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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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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哭出声音——这是芷萧第一次看到萧残不穿全黑——纯白,清一色的白,悲凉的重服,衬得他黑色的头发与黑色的眼睛更加寂寥不堪。他冰凉的十指轻柔地抚上她的发线,她静静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她说阿残,郁兰不会离开你的。这是我们命中注定,即使是分道也无法改变它的。
萧残苦笑了笑,他不知道命运会给自己怎样的安排,只是从小到大,谁也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一下子就好感动,握着她温暖的手,轻轻揩她颊上温暖的晶莹。带她走进灵堂,一切惨白而凄清,只是细心的她突然注意到,那灵位上漂亮的黑色的字,却分明是先妣王氏讳雅玟之位。
——难道是术士的习俗?按照道理来讲一个“萧门”总是该有的——
不过她也没敢多问,就只是静静地守在他的身边。两个人彼此沉默,直到她终于耐不住这死神降临一般的沉寂——
“阿残……那之后,你怎么办……”
“一个人过呗,”他牵强地笑笑,“平时就在学堂待着,逢个寒食中元什么的给娘上个坟,没钱花了就出去给人配药。”
“那你爹爹呢……”芷萧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真的不管你了吗?”
“灵蛇教找我娘的麻烦,很难说不是因为他,”萧残沉沉地说,“这个灵蛇教也是圣教里分出去的一支,他们的法术往往很高深,而且主张保持术士血统的纯净,你知道,国人大多数是反对术士的。在别的国,像周围的越国还有中都什么的,术士都会被当作妖道受到排挤甚至屠戮。灵蛇教主张除掉这些国人,就得到了很多纯血士族术士们的支持。”
“可是国人也不完全是……”
“你是术士,芷萧,”他轻柔地玩弄着她的发梢,“你还记得以前朱雀河边那些国人小孩是怎么看我们的,你也知道萧定方是怎么对我娘和我的。我承认灵蛇教是做得过激,杀掉他也就罢了——我娘嫁给他可能只是受了他的骗,他们不应该——”
“阿残,”芷萧连忙止住了他,“我觉得事情不是这样。那灵蛇教,四处戕害人命,不论是术士还是国人,他们滥杀无辜,单凭这一点就活该千刀万剐。我听说,他们是在招纳贤才,从了他那人就会入了魔教永世不得翻身,可不从他就会被杀死——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这个呢?你外公那边有那么多的藏书,还有名贵的药材,他们是不是为了这个呢——阿残?”
萧残沉默了,沉默着,却只是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芷萧被他捏得痛,轻轻地呻吟了声。他看向她,眼睛里渐渐潋滟起了一线温柔。
“我生在国人家,我知道国人对术士怎么看,”芷萧于是继续说了下去,“家父在这一点上还比较开明,他也对我讲过,在他年轻的时代,还有很多国人一直在反抗术士的统治,因为对超能力的强调断绝了很多国人,尤其是文人的生路。我记得你说过令尊大人曾经是位诗人——他会不会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特别不能接受术士。可是后来,他和一个女子相爱了,他们在一起,还有了一个像你这样聪明的儿子。他们本来可以很幸福,但是他最终绝望地发现,他一生中最爱的两个人,竟然是他最痛恨的术士……”
“芷萧你别说了……”听得出他已然有些哽咽,“我只是不敢去想……”
“相信我,你爹爹绝不会是你想的那样子,”芷萧静静地说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他也许有很多苦是你不知道的。纵使他做过千万般的不好,他也是你爹爹,是你最爱的母亲深爱过的人。我想你娘嫁给你父亲有她的理由,这些理由也许你不知道,却会足以让你原谅他做过的一切。如果你知道了这些,或许你也会一样爱他……”
“芷萧……”萧残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泛起了一点点潮水。他用手臂将她环在胸口,轻声地说我以前一直有个愿望,就是等我出道了,我要做国相——如果东君决定告老还乡,我就做大祭司——我要做江都最有权势的人,这样才能让娘过上好日子。现在,这个愿望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芷萧在他的怀中恬静地抽泣,她说阿残你不要伤心,因为你不会孤独,因为,你还有我。
夕阳西下,透过破旧的窗棂,斑驳了一对寂寥的身影。
这是怎样的一种承诺,泪光里埋藏的,是怎样的温柔……

嘉佑一十八年二月初二日,紫微山术士学堂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子。
萧残寂寞地坐在湖畔的某棵树下,垂头读着手中印满细小字体的厚书,与假山那边欢声笑语的人们俨然两个世界。一群身着玄武道袍的女孩子们谈笑着走过,其中不时爆发出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哎,那边坐的也是我们道里的哎,他的侧脸好好看——”
“人家在看书,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吧。”
“哎你们知道吗?我好像见过他哎——听师姐说他是现在金段的段状元,我们玄武道的第一才子——对了,最擅长的是药剂——”
“灵素你不去跟大才子交流交流吗?你们家是世家,他可能会很喜欢你的——灵素你去吧,把你的幸运草也分给他——”
“哎珊珊你别乱讲,人家灵素那可是许了镇国府大公子的——”
“婉儿你讨厌……”
等萧残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想逃已经来不及了。一群土段的女孩子就像观看珍稀动物一样地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师兄你好,我们是道里土段的新生,”说话的是一个眼睛不大却扑闪的女孩子,“我叫王淑玑,师兄可以叫我灵素——家父是药王的独子——师兄怎么称呼?”
“姑娘说的是哪一位药王?”一听“药王”,萧残看上去像是登时间来了兴致,但他的眼中,却满是质疑的神色。
“天下只有一位药王啊,”王灵素大概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先祖的表字是晋安,祖母是状元里谢公最小的女儿,家父是……”
“哦,令尊大人是药王的独子,我记着的,”萧残淡淡地说着,眼睛又回到了他厚厚的书本。
“那师兄怎么称呼嘛,”周围的众女生竟然开始起哄,“师兄你那种深沉的样子好诱人喔——”“师兄你有订亲吗……”
“你们吵够了吗?我要看书。”冷冰冰地堵上来一句。
“那师兄你就留着这个吧,”那王灵素大抵觉得就这样撤退面子上太挂不住,就从后面的女孩子手里接过一簇蓝紫色的小花递给他,“这是王家秘藏的宝贝银叶紫菀,听说师兄精于配药,那你一定会喜欢这个……”
萧残抬起眼皮,单手拈过那枝花,修长的指尖在银色的叶子上轻微地蹭着,嘴角就浮起了一线淡淡的冷笑。
“你们的药王世家,就是把这种最普通的紫菀草的叶子描上银粉拿出来冒充银叶紫菀的吗?”
“这……”王灵素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却终究不失贵族教养地克制着自己,优雅而傲然地仰起头颅,“银叶紫菀是王家家传的宝贝,师兄不认得,就不要糟蹋了这件好东西。”
说着她向萧残伸出一只手,却没料到萧残仿佛是不经意间地一片一片将那花瓣扯下来,把玩着,又随意地任它飘散在早春刚冒头的新草间。
“如果你不这么纠缠的话,我本是想给你留点面子的,”他依旧用着那样一种没有语气的口吻,“不瞒你说,这银叶紫菀我儿时倒当真见过,是家母携出王家的,后来不知被藏在了哪里。银叶紫菀并不是说它的叶子是银的,而是它的叶脉——叶脉里的魔力可以使人真元回转,并祛除邪祟,恢复被消耗的法力,以及修仙长生。王姑娘,你可以打着药王的旗号招摇撞骗,但我不会允许你败坏药王的名声——姑娘应该早有耳闻罢。药剂王家三代单传,而药王根本就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嫁在萧家——在下萧残。”
众人闻之俱是一个激灵,各种错愕的眼光,看向萧残也看向王灵素。
“哦,那小妹也就不妨直说了罢,”那王灵素倒是极具玄武道人的风范,竟然没有恼羞成怒,“按着萧兄的意思,萧兄才是真正的药王之后,而小妹是个冒牌货——萧兄以为没错罢?”
“这种闲事何必理他,”萧残看着书,头也不抬,“本领上,自见分晓。”
“那萧兄认得这个吗?”谁知那王灵素竟随手取下颈子上的挂坠——是一枚银质的小牌,一面镌太祖皇帝钦赐御玺,另一面则赫然刻着四个篆文小字:药王世家。
一霎间萧残僵在那里了。
“这……怎么会在你那里……”本能地脱口而出——
“萧兄也不得不承认,”王灵素仰起脸得意地一笑,“不管萧兄你有多大本事,最后证明谁真谁假的,还是这个。”
之后众女孩随着王灵素一哄而散,隐约有女孩子在叹息大才子真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
萧残把头埋进了书里。

幻术课上得依然那么按部就班,萧残不敢看芷萧的方向,做好了自己的功课之后就只在那里低头翻着书,冷不防梅先生出现在他的身后,倒委实把他吓了一跳。
“萧公子,散学之后到主峰上去找一下东君,他有事情讲给你。”
“喔,是,梅先生,”萧残答应着,眼睛本能地向朱雀道的方向瞥了一眼——芷萧正在一姿一板地教王见宝如何把桌上的乌龟变成砚台。
东君找我做什么?
他估摸着应该还是家里的事情,不过他可不喜欢这老头子摆出一副慈悲相来向他提供帮助,反倒是,他更想知道这见鬼的王灵素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东君很可能会含糊其辞——胡思乱想着梅先生已道了散学,他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匆匆忙忙地向紫微山主峰走去。
东君的书房坐落在紫微山主峰南麓一个环境优雅的所在。这间小院并不容易找到,学堂里有传言说紫微山主峰上的建筑,除了顶端的天象塔以外都会随着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的变化更换位置,就像夜空里除却北辰之外其他的星宿俱会随着时令的变化斗转星移。然而也有一种说法是找到了梧桐树就找到了东君,因为东君有一只凤不离左右,而凤非梧不栖。走进东君别院的路上果真植满了梧桐,尽管时值早春,这里却已是满路清荫,垂坠的紫花在微醺的山风里摇曳。道路直通一座大殿,殿上的匾额是:四方先贤。殿门开着,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四方诸神传道图,旁边的对子他也无心去看。绕过正厅,四壁的壁画均是自古至今各术士政权的祭司像,每幅画像都像所有的术士画像一样会动,画像旁边标注着这些祭司的时代,国籍,封号和名讳,有一些是单纯的画像,有一些则有适当的情节。走出大殿就进入了四合的院落,而东君正站在院中等他。
“颙光别来无恙?”他的笑容倒是分外和蔼可亲。
“哦,还好,”他冷冰冰地答应着,“东君宣弟子前来有何贵干?”
“颙光跟我来,”东君说着,便慈祥地揽了他的肩膀,带他走进中间的正厅。厅前供着中土神的塑像,有些怪异地起着一头麒麟不像麒麟貔貅不像貔貅的东西。两人走近神像,拜了四拜,那怪兽便开口要通过的口令。
“蛋黄芭蕉酥。”
萧残险些喷出来——这老头的品味还真是独特。他说的那种东西自家小时候吃过一次,又甜又干又涩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面碱味——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敢碰过任何甜食。
但见话音刚落,神像便缓缓升起,随之从地底现出一道暗门来。门自动打开,东君带他跨过门槛,绕了几绕,这才进到书房里面。
书房里除了书还摆放着各种制造机巧的小玩意儿。墙的正中挂着一副太祖圣战图,是太祖姬曜手执闪亮的黄金法器,身后的东君道袍纷飞,挥金刚拂尘;再后面是镇国,平国二位年轻的公爷,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那背琴的年轻人是平国公。四人均骑高头骏马,画面里马不停蹄,背景也是奔跑的大军扬起黄沙。萧残随东君走到书案前,却注意到那案上正中央压的一张宣纸,上面画着一副白描神像,而那神像,竟赫然便是多年前与芷萧在城西破庙里借宿时,撞到的那尊面目狰狞的邪神——
本能地倒抽一口冷气,东君指着旁边的一个位子要他坐下,还问他要不要来一点蜜炼的板栗羹——
“多谢东君,弟子不吃甜食,”他道过谢,就巴不得这老头子赶紧说正题——
“颙光啊,家里的事情处理得还好吧,”果然接着客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来跟我讲……”
“承蒙东君厚爱,弟子不胜感激,”萧残心想这么乱扯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如先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免得他浪费时间。
“然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东君不吝赐教。”
“但说无妨,”老头子挥手示意他不要拘束。
“东君明察,今年弟子道中新入道一位师妹,名唤作王灵素的,自言是药王之后。渠以紫菀草冒充王家至宝银叶紫菀四处炫耀,并持有王家遗失多年的御赐银符——”
“此次唤你前来,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东君挥挥手,有茶盏自动斟满了茶落在萧残面前,“这件事与前些日子萧君家里发生的事情也有莫大关联——颙光你看,你可见过这个?”
东君推过那张神像,萧残的表情僵在了半空。
“回东君的话,弟子入道之前,曾有一日夜宿荒郊,见过此神像……”
“说详细些——”
“那天天很冷,还下雨,城门关了我回不来,就随便找了个避雨的地方……”萧残说着只感觉自己在微微颤抖,“那庙叫蛇君庙,很破败,龛上供的就是这个东西——我只道他邪,当时也没太在意,然后那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怪梦……”
“颙光别紧张,此事有关,但关联不大,”东君的手搭在他瘦削的肩似乎给了他一点点温暖的力量,“蛇君是灵蛇教崇拜的唯一神祗。灵蛇教是四方教玄武道里划分出的一个小教派,很早就有,但一直不像灵通教,荧惑教那些大魔教一样曾经盛极一时。这个教派的主张和荧惑教差不多,就是用高深而邪恶的法术维护术士血统的纯净——你可能还觉得这个没有错,但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向来不择手段。也就是去年的光景,一个有些本领的人物成为了灵蛇教的教主。这个人很有号召力,很快就召集了一批人为他效命——模仿玄武神君的方式,他也称那些人为死士——他要得到一切他所需要的人才和宝物。而令堂大人不仅是药王世家的唯一传人,还拥有世间罕见的银叶紫菀——”
“也就是说,”萧残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是为了王家的秘方和银叶紫菀害死我的家人,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
“你现在还小,对他尚无法构成威胁,”东君说,“那王灵素的父亲本是江城一个小医师,被他们选去做了傀儡。他们只是想先用这种方法小试牛刀,看看能不能从你的口中,套出银叶紫菀的下落——”
“看来他们要失败了,”萧残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自己都不知道它们藏在哪里,还有御赐的银符……”
“那个东西不见得就是真品,”东君语重心长,“属于你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回到你的身边。但是颙光,现在不要盲目下手明白吗?你还小,还不能真正明了地权衡利害,但是你要记得,令堂大人之所以选择牺牲自己而非加入灵蛇教是为了保护你。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辜负了她,明白吗?”
萧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颙光,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你是谁,还有,你的法器。”
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木尺,那一枚黑白相间的同心方胜,流苏如谁的心情摇曳垂坠。
离开东君的书房,满脑子全是母亲的影子,母亲关切的慈祥的微笑,悲凉的无奈的太息,又在转瞬间化作了芷萧,姣好的面容。
别忘了法器——法器——是啊,我还有她。

忍不住会想见她,捧起双面菱花却欲言又止。御魔术课上和朱雀道一起伫立在西山顶上的空地,郎先生说土段一年的时间,我们练习的是最基本的玄功基础和肢体的格斗技巧。学这些东西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是足够了,但我们是术士,术士要应对的就不仅是普通的暴徒强人。我们都知道,那个新兴的魔教在江都愈发猖獗,所以与妖术的搏斗在我们术士的生活中变得必要。与妖术搏斗,要求便不止是肢体上的格斗,关键要用好我们的法器,简言之,叫做斗法。斗法必然要用到咒语,那么我们就先来温习一下以前方法课上的认识:李先生必然给诸位讲过,咒语分为哪两种形式?
芷萧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回答,放着给道里赚考评的机会举手呗——
“好的,郁姑娘——”
“回先生的话,咒语分为显咒和密咒。显咒通常用我们熟知的语言写成,一般不用语助词,多用在生活中简单的各方面;密咒用的是上古时期的魔文,常用在两个方面,一个是自古就在使用的世代相传的咒语,比如召唤咒瓦鲁那、照明咒乌萨斯,另一个是一些比较高深的咒语,多用在战斗防御等方面,比如……伐迦伐那……”
说金刚杵咒就像是一种本能,同时本能地看向玄武道的方向——萧残一听就知道她会做什么,于是早早地把头低了。郎先生为朱雀道加了十点考评,之后说从今年开始,御魔术将和方法课一样,要接触各类咒语。但方法偏重实用,御魔术则是战斗专用咒,以密咒为主,也有适当显咒。而这堂课我们首先要教习的是一个最基本的,解除对手武装的咒语——在斗法的过程中法器十分重要,所以收缴去对方的法器就等同于为自己增添了七分以上的胜算。而这个咒的咒语是,乌基蒂达。
对于金段的很多人来说这都是第一次接触战斗中的密咒,因而大家学得都很认真。在半堂课的演练之后,郎先生决定请两名弟子到中心为大家演示一番——
“各道推举一位做得好一些的,”郎先生站在两伙人的中间高声说,“朱雀道——”
“我来!”慕容枫自信满满地出列——玩文的他不行,论武的他可真在行。好容易这回不是给道里扣考评,他得赶紧跳出来炫一下——
“玄武道呢?”
“萧颙光——”众人异口同声。
萧残本不想出头,却耐不住众人横拖硬拽,还喊些玄武道第一才子,给朱雀道点颜色看什么的,便拉着脸沉默地出列,面对着跃跃欲试的慕容枫——
“两个人相隔百步站好,”郎先生发出命令,“记着,只可以用缴械咒,我数三下,之后你们要上前相互作揖致敬,答礼之后再度退至百步开外,施咒——再强调一遍只准用缴械咒——好,准备好了,三,二——一——”






、第十章 灵犀小筑

路苍龙甘居白虎位,萧玄武血染朱雀襟

芷萧本能地为两个人都捏了把汗:看慕容枫那眼神像是要一口把萧残吞下去了事,而萧残则面无表情,仿佛是潜伏在洞口伺机而动的蛇,要等待时机完全有利于自己的时候一举成功——
作揖。揖本有揖让之意,决斗前的相互答礼,正如上古时期需待两军队列齐整方可击鼓交兵一样,表现的是一种以礼相待,依礼而定胜负,不论结果如何两人均心服口服的君子态度。但是这两个人——没有人会比芷萧更清楚,躬身垂拱时深藏的仇恨——现在她唯一能祈祷的,也只是但愿他们别出什么乱子。
之后慕容枫和萧残各自退至百步开外。慕容枫大步流星而萧残泰然自若,缓缓转身,抽出法器——
“乌基蒂……”
“伐迦伐那!”
一时间芷萧后悔前面说出那个咒了,而萧残瘦削的身子就如遭重击地向后倒去。萧残也没料到,慕容枫害怕失败竟然会如此有失君子风度地违反规则用金刚杵咒攻击自己。但萧颙光毕竟是萧颙光,在咒语击中自己前的一瞬间一个打滚避开,继而法器上猛地爆出一片白光——
“玛塔利!”
这个是护身咒,抑或说,反弹咒,于是慕容枫紧补上的那个咒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反弹了回去。慕容枫也没料到萧残会有这么一出,躲咒的时候踉跄了几下。如此气恼,也顾不得先生在一旁叫停,他挥起木剑,连人带咒一并向萧残的方向狂飙而去——
“我排山倒……”
“阿伐迦萨。”
萧残的法器挥得相当淡定,而慕容枫的大幅度动作就随即僵在了半空。
芷萧这个时候真的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开心罢,是心爱的阿残打败了自大鬼慕容枫;开心罢,先违背君子之德和最后输掉的都是朱雀道的人。郎先生极度不满地解除了慕容枫的定身咒,之后给两道各扣掉些考评以示惩罚,继而在一片混乱的不可调和中散了学。

在格斗事件发生之后芷萧一连好几天没和萧残打到照面。每次上课他都是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开,霍先生那边帮忙的变成了她和曼吟。每次都盼望着阿残会出现,只是失望之余她对这位榜眼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提到两个人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曼吟笑得不可开交,她说你把我路修远想成什么人啦——我跟萧颙光在霍先生药房里背着他折腾,其实就是因为颙光想给你配一瓶沉香露,我帮帮他的忙而已。芷萧说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她愿意自己干一个月的活,曼吟说那倒不用,只要你以后别再因为颙光对我那么小心眼就好啦。
“我哪有……”闻得曼吟如此口无遮拦芷萧羞红了脸,“那天我只是不太开心,和阿残没关系……”
“哎呀,还‘阿残’呢,”曼吟笑得前仰后合,“你心疼他,他也心疼你,我就想不通,你俩为什么总是相互躲着呢?”
“我……”芷萧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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