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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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饕餮接着一翻，一口咬在另一个伊甸园弟子的咽喉上，眼瞳立时又亮起来。

惨呼声中，那个弟子倒下去，大饕餮身一弓弹起来，改扑向另一个人！

年枭的剑刺到，正截住那只大饕餮的去势，锋利的剑刃削向大饕餮的咽喉。

大饕餮竟然及时避开，半空中一翻，跃上了一株桂树的树枝上。

年枭同时伏地一滚，让开玛雅的一扑，人、剑射向那只大饕餮！

饕餮在树枝上一弹，凌空跃向梧桐树的横枝，闪电一亮，一只黄灿灿的金箍破空飞来。

那只大饕餮正好在金箍当中穿过。

它的动作本来非常灵活，刹那间突然一僵，停留在金箍中。

金箍亦就在那一刹那撞在饕餮脊上，大饕餮立时发出了一声怪叫，随着金箍坠下来。

年枭应声翻身，苍梧急落，几下的暴响中，那只大饕餮被斩成数截，凌空落下来！

鲜血激溅，那到底是饕餮血还是人血，年枭虽然不肯定，但看见这只妖饕餮还有血，不由一呆，玛雅即时扑到，扑在年枭的身上。

她的樱唇已张开，编贝似的牙齿好像要往年枭的脖子上咬下去，但还未咬下，她整个身子已瘫软，贴着年枭的身子滑落。

年枭连忙一转身抱住她，惊呼道：“玛雅！”

玛雅没有作声，脸色已犹如白纸一样，昏迷在年枭怀中，在眼皮垂下之前，那妖异的眼瞳亦碧光散尽，恢复正常。

年枭回头再望那只大饕餮，已然散落在地上，眨眼间化成了一堆惨白的饕餮骨，皮毛尽消。

血没有消失，饕餮骨正在血中仍然不停跳动，只有被金箍套着的那一段例外。

伊甸园所有的人呆住了，连亚当也不例外，观音突又喝道：“火！”

她虽然没有说清楚，亚当却已然知道她的用意，劈手夺过旁边两个伊甸园弟子手中的灯笼，飞身向那边扑去！

一掠即至，亚当双手一搓，两个灯笼变成两团火焰，落在饕餮骨之上。

其中的一团落向头骨，那头骨立时燃烧起来，亦同时滚动，牙齿格格的作响，开合之间，发出了一声声凄厉已极的“吠吠”的饕餮叫。

没有人听过这么凄厉的饕餮叫声，亚当虽然自称铁胆，亦不禁有些胆落魂飞的感觉。

那些伊甸园的弟子在亚当扑前同时，亦纷纷涌上来，双手颤抖着将灯笼弄成火团，扔向饕餮骨。

百数十盏灯笼变成了一团烈火，饕餮骨在烈火中燃烧，鲜血亦燃烧起来。

一阵阵恶臭在空中飘浮，令人欲呕，几个伊甸园弟子忍不住呕吐起来。

饕餮叫声不绝，一声比一声凄厉，仿佛要叫散所有人的魂魄。

年枭紧拥着玛雅，握剑的右手微微起了颤抖，嘴唇紧抿，看看玛雅，看看那在燃烧着的饕餮骨，眼瞳中神色复杂至极，也不知道是惊恐还是什么。

玛雅整个身子都贴着年枭的身子，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睛闭得很紧，整个人都在昏迷中。

亚当移步走了过来，双拳紧握，目光落在那团烈火上，神色亦一样复杂。

其他人也不例外。

只有观音，反而闭上了眼睛，不停地念着“唵嘛呢叭咪吽”，那虽然只有六个字，每一次都好像不同，听来令人莫测高深，就像是一种神秘莫测的古老咒语。

饕餮叫声终于被佛号压下去，由尖锐而变得沉钝，逐渐变得像呻吟一样。

火光由金黄色变成惨绿色，空气中的恶臭更强烈。

没有人再呕吐，那种呕吐的感觉已经被一种难言的恐惧压下来。

饕餮叫声终于消失，恶臭已开始淡薄，急风吹过，火焰一阵飞扬，那种惨绿色亦开始转变，转回金黄色。

火势同时弱下来，但在火焰完全熄灭之后，观音才停下了佛号，她虽然一直闭上眼睛，对火势的变化竟犹如目睹。

然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缓缓走过去，亚当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后，看似要说什么，但始终忍着没有说出来。

到他们走过去，饕餮骨与灯笼都已经看不到，只剩下一堆死灰，一点火星也没有。

死灰中那金箍竟然仍在，非但没有被火烧毁，而且更晶莹，更光亮。

观音俯身将金箍拿起来，金箍上连一点灰尘也没有。

“阿弥陀佛，善哉！”观音双掌合十，一声叹息。

亚当再也忍不住开口道：“菩萨，这妖饕餮现在是怎样了，会不会再复出？”

观音摇摇头道：“它现在只是一堆死灰，不能再成形了。”

亚当目光一落，道：“你这金箍却是一点损伤也没有。”

“这是本门法宝。”观音缓缓转过身来，道：“只有用这种不惧火的金箍才能够连饕餮魂也束缚起来燃烧，使得它永远不得超生。　”

亚当目光转回，道：“玛雅怎样了？”

“没什么。”观音又一摇头，转问道：“你们去拿一个坛子来。”

两个伊甸园的弟子立即奔出去。

亚当追问道：“拿坛子来干什么？”

“将这些死灰放在坛子里，明天找个人随便撒散在不同的地方。”

亚当恍然道：“你是担心那个噬骛将饕餮灰搜集起来，又有所作为。”

“有些担心。”

“想不到噬骛如此厉害。”亚当倒抽了一口冷气。

观音摇头应道：“他的魔力还未到这个地步，我只是以防万一。”

亚当道：“是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观音淡然一笑，道：“凡事小心一点，总不会吃亏的。”

亚当目光盯在观音脸上，总觉得观音的笑容后面隐藏着一些什么，他却没有问，盯了观音一会，移步走到年枭的身旁。

玛雅在年枭怀中仍然是昏迷未醒，额上不住地淌汗。

亚当看着不禁叹息起来，问道：“还有气？”

这一句话出口，连他也不禁苦笑了一声，亚当忽然发觉自己的神智也好像有些混乱。

年枭苦笑着颔首道：“玛雅只是昏迷过去，绝没有性命危险。”

亚当微喟，道：“你先抱她回小楼里，小心保护着，不要再让她受惊。”

年枭点头，抱着玛雅往小楼那边走去。

伽蓝和莪术当然亦闻声赶来，却是在树林外散开，加强警戒。

看见年枭抱着玛雅出来，她们俱都吃了一惊，却只是琵琶走了过来，其她的仍然紧守原位，也只是琵琶问了一声：“玛雅怎样了？”

年枭摇头道：“她很好，只是受了一些惊吓，昏迷过去。”

琵琶看得出年枭眼中的忧虑，没有再问，左右护着走到小楼的门前。

她们没有跟进去。

年枭抱着玛雅走进小楼，正遇着悉尼出来。

悉尼方醒转，一看楼中没有人，楼外树林却灯火通明，已经吓了一跳，赶忙走出来一看，现在再看见玛雅被年枭抱进来，更是大惊失色。

“年枭，小姐。。。。。。”

年枭截住了悉尼的话道：“不要紧，我们先上去，让她在床上躺下。”

悉尼慌忙让开路，带着满腔的疑惑伴着年枭走上去。

才将玛雅往床上放好，观音与亚当就来了，亚当紧跟在观音身后，一脸的疑惑之色，好像有很多事情要问，却没有机会开口。

观音在一旁坐下，细看玛雅一遍，并没有说什么，亚当却已忍不住问道：“菩萨，你快给我说清楚，玛雅到底怎样？”

观音淡然一笑，道：“你紧张什么？”

亚当闷哼道：“玛雅是我女儿，怎能不紧张？”

观音没有说，只是笑容已然收敛起来。

此时，亚当接口道：“我早就看出，你方才有很多话藏在心里，只是碍着那么多人在场，没有出口。”

年枭亦道：“菩萨，前辈说的可是事实，弟子也看得出菩萨几次欲言又止。”

观音沉声一叹。

“叹息可不是办法。”亚当急不可待地道：“赶快说出来，我们商量一个应付的办法。”

观音道：“我实在不想说，可是又不能不说玛雅。”

年枭惊问道：“她到底怎样了？”

亚当轻喝了一声道：“年枭，别打扰菩萨说话。”

年枭苦笑，观音目光落在玛雅脸上，缓缓道：“玛雅方才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

亚当一皱眉，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玛雅怎么会变成那样子？”

话声一顿，亚当转又问年枭道：“年枭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句话刚出口，亚当先自一呆，发出了一声苦笑，他才叫年枭住口，现在却又要年枭说话。

亚当本来是一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现在却变得非常情绪化。

年枭也想到要是详细说出来，对于观音多少会有些帮助，所以还是说了。

年枭能够说的其实并不多，但已经够亚当毛骨悚然，悉尼更就是吓得面无人色。

观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太大的反应，也没有打断年枭的说话。

年枭很快将话说完，接着问观音道：“菩萨，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观音道：“你们应该知道。”

亚当不耐烦地道：“这时候你还来跟我们打哑谜。”

年枭却突有悟，失声道：“菩萨，莫非玛雅已变成了‘他们’的人？”

“胡说！”亚当喝住年枭。

“年枭并没有胡说。”观音一声长叹道：“玛雅虽然还没有完全成‘他们’的人，也差不多了，那只妖饕餮的目光叫声能够令她迷失本性，噬骛与提香、迷魂就更不在话下。”亚当摇头道：“不可能。”

年枭没有作声，但脸上的神色已显然同意观音的话。

观音接着道：“换句话，只要噬骛在附近，又能够接近玛雅，绝对能够控制玛雅的意志，要玛雅做出他要做的事情。”

亚当仍然固执地摇头。

“也就是说，有这样的一天，玛雅突然拿刀来砍我们，我们也用不着再去查问什么原因。”

年枭的面容沉下去，亚当脱口又一声：“不可能。”

观音苦笑，道：“玛雅既然可以变成饕餮一样扑击，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亚当顿足，闭上了嘴巴。

观音缓缓接道：“噬骛非但吸去了玛雅的血，还将灾祸传入了玛雅体内。”

亚当盯着观音，一声下发。

“灾祸？”年枭沉吟一声，若有所悟。

观音目光转向年枭道：“你是不是还记得琉球星座上那些僵尸鬼妖。”

“他们已没有生命，却仍然能动。”

“那是僵尸，撒旦又不同，是另一种尸妖。”观音语声一沉，道：“活尸妖！”

亚当眼旁的肌肉颤抖起来，年枭喃喃地道：“她虽然还有生命，却是唯噬骛之命是从。”

“玛雅！”观音这两个字才出口，就被亚当截断了。

“你是说我的女儿已变成了活尸妖？”亚当的语声非常激动。

观音摇头道：“虽然还未致这样，但若是再给噬骛将她的血吸去，可就难说了。”

亚当只是摇头。

观音叹息着道：“在目前，噬骛却已经能够令她做出他要她做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已经够危险的了。”

亚当无言地盯着观音。

观音并没有避开亚当的目光，缓缓道：“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同样很难过。”

亚当转顾年枭！

年枭呆呆地望着玛雅，一派失魂落魄的样子，亚当已能够从他的眼瞳中看到年枭内心的悲哀。

目光再落到玛雅苍白的脸上，亚当终于崩溃了，颓然在一旁坐下。

观音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难过并不是办法。”

亚当嘶哑着声音问道：“那么应该怎样？”

“我们必须尽力阻止噬骛甚至迷魂、提香、化蝶再接近玛雅。”

“万一。。。。。。”亚当欲言又止。

观音沉声道：“万一玛雅变成了活尸妖，我们只有一个办法。”

亚当、年枭的目光一齐集中在观音的脸上。

观音一字一顿地道：“让她静静的离开我们。”

“不成！”年枭、亚当几乎同时大叫起来！

亚当随即扑到观音的面前，说道：“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能让她离开我们。”

观音无言，亚当绕着她打了一个转，一面咬牙切齿道：“玛雅是我的命根子，谁要杀她，先得杀掉我！”

观音冷静地道：“这相信没有人不知道，所以到现在为止，噬骛虽然可以两次杀玛雅，结果都没有动手，好像这两次他用的手段，目的相信不过在恐吓，并试图控制玛雅。”

亚当一挥手，道：“这等手段，拿来吓唬女孩子还可以，吓不倒我。。。。。。”

观音摇头道：“撒旦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你，也不是一般人可及，在噬骛手上，还不是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亚当嘿嘿笑道：“那干脆将我变成活死人就是了，哪来这许多波折。”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你的，伊甸园的弟子虽然誓死效忠，其他的人未必会服从一个活死人，到噬骛真的要杀你的时候，他是必亦已面临绝境，杀你已只不过是一种发泄。”

亚当只是嘿嘿冷笑！

观音微喟道：“她当然已经很清楚，只有控制玛雅才能够迫你就范，但。。。。。。”

亚当冷然道：“这东西没有元神也还是这样没种，伊甸园若落在他的手中，也不知会弄成怎样？”

“这不管，我们目前要做的，也只是如何将他消灭，不让他得逞。”观音转回话题，道：“为了要控制玛雅，他一定会进一步采取行动。”

“那又会怎样？”

“不知道。”观音苦笑道：“但这样下去，对于玛雅一点好处也没有。”

亚当恨恨地道：“由现在开始，我会加倍小心保护，绝不会让他们再接近玛雅。”

观音苦笑。

亚当看了观音一眼，也知道观音在苦笑什么，喃喃道：“难道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观音尚未开口，年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菩萨的金箍。。。。。。”

“不错，那金箍不是有降魔的作用吗？”亚当眼瞳露出了兴奋之色。

观音淡然应道：“降噬骛也许还未能，但辟邪的作用终究是有的。”

“菩萨！”亚当恳切地道：“你那金箍，可否暂借来戴在玛雅的头上？”

年枭向旁边移上一步，欲言又止，看来亦是要请求观音这样做，观音不等他开口已道：“我正有此意。”

亚当、年枭齐皆喜形于色，观音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惜金箍到底是无情之物，一切还要看玛雅的造化。”

说着，她将那金箍取出，道：“年枭，你替玛雅戴好。”

年枭诚惶诚恐地接过，灯光下看来，那金箍光灿夺目，触手温凉，说不出的舒服。

年枭的心情同时平静下来，这到底是因为知道那金箍是宝物，还是那金箍的确具备一种神秘的力量，就不知道了。

“菩萨，你没有了金箍护体。。。。。。”

“没有影响。”观音截住了年枭的话，却转向亚当道：“有些东西，我倒是要立刻来准备。”

“你说好了。”

观音缓缓站起身子，道：“我要七七四十九盏灯笼。”

亚当一呆，道：“这么多灯笼，拿来干什么？”

观音一面移步往外走，一面道：“让善恶果树起死回生，以善恶树与玛雅小筑之间布下一个北斗七星阵。”

“防止那噬骛进入？”亚当追问。

观音点点头，亚当又问道：“是不是布下了那灯阵之后，噬骛就无计可施？　”

观音沉吟着道：“我正要借此，看清楚他的实力。”

亚当呆望着观音，苦笑了一下，道：“菩萨，我就是从来未见过你这样缺乏信心。”

观音淡然道：“无论如何，这比渡你成佛还是要容易。”

亚当苦笑道：“现在你若是能够保证玛雅的安全，莫说你只是要我看几卷佛经，就是要我去做罗汉，我也一样会答应你。”

观音一步已准备跨出门槛，突然又停下，道：“噬骛要听的就是这种话。”

亚当沉默了下去。

观音接着叹一声，脚步再举起。

亚当急追上前去，道：“菩萨，你看玛雅现在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形？”

观音头也不回道：“你其实应该看出，她只是方才消耗气力太多。”

亚当点头道：“现在我好像什么也变得迟钝起来，再下去，只怕不难会变成白痴。”

观音回头望了亚当一眼，道：“这种话不是现在说的，现在，我们最好还是多做一些，少说一些。”

亚当浓眉一扬，道：“你还要我怎样做呢？”

观音道：“先准备好那些灯，其他的慢一步再说。”

亚当一声：“好。。。。。。”

只见观音脚踩祥云，此时太阳从东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云霞含着千峰万岭，吞吐着万象气息，在曙光映照之下，它们变换着橙红色的光华，从西天一直流到我们的头上；流云在疾风骤行中如千军万马，轰鸣驰过我们的头顶。五色的霞光泄出如遥远天边的玫瑰，点染得群山俱羞，唤来薄薄的雾遮住曾经伟岸的身躯。晨阳尽情挥洒天地间的风云，叱咤着万种豪迈与温柔；缤纷绚丽的光环交织着光与火的诗篇，燃烧天宇之外的恢宏；纤柔如指的光线弹奏着血色的交响，咏颂苍穹无限的壮美。一曲未毕，天边的霞光已如点点的涟漪，散如落花，垂至心头，积成弯弯的彩虹，久久也不褪散。。。。。。

抬头间，天空缤纷花雨，观音挥洒杨柳枝，顷刻间甘露洒在善恶树上，果树慢慢站立，树叶逐渐碧绿起来。。。。。。

伊甸园里一片欢呼！

恨白天太短，夜晚很快到来了，繁星满天。

北斗七星阵里燃起了灯火。

亚当笑着说：“今晚势必生擒噬骛这个鬼妖！我要将他。。。。。。”下面的话还未接上，一声凄楚的怪叫声就划空传来。

观音脸色一变，道：“又来了”

年枭那边亦霍地转过身来，观音即时回头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要离开玛雅房间！”

亚当亦说道：“外面的事情我们应付。”

年枭点点头，方待说些什么，观音又喝了一声：“快将金箍替玛雅戴上。”

亚当接一声：“快！”

年枭慌忙扶起玛雅，将金箍戴上去，观音那边身形即起，飞窗掠出了玛雅小筑。

亚当的身形也不慢，离弦箭矢似“飕”的紧接着射出窗外。

即时又一声惨叫划空传来！

观音双臂一振，衣袖张开，将要落地的身子突然又飞起来，飞投向北斗七星阵。

惨叫声正是从北斗七星阵外围的树林内传来！

亚当同时凌空一个翻身，将末落下的身形怒龙似的再展，紧随着观音扑进树林内。

两人的身形显然并下相同，亚当一举手一投足，显示出一种无比的冲劲，气势夺人，观音显得很悠闲，但隐约却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活力，她第一个掠出窗户，也始终在亚当的前面。

观音凌空落下，立时就看见一个伊甸园弟子的尸体。

那具尸体倒挂在一根横枝之上，犹在不停地摇晃，两只脚足踝部嵌在一个树杈中，嵌得那么紧。

尸体的颈部穿了两个洞，犹在不停滴血，在地上溅开了一朵朵血花。

那肤色已犹如白纸一样。

观音目光一转，身又起，一掠三丈，落在另一株桂树旁！

另一个伊甸园的弟子倒吊在那里，脖子上血如泉涌，眼仍然睁大，眼瞳中却没有丝毫惊惧之色，看表情，竟像是死在极度欢乐之中。

观音细看了一眼，不由一声叹息。亚当即时一股旋风似掠来，在观音身旁停下，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道：“这算是什么？”

观音沉声道：“报复。”

亚当问道：“因为我们毁了噬骛的那只饕餮？”

观音道：“为了示威。”

亚当须发俱张，嘶声道：“却不敢在我面前出现，给我看一看他怎样威风。”

树林中灯火闪动，十多个伊甸园的弟子随即疾奔了过来，兵器在手，神情紧张。

亚当目光一扫，厉声道：“有什么发现？”

一个应声道：“属下方才看见有两个无影鬼魅飘过。”

“是怎样的鬼魅？”

“穿的并不是一般常见的衣衫。”

“就是她们！”亚当目光暴盛，暍问道：“哪里去了？”

“眨眼不见，属下追前了数丈，也没有再发现，听得院长在这大叫。。。。。。”

亚当挥手截住，目光一扫，道：“还有谁看见？”

没有人回答，一声惨叫突然从东面传来，亚当怒吼一声，身形箭矢般射出，观音双臂一振，同时冲天拔起。

无数灯笼火把随即向东面奔去。

夜空被灯火照亮，观音凌空在树枝间一个盘旋，不向东，反而向西掠去。

西面林梢之上隐约有萤火一点闪烁，迅速地向前移动，观音身形再急，紧追在萤火之后。

双方的距离迅速缩短，那一点萤火越迷蒙，也越大。

再接近，观音看得很清楚，那不是萤火，只是一个长发披肩，身材婀娜的女妖！

观音身形更急，发出了一声狮吼来！

这一声狮吼“轰隆隆”传出老远，周围红叶籁籁的一阵飞舞，仿佛被狂风吹拂，天地间仿佛为之震动。

那个女妖的身形立时一凝，凌空落下来，没入飞舞的红叶中。

观音同时扑下，正是扑向那个女妖没入的地方。

吼声仍然在半空回荡。

树林中光如白昼，那个女妖才落下，浑身便已被灯光照得碧亮！

她悠然转过身来，眼瞳射出了碧芒，是迷魂！

在她的周围迅速出现了几个伊甸园的弟子，他们是听得吼声向这边扑来，非常突然的，发现了迷魂的存在。

迷魂落下地，事实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鬼妖！”第一声叱喝方起，观音已然落下，落在迷魂之前。

“好，千手观音！”迷魂娇笑，这笑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观音毫不动容，淡然地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跟我走。”

“去哪儿？”迷魂仍然是娇笑不绝。

“你应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