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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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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重要的家人真是太值得了,不是吗?你们所说的江湖道义全建立在名声和互利互惠下,没门没派的师
父就算被分尸了对你们的江湖地位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真亏你们还有脸说江湖道义!”
愤怒的一掌击出,桧木桌椅被劈成碎片四散:“说什么江湖道义、侠情仁义,还是公理正义全是废话,
出来混的有哪个没有觉悟到“杀人者人必恒杀之”的道理,怕死在江湖还闯个屁!我最不屑你们这种拿
别人的生死打响自己正义的旗帜。生生死死全是看自己,活着就是技高一筹;死了就是技不如人,不想
死就隐退;不想死就努力变强;不想死就别去招惹不该惹的人,这就是铁则!死了、赢了都没有什么好
骄傲、悲伤的,那只代表了一个事实,一个结果。而你们呢?假藉报仇名义做的还不是一样是杀戮,扪
心自问,你们之中有多少人能做到俯仰无愧!”
过于激动的双眸在对上柳煜颺包容的眼神后趋于平静,强硬的语调转淡,封亦麒甩甩手。
“十大恶人教了我们很多东西,但他们最大的败事就是忘了教我们什么叫做感情。你们太无能了,十几
年来竟然杀不了一个人,所以我们只好自己动手。在那一天,亲手替父母手足报了仇,一直到那时我才
发现,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你们该庆幸,若非师父收留了我又替我疗伤,我杀完十大恶人
的第一件事就是挑了各大门派以泄心头之恨。不是只有杀人者有罪,漠视别人杀人却不阻止的人一样罪
孽深重!可是我选择了待在师父身边,因为只有他会真心待我。今天不杀你们全是看在师父的面子!记
好了,别惹我,我们之前的血海深仇硬要算来你们还得赔我整村人的命!”
记忆深处有个模糊的影像,有人曾经温柔的摸过他……和乐的家庭、友善的村民、温柔慈祥的声音和手
,疼惜爱护的怀抱……一切都消失在染血的村庄!
闭上眼忍住脸口的狂滔骇浪,封亦麒自嘲的笑了。
十大恶人为了私欲毁了他的村庄,杀了他的家人。就算叫哑了嗓子也没有人会帮他,为了报仇,他假装
什么也不记得的尽力学习他们所教的东西,不计一切的想变强。逐渐的,他忘了想变强的理由,日覆一
日只想着要如何在严苛的训练中活下来,直到不小心听到十大恶人的谈话,才唤醒了他心中的魔。
终于,他复仇了。
但可笑的是,一直到他击毙最后一人,他才想起这十二年来他们对他的点点滴滴。就算只是利用也好,
棋子也罢,他们的确曾经待他如重要弟子,真真切切的教导他一切……
有些事情遗忘比记得好,但也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一直努力说服自己十大恶人对他是多么
无情残酷以减轻罪恶感,但是十二年来的记忆却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一边是亲情血债;一边是师徒情分。心,摇摆在两个极端,无论他选择了哪一边,心都会被撕裂,鲜血
淋漓的痛,无法忘怀的错。
为此,他疯狂了,甚至在心底发誓要血洗江湖来发泄无可宣泄的怒气。只是柳煜颺的温柔抚平了他的戾
气,给了他感情,让他就这么甘愿在落霞山上的竹屋中一直住下去。
只要有师父在,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他的短暂沉默让兄长被他所杀的嵩山派掌门颤抖出声:“说得好听,你以为有多少人命丧你们手下,你
以为这样说说就可以算了吗?”
“我有说我想算了吗……”略带邪佞的笑容在他唇边乍现,才想说什么就被柳煜颺捂住嘴。
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柳煜颺沉重的开口:“前辈们这样说对他们不公平,十几年前他们还只是个孩子
,连众多正道人士都束手无策的十大恶人的命令他们如何不从?难道你们就真的不能给他们一个重回阳
光下的机会?”
“师父,徒儿也认为他没错,错的是十在恶人扭曲了他们的人生而不在他们本身。”白彦海坚定的说道
。
面子差点挂不住的华山掌门气得斥责:“你在做什么?彦海,闭嘴别多说!”
封亦麒错愕的眨眨眼,低声的笑了。
“难怪连袭风都不想杀你,我真的是耿直到难以生存的地步了。”
这种想什么说什么又勇于承认真相的个性在正直人士中真是稀少,或者该说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吧?
“嘎?”白彦海一呆,又想起袭风那双无情中带着清冷哀悼的双瞳。
“真是够了,你竟然帮我说话?听过欲加之罪吧?只怕明天起你袒护罗煞的传言便是满江湖飞了,不想
混了吗?”真是有趣,害他连杀人的情绪也没了,“原本想让这里每个人都变傻子的,但看在师父和你
的份上就算了吧!”
脱下手套,他小心的取下藏在暗袋中的毒粉。
“麒儿!”略带警告的低唤,柳煜颺无奈的道。
“你、你这魔星!”白彦海是又好气又好笑。
差点就中毒成了呆子的各派掌门则是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呵,师父,我们走吧,不用说了。”转身拉住柳煜颺的袖子,他也懒得多说。
对牛弹琴……古人的无奈他开始有些懂了。
无论他再怎么说,这些人是听不进去的。只是,有件事非说清楚不可。
“想清楚了,若日后有人敢找师父或白彦海麻烦,我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不杀人也能让人生
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很多。”他回头说道。清风扬起了他的发丝,掩盖了他的表情,低柔的嗓音里听
不出杀气,却充满誓在必行的警告。
“麒儿,别担心师父,没事的。”他轻哄。他一直不在乎名利如何。
“我知道没事,这只是预防手段嘛!师父,回房喝药了。”仰头看着柳煜颺,他露出笑容。
“好,回房喝药。”搂着他走向门口,柳煜颺只轻说一声“失礼了”,就头也回的离开。
他的态度很清楚,若还有人想为难封亦麒,他不会再忍让了。
因为最重要的,最想保护的人,一直都只有一个人而已。
第七章
“那、那小子竟然那么嚣张!”瞪着他们离去的门口,青城派掌门隔了好久才出声。
有了第一个人的声音,陆陆续续的批判也传了出来。
“柳煜颺在搞什么?被下蛊了不成?竟然偏袒邪道小魔!”
“就是说啊……”
谩骂的内容愈来愈无理,白彦海先是一阵错愕,接着不高兴的想开口骂人:“前辈们等一下,柳公子三
年多来救人无数,你们讲话请留点口德!”
汗颜的表情一闪即逝,他们旋即训道:“住口,你懂什么?华山派命丧于此的人不是也很多吗?”
“难不成你也被他们影响了?”
“身为华山派大弟子,你最好洁身自爱点!”
这是说他不自爱吗?白彦海隐忍着怒气调开视线,为了师父的面子,他不能再出口顶撞这些人了……啊
!
视线停在屋梁上,他差点叫出声。瞪大双眼的表情活像见鬼了似的。
袭风!何时待在那里的?
对上他的视线,袭风用食指缓缓划过自己的咽喉,无言的显示他的杀意。
“呃!”倒抽一口气,他第一次注意到袭风真正展露杀意时是感觉不到杀气的。清清冷冷,仿佛漠视一
切的制裁者,无关乎怒气或怨恨,杀人只是像喝水吃饭那样的动作一般平常。
就在其他人因为白彦海的举动注意到袭风的同时,原先侧卧在屋梁的袭风身形轻巧的翻下来,落在白彦
海身边。
“袭风。”白彦海硬着头皮叫道:“你不跟封亦麒他们一起离开吗?”
看出他巴不得自己快点离开的想法,袭风笑得冷酷。
“那小子太温柔了,有些事没做好,有必要善后一下。”
罗煞这家伙太过收敛了,事情也不做得漂亮点。
推开白彦海,袭风冰冷的眼神扫过厅堂内的所有人。
“你就是袭风?”少林方丈问道。
“是的话……你们想怎样?”嘲讽的扬起唇角,他不屑的道:“罗煞在意柳煜颺克制住杀气,你们就在
这边大呼小叫,为了不让你们失望,我来奉陪。告诉你们,罗煞是我们四人之中唯一一个出手会留活口
的,其他的早就没有人性了。当然,我也是没有心的人。”
若由罗煞出手,这些人的活命机会比较大。
手起、手落,千万根银针射出——
毫无死角的银色流星网覆盖了整间斗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没入人体之中。
“啊!”
“可恶……”
“痛!”
惊慌的低叫和斥骂,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挨了几根针,没有一个例外。
“袭风,你……”知晓他的性子的白彦海抢先一步挡在敬爱的师父身前,却仍然没办法完全挡下攻势,
焦急的看着一脸冰冷的袭风,他不顾自己伤势的查看师父以及师弟的伤。
“自找罪受。”他原本往他那边射的是最好躲的,结果这笨蛋不领情的自愿当人肉盾牌怪得了谁?
“你……这针有没有倒勾?”他急忙询问。
“我在这针上喂了毒,有谁有自信看到明天的太阳?”慵懒的说道,他嘲笑的看着脸色陡变的众人,“
无色无味的残噬蛊,想活命的人最好准备求我了。”
“你!”白彦海又急又怒,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感到无力吗?你们既然想自视清高的制裁我们,我就让你们体验一下我们所见的地狱。然后,若有人
真的还能高唱礼义廉耻,我考虑听听你们说些大道理。”用脚勾过一张椅子坐下,他悠闲的看着每个人
,“一炷香的时间,不求我就等死,敢出站的我就杀他全家。”
“你是认真的吗?”白彦海沉声问。
“不然呢?”
“为什么?”他看走眼了吗?原以为封亦麒和袭风都是那种若非不得已而不用蛊的人……
袭风面无表情的接下了他的疑问。
“因为我们四个就是这样活下来的。全村的小孩被集中在一起,被迫在一个时辰内学会他们一套招式,
学不会的就被杀,当看到朋友、手足、青梅竹马一个个死状甚惨的死于非命,自己却在恐惧中活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在三岁那年见到的第一个地狱。”
平淡的声音有如在陈述别人的事情,袭风清冷的语气回荡在众人耳中,伴随着死亡的阴影渗入他们心中
。
“永生的地狱,无时无刻的恐惧。教过一次的东西就必须学会,要杀人就不能手软,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想活命就撕咬一切、憎恨一切、毁灭一切,然后,当感情消失,连心也死去后,杀人或被杀都已经没
感觉了。就算手染多人的鲜血,甚至是手刃相处十二年的十大恶人,也只有“啊,原来如此,结束了”
的想法,对我们根本没有影响……你们说什么仁义礼教似乎很了不起,但抱歉了,对我们而言,不能让
自己活下去的东西就只是废物,你们的命很重要吗?大概也只是“就这样了”吧?”
如同戴了面具一般的木然表情,他不在乎的道。
“可是呢,罗煞不同。他有一颗太过柔弱的心,明明一样是杀人,只有他会夜夜因为噩梦而不能成眠;
也只有他会让愧疚和悔恨堆积在心底形成对生死都不在乎的麻木感;当然,只是他会在意一直给最重要
的人添麻烦的无力感。你们能伤到他,是因为他早就伤痕累累,而不是你们有任何权利。”
可是,也是因为罗煞这样的个性,他才会欠下那份情。
“你们不是很想评断什么吗?所以我会给你们一模一样的立场——同样的一闭眼就会被杀的恐惧;同样
的牺牲亲人活下来的感受;同样的双手染满鲜血的麻木、无力感,同样的绝望……”
“你……就为了这样才……”白彦海冷汗湿透了衣衫,他看着袭风不曾改变的淡漠眼神,感觉到心头有
一种压力在扩张。
“对啊,如果连这些都不懂,是没有资格评断我们什么的,因为我们这样子活了十六年。”他理所当然
的说道。
“就算如此,为什么连年幼的师弟和师妹都下手?”白彦海怒吼:“如果这就是你的作风,我无法苟同
。”
面对他的愤怒,袭风只是冷淡的承受他的视线。
“若说年幼,我们当初才是三岁稚儿,比我们大的都没差了……还有,你的不苟同与我无关。”算了算
时间,他愉快的说道:“剩半炷香的时间,有谁想求饶的,我的解药只有十人份喔。”
这话一出口,众人脸色大变。
“可恶,我今天跟你这魔头拼了!”嵩山派的掌门剑一抽,便打算豁出去拼命。
“……我求你,给我解药。”白彦海硬声压过他的怒吼,坦率的眼神直视袭风:“我不想死,请给我解
药……”
袭风愕然的看着他原本以为最不可能讲出这话的人,但仍是取出瓶子……
有丝淡淡的失望缠绕在心头,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白彦海走到他面前,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这样说,你满意了?”突然俐落的长剑横削袭风手腕,在众人哗然声中,白彦海迅速抢攻,目标
却是放有解药的陶瓶。
论武艺,他不及袭风,但他拼死的进攻一时间也让不想杀他的袭风闹了个手忙脚乱。最后,袭风以诡谲
的手法扣住他脉门,才总算制住他。
“你做什么?”
“只是做出你们当初最想做的事而已。”尽管手腕被抓得疼痛,他却已心满意足。
袭风叹息的看着被他丢给华山派掌门的药瓶,无奈的松了手。
“袭风?”原以为会被杀的白彦海不解的看着他。
“药瓶里什么也没有,一开始就没有毒,因为我不想让罗煞困扰,只是想看看有几个人有种,却被你这
小子破坏了……”袭风叹息。
不过,或许他说对了一件事,当年的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不屈服在十大恶人之下。
“抱歉……”白彦海为自己错怪他而道歉。
袭风摇摇头,走出厅堂。
“不必,我的目的也达成了。”这些人已经充分体认了他们的感受:“听好了,我欠罗煞一份情。若有
人想找他碴,我就抄他家、灭他门,懂了吧?”轻柔的声音在风中听得模糊,之中的情感更是缥缈到令
人难以察觉。
他的走,一如他的来一橛直接。只是,留在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却悄悄的在改变,因为,没有一个人有自
信,换做自己,能做得多清高。
※ ※ ※ ※ ※ ※
第一次动心是什么时候?他忘了。只记得最后那如同心狠狠被撕裂的痛苦。
现在的幸福让他很不安,一如从前在落霞山的竹屋中,那平静却不长久的安逸。
封亦麒在屋子的一角,双手环抱住曲起的双腿,沉默的看着挡住柳煜颺身影的屏风。
烛光之中,人影缓缓晃动着。
“师父……”
突然出声,他只是想叫他而已。
“怎么了?”刚沐浴完正在着衣的柳煜颺笑问。
“没有,只是突然想叫您……”封亦麒仰头看着因为他的叫唤而走到身前的人,“对不起。”
“是该说对不起,你又没擦干头发就乱跑,受寒了怎么办?”板起脸,柳煜颺俯身捞起地上的白布,蹲
在封亦麒旁边,掬起他细柔却还在滴水的长发轻柔擦拭。
“嗯。”轻应一声,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想道歉。
低头看着柳煜颺的影子笼罩着自己,他满足的笑着。
“为什么笑?”
“很安心,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不讳言的直说,封亦麒闭上眼嗅着柳煜颺身上的香味。
柳煜颺手上动作一顿,接着把封亦麒拥入怀中。
“当然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等你的身子养好些,师父带你回竹屋,然后还可以找机会跟我一起回江南老
家去看看。”
是该让几年来不断捎信催婚的父母知道他们是不太可能等到他娶媳妇了。
“师父的……老家?师父还有家人啊?”他一直以为师父是一个人呢。封亦麒诧异的道。
“师父的双亲都还在,上有一个在朝当官的兄长,下有一个经商天份十足的弟弟,我是不务家业的次子
。” 柳煜颺边说边把他披散的长发编成辫子。
“我……可以去吗?”眨眨眼,封亦麒迟疑的问道。
像他这种人,万一惹师父的家人讨厌,他不想让师父为难……
“不要凡事都往坏处想。”轻敲了他一下爆栗,柳煜颺太了解他的想法了。
“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吃痛的缩了下,封亦麒委屈的说道。
看师父就大概可以知道他的家人一定是教养良好的家庭,而他则是满口粗话,想当然而,他八成一辈子
也改不子了。他当然不会对师父的家人出手,但如果因此给师父添麻烦就不好了。
“放心,师父的家人和师父一样,你不讨厌师父的个性就一定不会讨厌他们的。”
“一样?”不会吧?这种好人脾气有一家子?封亦麒低呼。
“对,一样。”除了他精明干练的大哥,其他人全是一个样。柳煜颺苦笑,就连以手段出名的大哥也是
刀子口豆腐心,若干薪俸全贡献在贫苦人家的生活上了。
“喔……”封亦麒苦着一张脸。
对,他也许不会讨厌;更也许他会喜欢,可是不管他是喜欢还是不讨厌,八成会开始担心更多的人和事
,然后以往那个无事一身轻的罗煞再也不会存在了。
可是呢,他很高兴师父愿意跟他说这些事。
“师父,为什么要带我去你家?”
“是谁说再也不分开的?想和师父在一起当然要跟师父回家见识一下啊。”
“唔!”双颊绯红,他避开了柳煜颺的视线。
原本平静的心湖开始掀起一波波的涟漪。
※ ※ ※ ※ ※ ※
当暑气渐消,空气中开始浮动一抹秋意时,柳煜颺的伤也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在封亦麒不知道的情形下,他婉拒了各派掌门的慰留,打算带走徒儿回落霞山,或许过一阵子会回江南
老家也不一定,但是绝计不会再待在这会让封亦麒无法放松的地方。
就在临行前几天,趁着白彦海在跟柳煜颺交谈之际,封亦麒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把袭风找了出来。
“怎么?”靠着回廊,袭风一面拍去飘落肩膀上的落叶,一面问道。
“那个,你……为什么帮我?”他知道答案约不会只有无聊没事干。
“你真的那么在意?”袭风勾起唇角。
“对啊。”封亦麒坦率的点头。
“怕我心怀不轨?”
“怕你自己想太多!”封亦麒没好气的瞪他,背对池塘的坐到回廊栏杆上。
可恶,就知道会自讨苦吃,袭风不想讲的事情就算自己被气死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好吧,我说。”他出人意料的点头。
“真的?”
“因为你。”他好整以暇的说出答案。
“嘎?什么因为我?”他是有听没懂。
袭风放柔了眼神,缓缓走上前,双手静置身侧,低头让封亦麒飘扬的长发掩盖他的表情。
“因为你……,所以我帮你。”
唰!一阵强风扫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声恰巧盖过了他的低语。
“袭、风……?”封亦麒呆了呆。
他似乎漏听一个很重要的话,可是,他怎么觉得袭风是故意把声音压得过低的?
直起身子,袭风突然伸出手。
这是表示不会为敌吗?还是师父说的好友的意思?
瞪着他的动作,封亦麒踟蹰了一会儿,然后也伸手与他交握了一下。
“谢谢。”他所作的一切,自己从未道过谢,虽然这么说也没啥用处,但三年又两个多月中所发生的点
点滴滴,他只想得到用这两个字来表示。
“不客气,我只是没事做。”
不曾改变过的答案,让封亦麒露出笑容。
如花般娇艳,阴柔野魅的风情……若让旁人看到,只怕柳煜颺的情敌会多个没完……
第八章
对柳煜颺来说,封亦麒的出现给了他在平淡的生活中数不尽的惊奇……无论是惊喜或惊吓。
但他还未曾想过自己也还会有惊愕的一天。
温和的笑容凝在嘴角,他无语问苍天的瞪着半挂在船沿,整个身子有大半是悬空在河面上,此时正忙着
吐尽胃中酸水的封亦麒。
天,这孩子在晕船?
“麒儿,来,喝点水。”
“嗯……”
他一边虚弱的接过杯子,一边在心中咒骂那个明知道搭般不好受还不多加提醒的袭风。
可恶,那小子一定早就知道了,才会在听到他们要搭船南下时露出一脸怪异的笑容!
“你不是说你水性不错?”拍拍他苍白的脸,柳煜颺很心疼。
不是没考虑过晕船问题,实在是有人拍胸脯保证自己水性良好。
“我是水性良好啊!”他在水底的杀人功夫可不比陆上弱啊!在湍急的狂浪中他也能自行游到岸边……
只是,船上没有水,只有木板在晃动、晃动、晃动……恶!
“那为什么会晕船?”他叹息。
“我又没搭过那么久的船,以前训练时搭船都忙着用轻功在飞上窜下的嘛。”他好无辜。
他是搭过船啊,不过那时忙着杀人,双脚着地的时间真的多。
哗!苍羽停在船桅上,金色的眼瞳嘲笑的看着他。
“苍羽,上岩你给我走着瞧!”封亦麒恶狠狠的骂道。
可恶,好想吐!
“师父去开些药给你吃。”
“让我用游的追船吧。”他虚弱的要求。
“胡闹,天凉了怎么能用游的。”就算天气热也不会让他下去。
板起脸,柳煜颺轻斥。
“那……让我跑几圈吧。”瘪瘪嘴,封亦麒转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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