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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纨绔不容易 by莫徽 (古穿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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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书干嘛?”聂廷伸手就要拿他的书,“放书架上不就好了。”
    
    任扬摆摆手:“不。这是老板借我回去看的。”
    
    聂廷皱眉:“要带回去?是什么书?”
    
    “《普罗旺斯的一年》,是写在法国普罗旺斯生活的。”任扬看着他,嘴角扬起,眉眼弯弯,神采飞扬,“我好像马上就去那里住一阵子,亲身体验一下。”
    
    以前聂廷最爱看这个样子,可是现在……他想起刚才自己从对面走过来,看见扬扬和蓝天谈话时专注喜悦的样子,再看看那本被任扬抓在手里的书,最后目光回到任扬的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着他,可是却流露着对远处那个从未去过的地方的深深的向往。
    
    他突然觉得十分的刺眼。
    
    把头转开,他深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能用平常的语气继续对任扬说话:“别带回去了。被婶婶发现就不好了。而且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一堆的题没做呢。要是考不好,到时候婶婶要生气的,你……”
    
    “别说了!”任扬打断他的话,觉得一早上的好心情都在聂廷的老生常谈里消失了。但还是克制地把声音压得很低。
    
    聂廷一时似乎是愣住了,数秒后他的胸膛快速起伏了几下,看了任扬一眼,率先朝门口走去,扔下一句:“你要带就带吧。”
    
    任扬看看手里的书,垂下头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走到柜台前把书递给担心地看着他的蓝天:“先还你。等我放假了再来借。可以吧?”
    
    蓝天接过书放到一边:“当然可以。”说完,又递了个盒子给他,“请你们两个吃的。聂廷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谢谢了。”任扬拿过盒子,无奈地笑了下。
    
    等他走出咖啡馆,聂廷正站在路边等他。不管多生气,聂廷总不会扔下他一个人走掉的。
    
    走到聂廷身边,把盒子递到他面前晃了晃:“不带书,可以带蛋糕不?”
    
    聂廷扭头看他,眼光晦暗不明,最终忍耐地闭了下眼,道:“走吧。”说完,接过盒子挂在自行车的摆头上,然后骑了上去。任扬小跑两步,跳了上去,扶着聂廷的肩膀,稳稳站在后面。
    
    一路上,风冷冷地吹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任扬低着头看着聂廷梗着的脖子,感受着手下结实的肌肉,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
    
    自从醉酒的那一夜之后,他们的相处看似和平时没有差别,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种不对劲和别扭。还没完全被戳破的窗户纸,不能说却堵在喉咙口的话,那种将暗未暗将眀不眀的让他们无法坦然地面对彼此。
    
    相伴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亲近,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却在一夜之间产生了咫尺天涯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这不仅让还混沌着的聂廷焦躁,也让自认想透了一切的自己烦闷。
    
    他转头看向道旁在风中簌簌地落着叶的树,可就连那树叶的绿也暗沉的让他不愿多看。
    
    这个时候,他却感觉车子摇摆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扭头看向前方,就看见三辆自行车正以飞快的速度从上坡冲下来。一眨眼就到了眼前,虽然聂廷已经闪到了路边,可是其中一辆车却还是在骑车的人的惊叫声中直直地冲着他们冲了过来。而他们已经没有闪避的余地了。
    
    在摔下车,在地上滚了一下的时候,任扬还在想:他们肯定没捏刹车。
    
    还没想完,就觉得脑袋一痛,重重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然后眼前黑了。在听到聂廷恐慌的叫声之前,他还在心里抱怨就算要惩罚他偷溜出来摸鱼偷懒,也罚得太重了点吧!可是等听见聂廷恐慌地大叫着“扬扬”的声音时,抱怨就变成了心疼。
    
    但是,就在他抬了下手想告诉聂廷自己没事的时候,意识就像断线的风筝似的远远飞走了。 


36、梦里故人在

    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大街上,听着暌违多年的乡音,任扬茫然地举目四望。
    
    一切都是熟悉的,但是又是陌生的。
    
    用大大的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街道两侧摆着的售卖一些小玩意的摊子,更靠里的地方开着的一间间大大小小的铺子,以及经过的穿着长袍束着发的书生,长裙摇曳的女子,还有被轿夫抬着的轿子……
    
    他的目光在所有的这一切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对面一家店面的牌匾上。
    
    四方阁。
    
    黑漆地面上三个行书写就的大字。
    
    任扬愣愣看了一会儿,最后移动脚步朝那边走去。
    
    站在大门外,一眼就看见后面是不大不小的厅堂,墙上挂着些字画,靠墙安放的几个博物架上摆着些造型别致的小玩意儿,看着还是挺吸引人的眼球的。厅堂中央,则安了几张桌子,摆着些大件的东西。
    
    布局,和当年自己手里的时候不一样了啊。而且,看起来,是改作古董生意了。
    
    任扬叹了口气。那时候,自己开这“四方阁”,只是为了能更方便收集些四面八方的新奇东西罢了,却不是为了赚钱。不过既然自己走了,那么被改作他用也是正常的。
    
    跨过门槛,他慢慢浏览着店里陈设的东西。
    
    看了一会儿,他往厅堂的厅堂的另一旁看了一眼,皱起了眉。
    
    那里,一个伙计正拿着鸡毛掸扫尘,看来是没有半点要上来招呼的样子。
    
    如果是别人家的店,他是不会在意。卖古董的店,多的是进来随便看看的客人,真正会下手买的只是少数。所以做古董生意,讲究的也就是个“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自己这样子估计也不像是大户,被冷落也是正常。只是就算这店现在不是在自己手上了,而且改弦更张地成了古董店,到底最早是自己开的,在心里的分量也还是不轻。而且既然招牌没换,说明店没易主。这种轻慢的态度,是做生意的一大忌讳,叫他怎么看得下去!
    
    也不知道现在当家的是谁?这店里的掌柜又是谁?就算是没听过顾客就是上帝,好歹也该知道上门就是客,笑脸迎人的道理!
    
    想到这里,任扬又忍不住笑出来。如果真和他们说什么“顾客就是上帝”,估计还得解释半天什么是上帝吧?
    
    不过笑归笑,他还是不重不轻地咳了一声,唤道:“伙计!”但是没想到那伙计却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不仅头没回一个,连手上扫尘的动作也没片刻的停顿。
    
    这……
    
    任扬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可是还没容他琢磨,厅堂内侧的布帘被挑了开来。一个中年男子当先走了出来,挑着布帘站在一旁,恭敬道:“夫人,慢些走。”
    
    “居然还是他。”任扬低低叹了一声。这是他当年亲自选上来的吴掌柜,虽然鬓上染霜,但眉眼轮廓还是没变的。那么他口中的“夫人”……
    
    立在原地,任扬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那边,等待着。
    
    一个中年女子在丫鬟的陪伴下走了出来,步态端方,仪态雍容,手中还牵着一个半大的男孩。
    
    任扬定定地注视着她,记忆中女人温婉的样貌和眼前雍容的样子渐渐叠合了起来。这是,他的发妻……
    
    看着女人在掌柜的陪同下慢慢走过来,时不时地停下脚步看看店里的东西,再向掌柜的交待几句,驾轻就熟的样子,任扬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他走到女人身旁,看着女人鬓间的白发,额头眼角的浅浅的皱纹,胸口的激荡愈发的汹涌。
    
    淑珍,多年不见,你……也老了。
    
    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男孩的身上,看着他那和自己印象里大儿子相似的眉眼,想来是自己的孙儿,不会错了。
    
    丝毫也没有收敛自己的目光。从刚才到现在,这几人都没往自己身上看一眼的情况来看,他就知道自己现在估计就是个游魂的状态。刚才居然还不自知地责怪小二不招呼客人,真是糊涂。
    
    他把手在男孩头顶轻轻摩挲了一下,又重新把目光放回到发妻的身上,眼里的感慨更深。
    
    在现代慢慢成长的这些年,每每想到自己这一世的妻儿,虽然也有想过这些年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可实际上印象却还是总停留在离开时的记忆里。现在见到,才真正恍然时光如梭。
    
    “吴掌柜,这店里,这么多年,多亏了有您看着。”
    
    “这是应该的。”
    
    “唉,我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您还和我这么客气。我今天就是在家里闷了,才带着浩儿出来走走,顺道进来看看的。只是,子晟办事我挺放心的。但是,子霖虽然这两年处事也已经老练了许多,但还是要烦您平时还是多帮我教导下。”
    
    “小少爷像当年的老爷,看着坐不住,可实际上心思细着呢。”
    
    “他们父子啊,心太大了。”
    
    “夫人……”
    
    “见笑了,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有点感慨了。您忙吧,我走了。浩儿,过来,我们去逛街。”
    
    任扬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他们谈话,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会儿见淑珍牵过孙儿往外走,自然就跟上了。
    
    他一路跟在他们身边,看着发妻坚持不坐轿,陪着孙儿逛街,看着她慈爱地给孙儿买各种小玩意儿,看着小孙儿在每个摊子前流连,看着他时不时跑到前头又再跑回来牵着奶奶走……
    
    他看得很认真,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停留多久,只能竟可能地把这些都用眼睛记下来,留在记忆里。
    
    跟了一路,最终他跟着他们回到了旧家。
    
    门庭依旧。
    
    朱红大门,“楚府”的匾额高挂。
    
    这是他的家。幼年时,他留恋,少年时,他想逃离,成年后,他一肩担起却又视为桎梏……的家。
    
    抬步迈入,前方一个高大男子和一个温婉女子已经迎了上来。
    
    “娘……”男子嘴上叫着,手已经伸过来搀扶住了淑珍。而那温婉的女子也含笑给她见礼,又牵过儿子,责备他贪玩累着奶奶。
    
    三人说笑着走进客厅,刚刚落座,门外又传来一声大咧咧的叫唤:“娘!大哥大嫂!”
    
    任扬转过身,就看见一个青年大步走了进来,面上笑容灿烂,精神奕奕。一进门,给母亲见了礼,转身就把小侄子给抱了起来,抛了两下,逗得孩子笑声不断。
    
    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任扬心里百感交集,可最后却剩下一片恍然。
    
    这是他的家,可又不是他的家。
    
    他已经离开他们的生活很远了。现在,即使他再怀念,也不可能再融入他们的生活。那么,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呢?他想起自己当时病死离魂的时候,虽然有些担忧不舍,但更多的却是感觉解脱。可原来,那份不舍,要比自己想得要多得多吗?否则,现在心里这份遗憾不甘却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眼前,要到事后来怀念的懦夫!
    
    何不怜取眼前人!
    
    若是当年知道,若是当年明了,可会一意孤行,用家业当作借口,让自己劳碌奔波,以至最后……
    
    任扬闭了闭眼,按住胸口,突然觉得心口很疼,身体很冷。握紧拳头,他想,如果,如果现在有聂廷在就好了!那个傻小子一定会紧紧抱住自己的,才不会让自己这么冷。
    
    他觉得脑袋疼得厉害,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楚家人交谈的声音也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黑暗里,一片虚无,空洞。
    
    任扬开始觉得有些惶恐,如果前世是他自作的遗憾的话,那么今世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放弃。他还想见见陈可盈任杭天,见见爷爷,见见很多人……
    
    他想见聂廷!
    
    “扬扬,醒醒!扬扬,扬扬……”黑暗里,一个令他安心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月圆人团圆。
小院,赏月,吃月饼。
“吃同一块月饼吧?”
“好啊。你来切。”
“不要切。”
“那怎么分?掰开?”
“不分。要团圆。”
“啊?那……”
“就这样。”
小小一块圆圆的月饼,我咬这头,你咬那头,吃完了月饼,双唇也还没分开。
月圆,饼圆,人团圆。
永不分离。
PS:亲亲们,我发现我无法回复留言了。不知道是咋回事,总之那个小菊花就那么一直很销魂地盛开着……ORZ
但是各位亲亲的祝福和……愿望,我都收到了。那个三更啥的,对手指,嗯,近期,那个,嗯,比较困难。隔日更啥的,会比较经常。我忏悔……


37、有你的现在 。。。 
    
    醒过来的第一眼,果然是聂廷。
    
    看着聂廷眼下大大的黑眼圈,任扬笑了:“熊猫。”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因为聂廷俯□一把抱住了他,然后他就感觉到颈侧一阵温热湿润。
    
    聂廷哭了?!
    
    任扬愣了,被吓到了。从认识聂廷开始,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见过聂廷在睡梦中哭,后来的这些年他可从没见过聂廷的眼泪。
    
    感觉到衣领慢慢湿润了起来的时候,任扬才有点僵硬地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聂廷的背:“……渴。”
    
    才刚说出口,他就有点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明明是想安慰他一下的嘛,怎么就……不过,还真渴了。他舔了舔嘴唇。正巧聂廷直起了身,眼眶微红,目光却在他的唇上停顿了一秒,就转开按了床头的铃,一边道:“我给你倒水,凉一会儿。等医生来看过再喝。”
    
    任扬虚弱地应道:“好。”刚才醒过来时被聂廷给惊到,现在一意识到口渴,连带着身上的伤痛都开始发作了。受创最严重的脑袋,更是抽痛得厉害,头顶的神经带着头皮一跳一跳地表示抗议,让任扬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聂廷装了水,又拿了吸管,回头就看见任扬一脸痛苦,用手轻轻在纱布上摸了摸:“忍一忍。”
    
    任扬想翻白眼,翻到一半被一阵抽痛给整得翻了回来,只好改为用极为哀怨的目光瞅着他。至于说话,就更是懒得说了,直接就微微张开了嘴。
    
    明白他的意思,聂廷摇摇头:“不行。要等医生说能喝了再喝。”
    
    任扬咂了咂干涩的嘴,嘟噜了一句,眉头皱成了一团。聂廷弯下腰,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乖。”两人的鼻息相融,一片温热。任扬有点迷惑地看着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聂廷时不时的亲近,更习惯了被聂廷宠爱呵护,但是为什么就这一下寻常不过的亲吻却让他觉得有点……不一样?
    
    他侧过眼,想要看看聂廷的表情,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廷廷,扬扬怎么了?”任杭天跟着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话没说完,就看见自家儿子正睁着眼睛看过来,还咧开嘴对自己笑了下,然后小脸又迅速地纠结成了一团。
    
    心一松,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买来的饭盒破了,快餐油腻的气味一下子在病房里散开来。但是,没人关注这个。任杭天快步走了过来,紧张地看着医生为任扬做检查。
    
    但是闻着那味道,任扬皱了吸眉,空荡荡的胃里反出一阵恶心。
    
    一直站在病床边的聂廷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把袋子捡了起来,拎出了病房。任扬默默松了口气,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任杭天紧张地询问。
    
    “一般来说,病人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因为是脑部受伤,而且他昏睡的时间也比较长,所以具体情况还要等下午做了脑部磁共振之后再说。”医生一板一眼地回答,随即口气又变得比较轻松,“不过醒了总是好的。放心吧。”
    
    任杭天紧皱的眉头总算略松了一些:“谢谢。”
    
    任扬却有点迷糊了,怎么听这话,好像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了?可是,在梦里,自己并没有逗留多久啊……
    
    想到醒来之前所见的情景,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真的?他想自己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是自己离魂回到那个年代所见的。那些已经离自己十分遥远,却总会在偶尔梦回时让他怅惘牵挂的人们可以那样幸福的生活着,多好。只是,他抬手想要摸摸胸口,一动,挂着点滴的手就被扯痛了。扭头看看被插了针的手,任扬更郁闷了。
    
    “别乱动。”看着医生离开,任杭天皱着眉走过来。
    
    任扬怕打针,怕挂瓶,从小到大一直不能适应,所以看病只要可以一定选中医,甚至自己还学了一点。都说他这是随任爷爷,对这些传统的东西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和信任。所以任杭天他们也一直都随他,反正最多就是煎药麻烦点,只要他不怕苦就行。但是这次任扬是一定要遭这一回的罪了。
    
    见任杭天面色不善,心里的一点怅然一点郁闷马上被任扬扔到了九霄云外,他哑着声音,可怜兮兮地道:“爸,渴。我要喝水。”
    
    任杭天深吸了口气,胸口起伏了一下,闭了下眼又睁开,去拿水杯,告诉自己——回头再收拾这兔崽子。见杯子里已经倒了水,还插着吸管,就问:“廷廷,给你凉着的?”
    
    任扬眨了下眼睛。
    
    任杭天看着他,长长叹口气,在床边坐下,端着杯子,让任扬咬着吸管。
    
    已经口干舌燥的受不了的任扬赶紧大大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顺着习惯流入口中,滑下喉咙,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呼,爽!接着喝!
    
    看着他那副样子,任杭天怕他呛到,赶紧提醒:“慢点喝。”
    
    可才说完,任扬就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任杭天赶紧把杯子放到一边,给他摸着胸口,原本攒着的一点怒火在看见任扬咳得脸都红了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两天的忧心焦急重新涌上心头。
    
    “扬扬?”聂廷跑了进来,匆匆看了一眼,就明白状况了。见任杭天已经帮任扬顺气了,他赶紧握住任扬挂着点滴的手,免得任扬乱动之下让针走位,等会儿又要再插一次。
    
    任扬好不容易咳停当了,全身却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虚弱地躺在床上喘着气,皱着眉闭眼哼哼,这一番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脑袋疼得更厉害了。
    
    任杭天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可是也使不上劲儿,只能坐在一边叹气。
    
    “叔叔,别着急。刚才买的饭洒了,你要不先出去吃个饭?”聂廷小声地说道。
    
    任杭天摆摆手:“哪里吃的下。倒是你,快去吃点,别饿着。”
    
    聂廷也在他身旁坐下,看着病床上白着张脸的小孩:“可是,扬扬过会儿保证要饿了。医生说扬扬现在要吃的清淡点,要少盐,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医院这边卖的东西保证不合适,也不合他胃口。要不,叔你回去做点带来。你自己也顺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任杭天听了,道:“嗯,那这样。我给你婶婶打电话,让她做。你回去。昨晚都没睡好吧?回去睡一觉,再给他带来。我在这照顾他。”
    
    “婶婶好不容易才肯回去休息一下,还是别吵她了。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你昨晚都在这守了一夜了,才该回去休息。”
    
    “廷廷,听话。”
    
    “叔叔,”聂廷的声音低了下去,“扬扬……扬扬会受伤,都是我没照顾好……”
    
    “胡说什么!这是意外!”任杭天声音大了点,任扬觉得自己刚好点的头又抽了一下,可没等他抗议,聂廷就小声道,“叔叔,医生说不要太大声说话。会让扬扬头更疼的。”
    
    任杭天不说话了,最后任扬听见他叹了口气:“好吧。你看着他会儿。我回去给你们弄吃的。”
    
    感觉任杭天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他勉强睁开眼睛:“爸……”
    
    “诶。爸爸回去给你弄好吃的。好好睡一会儿,啊?”任杭天道。
    
    “嗯。”任扬乖乖地答应,又叮嘱,“你好好休息。还有妈妈,也是。”
    
    任杭天微微笑了下,又拿手在任扬的脸颊摸了下:“你没事,我们才能放心。乖乖的。”
    
    任扬眨眨眼。任杭天又拍拍聂廷的肩:“廷廷,拜托你啦。”
    
    “叔叔,你放心吧。”聂廷轻声答应。
    
    看着任杭天离开,任扬吸了吸鼻子。鼻头酸涩,有点想哭。
    
    “别哭。”聂廷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轻轻替他摸着。
    
    任扬看向他,看着他明显憔悴的脸色,还有大大的黑眼圈:“我昏了多久了?”
    
    聂廷摸着他手背的手停了下:“……两天。”
    
    这么久?
    
    明明在那个梦里,自己只呆了不到一天的!任扬沉默了,半晌讷讷地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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