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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 完结+番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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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袖中摸出一只锦囊,里面是一朵干枯的兰花。
他轻轻嗅了嗅,望着远处的峭壁,一笑:“这江山果然是美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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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宫
盛朝皇帝明帝御书房内,萧铭跪在地上,垂着眸。
龙椅上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面色铁青地望着下面自己的六子,龙须气的一颤一颤。
“你能耐了啊?你母妃的生辰你不去就算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到现在都不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
萧铭低着头,“儿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越说越气。
本想让六子娶了倾意闲的女儿,谁知武林大会当天倾意闲居然被杀了,他的女儿没多久居然就自甘堕落,到了那种地方去。
他的计划被全盘打乱,眼下朝廷里那些老匹夫更是就着那些陈年往事不放,他真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全给斩了。
“那朔月到底是什么人查清楚没有?”皇帝忍了气,沉声问道。
萧铭微微抬目,目光落在皇帝龙袍袖口上暗红金线绣的龙腾图上,“回父皇,还没有。”
明帝皱眉,许久语重心长地道:“朕那多么多儿子里面,一向最器重你。你母后过世的早,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你须得知道,做大事者需得沉得住气。你平日里耍得那些小聪明,别以为朕不知道!”
萧铭抬头,眼中隐隐有泪光,声音悲恸异常:“父皇——”
皇帝摇手,目中涌起怜惜,“朕愧对你的母后啊!”
萧铭咽下泪,身子匍匐在地,“儿臣错了,愿意将功补过。”
皇帝悲恸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心中涌出一股凄凉感。孤家寡人,最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信,何其悲哀。
但是,饶是这样,他也不悔当年的决定。
“既然那倾城自甘堕落风尘,那么就算了。”皇帝从一叠奏折里找出一份,示意他起来看。
“这是——”萧铭瞪大一双黑眸,随后苦笑:“儿臣一直以为只是传闻。”
“空学不来风,如何会是传闻?”皇帝轻抚奏折上的图,“这是当年太祖皇帝打江山时,命人以赤金打造的。”
“那如何会不见的?”萧铭问道。
“这‘尊天令’在当时相当于今日的虎符,跟随太祖皇帝的的将军也只认这令。后来江山稳定,太祖皇帝觉得这令有和没有已经没有区别。归天后,这尊天令便也随之葬在了皇陵中。”
“据闻,太祖皇帝的皇陵存于多处,而真正的陵墓至今还不知在哪儿。”萧铭沉声说出自己的疑问。
皇帝颔首,“你说的没错。太上皇曾经提过,太祖皇帝的陵墓有四处。”
“四处?”萧铭脑中灵光一闪,“苍穹远蓬莱,落地永无回,云山不知处,天下未及尊。”
“呵呵。”皇帝低笑,“这也只是其中三处,还有一处,父皇也不知。”
出了御书房,往自己宫里走的时候,碰到了据说长期卧病在床的四哥萧清,他上前施礼:“四哥。”
萧清笑着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搭着内侍的手臂朝御花园走去。
萧铭转头看一眼那懦弱的背影,唇边浮起戏谑的笑。
这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外面的人看着华贵雍容,只有他们知道,在这里生活,每日都是在刀剑和毒药上滚过。
就像他那病怏怏的四哥,若不是那年他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他四哥用计下毒杀人却是眼眨也不眨。
那个晚上啊,那些血,真是……令他难忘啊!
脑中想起刚刚父皇的话,轻嗤一声,真的愧对母后么?当年一丈白绫扔给母后时倒是没有迟疑,那些内侍逼着母后自尽的时候,他在哪儿?在他新纳的妃子床上。
父皇啊父皇,他折下一枝梅花,你这位子坐的也够久了!
【接天莲叶】
一直到很晚,除了出来将准备好的热水提进去,逍遥都没有出那间屋子。
小酒去厨房做晚饭,几人将就着吃了,朔月实在是无聊,索性乘着还算不错的月色,在这据说是“世外桃源”的地方闲逛起来。
走了一段路,也不知是什么地方,远远地就闻到了淡淡的甜香。
寻香识路,穿过一片落叶飘飞的树林,入目是条碧澈的湖。月光洒亮,树影倒映其中,鱼儿穿游嬉戏。
唇边笑意浅荡,低迷的嗓音像是怕惊扰了熟睡的佳人。“果然是个好地方。”
刚刚走过的树林明明是初冬的萧条景色,但月下叶落湖中,好似一叶扁舟,顺流徐徐而下,将这叶思念带给远方不知何处的佳人。
隐隐有说话传来,却是跟他一样出来散心的无回居民。看到他时,都是礼貌友好地点头微笑,然后相携交谈甚欢各自归去。
没有诧异,没有怀疑,没有勾心斗角,这里纯美的好像不属于这个朝代。
这样的景象,不论是谁看到,都会以为这里住的都是些普通人,过着美好的普通日子。
但他是谁,是有七窍玲珑心的朔月。所以,仅仅只是点头之间,他还是能够感觉那些人不是能人就是异士。虽然是一身布衣,有的肩膀上还扛着锄头,手里拎着镰刀。但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岂是能够轻易掩藏的。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看来这些人也不是太过甘愿在这里萧条一生的。或许,他们只是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够让他们效命的伯乐。
脑中闪过无痕那淡然的眼眸,凤眸微眯,嗤笑叹息:果真是不能小瞧了你。
但你要什么呢?
如画江山?还是……
散心的人早已回了家,享受一夜酣梦。静谧的林中传来轻微的声响。
“出来吧。”
音落,一道黑影跪于面前。
“查到了?”声调慵懒,听的人却是心神一紧。
“是。”黑影恭敬地呈上一封信。
朔月接过,撕开信封,看了两眼,揉在手心,张开手掌,纸沫随风落入湖中。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呢。
“你先去吧。”他转身,对跪着的人说道,“那个人,你们盯好了。”
黑影瞬间消失,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回到竹屋的时候,就看到逍遥很没形象地大口吞咽着饭。
“都好了?”他在另一边坐下,径自倒了杯水漫不经心地喝着。
逍遥吞下口里的饭,也不隐瞒,“还缺一味药,我只是暂时将他体内的毒封住了。”
“哦?是哪味药,兴许我能帮上忙。”
逍遥“切”了一声,“你会这么好心?”
朔月低笑,“好歹几年相交,我如何会见死不救?”
逍遥摇头,“你这些话不用跟我说。解读之法我已经告诉他了,你自己去问他,可愿让你救。”
朔月起身,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他就快回来了。”
逍遥夹菜的筷子微顿,笑嘻嘻地说:“也该回来了,不知道这次谁会赢呢?”
推开紧闭的屋门,无痕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斜靠在床边,手里捧着本书。
见到来人,他头也没抬,手里的书又翻过了一页。
“听说还缺一味药。”朔月在搬了凳子才床边坐下,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嗯?”无痕将书放下,眸光深邃地看一眼身边的人,抿唇淡笑:“朔月公子是要帮忙了?”
朔月望着他的眼,懒懒地摇着扇子,优雅地微笑:“你愿意么?”
“条件。”无痕看到他这副自信得好像天下尽在他手的样子就难受,直接丢出两个字。
“哎——”朔月长长的叹一声,似是颇为惋惜,“真是无趣,你这人总是太过直接。”
无痕懒得理他,这些年两人不多不少的相处,因着齐名,所以比别人对彼此也多了些了解。
想想当年第一次见到这人时,真以为是神仙下凡,后来吃了几次亏,才知道,这哪是什么救苦救难的神仙,简直是阴险狡猾的妖孽。
披着神仙的外衣,做着妖精的勾当。
不屑地瞟他一眼,“对你不需要。”
朔月轻笑,“无痕,这些年,我没对不起你吧?不说别的,就说上次,你要我参加武林大会,我还不是二话不说为你去卖命。你倒好,说了句‘谢谢’就算完事。”
无痕轻哼,“你不是也得到了想要的,武林盟主的位子,蓬莱苑的秘密,哦,对了,还有倾大美女的芳心。”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朔月仍旧是笑,“你当时说‘希望我去,又不希望我去。’你希望我去,是因为你想成就你无痕公子淡泊名利的美名,好掩人耳目,助你完成你的大事。而你不希望我去,因为你知道,东西到了我这,你也许很难拿回。无痕,我们其实彼此彼此,何必厚此薄彼呢。”
无痕眼中划过一丝冷意,面上也是淡笑着:“你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该厚此薄彼。说吧,你这次要我做什么。”
朔月摸着羽扇,“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会记着向你讨的。”忽然他望着无痕笑得暧昧不怀好意,“我知道你中的是映日荷花,听说,这毒有两种解法……”
无痕盯着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目露警惕,冷冷地说道:“你要做什么?”
“诶?”朔月诧异,“你这是干吗?我朔月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他顿了顿,忍不住又笑了,“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给你弄个姑娘过来,这里离红韶坊挺近。”
听到他这么说,无痕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些,但仍是板着脸说道:“不用!”
那些姑娘,他可没福消受。
朔月望着他片刻,敛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速度极快,无痕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花了眼。
“那接天莲叶只可保你一年的性命。”他的声音有些沉。
无痕还在想刚刚是否眼花的问题,也没注意到,只蹙了蹙眉,笑说:“若真是那样,也是个人的命。不过——”他调皮地眨眨眼,“兴许一年内我找到中意的人了,就解了呢。”
“啊?”不想无痕会说出后面的那句话,朔月倒愣了下,随即抽了抽嘴角,忍住笑道:“那我拭目以待。”他见无痕面上有些倦色,起身,“接天莲叶,明天就会送到这。”
望着重新关好的屋门,无痕躺倒床上。
果然你每次都会先得到自己想要的,才会来给予。
这次,你是要什么呢?
如朔月所说,第二天一早接天莲叶就送到了逍遥的药房,逍遥也不说谢,直接扔药罐里熬药去了,等无痕喝了,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又歇了一天,无痕和朔月决定再到那冰山洞里一探。
“上次的机关已经破了,今天你倒是顺利。”无痕说得有些愤恨,任谁死去活来的忙了半天,结果是为他人做嫁衣都不会开心。
朔月也不管他,颇为认真地对着珠翠碧玉的墙壁研究。
忽听无痕叫道:“你看这是什么?”
朔月走过去,只见他指着一颗明珠,那明珠若不是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朔月凑近,细细看了片刻,忽然一笑,“你倒是仔细。”
无痕叹气,这珠子比周围的明珠都大了一点,珠中有嫣红一点,形似皎月。他当时也是正好看到这里,觉得在哪见过。目光瞟到地上上次困住自己的网袋,这才恍然大悟。
这明珠跟朔月上次解开机关,点的那道按钮倒是极像。
他让到一边,示意朔月解决。
朔月嘲笑他,“你何时这般胆小了?莫不是中毒中怕了。”
无痕不语默认。
朔月羽扇轻轻在上面一点,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朝无痕看去,挑眉。
无痕走开两步,朔月只道他心中羞愤要去别处寻,忽然觉得脚下震动,不等他反应,地面自他所站之处往两步裂开。
他只来得及咬牙道一声“无痕”,整个人便朝下摔去。
无痕站在安全位置,俊脸纠结,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哈”地一声大笑出来。
下面有落地声传出,只一会,他听到朔月极怪地叫声:“无痕,你快下来看!”
他以为朔月骗他,绕着洞口迟迟不愿意冒险。
又听到他催促:“我没心思跟你闹,你快下来。”
犹豫片刻,他极小心地朝下看了眼,入目还是金色刺眼的光芒。身子轻盈一跃,刚一着地,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不由得惊呼一声:“天啦!”
【浴火凤凰】
十丈之外是繁华盛世,十丈之下冰山之内竟然是一座别样精致的墓陵。
不同于上面的奢华,墓陵内保留了冰壁,壁面透亮地能照出人的相貌。
抬头仰望,竟是忘不掉顶。
谁都想不到这样一座冰山,内里居然被凿空了,造成了这样一座墓陵。
无痕犹豫地摸上冰棺上面雕刻的浴火凤凰,凤凰以金铸身,火珠为眼,头顶金色羽冠,口含朱丹,左翼上撩,右翼下旋,成太极八卦之势,撑开了天地穹宇。
刚刚那刺目的金光应该就是这凤凰金光射入透明冰壁而发出的。
朔月却是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冰棺周围以青铜雕刻铸造的守护将士,他点着羽扇数过去,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名。
这百名将士,皆是容貌端庄,神情凛然,但又有所不同。就看他面前的这位,衣袖微摆,唇边似有微笑溢出,眼带清风,比之其他的多了一些潇洒惬意;而后面那位,手握腰刀,双唇紧抿,眸中若出凌烈狠意,却是十足的正气勇士……
朔月叹息:能将一百名青铜将士雕刻出百种形态,这等技能着实让人钦佩。
忽然,他定住,目光直直地落在身前那头扎羽巾,散发披肩,颈中带着项圈,腰间巾带飘逸的将士身上。
这个人,总觉得似曾相识。
微微蹙眉,凝神思索,如此飘逸的将士,飘逸,逸士……
这人跟那天在湖边对他点头微笑的人神情是何其相似!
不对!
羽扇轻摇,那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而这里的青铜将士少说也该是有百年了。
难道……
他看着四周的百名将士。
无回山的秘密其实就是——
羽扇一拍掌心,他大笑出声。
“别吵!”无痕低喝道,专心地瞧着那只□凤凰。
“诶,无痕”朔月并未将他的不满放在心上,穿过那些将士走过去,“我刚刚发现了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他神情间带着促狭的笑,无痕头也不回地回道:“如果你能将眼中的防备收回,我倒是乐意听一听。”
笑容僵住,微开的唇渐渐紧抿。
朔月盯着专注于凤凰的无痕,那无暇的侧面,白玉般的凝脂玉肤,狭长的眼睫轻轻颤动,无论谁看了都是一副惹人怜爱、毫无防备的模样。
可是,那双眼——
朔月几乎能够确定,它转过来时,一定是毫无温度,透着一股子凉人心肺的冷意。
若说无情无心,谁能比过“青衣无痕”?
到底是谁防备谁,是谁不信谁?
他和他,如何会走到了今天?
朔月暗叹一口气,脑中不经意地闪现出一抹青影,翩跹飘摇的绿沙罗裙,跑动间露出白色绣花的鞋子,黑发扬起。那清眸中是明媚动人的情,那红唇里吐出的是清脆悦耳的笑。
“找到了!”
惊喜地呼声打断了回忆,再低头看时,无痕掌心内躺着一枚残缺的牌子,赤金材质。
“这是——”朔月凤眸中的情绪一闪即逝,他笑着对无痕说道:“到底是你先找着了,恭喜了。”
无痕掂着掌心内那三分之一的“尊天令”,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些年,我欠了你那么多条件,只要你朔月公子一句话,我——”
“你这样想我的?”朔月连冷笑都没有了,“我朔月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趁机而入的人?”
无痕只握紧手中的令牌。他只是觉得那凤凰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他就捣腾了半响,终于在凤凰头顶的金冠里找着了这枚令。
若说运气,也确实是好了些。
他看着冰棺,说道:“朔月,你我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如何想的,我又怎会不知?其实我们都知道彼此的想法,何必总藏着掖着呢。”
朔月勾唇,双手伸展交叉于脑后,淡笑:“果然知我者无痕是也。”他也凑过去瞧那冰棺,“其实我一直好奇,你要寻这‘尊天令’作什么?莫不是也为了这江山美人?”
“那是你的想法,对我来说,这江山不过就是江和山而已。”无痕退后一步,凝聚周身真气,朔月在身后助他,只听“轰”的一声,棺盖开了,二人再度发力,直到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景象。
“美人?”朔月轻笑,“这棺木里藏着的竟然是如此美丽的女子。”
说这棺材内的女子美丽一点也不假。云髻高绾,发如黑墨,插着凤凰金步摇。一双柳眉,远似烟云近似薄雾,俏鼻菱唇,一身绣着金凤凰的宫服。虽不知她死了多久,除了皮肤有点褶皱外,其他就跟个活人似的。
仿佛她只是睡着了。
“不知是哪位妃子,如此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可惜了。”无痕叹一声,见棺材里并无什么特别的东西,对朔月示意了一下,二人又重新将棺材盖合上。
“还好有这□铸成的棺材,不然只怕你我今日见到的就没这么好看了。”朔月轻笑。
无痕微皱眉,“你刚刚发现了什么?”
朔月挑眉,“你不是说让我收回眼里的防备么,这会儿倒不怕了?”
“我何曾怕过你?”无痕冷哼,“只不过你已经知道我得到了一部分的‘尊天令’;也算知晓了我的秘密,我也该为自己打算,不是?”
“呵。”朔月笑了,连带着眼中都有了笑意,“无痕啊无痕,你如今是怎么了,这么沉不住气,这可不像你。”
以前的无痕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带着面具,就算是对着他,也不过是撕下了外面的几张而已。
无痕沉默片刻,道:“因为,有人沉不住气了。”
“哦,谁?”
“你说是谁?”
二人对视,目光透彻却又夹着防备探索攻击凛冽。
不过片刻,他们似是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看到。
齐齐别开眼,朔月轻咳一声,无痕抚着衣袖。
“这墓陵应该就是当年太祖皇帝的皇陵之一了。”沉默过后,无痕望着周围的青铜将士,说道。
“嗯。”朔月应道,“据闻当年太祖皇帝打下这宏图霸业后,就开始为自己修建皇陵。但直到百年后,知内情的人知道的也不过是那四句话。”
“想不到无回山的秘密竟然就这样给解了。”无痕望一眼手中的令牌,叹息。后又继续刚刚的问题:“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朔月瞥他一眼,这人淡漠是淡漠了点,无情是无情了些,这性子还是没改。那什么优雅如兰,青衣如梦也就骗骗世人的。
他指着刚刚那飘逸的将士,说道:“你不觉得这些人的面孔有些熟悉么?”
无痕走过去细细观察了一会儿,笑了:“朔月公子果然是心细如尘,这才几天,就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朔月对他的讽刺也不在意了,“你打算怎么办?”
无痕耸肩,“我说了,我对你眼里的江山美人没有兴趣。”
朔月盯着他,以眼神追问:你到底要什么?
无痕以眼神回答:无可奉告。
——你以为我会查不到?
——随便!
两人回到逍遥居的时候,只有小酒坐在椅子上守着屋子,那模样,可怜兮兮地,就跟被遗弃的小狗似的。
“小酒,想什么呢?”无痕笑着问,“怎么没见逍遥,她出诊还未归么?”
外面斜阳西下,天边红彤彤的一片,将无回山与天际连成一体。
时有耕作归来的行人唱着不知名地歌谣,声音里都是欢快满足。
无痕低叹:早就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想不到尽都是将门子弟么?
指尖触到腰间,只一枚小金块,真能叫这江山易主么?
“逍遥姐姐在给落英疗伤。”小酒回道。
无痕“哦”了一声,一点也不意外落英会在这里。
朔月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命令小酒去烧水供他沐浴。
无痕转身回房,顺带留下三个字:“多烧点。”
逍遥给落英疗完伤,望着从前那样爱调皮嬉闹的一个人如今包的跟粽子似的,身上遍布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痕,只一张脸保住了。
眼中有泪闪现,她眨眨眼,咽下泪水。
“你如今伤成这样,一身武功也是废了大半,可曾后悔?”她低低轻语,“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不会’,因为我们就是为着阁主公子而生的。只是,我怕了,落英,我真的怕了。公子越来越不像过去的模样了。”
想起那天他不信任的眼神,她简直被伤透了心。
“会不会有一天,他连我们是谁都忘了。”
无痕舒舒服服地泡了澡出来,端了一份饭菜去逍遥屋里。
朔月饭后无聊出来闲逛,却见他呆呆地站在逍遥门外,神情萧条,眼神悲凉。
整个人笼罩着哀戚的气息。
“怎么了?”他走过去以口型询问。
无痕摇摇头,端着饭菜回到厨房里,搁进锅里煨着。
今夜天空格外的黑,他仰头看了半天,才发现没有月亮。
倚着厨房的门框,他低笑一声,问倚在另一边的人:“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这样的人会遭到报应?”
朔月挑眉,不去听他话里的悲凉,“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每做成一件事,都会相应地要付出代价。”
“那你认为这个代价是大还是小?”他问。
无痕抽出羽扇,习惯地摇了摇,“这要看你如何看这代价了。我也不知是大还是小,只是眼下,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总是这么理智。”无痕轻笑,“太理智了,活着就不累么?”
朔月侧首望着他姣好的侧脸,反问:“你说呢?”你又何尝不是理智薄情得令人抓狂。
无痕只望着天空不语,良久才道:“出来这么些日子,我们明日也该回了。据闻倾城姑娘落台红韶坊,作为故人,我想,我该去见见她。”
朔月点头,“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将她留在那?”
无痕迈开步子朝自己屋子走去,“你总归有你的理由。”然,低声念道:“天地浩淼,城落红尘,何处为家,有君所在,处处为家。”
【初遇风华】
关于在无回山一事,无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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