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尊之绝色强嫡-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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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怕是在欲海上寻找凌国的入口呢。
青鸾随手揪了根枯草衔在嘴里，百无聊赖的杀时间。突然，听见窸窸嗦嗦的声音从墙头上传来，心说不好，定是她们追了来。顾不得宫墙冰冷，使劲往墙角缩，都恨不得能把身子嵌了进去才好。
“明明看见她往这个方向来的，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听声音来人就在青鸾头顶的墙头，她俩要是低头往下看，就能看见抱成一团的青鸾。青鸾凝神屏息，连喘气都分成了几段。
“再去那边看看，左右跑不出这个宫去。”
青鸾一听说她们要走心里乐开了花，暗想，“快走吧，快走吧！”
谁知就在此时，花轻尘寝殿的大门却“吱扭”一声打开了，声音不大但在深夜里却格外清晰。值夜的小太监也被这响声吓了一跳，赶紧装模作样正直身子
墙头上的两个人也不敢动，跟在墙根躲着的青鸾一样大气都不敢出，六只眼睛紧紧盯着从门里走出的那个人。
青鸾看他身形站姿先就有些疑惑，但还是不敢肯定。等值夜太监手执风灯帮他引路，借着昏暗的光亮，青鸾才敢肯定那人不就是许久未见的花轻彦吗？没有花维的宣诏他不能回宫，更何况是在深夜。而且，看那太监对他极其恭敬又特意照顾的模样，显然是跟他经常在这里走动。
青鸾倒是奇怪现在宫门紧闭，他怎么回教习所？没成想他另有妙计，那个太监跟在他身后，熟门熟路的把他带到金鱼池边上的假山旁，将风灯交给花轻彦便躬身行礼回到廊下，而花轻彦进到假山之中就再没出来。不用问也知道，必定是暗道机关，想不到花轻尘还有这手。青鸾只觉得秋天的风格外清凉，就连她的心都被吹的凉透了。花轻彦在今夜便不是是那个跟她对月饮酒的三皇兄了，都想进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看一眼，能展露前的都是光鲜靓丽，隐匿其中的龌龊事又岂是寻常人能见着的？这宫里边竟没有一个是没有秘密的。
方才的情形，被梅媚心的人也看了去。她俩不认识花轻彦是何许人，但能用如此方式出入大皇子寝殿的哪会是一般人？两人对了下眼色便朝烟霞宫主殿去了。
青鸾听到她俩发出的些微声响，心说应该是躲过去了，可她还是不敢动。等到值夜的小太监又打起瞌睡，估摸着快到丑时才敢回锦莲宫。



☆、第五十九章　　小辰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宫女太监就忙碌起来。表面上看，御珐皇宫跟平时一样，昨晚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梅媚心忐忑了一宿，害怕那个小宫女另有来头，再坏了她的事。若不是不熟悉御珐皇宫的地形，又怎么能轻易就让她跑了？
七日后便是归期，只要能平安度过这几日即可。梅媚心昨夜跟属下研究了花似锦跟花青鸾哪个更像十二年前的女婴。她们都同意是花似锦，如果是青鸾，花维又怎么会把她拱手让给江孚？但是，花似锦只有三级天资却是世人皆知的，十二年前的女婴可是应该天资过人的。就这么凭空想象也没用，于是，几人决定先到柳妃的烟霞宫来探探再说。
花维一早还真就病了，御医请过脉说是心神损耗过大，休息几日便可。柳如烟早早的得了信儿，寻思着用过早膳再去看看花维，去的早了反而不好。她刚刚吃完，门房的小太监进来回禀说道，“启禀娘娘，江孚迎亲使梅媚心求见。”
柳妃“唔。”了一声，接过红梅递来的漱口水，含了一口吐掉。又接过干净帕子压了压嘴角。来通传的小太监也不敢起身就在那跪着等柳妃示下。
红梅扶柳妃坐到殿内的贵妃榻上，柳妃懒洋洋的问道，“她来干什么？”不说让进也不说不让进，倒问人家为什么来，小太监答不上来，也不敢乱说。殿内刹那静了下来，柳妃略有不耐。到底是红梅明白她的心思，赶紧说道，“左不过是想着巴结娘娘，如今宫里哪样不得仰仗着娘娘？”
柳妃得意又不想让人看出她得意，欠着身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问，“皇后那儿去过了？”
这次不等红梅答话，小太监紧着谄媚说道，“回娘娘的话，那迎亲使一大早的巴巴的就来了。奴才说娘娘您正用早膳呢，她就在门口侯着呐。这不嘛奴才估摸着您该用的差不多了才进来回话。”
小太监口齿伶俐，倒豆子似的回话听的柳妃脸色越来越好，等他说完，柳妃也乐了出来，“倒是个贴心的奴才，叫什么啊？”
“回娘娘的话，奴才小辰子。”他便是到教习所中宣诏青鸾回宫的小辰子，本来跟着高德顺，前几日，柳妃这儿有个小太监得急病去了，他便过来先顶着。
哪个奴才不爱跟着得宠的主子，小辰子也不例外，这回能让柳妃记住他的名字，以后说不定能得更多好处。思及此，小辰子愈发的恭顺起来。这一来果然让柳妃对他多加了点好感，“嗯，会办差事嘴也灵巧。红梅，赏。”
小辰子得了赏高兴的不行，高声说道，“奴才谢娘娘赏赐。”
柳妃被他逗得又笑了出来，“这奴才，倒像是得了天大的赏赐似的。”
“奴才能得娘娘赏赐可就是天大的恩宠。”
“行了，把她们带进来吧。”柳妃不想再多话，红梅扶着她起身，帮她理理鬓发。
等了片刻，梅媚心身后跟着三个侍卫官进来。她们的衣着依然火辣，殿内的宫女见了也面红耳赤。柳妃一见，心里的火又被勾了起来。撇着嘴拧着眉毛，不情不愿的坐着，心说就不该让她们进来，平白的添堵。可看见后边的三个侍卫官手里各捧着个精美的匣子，马上正襟危坐。
梅媚心走到近前，行过礼柔声说道，“昨日见娘娘像是胃口不佳，特意带了点江孚特产来呈給娘娘。”说着打开匣子，一股鹿肉干的味道就飘了出来，还有酸枣独有的涩味。柳妃掩了掩鼻子，仔细瞅了瞅都是吃食，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金贵的物件，没成想还真的就是吃食。连带着昨天对梅媚心的怨怼也翻腾出来，虽还是有礼的微笑，眼神却大不一样。
梅媚心哪能看不出柳妃前后的差别，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锦盒捧在手里，说道，“此物也是江孚特产，还请娘娘笑纳。”
柳妃眼皮连抬都没抬，仔细看着自己手上的蓝宝戒指。示意红梅过去接下来，寻思不过是什么酸枣肉干的，江孚的女子果然特别小气。
梅媚心躲过红梅伸过来的双手，将锦盒打开。殿内瞬间变得光亮起来，柳妃一看原来是对鸡血石玉镯。但却不同于一般的鸡血石，红里又透着幽幽的金色光芒。柳妃眼睛一亮，“这是？”
“这是江孚独有的耀目鸡血石，产于丰江底。”梅媚心微笑说道。
柳妃一见便喜欢上了，梅媚心将锦盒递到她手上，柳妃迫不及待的拿出镯子戴上，历来江孚封闭，不与别国往来。所以能得件江孚的宝物并不容易，也难怪柳妃这样高兴。
柳妃举起手不停的欣赏着腕上的镯子，问道，“好看吗？”
梅媚心上前一步，执起她的手赞道，“就连这镯子都讨了娘娘玉手皓腕的光，格外夺目呢。”
一句话，说的柳妃眉开眼笑，觉得梅媚心看起来顺眼多了。
梅媚心意在探柳妃的脉息，不出所料，柳妃确实服过枯榮，也就是说她不能生出孩子来。梅媚心心里一沉，这算不算是惊天秘密？
花似锦不是她的女儿，花轻尘更不是她的儿子。那么，花维应该也是知道的。
柳妃还只顾着看手上的镯子，却没
看到梅媚心眼底的探究。两人闲扯一阵，梅媚心才告辞出来，看来花似锦无疑便是那个女婴了。只是要等回江孚之后才能重新部署。



☆、第六十章　　迷心？

是夜，御珐皇宫如同往常一样静谧。微风拂动树梢，偶尔传来蛐蛐的几声鸣叫。各个宫室也随着夜幕降临归于平静。尤其是忙碌了一天的宫人们，刚一躺下呼噜声就响起来。
青鸾却难以入睡，看梅媚心昨晚的架势，怕是今晚御珐皇宫也不会太平。青鸾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瞪大眼睛望着幔帐，一直到了子时。
又翻来覆去几次，青鸾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转头看看桌上放的点心，思量好一会儿吃还是不吃，终于掀开薄被赤脚下了地。丝丝凉意刹那从脚底传遍全身，青鸾点起脚尖，猛窜了几步跳到凳子上，蹲上去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填。程若瑾要是见了她这副痞像肯定会被气晕过去。
几块点心落肚才觉得舒服点又噎着了。青鸾抓起茶壶连着灌了半壶凉茶才好些。满足的拍拍肚子，青鸾把腿搭在旁边的凳子上，轻叹一声。以后若是想这样恣意一把都难了，去到江孚还不知是什么环境，在御珐皇宫好歹有程若瑾替她遮挡风雨，到了江孚怎么办？
突然，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漫天月光洒了进来，还未等青鸾反应过来，便闪进一个黑衣人。黑纱蒙面，身材娇小。
青鸾下意识的运行战气到手上以防不测。只是一息之间，青鸾的目光移到正慢慢回转身的值夜宫女脸上，见她们面色苍白，毫无表情，木然转过身，四肢还都僵硬着。最骇人的是她们的瞳孔像被人挖空了般黝黑，在月色掩应下别有一种诡异气氛。
这便是最上层的迷心术！
青鸾愣神的功夫，颈上传来冷硬的触感，“不许出声！”黑衣人特意压低声音，但从她身上散出的脂粉香青鸾确定来人就是梅媚心。
青鸾立刻隐去掌上的战气，眼眶中蓄满泪水，颤声哀求道，“求你，别，别杀我。”她不知梅媚心是来试探还是另有图谋，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能暴露出她的天资。
“只要你听话。”梅媚心见青鸾如此胆小倒放心不少，怕死就好办。
“嗯。”青鸾连头都不敢动一下，小声应承着。
“刺客——抓刺客——”随着几声高喊，御珐皇宫刹那间变得灯火通明。有刺客可是天大的事，片刻功夫，纷乱的脚步声，宫女的叫嚷声搅的人心都乱成一锅粥。
梅媚心也有点乱了阵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搜到粉娥宫可怎么好？梅媚心当机立断，收了匕首，让青鸾与她的目光对上。
又过了一会，门外人声渐进，火把将映的外面好似白昼。
“奉皇上之命捉拿刺客，你们闪开。”一个阳刚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公主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两个宫女不带任何情绪一齐说道。
“让你们闪开就闪开，哪那么多废话？”
“公主吩咐……”还没等宫女说完，殿门“吱呀”一声开了，青鸾穿戴整齐，目光没有焦距，对着满院子的侍卫，太监，火把通明丝毫不见情绪波动，好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何事吵嚷？”语气中毫无感情，跟宫女一样说话就好像背书。
侍卫见公主亲自开门，赶紧低下头回道，“启禀公主，宫里发现刺客，小的们正挨个宫室搜寻，还请公主行个方便。”
青鸾闻言闪身让路，领头侍卫带着一队人进来，刚进到殿内就见梅媚心坐在桌旁。他哪能认不出这就是江孚的迎亲使？赶紧上前行礼，“见过迎亲使。”
梅媚心冲他嫣然一笑，就连他身后的侍卫的骨头都酥软起来。领头侍卫上前一步，哈巴狗似的讨好问道，“迎亲使这么晚还没睡？”看似问话，眼珠子却在梅媚心前胸打转。
“迎亲使在跟本宫商议行程。”青鸾言语间依旧不带任何情绪，但侍卫的精力都放在梅媚心清凉的衣着上，谁也没注意到青鸾的异样。
“还不退下？”
青鸾的问话如同当头棒喝，几个侍卫刹那清醒。这般对迎亲使无礼追究起来怕是担当不起。几个人连忙低头躬身退了出来，擦擦额角的汗珠，一颗心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心说江孚女子果真摄人心神，这回算是见识了。
领头侍卫又呼啦啦的带着人离开，就连搜查青鸾宫室都忘了个干净。待人都退了出去，殿内立时安静下来。烛火时明时暗，在青鸾毫无表情的脸上不停跳跃。梅媚心围着青鸾转了几圈，仔细打量着她。
“果然是个美人！”梅媚心由衷赞道，青鸾确实美，哪怕江孚都是女人，她也没见过一个比青鸾还美的。
“可惜，没有天资又没胆色！”梅媚心叹了口气，挑起青鸾的下巴，仔细端量着她空洞无神的双眼。
“啧啧，真是可惜了。也不知凤璃皇子会不会中意你这样空有容貌没有内秀的。”梅媚心牵起青鸾柔若无骨的小手把她安置到榻上，看着她像个瓷娃娃一样躺好，梅媚心满意一笑，俯身将藏在床榻下的黑衣拿出来套上，蒙好面纱从窗户纵身出去。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好似坟墓一般。远远的，还有些微人声吵杂。青鸾倏的张开双眼，眸光灵动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呆滞。



☆、第六十一章　　嫁

第二日一早，青鸾还在睡梦中就迷迷糊糊听到黄桃轻声斥责值夜宫女的声音，“你们两个懒死鬼，睡的那样死，公主若是想喝水还得到门口来唤？”
明珠走后，程若瑾就指派了黄桃来伺候青鸾，虽然才刚过十四，可干活麻利人也爽直。因为是皇后派来的人，在气势上也高过别的宫人。
“行了，别责骂她们了，谁都有打盹的时候。”青鸾撩起幔帐冲门口喊道。本也不怨她俩，都是梅媚心的魅术闹的。
黄桃听见青鸾说话也不敢多言语，轻轻把门推开，后边跟着的宫女们鱼贯而入。看她们的神情跟平日不大一样，尤其小双，平时看着挺喜性的丫头，怎么今天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留黄桃一个在跟前就行了，其余的都下去吧。”
黄桃见青鸾有些不高兴，便满脸堆笑，绞了帕子伺候青鸾净面。
“公主，您可别责怪她们，昨个夜里宫里闹刺客，吵吵嚷嚷折腾到大半夜的。”
“嗯，这事我知道，也来这儿搜了。”
黄桃还以为青鸾怪她没到跟前伺候，赶紧解释，“奴婢得了信儿就着急过来照顾公主，侍卫营的大人不让走，挨个搜身呢。”
“搜身？”青鸾诧异，闹刺客干嘛要搜身？难不成昨晚梅媚心得手了？可也没见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可不是嘛，幸亏秋染姑姑过来的早，奴婢看见秋染姑姑給了侍卫营总管好几张银票呢，这才放了奴婢们。”黄桃伺候青鸾穿好衣服，扶着她到梳妆台前坐下給她梳头。
“既然没搜你们，那她们还苦着脸干嘛？”本来侍卫营就不该搜宫女，男女有别不说，宫里也有宫里的规律。
侍卫营归柳洪管，怕是要借机做给花维看的。
“人是没搜，他们搜屋子了，奴婢的住处挨个搜。平日里奴婢们攒下的赏赐，还有月钱都让他们顺了去。小双就连她娘留给她的簪子都……”
“真是岂有此理。”青鸾闻言不由大怒。柳洪想立威便任由属下在宫里乱来，他如此不把花维放在眼里，花维竟然还能忍的住？
黄桃见青鸾动了气，忙帮青鸾顺着后心，“公主千万别生气，奴婢已经把这事儿回給秋染姑姑了，没准还能寻回来。”
青鸾点点头，进了那帮贪婪鬼的嘴哪还能給吐出来？从首饰匣子里捡了样不怎么出挑的簪子递给黄桃，“这个虽不及小双娘留給她的，或许能让她稍微安心点，你帮我給她。”
“公主，这怎么使得？”黄桃直摆手不肯接。
“我赏的还要你多嘴？”青鸾冷着脸把簪子放在黄桃手里。见她珍重的揣起来，青鸾才又笑了。
黄桃伺候青鸾时间不长，但她知道青鸾平日看着性子冷，其实可是极好的主子。黄桃四下看看贴着青鸾的耳朵小声说，“奴婢听皇上身边的公公说是小偷不是刺客。昨儿晚上不知哪个吃了豹子胆潜到皇上的御书房里得手之后惊动了值夜太监。他一看黑衣人就喊刺客，刺客的。侍卫营的人听见了才满宫的搜。”
“哦？谁这么大胆？”青鸾故作惊讶。
“奴婢可不敢乱说，不过奴婢听说皇上只是丢了个木匣。皇上还病着，侍卫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怕是偏要闹出点动静让花维知道，恐怕他的病难好了吧。青鸾前思后想，恐怕梅媚心想要的是离恨经吧。捋了捋缠绕在颈的肚兜带，恐怕梅媚心做梦都不会想到真的离恨经一直被青鸾藏在肚兜里贴身穿着。
九月初九。土日。冲猴。六仪。福生。
程若瑾寅时初便来到青鸾的宫室，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久好久。直到黄桃催促了几次才恋恋不舍的給青鸾梳妆，从头饰到嫁衣无一不是程若瑾亲自打点。
件件堆叠在身的厚重嫁衣将青鸾的心也裹了起来。从今以后，没了疼她入
骨的程所瑾，没了教她吹笛抚琴的秦朗轩，也没了那个想平淡一生的花青鸾。
从御珐皇宫出去，就踏上一条未知前途的路，所有所有逗靠她自己争取。
青鸾的目光越过給她整理衣襟的程若瑾，越过在殿内穿梭忙碌的宫人，看向随意散落天际的云彩，如若有来生不如就做自由自在的云，或者，夜空中闪烁的冰冷的星。
“傻孩子，好日子怎么能哭呢？”程若瑾哽咽着嗔怪，努力不让眼泪再掉下来。
原来泪珠竟滑了下来。青鸾木然的任由锦帕在脸上擦拭。她对程若瑾竟然满是不舍，哪怕她们没有血脉相连，哪怕她从开始就了然。
“娘，青鸾此去不知何时能再见。”青鸾尽量平静说道，却不知被程若瑾看见她努力保持微笑的模样心都痛了又痛。
程若瑾眼角带泪，“青鸾啊……”只说了三个字便泣不成声，揽青鸾入怀。此刻，她真想用尽所有来换青鸾在膝下承欢一天，哪怕一时，又哪怕一瞬。
青鸾擦擦眼泪，离开程若瑾的怀抱，退后几步恭敬跪拜。头顶金釵随着她额头重重点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每一声都敲打着程若瑾的心。待青鸾仰首，程若瑾的目光触摸到她额上的青紫，心也碎成沫。随风，散去。
“快起来。”程若瑾伸手要扶，但青鸾执拗摇头。
黄桃依她之前吩咐端来盏清茶，青鸾毕恭毕敬双手将茶盏奉与程若瑾。
程若瑾已然泪流满面，可还是接过一饮而尽。
青鸾这才起身，微微转头对秋染说道，“从此青鸾不能侍奉娘亲左右，还请秋染姑姑多多照拂。”
秋染哽咽应承，“公主放心，奴婢必定尽心。”
青鸾细声嘱咐，司礼太监在边上催促道，“皇后娘娘，吉时已到，您看……”
程若瑾把眼泪擦擦，“哀家知道了，退下吧。”将青鸾脸上的泪擦干，又补了粉，上下打量一番。这才牵起青鸾的手，走向殿门外的轿辇。
青鸾坚定说道，“终有一日，青鸾会回来与娘亲相见。”
程若瑾不知青鸾打算，只当是想要她宽心，也点头应承，“是，为娘相信。”



☆、第六十二章　　素荣

梅媚心等在宫门外早已准备好的喜辇旁，待青鸾出来换乘之后，梅媚心轻启朱唇说了声，“恭迎青鸾公主回宫。”大队人马随着她曼妙的声音上路了。京城之中，黄土垫道，十里长街之上熙熙攘攘，老百姓站在两边看热闹。
楚玄姿也站在人群之中，简直是鹤立鸡群，引得好多年轻女子向他投去欣赏的目光。他托付宋小清帮忙在教习所中遮掩，冒着被逐出的风险也要来见青鸾最后一面。
楚玄姿苦着脸，手里紧紧攥着如意吉祥纹玉佩对周遭一切都视而不见。
远远的，瞧见从皇城驶出的喜辇，红帐慢摇晃，把楚玄姿的心都筛成了粉。红帐之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正是让他日夜思念的青鸾，要去江孚为侧妃的青鸾。思及此，眼眶又袭来一阵暖意。楚玄姿底下头，或许宋小清说的对，他不该现在才来见。终究是晚了，要说的话都来不及说了。此生，便再没机会了。
人群随着喜辇向前拥去，而楚玄姿整个人都失魂落魄逆向而行，与青鸾朦胧的影子错身而过。
青鸾在辇中，思潮起伏。到了江孚才是的新生，既忐忑又有些期待。望着外面汹涌的人潮，青鸾除了不舍还是不舍，都说故土难离，原来不知不觉间，这儿已经让她难离半步。
一滴清泪滑过面颊，青鸾抬手擦拭，晃神儿的功夫，好像看到了楚玄姿，等青鸾再找哪还有他的踪影？青鸾不由自嘲，怎么会是他呢？在教习所都没见他，此刻又怎么能来？
一路上，梅媚心对青鸾照顾有加做足礼数，并没有因为她是侧妃便轻视。贴身伺候的青鸾只带了黄桃，现在就连黄桃对梅媚心的态度也改观不少。开始在背后叫梅媚心都是“那个狐媚子”，现在也肯称呼一声，“迎亲使”了。她的脾性倒跟明珠有几分相像，凡是对青鸾好的便是好人，对青鸾不好的则是坏人，偏执的可爱。
大概月余，进到了江孚边界，空气之中刹那就充满脂粉香。江孚女人身形高大，身材玲珑浮突。加上江孚并没有禁制穿衣颜色，所以各处都五彩斑斓，让人目不暇接。
江孚气候炎热，四季都是夏天，也难怪梅媚心她们的衣着总是清凉。眼见都快过新年，依旧热的不行，没有半点凉意。青鸾刚入江孚就觉得热的不行，难为了她日日都要穿厚重的嫁衣。
待到了永顺——江孚的都城，才稍好一点。进到永顺并没有想象中的列队迎候，街道上也没有因为青鸾的到来有丝毫变化。百姓们照常生计，看到喜辇也只是驻足一阵而已。就这样冷冷清清的到了江孚皇宫门口。
透过幔帐，青鸾见有一传令女官模样的人早早站在门口候着，见到迎亲队伍赶紧迎了上来到梅媚心跟前耳语几句便退下了。
离的太远，青鸾看不清梅媚心的表情，但从她背影来看似乎有些为难。过了不多时，梅媚心来到青鸾近前，小声说道，“恐怕要委屈公主从侧门入宫。”
青鸾莞尔，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任凭迎亲使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