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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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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然眼睛眯了起来,慢慢喝着茶,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春天渐远,夏日临近时,李老夫人身子越发不好,李小暖有些焦躁不安起来,李老夫人笑着安慰着她,和周夫人商量了,嫌京城过于闷热,想擞到城外的庄子里过夏天去,周夫人虽牵挂古云欢,可看着病恹恹的李老夫人,也焦急起来,忙点头答应了,遣人给古云欢和其它各府送了信,收拾了东西,一家人搬到了城外的庄子里,陪着李老夫人静养去了。
第一三四章平静中
五月里,古云欢生下了长子,取名郑靖远,小名阿远,周夫人欢喜异常,得了信儿当天,就去城里看望古云欢去了,住了两三天才回来。
六月中,阿远的满月酒帖子送到了庄子里,李小暖心动着也想去看看古云欢和阿远,李老夫人笑着打发她和周夫人同去,
“……去吧去吧,顺便去看看你和古云欢的新铺子,眼看就要开张了,总要过去看一趟才好,我身子好得多了,没事,去吧。”
李小暖点头答应了,李老夫人这两个月,身子渐渐康健起来,也就是过去一天两天的,也是没什么大碍,京城那边,除了余味斋,停云堂也要再开出两家来,她让朝云做的包子和各式汤品,也不知道到底做的怎么样了,总要亲自去尝过才能放心。
隔天,周夫人带着李小暖,往京城郑府去了。
阿远的满月酒极是热闹,郑家四位少爷,老大在外头任上,老二领了差事出去了,只有四少爷陪着郑季雨,忙前忙后的在外头招待着来往的客人。
周夫人带着李小暖,在二门里下了车,郑夫人带着二少奶奶和古云欢,已经迎在了二门里头,亲亲热热的迎上来说了一会儿话,郑夫人笑着转头吩咐着古云欢:
“你刚出月子,身子弱,这六月的天,眼看太阳毒起来了,地上暑气重,你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你二嫂子就行!快回去歇着吧,阿远也该找你了。”
古云欢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屈膝谢道:
“那就多烦劳母亲和二嫂了。”
李小暖忙拉了拉周夫人,低声说道:
“我和二姐姐去看看阿远去。”
周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郑夫人说道:
“小暖这丫头,云欢在家时,她就爱跟着云欢,就让她跟着云欢过去说话吧。”
郑夫人满眼笑意的看着李小暖,点头答应着,李小暖半垂着眼帘和古云欢一起曲膝告了退,并肩往古云欢的院子走去。
古云欢的院子已经扩大了差不多一倍去,将后面的一个小园子围了进来,盖了一排屋子给下人居住,又搭了个小厨房出来。
两人进了东厢,古云欢换了衣服,从奶娘怀里接过阿远,李小暖忙凑过去,看着打着呵欠的阿远,笑着说道:
“让我抱抱,我会抱小孩子的。”
古云欢笑着将孩子小心翼翼的转到李小暖怀里,看着李小暖似模似样的抱着孩子,笑了起来,
“回头我得跟老祖宗说说,赶紧让你成亲算了,多生几个,让你抱个够!”
李小暖亲了亲阿远的脸,笑着说道:
“我就喜欢这个,多好,现成的。”
古云欢和奶娘、丫头都笑了起来,阿远已经醒了一阵子,玩够了,这会儿也懒得理会李小暖,打了几个呵欠,自顾自睡着了。
李小暖恋恋不舍的将孩子递给奶娘抱了下去,和古云欢歪在榻上说这会着话,
“这大半年没见你,我正要问你,上次小四和人在观月楼会文,是你让余味斋送点心过去的?”
古云欢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笑着问道,李小暖微微怔了下,想了想,笑着说道:
“这事我也不知道,想是冬末的主意,我只是交待过她,若是看到郑府的人来买点心,或是到观月楼喝茶什么的,可千万别小气着收什么银子,伤了二姐姐的体面就不值得了。”
“那冬末倒是个会做事的,我听岚生说,那观月楼的掌柜也是极会做生意的人,楼上楼下布置得比一般的茶楼宽敞很多,又雅致,茶楼上下挂了十几幅对子,听说都极出彩,如今岚生他们都爱到那里会文去,小四那天也和人约了那里会文,冬末就让人送了点心过去,面子给的足足的,小四回来特意过来道了谢!”
古云欢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这小四,听说自小就比三个哥哥都聪明,又是幺儿,父亲和母亲最疼他,也惯得很,平时里不大理人的,难得肯这么特意过来谢我。”
李小暖想了想,也笑了起来,古云欢歪着头看着李小暖,拉了拉李小暖,俯到她耳边,低低的说道:
“我现在才知道这开点心铺子的好处,这人情实在是好做,尽他吃,能吃几个钱的点心去?要是像二嫂子那样开绸缎铺子,要送最少也得送一件衣服的料子吧,这哪里送得起?!”
古云欢撑不住笑了起来,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笑不可支的说道:
“你知道的,咱们铺子只有出了什么新鲜样的点心,冬末都亲自送几匣子过来,母亲那里,二房,就是小四那里,都是一次不落,平日里,隔三差五的,也经常送点心过来,家里上上下下的点心,差不多都是咱们铺子包了。”
“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李小暖笑着说道,古云欢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嗯,我特意找冬末问过,暂么也不计较这样的小钱,可那天,二嫂子回娘家,竟叫了个婆子,去铺子里拎点心去了。”
李小暖挑了挑眉梢,古云欢嘿嘿笑着,接着说道:
“我那时候怀着孩子,凡是不管的,也没留心,倒是母亲先知道这事的,那天晚上,全家一起吃饭,母亲就发话了,跟二嫂子说,‘三房那铺子,你能看得跟自家的一样,这也是好事,有件事,我也能放心跟你说了,如今天也热了,我正愁着府里的衣服料子,你那铺子若是有新样的料子,也让人拿些回来,三房的孩子也要生了,衣服料子还缺了不少,若有好的,也让人送些过来’。”
李小暖惊讶的挑着眉梢,古云欢笑得倒在了榻上,半晌才直起身子,接着说道:
“你没看到二嫂子那张脸,都绿成一片了!母亲真是厉害,这样的话,当着大家的面,就这么说了,后来听冬末说,当天晚上,那婆子硬是敲开门,把点心银子送过去了!”
李小暖惊讶着笑了起来,
“郑夫人倒是个明理的。”
“可不是,二嫂子就是爱占点小便宜,平常我也不太理她,吃点占点也就算了,回娘家还要到咱们铺子里拿点心去,虽说不值什么钱,到底难看!”
古云欢笑着说道,李小暖点了点头,两人叽叽咕咕的说了大半天的闲话,李小暖就告辞出来了,
“我想到咱们新铺子那边看看去,和夫人说过了,不在你们府里吃饭,我回去咱们府里等她,今天就在城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庄子。”
古云欢点头答应着,送了李小暖出来,看着她上了车走远了,才转身进去了。
夏天过去,秋风吹落金黄的树叶时,李老夫人康健了许多,十月初,一家人从庄子里搬回了京城。
兰初已经十九岁了,李小暖禀报了李老夫人,依冬末的例,打发她嫁了人。
烟树轩里,就由玉扣和蝉翼统总管着,李小暖又仔细挑了三四个小丫头进来,交给两人调教着。
十月里,兰初回来,李小暖让她顶了果子局管事的缺,周嬷嬷虽有些不满,可到底没敢抱怨半句,也没敢找周夫人说一个字去,如今的府里,表小姐若要打她板子,只怕没人能替她接下来,识时务才是聪明人。
十一月间,周景然回到了京城,河工上很是顺利,冬天里河道疏浚的足够深,冬末开始,河堤又加固得早,桃花汛、菜花汛、秋汛都算是顺利过了,皇上很是高兴,奖赏了周景然,让他回去好好歇息歇息,过了年再领差使。
临近腊月,唐济远让人捎了信过来,腊月初到京,周夫人急切起来,一年没见萧儿了,不提也就罢了,一提起来,真是想得觉也睡不着了。
十一月底,程恪也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京城,进宫交了差使,回到府里,话也没说上两句,就一头倒在床上,直睡了一天一夜。
程恪睡足了,起来沐浴洗漱,换了衣服,神清气爽的去了景王府。
小厮引着程恪进了园子,周景然正坐在水阁里钓着鱼,见程恪进来,丢了手里的杆子,笑着说道:
“一路上急行军赶回来的?你说你,人在那里,又跑不了,哪里要急成这样?歇好了?”
“嗯。”
程恪点了点头,坐到摇椅上,舒服的伸展着身子,笑着说道:
“一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早些刚回来,在你园子里钓钓鱼,喝喝酒,多少惬意!”
周景然瞥了她一眼,坐到程恪旁边,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程恪,举了举杯子,
“你这趟打开杀戒,南边至少也能清净个三年五年的了。”
程恪接过杯子,一口喝了,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没杀那么多,也就是把他们远远赶走罢了,党梁王也带着人逃走了,也不知道能清净几年,这边关,唉,靠杀人总不是办法,诚王在北边杀了那么多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越杀越闹得厉害,总不能把人杀绝种了吧”
程恪懒懒的说道,周景然在皱着眉头,半晌才点了点头,
“这河道麻烦,这边关也麻烦,唉!”
程恪转头看着他,笑着没有说话。
第一三五章 不如意
周景然感叹了一阵子,转头看着程恪问道:“去过了?”
程恪摇了摇头,周景然直起身子,笑着建议道:“要不,明天让王妃把小暖请到府里,你也能跟她说说话!”
程恪眼睛亮了起来,转头看着周景然问道:“你都跟她说了?”
“没!”
周景然往后靠到椅背上,声音清淡的说道:“这事,只看她聪明不聪明了。”
程恪垂着眼皮,倒了杯酒慢慢喝着,没有接话,周景然转头看着他,轻轻笑着,也倒了杯酒,悠然喝了起来。
第二天,景王妃差了两个婆子过来,越过李老夫人和周夫人,直接找了李小暖,只说王妃请她过府说话,李小暖呆呆的怔了半晌,微笑着恭敬的辞道:
“多谢王妃厚爱,只是祖母受了风寒,片刻离不得人,小暖这几天跟着染了风寒,也不爽利,改天小暖再给王妃陪礼吧。”
两个婆子相互看了看,也没再多说,辞了李小暖,回去复命了。
李小暖呆站了半晌,转身去了明远堂。
程恪紧张而焦躁的在内书房里兜着圈子,周景然掀帘进来,脸色阴郁着说道:“说是李老夫人染了风寒,小暖也跟着身子不大好。”
程恪怔怔的站着,半晌才恍过神来,“请过太医了?”
“你!请什么太医?不过是托辞,别的事都好说,就是这病着,又是风寒,没法子硬请过来!”
周景然拧着眉,阴郁的说道,程恪下意识的抬手抚着胸前放着的荷包,耸拉着肩膀,跌坐到椅子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景然慢慢踱到窗前,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的枯衬,他的王妃,让他太过失望。
腊月初,随云先生带着古肃和唐慕贤回到京城,古萧回到府里,周夫人看着仿佛又长高了不少,人也黑瘦了不少的儿子,又哭又笑着,一时不知道如何欢喜才好。
第二天,李老夫人让古萧拿着自己的帖芋,请随云先生和唐慕贤过府赴宴,专程感谢随云先生这一年的教导,随云先生思量了半晌,应承了下来
隔天,雪漫漫洒洒的飘着,随云先生带着唐慕贤正要出门往古家去,程恪就赶了过来,听说要去古家,忙笑着说道:
“真是巧,我这几天也正想着过去看看老夫人和姨母,不如就和先生一起过去吧。”
随云先生笑着应了,程恪和唐慕贤上了马,随云先生上了车,一起往古家过去了。
宴席设在了明远堂正厅,屋中四角放着烧得旺旺的炭盆,门窗大开着,随云先生坐到上首,程恪坐在左手第一,唐慕贤在右手第一,古萧陪在末位,李老夫人亲自看着丫头上了菜,又陪着随云先生喝了两杯酒,嘱咐古萧侍候先生多喝两杯,就退到后头去了。
随云先生慢慢喝着绵长谆厚的女儿红,和三人说说笑着,惬意的欣赏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在三人连翻劝酒下,不禁多喝了几杯,不大会儿,就醉意朦胧起来,摇摇晃晃着站起来,倒在了旁边的榻上,口齿缠绵的吩咐道:“我就躺一会儿,一会儿再回去。”
李老夫人忙命人送了枕头被子过来,侍候着随云先生躺到榻上,不大会儿,随云先生鼾声响起,竟是睡着了。
程恪压抑着心底的兴奋,站起来打了个呵欠说道:
“我也有些酒多了,这雪真好,你们两个慢坐,我到后头园子里走走去。”
说着,不等两人答话,抬脚出门,急步往后头园子方向去了。
古肃带着七八分醉意,看着程恪出了门,挠了挠头,转头看着唐慕贤,满脸笑容的摇晃着站起来,凑到唐慕贤面前,低声说道:
“我跟你说,上次那个什么花的,真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你没见过暖暖,暖暖才真好看,那个女人,还没有暖暖一根手指头好看!”
唐慕贤看着古肃,笑着打趣道:“你看你的暖暖,自然是最好看的!”
古萧直起身子,生气的说道:“谁看暖暖都是最好看!”
古肃打了个酒嗝,伸手拉着唐慕贤,“走,我带你去见暖暖,你看了,也得说暖暖最好看!”
唐慕贤迟疑着,被古萧拉了出去。
古萧拉着他,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子,想了想,拉着唐慕贤出了院子,转个弯,往清逸阁去了。
清逸阁里,李小暖和几个老管事对完了帐,让人送了老管事出去,吩咐人收了帐册子,准备带到明远堂去。
古萧拉着唐慕贤,一路闯了进来,玉扣急忙禀报了李小暖,李小暖吓了一跳,还没等问明白,古萧就拉着唐慕贤闯进了屋里。
李小暖忙站起来,抬手止住了众人,看着古萧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古萧呆了呆,微微有些畏缩的往后退了半步,喃喃的说道:
“那个,暖暖,这个,是唐慕贤,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带他来见你,见见你……”
李小暖直直的盯着他,轻轻错着牙齿,狠狠的说道:“你!好!这帐!咱们晚些算!”
说着,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唐慕贤,抬起手指着他斥责道:“他醉了,你也灌多了酒,晕头了?!出去!”
唐慕贤正半张着嘴,直怔怔、傻子一般盯着李小暖,被她骂得洗过神来,狼狈不堪、慌乱的长揖下去,也不敢再抬头,急忙垂着头转着身,却和同样慌乱的古萧撞到了一处,一起扑倒在地,两人急忙拉扯着爬起来,没头苍蝇般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唐慕贤和古萧逃回明远堂,随云先生已经醒了,正坐着慢慢喝着茶,见两人进来,吩咐古萧禀了李老夫人,准备告辞,李老夫人让人从后园找了程恪回来,将三人送到了二门外.吩咐古萧将三人送出大门。
随云先生上了车,唐慕贤骑在马上,怔怔的发着呆,半晌,才转过头,看着程恪,感叹着说道:
“往常古萧总说他的暖暖如何如何好看,如何如何聪明,我总还不信,想着不过就是他自己看着好罢了,今天才知道,竟都是真的,真是好看!发脾气、骂人都好看!”
程恪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猛的转头看着唐慕贤,声音也发起紧来,“你看到小暖了?”
“小暖?”
“就是暖暖!”
程恪极其不耐烦的解释道,唐慕贤忙点了点头,脸色红涨起来,有些扭捏的说道:“是古萧拉我去的,说是要让我认识认识,结果,暖暖她……”
“暖暖是你叫的?!”
程恪突然暴怒起来,抬手点着唐慕贤,恶狠狠的吼道,唐慕贤愕然呆住了,半张着嘴,茫然看着程恪,不知所措起来,程恪脸色紫涨着,狠狠抽打着马,纵马狂奔而去。
小厮、长随簇拥着程恪,在汝南王府前下了马,程恪阴冷着脸,捏着马鞭往里面直奔进去,远山看着被他捏得紧紧的马鞭,想提醒,到底没敢开口,只紧紧随着他往里面奔去。
前院偏厅前,垂手侍立着几十名小厮、仆妇,见程恪过来,一名小厮急忙奔过来,长揖禀报道:“世子爷,二爷来了,王爷吩咐请您过去见个礼。”
程恪冷着脸顿住脚步,想了想,微微闭了闭眼睛,放松着心绪,转身往偏厅走去。
偏厅里,汝南王严肃着脸,端庄的坐在上首,正垂着眼皮喝着茶,汝南王庶弟,程家二爷,带着满脸自得的笑容,跷着腿坐在右边扶手椅
上,悠然的喝着茶。
见程恪进来,汝南王缓缓放下杯子,冷着脸问道:“到哪里去了?给你二叔见个礼。”
程二爷放下腿,微微欠着身子,堆着满脸笑容,眼神里带着丝幸灾乐祸的看着程恪,程恪转过身,不耐烦的略举了举手,算是见了礼。
程二爷在喉咙深处轻轻“哼”了一声,转头看着侍立在身后的儿子们和两个已经能自己站着的孙子,腰背又直了起来。
程恪也不看他,冲着汝南王长揖着说道:“若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嗯,你母亲在后堂陪你二婶说话,象是有什么事要找你商量,你去看看去。”
汝南王垂着眼皮说道,程恪答应着进了后堂。
后堂里,汝南王妃满脸怒气的端坐在上首,眯着眼睛盯着坐在下首的程二奶奶,旁边奶娘抱着程二奶奶未满周岁的小孙子,垂首侍立着。
程二奶奶正长篇大论的说着话:
“……我说这话,夫人也别不爱听,这程家子嗣上头艰难,也不是一代两代的,夫人多打算着才好,这小孙子,我可是疼得不行,一眼看不到就想的慌,要不是为了咱们程家的爵位传承,我哪里舍得……”
程恪站在门口,恨恨的咬着牙,抬起手里的鞭子,猛然空抽了出去,暴喝着:“滚!”
程二奶奶吓得一下子滚到了地上,慌忙又爬起来,转头看着暴怒的程恪和稳稳的坐在上首,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的王妃,张了张嘴,却没敢说话,小心的从程恪身边绕了出去,奶娘抱着孩子,紧紧跟在程二奶奶身后奔了出去。
一三六事急
王妃端坐在上首椅子上,看着程二奶奶狼狈不堪的走远了,身子才放松下来,用帕子掩着脸哭了起来,程恪烦躁的看着痛哭失声的母亲,咬着牙,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奔了出去。
程恪提着鞭子赶走了程二爷一家,红涨着脸,暴躁不安的在前院转了几个圈子,出了府门,上马直奔景王府去了。
第二天,京城突然起了传言,汝南王世子程恪不能人道!这传言,比前年镇宁侯府三少爷光着身子上戏台和忠意伯世子被人剥光游街的事儿更轰动、更让人兴奋不已,那一向尊贵无比、却子嗣艰难的汝南王家,竟要绝了后不成?
流言如风似水,转眼间传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越过高高的城墙,往外流传开去。
汝南王妃从婆子嘴里听到这流言时,满京城已经是无人不知,王妃大哭了一场就病倒了,汝南王强压着心里的焦躁和怒气,阴着脸看着太医流水般进进出出的诊着脉、商量着脉案,斟酌着方子。
看着王妃吃了药,汝南王斥退了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侧着身子坐到床边,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王妃,重重的叹着气,低声说道:“你也别急,那逆子……唉!”
王妃眼泪又滚瓜般落了下来,汝南王无奈的叹着气,接着说道:“去年腊月,我陪皇上去福音寺看大师,特意问了大师这逆子的姻缘,大师批的是榴花初绽之像,你别急,许是姻缘未到,这逆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想开些,多想开些吧。”
王妃止了眼泪,眼睛里闪着亮光,一下子坐了起来,拉着王爷的衣袖,着急的追问着:“真是这么批的?榴花初绽?不是榴绽百子?”
王爷哭笑不得的看着王妃,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你且安心,先安心把身子养好。”
王妃点了点头,心绪稍稍放宽了些,往后靠到了靠枕上,王爷叫了丫头进来,侍候她躺下了,看着她渐渐睡着了,才起身出去。
程恪躲在景王府,一天几次的遣小厮回去探问着,自己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回府去。
过了年,周景然和程恪一反往年的懒散行径,从初三起,不是在景王府,就是在德福楼,或是汝南王府,或宴请宾客,或举办文会,或是引着众人出城打猎,或是应着别家邀请,四处走动,热闹的张罗着。
这些热闹事,古萧一场也没落下,程恪几乎天天早上过来,热情的带上他,宴饮会文、拜客访友。
古萧回来,细细和李老夫人说着见了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程恪带他出去,除了会文,就是介绍他认识文武百官,引着他在名门旺族中交际往来,李老夫人问了几趟,就放下心来。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日,第二天就是元宵灯会,李小暖早早和古云欢约着,打算换了男装,一起坐船出去看烟火取乐去。
十四日一大早,李小暖吃了早饭,看着人配好了元宵的馅料,正要去清逸阁,明远堂的小丫头急急的奔过来,曲膝禀报道:“表小姐,老祖宗让你赶紧过去。”
“出了什么事了?”
李小暖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小丫头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景王妃来了,老祖宗一送走景王妃,就吩咐赶紧让你过去。”
李小暖紧紧抿着嘴,脸色渐渐青白起来,急忙带着玉和、金栗,往明远堂奔了过去。
明远堂里,李老夫人沉着脸歪在榻上,见李小暖急匆匆的进来,忙直起身子,示意她坐到榻上,心疼的安慰着她:“不是什么大事,你看看你,汗都出来了。”
小丫头奉了茶上来,李小暖接过,喝了口茶,慢慢平缓着气息,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李老夫人挥手斥退了丫头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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