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娃噜嫂-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黄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包括老大在内的后面的人,一下子全明白了。
“不就这点事吗?你想咋办?”
在心里老大不觉一笑,终于开了口。
“咋办!你必须给我退出——”
黄鸟恶狠狠地说。
“那不可能!我要不退?”
“不退!那就别怪哥们不义气,看到我这把镰刀没,它可不长眼……”
瞧着黄鸟比比划划的样子,没等黄鸟把话说完,老大便极不耐烦对黄鸟说,
“把你那鸡巴镰刀给我收回去!这样吧,我给你一条路,好不!这事与其他人都没有关系,咱俩单掐。如果你把我干倒了,你把孙素洁领走;如果我把你干倒,对不起今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老大使眼盯着黄鸟。
“好哇——”
当着这么多人面,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五尺男儿岂能让人叫住,故黄鸟当即一口应下。
“是摔,是打。是空手,还是动家伙?你说!”
老大对黄鸟说。黄鸟想了一下说,
“打!空手!”
听罢黄鸟的回话,老大瞅了一下看电影的人群,知道电影已开演,于是他伸出手,示意让黄鸟到大坝东面去,以免把电影给搅和啦。
随着大队人马的转移,他们来到一块较宽阔的地方。双方人马立刻围成两个半圆型的阵势。阵势中间留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场地。微弱的灯光下,老大从腰间拔出“三八枪刺”递给身边的朴恒哲,然后冲黄鸟拍了拍腰,示意自己身上没家伙。黄鸟看过后,也把镰刀和腰里的菜刀一同甩给身后的人。一切就绪,老大走过去与黄鸟握了握手问道,
“好了吗?”
“好了!”
黄鸟应了一声。说话间,老大转过身便往外迈出一步。黄鸟原以为他迈出,是为了双方拉开距离以便动手。谁料,说是迟那是快,只见老大回垫一步嗖地抬起右脚,照着黄鸟啪地就是一个横踹。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到黄鸟前胸。猝不及防的黄鸟,一趔趄便向后倒去。旋即老大又一个箭步窜上去,飞起一脚照黄鸟的脑袋噗地踢去,黄鸟嗷地应声倒下。紧接着老大又垫上一步正欲再补上一脚。恰在这时,翻滚在地上的黄鸟,突然喊了一嗓子,
“动手哇——”
几乎与黄鸟喊声同时,老大就觉得自己后背上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一愣神,老大立刻明白有人在背后动手啦!因此,尚未等黄鸟的喊声完全落下,老大也吼起一嗓子,
“打——”
一场激战开始了……
从人员上他们明显占优势,且多久经沙场之骁将,因此没用多大会工夫,黄鸟那帮乌合之众便被他们打散,且纷纷落荒而逃。在混乱之中,老大死死盯住黄鸟一人!最大战果是黄鸟没跑掉被老大擒住。最后自是给黄鸟吃顿小灶,令其当众认输为止。斯文的高高动起手来特狠,一脚就把黄鸟鼻子给踢豁了。老大一方除了几个战士受点轻伤外,就属高高伤势重,头上还缝了几针。事后老阚、邓恒、李杰等人皆喊“没过瘾!”
娃噜嫂 第四部分(27)
为此老大第二天就问过孙素洁,原来孙素洁和黄鸟的确是同班同学。上学时黄鸟就是个诨诨,学习功课门门不及格且不说,搞对象这根神经倒挺发达,经常沾花拈草不乏也追过孙素洁。可孙素洁根本就没看上他,一直在躲着他。
在校期间,黄鸟因偷了龙风矿里的铜线,被送进工读学校。所以黄鸟和孙素洁下乡不是一个地方。
冬天来到的时候,阿布达里水库大坝已经拔起老高一截。由于上冻的原因老大他们排不能继续在坝上干,复而又转战到采石场。
水库工地又有几名知青悄然回城,就连朱殿才也走了。对于这一切,老大心里十分清楚,这股潮水迟早迟晚是要消退的。随着潮水而来的,潮水注定要把它们带走,剩下的永远是原来的本色。
想到知青的退潮,想一下自己的年龄,再望一眼水库工地和这暗然的群山,陡然间老大甚觉自己如同一名鏖战下来的战士,伤痕累累,且疲惫不堪。对此老大实在不愿再想下去……
一天傍晚收工后,老大和北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兴致勃勃的北京,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拿出一张满是字的纸。看着北京眼镜片一闪一闪的样子,老大以为北京又要念他那酸诗,便揶揄着说,
“我说北京!你可千万不要再念你那诗,那样我会晕过去的!”
“错了不是。这回不是诗,是歌!”
“那就是酸歌。”
“就算是酸歌吧!”
说着北京便将自己创作的《阿布达里水库战士之歌》的歌词送给了老大,接着北京说,
“老大!咱们迟早是要分开的!我的意思,咱们都把这首歌学会。这是属于咱们自己的歌!将来无论走到那里,抑或咱们老了那天,一旦唱起这支歌,一准会想起这段魂牵梦萦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啊。”
听罢北京激动的话语,老大晃了一下脑袋。老大接过歌词看了一遍,觉得不错,远比他那酸诗要强,于是老大便温情地瞅了一眼个子矮小的北京说,
“我说北京!没想到你的灵魂深处还真有点那个啊!我看这个主意真不错!你唱一遍我听听怎样?”
“好哇——”
说罢北京便清了一下嗓,拿腔拿调地唱了起来。
“苍翠的群山啊怀抱着水库,龙泉似的雨水呀流下群山,……到哪里都是革命,处处是战场,……百鸟歌唱美好的地方……”
“不错!真挺好听。这婉转悠扬的旋律是你做的吗?啊!”
北京笑了。
“这样,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今晚就开始。学歌!让这首歌传遍整个水库工地,传遍整个永陵公社,让所以知青都记住这大山。”
话让北京说着了。在后来漫漫的人生旅行途中,每当唱起这支歌,老大一准忆起那令人难忘的激情燃烧岁月。每当他们再次相会一准要唱一遍这首歌。从那时起,老大便悟出一个道理,“世界上最能打开记忆闸门的,莫过于歌曲。它会一下就将人带入那个时代。” 音乐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
北京一口应下教歌差事。走了一会,老大觉得心里酸酸的,于是不无伤感地问北京,
“北京,你今年多大啦?”
北京见老大突然问这个,脸立刻暗了下来答道,
“马上就三十啦!”
“今后有何打算?为何不张罗回城或找女人?不想女人?”
“老大,爸爸是跟林彪吃了瓜落。这些人都倒了,即便没倒的,现在的人多尖,哪个会帮我张罗回城。至于女人吗,他妈的忌啦!这辈子我就想当个作家。哎,老大你有啥打算?”
对于北京的问话,老大只是送给北京一张阴郁的脸,故北京没再问。
沉默一会,北京忽然将话题一转,对老大说,
“老大,有时间你应和司炮员王义唠唠。王义家里很苦……”
提起司炮员,老大知道这是个即脏、又累、还危险的工作。可为人厚道,工作勤恳的王义从来没有怨言。尤其每次出现哑炮(装好炸药的炮眼,最后没有响,在排除过程中是最危险的。),他总是一马当先,不让任何人靠前,自己冒生命危险去排除。由于王义出色的工作,博得大家一致好评,曾连续两年被评为全营的先进战士,还参加过县里的英模报告会。
娃噜嫂 第四部分(28)
关于王义个人的事,老大知之甚少,只知道他终日落落寡欢。因此老大总想弄清王义在想啥。记得一次在收工路上,老大和王义同行,刚欲提及便被广播喇叭唤去营部。刚才听北京一说,老大决定接触一下王义。
晚饭后,当宿舍响起北京和战士们的歌声时,老大和王义走在堡子外面的山路上。而老大和王义返回宿舍时,已经是夜深了。
一向忠厚有余的王义,毫无顾及地敞开了自己心扉,讲述了自己家的不幸遭遇。听罢王义那如泣如诉的呐喊,老大整个人就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全然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宿舍的。到了宿舍门口,老大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独自坐到门口的石头上……
王义家除了父母外,还有一个妹妹。妹妹可能是由于缺碘或许什么缘故,天生弱智。王义的父母为早年归国华侨。经过几年内战的中国大地是满目疮痍,百废待举。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发出通告,号召港奥同胞和海外侨胞回国参加祖国建设;并颁布了,人民当家作主,人人平等,出入自由,工商自由等等诸如此类之政策。
得知此消息后,王义父亲怀着一片拳拳报国之心,携新婚妻子毅然返回祖国。做为新中国第一代知识分子,他的父母归国后,被分配到当时急需人才的东北沈阳,安排到一个大型企业从事技术工作,是当时绝无仅有的高级工程师之一。与此同时,他母亲便成为一名中学的英语教师。
王义父亲的家早年在江南开过纱厂,实乃民族资产阶级。解放后自是资本家,属被专政对象,复加他本人曾参加过国民党,历史反革命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经过一系列政治运动的清洗、打击、镇压,业已成为老运动员且终日惶惶,自不必说。
曾几何时,他们欲逃离返回原来的地方,可此政策非彼政策了。于是王义的父亲便暗呼休矣!深知自己自救不能。此事足足令王义父母私下后悔好一阵子!
如此这般,王义的父母便战战兢兢地熬了十几年,以为日子慢慢会变好。孰料,一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爆发了。不久王义的父亲做为“资产阶级的代表”“国民党残渣余孽”“白专道路”的典型被造反派关进了牛棚。
在一次批斗会上,批判另外一个阶级敌人时,让王义的父亲等人也跪在台上陪绑。王义的父亲目睹到对面站成两排的造反派手持里面带钢丝的胶皮管子,如同农民打廉枷似的,毒打那个阶级敌人。阶级敌人曾几次昏厥,又几次被凉水浇醒,最后惨死的情景。
晚上王义父亲回到牛棚里,尚对今天的情景战粟不已时,忽然一个纸团从门缝丢进。他父亲瞅一下见周围无人,拾起纸团,捻开一看字迹,便知是自己得意的学生,一个技术员写的。
“据造反总部研究,明天上午批斗大会继续,听说可能轮到你,注意明天多穿几件衣服……”
应说这是个很好的学生,敢在这种血雨腥风惨烈的斗争形势下,冒着与敌人同流合污的政治危险,去关心自己的老师,实乃少见!然而恰恰就是这张小纸条,将王义父亲送上了不归之路啊!
看过纸条后,王义父亲恐惧得难以入睡,白天批斗会那一幕幕反复出现在他眼前……时间在一分一秒向他逼近,终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王义父亲悄悄卸下室内的灯泡,将灯泡用毛巾裹住,将其打碎,然后用灯泡碎片,割断自己颈下的大动脉……
次日造反派以背叛人民、背叛党、畏罪自杀的罪名,通知了王义的母亲。王义的母亲得知丈夫惨死的噩耗,当既休克不省人事。等王义母亲醒过来时,已不再是什么人民教师,而是一个到处乱跑的精神分裂病人。
事发时,王义刚刚到水库不久,得知这天塌地陷的消息,他悲痛欲绝,曾一个人钻入森林中想一死了之。星夜王义赶回家,他全傻了,原本温馨幸福的家彻底破败。床上坐着的决非昔日斯文的妈妈,而是蓬头垢面看似陌生的女人,和傻痴痴的妹妹。妈妈和妹妹相依为命,妈妈犯病时妹妹照顾妈妈;妈妈好一点时,还知道照顾妹妹和料理家务。可转眼间,她又会把屋子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娃噜嫂 第四部分(29)
心在流血的王义,离开母亲和妹妹返回青年点。因为长时间不回来抓革命,促生产断断不行。他决心要好好干一番,争取早日回城。
一年多来,王义一直撕心裂肺地思念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一直梦想尽早回到她们身边。这一阵子王义清楚,自己身边已有好多知青,通过特困、身边无人等诸多理由悄然回城。为此他曾找过父亲的单位和街道,可他们均以父亲畏罪自杀问题尚未结论,而拒之门外。最近王义还知道,若在农村表现好,公社大队手里都定期有回城指标;还听说,公社要拨一定的回城名额,给阿布达里水库工地,以示重视。
听罢王义家的不幸遭遇,很长一段时间老大心里都不是滋味。心下老大一直在想,现在这个国家的现状是“全国形势一片大好,而不是小好吗?”;是“生产蒸蒸日上,国富民强吗?”;是“市场繁荣,物价稳定吗?”;是“前所未有的喜人景象吗?”……这时老大突然想起高高的一句话,“我们总说‘三年自然灾害’其实中国的事情是2分天灾,8分人祸才对!”
从那天晚上起,老大决心竭尽全力帮助王义早点回城,使其母子团聚。第二天一早老大就跑到连部,将王义之事向连里做了汇报。连里新来的朴指导员是朝鲜人,此人也是从部队退伍回来的汉子,人极正派,且心肠热。话还没等老大说完,朴指导员便跑到营部去打探信息。折回后告诉他,公社确实欲把评定知青的指标调到水库工地一部分,且下月就开始。
听到这令人振奋的消息,老大立既转告王义。王义大喜过望。高兴之余,老大觉得事情大有希望,因为若论表现王义在水库该是首屈一指,论困难他家之状况,也该算比较特殊啦!
一个月后,知青的回程指标果然如期而至,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工地上的知青们一如打了兴奋剂一般,欢欣鼓舞且奔走相告。公社给营里多少名额无人知晓,可分到他们连却只有一个。面对这僧多粥少的局面,经过老大一番努力,在评议过程中绝大多数人均同意王义;惟一有点争议的,乃是三排排长臭油。又经过一番较量连里终把王义报将上去。王义得知此消息后,感动得泪水哗哗直流……
进腊月门的一天早晨,空中飘着轻雪,天出奇的寒冷,看样子足有零下四十度。上午九多钟,老大在连部开完生产调度会,便将双手插入袖中缩着颈项,顶着凛冽刺骨的寒风走向工地。呼号的北风像一把把刀片似的,一下一下地在割老大的脸。
一边走老大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刚刚看过的苏联电影《列宁在一九一八》里面,凌晨苏联红军攻打东宫时一个红军战士的一句台词。
“沙皇俄国最后一个夜晚,是寒冷的……”
快要走到工地时,冻得老大不能自持,便一头扎进营部的电锯房里。电锯房机器不响,三个人一个姿势,正守着地中间的大地炉子烤火。一个乃是电锯工张师傅,另一个是他的下锯(徒弟),还有一个是营里采石场的凿岩机手,人称“何大眼”的沈阳四十八中知青。
张师傅四十出头,是个乐天派的家伙,终日嘻嘻哈哈,天晓得他是否有过啥愁事。再有无论是谁他都能屁上两句,就连水库绝没人敢与之开玩笑的罗营长,他也照屁不误。一回,罗营长背着手踱到电锯房,企图检查工作。可还没等罗营长的理论上升到一定高度,经他一顿“瘸子屁股两拧,爱谁,谁!”等一系列的三七疙瘩话,硬是把罗营长给造卡壳了。听了他那一堆粗俗不堪话语,原本想给他讲点革命道理,且上升到一定理论水平的罗营长,只好偃旗息鼓,摇了摇头悻悻告退,口中尚不停地念叨一个伟人的精辟论述,“革命重要的问题在于教育、改造农民……”
架着双手烤火的张师傅,见老大一闪身进来,劈头就是一句,
“冻鸡巴,够戗吧?”
“别考鸡巴糊了,喂狗!”
凑合到炉前老大也回敬了一句。听着他俩斗嘴,张师傅的徒弟和何大眼嗤嗤发笑。
娃噜嫂 第四部分(30)
说罢,张师傅哈腰捞过两快大柴半,往炉子里添,嘴里还不住地得估着。
“老大光临,把炉子烧热点。老大,老大!你说有多大,以我看站起来也不过一扎长。”
边说张师傅边张开母指和中指比画一下。
“狗屁!你说点人话,行不!”
老大揶揄着,坐到何大眼的对面,也把手伸出,翻来覆去地烤了两下,又搓了搓。
“今天冷吧?”
坐在对面的何大眼问。
“这天撒尿得用棍敲,拉屎得用锯拉!”
走到电锯旁的张师傅,赶忙又插了一句。
“老大,这次评议知青回城,你们连报谁啦?”
“王义!老兄,你啥时开路啊。”
“我,难喽!评议这码子事,锅盖大的雨点也淋不到我。父母身边无人,也不行,因为我弟弟没下乡。看来我的出路只有因病回城喽!,但这又不妥,弄一身病将来可不是事。我看还是因残吧,最好是用电锯锯掉一个小手指,千万不要锯得太多,这样不就走人了吗。”
说完何大眼一脸怅然,冲老大还做了一个鬼脸。
“屁话——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人可以说春话,大话、闲话、玄话,但绝不能说犯忌的话。听着没——”
说完张师傅用眼睛狠狠地翻愣何大眼一下。
说话间,张师傅抱起一个圆木放到锯台上。看样子张师傅要干活,所以老大和何大眼便知趣地离开电锯房,分别回到自己的采石场。
上午的轻雪,下午已不见踪影。然而风却越发强劲,好像是和谁在叫劲似的不依不饶,刮得树梢拉起长声,呼呼作响。
无论天气何等寒冷,而二排采石场的山头依然火热。山头上飞扬着二排排旗,战士们唱着北京创作的歌曲,和着旋律的节拍,挥舞手中八磅大锤。歌声过后,笑声又迭起。
山头左上方,仍旧是营部的采石场。营部采石场的凿岩机在突突突怒吼着。凿岩机的轰鸣声随风飘荡,时而大得近似疯狂,如同猛兽下山;时而又变得细而纤长,宛若一村妇在嘤嘤啼哭。
天是冷的,而人们劳动的热情却是高涨的。望着笑逐颜开的战士们,老大爬上山头。由于他的到来,至使山头的笑声戛然而止。一眼老大便瞧见那大胡子和索副排长一盘钎,便甩掉军大衣,从那大胡子手中夺过大锤,抡将起来。那大胡子将锤子递给老大时,嘁溜还偷偷笑了一下。米黄色长长的毛围巾包裹着索副排长的头,剩余的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在颌下打了个结。索副排长那冻得红红的脸蛋,圆圆地从围巾里露出,实属可爱的村姑状,煞是撩人!抡了一会大锤,老大见大家皆不语,便搭讪着对索副排长说,
“这眼怎么这样浅,是谁打的?”
索副排长闷着头,扶钎不响。大家均不响。
“哎!你怎么不说话?”
“有什么说的。”
索副排长鼓着嘴巴说。
“你们女人啊!那就是一个字怪,就像这天一样,说变就变。一会暖和的让人心里发痒,一会冷的令人心寒啊!”
见索副排长不愿意搭理自己,老大就故意用话挑逗着说。
“那你就天天寒去吧!再告诉你,三连那暖和。”
索副排长所说的三连,就是指孙素洁的连队。孙素洁的采石场就在下面不远的山头上。听了索副排长的话,旁边两个扶钎的女战士嗤嗤发笑。这时打锤的北京随波逐流地起着哄,
“喂!谁又提三连啦?三连是我们的亲(qing)家,对不?”
“不对——是嫂子连。”
半天扯着嗓子喊了一下,山头立刻又恢复了喧闹,于是有关嫂子的话题迅速蔓延开来。后来老大才知道,在自己没到之前,这帮家伙已经议论了好一阵子有关三连的话题。
“你们女的咋瘪茄子啦,啊!刚才不是要声讨肇排长吗?”
一个抚顺知青大有不怕乱子大极富扇动地说,
娃噜嫂 第四部分(31)
“我说……肇排长,你偏心……”
这时一个女战士跳起来说。山头又笑了起来。闹了一会,老大觉得这个话题不可再继续下去,便给自己解围地对着北京说,“北京……唱支歌吧!”
“好——”一听说唱歌,半天一个高蹦到高处,用手里半节钎子,胡乱打着拍子指挥大家唱起。整个山头顿时歌声如潮了!
“苍翠的群山啊怀抱着水库,龙泉似的雨水呀流下群山,……到哪里都是革命,处处是战场,……百鸟歌唱美好的地方……”
不一会,就听见三连的山头也歌声滚滚,一时间《阿布达里水库战士之歌》响彻水库工地上空……
正当他们唱得如痴、如醉、如狂的时候,突然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滚滚而来,顿时把他们的歌声吞噬殆尽。十几秒剧烈震撼过后,战士们无不张着嘴巴,惊恐万状般寻找声音的来源。就在这时,有人在山顶上拼命呼喊,“不好啦——营里采石场塌方啦——塌方啦——”猛然间老大醒过神来,马上意识到定是出了大事,因此老大命令战士们原地待命,然后自己带领十几名男战士,疯了似的向山上营部的采石场爬去。来到现场老大彻底傻眼了,营部采石场的整个山头已轰然倒塌。听山上作业的电工讲,倒塌的前一刻凿岩机还在响。老大料定凿岩机手一定是被捂在里面。从电工那老大又得知,事发时恰是何大眼和另外一个抚顺知青的班。
工地上的人们从各个方向朝出事现场奔来。事发时营部正在召开,深入开展批林批孔运动的会议。会上罗营长正信誓旦旦地发言,听到塌方的消息后,他又足足讲了十几分钟才把会议停下。等营领导赶到现场,已是人满为患。当时是老大向营领导汇报的现场情况,同时他建议营领导立即将人清出现场,留下三十个强壮战士参加救助。听完汇报,罗营长抢先又捏着嗓子讲了起来,“同志们……”
看着罗营长那又歪又扁的狮鼻子,还弄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禁不住老大真想上去捅他一拳。以老大之见,造成塌方的直接原因就是下面掏得太深。对此他曾专门向罗营长反映过,说上面岩石结构松散,下面不易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