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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之逝水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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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翎坐在窗前,怔怔的望着菱镜发呆。几天了,没有延朗的一点消息,母后宫中也平静如常,他在那边会不会也在经历像这血色残阳一样的残酷斗争。
雅哲轻轻推门进来,耶律翎略显单薄的身影让她心酸,机灵活泼的公主为了一个她所爱的、但并不一定会属于她的人憔悴成这样。本想着等到公主出嫁,她就悄然离去,可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能让她放心。
“他会回来吗?”
雅哲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的一愣,这才发现镜子已经把她的身影清晰的映了出来,“不知道。”回答的干净利落。
“不知道?”耶律翎显然被这个答语震了一下,猛地回头,她耶律翎想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不知道。”雅哲狠狠心,肯定的重复了一遍,公主不能再这么苦苦的等待下去,“您如果关心驸马就应该去打听他的消息,必要的时候帮助他;要么,就放手。公主折磨自己,对您对驸马都没有好处,又是何苦。”
耶律翎心中一阵刺痛,放手,如果能放手,早在杨延朗踏入幽州城的时候就放手了,可不等待又能如何,“雅哲,你刚才叫我什么?”突然转向平静,平静的问话。
“公主啊。”雅哲有点莫名其妙。
“是啊,公主。”耶律翎笑的有些惨淡,“哪国的公主?”
“辽……”雅哲似乎明白公主想说什么了。
“辽国公主,我是辽国公主,而他,是宋朝将军,或许我们从开始在一起就是错误的,既然是错误,彼此都要付出代价。”耶律翎的话语透着凄凉,“他的归顺已经把以前的所作所为尘封,如果以后再帮助宋朝不利于大辽,没有人可以救他,尤其是我不行。大辽公主的一言一行都在世人眼里,不能让有心之人抓住任何话柄,危及母后,动摇国本。所以只有等。”
“驸马他……”雅哲咬咬下唇,她觉得不该问,虽然那天在山谷中听见耶律海称呼驸马为杨公子,但事后向谁也没多问多说。
耶律翎没有回答,看着菱镜中的自己,驸马会怎么做,她耶律翎心知肚明,不能阻止,只好承担后果,如果驸马你不能自保,耶律翎必要的时候,可能还要一死谢罪,但她耶律翎无悔无怨。延朗,你会平安回来吗?
等待的感觉是痛苦的。
2
    延朗的心直往下沉,萧太后果然谨慎。而今只有拖延时间这惟一的法子可行,如果那个所谓的耶律将军执意要他现在回幽州,延朗藏在衣袖里的短刃滑落指尖,说不准也只能先动手了。沉稳的问向偏将:“耶律将军呢?”
偏将指着一排密树,恭敬的答道:“耶律将军正在前方的林子里等候驸马。”
穿过遮挡视线的银杏树丛,崭新的马车停放在几颗矮冬青旁边,一个寂寞的身影背对着延朗。
延朗的嘴角不禁往上翘了翘,真是冤家路窄,他对这个背影谈不上熟识,却并不陌生,前些时候见过两回,第一次在山谷,还有一回是在公主府。
耶律海听到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转身坦然的对着延朗,不紧不慢的说道:“驸马请上车,在下护送您回幽州。”
延朗微笑着抱抱拳,耶律海你还想装到几时?“有劳。白天的耶律将军更加英武不凡。”
耶律海狐疑的看了看延朗,这小子不会是诈我吧,那天和他在山谷中打斗,我可是易了容的,不可能认出来啊,但他此时明明是话里有话。
延朗见耶律海不吭气,知他心中犹豫,九成不信自己已经知道他就是当日在山谷中刺杀公主的人。回头冷冷的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偏将,偏将只觉得那股寒意似乎穿透了他的身心,延朗沉肃的说道:“你们退下。”
偏将忙用征询的目光看向耶律海,见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领着人马退到银杏林外。
周围一片宁静。
“耶律海将军,杨某想与你谈笔交易。”延朗开门见山的说。
耶律海的目光一直直视着杨延朗不曾离开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夜闯公主府,在下确实没想到耶律将军竟然如此多情。”延朗说完这句话,忽然感到胸腔内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难以自制的剧烈咳嗽起来。
耶律海冷笑,“杨将军身体欠佳呀,用武,以你现在的身子骨恐怕还威胁不到我。如果仅凭你知道的那点事儿就想逼我就范?你也太小看我耶律海了。我完全可以杀你灭口,让这件事永埋地下。也或许根本不需我亲自动手,只要让你现在立刻返回幽州,在下相信你比我更着急,说不定会自寻死路的公开抗旨,让我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杀你。”
“虽然我们的目的不同,但此时合作对你我都有好处。”延朗用袖口蹭了下嘴边的血迹,强行压住胸中的难受,平静地说道。
“是吗?”耶律海突然拔出腰间长剑,抵住延朗的喉头,咄咄逼人的说道,“我是萧太后派来带你回幽州的,如果允许你在此地滞留,太后那边我没法交代。不成功便成仁,为了救你父兄而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划不来。”冷酷无情的言语,寒冷冰清的剑锋。
3
    延朗淡淡地看了耶律海一眼,“让宋军突出重围,对耶律将军可有不利之处?”
耶律海微愣,“没有。”不仅没有,他还巴不得看到萧绰受挫。
“那就好。”延朗笑道,“至于滞留之罪,全算在在下身上,决不会连累耶律将军。”
“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耶律海在语气上虽然放松了些,但架在延朗脖颈上的剑刃却没有丝毫松懈,“若有一句话露出纰漏,莫怪我剑下无情。”
“木易有心慰劳守边将士,还望耶律将军成全。”
耶律海把手中剑逼近一分,鲜血顿时从延朗的脖颈上渗了出来。耶律海冷冷地说道:“笑话,太后让你下山后直接返回幽州,不可在此多停一刻,你却要劳军。违令行事,萧太后岂会放过我。”
延朗没有丝毫动容,平和地说道:“慰劳完边关守将,木易立即起程,绝不逗留。如果耶律将军不放心,大可以和木易一起去。”
耶律海会意的笑笑,和你一起犒劳将士?人多走的慢,时间自然会拉长些,你倒会不失时机的拖延。而且照你这样每道关口走一遍,说不定还能探得一些信息,为你们宋朝铺路搭桥。不过这确是个好借口,“从哪道关口开始?”
“为了节省时间,当然是从眼前这道,逐一向谷外,从最后一道关口那里直接回幽州,不知耶律将军意下如何?”既然不想让萧太后抓住把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做的。
“速度一定要快。”耶律海还剑入鞘,象征性的提示道。
“一定。”延朗笑道。
4
    血色残阳,雷鼓震天,战场永远是最残酷最无奈的。
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改变不了,也避免不了。
酉时已是接近黄昏,喊杀声中有血有泪,有凄凉有悲壮。
杨业和延昭已经突破了辽军的一道关口,身边的杨家兵将也越来越少,杨业心中一片凄然,几场硬仗几场血拼,几乎让他变的麻木,可这场战争实在惨烈,以少对多,毫无胜算的在这里硬顶。望不到边际的满山辽军像蚂蚁一样缓缓蠕动,延昭此时早已浑身浴血却还在那边死撑。怎么办?就这样认输,血战之下等着全军覆没?不,他杨业不甘心。
远处,辽营火起,杨业明白那是延朗在辽邦的接应。前方突围,后方起火,辽军肯定要分心的顾忌两头,这是现在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惟一有可能获取成功的机会。
延昭几个时辰前故意说的什么保皇上还是护百姓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他杨业心中苦笑,我是你父亲,当我号不住你的脉吗?你的真意是想让父亲我对你失望,让我知道你撑不起杨家的重任,只有他杨业活着,杨家才能延续。杨延昭你的这些鬼伎俩还想在为父面前卖弄,就算你真的那么想,也不会这么做,你会忍,你会顾全大局。杨家从此以后就交给你了。
杨业收起胸中的酸楚,调转马头挑开挡在路上的辽将,直冲到延昭身边,喝令道:“杨延昭,不得离开我身后七尺处,否则乱军之中,本帅照样可以取你项上人头。”
杨业不待延昭回答,已经一马当先,领在延昭马前,金枪抖开,霎时冲出一条血路。
延昭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爹爹您这是要为延昭开路,好让延昭保存体力,有命突出重围吗?您看错延昭了。
杨延昭催动战马,迅速赶上杨业,“孩儿不能接令,要杀要罚,杨延昭领了。”口中说话,手上却没有片刻停息,转眼又有几名辽兵倒在马下。
战场上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亡,满目的红色,热血随着手起枪落,溅向四周,分不清那到底是从谁的身上洒落的。
昏天血地,延昭明白自己这方人不多,少一个人就增加一份危险,无论如何不能慌乱,不能着急,否则等不到四哥赶来,他们恐怕就会全军覆没,惟有凝聚心神,从容应对,方可险中求胜。
杨业在旁边不时用眼角余光扫向延昭,见他虽然险象环生,但枪法不乱,一颗心稍稍放下。
杨业小心地闪避着从山上不停涌下的滚木礌石,拨挡着射来的箭雨,抬眼再看延昭时,猛然发现一个手持大刀的人正欲偷袭延昭,杨业心中大急,因为就算延昭知道,也无暇躲开,他根本就腾不出空来,杨业想也不想,金枪突地掷出,刺穿了那人的后背。但与此同时十几只箭弩忽然向杨业蜂拥而来,杨业就地滚闪,刚刚狼狈躲开,数柄刀剑又接踵而至。延昭这时已在杨业前方,听到后面声响不对,回头正看到父亲遇险,大惊之下,不及抵挡向他自己刺来的利刃,急忙转身的一瞬,把整个后背亮给了对方,一道深深的伤痕毫不留情的印在上面,延昭却不管不顾的提气跃到爹爹身边,架开快要砍在父亲身上的刀剑,扶起爹爹,此时杨业金枪已失,延昭顺手把自己的银枪强塞到爹爹手里,然后快速拾起地上的长戟,护在杨业身侧。
杨业握着犹自温热的枪杆,横扫周围一干辽兵,心中百感交集,延昭根本就狠不下心独自离去,临战前“只许进不许退”的将令,对延昭而言早成为空话,可这么一来,何时才能冲出去。如此不顾大局,杨业不由得怒火中烧,“杨延昭,战场无父子,你屡次三番的违抗将令,难道非要本帅死在你面前,你才肯走是不是!”
“不,爹。”延昭颤声道,“孩儿不敢。”
延昭一阵害怕。满山的辽军,他杨延昭不怕;马革裹尸、黄沙盖脸,他杨延昭也不怕。可爹爹的这句话却让他的心仿佛被揪住,浑身上下更似被针扎一般难受,手心也沁出了冷汗。
“往前看,能冲出多远是多远,快走!”杨业和延昭背靠背,看着把他们围在中间的辽兵,对延昭吩咐道,话音刚落,手中银枪已犹如银蛇出洞,向他们的包围圈刺去。灵活矫健,变幻莫测。
 。cmfu。
5
    第二道关口眼看就要冲破,突然一声巨响,尘土扬起了三尺多高,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弥散开来,刺耳的笑声紧接着尖锐传出,在这片染血的山河里,那笑声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只见一个身材矮小之人,手中举着火把,一张苦瓜脸上看不出喜怒,细着嗓子喊道:“杨业,我劝你还是罢手吧,前面可都是火药,血肉之躯怎能敌得过这玩意儿,此道关口你们是不过去的,不如早早归顺,或许萧太后心情好,赏你们个一官半职也不一定,苦苦厮杀何必呢。”
杨业冷笑不语,和这种人没什么好废话的。延昭向前一步,微笑的说:“能不能敌得过总的试试才知道。”
“不要命的小子。”苦瓜脸上添起了一丝嘲弄,俯身刚要点燃火捻,手却突然不听使唤的松开了火把,火把骨碌碌的滚到一旁,苦瓜脸上同时又笼上一层不信。
等苦瓜脸倒在地上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他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支短箭。延昭晃晃手里一张精巧的小弓,冷然说道:“你们谁还敢去点火不妨试试,看看谁的动作快。”
刚才的混战,没注意到这边竟然没有一个辽人,看着那几名被炸死的杨家兵将,延昭心里又增添了几分恨意,可这恨究竟是该对辽人还是对战争?要冲出第二道关,必须踏过这片埋有火药的土地,截断引燃火药的源头才行,但火捻肯定不止一处,并非只在刚才苦瓜脸所站的关口上有,其它的还不知隐藏在哪里。如若走在上面,一旦突起变故,那将会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延昭刚想迈步过去,杨业拽住他,“我去。”
“爹,我去。”一条未知之路,谁舍得让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去冒险。
杨业看着延昭漆黑明亮的眼睛里透着从容,透着坚韧,突然发觉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认真仔细的瞧过自己的孩子,真想把他的容貌永远刻在脑海里,点点头,“小心。”
延昭走在上面,注意着周围,手里的小弓已是箭在弦上。如果真的出事,能发现另一个源头将其切断固然最好。如果做不到,火药引燃爆炸以后,自己现在走的这条路应该相对安全些,爹爹和其他将士也可以从中通过。
那边的喊杀声仍在继续,刚才的忽然轰响,只是令大家愣了一下,并没受到更大的影响。战争往往就是这么残酷,根本来不及悲伤,有的时候甚至连思考也来不及,因为它们的变化实在太快,仅在一瞬。
延昭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不快也不慢,一直走到关口,火药仍没有被引燃。怎么会这样?看着爹爹领着众位将士踏过这片土地,延昭欣喜背后也有些好奇,难道是四哥暗中相助?
 。cmfu。
6
    战鼓青山,天际断,残霞落。
箭飞引带风起,逐战狂沙。
这里的每一位宋朝将士都是他杨业的好兄弟,共进退,同生死,任它烽火狼烟,任它雷动天下,急而不乱,攻守相宜。
箭阵,比先前的箭雨更加紧密,飞箭流矢,好像那些箭永远用不完,永远也停不下来。
手中兵刃上护身下护马,然而路行艰险,再难向前一步。
前方是箭,从道路两旁山上射下的也是箭,以地为势,中间这条闯营之路无疑成了乱箭必死的刑台。三面箭雨,上天不行,入地不能,惟有后退,退到射程之外。可这行吗?对方要的就是你的退让,你的屈服,杨业苦笑。
“两人一组。”杨业喝令。
两人一组,是平时训练中最常见的项目之一,战场上,有时独立难支,就需要相互配合,保护对方亦是保护自己。两个人在一起人数不多,更便于默契相和,也容易灵活变换,游走敌阵。
一个人抵挡三面来箭,当然不易,两人共同抵挡,会相对容易些,可危险仍然很大。
同步而行,最难控制的是马速。
而且如果有一方战马受损,不能行走,两人只能共同弃马。
一伤具伤,更需万分小心。
但这又能撑多久?能撑过箭阵吗?
后背的那道伤口流血不止,延昭的气息也渐渐涣散,这道伤太深了,深到有可能会要他的命。可他不能退,他一定要拼尽最后的力气,留下更多的机会,让父亲和将士们离开这里,但这箭阵却让他难以前行。
面对巍峨青山,苍松深巷,面对布满的杀伐之气,到底该怎么办?延昭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原来还有哥哥在身边,现在却只有自己。哥哥,延昭心里一阵刺痛,说好了一同回家,而你们竟然……四哥,你在哪儿?你在哪里?他杨延昭死不要紧,可是爹不能,绝对不能。
正在这时,突然从辽营后方冲出几匹惊马,把辽军前方的箭阵闯破个窟窿,然而辽军反应也很快,慌乱仅在一瞬,立刻就能把这个漏洞补上,可这转瞬即逝的慌乱,却也足够,延昭顶着周围的箭雨,猛地提升马速,长戟护住头胸,刺痛从腿上传来,也没时间管它,聚集身体中的内息,纵马孤身来到辽军近前。速度太快了,辽人来不及惊愕,延昭已把身前的敌兵扫落在地。不能给辽军片刻的喘息,否则,这窟窿一旦补上,就再难打开。延昭只攻不守,招招拼命的打法,一排箭防不多时已大乱。前方最强的主阵攻破,路两旁的不足为患。
当延昭回手把刚才射在他腿上的箭斩断的时候,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精神一阵恍惚,摇摇欲坠的从马上跌下,一方巨石却在此时忽然从山上砸落,几近虚脱的延昭已无力避开。爹爹,保重。延昭已经尽力,可还是没能保护您闯出辽营,您能原谅延昭吗?延昭缓缓闭上双眼。
一条人影毫不犹豫的从后面把延昭推出巨石的笼罩。
爹爹,不要,惊痛和焦急令延昭想喊却喊不出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长戟脱手而出,重重投向巨石,石戟相撞,声音震耳欲聋,天虽未黑,火花迸溅,仍然可见。但还是不行……延昭一口鲜血呕在地上。
巨石下落之势丝毫未减,只稍稍移错了一点,仍是砸到了杨业。不过利用这一点的移位,杨业咬牙闪出,巨石擦着杨业的身子,轰然落地。
然而巨石却不止一个。
第二块儿巨石紧跟着从天而降,杨业无法再躲。情急中,惟有用手中银枪阻止巨石的下坠。虽有四两拨千斤之意,可巨石本身的重量再加上高空下落之势,岂能轻易拨挡?更何况,先前的巨石虽然避开,但它已经砸在杨业身上,内伤已深。银枪与巨石相顶,杨业半边身子登时一阵剧痛,险些晕厥,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胳膊的骨头,寸寸震裂震碎的声音。但不挡又能怎样,难道真要巨石压碎每一根骨头吗?银枪的阻挡使巨石停滞了一下,杨业趁此间隙,用残存之气从巨石下离开。
延昭还在附近,万一第三块儿石头砸向延昭,延昭如何能避得过,杨业借着刚才的惯性,带着延昭双双翻落山坡。
万里河山,金戈铁马,将军百战却又为何?
延昭,爹爹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杨业一口鲜血咯在地上,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也染红了身前的那片黄沙。
“记住,你要活着离开这里。”杨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见延昭仍是呆在那儿,一副凄茫的表情,丝毫不动,杨业心中一声叹息,“报仇。”染血的银枪从手中滑落。
延昭脑海里一片空白,渐渐地只感到天旋地转,“爹!”双腿不由自主的跪下,伸手抱起杨业,好像忘了他现在自己还在战场,更浑然不觉尾随而来的七八个辽人,正用手里的利刃向他身后砍来,愣愣发怔的不避不闪,爹爹,延昭怆然的闭上双眼,留下我干什么?身子的颤抖、鼻腔中的酸楚、眼睛的苦涩,延昭却察觉不到。苍茫大地绝情至此,既然这样,有我没我又有什么意义,要我何用!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把延昭挑开,兵器碰撞声随之而起,紧接着就是金属深划肌肤,血水飞溅,身体倒地的声音,一系列音响毫无窒碍,一气呵成,可见出手之人的狠辣与决绝。延昭睁开眼睛,缓缓抬头看了一眼用枪杆挑开他的那个人,没有惊喜,没有愕然,只又平静地重把眼睛闭上,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一样。四哥,你现在才来,晚了,一切都太迟了。
鲜血不停地从延朗的嘴角溢出。奋力一击,心中的悲痛,牵动的内伤,延朗再难压住。嘴边的血能擦拭,心里的如何能止?先前的血战,再生谷的残酷,无论受多重的伤,就算把它们全部加起来也不及现在的痛的万分之一。他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却只能远远地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倒下,那一刻,延朗的心仿佛被彻底地抽空,浑身上下瞬间的冰冷,几乎让他再也迈不出一步,而他的弟弟却在此时放弃了反抗,急忙赶去相救却还是差了一步,千钧一发,只能先用枪杆挑开延昭,让他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延昭没有抬眼,只是低声喃喃:“我该死。”该死的人是他杨延昭,延昭好恨!好恨自己。
延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颓废,要死不活的六弟,心底的悲痛顿时化为怒气,猛地把延昭拎了起来,吼道:“杨延昭,爹临死前说了什么,你忘了吗?”
延昭睁开双眼,看到一身辽朝贵族装束的延朗如此近的站在他面前,一股无名之火没来由的从脚底直冲脑门,使劲甩开延朗像铁钳一样揪着自己前襟的手,压抑不住的满腔悲愤如山洪般暴发,盯着延朗喝道:“关你辽国驸马什么事!”
7
    延朗被震得几乎要后退一步,辽国驸马,他杨延朗从来没有在意过的字眼,可现在他的父亲他的哥哥都死在辽人手中,而他还厚颜无耻地披着这张皮!延昭说得好,最浑蛋的就是他杨延朗!
延朗放缓语气,轻声说道:“延昭,你如此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难道要爹爹、兄弟们、还有那些宋朝将士全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吗?”延朗俯下身子,想拾起从父亲那儿滑落在地上的银枪递给延昭,但伸出的手却在将触未触到的时候犹豫了,他还有颜面再碰杨家的东西吗?
怎么可以把四哥和辽人划等号?口无遮拦的言语一说出来,延昭就后悔了,这些话无疑是在四哥的伤口上撒盐。延昭垂下头,想求四哥,延昭错了,不该说那混账话,却猛然发现延朗另一只衣袖上的血迹,擦拭和溅上去的形状是不一样的,延昭心痛如绞,他明白了四哥为何在他第一次抬头的时候突然举起衣袖。为了救我,又牵动了你的内伤,而你却不想让延昭知道。
延昭走过去,把银枪捡起,紧紧攥在手里,刚要开口,延朗霍然起身,一字一句道:“爹和哥哥们会回到宋朝的,六……你安心闯营。”
“四哥……”
延朗摇摇头,无须更多的言语,也无须过多的解释。你肯再叫一声“四哥”就够了,足够了。
更何况与他们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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