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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 完结+番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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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不以为意,“他倒不会先将我如何。他让我来的目的不过是想除去萧铭。然而,我岂会让他如愿。比起萧铭,我倒更愿意先送他去见阎王。”
“所以你任由他与萧铭两人斗得头破血流?”穆少英摇头,“萧铭找上你,真不知是福是祸。”
“他也不过是利用我而已。”朔月淡道,“身在这皇宫哪里会真的信任与谁?”
“这倒是真的。”穆少英沉思片刻,“如今萧铭势力大减。四皇子自以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只怕到最后是万万不会想到的下场。”
“所以说萧铭又哪会那么简单?”朔月继续道:“便是那司空宣如今心思也深沉如斯。”
“你有那最后一方令的下落了?”
朔月点头,又摇了摇,“我也不确定。”
穆少英淡笑,在一边假山上斜倚而坐,“在宫内私藏外人,还是一名女子,而这女子的身份又如此不简单。皇上却只罚六殿下在宫里面壁一月。而倾城,却成了贵妃身边的宫女,不觉得奇怪吗?”
朔月闻言一笑,黑眸幽深地望着他,“原来你也猜到了。”
“当年乐家一亡,倾家迅速替代了乐家的地位。而那次武林大会,皇帝曾书信一封与倾意闲,本是想让萧铭取了倾城,可他没想到倾意闲当晚就死了,倾城随后又被你弄进了青楼,这样一来,皇帝的满腹打算就告吹了。”
“而如今皇上将倾城安排到贵妃身边,是想慢慢恢复倾城的身份,按着原先的打算将倾城嫁给一位皇子。”朔月慢悠悠道。
“皇帝如今虽冷落了六皇子,然而当年皇后那事谁能说皇帝心中没有个结呢?”穆少英转眸望着他,“我想过了这么几日,你该知道他是不是你弟弟了吧?”
“我知道,皇帝定然也知道了。”朔月摇着羽扇啧了一声,“只是这萧铭聪明一时,却不知自己在争一个原先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呵。”穆少英冷笑,“利用自己儿子除去另一个儿子,皇帝打的好主意。”
“所以说,我们这等忠君之人定然是要助皇上一臂之力的。”朔月勾唇,忽然道:“你说这令牌如今在何处?”
“宫中。”穆少英瞥他一眼,“然而却要由她才能打开的一个地方。你不是知道了吗?”
“嘿嘿,我就想问问你。”朔月笑,“我现在倒是很欢喜你如此聪明了。”
【只羡鸳鸯】
三日回门,天气不甚好。穆少英夫妇在太极殿前遇着南宫夫妻二人。同为新妇,诺阳与静阳自是有一番体己话要说的,于是拜完帝后便相携着一同去御花园转悠了。
南宫啸与穆少英远远地落在后面,遣走内侍宫女,他亲自推着轮椅在碎石路上慢慢行着。碎石路凹凸不平,轮子碾过的时候难免会有些颠簸。
穆少英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指着院中一株海棠,口中不乏赞词。
“果然是新科状元,满腹诗词,倒令我这等江湖草莽汗颜了。”
“南宫大人何必自贬?”话音淡而缓,“如今功成名就,又有娥皇女英在侧,享尽齐人之福,我该羡慕你才是。”
“穆大人这是在夸我么?”南宫啸哂笑,“功成名就?何为功成,何又为名就?”
“千人之心有千种意。依少英看来,为天子门生,有美眷伴身侧,便是功成名就兼而有之了。”
南宫啸轻笑,微微俯身,道:“恐怕穆大人心中所想远不止如此吧?”
穆少英只笑不语,远处诺阳正冲着他招手,那样的笑容似乎一下子就将这阴沉散了不少。
“看来穆大人与公主很是恩爱。”
“南宫大人难道不是?”穆少英微蹙着眉,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我曾听说嫂夫人与南宫大人伉俪情深,不知这次……”他言到一半,忽然住口,担忧愧疚地看了南宫啸一眼。
“瑸瑶一向知书达礼,她与公主也是情同姐妹的。”南宫啸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又是另一番思索:自成亲第二日,瑸瑶便未与自己说过话,这三日除了第一天依礼出来了一次,竟是未出院门一步。他虽想着去看望她,但此时毕竟不能落人话柄。
回去的路上,南宫啸闭目斜靠在马车里,静阳端坐在一边,偶尔掀开帘子瞧一眼,忽然唤道:“停车。”
南宫啸闻言睁眼,不冷不淡地说道:“你要作甚?”
静阳瞥他一眼,自下了马车,往旁边一家店中走去。
南宫啸本是在车内坐着的,然而过了许久还不见静阳回来,无奈只得下车去。
“宫里不是送了许多?”他蹙着眉瞧着那一堆的胭脂水粉朱钗环佩,真不懂真公主怎么想的。
静阳不理会他的冷淡不耐,唇边含着笑兴致颇高地挑着,“宫里的东西再好哪比得上自己挑的喜欢?”她拿起一根簪子在髻上比了比,眨着眼问:“怎么样?”这番模样倒颇有新婚妻子的娇气。
南宫啸却没时间欣赏,只抬起眼皮看了眼,“很好。”垂眸时目光被一支翡翠簪子吸引。簪子很精致,头部雕着一朵六瓣雪花,细致地甚至连每一根纹理都能瞧清楚;而尾部则微微上挑出一道半月弧。
“老板,给我这支簪子。”
静阳斜目瞧见,眸色一亮,心中一喜,正要说什么,却见南宫啸径自将簪子收了贴身收好。
她垂了眸,手中攥着簪子愈发的紧。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芜绮见状忙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静阳一笑:“走吧。”
重新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南宫啸的唇边一直带着笑,眸中隐隐还有些期盼。
“驸马。”
“私底下请叫我南宫大人。”南宫啸忽然就敛了笑,语气冰冷,“我亦会称你为公主。”
静阳低“呵”了一声,“何必如此见外,到底夫妻一场。”
“公主。”南宫啸侧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莫不是忘了我们的交易。”
“自然不会。”静阳把玩着手中的绢帕,“我就是想问问你事情办得如何了?”
南宫啸本不想多说,然心中想了想,还是道:“她毕竟是皇后,要她死不容易。”
“这我管不着。”静阳揪了下手中的帕子,眸光狠劣,语气却极为平淡地道:“我只要她死。”
忽然想到了什么,黑眸一转,“南宫大人,你是不是忘了,要一个人死其实很容易,但生不如死的话……”
“你什么意思?”
静阳倾身凑近他,轻声说话,那如丝的音调居然让南宫啸背脊有些发麻,似乎脖子间缠着一根随时会要他性命的毒蛇一般。
“你说,要是她儿子女儿都死了……哈哈哈,她还能活么?”
几人很快就到了南宫府外,南宫啸率先下了马车,伸出一只手,微笑。那目光深邃幽深,任谁瞧了都是一副温柔缱绻的模样。
芜绮在一边打起帘子,雪白柔夷自轿内探出缓缓落在南宫啸伸出的手中,他微微用力一带,静阳巧笑着探出头来,娇嗔了一句:“驸马。”
轿上轿下,一个垂眸,一个抬眉。府内一株梅花树探出半个头,随风摇摇曳曳的,嫩黄的花瓣散散的飘落,落在两人肩上发梢。
秦瑸瑶在丫鬟陪伴下走到府外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景,丫鬟一怔,正待说什么,她微微摇了下手,安静地站在漆红的大门被,眸光柔和地瞧着。
“嫣儿,你瞧着是不是挺好看的?”
“夫人——”小丫鬟担忧地轻声唤了她一声。
很低的声音,然而怎能瞒过常年习武人的耳朵,南宫啸伸在半空的手一顿一紧,静阳蹙了眉。
南宫啸扶了静阳下车,转身的时候已是平常色。
他笑着唤了一声:“瑶儿。”
“大人回来了?”秦瑸瑶温和地笑着,招呼他二人,“还站着外面做什么?嫣儿,让厨房上晚膳吧。”
嫣儿应着去了,她走至二人身前,对静阳点了下头,帮南宫啸拈去肩上的梅花瓣,“累了吧,先吃饭吧。”
“瑶儿。”南宫啸似乎是喟叹着唤着她的名字。
“走吧,有什么话回家再说。”秦瑸瑶笑着道。
这是自南宫啸娶了公主之后,南宫家的三位正主第一次在一起用膳,饭厅的气氛很好,三个人都笑着说些趣事逗乐,然而聪明的丫鬟仆人都瞧着这景象很是诡异。
当夜南宫啸还是得去静阳住的院子,这之前他先到了秦瑸瑶屋里,将那根簪子递给她,秦瑸瑶笑着收下了。南宫啸深深地看着她,觉着她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回到静阳屋里,他照例是歇在外间,闭着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脑中总想着秦瑸瑶那双沉静的眸子,温婉微笑的模样。
“瑶儿。”他在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声。
里屋,静阳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坐起来,“芜绮。”
她轻声说:“我有些不甘心。”
“公主,做大事者必定要学会静和忍,你看那位做得就很不错。”芜绮在一边低低道。
静阳静默着不在做声,许久后,芜绮以为她睡着了,却听她低低道:“你说在一个男人的心里,是功名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芜绮一笑,替她掖了掖被子,“那要看公主是否愿意做那个让他功成名就的美人了。”
一句话,八分心思。
静阳虽身在宫中耳濡目染了许多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然,怎比得过沁音阁亲自□出来的堂主?何况还有一位七窍玲珑心的阁主在身后出谋划策。
第二日,南宫啸早早的去上朝,静阳亲自将人送到府外,回屋的路上碰到了早起练剑的秦瑸瑶,她驻足看了会儿,拍手称好。秦瑸瑶收了剑,微笑着问好。
“不知姐姐是否有时间,一起喝杯茶?”
秦瑸瑶自是不会推拒。
两人带着各自的贴身丫鬟到了近处的阁楼里,静阳亲自给两人斟了茶,“这是宫里的‘风舞雪雾’,姐姐觉着如何?”
“入口微苦,然到了喉间却是清凉甘甜的,不错。”秦瑸瑶毫不吝啬的夸道。
“姐姐也是懂茶之人。”静阳眸色微亮,“驸马果然是好福气,能娶得姐姐这样的人儿。”
“公主过奖了。”秦瑸瑶放下玉杯,静静地看着她片刻,一笑:“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好。”静阳越发地欣赏面前的女子,若不是……她们或许可以是很好的朋友。“静阳也不拐弯抹角了。”
“姐姐是懂茶之人,自然知道一杯好茶自是要用足心思方能唇齿留香。然,要泡一杯好茶,这没有好的茶叶,饶是主人再费心思也不过是空留一片情意。”
秦瑸瑶自己又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着。
“他是个有抱负有心思的人,姐姐定比我了解他。以他的能力岂会是一个三品郎中?他又岂会仅仅满足与此?”
“那公主觉得他的人生至高是在哪呢?”
静阳看她一眼,沉声一字字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能帮他?”秦瑸瑶垂眸片刻抬眼笑着问。
“是。”
“前提?”
“不瞒姐姐,我与南宫大人之间本只是一个交易,他许诺为我做一件事,我许诺他一个功成名就。”
“我知道。”秦瑸瑶淡淡道。南宫啸或许多奸诈阴险,然而他却不是轻易许诺之人。他说过“他只剩她了”,他亦说过,“瑶儿,我们谁也别离开谁。”他说到必然会做到,这样的男子要不无情,要不就是专情。所以看到他与公主似是恩爱的场景……她不怪。她相信她选择的男人。
静阳听到这样的回答也没多少惊讶,只继续道:“那姐姐是否知道他辗转在我四哥、六哥之间,而他做的那些事,无论哪一桩被两位皇子知道,都会使他落下万丈悬崖。”
“公主,你的前提难道就是威胁我,让我自己主动离开他?”
“是威胁。”静阳淡笑,站起身,目光悠远,身上披着的大红披风着朝阳别样艳丽。“却不是让你离开他。”
她回首,平静的眸光,疏离的笑容,残忍的话语:“是让你死呢,姐姐。”
秦瑸瑶没在多话,亦是站起了身,她笑着望着对面的女孩子,多好的年纪啊,却弄脏了一颗心。
“你爱他?”她问。
“是。”
“那便好。”她轻声说,探手轻轻抚着楼外的花。
南宫啸上早朝的时候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忽的一瞬间,心口处某种抽离的疼让他几乎要弯下腰去,眼中就要落下泪来。
好不容易等早朝散了,他没有了往常的心思与这些大臣周旋,不顾其他人异样的模样,在这宫里就发足狂奔。
“他怎的了?”朔月皱眉问。
“我过去看看。”司空宣道。
萧铭上前一步,“我也去。”
“你呢?”朔月问身旁的人。
“去吧。”穆少英应了一声,眸色深沉地注视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身影。他垂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一瞬间竟露出了极为厌恶鄙夷的眼神。
南宫啸回到府中,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秦瑸瑶含笑的眼,温柔的神情如魔力一般攥着他的眼他的心。
府里很安静,那株梅花摇摇的又落了许多的花瓣下来,簌簌的声音似乎想要告诉他些什么。
走到后院,听到东面园子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东西碰撞落到地上的声音,一切都很乱。一声低哭响起,然后便是嚎啕大哭,像是要告诉天下,有什么发生了。
南宫啸仰着头,闭了闭眼,然后照例是与平常一样的神情,他大步朝东屋走去,笑着喊:“瑶儿——”
回应他的是愈发凌乱的步子,他进屋,里面跪了一地的人,当先站着的是还披着大红披风的静阳。她走到他身边,眼眸红红的,抽噎了几声,压抑着道:“驸马,你要节哀。”
南宫啸甩开她的手,仍是朝里屋走,仍是笑着大声喊:“瑶儿——”
有胆大的丫鬟仆人抬眼,只见自家大人温柔地笑着,一声声地喊着夫人的名字,面上满是泪水。
“瑶儿,我回来了。我今儿早早地就回来了。”
南宫啸走近里屋,转过翠竹屏风,见到躺在床上……一身大红喜服的女子。
他走到床边半跪下,握着她的手,轻轻在掌心内揉搓着:“瑶儿,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啊!”
秦瑸瑶今日精心装扮过,发髻梳得整齐好看,斜插着他昨日刚送给她的那簪子;眉心点着朱砂,脸上扑了腮红;唇色也是嫣红美丽的。大红的喜服是他们成亲那日穿的,红色很衬她的皮肤。沉睡的她,有一种安宁的美。
“你看看我啊!!!”
呼喊震得整个府似乎都动了一动,朔月一行人的步子顿在门外。
“南宫怎的了?”司空宣喃喃地问了一句。
萧铭眼疾手快地揪住一名小厮,小厮颤声说:“夫人,夫人去了。”
“哪个夫人?”
“大夫人去了。”小厮忽然也哭了出来。
大夫人?也就是……几人对视一眼——秦瑸瑶。
司空宣这一生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南宫啸,糊着满脸的泪水鼻涕,紧紧地握着秦瑸瑶的手,谁喊都不答应。整个人如发了颠疯一般,只是一遍遍地说着:“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啊,看看我啊……”
于是他们都知道了,秦瑸瑶是真的死了。那个模样温婉的女子,死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从东方落到西面,没进云层的半个身子极力地洒着最后的余晖。
院内梅花树依然摇曳生姿,几片花瓣飘着往下落,橘红的光影下,格外的美丽。
傍晚起了些风,南宫府东屋的窗户没有关好,风吹着窗边小案上的书“簌簌”地翻着响。
风停了,余晖下,书旁空白处一行隽秀地行楷: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黄雀在后】
二十岁之前的南宫啸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最后真的会孤零零的剩下自己一个人,或者说,他从未想过秦瑸瑶会离开自己,毕竟她那么爱自己,不是吗?
他站在院中的梅花树下许久许久,想了很多的事,那么模糊的了记忆,那些以为早已忘记的,这一刻都清晰地如同刻在自己脑子里一般。
原来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忘记了,只是没有想要去记起。
梅花是秦瑸瑶最喜欢的,这棵梅花树也是两年多前来京城的时候他们一起栽的,如今,梅花依旧,佳人归了尘。
秦瑸瑶的骨灰就埋在这棵梅花树下,南宫啸抚着那块石碑,脸颊贴着感受到了冷硬的冰凉。
“瑶儿,你先暂时住在这里,过不了多久,我就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回兰州,有花有水的江南。
盛德二十一年八月下旬,大街小巷疯传着一件事,说书先生站在客栈一张桌子上,摇着扇子唾沫横飞。
“这公主刚进了府,没几日原配夫人就没了。若说这天下还有什么更凉薄,怕就是这兵部郎中的情和意了。”
明帝没想到自己女儿刚嫁过去,南宫啸的原配夫人就死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拟旨:追封南宫啸原配夫人秦瑸瑶为一品瑶夫人。南宫啸再进一级,官至二品,掌一方兵权。
圣旨一下,朔月穆少英二人默契地对了一眼。四皇子萧清趁着没人注意,走到南宫啸身边,劝慰道:“人虽没了,好歹因祸得福,如今你已是有兵权在手,何愁以后大事不成,天下女子亦是任你挑选。”
“因祸得福?”南宫啸握着圣旨低低笑了声。
好一个……因祸得福啊。
他以手掩面,片刻后看着萧清道:“四殿下放心,南宫定不会误事的。”
“那就好。”萧清再安抚了几句,便离开了。
自这日后,南宫啸每日都回来的很晚,回来后直接去东屋睡觉,竟从此没踏进过静阳的屋子半步。
这样过了半月,静阳正在屋里练字,忽然芜绮急急地跑过来,“宫里来消息,皇上吐血昏迷不醒,整个太医院的大夫这会儿都在太极殿呆着呢。”
静阳手中的笔一顿,厚重的一笔落下,她眸子平静地望着那字片刻唇角忽地勾起一抹笑。
“驸马呢?”
“驸马已经过去了。”芜绮道。
两人赶至宫中的时候太极殿已经聚了不少人,经常身居宫中的大皇子这会儿正背手站在一边,芜绮发现这位皇子的脸色不是很好,比之传言久病的四皇子更像个病人。
“我大哥虽对谁都温润,但总喜爱自个儿呆着,皇后对那位子极上心,他却是从不放在心上的。”芜绮一笑,“也算是这宫里的奇人了,只是……真可惜。”
芜绮闻言心中一惊,已然有了某种猜测,然这公主平时什么都跟自己说,若是真想做什么,怎会不告诉自己?她思索了一番,做了打算。
太医陆续从里面出来,几位皇子公主立马围上去。
太医院主事是位年约六甲的人,一半的头发都已灰白,他摸着胡子道:“皇上只是太过疲劳,只要好生休息月余,就无碍了。”
众人这才都送了口气,太医院主事却朝一旁的萧铭偷偷使了个眼色。
萧铭笑着说送老太医出去,行至一方无人处,却见老太医忽然跪下行了个大礼。
“老太医,您这是?”
“六殿下,皇上大限将至啊!”
萧铭踉跄了一步,“怎会?您不是说……”
老太医道:“这是皇令。”他自袖中掏出一物,金黄的颜色,不是别的,正是圣旨。
“这莫非是——”萧铭有些不敢置信,见老太医点头,终于郑重地接了过来,打开匆匆扫了一眼。
“怎会是我?”萧铭苦笑。
“六殿下,这一直都是你的啊。”老太医长叹。
萧铭心中百味陈杂,父皇这些日子明明是冷落自己,重用四哥,然后最后位子却传给了自己?父皇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皇上还有一令。”
“什么?”萧铭问。
老太医道:“六殿下登基,定要娶倾家女儿倾城。”
萧铭大骇,豁然瞪大眸子,“为何?”
老太医摇头,“那圣旨自有人日后交给殿下。”
萧铭沉默,过了会儿又问道:“父皇……是什么病?”
“慢性毒药。”
攥在身后的手捏紧,“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老太医不语,只是交给他一份东西,上面清清楚楚地列着皇上每日何时吃的什么药,药中都有哪些药材,几分药性,几分毒性。
萧铭捏着这张纸,良久道:“谢老太医了。”
老太医笑着拍拍他的肩,“六殿下日后江山万里你就要担在肩上了,皇后娘娘这下总该瞑目了。”
萧清快步地在宫中走着,司空南宫都跟在后面。
“依你们看,太医说的可做的真?”一进到寝宫,合上门,萧清立马问道。
见二人摇头,他又道:“我也觉得父皇该是大限将至了。”
“如今最后一方尊天令还未找到,遗旨也不知在哪。我们得赶在……在那之前找到这方令才可。”
司空点头,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了敲门声。
“怎样?”萧清劈头就问。
“属下派人从一人口中敲出消息,皇上确实十日不多了。”来人回道。
“可说几日?”
“十天。”
萧清让来人走了,在屋内来回踱了数步,不久一人过来了。
“四殿下,何事如此着急?”倾城浅笑着问。
“父皇大限将至,遗旨和最后一方尊天令至今未找到,你说我能不急吗?”萧清没好气道,“你这会儿过来,可有人发现?”
倾城冷笑,“大皇子最近身子不大好,皇上又病成这样,皇后可没心思顾及我。”
司空自从上次那事过后一直对倾城恨极,又碍着在四皇子宫中不好发作,只道:“你来何事?”
“哟,司空大人好大的脾气啊。”倾城在一边椅子上自在地坐下,“我来是要告诉你们最后一方尊天令的下落。”
“你知道?”三人似乎都有些不大相信。
倾城心底冷哼一声,她可不只是知道。
“最后一方尊天令既然藏在这深宫之中,必然是三方令之手。只要得了这一方尊天令,别说没找到圣旨,就是有圣旨又如何?尊天令在手,自是以天为令了。”倾城斜眸看几人,红唇划过一丝极冷的笑,“我说的可对?”
三位男子皆有些震撼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这样该是叫“柔弱”的女子吧,居然有这样野的心思。南宫啸忽然想到了静阳,那种毒蛇缠绕脖子的感觉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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