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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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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建国,百废待兴,元帝将手中亲信封为州郡官吏,却始终不放心将官吏选拔与任免的大权交给他瞧不上眼的文酸们,因此才拒绝了文官们恢复分科取士的提议,一意仿照古制,实行荐举、任子,征召等制,以期将任官的权利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样的官制,无疑堵死了寒门学子的仕途,纵使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却被出身的门槛拦在了仕途之外,而世家子弟,无论才能,却皆可以任官为吏,坐享繁荣,若是得遇明君还好,其实东明有相当长的一段历史,也能称作国富民强。
可纵观东明历史,实行古制任官的不足一直存在,祸根也是越埋越深,终于在哀帝时爆发出来,若不是官制纰漏太多,甚至从不完善,历代君主都教育继位者定要独握任官大权这个祖训,哀帝也许不会一意孤行,为了让宠妃之父荣登丞相之位,不惜大开杀戒,以致朝廷官员、世家望族寒心,若不是这些人心灰意冷,也不会串谋反逆,逼哀帝退位,最后落得个被迫自绝的收场。
旖景与六娘听祖母细细说了这番历史,两个少女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长叹,倒把大长公逗得喜笑颜开:“你们说说,可叹的是什么?”
经历重生的旖景到底稳重一些,没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六娘却觉得心潮澎湃,想也不想地就说道:“既然东明官制有这么多不足,并且会隐藏祸患,为何我大隆还要沿袭下来,不进行改革,恢复分科取士呢?”
大长公主笑着冲六娘招了招手,也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儿:“你能想到这点,也算不错了,但这话在自家人面前说说就罢,切记不能在外人面前随便说道。”见孙女们都点了点头,大公主又说:“父皇之所以能建立大隆,多得勋贵们抛洒热血经年征战的忠诚拥戴,但其中也有一半是前朝官员的功劳,这些官员都是出身世家望族,虽说背了旧主,致东明国灭,可他们的权势声望也不容小觑,父皇当年的确想恢复分科取士,却遭到了前朝世家的激烈反对,为了稳定政局,父皇也不得不妥协,只施行了系列改革,让官制相对清明一些。”
东明哀帝时,北原昭康氏已经夺下朔州称帝,统一天下的野心暴露无疑,大隆建国之初,所面临的局面极为复杂,既要稳定政局,安固民心,收服边关守将,又要抵制外患,驱逐鞑虏,夺回北原人侵占的国土。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必须平衡新兴勋贵与前朝功臣,不能让朝局矛盾激化,引发内乱。
而实行分科取士,纵然能培养才俊,清明官制,让君主手中掌握一批新鲜血液,可无疑会损害前朝世家的利益,必然会遭到世家望族的反对。
如果高祖乾坤独断,强制改革,一场腥风血雨便必不可少。
就算能压服望族,可却失去了制衡勋贵力量。
高祖在位十年,终于从北原人手中收回朔州,可昭康氏依然雄据归化,依然对大隆虎视眈眈。
高祖崩逝,四子夺权,太宗虽然继位,可也引发了后来的焦月逆谋,英国公、威国公几家勋贵受到重创,以秦相为首的世家望族气势再度高涨。
要实行官制的彻底改革便更加艰难。
太宗大庆元年,终于收复归化十郡,将北原人彻底驱逐出中原领土,直到这时,太宗才有了恢复分科取士的打算。
想不到不仅世家望族激烈反对,就连新兴勋贵也担心利益受损,朝堂之上,反对之声有若滔天巨浪。
太宗无奈,只能退而求次,放弃了分科取士,不过取消了任子、辟除两制。
据此,官宦子弟必须经过吏部考核才能为官,或有才能出众者,也可由圣上亲授,不过初授不逾五品。
除了东宫、亲王,长官皆不得自行选任佐吏。
太宗的官制改革,也只能算从制度上加了一些限制而已,却没有改变官职由勋贵、世家把控的局面。
当朝政事,大长公主虽然明白,却没有细说。
因此六娘依然似懂非懂:“到了如今,我大隆建国也已三十余年,难道还要受世家望族的牵制吗?”
“不仅仅是受牵制,也要利用世家望族平衡勋贵,再说世家子弟,的确还是不乏饱学之士的,你们还小,将政事想得太过单纯,须知圣上虽是一国之君,操纵着臣民的生杀大权,可有许多事,也不能操之过急。”
旖景又比六娘想得更深一些,犹豫了一阵,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所以,虽然太宗帝时就废除了任子旧制,可实际上中枢丞相之位,一直还是被金家与秦家垄断着,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勋贵与世家才各退一步,让太宗帝的官制改革得以顺利实施,他们以为只要左右二相依然姓金姓秦,应得的利益就不会实际减少。太宗帝废除任子是想增强皇权,但实际上眼下官吏任免权极大部份还是被金相与秦相控制着。”
说得大长公主又是一怔,看旖景的目光就更深遂了几分,却终究认为孙女尚且年幼,还不便与她们深谈时政,不过她们出身到底不比旁人,懂得些政事也不是什么坏事,略略衡量后,便带着两个孙女去了书房,让玲珑打开靠壁放着的檀木描花立柜,取出一捧杏黄纸封面的物什来。
“这一叠是最近的邸抄,你们可以拿回去看看,但与外人却不能谈论的,可得牢牢记在心上。”
祖母竟然让她们看邸抄!饶是六娘都不禁兴奋起来,眼神明亮得恍若星辰流光,与旖景对视了一眼,齐声儿应了祖母的嘱咐。
大长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绿卿苑隔得近,就让丫鬟们送去那里,风儿也去你五姐那里看就是,其实你俩是嫡亲姐妹,本就该亲亲热热多些走动,今日见你们没有争执,我这当祖母的倒是开心。”
可见自己从前有多让祖母操心!旖景红了脸儿,一迭声儿地保证:“是我从前争强好胜,总寻六妹的不是,如今知事了,再不会欺负六妹妹的。”又拉了六娘的手:“过去的事都是我的不是,妹妹可不能再恼我,往后常来我院子里,好教我将功补过。”
这下子说得六娘也扭捏起来,俏脸染了抹胭脂红,虽讷言的性子还是不改,只用鼻尖轻嗯了一声,却回握了握旖景的手,就算是将前事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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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将邸报拿回了绿卿苑,旖景与六娘两姐妹便常常在书房里消磨上午的时光,有时窃窃私语,有时也争执几句,却不曾像过去那样闹红脸儿,一圈的丫鬟都啧啧稀奇,没过几日,二娘与三娘听说了这事儿,俱都不信,一日清晨不约而同地来了绿卿苑“拜访”,果然见到了旖景与六娘头挨着头看书的情景。
“我听说五妹妹对六妹妹负荆请罪了,心里头还怀疑,瞧见这般情形,竟真是握手言和了?”不待春暮入内禀报一声儿,二娘便挑了帘子进书房,见到旖景与六娘亲密的模样,只说了半句好听话,转身对后头的三娘就开始了习以为常的挑拨:“看来这嫡女庶女还是有区别的,要不姐妹之间几句争执,三妹怎么就被罚去了清平庵吃苦,又是下跪又是认错的,好不容易才得了原谅,可六妹与五妹常有争执,反而是五妹低头认错,两人不声不响就握手言和了呢?”
旖景抬眸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一声叹息在肠子里盘旋,正思索着怎么接话,才不致与三娘又争执起来,却见三娘款款入内,斜着眼睛扫了二娘一眼,似乎是冷笑了一下,却说道:“二姐真是糊涂了,我之所以被罚,全是因为犯错,不该那般说五妹,哪里还敢奢望五妹道歉呢?今日来绿卿苑,就是想跟五妹当面道个错儿的。”
情形太诡异!
不仅仅是旖景这么觉得,就连六娘也忍不住瞪了瞪眼睛,更别说二娘,一双杏眼儿险些蹦了出来,掉在地板上了。
三娘果真低身福了一福:“那日都是姐姐的错,不该这么对待五妹,还望五妹原谅姐姐的一时糊涂。”
倒让旖景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先还礼,还是该扶起三娘的好,好在三娘也只是作个姿态,略略一福之后就站直了身子,只似笑非笑地俏立着,神情复杂地看着旖景。
旖景只得还了礼,敷衍一句:“姐妹之间,原不用斤斤计较,三姐何必这般客套。”
她不是不愿相信三娘的“诚意”,只是这人的性情又怎会说变就变?前世时三娘心里芥蒂可一直存留到了出嫁——三娘早她两月出阁,夫家也是世家望族,自从那之后,三娘便再没与她主动说过话,姐妹俩人之间有若冰冻三尺,比陌生人还陌生几分。
自己的变化,是经过上一世的惨痛下场,重生悔悟,三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又是因为哪般?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还是防备着些才好。
二娘见挑不起三娘的火,看不着好戏,惺惺地哼了一声:“几位妹妹忙着负荆的负荆,请罪的请罪,可是忘了魏先生即将远行,枉着平时将尊师重教挂在嘴上,真到了这天却半分表示没有,岂不是让魏先生寒心?”
见旖景等人都不说话,二娘再哼了一声:“亏得我想了个主意,不如咱们几个凑份子置办上几桌酒席,请了阿然阿慧与阿瑾三个来,再邀上楚王世子与二表哥、三表弟兄弟三人,就当谢师送别,已经着人请了大姐与四妹、八妹来绿卿苑商议。”
旖景蹙了蹙眉,犹豫之间,六娘却已经率先反对:“先生洒脱,最不耐的就是世俗繁琐,又何必随了俗礼,莫如等离别那日,以一曲《南望》送行来得雅致,既不妄先生多年教导,又预祝了先生宁海一行旅途顺遂,即可表达我们的心意。”
“我是不如妹妹高雅,但须知俗礼也有俗礼的敬意,妹妹大可在席上抚琴相送,岂不是两全其美?六妹总不会是心痛这些份子钱吧?”二娘说的话,就没一句不带嘲讽的:“再说楚王世子好不容易才求学归来,这宴席也有为他接风洗尘的意思,早前我已经与大伯母商量了,她也很是赞成,只让我们几个商议一定就筹办呢,咱们几个小辈出钱,再请了祖母与我们乐呵一场,也算是一片孝心,六妹总不会觉得这孝顺也是俗礼,不够高雅吧。”眼睛一斜,又睨了三娘与旖景一眼:“六妹那场病,三妹那场气,可让祖母烦心了一场,难道两位也不想让祖母宽心?”
一番话下来,把三个妹妹都说得哑口无语,如若再不认同二娘的主意,只怕就成了不尊师长,不敬兄长,不孝不义之人。
旖景想到与虞沨、虞洲同宴的诡异情景,又是一声哀叹在肠子里不断盘旋。
又等旖辰来了绿卿苑,倒也赞成二娘的提议:“的确是一举多得,姐妹们也许久不曾聚了,加上我们还没正式宴请过瑾娘,这次也算个祝贺的意思。”
旖景就更加不能反对了。
可等了好一阵儿,也不见四娘与八娘过来,二娘没了耐性,叫身边跟来的丫鬟吉祥去催促,旖辰却想到了一个关健性的问题:“虽说这谢师宴上没有外人,可到底不好与兄弟们混坐一桌,加上我们这边儿的大郎、二郎,男宾一共就只有六人,可女宾这边人又太多,算来竟然有……”
“我们姐妹七个,安慧姐妹三人,加上祖母、母亲、二婶,共十三人。”旖景说道。
“一席坐着太拥挤,分成两席又显得有些冷清。”三娘也发现了问题。
六娘虽不再坚持反对,可也没有多少热忱,只准备了凑份子钱,并不愿意废神,这时只挑了旖景书房里的一本词集,孤伶伶一个人坐在窗边儿翻看。
还是旖景提议:“干脆就效古礼,一人一席平膝案,就设在扶风堂的水榭里,围坐一处省事又热闹,又与时下那些酒宴不同,也算别出心裁。”
“这法子倒也雅致有趣,我看可行,妹妹们认为如何?”旖辰率先赞成。
二娘是极想挑剔出不足来,可自己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点了点头,三娘下意识地也想反对,无他,只因这主意是旖景提出的,却又想起了宋嬷嬷那番“教导”,忙用指甲掐了掐了掌心,忍出一脸笑来:“五妹不愧是才女,果然伶俐。”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旁的六娘身上,书房里有了几息沉静。
六娘似乎才感觉到气氛的忽然转变,抬眸迎向几位姐姐的目光,怔了一怔,张口一句:“要出多少份子钱?”
几位淑女一齐摇头叹息。
叹息声未绝,去催促四娘与八娘的吉祥却慌慌张张地挑开帘子,一时忘了规矩,就立在门边儿说道:“二娘……二夫人去了张姨娘院子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第二十四章 鸡飞狗跳,银钗坠井
大长公主的嫡次子苏轲,时任户部正五品郎中,他的妻子利氏,就是吉祥口中的二夫人了,要说起这位利氏,实在也是一段故事。
当年老国公征战朔州,一时大意,不防中了北原人的伏击,仓促突围之时又误入了一处密林,在里边迷了道儿,转悠了整整两日还寻不到出路,恰巧遇见一个猎户,正是当地的村民,问得老国公乃出征北原的将军,便领着老国公一行回了村子,杀鸡屠羊热情款待不说,又寻了草药来给受伤的兵士敷疗,后来又是这名猎户带路,领了老国公与大部队汇合。
老国公深感猎户之恩,以金银谢之,猎户却拒不肯收,于是老国公告诉了猎户自己的名讳,又留下一把短匕为信物,承诺猎户若是遇到困难,无论何时,都可来锦阳卫国公府投靠。
岁月流逝,十余年似在弹指,猎户因病而亡,其子也意外身故,只留下寡妻幼女。
想是猎户临终之前,将林中巧遇贵人的事告诉了儿子一家,那把短匕也就当作传家宝一样交给了子孙,后来猎户儿子身故,他的妻子耐不住劳作艰辛,又没有其他亲族投靠,想起当初公公说起的往事,便领着女儿到锦阳来寻贵人依靠。
老国公听说猎户已经去世,唯一的儿子又遭遇不幸,很是唏嘘,见那寡妇弱女孤苦无依,便收留了她们,住在国公府里。
不想那寡妇见卫国公府这等富贵,顿时被薰红了眼睛,想着寄人篱下终究不是长久之策,就算老国公与大长公主看重恩义,不会怠慢了自己母女,可到底是客人,心里始终不踏实,只有成了这家名正言顺的主人,才能够颐指气使,坐享荣华,于是这寡妇便信口胡诌,声称当年公公临终前交待,老国公曾亲口许下誓言,要让儿子娶了她的女儿,那把匕首,就是定亲的信物!
利氏,正是猎户的孙女,当年十四,虽说未曾及笄,可依大隆风俗,也已经到了嫁龄。
那寡妇贪心,本是要将女儿许配给卫国公世子,可世子已然与建宁候府的嫡女定亲,还是由太后赐婚,就算老国公不忘猎户恩情,也断不会允许,于是无奈之下,老国公只得与大长公主商议,让次子苏轲娶了利氏。
本是一介无依无靠的平民,若是换了旁人,哪容她信口讹诈,但大长公主与老国公颇有侠义之心,想到逝世的猎户甚为不忍,当年利氏年岁尚小,性情温弱,模样倒也清秀,大长公主又怜她孤弱,也就没有考虑什么门楣出身,允了这门婚事。
本以为利氏还算温婉,日后只要与苏轲相敬如宾,天长日久的,也未必不会生情,哪曾想那利寡妇却不是省油的灯,自从姻成,就挑拨得利氏逐渐跋扈,对下人颐指气使,轻则呵斥,重则责打,苏轲不过就是与大长公主身边丫鬟多说了两句话,利氏转头就闹到婆婆跟前,要把那丫鬟提脚卖出去。
大长公主忍无可忍,才在外头随手置了处宅子,逼着利寡妇搬去独居。
不想利氏因此怀恨,越发地刁蛮任性,闹得二房不得安宁。
这样下去,苏轲当真就对利氏“相敬如冰”了,成婚数载,当利氏先后生下二娘与四娘两个女儿,苏轲便以“子嗣”为借口,求母亲作主,纳了侧室眉姨娘。
眉姨娘本是苏轲老师的女儿,虽没有名门望族的身份,却也是身家清白,再加上与苏轲青梅竹马,有了这么一房贵妾,利氏更觉如刺噎喉,眼看着夫君对眉姨娘千般呵护,肚子里的醋坛就碎了一地,几场哭闹下来,苏轲对她更加厌烦。
利寡妇见女儿的位置受到了威胁,也不知从哪里买了一个貌美丫鬟,劝利氏要“贤惠”“体谅”,主动让那丫鬟成了陈姨娘,好与眉姨娘夺宠。
可是过了近十载,无论是眉姨娘还是陈姨娘,却都不曾有孕。
利氏也担心苏轲以“无子”的借口给她一封休书,才将性子收敛了一些,不过苏轲对她的厌恶已经根深蒂固,夫妻俩继续“相敬如冰”。
许多仆妇私底下也看不上这位二夫人,好在国公夫人规矩严,警告压制着,下人们在面子上倒也对利氏维持着恭敬。
要说这二房的正妻与长房的姨娘实在是没什么利益纠葛,利氏与张姨娘之间当不会有什么矛盾才是,可偏偏两人就如同恶狗与野猫,只要碰面,呲牙的呲牙,亮爪的亮爪。
张姨娘自认为生得比利氏美貌,虽说因着父祖之故,头顶扣上官婢的帽子,再比不得那些名门贵女。但打小跟在大长公主身边,却也是娇养着长大,加上主子对她仁慈,也不曾把她看做婢女,还教以琴棋书画,不说才艺双绝,可总比那大字不识、粗陋无德的猎户女儿要强吧?
明明都是在国公府的庇护下维生,利氏怎么就能明正言顺地成人妻室,自己楚心积虑得了个姨娘的位置,还遭到了大长公主的厌恶,受尽刁奴的冷嘲热讽?
张姨娘十分妒忌利氏,也从骨子里鄙视着她。
偏偏两人又是一同有孕,张姨娘生下的是儿子,利氏却只生了个女儿。
张姨娘就更为自己不平了,从那时起,就越发地在利氏面前耀武扬威。
利氏又岂是容人之辈?当年受利寡妇的挑唆,只认为她原本应当是世子夫人的,因此连婉娘这个名门出身的长嫂也敢不放在眼里,更遑论一个靠着下药爬床的姨娘?
彼此都看不上对方,根本就不需要旁人从中挑拨,就自发地成了死敌。
因此二夫人与张姨娘之争常有发生,原本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二娘听了丫鬟吉祥的话,顿时怒火攻心,一巴掌就将旖景案上的一个白玉美人梅瓶拍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张口就骂:“反了天了不成,一个贱妾也敢与我母亲吵闹,我倒要过去看看,她能张狂到什么地步!”
自动忽略了吉祥的原话——是二夫人去了张姨娘院子里,才闹得不可开交。
几位娘子眼睁睁地看着二娘撸了衣袖,带着忐忑不安的吉祥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一时面面相觑。
“我们也去看看吧,八妹与张姨娘住在一起,不定会受牵连。”旖景说道。
旖辰也甚是担忧:“母亲才出了门儿,不想她们就吵闹起来,二妹性子又是那样,若没人劝,越发将事情闹大了,让祖母跟着生气。”
三娘是巴不得要去看戏的,自然赞成立即动身,只有六娘暗忖,二婶子与张姨娘就像两块爆炭,盛怒中不知会说出什么肮腌话来,没得去脏了耳朵,便起身说道:“姐姐们去劝着就好,我人小,又不会说话,去了也无益。”
于是四女一同出了绿卿苑,却是分道扬镳。
纵使旖景三人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当赶到金桂苑时,依旧被眼前的情景惊得怔住了脚步。
满院子破瓷碎砾,在阳光底下散发着破碎的利芒,花花草草被连根拔起,躺倒在遍地灰泥之中,几个大丫鬟互相厮打,钗环散乱、披头散发,地上不知是谁的半截衣袖,被踩得已经看不出本身的颜色来,勇猛地二娘与她的母亲将张姨娘扑倒在地,一个扯着头发,一个扇着巴掌,四娘也是周身狼狈,裙子上还印个鞋底儿,想要劝阻母亲与姐姐,却被二娘一把推出老远,跌坐在已经满目苍荑的花圃里,半天儿起不来身。
半空里尘土滚滚,“贱人”“小蹄子”“死娼妇”的叫骂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张姨娘凄厉地惨叫——“杀人啦!”“死不要脸的破落泼皮户要杀人啦!”
这情景又怎是娇娇弱弱的几个小娘子震慑得住。
旖景当即立断,吩咐春暮:“母亲眼下不在,快去告诉杨嬷嬷一声,让她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来!”又对夏云、玉芷几个大丫鬟说道:“先喝止住那些丫鬟,让她们先住手。”因匆匆扫了一眼众人,却并没有看见八娘,便先将四娘扶了起来,还不及问究竟是什么情况,便瞧见八娘的乳母高举着一把扫帚从廊子里冲了出来,胳膊一抡就砸到了利氏背上!
“你个挨千刀的贱妇!”利氏受了一击,一跃而起,像头母狼般直撞八娘乳母的腰,两人扑倒在台阶上,翻来滚去的厮扯。
在夏云、玉芷的喝止下才住了手的一帮衣衫不整的丫鬟瞧见利氏吃亏,又是一拥而上,扯头发的扯头发,抓脸的抓脸,有人打红了眼,拿起乳母丢在地上的长柄枯枝帚,铺头盖脸地就打了下去。
“还不快些住手,这成什么样子!”旖辰见金桂苑的丫鬟又想加入混战,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喝斥一声。
却没有半分用处,丫鬟们很快又纠缠成了一团,叫骂声蓦地高涨。
利氏干脆抬脚踹向张姨娘——
“你个靠着爬床邀宠的贱人,身边的丫鬟也是个贱货,想男人怎么不学你去给大伯下药,挡在半道上勾搭我男人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
因着乳母的一扫把解围,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张姨娘正与二娘撕扯,被窝心脚踹了个正中,只觉得胸中恶血翻涌,暂失还手之力,却鼓足了劲一口痰直吐到了利氏身上:“我呸!谁不知道当年是你这个破落户信口雌黄,死皮赖脸地缠着嫁给二爷,成了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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