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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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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贵妃顿住话头,抬眼看着张口欲辩的景王妃,只等她说话,景王妃张了张嘴,却没敢说出话来,目光闪烁着又垂下了头,程贵妃疲惫的垂下眼帘,接着说道:
“你们爷也不小了,这没有子嗣,是大事,今天这两位姑娘,我看着都好,你张罗张罗,给你们爷抬回去做了侧妃吧。”
景王妃脸色瞬间惨白,猛的抬起头,狠狠的瞪着程贵妃,程贵妃身子微微直了起来,目无严厉的盯了回去,脸色瞬间阴冷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程贵妃盯着景王妃看了半晌,直看得景王妃渐渐不自在起来,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程贵妃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缓缓靠到靠枕上,声音冰冷严厉的说道:
“景王府三年不见添丁,你也该想法子积些福祉才是!你去福永寺!住上半年,好好给自己祈祈福去!你回去就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让人送你过去!”
景王妃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摇摇欲坠的几乎站立不住。程贵妃看也不看她,抬了抬手指头吩咐道:“下去吧。”
景王妃艰难的转过身,如行尸走肉般出了蕴翠宫,顺着内侍的指引,茫然的往宫门外走去。
李小暖虚扶着汝南王妃,两人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往宫门外走去,
“……那个林淑妃,你也别理她,她就是那么个脾气,除了皇上,谁都敢顶着,连贵妃都不搭理她,不过是个怪人罢了。”
“嗯,我知道,哪会跟她一般见识,母亲放心。”
李小暖低低的答应着,汝南王妃微微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跟你姑母一年进的宫,皇上……唉,咱们不说这个,这不是咱们该说的闲话。”
“嗯。”
李小暖答应着,转了话题,“那靖北王妃,一身的英气,倒象个女将军。”
汝南王妃笑了起来,转头看着李小暖,拍了拍她的手,亲呢的说道:
“你眼力极好,可不就是个女将军!靖北王妃是在北地长大的,北边可是正经的蛮荒之地,就没什么郑矩讲究,她从小没个管束,偏又是个爱武的,一个女人家,竟学了满身武艺,唉!她比我大两岁,早了小半年嫁给靖北王的,靖北王当年可是以才子著称着的,又是个风流性子,成亲前,就嫌她粗俗,成亲那天,也不知靖北王说了什么,竟被她一拳打得眼睛乌青。”
汝南王妃低低的笑出了声,
“连皇上都惊动了,后来这事好歹算压下去了,靖北王从那天起就被她打怕了,一直怕到现在。她的大女儿,如今的诚王妃,性子也随她。”
李小暖惊讶起来,低低的惊呼道:“诚王那样的性子!”
“诚王妃虽说性子随她些,到底是在京城长大,从小嬷嬷教导着,规矩总差不到大处去,就是性子要强些,唉,说起来也是,那个徐氏,小时候我也是见过多少回的,人柔得跟水做的一样,连声音里都能拧出水来,也难怪诚王就只宠着她。”
汝南王妃叹着气感慨起来,李小暖眨了眨眼睛,也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低低的说着话,到了宫门口。李小暖侍候着王妃上了车,王妃伸手叫了她,
“你也上来,你大姐姐说有要紧的事说,你也一起听听。”
李小暖微微迟疑了下。也跟着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出宫门,在转角处停了下来,片刻功夫,车帘掀起,程敏盈利落的上了车,理着裙子坐下,盯着李小暖看了两眼,冷冷的说道:
“你在最好!有事要问着你!”
李小暖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程敏盈,汝南王妃看看程敏盈,又转头看看李小暖,也摸不出头绪来,程敏盈气得哼哼着,掀起帘子,招了招手,接了两匣子点心进来,重重的扔到了李小暖面前。
“你做的好事!”
李小暖睁大眼睛,愕然看着面前的两只匣子。一只打着汝南王府的印记,一只却标着余味斋的标识。
程敏盈指着李小暖,鄙夷的说道:
“说你没见过世面,都是抬举了你!府里送个节礼,你竟能想了这样的法子!伸手捞这种银子!你也别跟我辨,我都让人问过了,府里送了多少匣子点心,你就让你那破铺子配了多少匣子点心进去,银子一分也没少拿,点心没送完,银子可是早就送到你那铺子里去了。王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程敏盈手指‘啪啪’的点着匣子,越说越气,王妃满脸愕然的听着程敏盈的话,转头看着李小暖问道:
“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府里年节的点心,都是有定例的!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
李小暖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点心匣子,只恨不能一口咬死程恪!这样顾前不顾后的事,除了他,还能有谁做得出来?自己要被他害死了!
“母亲,我……”
李小暖看着王妃,话却说不下去了,程恪是不会错的,那是绝对不能错的!这事,若是解释了,那她就错得更厉害了!
李小暖垂下头,揪着帕子,算了,还是什么也别说了,越描越黑,越说越错,就这么……认了吧!
程敏盈冷“哼”着,狠狠的剜了李小暖两眼,转头看着王妃,气哼哼的说道:
“这还要问她!都明摆在这里呢,可不是想赖就赖的掉的!我就说过!这商人家出身,就是眼皮子浅!黑眼珠子看白银子,就只看得见白银子!也不知道小恪哪只眼睛瞎了,挑了这么个媳妇!哼!”
李小暖直直的看着程敏盈,强压着自己,紧紧抿着嘴,努力平息着心底的火气,程敏盈看着发着怔。仿佛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母亲,恨恨的咬着牙,转头看着李小暖,蛮横的说道:
“看什么看!我说错你了?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还跟着王府的点心一处送出去,你以为你有了个小破铺子,就了不起了?随便捏个东西出来,就能和王府的点心比肩了?!这东西也能吃?!”
“好了好了,恪儿媳妇年纪小,一时没想周全,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少说两句吧,往后我多教导着她就是!”
汝南王妃拧着眉头,叹着气劝着程敏盈。
第一八四章 怒气
程敏盈又剜了李小暖两眼,才转头看着汝南王妃,生气的说道:
“她还是新妇,就有这样的胆子,往后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换了别人,我早站干岸看笑话去了,才懒得管呢!为了这么点银子,让丫头婆子嚼舌头根子,也不知道哪重哪轻!”
“好了!你说够了没有?她也就比君容大了三四岁,错就错了,改了不就好了?谁能没个错处?好了好了,就这样了,你也别多说了,往后我就费些心,多教导着她就是了。”
汝南王妃拧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程敏盈生气的看着母亲嘟嚷道:
“你惯着小恪,凡他做的事,统没错处!如今娶了媳妇,连媳妇也一块惯着!算了,算我多管闲事!我不说了!”
汝南王妃抬手揉着眉头,看着程敏盈,才此无奈的说道:
“我就没惯着你?你这暴脾气不也是惯出来的?唉,我跟你说,这事,十有八九是下人瞒着恪儿媳妇做出来的!小暖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缺银子,必是那些陪房、管事欺着小暖年纪小,勾着咱们府里那此没出息的混帐东西,才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回去就让人细查,你这脾气,唉!也得改改!”
程敏盈满心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看着汝南王妃,不再争辩,汝南王妃烦恼的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你府上也是一堆的烦心事,别的就别多管了,赶紧回去吧,这点子小事,打发个婆子过来说一声就是,你看看你,唉!”
程敏盈嘟了嘟嘴,看着母亲嘱咐道:
“这天一天比一天凉,你平时饮食起居都要当心着些,还有,生梨那东西不好,你别多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自己也当心些,有事打发人过来和我说。”
汝南王妃伸手掸了掸程敏盈的肩膀,语气温和起来,程敏盈也不看李小暖,转身跳下了车。
汝南王妃掀着帘子,透过车窗上的绡纱,看着程敏盈上了车,车子缓缓离开了,才敲了敲车厢板,车子轻轻晃了下,缓缓往前行去。
汝南王妃往后靠到靠枕上,看着李小暖低声说道:
“你大姐姐是个暴脾气,说过也就忘了,你也别计较。”
李小暖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汝南王妃伸手拍了拍她,接着说道:
“你陪过来的那此丫头婆子,我看着倒还好,那些外管事、管事婆子,就难说了,一来人也太多了些,二来你一个女人家,也是难辖制了些,这事,必是铺子里的那些管事勾着咱们府里的管事做出来的,说不得,还打着你的招牌,这种欺主的事,我碰到的多了,你放心,回去我就仔细查清了这事,替你打发了去!”
“母亲……”
李小暖迟疑着,汝南王妃连连点着头,安慰着她,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嫁妆里的现银,别人不知道,母亲还能不知道了?你哪里会贪这点银子!好了,这事,母亲给你做主!往后,你也多留心着此才是。”
李小暖垂着眼帘,点了点头,这事,跟她的管事,必是半点也不相干,都不用查,只叫王府经手的管事过来一问就全明白了,只是,她会不会觉得程恪这么做,是自己的怂恿?若再生出别的不满来……
哼,这个程恪,真是该死!
两人回到王府,李小暖侍候着王妃回到正院歇下了,出来上了轿子,回到了清涟院。
直到天色傍晚,程恪才心情愉快的回到清涟院。
李小暖恨恨的咬着牙,压着火气接了他进去,低声说道:
“我有事要和你说,咱们到里屋去说!”
程恪忙点头答应着,紧跟着李小暖进了内室,李小暖屏退了竹青等跟着侍候的人,反手关了门,也不说话,从罗汉床上随手抓了个大靠垫,冲着程恪,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
程恪吓了一跳,愕然看着突然暴怒起来的李小暖,一边躲闪着,一边低声叫道:
“你这是做什么?唉!出什么事了?”
李小暖也不答话,咬着牙只管用力抽打,程恪伸手抓住垫子,看着满脸怒气的李小暖,有些心虚起来,
“你,先说……什么事?”
李小暖用力拉了几下,夺不过垫子,干脆松了手,扑到旁边榻上拎起只圆枕,挥舞着又打了过去。
程恪脑子转的飞快,她气成这样,能是什么事?难不成,自己又被小景给坑了?不对!自己这回肯定都打发干净了!必定不会再有岔子!
程恪定了心,转过身,一把抱住连气带累,已经气喘吁吁的李小暖,笑着说道:
“这枕头哪是打人用的?你看你累成这样,先歇歇,歇一歇,回头我让人做根鞭子给你。”
李小暖干脆抬起脚,恶狠狠的踩在程恪脚上,用力踩着转了半个圈,程恪痛得压着李小暖倒在罗汉床上,松开李小暖,翻过身子,高高抬着脚叫了起来,
“脚趾头断了!唉哟!我要瘸了”
李小暖翻过身,趴到程恪身上,一口咬在了程恪肩膀上,程恪痛得顾不得脚,急忙往外推着李小暖,手忙脚乱的叫了起来,
“你这咬人的毛病,还没改了?!唉,别咬!”
李小暖被他推得靠近不得,抬脚又往他身上踹了几下,才算散了些怒气,伏在罗汉床上,喘起粗气来,程恪跳起来,离她一步多远,警惕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
“打好了?不能再动手了,不能再动脚了,也不能再咬我了!”
李小暖坐起来,程恪急忙往后跳了两步,李小暖抬手理了理发簪,又站起来,拉了拉衣服,规规矩矩的坐到旁边榻上,看着程恪点头说道:
“好了。”
程恪舒了口气,带着丝警惕坐到李小暖旁边,仔细的看着她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谁把你气成这样?”
“今年府里做节礼的点心,是你安排的?”
程恪点了点头,疑惑起来,
“出什么事了?这事我特意让洛川亲自去办的,也关照过平安,银子一定要先付了才好,洛川办事一向妥当,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李小暖错着牙,恨恨的看着程恪问道:
“谁让你把我铺子里的点心和你们府上……咱们府上的点心放一处送节礼的?!我铺子里的点心卖不出去?还是我少那点银子用的?谁让你到我铺子里买点心的?!”
程恪睁大眼睛看着李小暖,片刻功夫,眉头拧了起来,盯着李小暖,声音冷了起来,
“谁在你面前说闲话了?是谁?谁敢管爷的事?”
李小暖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抬手点着程恪的额头,
“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你是爷,是世子爷,我不是!我要被你害死了!”
程恪伸手搂了李小暖,抱着她坐到自己怀里,低头问道:
“你跟我说,谁这么不长眼睛,爷替你出这口恶气!”
李小暖无力的倒在程恪怀里,头抵着他的胸口,半晌才闷出句话来,
“往后,我的人,我的铺子,若有要你出面的地方,我自然会跟你说,若是不说,你就别管了行不行?!”
程恪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李小暖轻轻笑了起来点着头说道
“我这不是心疼你,想帮帮你吗,行行行,我知道了,不管了,也是,你连我都敢欺负,在这京城,也吃不了亏去!”
李小暖舒了口气,垂着头靠在程恪怀里,程恪抬手抚着李小暖散乱的头发,好奇的问道:
“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睛?你打算怎么找回这场子?说来我听听!”
“找不回来了,算了!”
李小暖长长的叹了口气,闷闷的说道。
程恪低头看着她,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正院里,王妃换了家常衣服,让人叫了裘嬷嬷进来,绷着脸问道:
“今年重阳节的点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说!”
裘嬷嬷目光闪烁着,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妃,期期艾艾的说道:
“回王妃的话,这点心的事,王妃也知道,一向是外头管事们管着的,奴婢也不怎么很清楚。”
“就算这重阳节礼是外头管事们管着的,可这点心房是你管着的!这点心上的事,你难道也不清楚?”
王妃语气严厉起来,裘嬷嬷“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惶恐的回禀道:
“回王妃的话,今年重阳节前,也跟往年一样,是平安大管家让人送了点心房要准备的点心单子进来,奴婢就是看着比往年略少了些,王妃知道,照理说,今年该略多些才是,奴婢就问了平安大事家,平安说,让奴婢只照着单子做出来就是,旁的不用多管,奴婢就没敢再多问。”
裘嬷嬷说完,又磕了个头,只不敢站起来,王妃拧着眉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沉声吩咐道:
“叫平安来见我!”
裘嬷嬷眼底放松下来,急忙答应着,退出去叫人了。
不大会儿,平安跟着裘嬷嬷进了正院,磕头见了礼,低头垂手侍立着,等着听吩咐。
第百八十五章——好与坏
王妃放下手里的杯子,看了他几眼,缓缓的问道:
“今年重阳节的点心,听说和往年不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安身子微微躬了躬,利落的答道:
“回王妃话,是世子爷吩咐了,今年府里的重阳节点心,一份府里点房出来的,一份余味斋出来的,全部搭配着送出去,小的怕有什么不妥,又请了王爷的示下,才照着世子爷的吩咐送出去了。”
王妃面容瞬间放松着微笑起来。
“这事,是爷点了头的?”
“是!”
王妃长长的舒了口气,点着头笑道:
“那就好,没什么事,我不过就是问一平顺,你去忙吧。”
平安恭敬的长揖告退出去了,裘嬷嬷垂手侍立着,瞄着闲适的靠回到靠枕上的王妃,满腹的话硬生生压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程恪陪着李小暖出了院门,看着她上了轿子,背着手站了片刻,转身往内书房找汝南王说话去了。
程恪在内书房关门和父亲说了一刻钟的话,出来到大门口上了马,径直往户部去了。
一直忙到将近中午,程恪叫了远山进来吩咐道:
“去工部问问景王爷,中午去哪一处吃饭。”
远山答应着出去了,不大会儿就转了回来,躬身禀报道:
“景王爷说了,中午就去他府上吃饭,他早上已经吩咐夫准备着了。”
程恪点了点头,午初刚过,就出了户部衙门,往景王府去了。
两人吃了饭,坐在内书房喝着茶,周景然面容帐然的靠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慢慢晃着,程恪缓缓摇着折扇,看着周景然道:
“王妃去福永寺祈福去了?”
“嗯”
周景然“嗯”了一声,继续闭着眼睛慢慢晃着,程恪收了折扇,看着周景然,咧嘴笑着说道:
“小暖昨天见着孙家和戴家小姐了,说两人都生得极好,春兰秋菊稳中有降有所长,看着脾气性格也都好,看着都是好姑娘,你有福气了,这侧妃一纳就是两个,好日子定了没有?”
“福气?要不明天给你也纳两个,一起添添福气?”
周景然睁开眼睛,转头看着程恪说道,程恪笑着摇着头,
“我可没那福份,小暖那性子……”
程恪蹙着眉头,夸张的叹着气,
“唉,小暖脾气大,那些想头,又跟别人不一样,我是没那个福份了!日子到底定下来没有?这两个,是一起抬进来,还是分个大小?”
周景然斜斜的瞄着一边叹着气一边得意着的程恪,闭着眼睛晃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道:
“一起抬进来,什么大小、不分!日子让母亲定生,也就这两天吧。”
程恪有些意外的看着显得无精打采的周景然,皱着眉头问道:
“这两位姑娘,不都是你自己看中的?是你点过头,满意了的?”
周景然连连点着头,仿佛不愿意再说这件事,看着程恪,转了话题,
“今年你们府上重阳节送的那点心,是你的主意?”
程恪眉头拧了起来,转头看着周景然问道:
“你也听到什么闲话了?”
“我也?还有谁听到闲话了?你?这事指定没人敢在你面前提半个字!”
周景然眯着眼睛,一下子有了兴致,程恪瞥了他一眼,闷闷的说道:
“小暖!”
周景然挑着眉梢,由惊讶而愤愤然起来,点着程恪说道:
“这是你做的混帐事,跟小暖有什么事的?!谁这么混帐,竟敢跟小暖说这样的闲话?”
程恪闷“哼”了声,含糊着说道:
“小暖不让我管。”
周景然顿了顿,斜看着程恪,慢慢挑着一只眉梢,轻轻“哼”了一声,摊着手说道:
“看来……在内院,你们家的事,我就管不了了。”
“说说看,你都听到什么了?”
程恪拧着眉头问道,周景然抖开折扇,缓缓摇着,慢腾腾的说道:
“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说小暖如何商人本性,轻义逐利罢了。这话,必是有人心传出来的,倒要仔细查查才好。”
“嗯”
程恪看着周景然,轻轻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事能传到你这里,传得也算够广了,也不用……咳,这事吧,昨晚我琢磨了一晚上,倒是能用一用,你想想,咱们去界碑镇收粮这事,自己可不能说,姑母就算知道了,更不好说,一说,就有了邀功的嫌疑,这事就算白做了,可若没人知道,岂不是锦衣夜行,咱们还是白做了。”
周景然连连点着头。
“你说的就是这个理儿!接着说!”
“这闲话,就算查出根源来,话也传开了,流言这东西,没法子抹干净,越抹越黑,倒不如干脆借个就让它传得更厉害些,把界碑收粮的事也渗进去,一并传出去!就说余味斋借着王府之势、趁水淹之灾,鱼肉打劫界碑镇百姓!”
程恪阴阴的说道,周景然眯着眼睛看着程恪,慢吞吞的说道:
“这坏的可是小暖的名声!”
“小暖……”
程恪顿了顿,含糊了几句,接着说道:
“小暖不是那种小气没见识的人,再说这事,也坏不了什么名声,只有好处!”
程恪用折扇重重的拍着手掌,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芒来,周景然盯着程恪看了半晌,眯起了眼睛,
“这主意里透着阴坏,你只会断人手腿,这坑了人还让人觉得她委屈的事,小暖最顺手,是她的主意吧?”
程恪轻轻咳了几声,认真的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小暖一个内宅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头的事,她自然是一概不知!”
周景然一口气闷在喉咙里,用扇子点着程恪,半晌才闷出句话来,
“好!好个一概不知!她还真是一概不知!”
周景然往后仰着,长长的吐了口气出来,
“这一概不知,真是合人心意!这话,让人先从礼部放出去!保不准就能钓条大鱼出来!就这么着!”
“唉,到底还是委屈小暖了!”
程恪长长的叹着气说道,周景然一口气窒在喉咙里,用扇子点着程恪,恨恨的说道:
“你们两口子,这事上还能吃了亏的?也不过几天功夫,兜底翻过来,你那个一概不知的小暖,还不知道得占多大便宜呢!你叫什么叫?!”
程恪抬起脚,看了两眼,昨天被小暖踩着转过的地方还在陷陷作痛,程恪长长的叹了口气,伤感的说道:
“我也很委屈!”
周景然眯着眼睛瞄着程恪抬起的脚,突然笑了起来,
“又被小暖踢了?”
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也不答他的话,皱着眉头问道:
“这纳侧妃的事,你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如今你这府里也没个能主事的人……”
周景然烦躁起来,挥了挥手说道:
“让内诸司办去!南河刚决了堤,我哪有心思办这样的事?”
程恪拧着眉头,看着周景然,关切的说道:
“这两个侧妃,你若是不满意,现在换也来得及,皇上也答应过你,这侧妃的事,只随你心意,你就仔细挑个可心的就是了。”
“就这样吧,再换还不是一样,象你说的,都是纸糊的美人,有什么分别?!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只要能让我省点心就行。”
周景然颓然的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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