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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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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是平常的离别,何致他这般……今日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心安。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疫区尚有患者未曾痊愈,还有赈灾的事……”旖景摇了摇头:“沨哥哥,你告诉我实情,究竟是……”
“并州的事眼下并非非我不可,但湘州却又有疟疾滋生。”他终是彻底放开了她,只是十指相牵,为这久别前短暂的会面。
他不舍略移目光,故而看清了她瞬息间瞪大的一双翦水秋瞳。
不可能!湘州怎么会有疟疾滋生!
这是旖景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已经到了唇边儿,才及时吞咽了回去。
脑子里一片混沌,一时找不到半分头绪。
“沨哥哥你不能去!”唯有,这么一句阻止。
危险,极其危险,这应当是一个陷井,尽管她这时尚且还不及细思,看不分明那阴谋的脉络。
“这是圣谕。”虞沨苦笑,安慰般地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撇开那姚会的莫名丧命,金相遇刺之事大有蹊跷,极有可能是苦肉计,这说明他感觉到了大祸将至,已经有所有行动。”
“是,你曾经说过,湖南都司与金相交情笃厚,那么这一回,不定是他们联手布下的陷井。”旖景心里已经笃定,紧紧地回握着虞沨的手:“所以,沨哥哥不能去,应当立即禀报圣上,圣上必不会让你赴险,要不,我让祖母上疏……”
该是有多慌乱,才能让这一世计较满腹、城府深沉的她,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来。
虞沨微笑,抬起她的手背,印上轻轻一吻。
“旖景,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军政大事,不能仅凭猜测就推卸圣命。”见她着急,眼睛里泛起了泪意,他眉心一蹙,神情更加肃沉:“旖景,你听我说。”
“也有可能真有疟疾滋生,因施德起初瞒疫,或者有患疫者并不知情,去了湘州……”
不,这不可能,若真是如此,前世湖南便会暴发疟疾,可是这事并没发生!旖景越发焦急,但苦于无法解释其中情由,懊恼得咬紧了嘴唇。
虞沨当然知道她“不能出口”的苦衷,略加思索,只好暂且绕开疟疾发生的可能性:“无论湘州是否有疟疾发生,我这一行在所难免,一来,圣上未必没有洞察金相或有阴谋,让我去正是为了察明实情;再者,为除金相,也必须先稳定湖南诸多勋贵,尤其是掌兵之都司,袁起曾随高祖起兵,虽与金相交厚,楚王府与他却仍有旧义,父王他身任右军都督,不能轻易离京,也只有我行这一趟。”
“沨哥哥,你已察觉其中危险,你曾说不能置己身于险境……”
“假若这真是金相阴谋,必然是想发动兵乱,那我更加要行这一趟,只因一旦内乱,于大隆于百姓,都是一场比这疫情、洪涝更为凶险的祸患。圣上不仅是国君,也是我长辈亲人,我是大隆臣子,虞姓子孙,在这关头,我又怎么能退避不前。”虞沨轻轻一笑:“你看,我既能说出这番话,必然早有打算,又怎能让金相轻易得逞。”
旖景这时也渐渐冷静下来,理清楚一些头绪,当然还是满腹担忧:“且不论金相盘算什么,假若湘州疟疾是他串通湖南官员捏造,目的便是要让沨哥哥前往,他深知处境堪虞,必须孤注一掷……”
“他应是料到圣上得知湘州疟疾滋生,就会怀疑其中或有蹊跷,但绝不会坐视不顾,就算为了接下来铲除打压的计划,也会让我走这一趟,金相引我去湖南,无非是为了以我们质,威胁父王,直隶京师诸多卫所皆由父王节制,假若父王倒戈,他更有几分胜算。旖景,这点我已经想到,我甚至猜测到他的全盘计划,就算没有十成,应也有七八成。”
旖景正待细问,却被虞沨轻轻拥入怀中:“旖景,我自然希望是我们杞人忧天,顾忌过多,但是,假若一切正如我们所料,我这次能否化险为夷,还得看国公府。”
这一回,她主动环上他的腰,将面孔埋在他的衣襟里,竭力忍耐了眼角的酸涩。
又是良久,当泪意退竭,方才离开。
“湘州路远,需要耗费足月行程,并州疫情不出意外的话,月底就会平息,待到十月中旬,你早已回到京都,你一回去,便将这两封信函……”虞沨这才从襟怀内拿出密函,交给旖景:“一封是给卫国公,一封给我父王。另外,因时间紧迫,刚才并不及将这些猜测告诉姑祖母,是否告知,你自己拿主意,但你要切记,不能急躁,还应按原计划等并州疫情平息后,再返回京都,否则只怕会打草惊蛇,金相当知我早怀戒备,说不定会临时生变,那就胜负难料了。”
旖景接过两封密函,只觉得手心沉甸甸的重量。
“金相必定等我抵达湖南后才会有所行动,途中,我会先遣人察探湘州情形,若知疫情为虚,我会尽量拖延时间,旖景,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我会安好无恙地回来,所以,你务必安好。”
秋阳苍白下,他笑意清透,与她十指相缠。
仿佛这仅是一场惜惜难舍的儿女情长,与生离死别无关。


☆、第两百八十七章 疑似遣散,同生共死

午时,虞沨一行已在距离并州城三十余里外的官道,途经一驿,方才略作休息。
因着这突然的一道谕旨,连夜奔波,未经合眼,京都发生那起莫名其妙的命案与金相遇刺,兼着湘州本来不会发生的疫情,三件事情,表面上看没有丝毫联系,也极难引起旁人怀疑。
可对于虞沨来说,则都是偏离前世轨迹的事件。
无疑,这一世因为诸事更改,有的“注定”,已经发生了变化。
与他安慰旖景那番“饶幸”言辞不同,在虞沨心里,委实已经笃定湘州疫情为子虚乌有,正如他后来分析那般,十之八九是金相已经决定了破釜沉舟,联合湖南都司欲行谋逆之事。如此便也解释了姚会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何故“醉死妓坊”,还有朝不保夕的金相何故突然“遇刺”。
旖景的直觉不错,这是一个陷井。
金相那一出,显然便是苦肉计,目的大概有三,一是拖延时间,防备着圣上大怒之下,将他立即收监或是软禁,使他无行事之机,金家毕竟是大隆功臣,自从建国,三十余年来呼风唤雨、权倾三朝,若无罪证确凿,圣上突然将金相治罪必引朝野震动,莫说朝臣中金相党羽会群情愤起,更要顾忌的是直隶与外郡那些追随金相多年的执兵卫所,金相这一伤,将事情突然导致了扑朔迷离,又因“养伤”之故,自是不能回应秦相一党的指证,圣上无论如何,都得等他“痊愈”。
其次,只怕也是有让圣上放松“警惕”之意,毕竟太医诊断金相伤势极险,这苦肉计如此逼真,金相“死里逃生”“伤重不起”,自是没有精力谋划诡策。
再次,或者称更为重要的,只怕也是演给袁起看的一场闹剧,好进一步将他的阴谋完善,使袁起信之不疑。
那么姚会的死,也是为了让袁起相信金相“起事”的阴谋。
虞沨相信圣上并没有洞察金相已生谋逆之心,对湘州疫情一事应是半信半疑。
多数是怀疑金相“敛财”之计不仅将常信伯拉了下水,同时也将袁起带入泥潭,因而,才会一封谕旨,调自己前往“赈灾”,关健是要察明疫情真相。
不能是秦相,否则世家们定会以此为把柄,对执兵之勋贵大加打击,从而使党羽涉入兵权。
所以,才会让自己前往湘州。
也只有经历了一遭的自己与旖景,才能敏锐地洞悉湘州疫情一事为子虚乌有。
金相,到底还是清醒了。
明白他已经是身陷绝境,并且醒悟过来,自己才是他真正地对手。
金相这回,出手也算狠准。
应是料到圣上不会让秦相过多涉入“疫情”一案,一旦湘州“疟疾滋生”,圣上必会遣自己前往。
他没有隐瞒旖景,告诉她金相的盘算必然是要利用他为人质威胁父王屈从。
尽管昨夜在赶往并州的途中,他已经推测出金相的全盘阴谋,并且有了看似周全的安排,但能否如偿所愿化解这场迫在眉睫的内乱,委实也只有五成把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到底还是欺瞒了她,因为并没有十成把握能安然归京,这一别……
这时,驿站这间简陋的客房里,虞沨半靠竹榻,一手撑着额头,似乎闭目养神。
整整一夜,思维没有片刻停歇,他是真的觉得有几分疲惫了。
这一闭目,黑沉的视线里,满是她依依惜别的不舍,不忍放手的担忧。
才说等并州疫情平息,便会争取他们的将来,可谁料这恶浪风波竟才开始,而这一次险情,更是生死攸关。
若他一去,再无归日……
心里是如压山石、五味杂陈,晦涩遍布眼角,让他眉心急蹙。
假若再无归日,最遗憾的事,也许是那一个始终不曾出口的问题——旖景,撇开心里的愧疚,我是否,还仍是你心头最重?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些时日以来,一直绕开不去面对的疑问,他不想假设那一世如何,他们之间的纠葛早已注定,于他是两世不能自拔的爱恋,于她则是一生难以释怀的悔恨,可是因为这突降的生离死别,让他再不能回避。
莫说他无法知道答案,只怕就连旖景,也没有仔细梳理过其中脉络,但唯有一点肯定,当他赴险,对她一定是漫长的煎熬,当他不能平安,她也一定会痛不欲生。
比起儿女情长、两相厮守,他的安好,才是她心头最重。
所以,将密函给予,将安危托付,是知道她一定会参与进来,竭力助他计划实施,即使担忧难免,可因为大局,她也会逐渐冷静,这样,也许就没有心绪与时间付予伤感忧虑,这样,这一次离别或许就不算太过漫长。
假若是不好的结果,当她已经竭尽全力,及到后来,也许心里的愧疚便不会那么浓重,才能……逐渐将他忘记。
但假若还有重逢的时候,亏欠他的,这次已经还清,那么是否,她也能诚实的面对真心。
到了这一步,他还是深陷在“贪欲”里,渴求她不掺其余的,一心纯粹。
唇角轻轻牵起一笑,甘苦参半。
而这时,守候在榻侧的“一文一武”也是各怀复杂的心情。
晴空不过单纯地担忧接下来的这场日夜兼程,世子身子单薄,不知怎么受奈,不免“大逆不道”地暗诽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亏得往常还称如何关切世子康健,这折腾起人来,竟然毫不顾惜,满朝文武百官,难道都是庸人,这防疫治疫竟就离不得世子不成?并州一事,已经累得世子病了一场,比从前更加清减,眼看着大功告成,归京指日可待,一纸诏令便又将人调去了千里之外!
而灰渡因为职责不同,往常参与涉及不限于世子起居,这时心情更是复杂一些。
这事不对!
从圣谕一抵郫南,世子一番安排……
竟然不让江汉随行,那每月施针又当如何,再者,湘州有疫情发生,世子身边怎么能缺得了一个信得过的识医之人?还有,今日竟然将贾中郎也留在了并州,说是让他督管赈灾事务,世子既已将诸事安排妥当,又知大长公主与三皇子两位必不会袖手,让贾中郎再留下,岂不是多此一举?倒是有几分让江汉与贾中郎避祸的意思。
难道说,这次湘州一行甚险?!
再又想到,刚才将数万剂黄花蒿装船,一应官员都以为世子要行水路,毕竟前往湘州,山长路远,水路既为便利快速,又不致受更多颠簸……可世子竟称自己因身子羸弱,有晕船之症!
他长随世子身边,当知世子绝无此症。
这是为何?
一思及此,不由疑惑地看向“小憩”的世子,却不防与两道目光遇了个正着。
虞沨已经微睁眼睑,看向灰渡正在思量。
“世子,您醒来了。”灰渡连忙起立靠前。
虞沨略略坐正了身:“渡,你乘快马,前往湘州,暗察湘州疫情一事是否属实。”
灰渡微微一怔:“世子是怀疑……”
“我已令押运黄花蒿之卫部于潭城登陆,等候指令,若湘州疫情严重,你便令他们不需等我汇合,即刻前往湘州。但若湘州并无疫情……”虞沨略微沉吟,甩出一枚令牌:“疫情既直达天听,想必为保万全,湘州诸官也会布置假象,仅凭一人之力难以察明,你联络当地天察卫,务必摸清事实,若此事为子虚乌有,也让人将黄花蒿送入湘州,但叮嘱押送卫部,切不可过问疫情,假若湘州官员有异动扣押之行,也不可反抗。”
押送黄花蒿之羽林卫也就二十余人,寡不敌众,若奋起反抗,也是白折了性命,更重要的是,假若这二十个天子亲兵因为与袁起对恃被斩杀,无疑会将事情提前恶化,更将袁起逼向破釜沉舟的境地。
自从存了铲除金相的打算,虞沨自然调察过与金相交往密切之勋贵,尤其是执掌卫军之都司卫所官员。
与常信伯、宁平候这类承袭父职的二代守将相比,袁起是眼下大隆为数不多的,曾亲自随高祖起兵的一代领将。
其人重义,行事也算谨慎,又因曾有奠定江山之功,故而在湖南省府湘州威望极重,秦相党羽曾打算在湘州知州等职上安插亲信,屡屡谋而不得,就连朝廷任命之布政使、按察使两个最高行政,皆被袁起威望“征服”,若说袁起在湖南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但袁起这人倒还忠直,并不似那些盘剥民产的贪婪之辈,故而,无论高祖、还是先帝,对袁起极为信重。
大隆建国时,袁起年龄不曾及冠,资历不足,任职自然不高,仅是一个千户。
后来升任都司,统管一省卫部,实在离不开金准父子之大力提携,故而,金榕中眼下于他有一层知遇之恩。
并且,当年征战疆场,威国公姚眺对袁起曾有救命之恩,后,威国公更是将袁起收为义子。
但袁起却是老楚王即虞沨祖父之旧部。
也正是因着袁起重义忠直,并有这么一层“旧情”,虞沨才有那五成将人劝服的把握。
虞沨猜测,就算袁起因为姚家,被金榕中“挟恩图报”,毕竟是行反逆之事,这有悖于袁起一惯忠直不阿的原则,他这时,应当还有几分犹豫,再加上自己这个人质还未抵湘,袁起应当不会对天子亲卫痛下杀手。
心存踌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但假若袁起不由分说,便将羽林卫斩杀……
此行风险无疑更大。
而对于灰渡来说,这时当然不知世子那些盘根错节的筹谋,但闻世子令下,更加笃定了此行必不单纯,居然……抗命!
灰渡单膝跪地,抱拳急禀:“世子,恕属下无礼,此行必然凶险,属下誓死不离世子左右!至于暗察湘州疫情一事……属下可安排亲信执行,令他以性命担保,绝不负世子之令。”
晴空先是被灰渡抗命吓了一跳,又细细咀嚼这一番话,尤其当品尝到“必然凶险”四字,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惊疑不定地直盯着灰渡。
虞沨握拳,揉了揉眉心,他的确不打算让灰渡与晴空跟着犯险,想不到竟然被识穿。
旋即肃颜:“渡,此事非你不可,你既知此行凶险,当明白眼下每一步棋,都是生死攸关,我只信得过你。”见灰渡黝黑的面孔一沉,还是不愿领命,虞沨眉心更锁:“险情不在途中,而在湘州城内,我向你保证,会在安全之地等你与我汇合,否则不会踏入湖南境内。”
“世子,敢问您让江汉、贾中郎留在并州,可是让他们避险之故?”灰渡这回,却像是决心抗命了,有此一问,自是信不过虞沨之言。
“倘若你执意抗命不遵,这就去吧,因你这般留在我身旁,也是于事无补,倘若凭你一人之力就能保我生死,又何称险情。”虞沨也冷了语气,毅然决然。
“世子!”灰渡大惊,却见虞沨已经又靠回竹榻,闭目不语,情知主子心意已决,只得咬牙领命,却又说一句:“世子,倘若属下听闻您有……任何万一……决不苟活,世子莫要以为支开属下便能了事。”
掌心狠狠捏着那枚令牌,另一膝也随之跪地,重重叩首。
“渡,我刚才之言字字为真,此事的确非你不可,切记你身上职责,关系重大,万不可有一丝轻怠疏忽,我会在荆州等你复命。”当见灰渡负气一般,转身往外,虞沨终于还是一句。
而眼下,便只剩晴空……
“才子”尚且愣怔,呆滞地目送灰渡离开,半刻才缓过神来,一侧脸,便见世子正盯着他打量,立即学着灰渡方才,“砰”地一下跪在地上:“世子别想打发了小人,连小人都走了,还有谁能给世子做饭。”
虞沨失语:你那手艺……
“晴空,此次不同以往,你甚至不似灰渡,还有一身武艺,就算跟着我去,也不顶用……”
“是,小人手无缚鸡之力,小人没有灰渡那武夫能干,但是世子,假若您让小人离开,小人这就……投河……不,小人识水性,投河死不了,那就上吊、触柱、割脉……”
“罢了罢了,你跟着吧。”虞沨脑子“突突”地疼,轻叹一声,若非灰渡识穿,他原本还打算找个借口把晴空打发回京,眼下,怕是艰难了。
只愿一切筹谋尽能中的,此行有惊无险。

☆、第两百八十八章 书信叩别,半途勒马

旖景已经愣坐多时,就连春暮几个不明就理的丫鬟见主子神情复杂,似乎担忧,又似乎哀切,一时不知因为何事,凑在身边有意说笑,想引主子开怀,都被尽数打发了出去。
窗下书案上,两封火漆密函,并列摆着,函上字迹清隽,是她已经极为熟悉的笔墨。
他说,一切早有安排,必然能平安归来。
他说,金相所有行为,尽在他的预料。
她从来对他的话信之不疑,可是这一回……
他说事关重大,机密尤其重要,因而两封密函托付给她才能放心。
这,是将安危托付。
可见他在写信之时,就已经想好了传信之人。
那么,完全没有用火漆密封的必要,他既愿意将一切隐情细诉,自是不会防她会私拆信件。
想到这里,旖景更觉心慌意乱,当拾起密函之时,手指已是忍不住地颤抖,她已经犹豫多时,终于下定决心。
先拆开的,是给父亲卫国公的信,旖景先是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见其上所书,果然是关于对金相阴谋的揭露,以及破解之法,又细读了一回,见虞沨的分析当真是“洞悉全盘”,而诸多安排更是步步为营,周备严密,就这么一看,胜算没有十分也有九成。
旖景方才觉得仓促的心跳渐渐缓和下来,但几经犹豫之下,还是“有悖道德”地,跟着拆看了给楚王的那封信谏。
前边内容大致相同,都是对姚会之死、金相遇刺、湘州疫情之分析,推算出金相接下来的步骤与计划,诸如也许发生之事、该有什么迹象、又该如何采取措施等细节,提到暂无实据之前,不能打草惊蛇,以免金相狗急跳墙,提前发动阴谋策变,以致再难掌握他的行动。
这时,就算将这些猜测上禀天听,圣上也是半信半疑,一旦涉及“谋逆”,牵连必定广泛,无凭无据之下若对金相动手,撇开“名正言顺”等是否公道之说,假若金相真有破釜沉舟之心,必然不会束手就擒,想来,他这时已是防范周密,早已联络了旧部挚交——便是京师之外,直隶地区那些与金家“一荣俱荣”的卫部。
贸然行事,只会引内乱早生,更“证实”了金相捏造的那番“大逆之辞”,导致湖南都司卫部,以及金相党羽众志城诚。
虽经南浙、并州一事,金相之势有所瓦解崩溃,但仍然有不少掌兵之人与他“祸福同依”,这些人身后当然也有故交旧友、姻亲旁支,势力依然不容小觑。
就算使金相落网,他也还有嫡子在外郡为官,依然不能杜绝内乱。
旖景正且认为,要化解这场迫在眉睫的干戈,当真只能依虞沨信中所书之策。
可是!
她忽然看到信的末尾——
“父王,沨已修书卫国公,诸多事宜,父王可与之商议进行,若一切顺利,儿子定会平安。
但,假若事有偏差,或并不如儿子推测这般……
父王身兼护国重任,定明孰重孰轻,不需儿子赘言。
只儿子不孝,枉废尊长多年苦心教导培育,非但不能尽人子之责,更使尊长伤怀。
不敢请谅,唯有以寄书叩别,望尊长珍重贵体,莫为不孝子之故,伤及安康。”
旖景目光及此,已是一片模糊,脏腑五内更是刀绞一般地剧痛。
虞沨,你明明说过,必能安然归来。
原来,竟是欺骗!
若知他已有赴死之念……
才一想到“赴死”两字,旖景更是心如刀绞,只觉胸口有如被生铁挤压,一阵沉闷地钝痛,哽得呼吸艰涩。她紧紧地用手掌揪住衣襟,蜷靠在椅子里,竭尽了全力,才哽咽出两声。
待那闷痛略消,不及寻找锦帕,只用手背胡乱地抹净了眼泪,起身时险些撞翻了书案。
候在外头忧心忡忡的春暮几个,才见锦帘一掀,双目通红的旖景露了个面,尚且没有回神,又忽见旖景转身往里。
夏柯连忙紧随入内,却见主子手忙脚乱地将几张信笺封函锁入一个檀木椟,又风驰电掣般往屋子外头跑去。
“看好门户,不许任何人入内,包括三殿下。”旖景只及甩下这一句,却在跑下阶梯时,脚步一个踉跄,往前扑倒……
众丫鬟一声惊呼,正待追上。
“不要跟来,看紧门户!”旖景利落起身,甚至不及拍打一下绣裙上的尘土,只回头再次强调一句。
那两封书函,除了卫国公与楚王不能让任何人见到!
她虽心痛急躁,却还没有忘记这一点。
一路疾步,无视经过仆妇们惊疑的神色,径直往外。
因大长公主对旖景甚是纵容,她在并州出入皆为自由,当初有虞沨安排之暗卫,甚至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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