可替我们疏通,燕王臧荼之子臧衍去年投诚了匈奴,正在匈奴军中参赞军务,末将与他相熟,可找他引见。”    
    韩王信听了,还是摇摇头,说道:“你们想得不妥啊,没有皇帝陛下的旨意,擅自与匈奴和谈,这事关系太大,皇帝陛下如若怪罪下来,孤王吃罪不起。”    
    话音刚落,赵利便争辩道:“大王,您这是多虑了。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身为大将,当有专断之权柄。刘邦若怪罪,大王可答此乃缓兵之计,不得已而为之。再说,只要退了匈奴兵,保住了边境,大王便是有功之臣。天下哪有诛有功之臣的道理,刘邦在天下人面前也不敢加罪给大王。”    
    韩王信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将军把皇帝陛下想得简单了。”    
    王黄已经沉默了半天,这时他抬头讲话了,他对韩王信说道:“大王,赵利将军的提议,末将以为可行。与敌国争斗,无非两策,一是战、二是和。战之不胜就只能和,和而不谐乃复为战。末将担心的倒不是该不该与匈奴和谈,也不是刘邦会不会怪罪,而是匈奴人会不会按我们的意愿跟我们谈。这几年,他们攻无不克,所向披靡,这一仗他们也胜算在握。若双方谈判议和,他们一定会提出许多苛刻的条件,让我们无法接受。因而,在目前的情势下,末将以为,谈成的可能性极小。”    
    “那……依你的意思,是不用去跟他们谈了。”韩王信试探地问道。    
    “不,正相反,末将以为明知谈不成,也要去谈;即使无诚意,也要有耐心。要一步步磨,一步步退。这样,能拖延时间,减轻前沿的压力。末将以为皇帝刘邦是一定会派兵来救援的,只是不能来得这么快。因此,拖过这段困难的时期是这次马邑之战的关键。至于以后刘邦是否怪罪,在目前的危急形势下,大王已无法顾忌,这确实是我们的一条缓兵之计,可理直气壮地昭告天下。另外,我们又没有答应匈奴什么,只是权宜之计,皇帝也很难处分我们。”    
    韩王信听得连连点头。    
    王黄又接着说了下去:“不管是战是和,末将以为我们该与匈奴人多接触多联络,不能硬邦邦地板着一副面孔。大王该清楚,以后我们与匈奴人打交道的日子长着呢。即使这次刘邦发来救兵解了马邑之围,那以后呢?刘邦不会老是派兵来帮我们守北界,他的军队是要撤走的,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老是留在这里。故而马邑城与整个边境还得我们来守卫,过一段匈奴人也还会卷土重来,那时首当其冲的还是我们。故而从长远考虑,与匈奴和解,至少在我们的防区与他们达成某种协议,当是我们努力的目标。对皇帝刘邦,大王既要有忠诚之心,又要有戒备之心,不能太死心眼了,因为我们毕竟是一个国中之国。该有自己的主张。”    
    王黄这番话说得深,把利害得失剖析得更清晰了,尤其提出的那“无诚意也要有耐心”的和谈策略与“我们毕竟是国中之国,该有自己的主张”的提醒,真是振聋发聩,深深地打动了韩王信。他的内心已经被他的那几位将领说服了。    
    但是,他是个谨慎的人,对皇帝刘邦又心存畏惧,因而一时很难下这样的决心。他摆了摆手,对自己的那几个亲信说道:“行了,行了,你们都不要说了,你们的意思孤王都明白了,你们请回去继续指挥作战吧,也别在众人前提及今天议论的事,千万千万。这件事让孤王想一想,静静地想一想。我们再撑几天吧,三天吧,三天后看看有什么新情况,咱们再议,再议。”他像是在答复那几个部下,又像是自言自语。    
    王喜等人互相望了望,只得起身退出,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韩王,他们的韩王。


《白登之围》 兵临城下兵临城下(4)

    没等到三天,事情就发生了变化。一件偶发的事情使犹犹豫豫的韩王信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清晨,韩王信像往常一样,披挂整齐,在数十名卫士的簇拥下往城头去巡视。    
    刚出韩王府不远,在十字街口就遇到一支熙熙攘攘的队伍,押着二三十名蓬头垢面的囚徒推推搡搡地过来,街口挤满了围观的百姓。那些囚徒都穿着肮脏的军服,反绑双手,粗粗的麻绳将他们连成一串,拴成长长的两溜。那支队伍的头目,一个名叫周青的司马见到韩王信,赶上前来参见。    
    韩王信骑在马上,皱起了眉头淡淡地问:“周司马,这是怎么回事?”    
    周青躬身答道:“是些逃兵,被末将截回。王将军命令末将把他们押到城楼下斩首示众。”    
    韩王信望了望那两溜逃兵,低声问周青:“王喜让全杀了?”    
    “全杀,王将军说这两天逃兵越来越多,不多杀几个怕压不住。”    
    韩王信无奈地“嗯”了一声,提起丝缰刚要走,就听得那队列中一个声音高喊:“大王救命,大王救命,我是田富,我是田富啊!”    
    “田富?”韩王信一怔,目光向那两排囚徒转去,终于看到一个人伸长了脖子在向他喊叫。    
    韩王信用马鞭一指,对周青说道:“去,把那个人给我押来。”    
    周青一声“遵命”,便到队伍中把那个人从一溜长绳中解下,推了过来。    
    韩王信看了看围观的百姓,厌烦地挥挥手。周青会意,让手下去把那些百姓驱散。    
    韩王信又望着马前的那个小伙子,见他左脸颊上淌着血,两个膝盖都磨烂了,浑身上下都是尘土、血污,像个脏猴子,可模样还与以前不差多少,黑黑的圆脸,结实的身躯,便低声地嘟哝了一句:“田富,真是你这个田富,小马倌、小老乡,你怎么搞得这副模样。”    
    田富“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向韩王信连连叩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大王饶命,大王救我。”    
    秦灭韩国以后,韩国的王亲贵族都逃散到民间,隐匿在市井乡闾,韩王信一家与田富他们住在一个村落。韩王信当时虽已败落,但还是村里的富户,有一座大宅子。田富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常常揭不开锅的穷户。田富十五六岁就给韩王信当马倌,跑前跟后的十分听话。后来韩王信起事了,他与十四岁的弟弟田贵就跟了出来。开始兄弟俩还是给韩王信喂马、打杂,后来年龄渐渐长大了,韩王信便把他俩交给了大将王喜,并关照王喜,让他好好看顾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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