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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冥卷(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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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听得出绝不是在说笑。

    紫冥吓一跳,忙闭上了嘴。

    那头黑鹰似通人性,在他头顶扑翅飞旋,怪啸两声,叫他气歪了脸。

    总有一天,要毒哑这扁毛畜生!

    他背着余幽梦拼命与黑鹰斗瞪眼,经过地上那几个已被摔烂的桃子,又勾起饥肠辘辘,心底连叫可惜。

    乡间的午后,太阳热烈地照着田野小径,人迹稀少。

    偶尔有见农夫脸盖草帽在田埂上午睡,身边两头牛自由自在地边嚼草,边甩动尾巴驱赶着蚊蝇。

    恬静又安宁。

    难怪多少英雄豪杰一生叱吒风云,临老却纷纷归隐田园。紫冥也情不自禁生出丝羡慕,能抛开理不完的江湖恩怨,在平静的小乡村里搭间茅屋,种田养花捕鱼,日出望云霞,日落闻炊烟,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倘若能再有个知心伴侣长相厮守……

    正神飞天霄,余幽梦停下脚步:“到了。”

    眼前一条清澈小溪潺潺流过,溪底有鱼。

    今天的午饭总算有着落了。紫冥大叫阿弥陀佛,感觉余幽梦也不像个厨艺好的,但有几尾烤鱼填下肚总聊胜于无。

    “你快点帮我解开穴道,让我来抓。”他盯着鱼群猛吞馋涎,早忘了不准开口的禁令。

    “抓谁?”余幽梦明显一呆,片刻才领悟到紫冥的意思,神色古怪地瞥他一眼,揪着紫冥衣襟的手突然用力一撕——

    “啊啊啊?”

    惊叫吓飞了草丛里觅食的麻雀,紫冥目瞪口呆看着自己那件已经补丁叠补丁,洗得快烂的长衫在余幽梦手里裂成两片。

    那双修长的手甩掉烂布,又摸上他贴身衣领。

    不妙!

    紫冥僵直着脸,想到曾经被面前人奸杀的那些武林子弟,连苦笑也挤不出来了——他跟阮烟罗,可没什么地方长得相似啊!

    脑袋像个走马灯飞快地转,都想不出个脱身之计。下身一凉,那最后点遮蔽也被剥落。他心一横,干脆咬舌自尽算了。

    牙齿刚碰上舌头,余幽梦在他胸膛一推,紫冥仰面跌倒草丛里,满眼金星乱冒。

    “这么破烂的衣服,还留着有什么用?”

    余幽梦冷笑着抓起那堆衣服悬在小溪上空抖几下,数十个五颜六色的小小瓶子、罐子、盒子……掉进水里。

    他顺手将衣服也抛进小溪,慢条斯理洗干净手,掸着水珠,对嘴巴张得大大的紫冥道:“你身上藏的古怪玩意果然不少,嘿,看你今后还拿什么去役使百虫?”

    忽然似想到什么,一脚将紫冥踹落溪水:“差点忘了,保不定你在自己身上也涂了什么药物,给我冲干净再上来。”

    溪水不深,才漫到紫冥肩膀,却十分阴凉。紫冥皮肤一激灵,连打几个喷嚏,总算明白过来。原来余幽梦是忌惮他役毒的本事,才将他剥得精光,让他藏不了任何毒药。

    可是,也不用扔掉他的衣服啊!

    “你、你叫我待会穿什么?”他看着衣服随波逐流越漂越远,哭笑不得。

    余幽梦负起双手,淡淡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关?”

    他奶奶的!紫冥肚子里将余幽梦祖宗十八代都暗骂了一遍,原本对他所求不得的那些同情也跟着飘出视线的衣服不翼而飞。蓦地里想起那个小玉瓶,不由变了面色。

    燕南归!

    所有的瓶罐不像衣服飘得快,还随着水流在溪底碎石间磕撞。

    “喂,快!快帮我捞起那个玉石的小扁瓶子,那个绝对丢不得!”他大叫。

    见余幽梦毫无反应,紫冥急红了眼:“王八蛋!他要是不见了,我一定杀了你!”

    “你竟敢骂我?”余幽梦清俊的眉毛猛地竖起,携凛冽杀气飞入鬓角,瞪视紫冥,却见青年的眼睛比他瞪得还大,眸子里怒火狂烧,再没有半分惫懒。

    那天,也是为了这小玉瓶,这在湖边醉卧的青年役使成千上万的毒虫生食了那两个蠢贼……

    锋芒锐利的眼眸渐渐眯起,他冷然问:“那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是我最亲之人的一点骨灰。”紫冥直视他,飞快回答,没有隐瞒。

    余幽梦居高临下凝望着他,终于哼一声,骈指凌空点出。一股无形劲气直撞紫冥胸口,解开了被封的穴位。

    冷眼看着紫冥手忙脚乱地捡回玉瓶,水淋淋上岸,余幽梦从袍角撕下片布丢在了紫冥面前,悠然转身。“回祠堂。”

    紫冥这辈子,都从未有今日狼狈。围着那块小到不能再小的布片,他闷头疾奔,一溜烟回到祠堂,才算松了口气。

    那四个家丁的尸身还在。他找了个身材差不多,剥下那人的青衣穿上。把那四人拖去祠堂后院,挖个大坑埋了,又收拾满地狼籍。那血迹却抹不净,引来不少苍蝇乱飞。

    紫冥在杂草齐膝的院子里兜一圈,找到口老井,居然还未干涸。他连打几桶水,终是冲干净了血迹。

    忙完一切,他脱掉湿嗒嗒的鞋袜拧干了水,搁在水桶边吹晾。坐在地上摸着饿到前心贴后背的肚皮,望见头顶大洞上的一片天,忍不住问边上袖手旁观的人:“你是打算还要在这里长住么?”

    余幽梦一直看着他奔出奔进忙碌,提水打扫,脸上没有笑容,却也没有阻止。听紫冥问,他瞟了紫冥一眼,没说话,坐上那张供桌闭目养神。

    紫冥怔了半晌,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也想学着他假寐,好忘记腹中饥饿。但静下心,更饿得慌。

    腹中起初还是轻声低吟,没多久就越叫越响,宛如雷鸣。

    “这个拿去。”

    供桌上,余幽梦突然睁开了眼睛,拿起身边一个桃子。

    那些桃子之前被他摔到地上,其余几个都烂得厉害,惟独这个还不是太烂。紫冥刚才收拾时,他便拣了起来。

    “扔了吧,这个已经烂了,又在地上滚过,好脏。”

    紫冥没有伸手去接余幽梦手里的桃子。肠胃早被宠坏,他对食物向来挑剔,再饿也不想委屈自己的肚子。

    见紫冥不要,余幽梦居然也不生气,擦了擦污泥,剥开桃子皮慢慢咬。

    他吃东西的神态非常仔细专注,仿佛嘴里咬的并不是烂糟糟的桃肉,而是山珍海味,面上甚至还带着丝满足的意味,叫人完全无法将他与对敌时那种不寒而栗的凌厉联想到一起。

    紫冥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看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看桃红色的汁水染上他弧线漂亮的唇瓣……

    虽然余幽梦身上隐约带着几分燕南归的儒士文气,可记忆深处,燕南归没有余幽梦这样诱人的嘴唇……更不会像眼前这个邪魅的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近乎孩童般的天真神情……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无法想像,沧桑和稚气,两种矛盾的气质会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展现。

    “看什么?”吃完桃子,余幽梦终于注意到紫冥异样的目光,疑惑地审视紫冥:“你又在想什么诡计?”

    被明锐如星的眸子盯视着,紫冥胸口渐渐有股形容不出的热气升起——

    惨了!惨了!惨了!他居然对这可怕的男人想入非非起来……

    紫冥用力敲了敲脑袋,总算把那些乱七八糟不该有的念头打了出去,及时拉回不知飞到哪里的灵魂。开口,微带沙哑的嗓音让自己也吃了惊:

    “没什么,我只是想这桃子烂了,味道是不是很奇怪?”

    “对我来说,烂不烂都没什么区别,可以填饱肚子就行。”余幽梦凝视着手里的桃子皮,眼光里的迷惘,却遥远得似乎在看前生旧梦。

    “我从小,娘亲一次都没有为我做过吃的。三餐,是佣人们吃剩下再端来给我的。有时候他们忘记了或者偷懒,我就会捱饿。饿到无法忍受的时候,我只好去厨房偷些生的东西来吃,有时连生的也没有,就只能去馊水桶里找还有什么能吃的剩下来。”

    他缓缓地说,语气很平静,倏地又笑一笑:“自从烟罗来后,他给我做好多吃的,我就不用再挨饿了。”

    紫冥瞧着他嘴角的微笑,实在不知道应当说什么。

    对于一个在冷漠和饥饿里长大的孩子,哪怕一碗清汤面,已足以铭刻一生。只可惜,做这碗面的人,只是单纯的怜悯而已,根本不想要任何回报。

    心尖细细刺痛,像有支灵巧的针专挑最脆弱的地方在扎。听见余幽梦轻轻叹着气:“可后来,他就不再理我了。

    我知道,是娘亲逼他离开我,去南宫世家的。可娘亲病死了,南宫世家也给我灭了,甚至我连自己没出世的亲骨肉也杀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回头……”

    紫冥喉咙里一阵热流上涌,再也听不下去,腾地跃起,大声道:“天下不是只有他一人才肯为你下厨房啊!要吃什么,我一样可以弄!”

    祠堂里,鸦雀无声。

    慢着,慢着……他方才,到底吼了什么?看到余幽梦的表情越来越古怪,紫冥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下一刻,脸上热辣辣的几乎要喷出血来。

    他这连自己一日三餐都要厚着脸皮赖在客来顺白吃白喝的家伙,居然大言不惭要去照顾别人?

    “你刚才,说什么?”供桌上的人波澜不兴地问,面色又恢复了淡定冷漠。

    糗死了!紫冥狼狈地干笑:“我是说,我肚子快饿扁了,不如我去找点好吃的回来?”

    “哦。”余幽梦闭上了嘴,面无表情。

    “你放心,我不会乘机逃走的。”

    紫冥听他半天没答应,将玉瓶放到了供桌上,笑道:“我最重要的东西留这里,就算有九头牛拉着,我也一定会回来的。”

    他放下头发遮掉那青衣领口处的一点血迹,穿起半干的鞋袜出了祠堂辨明方向,向市镇奔去。

    余幽梦还是一动不动坐着,目光冷冷。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紫冥回来,已近黄昏。身上换了崭新的紫缎衫子,背后一个包裹,小山般高。

    “想不到就这么个小镇,居然也有不少为富不仁的商贾。呵呵,正好救济一下我这个穷光蛋。”他笑嘻嘻地打开包裹,变戏法似地一样样往外拿——风鹅、酱猪蹄、薰鱼、鸡蛋、青菜、辣椒……

    一大堆菜料后,竟然还有大米、面条、油盐酱醋、茴香八角、碗碟杯筷、砂锅、菜刀、汤勺、铲子……

    “你把人家的厨房也搬了来?”余幽梦是真的有点怔住了。

    “差不多,就这个是从镇上最有名的酒楼‘醉仙居’借来的。”

    紫冥举了举压在包裹最下的一口大铁锅,就准备搬石块搭灶做饭。

    余幽梦瞥了眼兴高采烈的青年,淡然道:“你要做饭就去祠堂后院弄,我闻不得烟火味。”

    还真疙瘩!紫冥暗自嘀咕,不过还是乖乖地将那一大堆东西搬去后院,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搭起石灶,砍了些枝条生火,架上一锅水煮着,居然也像模像样。

    他从怀里掏出大叠纸,上面墨迹犹新。这是他拿剑搁在醉仙居大师傅脖子上逼出来的十来个招牌菜谱。想到那大师傅痛哭流涕的心疼样子,他按撩不住又笑了起来:“有我紫冥替你将这些菜发扬光大,你该高兴才对。”

    卷高袖子,抓起只光鸡:“你先来吧,哈哈!”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最后一线夕阳吸入云层,月光淡如轻烟,穿过屋顶的大洞里斜斜照落祠堂。

    余幽梦盘膝而坐,双眸微合似已入定。

    黑鹰安静地停在他肩头,毛茸茸的脑袋时不时在他脸颊轻蹭。

    风里飘来的食物香气渐渐转浓,余幽梦皱起了眉头,黑鹰却似乎禁不起香味诱惑,叫了两声,展翅朝后院飞去。

    词堂后,立刻传来紫冥的大呼小叫——

    “臭黑鸟,敢偷吃我的肉!那是我的鸡腿,你给我飞一边去。”

    “喂喂,你再不听,小心我拔光你的毛,把你煮熟下酒啊!”

    “啊?饭焦了!”

    鹰啸和紫冥气急败坏的吆喝交织着划破静谧夜空。

    余幽梦静静听,嘴角不知不觉间已弯起一抹笑。

    月上树梢头,紫冥终于端着奋斗两个时辰的战果,满脸满手的烟灰,出现余幽梦面前。

    “唔,好吃!”他撕下条鸡腿,一点不客气地先犒劳自己,两口就吞下肚,满足地摸着饿了成天的肚子。

    撕下另一只鸡腿递给余幽梦:“来,尝尝我炖的三鲜竹丝鸡,天下第一的美味啊!”

    余幽梦由得他自称自赞:“我不爱吃这些油腻东西,你自己吃吧。”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地折腾了半天,牺牲了好几只光鸡才做成的生平第一菜!紫冥失望地放下鸡腿,却仍是不死心,舀起碗鸡汤:“这个汤里放了鲜笋和蘑菇,半点都不肥腻,你就喝几口,我炖了好久的!”

    罗嗦!余幽梦清扬的眉毛一挑,就要发作,但触及青年可怜巴巴的眼神,竟有点不忍心拒绝,暗骂自己撞邪。

    “余前辈,你不会就这样让晚辈一直捧着汤碗吧?”

    没有漏过余幽梦眼里那点妥协,紫冥暗中发笑,却益发摆出副委屈的苦瓜脸。从小就习惯了跟燕南归撒娇耍赖皮,说到这水磨功夫,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嬉皮笑脸!”余幽梦面色一沉:“还有,不要这么拿腔拿调地叫我什么前辈,毫无诚意。”

    “冤枉啊!晚辈绝不敢对前辈你有丝毫不敬。不许叫前辈,难道要叫你余大叔么?可你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一点也不像快四十的人。难道叫余大哥……”

    “你给我闭嘴!”终于发现跟这看似斯文实则聒噪赛过乌鸦的青年斗嘴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余幽梦吼一声,截断紫冥的喋喋不休。瞪他半晌,劈手抢过汤碗。

    “汤我会喝,你也坐一边去。再吵,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紫冥忙捂住嘴,拼命点头。脸上却依然笑嘻嘻的,显然没把余幽梦的威胁当回事。

    余幽梦横他一眼,倒也拿这惫懒家伙没办法。他端起碗,慢慢喝。

    “味道好吧?”紫冥乐滋滋地问,一脸献宝地凑近,等着夸奖。

    “……唔……”一碗鸡汤落肚,余幽梦眉心越皱越紧,抚着胸口,脸色也渐渐发白,突然跃下供桌,扶着桌子大声呕吐。

    “不会真的这么难喝吧?“

    紫冥眼都直了,看余幽梦吐得连黄胆水也出了来,终是惊醒,飞快去倒了杯热水给他漱口。

    余幽梦喝了半杯水才止住呕,苍白着脸,往地上一坐,瞪着紫冥,却似乎虚弱得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个,我发誓,绝对没有在汤里下毒啊!”

    紫冥边处理秽物边替自己辩护:“我的毒药都给你丢掉了。就算我又弄到点新的毒药,也不用下汤里那么明显啊,布在空气不是更加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我真的在鸡汤里下毒,我为什么不下致命的毒药呢?即使我——”

    “你究竟烦够了没有?我有说是你下毒么?”双耳不堪荼毒的人终于开了口:“我的肠胃受不得油腻,所以我之前都说了不要喝的。”

    “那你后来怎么又肯喝了?”看到余幽梦并没有勃然大怒的意思,紫冥又活络起来,忽然很想逗逗他。

    相处不过半天,他却感觉与这男人已经相识了多年。

    或许是因为听阮烟罗讲了整晚余幽梦年轻时的往事。

    纵使面前的人二十年前已名动天下,他却始终觉得,那只是个坐在蒙蒙细雨里盼着亲人归来的孩子……是在苍邈天地间孤独等待的失意少年……

    沧海桑田,鹰击长空。变了一切,失了一切,那个寂寥的影子仍在随岁月浮沉。孤单得叫人止不住要去怜惜,抚摸……

    “你……做……什……么?”

    余幽梦冰冷刺骨的质问一字一句,宛如天外飞来的利刃,穿破迷梦。

    比声音更冷十倍的目光直刺紫冥双手——

    他的手,居然摸上了他的脸!

    是何时?是为何?无人能给紫冥答案,只知道有意识的刹那,他已然摸上了余幽梦的脸!

    一掌随即扫中他肩头。他没有避,也避不开。

    身体重重撞上墙壁,屋瓦齐摇。他茫然看对面的男人缓缓站起,周身煞气凛冽。

    “我不杀你,不代表你就能在我面前放肆!”余幽梦寒声警告一脸青白的青年:“留着你,只不过想让他主动回到我身边。如果你再敢胡言乱语,动手动脚,我绝不饶你。

    杀了你,我一样可以抓他回来。”

    “……晚辈记住了。”

    他怎么忘了,自己只是阶下囚!紫冥捧起盛鸡的砂锅,涩然苦笑:“余前辈,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喝不得鸡汤。”

    他的语气里完全找不到先前半分轻快,平板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没有等余幽梦回头,已径直走去后院。

    紫冥将鸡连汤倒在了草丛中,看紧跟而至的黑鹰欢然啄食,喃喃道:“这个汤我真的很认真炖的,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夸一句。”

    拉开衣领,摸着肩头一片肿起,默然良久,终于吐出口闷气,重新烹起一锅水。

    “如果是他煮的清汤面,你一定半条都不舍得剩下吧。”

    他慢慢地往沸腾的水里落面条,瞧着白色的泡沫聚起又散开,猛地抓起锅,把快熟的面条尽数泼倒地上。

    即使能做出碗味道一模一样的清汤面,他也永远不会变成阮烟罗。

    一种熟悉的叫嫉妒的感觉开始爬上心头,他捂着面庞,低声笑了:“紫冥,你这笨蛋!为什么总要去喜欢心思不在你身上的人?傻瓜……”

    那两人之间,数十载恩怨痴缠,哪有他立足之地?

    “大笨蛋——”他仰天大吼,惊飞了黑鹰宿鸟。

    提了桶井水,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冰凉彻骨的水中。

    良久,良久,良久,湿淋淋的脑袋终于抬起,转向身后。

    丈余外,余幽梦负手挺立。衣袂飘扬,姿容俊逸,月光下恍若谪仙。

    “你刚才在干什么?”他盯着紫冥发稍还在不停滴落的水珠。这家伙,把头在水里浸那么长时间,想闷死自己么?

    紫冥拿袖子擦了擦脸,耸耸肩:“洗脸。”又在水桶里洗净双手烟灰,才站起来,微笑道:“你今天只吃了个桃子,不够吧。我再去摘些给你。”

    “我不——”

    “我知道你不可能不饿的,呵呵,等我。”紫冥抢着截断余幽梦的拒绝,一晃已跃过了围墙。

    “哎呀——”长长的惊叫,砰一声巨响,墙外烟尘半天飞。

    “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没事在墙脚挖个大坑?居然还不做标记?”

    光听,也可以想像紫冥跌得灰头土脸,抱着摔疼的屁股,跳脚大骂的狼狈样。

    围墙内,余幽梦面色依然冷峻,眼角却悄然漾起了一点纹路。冰冷的面具,也仿佛有了线裂缝。

    笑容还没扩散到嘴角,紫冥又跃上墙头:“我忘记问了,那桃子是在哪里摘的?”

    余幽梦冷冷板起脸:“村尾西去十里。”

    紫冥笑一笑,刚跃上墙头的那瞬间,分明看到余幽梦面上有笑容。想不到这男人,也会像孩童般玩情绪,别扭得……可爱。

    心情陡然间好得出奇,他笑嘻嘻再度跳下墙:“我很快就回来,你别到处乱跑啊!”

    “真……罗嗦。”

    直到紫冥笑声远去,余幽梦方抬头,凝望天边。院隅老树葱郁,翠叶繁密似盖。树顶,弯月如勾。

    “三更已过,你也躲得累了,还不出来?”他冷笑着,挥袖拂向树冠。

    漫天碎叶纷飞,一条白衣人影疾窜而出,单膝跪立余髫梦身前,俯首恭声道:“御天八荒,唯我独尊。属下恭迎尊主重返江湖。”

    他扬头,脸上的檀香木面具在夜色里光彩陆离,奇艳而诡谲。

    余幽梦双眸爆出一抹精光:“这么多年来一直和我飞书联络的人,原来是你?”

    “是。”秦苏毫不迟疑地低下头,亲吻余幽梦足前泥土:“自从二十年前,那帮所谓的名门正派联手攻打御天道一役后,尊主下落不明,御天道亦被那些鼠辈夷为平地。唯有属下侥幸活命。虽然外界传言尊主已被围攻累死,属下半点也不相信。多年来始终在暗中寻访尊主下落,可喜十一年前在御天道旧地凭吊死难兄弟时终于见到尊主神鹰,才算找到了尊主。”

    “你本事倒也不小,居然能驯服我的鹰儿!让它月月替你传书。”余幽梦语气冷冷,听不出褒贬,目光如电,打量秦苏身形,倏忽冷笑。

    “听你声音,应该年纪不大,我二十年前的旧属中,可不曾记得有你这号人物。而且御天道的高手,无一没服过我的醉梦,供我驱策。当日就算他们未被那些鼠辈赶尽杀绝,没有我继续赐给醉梦,毒瘾发作,他们最终也逃不过一死。难道你竟能熬过二十年煎熬,活到今日?”

    衣袖挥出一股劲风直袭秦苏面门:“你究竟是什么人?在我眼前装神弄鬼!”

    秦苏跪立依旧,没有躲避。

    面具“嘎啦”一声,从上自下裂成两半。左半边先掉了下来。

    露出的半边脸庞,是余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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