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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璇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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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别开洞天
凌霄下楼时已穿好一身青衫翠袍，与众人一起吃喝谈笑，席间各道别来情由。玑雪近来每隔两月都回家一趟，也将自己学的诸多丹方带给父亲研究。她深究才知，无论是天地灵药还是山间草药，均不离寒、热、温、凉四性，辛、甘、酸、苦、咸五味，阴阳五行之属，经络脏腑之归，升降沉浮，有毒无毒几种性质。
天地灵药药性霸道，自然顺经通脉的效用极好，帮助修炼运气的效果更佳。而山川草药若是搭配得当，顺应天地法则，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但要以平凡药物发挥出天地灵药的药性，非得穷窥自然造化之妙。
先贤神农尝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常人焉有如此心智探究自然造化。有大神通的求仙者自惜自怜，更不肯以自己性命试药尝毒，于是只将年深日久的天地灵药当做精进法力的良助。也有开鼎炼丹求长生的方士，却多误入歧途，死于丹毒。
李父不愧是医道宗匠，虽对仙派丹方不甚了然。但他一生穷窥药理，稍一验证其中药性，便能道明药理，和其中生克。两年来倒也助玑雪配了几张只需少许年份便可入丹炼药的方子，虽远不及深藏荒山穷谷中的天地灵药，但也颇有助她如今修炼。
酒过三巡，食过五味。潇璇说得兴起，当场取出了两卷玉简，给玑雪和凌霄观看。虽说伏羲文叙述的是上乘法术，但四人都看不明白，就是解读伏羲文的古篆，四人也不认得几个，今后也只能一字字的慢慢学起。
四人一番相聚，自然欢喜不甚，直说笑到深夜，才各自在卧房静室中睡了。次日清晨，璇玉又带潇璇直去真和真人洞府，想让师尊也收潇璇入门。
二人真和真人的阁楼前，侍茶童子将璇玉领入楼中，正巧碰到真和真人喝早茶，见到李楚二人进入厅堂，不禁眉梢微蹙。璇玉当即给师尊跪下叩安：“弟子璇玉，叩祝师尊福寿安康！”
潇璇见夫郎跪下，心想自己不能站着，便也随着跪下请安。真和真人却不理二人，只挥了挥袍袖，示意童子退下。侍茶童子以为师尊有要事吩咐，还不及给李楚二人上茶，忙关门出屋。
厅门轻轻关好，璇玉兀自俯首叩拜，心中却心中好生奇怪：“师父怎么不让我起来，让我家璇儿给你下跪，你也受得起？”心中如此想着，便侧首去看潇璇。只见潇璇也正看向自己，眼神中尽是调皮疑问之意，好似在问：“你师父怎还不让我们起来。”
璇玉哑然失笑，又抬头偷望坐在上位的真和真人，这一眼看去，不禁心中一拧。只见真和真人脸色阴沉，满脸怨毒，正凝视着潇璇。
璇玉心下微惊，又说：“弟子携内子叩请师父金安！”
真和真人冷冷的说：“逆徒！妖女！你们还敢来见我！”
潇璇听是大怒，当即站起身来，指着真和真人斥道：“你这老头儿，不识好歹！”
璇玉急忙起身按住潇璇的手向真和赔礼：“内子无礼，敢问师尊何事动怒！”
真和真人冷冷的说：“你还有脸问我，我筹划了几十年的法宝，终于耽误在你手中，你还有脸问我！”
璇玉恍然大悟，才知尊师也在龙城亏得血本无归，当即道歉：“请师尊赎罪，还请师尊收内子为徒，我们日后定好生服侍师尊！”
真和真人冷哼一声：“哼！我哪当得起楚姑娘的服侍！”
又对璇玉语重心长地说：“你本是块大好材料，出去一趟就被这小妖女迷惑了。你若将这小妖女赶走，为师依旧留你在门下，传你本事。你若执迷不悟，就别留在我门下。你要知道，北方诸多门派都想杀你们泄愤呢。南方宗门中，也有不少人想杀你们。丹霞山想除去你们的人也不少，不逐你出门墙，是为不让其它宗门世家耻笑本门胆小怕事。你若在丹霞山沦为记名弟子，后果怎样，想必你也猜得出来！”
原来丹霞山弟子和其他仙派一样，两年前也有一支修士队伍去龙城参与辩经法会。门中世家子弟们持着大笔灵石去龙城购买自己所需的物品，到龙城后见各家商会生意兴隆，均想再到龙汇殿捞上一笔，不料遭了套牢。
璇玉心中恼怒：“怎么师父如此没气量，几块灵石又算什么，又何必逼夫休妻。况且我和璇儿成亲在先，怎又算是中途被她迷惑！”他却不知，大多数结丹修士都没实力亲手炼制本命法宝。而真和真人只是丹霞山培养的炼器师，实力远逊其它师兄弟。不过他身为结丹期的炼器师，若能亲手炼制一件高品质得本命法宝，不但实力大增，今后也不必为法宝发愁。
他从结丹后开始搜集珍惜材料，就是想一劳永逸。多年筹措，已备齐了大半材料。这时恰巧接到佛光寺传来的与会请帖，于是带上了所有身家，想去龙城买到剩下的稀罕材料。到龙城时，见到各家商会的股票涨势正好，不禁贪心作祟，想顺便捞点好处。不料散会开关时，已然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璇玉想到师尊从前手把手教自己锻造炼器，又祈看向真和真人，盼他收回成命。真和真人脸色更沉，眼中寒光更厉，直瞪着潇璇，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潇璇小嘴一撇，躲到了璇玉身后。璇玉心知已无可挽回，不禁叹息一声：“弟子告辞！”说话间已携着潇璇转身而去。
真和真人怒不可遏，只气得全身发抖，指着璇玉呼喝：“好！好！滚，都给我滚！”
璇玉心中苦涩，他此时和潇璇相聚，本再无所恋，但想今后她与自己一同遭难，实在负心悖义。
李楚二人回到凌霄和玑雪所住的小楼后，便向二女说了时才一番遭遇。潇璇又安慰他：“谁又稀罕学那老头儿的练器手艺，况且炼器一行本就如猫教老虎，教一半藏一半，你就是留下来，那老头也不会全教你！”时才璇玉舍师就妻，潇璇虽知自当如是，但心中也感激不已，于是言语间处处维护璇玉。
凌霄说：“此事无需挂怀，丹霞山虽好，于我不过是暂居之地，旁人若要与咱们危难，咱们走了便是！”言语间已将四人视作一家人。
潇璇听了极是感激，嘴中却赞她：“当真是位公主，始终不失傲气！”
凌霄微微一笑，又说：“我刚绘好了你们的府地形貌，拿给你们看看！”说着走回屋中，片刻后取来了一卷画轴给三人观看。
图中所绘是一座篱笆小院，院中四面廊庑，北廊是客厅，西廊是卧房，东廊则是书屋。院中桃花烂漫，院外溪水环绕，正自瀑下小河引来的活水。环溪外是九亩田园，浑然一处世外桃源。
潇璇歪头一笑：“还差两样！”
凌霄问：“什么？”
潇璇说：“一头黄牛和一驾织机。”
众人听言了不禁哈哈大笑，当下拿着卷轴一起飞往实地。待商量过后，终于将筑宅地选在了一处灵气较为充裕的河边荒地。凌霄又在门中借来一辆七马拉的三丈长车，亲自到附近村落聘请工匠。潇璇、璇玉和玑雪则去深山中采伐乔木。
三人一番搜索，终于在一处参天密林中寻到了一株十丈伟乔。璇玉提气跃起，剑出如风。落下时已将这株参天巨木的旁枝尽数削去，便是树皮也被璇玉凌厉的剑气从树梢自树根尽数刮下。一上一下，竟没发出半点声响，也没让树干颤动半分。玑雪和潇璇一齐叫了声好，随即也各自施展手段削伐乔木。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十根光秃秃的伟乔良木便被伐到了林边，璇玉用树皮将十根巨木结在一起，三人一齐发劲，将木灵力侵入木中，接着将一捆巨木举起，风一般向璇玉的住地掠去。如此半日，三人才采足木料。
璇玉先将十二根乔木底端削尖，又以浑厚修为钉入地中，当作立柱。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各有一簇。每簇四根立柱，四柱间相隔两丈，呈正方排列，便是十二根基柱。又在基柱离地三尺处，装了八根底梁。最后在基柱顶端，装了八根顶梁，这才算建好了廊庑的框架。
凌霄请回的一车工匠各做分工，四人将两丈长两寸粗的木板横钉在底梁上当作地板。跟着两人一手着拎木桶，一手在持着大刷在木板上刷拭桐油。还有两人攀在顶梁上安制斜顶，二人附在后面刷拭桐油。另有三名花匠在院中栽种花木，搭建篱笆。其余十个木匠，十人打下手。一时间各司其职，井井有条，不敢怠慢分毫。
潇璇站在一旁赞她：“当真是为打理持家的妙人儿！”凌霄却只微微一笑。
待到黄昏时分，四面廊庑已然建好，花树篱笆也已植成，只是屋中一股浓烈的桶油气兀自未散。凌霄里里外外仔细查过一圈，尚觉满意，又亲驾大车，载着三十余名工匠去了。
璇玉看着廊庑说：“这里的桐油一时也干不了，咱们用火灵力将桐油烘干！”说着力透掌心，一股火灵力缓缓透出，在地板梁柱间烘烤起来，潇璇也跟着如法炮制，玑雪却将一股精纯的木灵力打入木质，让所有梁柱合为一体，如此便是在屋中过招施法，也不至损毁木质。
过了一个时辰，天边忽然传来骏马嘶鸣，正是凌霄驾车回来，这次车上却装了一整套梨木家具。
凌霄走下舟车说：“没买字画回来，臭男人的字画怎能挂在这里，明日和我和姐姐一同绘来！”
潇璇盈盈一笑，心中极是感激。四人当下一齐动手，将牙床家具摆入屋中。一阵忙碌，待规制得似模似样，已是眉月高挂之时。
四人对坐在厅中游目四顾，均十分满意自己亲手搭建的房舍。凌霄忽然问：“看着屋子能饱肚子吗？”说着提出一只食盒。众人见了，才觉肚中饥饿，不禁相视一笑。
第五十章 切磋琢磨
晚饭时间，璇玉看着四面空空荡荡，窗壁虚无，心中大是高兴。忽然灵光一闪，欣然说：“妙极！妙极！这四方长廊不正是应了大盈若虚之象吗！”
潇璇又四下看了看，点头说：“可不是吗，若是将这走廊一间间隔开，也放不了多少东西，如此敞着，放的家居物饰更多。而且每走一步都有不同景致，要比将走廊隔成诸多间，将精致定格妙得多！”她想了想，又说：“就是一样不好。。。。。。”说着晕生双颊，低下了头去。
璇玉和凌霄又四下看了看，均觉妙极，又齐看向潇璇，等她说出不好。玑雪诡异一笑，涩涩的说：“她是怕亲热时被人瞧见，瞧这四面没遮没拦的，不正是吗！”
潇璇羞嗔道：“死丫头胡说什么！。。。。。。”想辩解几句，又说不出口。
璇玉笑着说：“好璇儿，咱们光明正大，有名名分，被人瞧见又有什么打紧。明儿在廊外植一圈竹林，也没人瞧得见咱们。”
潇璇羞怒交加，瞪了他一眼，怪他说话没遮没拦。凌霄却说：“这屋子没建完呢，咱们不是打了四簇十二根入地七八丈的基柱吗？再趁着形势布个法阵，虽不及门中的护派大阵，防个蛇虫鼠蚁，野猪刺猬倒也使得！”
潇璇说：“倒真被你说着了，离恨天的九宫八卦神术我也学了些皮毛，拔下一根，虽微不足道，但将大阵布齐了，凭着数量多，也可勉强御敌。”
原来仙派的镇派大阵多以强大灵力激发，说是大阵，实则是一座巨型堡垒。任你法力通玄，也不能以一人之力撼动一家宗门的护门大阵。潇璇说到阵法，见其他人都不甚懂，心中甚是得意，又接着说出了自己在离恨天见识的阵法之道。
一座法阵必由阵眼、阵基和生克之道组成，阵眼是法阵的核心，好比是建屋造大殿时，出钱的东家。仙派护派大阵的阵眼多是灵石库，灵石库深藏山中，只要灵石不绝，法阵激发后便会运作不绝。而灵石库一般建在灵脉的灵眼上，再配合聚灵法阵，灵气供应实是源源不绝。
阵基则是一座法阵的框架，好比一座殿堂的栋梁，栋梁倒折，必然墙倒屋摧。而法阵的阵基却不似大殿栋梁一般显而易见，相反隐藏的极隐秘。甚至一些大阵中还故意造设诸多假阵基诱惑敌人，当作缓兵之计。
至于阵法的生克之道，便如一座大殿栋梁的受力构造，法阵是否高明，全在阵法的生克之道上。好似一座大殿是否坚固，除了用料，还有搭建方式。有的大殿重愈数十万斤，虽只用寥寥几根大柱支撑，却能在风雨中安然不动。只因其中构造巧妙，能将四面八方施来的外力直直导入平地，自然有余不尽。而有的大殿既使采用最坚实木料，若搭建不得其法，搭得越多，梁柱间相互挤压，受力越大。便是一阵轻风吹来，也能在大殿梁柱间施加万钧之力，墙倒屋摧只在早晚。
上乘法阵以天地之力为阵眼，日升月落，潮汐涨退，风吹水流均可为阵眼之力。阵眼之力不断变化，催动阵法中五行八门生衍之道，使阵法变化更加艰深繁复。其中还涉及时间和空间法则，若再以诸多天材地宝建制阵基，则威力更加深不可测。若与此阵相斗，便好似与天地相争一般。任你神通了得，人多势众，碰到如斯法阵，也要被诛灭在阵内。
潇璇娓娓续道：“咱们手上既没有天材地宝炼制阵图，也没手段借助天地间阴阳生衍之力，便是五行八门的生克法则，也只知道个皮毛，要想布下法阵，谈何容易。”
凌霄却说：“咱们至少还有一样可用，这里距离小河不远，倒是可以运用水流之力！”
玑雪不禁笑道：“水流之力？那条十丈宽的小河，建座水磨坊打豆腐倒是个好主意，要作阵眼来用，怕不够吧！”
凌霄说：“莫看只是条小河，力道可是不小，咱们再将瀑布崖壁削成平整的圆弧，让水流着地平缓，最大限度借助冲力，自然可以借助水流之力。”
潇璇想了想，又说：“水生木， 咱们还是用这样的乔木当做阵基，按周天宿位布置。反正阵法威力不大，用天材地宝也浪费。”众人就此商定，想将法阵的模样建起来，至于五行八门生衍之道，便要等到学会后再慢慢完善。
次日清晨，玑雪和陈凌霄早早来到了李楚二人住的廊庑，只想将二人酣睡模样瞧个正着，不料璇玉和潇璇起得更早，已在厅中相候，自然让陈李二人扑了个空。
四人一齐用过早点，凌霄忽然想起一件要事，于是问：“咱们当給这里起个名字，可有什么好字！”
璇玉四下看了看，欣然说：“这亭廊有四面，正好合用‘梅、兰、竹、菊’四字，东、南、西、北四面便叫作宁心、怡神、明志、炼骨。”他又问潇璇：“你说可好！”
潇璇只觉这四个名字意境深远，喻意兼备，心中大是欢喜，于是微笑着说：“起得好，至于总的名字。。。。。。”想到接下来要学古篆，又说：“就取‘琢磨’二字！”
凌霄听是一笑，又拉着潇璇说：“谁娶了你，当真是一生的福气，处处不忘护短！”
璇玉虽不明其意，但听到凌霄说是护短，想必是为了自己，心中也欢喜受用。凌霄又缓缓地说：“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你取得是这里的‘琢磨’吧！”她又看向璇玉问：“这位君子，你家娘子这番心意，你可明白？”
璇玉双颊微红，喃喃嘀咕：“我哪当得起君子！”
潇璇却说：“早知你着丫头调侃，我便用‘噼啪’二字。。。。。。”她见众人听是不解，又笑着说：“打算盘的声音，可不是‘噼里啪啦’吗？你们一个奸商，一个精打细算！”只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四人一番计较，璇玉又去丛林中采伐伟乔巨木，玑雪在四周种植草药，凌霄则和潇璇在琢磨轩中绘制屏风，牌匾对联等饰物。如此过十日，星宿大阵的阵基才布置完毕，不过空具形骸而已。玑雪也已围着琢磨轩种好了一圈毛竹笋，长成后的毛竹交织错落，足可将琢磨轩完全遮掩。竹笋林外又是十余亩药园。待外事作毕，四人便要开始学习古篆。
这日四人对坐在宁心廊中，手中各拿着一卷书册没精打采，中间香炉冒出的隐隐香烟，也像是被四人情绪感染，只显出一副慵懒姿态。一起看了两日书后，均觉烦闷无聊，也没学会多少要领。凌霄说：“是不是得找位先生来教咱们！”
璇玉当即赞同：“这主意好，岳麓书院天下闻名，我去请几位博学的先生来！”
他虽只看了两日书，但觉比练了二十年外功还要难受，只想趁出去请教书先生，逃过一阵是一阵。潇璇却不乐意，只嗔道：“什么馊主意！岳麓书院离这里可有两月路程呢！”
玑雪早已闷得受不了，也想出去透气散心，歪头一想，又道：“那也未定，若一人施展遁术，自然须得两月。若是咱们四人一齐驾法器，两人一班，可以全力赶路，十日路程，倒也划算！”
潇璇细细一想，四人齐去也不必担心璇玉和朱家姐妹纠缠，当即同意。四人就此议定，均长出了一口气，当即把书扔到了一边，只等着明日一早外出游览。玑雪和凌霄当即回海螺峰准备丹药和法器，璇玉和潇璇一时无事，只乐得携手观赏风景，倒也惬意。
二人走到河边，又想去若明的府邸去看看。这时二人均觉以若明的气度和胸怀，担当首座弟子一职实是名至实归，对他已颇有好感。又想起首座弟子必然在三清殿料理事务，也就没过河去。潇璇叹息一声，只为他不能看空俗物可惜。她坐到地上抱起双腿，只痴痴地望着河水发呆。
璇玉和她心心相印，也有英雄相惜之意，便也陪着坐在一旁痴看河水。望了半晌，璇玉突然惊呼：“了不得！我看见水里的鱼了！”
潇璇侧过头说：“什么大不了，我早看见了！”
璇玉说：“往常从这河边过，怎看不见水里有鱼，而静心凝神看这河水，却能看见水底的鱼！”
潇璇想了想，也觉奇怪，也不禁痴痴呆想：“怎的在河边走时看不见水里的鱼，静心凝神时才能看见。”其实仰看流云，可以看透万里苍穹。俯看沧海，可看穿万丈龙渊。只因灵台澄澈，心地空明时，神念可随心离体。所以修道之人多以此法明心见性，内视自观。不过二人却不知只是如此看得一看，已在神念上有了好处。
次日清晨，玑雪和凌霄装了数瓶丹药，一筐水果来到琢磨轩中。璇玉和潇璇已等候多时，不等法舟落地，二人便纵身到了舟中。璇玉说：“这便走吧！”
凌霄摆手书评：“这么好的屋子，哪能白放在这里。”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卷锦缎，向后抛出，接着顺手杨出一道法诀。
锦缎顿时宝光微闪，平平展开，向地面缓缓沉去，原来是一张炼制好了的阵图。待阵图落到地上时，已有一丈见方，图上纹路繁复，稍一凝视，便觉头晕眼花，显是包含极厉害的生克法则。
凌霄又从怀内取出了六枚鸡蛋大小的中品灵石，扔向图中阵眼，灵石方一与阵图接触，便一闪竟自没入其中。阵图顿时灵光大放，显是已蕴含了极强大的灵力。
凌霄微笑着说：“这是我找师父要来的一件天机图法宝，护住方圆里许范围，能防得些野猪刺猬来捣乱，这一去二十天，种的花花草草若被啃了，岂不大大的可惜！”说着心念催动，小舟掉头向北方飘出。她头也不回，又反手挥出一道法诀，一股无形巨力跟着从小舟后方推至，直将小舟推出半里方止。
第五十一章 宁心治学
四人分作两班，每班两个时辰，换班后则服食丹药，打坐恢复灵力。如此昼夜无间，终于在第十日上到了岳麓书院。璇玉走下法舟，向守门书童打揖闻讯：“两位师兄，在下李璇玉，求见朱衡老先生！”
守门小童好似听过“李璇玉”其名，当即打揖还礼。一童将四人引入会客厅奉茶，另一人立即进门通报。
璇玉四人在待客厅还未喝下半盏热茶，朱芯已笑嘻嘻的走进厅中，见到璇玉更是喜形于色，但见到璇玉身边除了潇璇，还有两名貌美女子，不由得小嘴一撅，眼中尽是鄙夷之色，只暗道：“你也太风流了些。”
璇玉微微一笑，拱手闻讯：“朱姑娘，别来无恙！”又为凌霄和李玑雪作引荐。
朱芯朝璇玉展颜一笑，“原来是我误会了。”
似然一番寒暄，璇玉这才说明了来意，朱芯欣然说：“当真如此？我就懂得古篆，咱们这便去吧！”
璇玉微微一愣，又讪讪地说：“我们来拜会令尊，还没见主人家便走，太无礼了吧！”
朱芯说：“我爹爹自龙城回来后便闭关了，书院诸事由我哥哥主持，而我妹妹前些日练功有成，如今骑着牛满世界飞去了。你若要有礼，便住下来，等个十年八年，或许我爹爹就出关了！至于我哥哥麻，听说他在龙城亏了不少灵石，你还要见他吗？”
璇玉哑然失笑，望了望剩余三女，意示征求意见。潇璇见朱芯跟自己情郎说话毫不见外，心中早已醋海翻波，脸上已现不悦。玑雪却已看出其中的精微变化，只坐着幸灾乐祸。而凌霄则思前想后，似在权衡取舍。
璇玉见三女表情各异，也不知如何取舍，但知如此僵持，只会显得自己求教不诚，当即答应下来。同时一手握住潇璇的手，以示安慰。脸颊冲陈凌霄微微一笑，让她不必与朱芯见外，双眸却瞪了玑雪一眼，警告她不要煽风点火。一时间做出四种神态，表达四种意思，应付四个谁也开罪不得的女子，实在滑稽以极。便是他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四个女子再也不顾矜持，不禁捧腹大笑。
玑雪“咯—咯—”笑道：“我听说哥哥有门功夫叫一气化三清，想必近来修为大进，四清也化得来！”众人听了更不住好笑。
四人在岳麓书院歇了半日，朱芯亲自领人在藏书楼中拣出了数箱古卷，待到黄昏时分，才驾舟南去。
五人回到琢磨轩时，见法阵兀自完好。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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