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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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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出去逛逛。谢大哥,你背着包袱做什么,要离开京城?”姚织锦道。
“不是!”谢天涯摇了摇头,“前儿那药膳的事,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两天我闲来无事,将常见食物与药材的搭配方式都写了下来,未必全,其余的,等我慢慢想起来再说。昨儿个我的药庐里新进了一批药材,我捡了些好的给你送过来。喏,这包袱里是北芪、当归、茯苓和红枣,还有一点子枸杞,都是性温的,用来搁进菜肴中进补最为适宜,拿着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连同着包袱一并塞了过来。
姚织锦一下子不知说什么才好。那天她和谢天涯不过粗略说了两句,连自己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外表粗犷的汉子却替她想得如此周到,心下一阵感动,慌忙接过东西道:“谢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平日里清心药庐那么忙,难为你还替我想着,我实在是……这些药材多少钱,我这就去拿给你。”
“不打紧,不打紧。”谢天涯嘿嘿笑道,“老子还是那句话,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也得把你当做妹子一般看待,好歹你也是跟着我一起来的桐安城,一个小姑娘家无依无靠也挺遭罪,我力所能及地帮些小忙也是应分的。至于这药材钱,你倒不用着急,你这儿用量少,值不了几个钱,散碎银子我揣在身上怕掉了,咱们半年结一次如何?反正你将全副身家押在这玉馔斋里,我也不怕你跑了,哈哈哈!”
姚织锦见他不甚在意的样子,自己也就不好太过坚持:“那……我也不跟你客气,这药材我先收着,回头写一张单据给你,咱们关系再好,账也得算清楚,总不能让你吃亏,是不是?”
“行啊,都随你,你这丫头平常嬉皮笑脸,这会子倒跟我一本正经起来。”谢天涯打着哈哈应下来,忽然叹了口气,道,“妹子,最近你可见过那凌兄弟?”
“不曾。”一提到这,姚织锦心情就有点低落,“他们两兄妹像是故意躲着我哩,我去了几次,始终不见人。”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就是没找到机会。”谢天涯朝门外看了看,倏然压低声音,“在黑凉村时,你和那个叫红鲤的姑娘来请我去给谷家大少奶奶诊脉,那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吧?那天,我逼着凌兄弟喝药,红鲤姑娘在旁冷嘲热讽,我还以为他们素不相识。怎么不过几个月功夫,他们居然成了兄妹?”
“这……”
姚织锦冷不丁被他这样一问,仓促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使劲挠自己的脑门。
糟了,亏她平日还自诩聪明,怎么竟把这一层忘得一干二净?
谢天涯仔细朝她脸上觑了觑,见她吞吞吐吐,便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奇怪。谷家大老爷出事那天,黑凉村里闹得鸡飞狗跳,我恍惚听见说杀死他的贼人身上被砍中一刀,正是在左肩上,那凌兄弟的胳臂正是被刀所伤,你说……”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姚织锦脑门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吞了一口唾沫道:“谢大哥,你可不要胡说啊!我听红鲤姐姐说,她自小便在谷府长大,隐约记得有个哥哥,却几年来未曾见过一面。也是那天在你的药庐见面,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凌十三正是自己的兄长,这才与他相认的。”
她自知这番说辞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但是情急之下,实在也找不出别的说法,只能信口胡诌,只希望谢天涯跟他的外表一样是个粗线条的人,不会仔细琢磨才好。
“你别紧张,我只是顺嘴问这么一句。”谢天涯道,“这么说来,老天爷的安排还真是玄妙,偏生让你和这两兄妹分别相识。我还以为是你给他们牵线搭桥,令得他们兄妹团聚,没成想,原来老子也得记一功哪!我也跟你透个底,谷家三少爷谷韶言跟我也算是有些交情,论理,他遇上了麻烦,我是应该帮忙的。你我虽兄妹相称,有些事情,你藏在自己肚子里就好,不用告诉我,反正我只是个大夫,只管治病救人,别的事,我是不放在心上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谢天涯不知道的事便可以置之不理,但此事一旦败露,碍于情面,他就不得不将真相在谷韶言面前说出来,因此,也算是一种告诫。姚织锦不知道他是出自真心抑或敷衍自己,见他丢出个台阶,忙不迭地顺着往下走:“可不是吗?红鲤姐姐在谷家做了那么多年丫头,也称得上忠心。若不是和自己的哥哥突然相遇,怎会没个交代就偷偷跑掉?”
谢天涯含笑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
姚织锦心里慌得好似被猫爪。她说出来的这些话连自己都骗不了,这谢神医就算再大大咧咧,又不是个傻子,怎会轻信?这时候多说多错,保持缄默是最保险的做法,但当真一句话不说,气氛又实在古怪,天哪,谁来救救她!
她满头的大汗也不敢擦一擦,正无计可施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陈阿福,你可打听清楚了,就是这一家?”
“爷,您是水晶心肝,小的哪敢糊弄您?我在这竹林巷前前后后问了一遍,女子开的饭馆,就只有这一家玉馔斋。听说开张那天,上骑都尉府的许夫人还曾亲自来捧场,给了好大的面子呢!”
什么情况?
姚织锦狐疑地回了回头,抬眼就看见那陶善品从门外走了进来。
今日他换了件松花色滚深红边的衣裳,华丽夺目,发型面容依旧打理得一丝不苟,用一张莲青色的帕子捂着嘴,满脸嫌恶地四处张望,嘴里叨叨着:“哎哟哟,就这么个鸡笼子大小的地方,还能做出什么好菜来?那许夫人脑子是被雷劈了吧?!”
姚织锦对这个人全无好感,但此刻他的突然出现,却无意中帮她解了围。当下她就一蹦三丈高地窜了过去,堆起一脸笑,谄媚地道:“呀,这不是陶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陶善品斜睨着她,唇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现在知道怕了?怕就对了!”
怕?为什么要怕?这娘娘腔是吃错药了?
她一头雾水却也懒得计较,只管笑呵呵道:“陶爷,您看我就是一个小孩子,嘴上没个把风的,满口胡言乱语,要是得罪了您,我给您道歉还不成?您是有身份的,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嘛!”
“哼,现在告饶太晚了罢!”陶善品捏着手帕朝前一甩,“你最好求老天爷保佑自己有点真本事,否则,我保证让全桐安城的人都对你这劳什子玉馔斋敬而远之!”
“你要干嘛?”姚织锦自打出了谷府,就再不愿意轻易对人做小伏低——尤其是那种她原本就不喜欢的家伙,见眼前这位弱柳扶风的大叔出言不逊,立刻就收回笑容。
谢天涯是真心把这个姑娘当成妹子看待,眼见来着不善,也立即跳了出来:“什么来头,找茬是吧?要欺负这姚家妹子,得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莽夫!”陶善品翻了个白眼,又娇嗔又得意地一拧脖子,正要开口,程清泉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见他,面上就微微一怔,紧接着惊呼道:“您……您是陶爷?”
、第七十九话 四神猪肚汤
“程掌柜,你认识他?”姚织锦诧异地回过头,看向程清泉。
后者跌脚叹道:“姚姑娘,你在京城开饭馆,怎能连陶爷的大名都没听说过?”
说着,也顾不得解释,殷勤地跑到桌旁,用袖子使劲蹭了蹭座椅,点头哈腰道:“陶爷,您老请坐,我这就去给您沏壶好茶。”
认识他这么久,姚织锦还从来不知,他有这样“奴性大发”的一面,当即愈发昏了头,道:“今儿是怎么了,人人脑子都像被锤过一样。程掌柜,他到底什么来头?”
“哎呀,这位陶爷,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饕客,凡是他光顾过的酒楼食肆,只要能得到他亲口说出一个‘好’字,便再用不着再担心生意不来,轻轻松松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到那时,恐怕你连数钱都嫌费劲!但反之,若他不喜欢的……那就还是快点转行吧!”
陶善品倨傲地微微一笑,一掀衣服下摆在椅子上坐下来,翘着兰花指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姚织锦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她这回可是得罪了真神哪!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这大叔对女人各种蔑视,她忍下也就罢了,为什么要逞口舌之快,争一时之气?现在怎么办?该死的陶善品自己找了来,只要他一句话,恐怕玉馔斋明天就要关门了!
程清泉像个陀螺似的满屋子乱窜,先将方立和小蝶一并叫了出来,令他们毕恭毕敬地在门边垂手而立,活像两尊门神;然后不经姚织锦同意,就跑进厨房沏了一壶茶,巴巴儿地端出来,送到陶善品面前。
“这是什么?”某人轻鄙地瞥了茶壶一眼,“什么碧螺春之类的少给我端出来吧,如今春茶还没上市,我可不喝陈茶!”
“是是是!”程清泉点头如捣蒜,“这是我们老板自己喝的紫笋茶,您看合不合心意?”
姚织锦气得只想跳脚。她家中人人都偏爱紫笋茶,离开姚家大宅之后,她便再也没尝过。前儿在市集瞧见有卖的,心里突然一动,就称了二两,自己还没舍得喝呢,这程清泉是属耗子的?闻着味儿就给找了出来!
陶善品仿佛还算满意,颔首道:“这也罢了,小丫头还有点品味。”
“你到底要干嘛呀?”姚织锦实在没闲心跟他玩这些弯弯绕绕,索性破罐子破摔,凶巴巴地嚷道,“我知道前两天在望月轩门口得罪了你,反正我这儿只是一个小饭馆,入不了您老的法眼,你要是想整什么歪门邪道的报仇,就只管放马过来好了!”
“真讨厌!”陶善品清晰缓慢地翻了个白眼,动作精准的有如现场教学,“小门小户的丫头就是上不得台面,一点都不大气,一点都不上档次!你惹得我不痛快,回家肝儿啊肠子气得疼了半宿,我还没说甚么,你竟有脸恶人先告状?!别废话了,我看你口气大得很,想必也是有些真功夫的,你去做道菜给我尝尝!”
“过了饭点了,我现在正休息呢,你要是想吃,申时以后再来,现在本姑娘可……”姚织锦心里气不过,一句话顶了回去,小蝶连忙凑过来扯了扯她的袖子。
“姑娘,你一向聪明伶俐,今儿怎么糊涂了?”她压低声音道,“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是外地来的,又孤零零一个人,这个陶善品在京城饮食界地位高的吓人,一句话抵人家一百句,一千句,他要是出去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咱们这玉馔斋,就真别想再开下去了!”
“是啊姚家妹子。”谢天涯也挠着后脑勺接口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这个姓陶的应该也算不上大奸大恶,眼下他肯吃你做的菜,我琢磨着,就等于给了你一个机会,你们之间那点小打小闹的,暂且丢到一边去不行吗?”
姚织锦向陶善品看了看,见他面上一副怡然自得的微笑,仿佛对他们所说的话浑不在意,心里实在是搓火。这家伙是京城中第一饕客,那些酒楼的大厨得知他要来,肯定会预先做足万全准备,眼下自己虽然轻易得知他想吃的那道菜便是猪肚汤,却不知他的口味怎样,有什么禁忌,这菜可怎么做?
谢天涯和方立一左一右不由分说将她架进厨房里,道:“你想得再多也是白浪费时间,动作快点啊!”
姚织锦嘟嘟囔囔十分不情愿地向大堂的方向看了一眼,从灶旁的水盆里捞出一只猪肚,一晃眼忽然看到谢天涯送来的药材,灵机一动,问道:“谢大哥,猪肚能和药材相容吗?”
谢天涯微微一愣,道:“你是想做药膳给陶善品吃?我带来的药材都是最温和的,猪肚这东西又没什么忌讳……对了,你可听说过四神汤?”
“四神汤?什么玩意?”
“中药里的四神,就是茯苓、芡实、淮山和莲子,这四样东西搭配在一起,简直可算作是无往不利,既能养颜,还能清火祛热,是药膳爱好者十分尊崇之物。这四神汤……”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姚织锦慌忙打断了他。
既养颜又清火?我的亲姥姥啊,对于一身女气又爱美的陶善品来说,这难道不是最佳选择吗?《玉馔集》上曾经详细记载过猪肚汤的烹调方法,如今加上这‘四神’,她倒要看看这娘娘腔还能说出什么来!
她乐得不知道该先做哪样才好,脊背抵住灶台冷静了片刻,先将猪肚剪开摊平放进水盆,从柜子里舀出半碗面粉,和着少许醋和油反复搓洗干净,搁进放了葱段、姜片和两勺米酒的水锅里煮沸,待到猪肚变硬,便取出来切成细条。
紧接着她从谢天涯带来的包袱里取出茯苓、莲子、淮山和芡实,想了想,又剪下来两条参须,一起洗干净了,和猪肚一起放进砂陶锅里,加入葱姜米酒武火煮上一盏茶的时间便转为文火慢炖。
做完这一切,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姚织锦洗干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见陶善品端着茶杯缓缓吹开表面的水汽,小口小口地啜饮,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少不得走过去道:“陶爷,这道菜花得时间比较长,劳烦您老多等一会儿。”
“没关系,为了吃,就算花费再多的时间我也不心疼。”陶善品风姿绰约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怕就怕,是白耽误工夫!”
姚织锦瞪了他一眼,忍着气没回嘴。
谁知那陶善品却不想就此罢休:“反正也得等着,这位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哪?”
“我姓姚。”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打哪来啊?”
“我是润州人。”
“哟,润州是个好地方啊!”陶善品一拍桌子,“我六七年曾去过一趟,那里水清人秀,饮食也别具风格。你从润州来,又姓姚……可知道城中有个名叫珍味楼的酒楼?他们的老板也姓姚,叫……叫姚江烈!”
姚织锦倏然瞪大了眼,但很快又垂下眼帘,极不情愿地道:“他,是我大伯父。”
“哎哟,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儿!”陶善品一下子乐了,“我在那珍味楼吃过一顿饭,菜品之中京城味道浓郁,又带着本地特有的鲜嫩口感,真是令人食之不足啊!你大伯父如今可好,珍味楼生意也不错吧?我说,你们家大业大的,守着一间珍味楼吃老本都能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你为什么要跑到外头来受苦?”
“我很久没回去了,什么也不知道。”姚织锦不耐烦起来,“你不就是在珍味楼吃了一顿饭吗?好像跟我家很熟一样,我不想谈这个,行不行?”
陶善品见此也就明白其中必有蹊跷,一甩帕子道:“嘁,我不就是觉得要等那么长时间,闷得慌,跟你聊聊闲篇儿吗,不愿意说算了,小里小气的!”
话毕,也就不再言语,玉馔斋中登时一片安静。
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其间,陶善品的手脚就没停下来过,掸了衣裳的灰尘,又照了照镜子,甚至拿出一把竹锉子将手指甲修了一遍,俨然是整个大堂里最忙碌的人。厨房里渐渐传出一阵混合着药味的浓香,他吸了吸鼻子,道:“哟,敢情儿你做的还是药膳?我记得珍味楼可不擅长这个啊!”
姚织锦走进厨房掀开锅盖看了看,猪肚已经炖得软烂,溶进汤水中。因为添加了药材的缘故,汤汁并不发白,而是有些浅浅的黄褐色。闻起来味道很不错,就是不知吃进口中又会如何。
她在汤里搁了些盐,舀出一碗来端到屋中,对陶善品道:“喏,你尝尝吧。”
后者往碗里一瞧,笑道:“咿,你这丫头,误打误撞竟正好做了我喜欢的猪肚汤,殊不知,我越喜欢的东西,要求就越高,你今儿可要倒霉喽!”
说着,娇滴滴地捏起勺子,舀了一勺汤送进口中,眉毛突地一挑。
、第八十话 品评
这陶善品举止虽然做作了点,但平心而论,也算不得特别讨厌。更何况,从程清泉的口中姚织锦已然得知,在京城饮食界,他实在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随便动一动手指头,某间酒楼就会得道升仙,也随时有可能埋葬于黄土中。因此,当那碗四神猪肚汤被他放入口中的刹那,说她不紧张,那一定是假的。
她擅于自省,知道那天在望月轩门口,自己犯了大忌。当着矮人不说短话,就算陶善品对自身的状态很满意,那也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将自己那些不太入耳的话照单全收,并泰然处之。
如果他说出什么对玉馔斋不利的话该怎么办?如果这苦心经营的小饭馆当真再开不下去,今后自己将何去何从?哎哟,这个陶大爷,喝个汤而已,需要品那么久吗?她是不是该趁这功夫上楼收拾细软准备逃命?
陶善品闭着眼睛,热腾腾的猪肚汤在他舌尖滚动,咸淡适中,浓郁稠滑,整个口腔里都充斥着鲜甜的滋味。中药的香气恰到好处的夹杂其中,多一分则味道太重,仿佛久病饮苦药般难耐;若少一分,所谓的药膳又还有什么意义?
良久,他终于将口中的汤吞咽下去,缓缓睁开眼。面前那个口齿伶俐的小姑娘此刻正满眼惊惶地瞧着她,将心中的惴惴不安在他面前透露得彻彻底底,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还真是个有趣的姑娘,实在算得上一棵好苗子,假以时日,还不知会在厨艺界翻出什么风浪来呢!!
姚织锦见他似有话要说,往后退开两步,皱着眉头嚷:“你等等啊,稍待片刻,让我做一做心理准备。”说着转向谢天涯,可怜巴巴地道,“谢大哥,要是我玉馔斋开不下去了,你能让我到清心药庐当几天小工挣点零花钱么?”
谢天涯“啧”了一声:“咄,好个没出息的丫头!你做的菜老子天天吃,香的了不得,你怕个啥?这姓陶的要是敢颠倒是非,我这就回药庐取银针来扎废了他!”
“哼,山野村夫!”陶善品瞟了他一眼,从牙缝里轻鄙地吐出几个字,“我陶善品跟你的舌头长得可不一样,像你这种人,一顿饭怕是要吃三大碗吧?只求填饱肚子,给你山珍海味你也尝不出滋味,和你说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你奶奶的,找抽哇?”谢天涯登时怒将起来,幸亏被方立死死抱住了腰,否则看那架势,简直会让这娘娘腔立毙当场。
“不过……”陶善品话锋一转,“我这个人,一向最是公道,绝不会为了一点私人恩怨就冤枉谁,欺负谁。”
姚织锦实在是忍不住,跺着脚道:“你别显摆了,到底如何,你给句痛快的吧!”
陶善品从碗中捞出一条猪肚,在众人眼前晃了晃,道:“这丫头刀工实在是差得要命,瞧瞧,连个肚子都切不好,歪歪扭扭的,难看死了!还有哇,这盐搁得可太晚了些,咸味虽然合适,却只浮在表面上,并没有与汤融为一体。需知,做菜嘛,什么时候放盐什么时候落糖,那都是有讲究的,凭你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有点三脚猫功夫,就真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天真!”
姚织锦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初自己是发的什么疯,为什么要得罪这个不男不女的京城第一饕客啊?他说过从不来玉馔斋这种小饭馆吃饭,只要不引起他的注意,就算生意差,总还可以想想办法改善,现在呢?一切都毁了!
她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出自己身无分文,披着一张破毡子在京城沿街乞讨的惨状,胸臆中顿时涌出一阵悲凉。
幸好红鲤和凌十三没有搬到这竹林巷来,否则,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同他们交代!
陶善品见她一脸灰败,用手帕遮住嘴,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笑屁呀你!”姚织锦一嗓子吼了过去,“我知道自己做的菜入不了你的法眼,但你也不要太得意,本姑娘命硬得很,想让我的玉馔斋关门,没那么容易!”
“哎哟,你作死啊,喷我一脸口水!”陶善品捏着手帕擦脸不迭,“身为一个厨子,被顾客挑剔是常有的事,我不过说了两句你就受不了,今后怎么在京城立足?我又没说你这小破饭馆开不下去了!”
听他话中有话,姚织锦本已如死水的心登时活泛起来,连忙放低姿态问道:“陶爷,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痛快点一次说出来吧,别大喘气了行吗?我年龄小,经不住刺激。”
陶善品又是一个白眼:“倒还挺会见风使舵,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我问你,你肯不肯静下心来听我说两句?”
“肯,您老快说呀!”
“一个大厨,无论厨艺怎样出神入化,都不可能完美无瑕毫无破绽,他必然有自己薄弱的一环。我一试便知,你的刀工从来没有经过训练,一塌糊涂是很正常的,但可贵的是……你对食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仿佛你天生知道如何将某种事物烹调得最美味,这甚是难得。”
呃……其实,这都是屠艳娘和那本《玉馔集》的功劳哇!姚织锦在心中默默道。那本书不知参杂了多少人的心血,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食材几乎都有详尽记录,自从得到它,她便坚持每天都翻上几页,若不是这样,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熟知各种食材的灵活运用方法。
她只管在心里想着,表面上却仍旧是恭恭敬敬。陶善品见她态度端正了许多也很满意,接着道:“还有一点更难得。许多有点名头的厨子,都会将食材当做自己手中的玩物,胡搞瞎搞,将其原本的味道弄得面目全非,我最是不喜。而你,你既有初为厨子的本真淳朴之感,同时,更将食材放在烹饪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愿意将自己当成它们的配角,做出来的菜,自然诚意十足。所以……”
“所以我的玉馔斋,其实还是挺有前途,能在京城立足的对不对?”姚织锦越听越兴奋,等不及地接嘴道。
“啧,你要搞清楚,哪家饭馆能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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