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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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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惜字如金的乐阳这才起身,行礼领命。
身为判者的旖景十分为难,琢磨了一阵,才提出先让大隆闺秀决出胜负,再与乐阳对战。
哪知乐阳十分高傲:“世子妃不必麻烦,小女子愿意以一敌四。”
竟要同时与四名大隆贵女对弈。
花园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有议论乐阳狂妄自大的,也有十分折服者,甚至贵族子弟们听闻后,也是好奇不已,远远围观乐阳以一敌四的场面。
不到半个时辰,四名大隆贵女纷纷落败。
天子盛赞之余,却也不甘服输,高声询问可有士子愿意与乐阳一战。
乐阳跪地相求:“启禀大隆帝君,小女子曾于佛祖面前立誓,若有男子能在棋艺上胜出,小女子甘愿嫁之为妻,以棋艺觅良人,故还请大隆帝君体谅,小女子并不愿随意与男子对弈。”
事情到这般境地,早先摩拳擦掌的郎君们大多有些犹豫,他们多数得知西梁欲与大隆联姻一事,家中长辈避之唯恐不及,可眼瞧着乐阳女君花容月貌,棋艺又如此了得,部份才子仍不免动心,就有那些胆大者把心一横——圣上既有谕在先,也是为大隆挽回国威,便是父祖得知也不好责备,这位乐阳女君才貌双全,可是罕见的佳人,若能娶她为妻,也算幸事。
竟有了几个少年郎君上前应战。
天子方才颔首而笑:“他们几个都出自我大隆望族世宦,乐阳可愿与之对战?”
乐阳垂眸而答:“无论出身,只要愿娶乐阳而又能在棋艺胜出者,便是乐阳之良人。”
芳林宴目的之一,虽然也有撮合贵族子女婚配的用意,从前也出过不少男才女貌、缔结佳缘的先例,但当场以一技之长定终身之盟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多数人都觉得新鲜有趣,就连那些因为小器狭隘心怀妒恨的闺秀也暂时抛却其他,密切关注着事态进展。
旖景刚才在目睹乐阳以一敌四时就心生佩服,自问不是乐阳对手,相识之人,也许仅虞沨、同济大师或许能胜出,但这两人都不可能遂乐阳“比棋招亲”之应,等等,这事似乎是金元公主有意而为,难道是打算让乐阳与大隆贵族联姻?可是如此一来,和亲之事应在乐阳身上,公主又如何规避“嫡女夫继”?
旖景琢磨了一阵,才豁然开朗——乐阳就算嫁给贵族子弟,也只是普通姻缘一桩,上升不到和亲的层面,可金元公主此行有什么目的?
世子妃仅靠猜疑自然想不透其中的机关,原来是伊阳君向薛国相求助,坦诚父亲欲利用乐阳的谋划,乐阳若不依计行事,回到西梁后处境堪虞,乐阳不甘受控于人,更不愿自甘下贱居姬妾之位,唯有选择远嫁大隆再不归国,望薛国相能说服公主成全,国相是伊阳君的老师,当然愿意相助,公主也认为就此一来,伊阳兄妹都被宛氏笼络,更利于将来计划,遂在面见三皇子表哥时提出请求。
三皇子便“串通”了圣上,于是芳林宴就上演了“比棋招亲”的戏码。
无论旁人,应阳女君眼见情形突变,自然心急如焚,暗骂乐阳狡诈,她何曾有过这般许诺,必是与公主早有串谋!
乐阳是庆氏之女,她的婚事连金元公主也不能作主,可大隆帝君若是赐婚,父亲为将来议计,应该不会拒绝。
便宜了乐阳这个奸诈小人!
不过几个贵族子弟竟也纷纷落败!
三皇子早有计较,禀明天子:“倘若让乐阳嫁入名门,庆氏以为还有利用之处,未必会放弃让伊阳君婚配金元,因此乐阳只能嫁给寒门,品级低微,眼下不得信重者,才利于西梁王接下来的计划。”
可这人择选起来大不容易,总不能让微末官员参与进芳林宴来,太过明显,天子与三皇子商量计较一番,渐渐将人选限定在礼部官员,毕竟礼部官员随驾参与宴请使团也名正言顺,可巧又察明礼部新入职的孟高从前不过是一县主薄,受工部侍郎乔寄众举荐,通过考评,方调任礼部做了个未入流的大使,非出身望族,又尚未婚配,再合适不过。
于是天子就先与乔侍郎通了口风,得知孟高棋艺不俗,大喜过望,如此一来,越发显得合情合理。
孟高刚刚入职,就被先生知会将娶西梁贵女,还是钦定的姻缘,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至头重脚轻,今日随着圣驾前来芳林宴,竟像踩着云彩一般。
正魂不守舍,就听圣上沉声说道:“可还有不服输的士子,愿下场与女君对弈?”
底下的贵族子弟满头冷汗,哪曾料一个女子竟有如此不凡的棋艺,当着天子的面,大隆贵族这回可算彻底栽了面子。
便见一个身着绿袍官服的官员低着头上前:“启禀圣上,微臣愿一试。”
居然是个八品以下的杂职官?贵族子弟们瞪目结舌。
就连虞沨都吃了一惊,旖景也还记得当年那个刚直不阿险些被施德治了死罪的主薄,十分惊讶他怎么来了芳林宴?
“女君可愿与我礼部官员比试?”天子明知顾问。
“小女子愿意。”乐阳朗朗回应。
☆、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府春宴,三娘意动
远庆七年芳林宴,引起轰然议论的再不是金元公主的倾城之貌,以及西梁使臣们的才华惊绝,而是那位一手棋艺震惊四座,以致让圣上都深觉有损国威,最终却落败于礼部一个未入流的微末官员,许以终身的乐阳女君。
不少贵胄子弟扼腕长叹,尤其那几位折服于女君才貌,不顾家族“慷慨”应战却折戟而归的青稚少年,陷入了颇长一段与佳人失之交臂的惋惜当中。
一闻不名的孟高也紧跟成了京都贵族们的焦点,祖宗八代的身凭都被人挖掘出来,竟发现是个名符其实的寒门,前不久才从并州下县调来礼部,若无特殊机缘,熬到致仕最多也就是个五品郎中,竟然被飞来艳福砸中,以一棋险胜抱得西梁贵女归,并且荣获圣上赐婚,众人断定孟高这一棋险胜,算是他此生最光宗耀祖的事。
虞沨却深感蹊跷,乔寄众要举荐孟高入职礼部的事是出自他的授意,无非认为孟高忠直,在礼部历练一些时日,将来监管科举十分合适,不曾想孟高才入京都不久,就成了焦点人物。
可孟高与乔寄众都是忠直之人,因得天子授意不能泄露其中天机,便是虞沨询问两人也讳莫如深。
还是三皇子慷慨解疑,将西梁庆氏父子之间的隔阂告之了世子,满唇角的妖丽:“远扬,庆氏澜江公的谋划,可是让乐阳色诱你,意在笼络了你谏言圣上助他们夺位,真真好笑,以为我大隆信臣竟这般浅薄?因为诸多因由,乐阳不能嫁入权贵门第,挑来选去才择中了孟高,我也知道他是你举荐,才不瞒你。”一副与世子肝胆相照,交心吐胆的模样。
顺利“讹诈”到手楚王府春宴的邀帖一封。
面对同样好奇不已的世子妃,虞沨十分明智地省略了澜江公色诱之谋,只将伊阳君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告之,称乐阳女君虽出身显赫,处境实在堪忧,才决定留在大隆,再不受家族操纵把控。
旖景长叹:“以为西梁礼法待女子宽纵,哪料乐阳出身显贵,也是这般举步维艰。”
终究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尊卑压迫下,西梁女子就算相对〖自〗由,也还是逃不过礼法的压制。
大多数不明就理的贵族,说起这一桩事件来,佩服的是乐阳的才华与言出无悔,但也有一些心胸狭隘以己度人者,嘲讽西梁贵女粗蛮无礼,仗着一技之长欲攀高附贵,结果却败在个寒门出身的微末官员手下,当真是咎由自取。
卫国公府苏六娘却十分钦佩乐阳,从旖景口中打听得孟高虽出身寒门,却耿直正派,倒为乐阳女君庆幸。
绝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只作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
真正替乐阳担忧的是伊阳君,他虽然赞成这个计划,可一旦尘埃落定,因不了解孟高,难免为妹妹将来孤身远嫁大隆的处境担忧。
“孟郎虽是六部官员,品级却甚是微末,再者也非有家族倚仗,万一将来仕途不顺……”
“阿兄宽心,那日我虽有意求败,事实上却真被孟郎逼得落了下风,他的棋艺的确不俗,我观他相貌堂堂,言谈不俗,虽出身寒门,行止间却磊落大方并无自卑,他虽无家族倚仗,却有师长提携,自身又非不学无术者,将来就算不会大富大贵,也不至于让我受寒挨饿。”这时的乐阳女君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再无半点狠戾,她轻轻一叹:“我图的也不是大富大贵,无非是得个安身之所,有人真忱相待,再不担忧死于非命或者所嫁非人。”
却突然两眼含泪:“可我远嫁大隆,只怕到死再不能与阿娘相见,父亲绝情,只因阿娘出身月氏,就疏远冷待,阿娘体弱多病,他也不闻不问……阿兄,阿娘今后只能依靠着你,乐阳不孝,请阿兄……”终是泣不成声。
伊阳君轻搂着妹妹的肩头安抚,心下也是恻然,已经多少年,他们兄妹没有这般交心,都是因为父兄,乐阳只能佯作乖顺,甚至屡屡与他作对,才换来今日的平安。
还有气急败坏者,便是韩阳君与应阳女君,叔姪两个在国宾馆的客房里,一个黑着脸默坐不语,一个实在忍不住摔了个茶盏解气:“小贱人,竟然敢背叛庆氏!若她嫁给权贵之家尚有利用之处,结果却是这么个一闻不名的芝麻官……不行,不能让她趁愿,大隆帝君赐婚也是针对他的臣子,还做不得我西梁庆氏的主!”
韩阳君重重一顿足:“应阳!冷静一些,咱们身在大隆国境,再者庆氏要想夺位,离不开大隆帝君的支持。”
应阳竟然气得痛哭起来,粉拳往茶案上一擂,震得茶托跳了几跳。
韩阳君知道这个姪女打小就看月氏不顺眼,又深妒乐阳比她貌美,乐阳这会倒戈,应阳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断,劝慰的话没有用,干脆离开,与随行而来的幕僚窃窃私语。
这位幕僚是澜江公的亲信,这回让他随行,正是为了协助兄弟行计,以交络大隆权臣,哪知出师不利,寄予厚望的乐阳先行叛变,竟然向公主投诚。
幕僚认为公主从前就帮助过伊阳君谋邑,并大力支持伊阳入三盟政会,伊阳早被公主收服,乐阳是伊阳一母同胞的妹妹,心生二意也不是匪夷所思之事,眼下要紧的是不能为了一个乐阳导致全盘皆输,若庆氏反对嫁女,岂不是重重打了大隆帝君一个耳光,今后再要谋大隆相助就成了痴人说梦。
“倘若乐阳嫁给贵族,也勉强算应了两国联姻,眼下却是嫁了个寒门子弟……公主一定不会放过借势规避与庆氏联姻,万一大隆帝君让个普通贵族之女与我庆氏和亲……”韩阳君忧心忡忡,他可深知长兄的暴戾性情,万一这回满盘皆输,回去也难以交待。
“这就修书一封,递回西梁,先得劝服澜江公赞成乐阳的婚事,亲书凭信寄来,好予大隆帝君交待,如此,万一和亲议定,咱们也好谋划,求娶大隆权臣之女……最好是宗室女儿!若能谋成,伊阳君回了西梁,仍在宗族掌控,他也会有所顾忌,我想伊阳君促成乐阳远嫁,打的也是让澜江公把希望压在他身上的主意,他到底是庆氏嫡子,难道不想登位称王?倘若让乐阳进了楚王府,澜江公之计谋成,可不会再支持伊阳君与公主婚配。”幕僚冷笑:“伊阳君到底年轻,哪会想到陛下早起了心思立金元为储,根本没打算遵守前盟行嫡女夫继,公主必会促成和亲一事,如此,庆氏再无嫡子有资格与之婚配,陛下就有理由立金元为储。”
“就是这么说呀,所以我们才不能干等着。”韩阳君唉声叹气:“万不得已,也只好让伊阳君登位,将来再徐徐谋划。”
“可我们现在还能有什么选择?大隆帝一旦决意和亲,庆氏若拒,就算保有婚配公主的资格,如何能促成陛下遵守盟约行嫡女夫继?陛下的手段狠辣,连亲生儿子也能赐死……难保不会对伊阳下手,没有大隆助益,庆氏可有把握通过政变夺位?”
韩阳君呆若木鸡。
“所以眼下关键,是万万不能得罪大隆帝,才有机会筹谋布局,这信我来写,当会分析厉害,让澜江公决断!只有促成庆氏与大隆权臣之女和亲,将来继续掌控伊阳君,才有望通过和亲之女的家族说服大隆帝助我庆氏夺权。”幕僚当机立断。
韩阳君深深认为也只有这个法子。
他哪曾想到,这个幕僚从一开始就是薛国相安插在庆氏的佃作,自然所有计划都是按照国相与西梁王的步署,澜江公被幕僚这么一分析,自然不会再有别的选择。
澜江公远在西梁,手书自然没有这么快抵达,四月中旬,楚王府的春宴却依时召开,自然请了金元公主这位贵宾,还有不少宗室女眷,以及名门望族,其盛况也不逊芳林宴几分。
这其中离不开小谢氏的“功劳”。
因为丧心病狂有如吸血蝙蝠那位谢三太爷的存在,小谢氏对于源源不断流出的财银心疼得肝儿颤,在内宅用度上截流到底有限度,没有宴事怎能莫名加高消耗?总算得了机会,小谢氏哪能轻易放过,虽然菜肴茶点不得不交给王府典膳所操持,但诸如花草点缀、餐具添置、菜单茶水明细、桌椅锦铺、帐帏器具等等还是要靠主持中馈的小谢氏列举采买。
越是宾客如云,当中油水就越是可观,库房帐薄尽在小谢氏掌握,她是铁了心的要趁机发上一笔横财。
要宴请西梁公主,场面上当然不能太冷清,故而旖景与老王妃都对小谢氏广邀宾客的建议并无异议。
到底是楚王府宴客,一应琐碎尽管由小谢氏操持,世子妃还是得邀请几个自己的宾客的,卫国公府自然必不可少,不比宫宴,庶女不能出席,这回尚且待嫁的三娘与八娘也在邀请之列。
又因为公主不比普通闺阁,是西梁主使的身份,仅邀女眷不太合适,于是由虞沨出面,也邀请了几位皇子与不少公候贵族子弟。
世子夫妇都不曾预料,这么一个春宴,竟然被有心人利用,险些惹出了一场风波。
而始作俑者不是外人,正是旖景的三姐。
三娘好不容易盼到除服,又担心起婚事随之会提上议程,迫不及待地寄书给三皇子府的“内应”宁妃,事隔一年,宁妃忙着与孔妃勾心斗角,还要防范着那位被三皇子收在书房连面都见不着的倩盼姑娘,早把三娘抛在九宵云外,当收到书信,才恍然大悟过来。
只是眼下已不比当初,三皇子的婚事连天子都随了他的意延后不问,被宁妃视作心腹大患的苏五娘已经成了楚王世子妃,无论三皇子妃花落谁家,宁妃都认为不成威胁,本想将三娘的求援信抛在一旁,可转念一想,自从圣上恩封了隆庆公主,皇后就十分忧虑,若是能穿针引线让三皇子与卫国公府联姻,无疑是为太子争取了个得力的助益,皇后必会感念她的功劳,将来不至事事只维护本族所出的孔妃。
再有,自己能助三娘一臂之力,待这位成了主母也会感怀她的情谊,有正妃助长,孔妃便不足为惧。
不过有韦明玉当众“求婚”却被惨拒的教训在前,又兼着孔妃因为刺了旖景一句就被禁足,那个李氏……更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宁妃不敢擅自妄为,特意先请示了皇后。
“也不能由得三郎胡闹,再不甘心,苏氏五娘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室……圣上也纵着他。”皇后长叹,仔细思量一番:“卫国公府不比普通,还得控制着些,别把事情闹得不能收场,万一三郎犯了倔强,再来一出拒娶,就把卫国公府得罪了个彻底,这事你只能帮一帮手,主意还得让苏氏三娘自己去琢磨,成与不成……总归不能让卫国公府记恨。”
这就是同意了,宁妃这才恢复了与三娘的书信来往。
三娘绞尽脑汁,却也没想到周全的办法,而就在这时,她收到了旖景亲自送回来的邀帖,并从宁妃那里得知三皇子当日也会赴宴,登即心跳如撞,将那封邀帖紧紧摁在胸前。
只能孤注一掷,必须抓紧这个机会!三娘暗下决心。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两国贵女,礼教之争
王府赏春宴这日,对门的卫国公府自然来得最早,因着关睢苑里今日会由世子主持接待男宾,旖景大早就去了荣禧堂,亲自迎了娘家的长辈与姐妹们进来,虽看着三娘一改过去一年的素衣淡雅,总算恢复了明媚鲜妍的装扮,想着她应是从崔姨娘病逝的阴霾里走了出来,起初并没有太过在意。
陪着说了会儿话,便有宾客接蹱而来,诸如旖辰等宗室女眷世子妃自然要随着小谢氏迎上一迎,帮衬着待客,也没有太多闲情留意她家三姐。
楚王府内宅的花苑占地很宽敞,从关睢苑后庭角门的东花苑往北,连着荣禧堂后一路,与西花苑也是相通相联,自然也建着好几面相连的湖水,沿湖有长廊一直贯通,亭榭楼台曲径通幽,各种芳菲碧植错落,景致阔朗又十分秀雅。
盛宴待客,自然少不得请戏班伶人助兴,后宅的午宴耗时不长,待撤了宴桌,众人先是随着老王妃去北苑搭起的戏棚里闲坐听戏,一边品着茶点闲话。
小谢氏要应酬八方来客十分忙碌,江月一直像个摆设,只陪坐在建宁候夫人身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京都贵妇们这时大多将江月看作笑柄,应付的态度十分明显,江月就算想上赶着长袖善舞,人家也不领情。旖景今日主要任务是招待好金元公主,台上这时虽然热闹,可眼瞅着内苑里春光明媚,花团锦簇,不少年轻媳妇与小娘子们已经摁捺不住,显出漫不经心来,更有那些对金元公主或者景仰,或者妒嫉、或者心怀好奇者,因为没了宫宴上的拘束,都十分珍惜与公主亲密接触的机会,自到了这处,争相围坐在公主身边闲话,或者旁听闲话,心思早不在戏台上。
其实各府春宴,虽少不得听戏这个传统节目,不过大多热爱此项的只有老王妃、寿太妃等长者,由好比黄氏、韦夫人等年长的媳妇做陪,小媳妇与大姑娘们大概只是稍坐片刻,就会相携着游园赏景,或者与性情相投者觅上一处亭台品茶,或者在主家的安排下乘船游湖,但凡有条件的府邸,还少不得安排击鞠此项。
楚王府与卫国公府一样建有马场,邀帖上击鞠这个项目也早就写明,也是今日女眷们唯一与男宾共同参与的项目,不少小娘子得了家中长辈许可,是备了骑装和球杖来的,好比苏涟与平乐尤其擅长此技,甚至连坐骑也早早备好,牵去了楚王府的马场。
旖景自然将众人的摁捺不住看在眼里,先打发了春暮回关睢苑问问,那边宴席什么时候才散——男宾们逢宴必饮,酒席上消磨的时间比女眷要长出许多。
主人家暂且都坐在一处没有别的安排,宾客们自然也不会率先恣意起来,小谢氏原本有所安排,可她这会儿忙着应酬宗室女眷们,竟没察觉因为金元公主在座,部分宾客相比寻常“心辕意马”提前了不少。
旖辰也发现在座的交头接耳渐渐多了起来,多数人的心思都没在戏台上,见小谢氏忙碌不堪,江月指望不上,想着自己虽是客人,一来是旖景的长姐,二来也是宗室妇,“反客为主”也说得过去,便对旖景说道:“你安排去吧,这里有我帮衬着将军夫人招待,不需担心。”
旖景自然也不会与长姐客套,谢了一句,还是先知会了小谢氏一声儿,嘱咐以单氏为首的几个管事一一安排,一旦自由活动开始,各处都离不开仆妇侍婢当值,未免招呼不周出现意外,紧跟着又知会了老王妃。
大长公主虽也不喜听戏,可这样的场合,她又是长者的身份,当然不会和年轻媳妇、闺秀们扎堆,瞧见自己捧在掌心呵护的孙女儿眼下俨然有了当家主妇的风范,再不比闺阁时候清闲,略微有些心疼,更多的却是欣慰,便随着老王妃“去吧”的话笑着说道:“有我们陪着老太妃呢,景丫头就放心吧,招待好宾客们就好。”
等各处安排妥当,旖景才请金元公主一同去逛园子,国公府六、七、八三朵金花包括十一娘、彭澜等金元的拥趸热烈响应,还有诸如甄府廖氏等几个年轻媳妇或者与旖景交好,或者也好奇着西梁的诸多事宜,都跟随在后,一行人离席,其余的小娘子们也都坐不住,有跟着公主游园赏景的,也有不愿凑热闹的媳妇闺秀,携同各自交好,在王府管事、侍婢的安排下,或者登上高阁赏景,或者三、五成群另寻清静处说话,或者游湖,或者垂钓,自得其乐去了。
旖景陪着公主走了一段儿,到了一处樱花林中的敞榭,入内歇足时,才留意到三娘竟然没有跟来,悄悄拉了四娘一边询问。
“今日三姐一直陪着宁妃、白妃说话,出来时我特意问了她,她只说对楚王府各处都已经熟悉了,也不想闲逛。”四娘说道。
旖景知道三娘从前对三皇子的“心意”,听说她凑在宁妃跟前的话心里就是一重,一来因为实在离不开,再者也想着特意叮嘱了关睢苑里留心门禁,就是担心今日人多,又请了男宾,万一让有心之人借着楚王府的宴会闹出什么“私会”的事,前庭有晴空、灰渡,后头也有谢、杨两个嬷嬷管理,应当无礙。
旖景才宽了心,就听南阳王妃问出一句:“公主,我听说西梁贵族不能纳妾,当真如此?”
这话一出,在场的年轻媳妇们大都目光炯炯,可更多的是尚且待嫁的闺秀,就算有如彭澜、十一娘等豁达开朗的,大庭广众之下触及这类话题也都有些尴尬,尽管心里也想知道,却都垂脸避目,装作置若罔闻,好比安然等面皮薄的女儿早红了脸,连七娘都扭头去看外头景色,盯着一只蝴蝶不错眼。
旖景暗叹,南阳王妃在康王妃面前还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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