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缘-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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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规矩！娘亲，”桑谷荣脸上隐忍着愤怒，“我从小到大忍受了太多该死的规矩，我被束缚在绿洲这个小圈圈里，什么时候我能真正的替自己做一会主，娘亲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去外面的世界？外什么就不能让我和外面的世界哪怕有一丁半点儿的联系呢？”

“荣儿！上次你和铁卫擅自去了有崇商队驻扎的小镇，你可知道你父亲有多么生气！希望你以后再不要犯那样的错误。”

“是娘亲生气吧？”桑谷荣抬起头瞪着自己的母亲。

啪！桑谷荣脸上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荣儿！你再这样胡闹当心娘亲也救不了你！”媚娘脸色气得通红。

桑谷荣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缓缓垂下头，言语间少有的哀伤：“娘亲，我错了……”他缓缓跪了下来，“我知道如果不是娘亲想法子护着我这条命，也许这个世界早就没有我桑谷荣这个人了，娘亲我知道，我一生下来就和别人不同，我……呵呵，”桑谷荣笑得很苍凉，“我就是一只妖！一只为人类所不齿的妖！我本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还希求什么人的幸福呢？”

“荣儿，”媚娘终于再一次被儿子击垮了，蹲下身去将儿子从地上扶起来，“人的世界最是凶险万分，为娘只是害怕你被利用，被伤害。所以你要理解为娘的一片苦心。”

桑谷荣抿着唇站在那里不说话，心里纠结的要死，媚娘或许不知道她儿子的心现在已经被撕成了两半，早已不是那个被母亲呵护在绿洲世外桃源里的小王子，他如今的魂魄怕是已经飞到了古堡之外的有崇商队。

第五琦看到有崇逸和笑怡后终于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来。

“公子！”

“怎样？安置好了吗？”

“铜车阵已经结好，四大长老将货物也已整理妥帖，明天就可以开市贸易了。”

有崇逸看到巍然的铜车阵，马匹货物收拾整齐，一切均是有条不紊。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让四大长老过来一趟，这次我们的货物尽快出手，价格稍稍要降低一些。还有这几日嘱咐长老们一定要低调行事。”

“是，公子，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笑怡知道商队有要事相商欠了欠身体：“逸大哥，我先走了，回去看看烛龙他们。”

“怡儿没必要回避的。你现在已是商队的一分子了。”

笑怡刚要答话，只见御风跑了过来，身后跟着胡乱喷火的烛龙，第五琦郁闷的摇了摇头。

笑怡转过身看着有崇逸苦笑道：“我看我还是先灭了御风身上的火再说。”

“这样也好，一会儿你还是过来一趟吧，我有话问你。”

“嗯。我知道。”

“对了，第五琦你那辆铜车收拾好了没有？”

第五琦怪异的看了这两个人一眼道：“收拾好了，怡儿姑娘一会儿过去看看是否满意。”

“谢谢你们。能有一个住的地方我已经很满意了，”笑怡一再坚持离开有崇逸的铜车，毕竟是有崇逸的私人领地，自己长久住在那里也确实不妥。

一边的第五琦实在看不懂这两个人到底搞什么，那夜明明住在了一起怎么这又要分开住。本来已经亲密无间怎么感觉又是如此的疏离。

转眼间御风已经躲在了笑怡身后，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传了过来。他探出头指着烛龙骂道：“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烛龙已经不再追着御风乱跑，看到笑怡后飞扬的怒火平息了不少。

“烛龙你跟我来！”笑怡看着这条破蛇现在头疼得要死。

“过来就过来！”烛龙窜到了笑怡的手臂上，笑怡带着它回到自己住的铜车，第五琦将一切收拾妥当，甚至还有一些女儿家用的小物件儿。

铜车里只有毕方十一埋着头呼呼大睡，笑怡的开门声将它惊醒，揉了揉眼睛扑到笑怡怀里：“灵曦公主回来了？！”

笑怡没顾上和毕方十一说话，而是将烛龙从胳膊上扒拉下来冷冷问道：“烛龙，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惹上大麻烦？”

烛龙细长的身体扭了扭带着不服气道：“老子又怎么了？”

“怎么了？”笑怡指着烛龙的脑袋，“如果不是这一路上有崇商队收留我们，照顾我们，我们怕是早就死过一百次了，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对御风好一点儿？对有崇商队里的人客气点儿，在这里谁也没欠着你什么！”

烛龙没想到笑怡回来竟然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一时气结，突然垂下头，喙里发出了咯咯的笑，显得有些喑哑难受，笑怡反倒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条蛇怎么了。

烛龙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暗淡的光芒：“我知道你嫌弃我了，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呵！算老子看走眼了！”

烛龙突然顺着敞开的窗户窜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喂！烛龙！你给我回来！“笑怡慌忙追了出去，外面芳草萋萋，哪里还有烛龙的影子，她心头一阵狂跳，她明白烛龙是一个很骄傲的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心情自是不好受，哪里还能承受的了笑怡刚刚的责备。

毕方十一飞了出来：“灵曦公主，我觉得这次是你错怪龙主了！”

笑怡已经心慌到了极点，本来危机四伏，而且烛龙现在失去了功力，要是它再出什么事，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灵曦公主，你和逸公子离开了这么长时间。龙主有些担心决定出去找你，可是御风却说不用找了，你早已经是有崇商队的当家主母了，还需要你一条小蛇操什么心吗？我也没想到龙主突然会发狂生气，这才和御风打了起来，终归来说，龙主也是担心你才这样做的。”

笑怡本来心急如焚听毕方十一如此一说更是愧疚万分，忙跑进了外面茂密的林子。此时林间已是一片黑暗，万籁俱静，只有不知名的虫吟有一声没一声的清唱。

“烛龙！我知道你没有走远！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冲你说话，你出来好吗？”笑怡额头冒出些汗珠。

“烛龙，我其实……”笑怡走累了。有些无力地靠在树干上，白色的云花浮到她身边，“我其实很慌张，你知道在我身上短短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有时候真的很恐慌。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我有时候那么的茫然，就像笼在雾气里，找不到出口，找不到目标，”

“姒昊鼋灭了我的族人，鬼方给我下了嗜心骨。地煞国的离軒欺骗了我而且现在我的身世又是如此扑朔迷离，万妖女王处处想要我的命……烛龙……说我不怕怎么可能？我怕极了，而我最怕的是身边的人因我而受伤……我是真的怕了。我欠着有崇商队的情分，欠着你的情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烛龙，我每走一步都是胆战心惊啊！”眼泪顺着笑怡光洁的脸庞滑落下来。

“别说了，”烛龙嘶哑的声音传来。缓缓顺着树干爬了下来，“我以后听你的便是！”

笑怡猛地将他抓在手里凑到脸庞边：“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太气人了！”

烛龙挣扎出了笑怡的怀抱定定的看着她：“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笑怡奇怪不知道它会问出什么来？

“呃……你是不是和有崇逸……你们是不是……”烛龙吞吞吐吐的不知所谓。

“逸大哥是我的恩人。”

烛龙语气急促起来：“即便是我们的恩人。你也不能以身相许吧！”

“说什么呢！”笑怡秀眉一蹙，“我们为了掩人耳目以兄妹相称，不过……”

“不过什么？”烛龙快要给她吓出病来了。

“不过我确实当他大哥看待，我会一直敬重他，他是我一辈子的兄长！”

“不早说，吓死人了，”烛龙欢快地飞身缠绕着笑怡的胳膊，神态自是一万分的轻松。

树丛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支明石镶嵌的火把照亮了树林，有崇逸带着第五琦还有御风等人追了过来，他们一发现笑怡不再铜车里忙到处找寻。

“你们都回去吧！”有崇逸看到烛龙和笑怡无事后屏退了左右。

“呃……我们那个出来转转，”笑怡忙着替烛龙掩饰。

“嗯，”有崇逸很善解人意，没有过分问责，“夜深了回去吧，绿洲虽然比大荒原安全了不少但是我们还是小心些。”

“烛龙你先回铜车里等我，我还和逸大哥有要事商量！”笑怡支开了烛龙，她知道自己欠有崇逸一个解释。

“回铜车再说吧！”有崇逸在前面领路，“注意脚下！”

笑怡默不作声，随在有崇逸的身后，夜已经很深了，商队的人大多睡着了，整个商队的营地显得有些空旷，铜车外面的的风灯随着微风摆动着节奏。

有崇逸打开了铜车的门，笑怡掀起裙角轻巧的迈步走了进去，有崇逸换了一壶热茶。

“喝点儿把！夜凉了，明天我们开市交易，你就管管账目吧，你上次和我讲的那种记账的方式还真的很有效率。”

这一路上，笑怡将现代世界的事情多多少少告知了有崇逸，引起了有崇逸浓厚的兴趣。

“我想你叫我来不光是为了管账吧？”笑怡惭愧地笑笑，“我现在就将地煞国离軒的事情告诉你。”

铜车外面暗中窥视的桑谷荣静静矗立在阴暗的树影中，两只拳头紧紧握着，眼神像是被灼烧一样，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那亲密无间紧紧相随走进铜车的两个人影狠狠刺痛了他的心，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第130章　奸商

笑怡早早起来，手里握好了刻刀和木简，将之前有崇商队记账用的奇怪冗长的符号全部替换成阿拉伯数字和简单的符号。她找来一张稍大一些的木简，先在上面刻了一个表格，将各种数据指标提前标注好，就等着发一笔横财了。之前有崇逸讲过，只要能来到绿洲，什么样的中原货物都能卖出去，然后再花很少的钱买水和食物重新上路，一趟下来往往是暴富。

天光初明，一个桑谷荣派出来的官员，指挥着几个护卫抬来一面铜鼓，身强力壮的大汉跳上鼓架奋力敲了起来。

“逸大哥，这是做什么？”笑怡站在有崇商队的铜车边奇怪的看着。

有崇逸笑了笑：“老规矩罢了，敲击三百下铜鼓，意味着这一天的市场贸易正式开始，然后日末的时候会敲三百下铁钲关闭市场。”

“这还有限制啊？”笑怡吐了吐舌头，“那我们怎么发财啊！”

“呵呵，你放心好了，有崇商队的货物也是老字号了，鼎鼎有名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笑怡看向市场外面，果然已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散商客商还有绿洲的百姓纷纷云集而来，围着绿色木桩设定好的市场边界指指点点笑意盈盈。

“这样哄闹不会出事吧？”笑怡又想起一出来。

有崇逸笑道：“你倒是惯会操心，没事的，所有的交易都是有人管理的。就是那个桑谷荣全权负责。”

笑怡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整个市场坐落在古堡前面大约两平方公里的绿色草地上，草地上生长着一些约半米高的低矮灌木丛将各个商队之间的买卖场分隔开来。

有崇商队对面的市场便是离軒带领的莘商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搭起了临时性的高屋敞篷，各种货物分置有序，琳琅满目，这样一看也是有崇商队的强劲对手。离軒还获得了绿洲主人的特殊照顾。每日里派出步辇接送离軒来往于古堡和市场之间，他打破了古堡不留客的一贯传统，而是居住在古堡中，偶尔来商队里查看一番。这内中情形笑怡也清楚，绿洲主人也许早知晓离軒何止是一个商队首领，而是赫赫有名的地煞国君，能不巴结吗？

激越的鼓声终于告一段落，人群和散商们涌进了商队的驻地，第五琦和御风也过去帮四大长老的忙，有崇逸则是坐在铜车里统筹。笑怡坐在他对面看着有崇逸闲适的品茶笑道：“逸大哥倒是安然。”

“每一次绿洲的贸易都是如此，再加上我们这次的货物普遍降价，不用等三日。就会盆满钵溢，也许明日就可以出去采购绿洲的水和食物，然后商量一下怎么离开这里。”

“谢谢你，”笑怡感激地看着他，“最好还是不要损害商队的利益。所以多停留一日也不打紧。”

“呵呵，我已经说过，你这笔买卖可是我们商队头等大事，你不必过分谦虚，我们只是利益相绕，不要老觉得欠了我什么。”

笑怡知道是他故意如此一说。就是为了减少笑怡内心的压力，随之笑了笑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铜车结成的围市。

“都是些什么货？花花绿绿的真好看！”

有崇逸也钻出了铜车站在笑怡身边看着远方的熙攘，身体里的血液渐渐有些沸腾。这就是商队的魂灵所在。

“宝石，衣饰，丝绸还有陶瓷，”有崇逸笑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笑怡欢快的走了过去。御风正拿起一个镶嵌明石的陶罐冲几个红光满面的散商介绍得天花乱坠。

“你这个陶罐明显做工不是很好嘛！你看上面还有些瑕疵！”那个胖胖的商人带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感觉。

笑怡不禁乐了，能在这里看到这么熟悉的砍价场景也实在是难得。顺手操起了一个小一点儿的陶瓶笑道：“这位大哥，要不这样吧！我们今天新开张，买五送一，买五个大的再送一个这样的小的，批发的话，价格还可以商量。”

“真的吗？”散商的脸上登时放出光来，做买卖还有白送的呢？倒也稀奇。

一边负责货物交易的方长老顿时脸色尴尬，今年本来价低，现在还要白送，频频示意有崇逸让这个女人尽快消失。有崇逸笑了笑躲开方长老的眼色没有任何表示，却示意笑怡继续说下去。

看到有崇逸的鼓励，笑怡的胆子明显大了许多，盈盈笑道：“还有，今年有崇商队推出了一套优惠政策，您要是全场各种物品买够一百金返还你十金优惠券。”

“怡儿姑娘，”方长老脸都绿了，“怡儿姑娘，老夫有笔账目需要请教一下怡儿姑娘。”方长老只想将这个捣乱的丫头赶走，这都什么和什么，卖了东西还能返还黄金券？！疯了吧？！

散商已经将笑怡围了一个严实，纷纷七嘴八舌过来询问，一时间有崇商队这边甚是热闹非凡，风头盖过了对面的莘商队。

笑怡浅浅笑道：“方长老您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小女子自会和您去核对账目的。”

她冲着散商继续说道：“不过这金券不能折现，只能等价在有崇商队这里购买其他物品，比如再购买价值二十金的东西，可以拿着十金优惠券抵一半儿价。”

散商纷纷表示认同，即便这样他们也是很占便宜的，笑怡转过身冲有崇逸递了一个眼色，有崇逸随在其身后来到一个僻静处。

“逸大哥，你马上让第五琦传下消息，将我刚才说的法子推行下去，不过赠送的物品必须成本要低，还有那些质量好卖相好一点儿的东西可以适当提价不要一概都降价处理，那样反而会没人要。”

看着笑怡笑成月牙形状的眼睛，有崇逸心里的诧异已经转化成了一种由衷的折服，聪明的他早已猜出了笑怡这样做是一种绝好的促销方式。

“嗯，就按你说的办！”

“你不怕我的法子搞砸了？”笑怡反倒是有些心虚。

“呵呵，我信任你，也信任你给商队创造的一切奇迹。”

“谢谢。”笑怡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人绝对的信任既让她感动也成了一种压力，她有时候真想对有崇逸说不要再这么迁就她相信她了，那样反而不会受伤。

笑怡的办法收效甚好，掌灯时分，管理市场的官员再次出现，一名武士敲了三百下钲，轻灵的声音响过，还有些散商依依不舍的离开有崇逸的商队。

这一天是丰收的一天，各种货物几乎卖掉了一半儿。夜晚篝火燃起，美酒传遍，笑怡端着酒杯只是沾了沾唇。这绿洲的第一天算是完美的过去了。笑怡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法子竟然在商队里树立了前所未有的威信，商队上下纷纷赞叹笑怡的足智多谋，运筹帷幄间竟比上一次在绿洲多赚了一倍的价钱。

夜深人散，笑怡守在灯下同第五琦，方长老和有崇逸细细算着账目。方长老一身白色丝棉锦袍罩着瘦骨嶙峋的身体更显得岌岌可危，此时笑得却灿若桃花。

“禀公子，这一天收入是九万七千三百五十五金！”

“这么多？！”笑怡差点儿尖叫起来。

有崇逸微微一笑：“今年确实多，多亏了怡儿的功劳，”他温润的眼神扫在笑怡的脸庞上。

笑怡忙垂下头，心里一阵羞愧。在现代世界她也是个购物狂，大商场各种促销活动也见得多了，只是拿来现用罢了。

“公子我们要不要换一些绿洲的特产呢？”方长老考虑的长远。这样的话倒卖到鬼方或者回到中原又可以大赚一笔，他是有崇商队的老人了，处处为商队的未来谋划。

“不必，我们明天开始购置一些路上用的食物和水，再过一日就出发去芈山。“

“啊？公子！”方长老赚钱正在兴头上。不想这个少帮主怎么突然要急切地撤出绿洲，虽说是见好就收。但是这样子草草离开也是不妥吧？

有崇逸治理商队向来是宽严相济，宽松的时候下属们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并实施，但是一旦他做出了什么决定下面的人也是不能驳回的。

此时他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道：“你们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怡儿留下！”有崇逸垂着头整理手边的账目，其他人等若有所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迅速消失，这倒让笑怡感到一点点不好意思，搞得她和有崇逸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怎么着也带着点儿奸夫淫妇的感觉。

笑怡暗自叹息有崇逸什么都好，就是行事不太拘于小节容易给别人造成误会。

“想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笑怡有点儿尴尬回过神来。

“坐吧，”有崇逸指了指面前的那个笑怡的固定位置。

笑怡坐下也不用有崇逸招呼，今天一天忙得够呛，早已是嗓子冒烟儿，拿起小几上的茶壶斟了两杯茶将一杯推到有崇逸面前。

“今天你的法子还真的很管用，”有崇逸抿了口茶夸赞道。

“哪里，”笑怡谦虚，“逸大哥我们真的后天就离开绿洲吗？”

“不然你还想呆在这里？”有崇逸的眼睛满是戏谑，“还想发一笔财？”

“嘿嘿，”笑怡抿着唇，“只是觉得对有崇商队有些亏欠，我看着方长老的脸都绿了。”

“这个不必在意，一来你那位戴面具的朋友的话我们还是要相信几分的，此地是非多越早离开越好。二来……”有崇逸看着笑怡，脸上的表情挂着一点点忧伤，“我也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说实话吧，我的父亲就在芈山，我也很想尽快赶到那里，所以我今夜将你留下就是向你求个人情。”

笑怡忙道：“逸大哥言重了！我不知道伯父也在芈山，有什么尽管讲来。”

“是这样的，几年前家父得了一种怪病，家里的人千方百计寻找神医芈坚，但是始终无果，前些时日突然得到神医的下落，谁知神医芈坚竟然因为心情不好拒绝给所有的人治病，家父只得住在芈山脚下等机会，那日听你说起神医和你很是熟悉，所以也恳请你代为说情。”

笑怡想起了那个乱七八糟的夜晚，芈坚用了一种特殊的法子解了她驭春果的毒，又想起了芈坚不惜得罪姒昊鼋拼死救她的场景，脸色不禁微微发红，她和他何止是熟悉啊？

“原来是这样！逸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若找到他一定会劝说他替伯父治病的。”

“那在下就谢过了……”有崇逸竟然很正式的起身给笑怡行礼，笑怡慌忙站起来，刚要客套几句，突然铜车外响起了嘈杂的吵闹声。

铜车里说话的二人忙走了出去，却看到第五琦和御风等十几个护卫死死守着铜车，周围围了一圈白日里同有崇商队做买卖的散商，看情形绝不是好相与的样子。

“有崇逸你个奸商还不快滚出来！”

“奸商滚出来！”

“滚出来！”

　第131章　惹祸上身

“第五琦且放他们进来！”虽然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有崇逸仍然保持着镇定，目光清澈而深邃，像是一汪风平浪静的湖水。

“逸大哥！”笑怡看着群情激愤的人群，有些担心，所谓众怒难犯，没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将这些暴民似的狂徒放进来，岂不伤了自己？

有崇逸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先回铜车躲避，笑怡哪里肯听他的话，依然站在他身边，不得已有崇逸只得命令第五琦等人将笑怡护在身后。

“有崇逸你个奸商！老子……”一个浑身肥肉的汉子突然率先冲了过来，有崇逸用了几分功力将他轻轻推开，那人没想到看似文文弱弱的有崇逸竟然有这番功力，一个收不住踉跄了几步退开。

“有崇逸你个混蛋！你个奸商！你……你还打人！！”那汉子虽然此时叫嚣的厉害却也不敢靠近有崇逸半步。

“这位兄台，”有崇逸听他一口一个奸商眼睛里也晕染了一许寒光，稍后又生生压制了下去，“你先将事情讲清白了，何苦如此诬陷于我？”

“我们没有诬陷你！”一个老人站了出来，手里提着几个陶罐陶瓶，分开人群走到有崇逸面前。那老者身穿灰色布袍，眼神烁利，周围人纷纷退开，那人看起来也是德高望重之辈。

有崇逸不敢托大轻轻抱拳行礼道：“老人家有何说教？”

“哼！”那老者倒是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