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她这时又怎能独自清高?她不能眼见女儿被辱,所以,即使明知是条寡廉鲜耻的道路,也只有闭着眼踩上去。
秦家是她的家族,苏家与楚王妃才是她的敌人。
让秦夫人略感安慰的是,她被苏妃折辱践踏的小女儿并没愤怒不甘,出乎意外的冷静自持,一句话就抚慰了她的忧虑——母亲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秦子若所图自然不是甘居人下,那时“甘为侍妾”是情非得已之举,让秦子若豁出声名背水一战的原因是上头没有苏妃这个正室逼压,她很清醒,眼下若真坐实“侍妾”之名,无疑永难翻身,一生一世都会背着寡廉鲜耻的名声,连累家族事小,重要的是有了皇后插手逼胁,楚王也会对她记恨不放,再不敢期心上人的爱重。
所以她宁愿受辱,为奴为婢,隐忍到柳暗花明的时候。
女儿的清醒与冷静安抚了秦夫人,然后她反过来安慰子若——你的父祖并没想过真正放弃你,他们已有对策。
便将陈家出头,挑唆慈安宫与大长公主生隙,进而使两家结仇的计策细细道来。
“没有太皇太后力保,苏妃势必会被皇室废弃。”
秦子若听后,并未喜形于色,深思一刻才道:“这计策虽好,但陈家与太后将慈安宫想得太简单,单为一个陈六郎,太皇太后绝不会为难大长公主。”
果然,秦夫人这日探访了子若才刚回府,就听长女细诉宫里传出的话——今日陈夫人与大长公主先后去了慈安宫,陈夫人神色不愉,大长公主去时虽有薄怒,归时却神平气和。
“果然被你七妹说中。”秦夫人深深蹙眉:“子若猜测,凭太皇太后的城府,应当是从中劝和,陈参议也不是狂妄人,明知他儿子是个什么情况,总不敢要胁强迫大长公主下嫁嫡孙女,但陈家若是就此妥协,后来的计划更加艰难。”
人与人之间的仇怨与怀疑不会凭空滋生,总得要先埋种子,才能施肥助长。
“这事我们秦家不能袖手旁观,但不能亲自出面。”秦夫人喃喃:“只有直接对圣上献策。”
“这种姻缘之事,圣上不好插手吧。”秦大娘一筹莫展。
“事情涉及太皇太后监政,与今后打压苏家,又怎仅只关涉小儿女的姻缘?”秦夫人复述的是子若的话:“太皇太后为了笼络陈参议,不会直言拒绝,应当会对大长公主有所劝解,这便有了机会,待事情闹得不可收场,大长公主未必不会怀疑慈安宫当面一说,背后一套。”
她越是往下说,越是对子若的计策信心满满:“慈安宫手里既有先帝遗诏,为何不公之于众?说明这位还有保留,并不情愿与圣上生隙,遇事始终会先考虑圣上,就有空子可钻,我这就去见你父亲,一定要抓紧时机。”
——
乾明宫内,天子蹙眉上座,明黄锦袍上腾云而出的金龙似乎也感染了几分戾意,至少在额覆冷汗时任大理寺五品寺丞的陈三爷眼中看来,那龙爪锐利凶狠,就要扑面而来一般。
“啪”的一声,是天子将手中奏章不轻不重的一拍,紧跟一声冷笑。
“太皇太后若不改变心意,后来的事就不好进行?”他重复着陈寺丞的话,眉梢眼角尽是讥诮:“这样的琐事,难道你们还指望着朕费神定策?”
陈寺丞膝盖骨一颤,那腰身就往下又低了几分,可实在不能分辩——我的圣上,我的天神,太皇太后不愿逼迫大长公主,连太后都想不出对策,微臣实在无能为力。
恰在这时,秦右丞请见——
这位为母丁忧才刚起复,但秦怀愚仍然“老当益壮”没有致仕的想法,是以秦右丞官复旧职,并没能再进一步。
天子原本面色不豫,但在听闻秦右丞一番禀言后,眉心终于平和,那指掌敲在御案的声音也显得轻松愉悦,再无逼肃之意。
“这是谁的主意?”
“是小女子若。”
天子颔首:“果然是七妹妹。”
秦右丞闻言,心里喜喜一颤,瞧见抹着冷汗看过来的陈三爷似乎目带不甘,暗暗回了个志得意满的眼神。
“七娘还称,苏氏六娘也有几分智慧,若受屈嫁入陈家,又有国公夫人意会,将来陈参议与慈安宫有何计划应当瞒不过她,这又是一利。”
天子轻笑:“苏氏六娘曾经与七妹妹有过言辞交锋,略胜口齿,不过依朕看来,计谋与城府实不能与七妹妹相提并论,不过朕那大舅母对这门姻缘甚是期待,想来今后会看重苏氏六娘,七妹妹说得不错,这果然是步暗棋。”话到这里微微一顿,转向陈寺丞时便带冷肃:“三舅舅也听得分明,怎么安排自然不用朕在操心。”
虽是以家人相称,陈寺丞半点不感受宠若惊,肃声应诺下来,见天子只对他摆了摆手,是有意留秦右丞深谈的意思,心里越发不甘,一出乾明宫,脸上就是一片阴霾。
与此同时,显王府中,秦子若正在荣禧堂前无比谦恭地与祝嬷嬷禀明诚意——归京数日,尚不及与老王妃问安,心内不安,望能允她入内叩头问好。
旖景正在陪老王妃说话,听了这话后,老王妃正欲不耐地让祝嬷嬷直接打发,却被旖景挽了手臂,耳语几句。
“她说什么话,祖母只需听着就是,想来秦夫人有言在先,子若这段时间应会遁规蹈矩。”
老王妃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有景儿提点,我自是晓得该怎么应付这些妖魔鬼怪,秦家那丫头既要服侍我,就让她服侍着吧。”
是以,秦子若得准进了荣禧堂,眼见旖景在场未免心中一沉,却没有过多迟疑,乖顺谦恭地直接跪地,行了顿首礼。
虽得免,却未赐坐,老王妃任由秦姑娘伫在地上寒喧。
子若表达了她愿在老王妃跟前侍奉之意。
眼角上去的窥视瞧见旖景刚动了动嘴唇,老王妃却一口应诺:“自从单氏的丫头嫁了人,我身边就缺着个女红好的,景儿也赞过子若的针凿,岂不刚巧?”
眼见旖景似有不甘,秦子若心头大喜,老王妃果然胸无城府毫无计较,大利她“剑走偏锋”的计策。
恰在这时,又有丫鬟禀报入内——安慧归宁,人已经进了垂花门,正来荣禧堂。
☆、第六百八十四章 忽生变故,传言四起
虞栋一家的事情后,安慧鲜少登门,但她是出嫁女儿,陈参议夫妇也没因虞栋之事而生出妇之心,安慧并没有受到波及,虞沨与旖景也知道她与那些陈年旧案并无直接关联,并没针对她行报复之事,态度也就是不闻不问。
这时旖景听说安慧回门,多少有些纳闷。
伫立婢女位置的秦子若倒有些兴灾乐祸,暗暗猜测安慧应对杀父之仇怀怨,又因苏家“悔婚”,自是对苏氏咬牙切齿,虽她不以为这位头脑简单的宗室女会为难得住苏氏,冷眼看着安慧给苏氏气受也算解愤。
老王妃显然也与秦子若一般认为,冷哼一声:“这些年寿辰年节,大娘都称病不贺,今日非节非庆又是吹的阵什么风,把她刮了回来。”
“祖母息怒,大妹妹也是为着二叔的原因,有些羞愧罢了,她为人媳妇也多有不易之处,祖母别恼她。”旖景劝道。
虚伪!秦子若暗忖,且看一阵安慧那块爆炭当面发难,贤良大度的王妃还能忍气吞声?
这想法才歇,就见门帘一挑,身着一件大红牡丹锦氅的丽装少妇进来,眉若弦月,眼似水杏,育有一子二女的腰身略显丰盈,不是安慧是谁?
虽是年龄渐长、已为人母,但眉梢眼角的飞扬跋扈尚如闺阁,没有半点收敛。
但安慧也还晓得礼数,对老王妃与旖景见礼时态度是恭谦的。
寒喧客套才告一段落,安慧眉梢一挑,似乎这才发现秦子若般,一声冷笑就挤了出来:“我当是谁,怎么祖母身边有个这般不知礼数的奴婢,原来是秦七,你也不是不认得我,怎么伫在那里有如视若无睹?”
原想袖手看戏的秦子若不料自己挡了炮火,显然一怔。
“嫂嫂也太宽厚了一些,秦七眼下不过是个婢女,还如此礼待,她若当自己还是相府千金,嫂嫂何不一顶软轿将人送回去,既自愿为婢,就该遵循咱们家的规矩,见了主子哪有不下跪叩头的道理。”安慧紧盯秦子若不放,甚至险些忘了她此行目的。
这多少让旖景有些诧异,却暗暗警备。
老王妃显然不料安慧会找秦子若的麻烦,乐得袖手帝观。
而秦子若也立即回过神来,她这时还没能奉承得老王妃心花怒放,苏氏又正候在一旁等着抓她把柄,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更不能逞强,只得忍辱上前又叩了个头,牙龈险些没咬出血来,却又听“扑通”一声,眼前金灿灿一物,是落下个小元宝。
“赏你的,原不用这么大手笔,到底旧识一场,又是初回受你的叩头礼,拿着吧,不用谢赏。”安慧趾高气扬地说道,并没再过多搭理秦子若,只说了一回她自打生了小女儿后落下个腰酸的毛病,卧榻时多,不能时时尽孝的苦衷。
老王妃见安慧并没刁难旖景,而是顺手羞辱了“妖怪”一回,心里的怨气便是一消,也不提旧事,祖孙之间就像从未有过芥蒂,虞栋一家更如遗忘一般,这越发让旖景忐忑,凭安慧的性子,主动示好定有企图,不能吊以轻心。
果然坐了不久,安慧就提出要去关睢苑小坐,言下之意无非是有话与旖景私谈。
避是避不过的,旖景只能让安慧挽了手臂,两人都心有灵犀,并没真往关睢苑去,只到东苑的一处角亭落座,远远打发了侍婢。
安慧倒也直接,没有感慨一番时移事迁景致如初,开门见山就说道:“我今日来,是为了小叔子的事。”
说客,旖景微微蹙眉,她原以为陈六郎那桩事早该解决才对。
“莫说嫂嫂才回来,便是锦阳京那些说三道四的人,也多数不知其中内情,我也不是要为小叔开脱,他的确有错,先被个妓子哄得五迷三道,居然在外头收了个祸水这么多年,人家不知去向,他反而寻死觅活,也难怪被人耻笑,再有简氏……”像是生怕旖景打断一般,安慧恨不得一口气不断:“简家当初是想与陈家联姻,并不觉六郎少年轻狂是什么大错,但那简氏性情刚烈,若是她知情,势必不会妥协,故而简家的长辈们竟一直有意隐瞒着她,简氏的母亲三年前病故,她性情急躁,与自家长嫂处得不那么和睦,简大人拍了板,简家大奶奶也乐得袖手旁观,没有多嘴。”
“亲迎礼那日,是二房三嫂去多了嘴,叮嘱那话实在叵测,表面上还是为了简氏着想,让她切切不可再提红衣,勾起六郎的伤心事,暗示六郎娶亲本不情愿,是翁爹强逼,婆母又死求,六郎这才妥协。”
“六郎心里本不畅快,又被有心之人多灌了酒,醉曛曛地进了洞房,简氏又被三嫂的话挑得满腹怒火,直问六郎红衣的事当不当真,他是不是为了个下作的娼妇发誓不娶。”
“六郎本就对红衣念念不忘,忍不得这话,他又不是个粗蛮人,动手的事做不出来,真真是被酒水淹坏了脑子,转身出去,也不知从哪里倒腾出件红衣的舞裙,丢在简氏面前,说要想成他正妻,起码得有与红衣相当的才艺,否则别一口一声娼妇的鄙夷小看,说不定连个风尘女子还不如,丢下‘粗俗’两字,他自己倒头竟睡了。”
“醒来才看见简氏就在新房里悬了梁,六郎也懊悔不已,深觉白白累了人性命,这事的确也没人预料,婚事定得急,翁爹与婆婆根本不曾料及简氏是这么刚烈的性情,简家竟事先没与女儿交待。”
安慧急急说了这番话,深吸口气,见旖景不笑不语,顿时又生懊恼:“嫂嫂可是不信我的话?”
旖景足足沉默了十余息,才强摁不耐,淡淡说道:“我只是以为妹妹所言与我并无干联,贵府六郎是非对错不需与我交待。”
“嫂嫂何必用这话应酬我,你也知道,我婆母在意这门亲事,虽说大长公主直言反对,她却仍想争取,能说动大长公主者,也只有你……”说到这里,安慧眼圈竟是一红:“以我的性情,势必不肯在你跟前服软,阿爹的事,我也知道是大伯与兄长不肯放过,我原该与眼下的楚王府势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
旖景正想反讽两句,却见安慧真落下泪来,竟然怔住。
“我从前在家里是个什么处境,嫂嫂也知道,嫡母相较安瑾而言,待我也算不错,可并没有半点真心为我着想,尽挑拨着我欺侮二妹、三妹,二妹妹也就罢了,为着三妹妹的事,我挨了阿爹多少训斥,同样是庶出,我心里哪就甘愿?”说着说着,安慧竟然掩面:“我是宗室女儿,却因着是庶支庶出,压根就不指望得封郡主,看着你们苏家几个女儿风光无限备受追捧,我哪有不嫉恨的理,我也知道你们暗暗笑话我尖酸刻薄,那又如何,我唯有这点恣意而已。”
这点恣意,短短四字便是世人眼中尊贵无比的宗室女儿难以启齿的辛酸。
但安慧就是安慧,哭啼示弱并非她的性情,很快平复了情绪,虽还红着眼圈,却又能与旖景四目相对着说话了。
“我虽学了些琴棋书画,但于庶务一窍不通,又养成那样的性情,起初婆母甚是不喜,她也是个刚强人,藏不住话,也不管我出身宗室,时常提点训导,我当时,也是暗恨她苛刻……可是后来,三弟毒杀了二哥夫妇,阿爹的旧案又被追究,家破人亡……我虽有子女在侧,也担心被夫家所弃,不犯七出就能保险?殊不见多少人死在暴病二字。”
“是婆母让我宽心,我起初还不信,这些年过来,婆母待我却并无不同,便是我院里那两个姨娘因为我娘家败落之故,稍有挑衅,五郎耳根子软,竟认为我无理取闹,多得婆母掸压,为我作主,硬没让五郎与我离心。”
对于安慧的这番评价,旖景倒不怀疑,陈夫人虽出身不显,但言行甚是周正,贵妇们说起她来也是称赞得多,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就愿意说服六娘,只择个好婆婆,而不顾夫婿的品性。
六妹妹当得更好的良人,陈六郎绝对不是她的良配。
“妹妹的意思我明白。”旖景终于开了口:“我也相信陈六郎并非无可救药,相比那些贵族纨绔的作为,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责也不能将人这一世看死,简氏的事虽是六郎的责任,但他也并非罪大恶极。”
安慧面带喜色,却又听旖景说道:“但陈六郎对红衣痴心不舍确凿无疑,他就算对简氏心怀歉疚,也不再醉生梦死,可这心结不能解开,没有人能真正走入他的心里,将来就算他迫于孝道,情愿娶妻,也不会以真情相待,没有女子能忍夫婿心有别恋,是以,我不会为陈六郎转寰,请妹妹代为转告陈夫人。”
安慧尚有不甘:“嫂嫂,眼下卫国公府正受天子忌惮,太皇太后又有心笼络翁爹,苏、陈若能联姻对双方都有益处。”
“双方若要结盟,多的是途径,并非联姻一条,妹妹也可转告陈夫人,楚王府不会疏远陈参议。”旖景又说。
安慧咬着唇角,手里紧紧拽着染了泪意的锦帕,半响,却是轻轻一叹:“我婆母大约也料到我会无功而返,最后交待了一句……太后已将苏氏六娘的庚帖交返,倘若嫂嫂你拒绝,择日婆母便会亲自将庚帖送去国公府。”
只是当旖景在送安慧往垂花门走的时候,她忽然又再顿足,似乎几经迟疑,最终才又开口:“我打小妒嫉你们姐妹是真的,不过我更是厌恶秦家,嫂嫂当心,你虽平安归来,秦家势必会挑唆天家用‘宗室声誉’问责,秦子若为何甘愿为婢赖在王府不走?还不等着将来代替你成为楚王妃,我虽不喜你,却更恶心秦七,若真让她如愿,宗室才是名声扫地。”
安慧这突如其来的拜访后不过两日,卫国公府就来了管事媳妇请旖景回去。
却是陈夫人手中的庚帖不翼而飞,而与此同时,各家贵族竟听闻了宫里意欲赐婚苏氏六娘与陈氏六郎的风声,并得知钦天监已经卜得吉兆!
韦十一娘第一个心急火燎赶到,挽着旖景的手连忙追问:“听了这话,我唬得不浅,陈六郎那么个德性,哪配得上你家六妹妹,可那传言有凭有据,竟让众人信以为真,阿景,都说宫里,这究竟是哪位的主意?难不成又是皇后闹出的幺蛾子?”
☆、第六百八十五章 隐瞒后着,暂且袖手
陈参议近两日因为公务往了一趟大名府,在那儿就得了家书晓得出了乱了,心急火燎地处理了事务赶回,人还在外城,就遇五城兵马司的一个指挥,冲着他就是抱拳恭贺,说道令郎“好事近了”,陈参议一嘴苦笑,解释不清,越急摧马赶回,到家时,便见正房里陈夫人与五郎夫妻正在焦头烂额。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分明提醒过你,让你不得蛮干。”陈参议气急败坏就是一句直冲陈夫人。
眼见顶梁柱回来,陈夫人才松了口气,被这话一轰,登即又红了眼,紧拽着绢帕说道:“妾身哪会那般糊涂,明知是不能善了的事,别说强扣着人家庚帖实为无赖之举,这要胁迫,也不敢冲大长公主。”
陈参议深吸口气,也明白是错怪了妻子,她虽刚强,却一贯不是自作主张的人,先前因为实在着紧这门天上掉下来的“良缘”,任由太后与黄氏作为已是极限,晓得大长公主直言反对后,又得警言,必不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
“那庚帖是由太夫人交你手中,你察看无疑,怎么会不翼而飞?”陈参议又问。
陈夫人颓然跌坐:“这么要紧的事物,我自然是小心紧慎,连着喜封锦盒锁在了里屋的壁柜里,钥匙一直就由画扇保管,多少年都没出过差错,哪知……那日本是得了卫国公府回音,前往拜访,朝早起来妾身就开始打点出门事宜,太夫人那头突然出了岔子,妾身只好交待五郎媳妇盯着这边,赶去太夫人院里,生怕误了时辰。”画扇是陈夫人陪房的女儿,一贯得重,管理着陈夫人要紧的事物,诸如珠宝首饰嫁妆箱栊等等。
安慧也便接着说道:“翁爹莫怪婆母,定是画扇的错,也不知被哪个收买……媳妇亲眼盯着她开了锁,从柜子里头取出锦盒,媳妇因着警慎,便打开一看,哪知里头竟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画扇当时还装模作样地在柜子里翻找一阵,媳妇情知不好,立即让丫鬟知会婆母,后来画扇被逼问得急了,竟然还攀咬媳妇私藏,为了让她死心,媳妇自请婆母搜检,画扇这才不能强辞夺辩。”
陈夫人抹着眼泪,实在觉得郁堵:“画扇人还被我扣着呢,她一口咬定清白无辜,我让人看着她莫要寻死,等着大爷回来处置。”陈夫人实难相信忠心耿耿的婢女是内贼,便事实在眼前摆着,似乎这也是唯一可能:“我是真不明白,苏氏六娘的庚帖一丢,势必要去卫国公府道罪,这话一说开,将来倘若有人拿着庚帖要胁,岂不是此地无银自认为贼,便是官司打到御前陈家也占不到便宜,又怎能要胁得了卫国公府,不知谁做出这种污糟事。”
看来陈夫人心里也明白这事起因在谁,画扇就算被人收买,也逃不过自家的人。
五郎在一旁连连颔首:“儿子当日就陪同母亲往卫国公府道了罪,卫国公父子脸色虽不好看,倒也没有当场问责,总归是要让咱们给个交待,哪知紧跟着就有传言滋生,闹腾得收不得场,但就算如此,大长公主只要请动太皇太后,也能遏制谣言,万没有就此强胁联姻的道理……”
陈参议长叹一声:“根本就不会有人出面拿着庚帖要胁,这是要让大长公主怀疑是咱们强扣着六娘庚帖不交,要不怎么会有传言四起?倘若是无根之说也还罢了,偏偏能追溯到钦天监章正家的女眷,世人更不疑是编造,如此一来,都晓得宫里会赐婚,还有谁敢求娶苏氏六娘?”
“可太皇太后倘若出面……大长公主也可推给国公夫人,许是会受议论,也只是一时,真不知这些人为何不依不饶。”陈夫人心急如焚,没留意儿媳妇安慧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尤其是当五郎斩钉截铁那一句话:“这是要逼得咱们长房与卫国公府结仇呀。”
“大长公主应不会轻信吧,咱们无非是为了六郎打算,心里盼着的也是与苏家结成姻亲之好……”陈夫人说着这话,自己却也不能确信,后半句渐成嗫嚅。
陈参议却是眉头一蹙,重重一拍案几:“此事不是冲咱们,而是冲太皇太后,咱们不敢胆大妄为,但太皇太后倘若有意偏帮……”
——“是冲太皇太后,用意仍在挑唆慈安宫与国公府反目。”
与此同时,虞沨也斩钉截铁地做出论断。
自打归京第三日,与旖辰一番开诚布公的谈话后,虞沨就彻底结束了“赋闲”的宁静日子,这些日子以来早出晚归,频频召集属官幕僚议事,一边还得费心替顺哥择选启蒙先生——为了不受耳目留心,这人势必不能是达官望族,还必须得品德清正兼有真才实学,虞沨思来想去,打算让自己的业师魏望庸荐选,信才写好,将将让灰渡亲自送去冀州。
这事闹开,他情知旖景会着急上火,连忙布置耳目暗察,刚回关睢苑,拉着旖景说了一句“我都知道了”之后,紧跟着便是结论。
旖景心里也有隐隐猜疑,这回得了落实,却不能安心:“可仅凭如此,太皇太后只要出面澄清足保风平浪静,虽然会让那些名门望族却步,不好在这时与卫国公府商谈姻缘之事,可祖母本身也没打算为六妹妹寻显贵权勋之家。”
这只是开始,当然还有后着。
不过虞沨话在舌边,却没有出口。
他已经察闻皇后听说这件事端,异常兴奋,去慈安宫问安时忍不住在太皇太后面前“兴灾乐祸”——“祖母是真疼国公府的小娘子,不说福太妃与楚王妃,眼下都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