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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涯苍苍-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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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卿裳下了轿子,在慕傲天的引领下慢悠悠地来到了距离沅清殿不远处的春梅阁中。

    这里是朝廷重臣家眷所安置的地方,自然身为女子,她是不需要当众出现在大殿之上的。只要打开靠北的窗户,透过小小的窗格,就能清楚地看见整个登基过程。

    “裳儿,很快就会结束了,爹会立即来接你离开。”慕傲天临走之前犹自不放心,细细叮嘱了她一番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小裳推开窗子抬头远望,视线正对上沅清殿的全景。

    只见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力士相连。殿前两明柱各有金龙盘柱,殿内为梵文天花和降龙藻井。殿内肃穆傲然,金色灿灿。

    果然是一派富丽堂皇,威严刚正之姿。

    ————人生只若初见,何时秋风画悲扇。

    耳边渐渐传来了悠扬清脆的丝乐声,大殿中的登闻鼓开始响亮地奏鸣起来。她撑着窗台探出小半个身子努力极目眺望。

    只见宽阔平坦铺着红色丝绸地毯的走道上,一队华服官员正前后严密而又整齐地簇拥着一座腾龙绣流纹帝辇向大殿走去。

    清风吹拂起纱帐,那一瞬间,慕卿裳清楚的看到在那帝辇之中,正坐着一个年轻俊美却又面无表情的男子。

    依旧是那样熟悉的乌发金冠,风华绝代。只是这一次,他却是身披九龙含珠黄袍加身,眉宇冷凝,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恭迎吾皇临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得风逐轩缓步撩袍转身,坐上那座堆砌了无数白骨血泪的玉座之后,慕傲天立即带头单膝跪地,拱手朗声道。

    宰相一开口,其余大臣们也纷纷随之在他面前跪落俯首恭贺。此起彼伏的虚伪声浪中,风逐轩却神色冷淡地轻轻挥了挥手:

    “众爱卿平身。”那声音低沉而惘然,似乎积压着深深无法纾解的疲倦。

    慕卿裳看着他的眸中微微蒙上了一片怅然,遂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登基典礼终于结束,一众臣子们诚惶诚恐地迅速起身告退。

    估摸着老爹也差不多该回来接她回家了,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站直身子两手上扬姿态颇为不雅地伸了个大懒腰,慢吞吞踱步到门口正欲伸手开门。

    不料指尖还未触及门框,白影一晃,就为一股外力所带动,门自动从外面推了进来。

    抬头看清来人,她不由得略微一怔,慌忙伏身深深地跪了下去,将头埋得很低:

    “民女慕卿裳,参见皇上。”

    风逐轩的眼中骤然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门外洒落下来的阳光流转了他一身,映衬得那身龙袍似沐染金辉,灼灼璀璨:

    “……………你何时开始对我这般疏冷畏惧了?”

    “民女不敢。”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犀利探究的目光,垂落的秀发掩住了她的侧颊。

    沉寂良久,岁月仿佛停滞了一般。

    “罢了,你且先起来吧。”

    他似是有些叹息地开口,声音一如过去那样温和。

    “谢皇上。”

    伸手欲去扶她,慕卿裳却抢先一步瞅准时机往旁边一闪。柔软的衣裙流水般擦过他的指尖,只空余下一片虚无幻影。

    风逐轩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略微失神,瞳孔收缩泛起阵阵寒意:

    “爱妃,你以前并非如此。”

    “王爷以前也不是这样。”她浅浅一笑,笑靥如花。

    他闻言略显错愕,望向她的眼里掺杂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波澜起伏、暗流汹涌。

    慕卿裳毫不畏惧地抬起头回望过去,清亮澄澈的眼神如破云而出的光芒,濯濯灵动却又带着几分倔犟与坚定。

    静默半响,风逐轩闭上眼转身:

    “你且随我来,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一下。”语毕,踏槛而出,袖袍飞扬。寒风萧瑟中,映着余光拖曳下一道淡淡的寂寥。

    慕卿裳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几度辗转,终于来到了一座凌空而上的华美孤楼之上。

    他们沿着细碎悠长的阶梯慢慢爬到最高点,风逐轩伸手遥遥一指远处:

    “爱妃,你看。”

    她顺着他手指俯身望去,只见眼前视野顿时豁然开朗起来,睁眼四观,入目尽是一片江山如画、风云叠起,纵天地之悠悠而念红尘之悱恻,傲然天下,豪气万丈。

    “此楼名‘盼心’,穷极疆野,浩然九天,但求一心。”

    他的语气平淡温雅,仿佛很久以前在玉溪河畔手把手教她放纸鸢时那般。

    “朕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过对你的心意,现在不会,以后也永远不会。

    爱妃,朕不会如你所愿收回婚约,更不会放你离开。这天下与你,朕都势必要得到手。”探手将她暴露在冷风中的十指纳入掌心中,一股温暖细细地传递过来,驱散了寒意。

    慕卿裳看着他俊朗如玉的脸庞,笃定的神情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却模糊了曾经的记忆。

    轻轻自他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微笑着摇摇头:

    “……………世间安得双全法,道是无情亦有情。王爷,你委实是忒贪心了。”

    初见他时,白衣胜雪的温润;再见他时,君临天下的孤傲————或许有时擦肩而过,也是一种,很深的缘分。

    她抬头凝望着流云缭绕、碧空如洗的苍穹,声音甜美恬静似块蜜糖:

    “风逐轩,你爱的人并不是我,你真正想娶的,也不是我。”

    低头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了平坦的小腹:

    “起初你向我爹提亲,不过是因为觉得我特别罢了。之后你对我赶尽杀绝,也不过是因为我可能会颠覆你所固守的东西。直到现在,你说你这般爱我,惟愿一心,诚然亦无非是为了取得慕家的支持,在登基为王后得到这份势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不对?”

    她转身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轻叹道:

    “王爷,就算我再怎么傻笨,再怎么愚钝,也是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下去两次的。

    即便是如今,倘若我未曾坦言真相,身怀诛仙剑,你依旧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对我痛下杀手,斩草除根,不是吗?

    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就算没有诛仙,下次要是有其他的情况,你的剑终究也是要抵住我喉咙的。

    你始终不信任我,就像现在我不信任你一样。你说你爱我,彼时里我曾经欢天喜地的痴傻了一次,却换来几乎丧命的下场。

    时至今日,你依旧这般说,可是这次,我却是再不敢饮这杯灌满剧毒的鸠酒了。

    这天大的笑话无论多绝美醉人,也不啻是披了柔纱的血刃。

    砍得鲜血淋漓,伤痕累累还是其次,若是整个儿拖下去万劫不复,我却可还有那命能活着攀住满地骸骨挣扎爬出来?”

    风逐轩的眼神越趋深邃暗黑,隐隐透着冷寒,却又弥漫着一丝凄凉:

    “爱妃,朕……………”

    天空澄澈透亮得一望无垠,勾勒出远处万紫千红的盛华极世。慕卿裳眯眼看着这美好而又繁盛的一切,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划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王爷,恭喜你。”

    这样繁荣稳定的王朝,若是可以一直流传千秋百载,的确能够带给百姓们最大的幸福,她看着眼前这一片如诗画卷,突然觉得有些欣慰。

    顿时豁然开朗。

    前尘往事一如过往云烟随风化去,现在她终于可以敞开心怀对风逐轩坦然以待。用最平静的话语,去诉说讲述着当年那样纠葛不清的爱恨情仇————情之一字,最忌讳的便是‘疑’,殚精竭虑的提防算计,最终换来的徒然只是场镜花水月,心碎神伤罢了。

    若是最初就不信便不该再爱,然则若是爱而生疑,却不啻于这世间最惨痛的刑罚。

    “我此番入宫只是为恭贺王爷登基掌政之故,并无他意。

    如今既已见了,从此就再无任何挂念。

    彼此便是陌路之人,纵然相识,以后也莫要再相见了。”

    她敛眉低首向着他深深地弯腰行了一礼,仪容端庄板正,声音淡淡拘谨,掩去了往日的天真活泼。

    风逐轩望向她,抿紧嘴唇。

    那双深邃犀利的眸子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晦明变换似是蕴含了无数难以揣测的纷杂情绪,全部混杂在一起:

    “……………本王说过,这一世,定然不会放手。”这次,他不再以‘朕’自称,而是换回了以往的称谓。

    他的目光灼灼炙热,似是要将她焚烧殆尽一般,声音却仿佛凝结了万古冰霜。

    慕卿裳迅速脸颊一抽,握住拳头,暗暗磨牙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若论厚颜无耻品行恶劣,她奋力陶冶了这么多年,看来还是敌不过这厮的铜墙铁壁。

    转念一想,既然这风逐轩犟着脖子打死依旧不肯收回婚约,现在名义上她毕竟还是冠着一个‘湘王妃’的名号。

    下意识地斜眼扫了下掩映在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衣裙里的小腹,她单手敲着一旁的紫木扶栏,发出‘咔咔’脆响,脸上若有所思。

    唔,这般说来,她如今提前便给他带了一顶实打实的绿帽子,算起来却也委实不忒亏。

    反正横竖这亲纵然不退,光凭爹爹那一关,也是过不去的。

    思绪这样一转,原本郁结的心情登时大好,恰似一轮红日自背后冉冉升起,迸射出金光万丈。

    “时候不早了,民女先行告退。”

    装模作样地继续抱了手作揖一下,她立即瞅准时机,打算脚底抹油先行闪人。不料才将将迈步跨出去一尺不到,胳膊上就传来一股劲道将她硬生生拉拽回去。

    愕然抬头一望,瞥见风逐轩正蹙眉将一个玲珑精致的小物件穿入她的鬓发里:

    “今日风大,还是将发盘起来吧。等下风若一刮起来,依着你这心性,是定然要纠结成一团的。”

    慕卿裳有些好奇地探手去摸,取下来一看,却是一支质材珍贵的灵芝竹节纹玉,在日光照耀下泛着青润古朴的光泽:

    “哇~~你还真大方!”她忍不住‘啧啧’咂舌道,果然皇帝就是爱烧钱啊!

    “只要爱妃喜欢,便是天下至宝,朕也会设法为你拿来。”

    风逐轩抱臂拢袖,舒缓神情,眼带宠溺嗤笑一声:

    “只怕到时候你又想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叫我措手不及。”

    寂寥的光影渐渐将他的笑容幻化成一地碎片,零落纷乱,苍凉萧瑟,似是再无法拼凑完全的一张画图。

    ………………纵使归来花满树,新枝不是旧时枝。

    慕卿裳静静地凝神看他,突然觉得很可悲。

    

卷六:忘川寻魄长思忆,断情渊中忘前缘 言之善否

    自从离了皇宫之后,慕卿裳便充分发挥了‘宅’魂特色,懒洋洋地窝在相国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混吃等死悠哉度日。

    偶尔踱步闲散至后院老爹特意遣人砌造的一方玲珑碧池边,随手抓了把饵食‘噗噗’地抛入青绿色水中。

    只消片刻,一大群色彩斑斓摇头晃尾体态肥硕的锦鲤们便纷纷蜂拥而至,你争我夺地迅速挤成一堆调色盘,尾巴甩动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泽。

    诚然,慕卿裳的目的并不在于欣赏这样诗情画意的美景。

    她最喜喂鱼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常常大半罐饵食抛落下去之后,经常能看到有几尾吃得太撑肚子滚圆,飘飘悠悠翻着白肚皮沉不下去的倒霉蛋而已。

    “……………小姐,这些鱼可都是老爷当初费劲周折才从黎东运回府里的…………”奶茶看着满池子不幸沦为她闲暇之时玩乐品的锦鲤们,心中十分悲催。

    “长期潜水无益身心健康,不时冒个泡出来,起码能够避免被系统管理员‘卡嚓’一声手起刀落,死无全尸。”

    她神定气闲地站起来,姿态分外优雅的俯身轻轻拍了拍长裙下摆,悠然道。

    ————唉,好景不长,看来小姐最近又抽了。

    奶茶这样叹息着,望着小姐翩然而去,在风中摇曳生姿的华丽身影,默默地为宰相夫妇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最近天气开始变得潮湿寒冷,暴雨夹杂着风雪似竹筒倒豆子一般,‘稀里哗啦’地从天上滚滚而下。

    北部地区有不少地方已经江堤崩溃,很多沿岸而居的人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沦为难民,因为突如其来的大水冲毁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与田地。

    慕傲天身为一国之相,对于这样的天灾肆虐自然是义不容辞。被风逐轩委任全权负责此事的善后和处理工作,杨子清放心不下丈夫,自然也是要随同他一起去的。

    是以,作为宰相千金的某人。在爹娘双双化蝶翩飞离开京城的这几日里,就只能独自凄凉地守着奶茶一枚大院一个,无比伤感地瞪着满院子白花花的飘雪,继续腐败滋长蘑菇。

    ====================我是情景切换滴囧之分割线=================================

    “裳儿,你且先坐下,娘有事与你说。”

    三日前的一个夜晚,杨子清走进卧室,挥了挥手遣退下人们,来到了慕卿裳身边,挨着床榻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眼中满是慈祥与温柔:

    “告诉娘,你可是真心喜欢那仙人?”

    “嗳?”

    彼时里慕卿裳正抱了只苹果,亮着白铮铮的一排牙齿跃跃欲试。

    正待一口将将咬下,冷不防听闻娘这般一问,顿时门牙擦着苹果皮边顺溜一滑,准确无误地咬在了嘴唇上,立马疼得她一张小脸皱成了巴巴一团:

    “啥?师父?”

    杨子清拉过她的手置放在膝头,颔首道:

    “不错,此番你爹自是有了计较,只是尚且有所顾忌,便着我来问你一番。”

    她的声音轻柔似棉絮般细腻,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你只须与我说清楚,究竟对那仙人有没有情意便是。”

    慕卿裳放下苹果,歪着脑袋认真揣测了一下她这个所谓‘询问一番’的内涵。

    斜眼窥了窥娘波澜不惊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自然是不可能察言观色地掂量着答了。左思右想,反复斟酌了几番,细细思量了一下,总觉得眼下这情况委实诡异不妙的很。权衡再三,她还是决定老实回答:

    “……………大抵是有吧,他总归过去待我尚好。”

    “这样,”杨子清似有所思,抚着她指尖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却又恢复了常态:

    “如此也算是个逃不过的孽缘,但我道你毕竟对他虽有情意,却亦不见得就会对他撤下心防。是以现下你这般坦诚说,为娘的却是放心了。”

    她叹了口气,将小裳搂入怀中拍了拍肩膀,随即转头唤到:

    “诗双,将东西拿过来。”

    “是,夫人。”

    一位身着烟翠束腰纱裙的小婢女立即应声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只青瓷八角雕花盘。上面放着一碗墨色氤氲的汤药,和一卷画轴。

    恭恭敬敬地垂手将盘子放在了榻边檀木桌上,杨子清点点头:

    “你先退下吧。”

    “是。”诗双是杨子清自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生性玲珑剔透,又十分善解人意。小时候慕卿裳见着她的机会不多,是以对于娘这个贴身婢女,印象委实是不深刻。

    待得诗双退出门外之后,杨子清这才转身亲手捧起药碗递给她,纤柔婉约的柳眉间凝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裳儿,我慕家毕竟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之族,名声便是最要紧。此番你腹中有子,与那上仙有了夫妻之实,却又未成婚拜之礼。纵然撇开师徒****,也是为世俗礼法所不容的。”

    慕卿裳眉毛一跳,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此时一个挨着一个噼里啪啦地如雨后春笋般,波波往外冒着。

    揉了揉略微抽痛的额角,遂敛了面容,诚恳道:

    “娘,我怎么觉得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你要说什么了捏?”——b

    “老爷的意思是,你终究是我二人膝下独女,纵然别了那仙人日后亦是不愁缔结不得好姻缘的。

    这孩子于你而言万万是留不得的,这才特意遣太医熬了一碗堕胎药交予我送来给你。便是希望你将那念想断个干净,早些斩断了这孽缘,日后便送你去西夏避些日子。

    若是仙人找来,就从慕家死士中挑选出一个年纪身形与你差不多的出来,找长孙国师施个易容之法,权且送与他欺瞒几转时日。

    待得你身子修养好了,就让西夏君主黎昕暗中送你自水路返回祭坛,他着人设法从昆仑取回诛仙剑。你便趁那仙人不察,早些打开时空隧道,返回原来的世界罢。”

    听娘这么一说,她不觉心下一怔:

    “……………去西夏?”

    “西夏境内有一处圣地,是为苍梧之山,据闻是当初埋葬上古神祗帝丹朱的墓冢。

    寻常没有法力的凡人进去尚且无妨,但修仙之人却进不得入,似乎是有一道特殊屏障阻隔其中。黎昕早已派工匠在山上修建了一座行宫,将皇后慕涵柔身边不少贴心的婢仆都拨了过去,环水而居,正适合你静心修养。”

    说完,她取出那卷画轴展开,竟是一副标绘详细的地图:

    “裳儿,听爹娘一句劝。

    这仙人无情无心,翻掌是云,覆掌是雨,彼时他待你万般皆好,下一刻或许就会亲手活活扼断你脖子。

    能逃多远便逃多远,就算再也不回来,也总好过生不如死。”

    顿了顿,杨子清复又轻叹一声:

    “……………至于这汤药,吃不吃都随你。娘也曾经怀胎十月诞下你,终究是长在身上的血肉,是知晓那苦楚的。你若怜他便不饮,若是不想日后再生纠葛,便服下,我们并不强迫你。”在慕卿裳错愕的眼神下,她缓缓起身拍了拍女儿的脑袋,转身离去。

    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愁眉苦脸地托着腮帮子扶额,最终她‘呼啦’一下站起来一把端起来,毫不犹豫地走了几步来到雕格上放置的一盆葱郁君子兰前。

    眼珠子滴溜一转,瞄了瞄周围,‘哗啦’一声抬腕轻侧,滚烫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汤便顺着君子兰青翠挺拔的枝叶滑落下去。片刻不到,整棵植物就马上焉了趴沓匍匐倒地,宣告壮烈牺牲。

    慕卿裳悻悻然从头到脚忍不住哆嗦了一把:

    “…………娘,你确定这不是砒霜、鹤顶红、硫酸一类的不明物质么?”颇为良心不安地伸爪去碰了碰死不瞑目的君子兰。

    唔,甚好,挂得甚是彻底。

    于是她整个人立即shock了囧。

    回忆结束,慕卿裳捧了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房门前的走廊上,抬眼望着头顶上方风雪与冷雨齐飞,鼻涕共感冒一色的伟大景观,不觉十分感慨。

    奶茶眼下正去了厨房帮忙,爹娘不在的相国府,委实是冷清萧瑟得很。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屋檐瓦硕上堆满了白皑皑的积雪,绵软而又纯净。下人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厢房里,她自幼独处惯了,也不需要一大群人跟在身后小心翼翼伺候着,是以便大发慈悲一挥手,让他们全部得了空闲回去搓麻取暖。

    漫天的雪花似纷扬洒落的柳絮般绵延不绝,渐渐便织成了一张白色的网,罩着天地之间无尽银白。

    她支着下颚发呆了半天,眼见得雪雨越来越密集,冷风飒飒愈发寒冷刺骨,这才回神过来缩了缩肩膀,拢着袖子打算回房间。

    因着先前几次被折磨得够呛,现在这具皮囊便更加虚乏了。纵然雪景很美,她暂时也还不想当第一个在家里被冻死的典型代表。

    “顶热太阳能,洗澡就是顶呱呱!”回想起家里那遥不可及的热水器,她惆怅不已。

    耷拉着脑袋正欲迈步入屋,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扫见院中一抹淡雅出尘的飘逸白衫,掩映在遮天蔽日的风雨之中,几近与雪色融为一体。

    “啧啧~~那身影真像师父!”慕卿裳暗自感叹,精确点评道。

    下一秒,她立即连滚带爬如遭雷劈匆忙冲出了门外,踉踉跄跄惊魂未定地一把拽了他拖回房内,顺手甩上了门板:

    “师、师父?!”看着眼前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的云涯子,慕卿裳顿时一脸欲哭无泪。

    云涯子的发梢依旧滴着水,乌亮柔顺散落在肩头。单薄的袍子被雪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湿漉漉泛着寒气,似是晨曦沾了朝露的雪莲花般清冷剔透。

    “你怎么突然来了?”慌忙取过软巾帮他细细擦干发上水珠,只觉得触手所至尽是冰冷。

    “……………嗯,总是有些放心不下,便来看看。”

    云涯子闭上眼睛,任由慕卿裳为他拭去湿冷,声音温润而又平淡。房间里弥漫着阵阵檀香味,角落里的火盆中燃着赤红色的煤炭,外面固然寒冷,这里却是暖意盎然。

    “哇,衣服全都湿了,我这里只有一件外袍,你要换上么?”

    云涯子睁眼看她,微微颔首:

    “也好。”指尖一动,周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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