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然如希,律师先生药别停-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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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言。
“为什么？”
“因为什么，我想你不会不清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叹息。
凉云茉的心里突然乱了起来。却还是佯装镇定。
“分居够两年，就算是离婚了。”
陆辰希嗤笑了一声，猛得上前一步。眼睛里带着凉云茉有些看不懂的光彩。
“两年，七百三十天。我们分开了七百二十七天又二十一个小时。”
他的话，让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所以，你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拿出他在法庭上的姿态。清楚的罗列证据和结论。而让凉云茉哑口无言。
“陆辰希，你这是胡搅蛮缠。”凉云茉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许是被他的态度给弄得又气又恼。只能傻傻的咒骂他。
陆辰希听了，却不怒反笑。他是十分怀念她这样嗔怒的模样。他含笑叹息。
“我的胡搅蛮缠只对你。”
这句话，比任何辩驳的话都好用。凉云茉瞬间就不说话了。只是瞪着他。
只是胸口处起伏的更加厉害。他刚才清楚的说出他们之间分别的时间。他还记得那么清晰。
他看着她渐渐稳下情绪。便对着她说道：“云茉，我没有一刻是放弃你的。你想离开，好。我放你走。但是，我愿意在原地一直等你。”
他的目光太炙热。热得她的心口发疼。眼眶发红。心底积蓄已久的思念和痛楚都涌了上来。
他说出这些话，是为了让她愧疚。让她心软。让她打碎她好不容易才建造起来的坚强。
她的呼吸被他的目光灼烫。却舍不得离开半分。和她对望的视线没多一秒。她就觉得她的心在动摇一分。
她想什么都不顾的冲进他的怀抱。然后，告诉他。辰希，请你好好保护我。但是，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她的父亲。她的母亲。
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找到凶手。也许，她还会做出什么她都无法预料的过激行为。而且，一年前的事故，让她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试想，这个时候的她。怎么能放心又大胆的投入他的怀抱。
刚开始的离开，是因为他的隐瞒，是因为尹依一。可如今，对他的隐瞒，她已经没有任何怨念了。尹依一，在听闻林雪告诉她的事情。她也更加不会在记恨什么了。
都是因为爱而伤。何必再徒增悲伤呢。
“你在原地等。可我永远回不去原地了。”她轻轻淡淡的说完，就转身向卧室走去。“签了协议书吧。对我们都好。”
他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固执：“你回不去原地。那我便跟着你走。对我来说，这两年的距离，不是鸿沟。不是阻碍。我会在你前进的时候，跟上你的步子。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方向。”

☆、141。夜，伤了彼此

如果说，他最开始的话是让她眼眶发红。那他这句近乎有些无奈又执着的话。让她的眼泪彻底逼出了眼眶。
她无声的哭着，样子却有些无助。
陆辰希看到她的样子。上前轻轻的抱着她。她只顾哭着。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云茉，两年够长了。”
长到他都不知道如何度过。长到他每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寂寞难耐。长到他每次在被思念折磨的时候无能为力。
“陆辰希，你不能这样。窠”
你这样，让我根本没办法好好保存理智。
两年来的思念，时时刻刻钻入她的心肺。揪着她的心疼痛难忍。有好几次，她都差点什么都不顾的跑回他的身边。
可是，她要是回去。那么她这么费尽心思的离开他。又为了什么呢？
“我不能怎么样？不能爱你？还是不能想你？”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淡淡的。却让凉云茉觉得是一枚糖衣炮弹。温柔的打进她的心里。然后，猛烈爆炸。
凉云茉哭出了声音。抬头，直接咬上了他的肩膀。只穿了一件衬衣的他。能明显感觉得到她的牙齿。她像是无疑是的用力。又像是掩盖自己的哭泣声。
陆辰希的表情变了，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因为疼痛的微微扭曲。还有眼眸中不在深浅的情绪。
他知道，她是在发泄。心里有憋闷。总得发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咬了多久。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她才放开了嘴巴。嘴里充斥着他的血味还有她的眼泪。而他肩膀的位置因为是白色的衬衣。更加能显示出红得耀眼的血色。
凉云茉眼泪忘了流，只是看着他的肩膀。愣愣的。
陆辰希看着她流泪的眼睛。有些红肿。心疼的伸手擦拭她的泪水。为什么被咬的是他，哭得最伤心的却是她？
她真的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他发誓，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最见不得她的眼泪。那种泪水让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他的安抚还没完。凉云茉就像是情绪爆发了一般。直接伸手将他推开。然后转身跑向卧室。
‘砰——’的一声。死死的关紧了房门。
陆辰希被她的反应弄的怔愣。双手还停留在抱着她的姿势。可是，怀抱已经空了。感觉冷飕飕的空气钻进了他的胸膛。
他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断层。一时间不知道脑子里在呼啸着什么。
直到听到她弱弱的带着哽咽的声音从卧室门那边传来。
“拜托你离开。拜托你。。。”
这几个字，让陆辰希彻底挫败。
她还是在排斥他。是在心里排斥他。
他对自己说，不要太急。不能逼她太紧。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正巧，这个时候，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响了。陆辰希下意识闻声望去。是凉云茉的手机。也明显是个新手机。或许是个新号码，因为她的号码他再也没有打通过。她可能都扔了手机，让他无法找到她的踪迹。
亮起的屏幕上，大刺刺的显示着两个个字——子宁。
握着外套的手徒然一紧，眉头也随之皱起。身体都僵硬的不知所以。那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眼前仿佛还闪过机场他们相拥的身影。
转身，带着凌厉离去。质量良好的门被甩出偌大的声响。
卧室里，靠着门哭泣的凉云茉听到关门声。心一下子仿佛沉了。抬手捂着胸口。她深深的呼吸。来缓解那种难言的痛楚。
怎么能，她怎么能伤害了他。她到现在还能感觉得到牙龈的酸麻。可想而知，她下口有多用力了。
而他，却是默默的受下了。不声不响。
心中如万马呼啸而过，她紧紧的抓着她胸口的衣服布料。手指用力连带着她的胸口都在疼。她知道，那是被他撞疼的。
仿佛从一开始，他就在伤害她。她总是打着他伤害她的幌子。肆无忌惮的凌迟着他的心脏。
黑夜的临安市路上，一辆路虎像是疯了一般在行驶。幸好是在晚上，路上的车不是那么多。可是，这种开法，无疑是开车人的一种发泄。
城市的灯光明明暗暗，无声无息的。陆辰希的脸颊浸在光影里，陷入了半明半暗之中。只有偶尔的微弱光亮似乎映入他的眼。一闪而过时映亮了他深谙无底的瞳仁。
他的嘴唇紧抿，盯着前方的马路一瞬不瞬。
可是，眼中的那抹光，却沉冷严苛。
。。。。。。
“签了协议书吧。对我们都好。”
“陆辰希，你不能这样。”
“拜托你离开。拜托你。。。”
。。。。。。
陆辰希猛得踩下刹车，“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性能良好的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倒
去。而后又重重撞回座椅。他的目光很冷。想到她说的那些话。他的周身扬起的凉气那么明显。
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嫉妒。
是的，嫉妒。她可以让别的男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却逃离他的怀抱。她可以接受别的男人的好。却无法承受他的爱。
更有那显示在手机上亲密的称呼。
他右手狠狠的拍在方向盘上，想起了刺耳的喇叭声。
－－－－－－－－－
那天晚上，凉云茉失眠了。第二天顶着红肿的眼睛接通了林雪的电话。
“云茉，起床了么？”林雪的声音靓丽。
“恩。”她的声音明显气短。
林雪只是以为她是刚醒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赶快出来。陪我去买年货。顺便陪我买结婚用的东西。”
林雪的声音叽叽喳喳，总感觉年轻了好几岁。
凉云茉听着，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比起林雪，她觉得她都已经迈入了迟暮之年。全身的细胞都趋于老化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爱。才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和魅力。
“那我收拾一下。然后去找你。”
“不用找我，我一会儿就到你家了。”
挂了电话，凉云茉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这是她的新手机，拿在手里不过一晚上。是在肖子宁公寓的时候，肖子宁给她的。
说是，有手机方便一点。还厚脸皮的将自己的手机输进去，署名子宁。昨晚她也正好给林雪告知了这个手机的号码。
上面的未接来电也是肖子宁的，时间是昨天晚上。也是陆辰希在的时候。
她拍拍脸蛋。警告自己不许再想陆辰希了。然后将手机放下。钻进了卫生间。
收拾完毕，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林雪的。正想说她来得是时候。结果拿起手机。是肖子宁的。
看到那扎眼的子宁二字，她有些无奈。竟然忘了改过来。
“昨晚睡的那么早么？打电话都不接。”
“恩。坐飞机有些累。就早睡了。”她淡淡说着。
“今天有什么安排？”肖子宁问着，那边却传来电梯的叮的声音。看样子他是在上班。
凉云茉听到，微微蹙眉：“你发烧好了么？今天就去上班了？”
肖子宁一听，乐了：“你这是在关心我啊。听到你的话，我觉得我瞬间就好了。”
“肖子宁——”她轻斥。
肖子宁听闻，立马投降：“开个玩笑，睡了一觉早好了。年关了，公司比较忙。不能旷工的。等到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凉云茉声音清淡。“挂了。”
然后，在肖子宁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挂了电话。肖子宁听到嘟嘟声，怔愣的望了眼身旁的严节：“她总是这么挂我电话。”
严节在一旁耸耸肩，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凉云茉低头看着手机，叹气。起身，换衣服出门。
一早上，凉云茉都陪着林雪奔波于各大商场。从超市逛到居家用品，再逛到服装区。凉云茉都觉得自己的小腿都快断了。
而林雪踩着高跟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由的轻叹加佩服。
“林姐，我们歇一会吧。”她看到商场里的椅子。有些不想走了。
林雪回头，看到一家男装店。直接拉着凉云茉钻了进去。
“在这里休息。我去给张祈买两套衣服。”
林雪将她安置在专卖店的休息区。然后把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在她脚边。向着挂着衣服的区域走去。
凉云茉无奈的望着林雪充满活力的背影。脸上带着笑意。
“太太？”一声惊讶的女声在凉云茉的身后响起。
凉云茉带着迟疑的扭头。不确定是不是在叫她。直到转头，她才彻底愣住了。
是周曼。
她还是一如曾经，一丝不苟的商务套裙。精致的妆容无疑不透出一种都市白领的模样。她的脸上挂着惊讶和惊喜。
凉云茉怔愣过后，脸上挂起笑容。
“周曼，好久不见。”
“太太，你真得是你。”周曼以为她看错了呢。
周曼向她走近。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恩，你也来买衣服？”凉云茉看着她手臂上挂着一套西装，看样子是刚刚挑选完毕。
周曼望进她的眼里：“我是给老板买换洗衣服的。他昨晚进医院了。”

☆、142。再见，都很平静

周曼的话无疑让凉云茉惊诧。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昨天晚上他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就住院了？
“他。。他怎么了？”凉云茉轻声问着。心里实则乱成了一团麻。
周曼看着凉云茉明明担心，却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掩饰的那么不精湛。让周曼都看了出来，在心底忍不住叹息。
明明是互相牵挂的两个人，偏要互相折磨窠。
“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老板跑去喝酒了。大半夜的我和孔涛赶去酒吧接老板。可是，他喝的胃病犯了。直接被我们送去了医院。”
周曼的后一句没有说，她本来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板跑去喝酒。现在看到凉云茉。她便什么都清楚了燔。
果然，让老板反常的人除了凉云茉真是再无其他人了。
凉云茉听了，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胃病？他从来没有这个病的？”
他的身体一向好。从来没有什么病症。怎么会有了胃病呢？
周曼缓缓说道：“老板自从太太离开之后，只会拼命工作。吃饭不规律。还总是应酬。所以，才有了胃病。有一次严重到洗胃和昏迷了两天。”
有些事情，不应该隐瞒。她既然能说。就全部说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让凉云茉知道老板的等待和寂寥苦涩。
果不其然，凉云茉听闻，脸色都苍白了。身体都感觉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周曼一时间却有些不忍心了。
“太太，如果你有时间就去看看老板吧。他在中心医院VIP的3号病房。”
说完，周曼就转身向收银台走去。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埋怨凉云茉的。她一声不吭的走了。留下老板无穷无尽的折磨自己。
周曼走了，却留下心思百感交集的凉云茉。她提着包的手都忍不住微微握紧。
“云茉，你看这身怎么样？”
完全不知情的林雪从远处的地方走来，因为店铺足够大。休息室又是在角落。所以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周曼来了又走。
凉云茉被她的声音拉回了视线，她看着表情有些疑惑的林雪。扯开嘴角说道：“挺好的。”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脸色怎么这么白？哎呀，你瞧我。都忘了你才从国外回来。这时差还没调回来。就被我拉着这么劳累。”
林雪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不由得有些自责。
“没。。没事。”凉云茉眼神飘忽。
这也让林雪看出了猫腻。
“云茉，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雪将衣服放在沙发上，拉着凉云茉的手问道。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而从她的反应也看出来不像是身体不舒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凉云茉咬着唇，声音有些无助：“林姐，刚才我碰到了周曼。她说陆辰希住院了。”
这一下，林雪就清楚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拍了下她的手背。
“你在纠结什么？担心的话就去看他啊。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可是。。。”凉云茉出声，林雪不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
“别可是了，我自然是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但是，你更要遵从自己的心。你回来，我都没有跟你好好说过你和他的事情。就是想你可能自己有了想法。不过，从现在你的反应来看，你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林雪是个通透的人。一眼就看出凉云茉在想些什么。被爱情所困住的人。总是迷茫的。找不到方向。却忘记了，有时候复杂的东西，简单解决就好。
跟着心最重要。什么都可以不考虑的。
林雪的话无疑给了凉云茉信心。但，她心里还是打着鼓。情感告诉她，不要想那么多。去看他就好。可理智也拉扯着她。阻止她不要冲动。
已经说了那样的话，已经狠下心拒绝了。何必再给彼此那渺无机遇的希望。
林雪拉着她做到沙发上，她都能看得出来。凉云茉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身子都有些颤抖。
“云茉，我现在就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担心他么？”
“当然。”凉云茉脱口而出。说完就愣住了。忙试着掩饰。“我。。。我。。。的意思是。。”
“别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已经明确的告诉我了。赶快去。他应该是在中心医院吧？”
林雪将她的包放在她的怀里，拉着她站起了身子。
“林姐，我。。。”
“我会打电话让阿祈来接我，你赶快去吧。”
林雪是铁了心的不给凉云茉思考和反悔的时间。推着她就出了店门。指着她还警告着：“我告诉你哦，你要是不去。我就让阿祈压着你去。我告诉你，现在的纠结，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全部烟消云散了，相信我。”
林雪的目光认真。
她们俩所在的商场里中心医院不远，凉云茉迈着慢吞吞的步伐向医院走去。一路上想了很多。
林雪的心思是好的，只是，她不懂得这其中种种的关系。她也无法像她一一细说。
罢了，去看看他吧。否则她知道自己的心里就像是被放在煎锅里煎熬一般。
就在门口看看他就好，只是看看。
中心医院的大门口，凉云茉有两年都不层踏入了。熟悉而陌生的感觉通通涌来。她下意识的抬起右手臂，隔着衣袖抚摸。
厚厚的衣料下面，有一道丑陋的疤痕。那道疤痕葬送了她的事业。更葬送了她引以为傲的梦想。
她都不敢再去见她的师傅。她觉得她彻底辜负了师傅对她那么细心的栽培。
医院的设施没有任何变化。还如她走时一般。
深吸一口气，她踏进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和病患。还有移动床发出的声响。还有充斥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一切，陌生又熟悉。怀念又抗拒。
没有耽误，凉云茉直接上了VIP病房楼层。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她只希望不要碰到其他人。将自己从商场随意买来的帽子戴上压低帽檐。她躲在电梯的角落里。更加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这是她出商场买的，为得就是不要在这个医院碰到太多的熟人。
不过还好，一路上都挺顺利的。当电梯停在病房楼层的时候，她却有些犹豫了。直到电梯门再次关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按了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好在VIP病房在最顶层。
走出电梯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让凉云茉飘忽不已。站定在病房门前，上面写着名字的卡片上偌大的三个字。让她突生退意。
只不过，病房里的人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周曼一把拉开了病房门。许是没想到她会在门外。眼神中充满惊讶。
凉云茉向周曼点点头。别扭的笑了一下。
周曼渐渐恢复，也笑着回应。扭身让她进去。
“太太，老板刚睡，我去医生那里一趟。您进去吧。”
周曼的语气恭敬又有些疏离，凉云茉能察觉到。周曼对她是有怨气的。
只不过，她都能理解。
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凉云茉站在门口却有些迟疑。怎么都迈不出一步。有些怨怼自己矫情，都到门口了。还这么畏畏缩缩的。
深吸气，轻迈步子走进去。从只看到床尾到一点点暴露到床头。凉云茉清晰的看到了那张英俊的脸庞。他闭着眼睛。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额头微微蹙起。连睡着都仿佛不得安稳。
凉云茉的呼吸一痛，鼻头有些发酸。
他怎么成了这个模样？怪不得她见他瘦了。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不瘦才怪。
只不过，她在心底的埋怨还没发完，躺在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眸子一片清明。看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她也是瞬间明白，他恐怕是早就醒了。就这样等着她走近他。
双眸碰触的同时，没有过多的情绪。因为凉云茉早已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她想就这样正常的，像个故人一般问候就好。
可陆辰希显然不这么想，她带着一个很别扭的帽子。虽然不丑，但显然和她不太搭配。他也能猜到她为什么带这顶帽子。
不过，总归她来看他了。刚才她和周曼在门口说话时，他便知晓她来了。那一刻，许多不知名的情愫都涌上来。
最终，化成了最简单的欣喜。
只是，两人的沉默也在空气中蔓延。她不说话，他亦不说话。或者说，他在等她说话。
接下来，凉云茉有了动作。她抬手拉开床边的椅子。屈身坐了下去。
“身体是自己的。为什么不好好爱惜？”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就像是一个来看老朋友的口吻。目光也不偏不倚的望着他。情绪也如平静的湖水一般。没有什么大的波澜。
陆辰希嘴角微微勾起，也不似昨晚在公寓那般咄咄逼人：“身体是自己的。可是脑袋和心不是了。它们指使我这么去做。让我清楚的感受到它们的痛苦和寂寥。”
他的眼神炙热。却还是如昨晚那般。

☆、143。从今以后你的每一步，我都要参与。

凉云茉低头，不说话。她知道陆辰希话中的意思。却无法让她有什么回应。只知道看到他苍白的脸颊。她的心里就是一揪一揪的。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许久，凉云茉压制着情绪，归于了最初的平静。
“无意间碰到了周曼，才知道你生病了。就来看看你。”
陆辰希的眸光黯沉：“只是这样？”
“是啊。分开了总归不能成陌生人。窠”
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合理借口。可就连她都觉得蹩脚。
陆辰希的眸光明明暗暗，似是有悲伤划过。只是一瞬，凉云茉根本没有注意到。
气氛太过尴尬，凉云茉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放到哪里好，只能低头。但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就那样大刺刺的落在她的身上。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空气太窒闷，她实在是呆不下去。她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
起身就往外面走去，动作太快，陆辰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听到她的话时，她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陆辰希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想留的，不会走。想走的，留不住。
眼眸太深，望着关上的病房门。空气中还有她残留的味道。
奔出医院的凉云茉，手脚冰冷。呼吸有些急促。望着外面来往的人和车。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心被扯走了。
林雪的电话来得及时，让她没有过多的时间悲伤。
“云茉，从医院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