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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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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严氏不过是个庶出,其余诸如邓妃、白嫔家族更加不敌,秦八娘虽是庶支嫡女却出自相府,身份的确比眼下除了皇后之外的妃嫔更加尊贵,倘若秦相真有舍弃皇后的打算,势必会让亲孙女顶替,就不是送个旁支女儿入宫了。
秦子若先说服了自己,越发苦口婆心:“皇长子迟早都要夭折,姐姐到时伤心过度大病一场,只要圣上仍然顾重秦家,待将来秦氏女儿产子后,便能公然记在姐姐名下以为嫡子,对外,也是对姐姐痛失亲子的安抚,不会引人诟病,祖父这正是为保姐姐后位,才未雨筹谋。”
这话果然说服了皇后,让她略微平静下来,泪雨滂沱才止住:“可我到底是不甘心。”
但又能如何,不说旁家妃嫔各有家族倚仗,倘若她们的儿子被立为储,将来就算皇后不遭废黜,储君也不会当真倚重秦家,唯有秦氏女儿生下储君,才是稳妥之策。
见皇后不再抵触秦氏女儿入宫代她生子,子若姑娘便为自己打算起来:“要保姐姐后位,咱们秦家定要权势在握,只有如此,就算将来圣上大权一统,也要顾忌秦家,而避免过河拆桥,眼下局势,秦家虽有世宦支持,但到底不握兵权,还远远不够。姐姐应当让母亲转告祖父,唯有达成与楚王府联姻之势,秦家才能安枕无忧,姐姐这时切莫任性,非但不能与圣上生隙,还要事事服从圣上,难有身孕的事迟早不瞒,姐姐莫不干脆坦言,也免得圣上事后得知介怀。”
又特别提醒:“将来族中女儿入宫,姐姐可千恨不能再犯糊涂,因为一时妒嫉就行压制之事,而当尽心提携,力求族人能得圣上宠幸,才有望领先一步生下皇子。”
秦子若不忘提醒自己的处境:“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偏偏都不顺遂,姐姐如今处境艰难,我也万万不料苏妃竟能安返……苏妃不除,对姐姐也是威胁,姐姐,我们姐妹相互扶持,将来才能安然无忧,不会因为百无一用而被家族所弃。”
眼见皇后把自己的言辞听进耳里,十分艰难的点头答应要忍辱图后,秦子若这才放下心来。
只要皇后诏见母亲,答应让步妥协,又把她今日这番话转告,祖父势必知道姐姐回心转意全是自己劝谏有功,也能宽谅上回一时心急自作主张。
皇后安全,自己才有胜算,子若表示她十分不易,眼下必须时时“提醒”父祖她仍有作用,才能避免被家族弃之不顾,真成了个除族之女,在王府当一生一世的奴婢。
“今后姐姐遇事还当三思,切莫因为一时激愤就违逆祖父,若有拿不准的疑难,可与妹妹商议在先。”秦子若临别前,仍不忘再三叮嘱:“无论母亲,抑或李氏,姐姐可请两位转告。”
秦夫人在明,又不能隔三岔五就往王府,瞧人眼里也不像样,李氏却是在暗,秦子若到了这个地步,也唯有信任郑氏母女,寄希望于苏妃人忙事多,疏忽了这对耳目,这也并非不可能,婵娟既能把李氏的信转交进来,说明苏妃眼下是真的疏忽大意,否则那封信若是落到苏妃手中,怎么也该阻止自己入宫,秦子若以己度人,倘若她与苏妃换身异境,手里捏着这么大个把柄,立即就会告之老王妃与王爷,用心怀叵测——暗中打探吴籍案——的名义将人驱逐,干脆利落了断。
眼下圣上并未追究苏妃“声誉”,她哪能未卜先知?且以为平安归来就能安枕无忧,唯有自己是眼钉肉刺,一旦得了机会,势必狠手拔除。
尽管郑氏母女并不是那么牢靠,但秦子若只好姑且利用。
她早就到了孤注一掷的境地,畏头畏尾难成大事,势必要对外头的形势了若指掌,才能够及时应对。
这也算是旖景“无心插柳”了一把,就此源源不断地从婵娟手里取得秦、李二人书传先睹为快,虽不说对秦姑娘的阴谋尽在掌握,总归是大有益处。
秦相虽有意隐瞒子若皇后不孕一事,但不料子若这么快就得了入宫的机会,心说这孙女果然比皇后能干,火倒真消了几分,又深觉子若之谏甚有道理,开始“自作主张”地筹谋起针对苏妃的阴谋来。
☆、第七百零一章 陈二太太,为女争贵
临近新岁,对各家主妇来说,大约都是一年之中最是琐碎忙碌的时候,陈夫人自然不在例外,尽管相府中馈事务依然被太夫人统筹掌控,但凡劳心劳力的事情却都压在她这个长房长媳的肩头。
因而这日午后,寡居的二太太得知长嫂领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搬搬抬抬着到了她的院子,甚是惊诧,连忙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刚刚还在母亲身前受教的陈三娘。
“天儿凉,嫂嫂快些去屋子里头。”听说是各大庄子里送来的年货,二太太忙让陪房引着去安放,将陈夫人往暖阁里请,三娘亲自嘱咐了丫鬟们上茶,陈夫人接过一看,见是自己惯爱饮的祁红,笑着谢了声:“三娘有心。”
若只是分送年货,大忙人势必不会亲往,三娘料得伯母是有话说,略听了几句寒喧,便找了个借口告辞,顺便捎带走丫鬟们。
“送来的东西,别的也就罢了,有盒山参,是楚王府送来的节礼,弟妇一到入冬便爱犯虚咳喘促之症,用着正好。”陈夫人说道。
二太太连忙客气:“万谢嫂嫂惦记,想必是珍贵上佳的,只母亲也一贯在用参葺调养,这些年间,上品的野生山参越发稀罕了,嫂嫂还当先紧着母亲那边。”
“弟妇宽心,正是母亲嘱咐送来。”
短短两句话,二太太也就明白楚王府这节礼是直接送来相府,并非私下与长房交谊,意义当然不一样。
二太太这才相信了女儿从刘府寿宴上归来的总结,卫国公府果然没因赐婚一事埋怨相府,两家才算真正姻亲之好,而并非结仇,否则楚王府也不会主动送来节礼,就算要顾及太皇太后的体面,大约只需与长房交好——相府除了长房,其余可都是与慈安宫对立的,这事普通闲人也许看不通透,卫国公府与楚王府势必心知肚明。
她的笑容便更舒展了几分:“六郎能得此良缘,嫂嫂也能安心了,卫国公府虽是勋贵,尤其长房几个小娘子,比起世家女儿也是不差的。”
陈夫人颔首:“谁说不是。”话题却突的一转:“待六郎三月成婚,三娘也得入宫,弟妇可别嫌我多话,眼下那位中宫,虽是世家女儿,行事却实在……颇有秦太夫人当年风格。”秦太夫人自从东明国灭就幽居后宅,但她当公主那会儿的事迹,贵妇们还是有所耳闻的,陈夫人这话虽婉转,二太太也能明白言下之意,忍不住叹了一声。
有的事情不需说得太明,大家都是陈家人,也都知道慈安宫与寿康宫之间的矛盾,坤仁宫那主虽不受两宫太后待见,背后的秦家却被天子视为臂膀,太后尽管对皇后多有不满,面子上却仍要维护,偏偏陈家又是太后父族,除了长房,多数都受慈安宫忌惮,二太太想到这一团乱七八糟的时势,哪能不为女儿悬心。
“听说邓妃前不久,不知因为什么事故,又被皇后当着众人的面罚了跪,若不是太后娘娘过问,这么冷的天,真要在冷地上跪上半昼,一双膝盖也就废了。”陈夫人又说:“弟妇,我知道你是个慎重人,起初还求了太后莫要给三娘妃位,免得皇后忌惮,可依看我呀,就算三娘只以嫔位入宫,是咱们陈家的人,皇后都会忌惮,虽有太后维护,只怕免不得疏忽的时候,莫如干脆争取个高位,宫里的礼法,也不能任由皇后平白无故的施罚。”
见二太太似乎有些动心,陈夫人又说:“倘若三娘被封贵妃,便能协助太后掌理宫务,就有借口免了她去坤仁宫日省,皇后就算要捏把柄,也不是那么容易。”
贵妃凌驾众妃之上,足可称一人之下了,皇后不够贤能有目共睹,太后娘娘也需要个人辅理宫务,三娘若只是普通妃位,要论资历自然不如潜邸时的妃嫔,唯有在品阶上力压其余一头,太后才能名正言顺地让三娘辅理宫务,日省换去了寿康宫,皇后纵使怨愤,也只能干瞪眼瞧着。
“弟妇也知道,太后是不会听我谏言的,这事还需得弟妇自己拿定主意,弟妇好生考虑着。”陈夫人也不着急,就要告辞,人才刚刚站起来,二太太却已下定决心,也跟着站了起来:“三娘入宫即封高位,就怕太皇太后会以礼法挑剔。”
陈夫人便拉了她的手,一边往外,一边拍着安慰:“太皇太后跟前,我还能说上些话,三娘无论品性还是气度,都比旁人要强,就说淑妃,虽是严氏女儿,太皇太后深知她性格柔弱,并不适合协理宫务,这一年间,提也不曾提过,可见太皇太后心里明白得很,并非任人唯亲,三娘是弟妇一手教管长大,太皇太后若是见了,一定喜欢。”
二太太送了陈夫人去院门,伫在那里好半天,直到陪房生怕主子受了凉,上前劝阻,才折身往里,一个人靠坐在暖炕上,也是沉思良久。
陈家在东明时候,也算与秦家齐名的世宦,家中子侄一眼望去都是仁义礼信,实不料当初承嗣子也就是当今陈相骨子里是个宠妾灭妻的败类,陈相元配也是名门淑女,温婉贤良,就算陈相提出要纳贵妾,她也认同,许多年间,正妻与贵妾之间相处和睦,正妻并不多妒,贵妾看来也知道进退,甚至导致年龄相近的陈参议与二爷这对异母兄弟也手足相投,后宅十分安定团结。
倘若后来没发生正室生下那个“双头一身”的妖胎,谁也不料陈相其实是个渣滓,而贵妾早有野心勃勃。
就算陈参议,当祖父作出淹杀妹妹的决定,他也只有认同,因为换作别家,也不能容忍“妖胎”一事传扬,可陈相竟然受不住贵妾蛊惑,瞒着长辈,亲手毒杀元配,并且还想威胁妻族同意将贵妾扶正,为此还处心积虑地找了个“异士”,硬要说庶女面相“贵不可言”,这就不是“常规”做法了,典型的宠妾灭妻,是要被世人不耻的。
也就是从那时,陈参议对二爷就极端疏远,二爷因为受了嫡母许多爱护,当时也明白这事多少是生母的贪婪,自觉理亏,并不埋怨长兄。
但太后不同,她没有受过嫡母恩惠,在她心里,陈参议是杀母之仇,倘若不是长兄的母族逼迫,她的生母也不会死。
陈参议还有一位庶妹,比太后年长两岁,但生母只是陪嫁丫鬟,故而,受了太后许多闲气,陈参议越发对这位“嫡妹”不满,又兼着太后豆蔻之龄,竟然就敢挑唆陈相压制兄长,陈参议被陈相莫名动了几回家法,有回甚至被打得下不来床,能不将太后恨之入骨?
其中的事,除了陈相这个世家子有亏礼法,继室陈太夫人也有莫大的责任。
若是她一直将太后当作“元配嫡女”教管,勒令家人不得提起陈年旧案,太后哪会知道自己并非与兄长一母同胞?就算陈参议心有芥蒂,逼死了贵妾也算为母解恨,顶多也就对太后不那么亲近,万万不会做陷害的事——二爷就从没被长兄报复,更何况太后。
可陈太夫人倘若本份了,陈相也就不会与长子生隙,接下来的三房、四房哪有如今这般受父亲偏重?
陈相应当的确对那贵妾情有独钟,为她逼死正室不算,对二爷与太后的纵容实在超过诸位嫡子,尤其嫡长。
陈参议继室的出身不是名门望族也就罢了,元配居然也是寒门女儿。
但二爷这位正妻,却出自名门望族姜家——在东明时也是出过丞相的,甚至还是名相,不过哀帝无道,因为姜家反对肖相,竟下令把姜家灭族,多少朝臣力阻,哀帝才放宽处置——也比灭族好不到哪儿去,姜家嫡系全部获斩,只留了庶支,一律没为官奴,包括女眷。
姜家虽说惨遭血洗,但铮铮傲骨、宁死不屈的声名却就此奠定,是真受名门推祟,不比得那些依靠几个“贞烈”女儿博来名声所谓清贵。
大隆建国,姜家自然被宽赦,有了起复的机会。
二太太是庶出,可那时陈相要为庶子求娶,也大不容易,好在他宠妾灭妻的事没有传扬,否则姜家别说庶女,便是连个奴婢,都不愿“下嫁”的。
总归是姜家看着二爷还算上进,陈相当时又承诺不让儿子纳妾,姜家才点了头。
便是三爷与四爷两个嫡子娶妻,陈相也没费过这么多心思。
二太太虽说是庶出,但姜家家风清正,也是把她当嫡女一般教管,品性才学俱优。
三太太与四太太都是勋贵出身,因为三爷、四爷是继室所出,陈家那会儿也不算权重势大,自然没有顶极权勋愿意联姻,三、四两个太太家族一般,娶不到真正的世家女改善门庭,造成家中女儿不那么跋扈就算不错,修养见识自然不如世家女。
二太太这人还真不愧是名门闺秀,不以出身定论,也没有仗着娘家的清贵,就瞧不上出身寒门的长嫂与三、四两个稍嫌鲁直的弟妇,盖因陈夫人家族虽说不显,本身品性却是不错,并不比三、四两位乐于逞强,二太太对长嫂当真有几分亲近。
她一惯不喜太后总是挑唆二爷与长兄不和,事实上二太太嫁进门后,听说了陈相“宠妾灭妻”的行为,很有些上当受骗的委屈,不过看着二爷并没因为生母之死愤愤,又不可能和离,才睁眼闭眼,并不曾把这事告诉娘家。
二爷因为枉法受死,二太太心里更加埋怨太后。
事实上她并不乐于送三娘入宫,但这事家中长辈早有决断,太后更不容违逆,二太太自幼受的教育就是恭良孝悌,也明白三娘入宫一事涉及家族兴衰,女眷受家族庇护,得以安享尊荣锦衣玉食,当然也要为家族贡献,她是明白这些道理的,是以尽管不甘不愿,却也没有逆反的打算。
但到底是为人母亲,她自然也得为女儿的将来考虑,二太太实在不放心太后,一个冒名顶替的嫡女,又被继母有意养歪,在宫廷里熏陶多年,更是阴私满腹,眼下虽是尊贵了,但品性依然不敢恭维,至于圣上,他怎么位及九五二太太固然知之不详,且看登位后做出的这些事情,二太太心里实在不觉信服。
一想到三娘今后的举步维艰,二太太一筹莫展。
如果能得太皇太后的庇护,当然更好——二太太压根信不过太后的话,将来三娘势必母仪天下。
便是一母同胞的兄长都保不住,还不是白白为了她儿子牺牲,更休论会当真为三娘尽力。
一切都在圣意。
太后心里,自然是儿子最重,接下来才是娘家,三娘又在次位。
二太太越想越觉憋屈,当初若是知道翁爹是个这样的德性,父母尊长怎么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她的女儿,也不会被逼如此。
长嫂的话不无道理,警慎既然不能保证平安,莫不如争取能够不受威胁的高位。
二太太一时拿定了主意,立即落实到行动,换了一身一般朴素但更加簇新的衣裳,去见陈太夫人去了。
☆、第七百零二章 两对父子,一桩惊闻
威赫赫的青漆大门外,七、八个当值的铁甲兵站在两旁有若铜雕,眉目固然各异,神情却一般沉肃,尽管酒足饭饱后呼呼喝喝归来的黄陶与几个领兵踩上了石阶,卫兵们依然视若无睹,眼睛都没略斜一下。
黄陶才一抬眼,便见卫国公苏轶披着件石青氅衣一个大步迈了出来,身后跟着个穿着夹袄下人打扮的青年,也是一脸急切的模样,黄陶眉棱一抖,眼角绉皱略深,手就已经抱了揖:“国公这要巡务?”
巡务也就是出衙办差的意思,但这时正值午休,卫国公又未着公服,还带着个一目了然的私仆,黄陶这问,就别有深意了。
“出去吃饭。”卫国公甩下一句,步伐不停,走出京卫司所在的胡同口,这才回望了一眼,招招手让报讯的私仆接近:“既刚好碰着,你回去交待一声,让人盯着黄陶,别让他有机会跟梢。”
于是那仆役便又折回了京卫衙门,也没进去,只对其中一个“铜雕”耳语几句,悠哉游哉地往祟正坊归去。
卫国公到了胡同口,才踩上马鞍,一径出城往西郊。
自打宫里赐了婚,他就发觉三郎苏芎的行为有些蹊跷——天子改元,定了元和三年正式科场,苏芎便闭门不出悬梁刺骨备考,可近来却突地消极起来,起初是与士子们频频出入酒肆,到后来竟然单枪匹马出入乐坊。
卫国公起初也不在意,他虽是武职,自幼也被教以文化,少年时候,一段也爱与士子们来往,文士素爱风流,卫国公骨子里虽不是雅士,但架不住同窗邀约,乐坊妓馆也没少去,知道那些地方虽然是销金窟温柔乡,但也不乏纯粹是为了风雅聚会饮酒纵乐,便是他家二弟三弟,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但谁也没惹出乱子,真沉迷起酒色来,苏芎是个典型的文士,也正到年少洒脱的阶段,兼着又没真的酩酊大醉、留宿勾栏,卫国公也不觉大惊小怪。
但因为他有个居心叵测的正妻,对这儿子的教管就务必要警慎,卫国公难免还是安排了盯梢。
前不久,耳目禀报,苏芎发觉了一个叫做“斗转阁”的酒肆,惯爱一人去那消闲,竟巧遇黄陶的长子黄恪,也是独自买醉,两个起初也没搭讪,各据一席自饮,可碰得回数多了,难免就有“眉来目往”,今日居然搭了话,相邀着去了西郊一处乐苑,赁了处小院围炉烫酒。
事涉黄陶,卫国公便慎重起来,更何况那人还是黄陶的长子黄恪。
这位在远庆九年就被黄陶宣告“意外坠江”,据说江氏还因为长子的早逝彻底迷怔,从半疯成了全疯,再不能见人,却在今年,黄恪突然“死而复生”,虽也有一套“大难不死”的传说,卫国公深觉蹊跷,苏芎居然与黄恪接触,他自是不能吊以轻心的。
到了西郊乐苑,早有卫国公府仆役打点了一番,那东家得知是卫国公亲临,甚至不敢收“贿赂”的银两,恭恭敬敬地把人引去苏芎独赁的僻静院子,一连声的解释:“两位郎君并未让优伶助兴,只点了一桌酒菜,就是让下人候在院子里,不让闲杂接近……”他话未说完,就见卫国公三两下攀上了围墙,似乎是观望了一番,借着墙内一株榕树,身轻如燕的落足在屋顶上。
东家彻底歇了声儿,装作什么也不看见的转身。
卫国公人在瓦上,居高临下就察清地势,自是把仆役们的地方看得清楚,一个运气,悄无声息就“跨越”到了仆役盯防的那处屋舍。
苏芎自然不知亲爹在上“听瓦”,他这时正与黄恪斟了一盏清酒,悠长长地一声叹息。
黄恪显然酒量有所不敌,已经带着哭腔:“我不信的,大君当日所言,我真是不信的,岂知回来一打听,孔俊真是在濯缨园丧命,家父与孔俊一贯交好,简直就比异姓手足,他早知大君安排暗杀先太子,怎么还会眼瞧着孔俊遇害!再者若非家父与圣上早有……眼下也入不得京卫司,我直言相询,家父只让我莫问,一门心思备考,显然心虚,我一想到家父真如大君所言,哪还有入仕的心思,真恨不能……倘若他是这样的人,从前又何需教导我们仁义礼信,这让我如何自处?”
苏芎只是长叹声声,却并没搭腔。
黄恪又说:“早几日见着芎弟,我实不敢搭腔,盖因我暗察得,风妹妹的婚事皆为姑母逼迫,而这一桩事,居然也被家父默许,今日若非芎弟主动见礼,我实在无颜往来。”
“表兄莫说了,此事我也羞愧得很,当日听闻家姐自愿嫁去陈家,恼怒之余,一昧追问,但听闻家姐细说缘由,我竟知母亲她……不仅家姐这事,甚至还让令尊暗害五姐姐性命,偏我又是母亲亲出,眼见两位姐姐都被母亲迫害,还都是为了我……实感愧怒,却连质问母亲的勇气都没有,懦弱于此,还怎期将来报效君国?”
黄恪年已及冠,苏芎却刚过十五,都因父母之恶而觉无颜面世,一时悲愤填膺,推杯换盏,险些没有抱头痛哭。
瓦上的卫国公听了一歇,方才笃定黄恪并非居心叵测,而相比之下,他儿子明显脑奸计滑,也仅是说黄氏暗害旖景逼迫旖风,并没把更多隐密的事揭晓,不比得黄恪——把自己为大君所掳的经历说得细如毫发,甚至把黄陶最近的行动也说了出来——正是要听从圣上之令,笼络各卫而架空卫国公,并企图让黄氏奉承太后与秦家,暗害卫国公父子,好教苏芎袭爵。
这事卫国公虽早有察知,但听着底下那两愤青哭成一团,自己却哭笑不得。
匍匐了一阵儿,见再也没有意义,正打算撤离,哪知便听黄恪大着舌头又是一句:“我当日在大君府,瞅见了个婢女,当时甚觉面善,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今日与芎弟一袭长谈,才醒悟过来,可不是景妹妹那时的婢女,真是奇怪,她怎么出现在大君府?”
卫国公顿觉头皮发紧。
又听苏芎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那婢女想是也觉得我有几分面善,还看了好几眼。”
“表兄,今日之言,万万不能告诉旁人,包括令尊。”苏芎连忙说道:“纵是表兄见着的人与五姐姐之婢有几分相像,可这话一传开,势必会引议论纷扰,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在耳里,只怕会引发祸事。”
苏芎也不喝酒了,也不悲痛了,连忙喊了人上茶,直到让黄恪也清醒了,又追着问了一番仔细,又警慎提醒了一番,两人这才离开。
卫国公心事沉重,险些没忍住一跃而下揪住儿子,最终还是忍了,且看苏芎要如何处理,这个下昼便显得心事忡忡,才刚回府,苏芎却“找上门来”。
竟然坦承了今日与黄恪那番谈话,并没瞒着黄陶各种作为,但并没坦承的是黄氏的恶意,末了才结结巴巴地说出黄恪在大君府所见。
卫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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