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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出阁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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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谨慎才能长寿。”她才不怕会被他灭口。酒店里有360度全方位的摄像头,若是她出事,她相信香港的法律很公正,即使他是应氏船务的一把手,也脱不了嫌疑。
“哈哈……”
林槿玺纳闷地看着对面爽朗大笑的应昊,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居然逗笑了被八卦周刊评为”年度最严肃商业大亨”的主角。
…………
“温婉笙!”林槿玺踢掉高跟鞋,毫不淑女地跌在商务床上,管它现在是什么时候,捞起手机就拨通了温婉笙的住宅电话。
“玺玺,你半夜三更扰人清梦,只是想与我道晚安吗?”温婉笙千年不变的淑女嗓音。
“你知道这次聘约与政府有关?”
“知道呀,我不是提醒你了吗?市长大人亲自前来洽谈的耶。”
“这算什么提醒!”林槿玺咬牙切齿。恨不得叫对方一声”妖女”。
“咦?这不是提醒吗?我以为凭我俩多年的默契,这些小事无需详细秉明。”
“温婉笙!这次聘约之后,你若是再打断我一个月的休假,我就辞职。”
“别忘了你也是老板之一,玺玺。”温婉笙浅笑着提醒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那就撤资!”林槿玺吐完五个字,就迅速挂了电话。再说下去,她不保证自己会被温婉笙激得当下就飞回南京——掐死她。
摊在大床上,林槿玺睡意全无。
老天,一想到接下来的一整年,她将要在应家大宅,兼管一个还在上幼稚园的四岁小丫头,她就头皮一阵发麻。
不是她不喜欢小孩,而是,那名小孩——该死的是应昊已故妹妹的遗腹子、美国联邦法务司长的私生女、曾被八卦周刊大手笔报道过的国际”小霸主”——具有国际霸道小公主之称的瑞琳·诺顿。
哀嚎一声后,林槿玺再度将头埋入鹅毛软枕,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应昊送她出门时的低声警告:“别想逃。毁约造成的后果,你担不起。”
是呀,她担不起。可是,她也管不起那名年仅四岁的”国际小霸主”呀。
应氏船务是与香港政府挂钩的百年家族企业,瑞琳·诺顿的爹又是美联署政务司长,两两相加,连带着,年仅四岁的国际小霸主——瑞琳·诺顿,成了颇受政界与娱乐界齐齐关注的国际焦点。
呜呜呜,她可不想因此而与国际”焦点”扯上一丁点的关系。她只想安安耽耽地过她的小日子。
003 血光
“你就是那个全能管家?”
九点整,穿戴正式的林槿玺,准时出现在应家。
四岁的瑞琳·诺顿,穿着一身得体的公主装,抬头挺胸地直视她。
傲慢且无礼。
“我姓林,林槿玺,今后一年,将是应家大管事,你的专职管家。”林槿玺回视她,不信她的气场敌不过一个才四岁的小丫头。
“很好。”人小鬼大的瑞琳傲慢地点点头,随即转身朝她独享的游戏室走去,“林管家,陪我玩会儿吧。”背过身后的声音,传至她耳边,透着捉弄的戏谑。
林槿玺蹙蹙眉,若是她一天到晚被这个小丫头缠住,她还能胜任好管事一职吗?
“去吧,第一次见面,别被她瞧不起。”应昊淡笑地声音,从她身侧传来。同时夹带来一缕淡淡的茉莉清香。他,这是刚从花圃回来吗?
她不自然地挪开了脚步。
不陪她玩就是瞧不起?啧!应家的家教真好!
她腹诽,却不敢开口说给身侧的应昊听。好歹接下来一年,他是她的饭碗。
“连姨,将林小姐的衣箱,提到二楼东首的客房。”应昊朝正给林槿玺奉上香茗的女佣吩咐道。
“走吧,别让她久等了。”应昊状似随意地拉过林槿玺,往游戏室走去。
“她待到八月底,九月开学,就要去美国了。”似是解释,应昊低低地说道。
林槿玺伸出被他右手扣着的左手,点点头,“知道了。”
八月底吗?那就是说,她要照看那个”国际小霸主”整整十个月。与一年期相差无几嘛,她暗暗撇嘴。
“别紧张,大多数时候她是讲道理的。媒体的报道,也不尽属实。”应昊言语间透着隐隐的怒意。
是了,她曾看过几篇关于这位”国际小霸主”的生活报道。
因为母亲是名门世家的千金,父亲又是美国当局的政府要员,身为私生女,她的生活注定要受到娱乐狗仔的关注。
无论换了几任管家、保姆……到最后,他们都会选择收下高额的情报费,与八卦周刊合作,揭秘国际小霸主私底下霸道蛮横的生活习性。
也因此,更加造就她傲慢不屑的性子。
在她心里,早就认定:没一个外人会真心对她好。或者说,他们总是拿他们的好,来映衬她的坏。
“这不公平!”她捏捏拳,替那个适才还以眼神挑衅她的国际小霸主喊冤。
应昊挑挑眉,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指控,有些恍神。
……
“怎么样?敢不敢赌?”
“我若赢了怎么说?”
“接下来一年都乖乖听你的话。”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赌!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赌!她压上她娴熟的马术。不信斗不过一个乳牙都还没掉光的小丫头。
…………
如今,她后悔了,不该与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屁孩赌什么骑马。
流年不利的她,就不至于会现下这般,身体如植物人似地躺在医院,魂魄却飘零在体外。不知何时能回归。一个不好,她会否就此香消玉殒?
曾经在全球管家精英学院运动会上,以马术娴熟著称的林槿玺,竟然摔下了马背,一息尚存,却并不好过于死掉。这消息若是传回学院,她林槿玺不被众人笑掉大牙就该偷笑了。
然而,应该庆幸她没死,或者说感谢她灵魂不灭。
也因此,她得知了活着的时候不可能探得的真相,看到了应昊与小霸主舅甥俩的真情流露。
而散在角落的应家仆从,竟然在背后非议自家的小主子。说她的恶作剧,这回害惨了人,八卦周刊又有内容可以大肆报道了。
可惜了,八卦周刊应该付她薪资。
林槿玺飘在半空仰头长叹。
她怎么没有鬼故事里那种显形或传音功能呢?要不然,她定能推动八卦周刊走向最辉煌的闪光业绩。
仆从的议论,她压根不信。
四岁的孩子,再顽劣不堪、霸道蛮横,也不至于会下此狠手。更何况,她没有遗漏初见她摔下马背奄奄一息时,瑞琳眼里闪过的惊惧又哀伤的神色。
于是,她借着没有身影的便利,在应家飘了两个昼夜,方才查清这场意外的原因——马的前掌被刺入了一根极细的绣花针。导致马一疾驰,就因疼痛而发颠。
而这匹马,原本是小霸主的坐骑。
有人要害死瑞琳,而她,成了无辜的替罪羔羊。
当时是她执意要与瑞琳换马匹的。
因为她的小马驹,看起来白净又优雅。不像另一匹,红得如此耀眼夺目。
那时就预言了她的血光之灾吗?
林槿玺嘲讽地撇撇嘴,正要飘回南京去看看她的老爸老妈,却被一道低沉的嗓音勾住了魂魄。
“放心,我会让周刊封口。”是应昊,只是,这么晚了,他还在与谁通电话?还是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
“你查查家族内部吧。谁会想要她的命?无非是触及了利益之争的相关者。诺顿家族的继承权,代表了几亿美金的资产。我不信无人觊觎。”
应昊清冷的嗓音,响彻宁谧的午夜,激得林槿玺汗毛阵阵。待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汗毛可竖。
“嗯,那就这样。待你处理完,我会送他回去。”挂了手机,应昊抬眼直直看向林槿玺所在的方位,吓得她差点没跌地。还以为他看得穿已剩魂魄的自己。
沿着他的视线转身,才发现了立在自己身后的小霸主瑞琳。
“舅舅,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林槿玺撇嘴腹诽。
四岁的小丫头,怎懂如此残忍的害人手段?
“我知道。”应昊穿过她透明的身子,直直走向倚在门口的外甥女,拥她入怀,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
喂喂喂,好歹我也是个女人,能不能别这么残忍地穿透我的身体啊!真当我是隐形人吗?
(林槿玺,别忘了,你已经不是人了。哪来的身子?)
“舅舅会办妥。你安心在家。谁敢乱嚼舌根,就辞掉谁。”
“嗯,可是,周刊会报道是我害了林小姐,她的家人……”
啧啧,小霸主也有害怕的时候呢。好想拍手称快!
“我想,他们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况且,我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救回林小姐。”应昊坚定的声音,传入林槿玺耳里,激得她当场想捧着他宽厚的双手连连道谢。
应昊,我的后半辈子就靠你了。千万别让我等到魂飞魄散还入不了本体醒不转啊!
林槿玺没差热泪盈眶地暗暗希冀。
次日,在林槿玺搭着飞机回了趟南京,见到了刚获知消息的老爸老妈。
“是我害了她……呜呜呜……是我……若不是我执意要婉笙帮忙,玺玺兴许已经去她计划了好久的普罗旺斯度假了。”方宜梅哭倒在林树志的怀里,泣不成声。
老妈——林槿玺很想擦擦眼角的热泪,却发现双手穿透了自己的脸。
老妈,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流年不利。你忘了那个臭和尚说的话了吗?三十大关,我有血光之灾。想必指的就是这桩事了。
“爸妈,应氏的总裁应昊来电,说会派专机前来接我们去香港见小妹。”林槿玺唯一的大哥——林槿榆,扬扬手里刚挂的电话,沉着声音说道:“他说,会不惜一代价救治小妹。”
“呜呜呜……我可怜的玺玺……”方宜梅再度嚎啕大哭。哪里还有她平时训斥女儿时的豪放爽姿。
唉,老妈,我还是怀念你念叨到我耳朵生茧时的英姿呀!
早知道全家人要被应昊接回香港见自己,她这东飘西荡地来回奔波何苦来哉!
林槿玺垂垂飘地酸麻的身子,好嘛,她只是感觉,感觉不行嘛!不信你来试试,让你三四个昼夜不吃不睡地飘来荡去,看你酸不酸麻!
…………
林槿玺失去意识之前,正陪着父母兄嫂回到了香港医院的加护病房,试图回到自己那具被插满了管子的可怜身体里去。却被一层无形的防护罩弹了开来。
该死,若是一直进不去,她岂不就要与她的身体阴阳相隔、泪眼相对了?
“别白费力气了。”一道阴森的声音,响彻在她耳际。
“谁?是谁?”林槿玺吓了一跳,魂魄隐入距病床不远处的窗帘下。
“来带你回去投胎的。”声音依旧阴森缥缈。
“我又没死,投什么胎!”林槿玺气得从窗帘后跳了出来,胡乱地对着空气挥了两下。
“奉阎王之命,先送你回前世。”
“先?那就是说还能回来咯?”林槿玺抓住对方话里的字眼,愣愣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不解释清楚,我不走。”林槿玺缩回窗帘下,不打算再理对方。
“哎,你怎么这么固执啦。我是看你可怜,才没用锁魂链拘你诶。若是你不肯配合,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林槿玺差点没笑场。动粗……老天,她没听错吧?鬼也会这种词汇?
“喂,我真的用索魂链咯。可是,被索魂链拘过的魂魄,会忘记前世今生唉,你真的想吗?”
“你干嘛要帮我?你有什么好处?”林槿玺眯着眼,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淡然地问道。
“这个嘛……就当是补偿吧。哎哟,时间来不及了啦,快点快点!要是赶不上回溯门,就遭了!记住啊,顺其自然地过完前世,你会回到这里。否则……”
林槿玺来不及细问那句否则后面的假设,就被一阵极其刺眼的银光逼得眯起了双眼,随即,在一阵电光火石的耀目后,她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004 从娃娃做起的前世
康熙二十四年九月。虽已入秋,却适逢秋老虎来袭,午时的日头烈得人只穿得住单衣薄裳。
乌喇那拉宅邸深处某一座僻静的小院,院门上悬着一残旧的扁额,上书“容园”。
除了桑树上偶尔响起的蝉鸣声,以及院中落叶被清扫的“唰唰”声外,安静地令人瞌睡。
林槿玺从白昼般的刺目中缓缓苏醒,睁开眼,盯着朱梁高悬的天花板良久,“前世?”她喃喃自问。
想起陷入昏迷前的那段玄幻式对话,再结合眼前这些仿古化的布置,她禁不住伸手捏向自个儿的大腿,“嘶……”会疼。说明不是梦。这么说,她是真的被那只连面都不敢现的鬼送到了她的前世……
咦?想不到,她前世的大腿如此有肉感耶!松松软软的好似奶奶做的桂花松糕。
“老天!……”她惊恐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肥嫩如藕。再抬腿看向自己的双足,依然如是。
该死的!没人告诉她,她的前世,要从一个四五岁的小胖娃做起!还说什么要她顺其自然地过完!谁知道几十年后回去,她那具可怜的身体有没有腐烂?!
思及此,林槿玺懊恼地捶了捶床头,却被硬木疼得一阵哆嗦。硬板床……唉,好想念她那张价值三万八的大软床啊!
呆呆地躺在硬硌的木板床上,虽然这木料的质地丝毫不差于温婉笙钟爱的红木料,却不是她的菜。热爱睡觉的她,怎会喜欢上这种硬邦邦的寝具嘛。
应该让温婉笙来这里才是明智的选择。
为何选上她?就因为她恰好出了意外,魂魄游离体外?
林槿玺撇撇嘴,翻了个身,目光正对上一张古色古香的梳妆台。斑驳着锈迹的铜镜,几乎照不清对面的影像。这样的镜子,也好意思大剌剌地摆在闺房里。她究竟是跌到哪个旮旯角的落后地区了?
林槿玺翻了个白眼,旋又翻了个身。目光越过一尺高的床板,穿过那扇没有拉上帘子的木棱窗,对上一双清澈喜人的圆眼。
“呀,格格醒了——”正从水房端了一盆温水回来的小丫鬟茉儿惊喜地喊了一声,随即,听见水盆“咣咣”撞到廊柱的声音,林槿玺紧抿嘴,再是两三人踢踢踏踏从远处奔近的脚步声,林槿玺抿了抿唇:自己该不会就是那个”小圆眼”口里的格格吧?
格格?这么难听的名字……啧啧……
…………
“福晋,格格的烧刚退,现下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也是正常的。容在下给格格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方,服上三日,就无大碍了。”惠仁堂的大夫把完林槿玺的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回头对一脸紧张的敏容说道。
“大夫说得是,是我太性急了。”敏容闻言松了口气,朝大夫点点头,转而吩咐随伺的丫鬟夏儿,“送大夫去领诊金,顺道将药取了来。”
“是,福晋。”夏儿接过大夫递上的方子细细叠好收入腰间的荷包后,领着大夫往前院帐房走去。
给林槿玺擦完身子换上干净里衣后,末儿端着铜盆,朝敏容福了福身后也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因被丫鬟脱衣擦澡的举动羞得只得闭眼假昧的林槿玺,以及坐在床沿愁眉不展的敏容。
“玺儿,额娘的宝贝,快些好起来……额娘只有你了……只有你了……”敏容哽咽地低叹。
蓦地,一滴滚烫的热泪,滴落至林槿玺的脸颊,令她不由地一记轻颤。缓缓睁眼,正对上敏容泛红的愁眸。
“玺儿,醒了么?别怕,额娘就在你身边……”敏容轻柔地拍着林槿玺的背,似是安抚。
“末儿,端些粥来,格格醒了。”敏容稍扬柔嗓,朝外室候着的丫鬟吩咐道。同时抱起林槿玺坐在她腿上,倚在她怀里。
林槿玺敛下眼角,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别扭地移了移身子。
“乖乖,额娘喂你喝完粥再睡。”敏容以为她还想睡,轻柔地哄着她。
“福晋,格格,粥来了。”没一会儿,末儿一手掀开门帘子,一手端着一只大瓷盘,上头搁着一碗白稀粥、一碟切得极碎的小菜。
“来,额娘的小宝贝,睡了三天,肚子饿坏了吧?先喝些粥,晚点额娘在给你做好吃的点心。”敏容接过盛满粥的小汤碗,舀了一小勺,递到林槿玺的嘴巴边,柔笑着示意她张嘴。
自有记忆开始,林槿玺这是第一次被人喂食。
直至喝完整碗稀粥,被动地擦净嘴角,被送回床上躺好……她还在神游天际。
老天,她开始担心未来几年里,她还得接受此前这般被动式的洗浴及进食。
嗷……她好想仰头怒吼一声: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做的“好事”!竟然将她发回了落后的封建文明!格格……福晋……额娘……吼,老天……她该不会是在大清朝吧!
…………
“玺儿……今天有红豆红枣汤哦,甜甜的,玺儿最爱喝的。”
艳阳高照的晌午,林槿玺正惬意地卧在软榻上眯着眼补眠,她那个便宜娘亲——丫鬟口里的福晋,正端着大白瓷盘从厨房迈入院子,给她送亲手做的点心来了。
从她醒后的这七日,银耳红枣汤、红豆红枣汤、芝麻红豆汤……每日换着花样来,她究竟有多气虚贫血呀,需要补这么多的红豆红枣?!
林槿玺暗叹了一声,在敏容的怀抱里坐正,佯装乖乖地品尝起味道不错却品相极差的甜品来。
“味道还好吗?这是额娘熬了一个上午才炖好的哦,喜欢就多吃点。”敏容见林槿玺不声不响地就喝完一汤碗,还道是她饿了,体贴地问道。
这个便宜娘,真的是以她为中心而活呢。
也不知她这个便宜爹是混哪里的,七日来不仅连面都不曾见过,也没听其他人提起过。
换句话说,这所破旧安静的小院子里,除了末儿、夏儿这两名不多话的丫鬟外,就是便宜娘和她。不曾再有其他人登门造访过。当然也就没机会从其他人口里探听到她想要的八卦信息了。
真是天大的差别呀。对比她林槿玺摊在香港医院时,不说她老爸老妈大哥大嫂丢下工作不远千里地赶去香港,即便是与她只存在雇佣关系的应昊与国际小霸主,也每日必到地在加护病房外探问她的情况。
只能说,现在的她,实在太不受宠了。
唉……林槿玺第n次暗叹。
一个遭冷落不受宠的女儿,一个与世无争、心里眼里只有女儿的娘亲,两名安静不多嘴的丫鬟,吼……她啥时候才能将所处的环境打听地一清二楚嘛!
“玺儿,额娘的宝贝玺儿,告诉额娘你在想什么?”轻柔的嗓音打断她的走神。敏容含笑的眼映上林槿玺黑曜石般灵动的双眸。
这个可爱又乖巧的女儿,是她的全部。她可以不在乎老爷的寡断,其他妾室的争宠,却不能没有女儿。女儿,是她这三年来的生活支柱,也是她未来活着的日子里唯一的重心。
只要看着女儿,她就能忘却心底深处的委屈与绝望。原本以为,她可以就这样与女儿相依为命地生存于府邸深处,直至生命终结。
只是,如今开始怀疑,她这样的低调是否错了?若女儿的病再厉害些,若大夫也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儿,玺儿,会否已经离开她飞往极乐?
思及此,敏容哀伤地拥紧怀里的女儿。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脱离内宅的争斗,无欲无求。可女儿是无辜的。这样的低调,只会让日渐长大的女儿,逐日失去老爷的重视,就像之前,病重多日,对方也毫不知情。那么将来,她的婚配会如何……敏容不敢继续深想。
只是紧紧拥着槿玺,低声哽咽。
“额……额娘……”林槿玺尴尬地低唤出声。实在见不得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对着她含笑企盼、转眼又无尽哀伤的模样。她的方宜梅老师就从来不会有这种迷人心魄的娇柔表情。
唉,枉她即将步入三十岁的老灵魂,却要喊眼前这个最大不过二十出头的女人为娘,老天,她好想学方宜梅同志嚎啕大哭啊……
“玺儿……”敏容含笑相对的泪眼让她无力投降。她的吃亏,换得了便宜娘的欢喜。形容女子梨花带雨的美丽泪脸,估计也就如此了。
罢了罢了,她林槿玺就委屈一点,说不定老天爷看在她如此配合的份上,一个法术,让她搁在现代的植物身,能多挺上些时日。
“对了,额娘待会儿要上福塔寺还愿,玺儿想不想去?”
“……”福塔寺?
庙宇,和尚,不不不,她不去。
曾经就是跟着她老娘去了一座香火极旺的寺庙里进香祝福,才被一个佯装神秘的老和尚有机会预言她会在三十岁生日之前有场血光之灾。
而该死的是,那臭和尚的胡言乱语还真给他言中了。
如今,一听是去寺庙,她宁可窝在软榻上晒太阳。要出去,日后多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小懒猪,大夫怎么说的?要尽量走动,身体复原得才快。来,乖玺儿,陪额娘去吧?”敏容好笑地看着迅速溜出她怀抱,缩回软榻眯眼晒太阳的女儿,忍不住想逗她。
“不去。”林槿玺不为所动。虽然便宜娘撒娇的表情是很迷人啦。
“那——额娘答应你,福塔寺回来,带你上街玩,买糖糕给你吃。”敏容搬出女儿的最爱。
林槿玺一听,倏地睁开未长开的小杏眼,朝敏容渴望地点点头。
别误会,她才不是原先那个嗜吃甜食的小胖妞,一听有甜点吃就被收买了去。她是想去游览一番大清朝的街市啦。回去也好向业余酷爱探古的永絮得瑟一番。
再说了,现下的她才五岁,在家吃吃喝喝睡睡的日子天天有,可出门游玩的机会却难得。
如此一衡量,林槿玺利索地从软榻上起身,溜下石板地儿,迈着粗胖的小短腿,往房里奔去,“末儿,快给本……格格更衣……”旋风似地刮入闺房,性急地催着丫鬟给她换上外出服。
口齿伶俐地压根不若重烧后的后遗症。敏容含笑看着,心头的担忧方才缓缓落地,她只有女儿了,女儿好,就是她好……
005 欠教训的小屁孩
“玺儿乖,跟着末儿坐这里等额娘,额娘一还完愿,就来抱玺儿。”
到了福塔寺外,敏容抱着林槿玺下了马车,让她坐在寺外大柏树下的石凳上,由末儿看着。
现下正是进香最旺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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