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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扉的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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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丹答:“罗伦斯不爱说人闲话。”

这是真相,但张琦琦听了只觉讽刺,不是味道。

“我是第二任侯太太。”

这点每个人都知道,因她成日宣扬。

“我亦没有放弃夫姓。”

这可算侯书苓最成功之处。

“听说,你还在读中学?”她有点不置信。

守丹点点头,“预科第一年。”

张琦琦充满讶异,“现在竟时兴这种绰头?”

一个声音从她们身边响起,“梁守丹一直是个中学生。”

她们不约而同转过头去,原来是罗伦斯洛。

张琦琦立刻讽刺他:“唷,真是个忠心的奴才。”

阿洛很有涵养:“张女士,时间不早了,你请回吧。”

“你是谁,竟学人逐客?”

“我代表梁守丹。”

守丹连忙赔笑,“我们改天再谈吧。”她站起来。

女佣立即去开门,如约好串通似的。

张琦琦不得不悻悻而去。

守丹待她一出门便问阿洛:“你怎么来了?”

洛君笑,“司机老王给我通风报讯,我怕她欺侮你,立刻赶来了,女佣一见我,马上开门。”

守丹也笑,“你们待我真好,只是,你来得不是时候呢。”

阿洛一怔,“此话怎说?”

“她刚要把侯书苓的秘密告诉我。”

阿洛不以为然,“侯书苓是你的合法配偶,有什么话你应当亲自问他。”

“他会说吗,你会说吗?”

“他如不说,必有理由,也一定对你无害。”

守丹凝视阿洛,“他很幸运,有你这样的亲信。”

“他一直当我是朋友。”

“那么,你们两个都很幸运。”

“守丹,早点休息。”

“阿洛,我希望你带我去见第一任侯太太。”

“有这种必要吗?”

“好奇呀。”守丹微微笑。

恐怕不止这样,罗伦斯洛看到守丹双眼里去,她开始对侯书苓有了感情,她关心他,想知道他的过去,要掌握他的将来。

“将来有机会再说吧。”

守丹只是笑。

“你母亲要结婚了。”

听到这个,守丹无话可说,她不想说好,也不该说不好。

“这些年来,她也很寂寞。”罗伦斯尽量为人着想,“他们将在香港会所举行婚礼,希望你参加酒会。”

“那天我没有空。”

“你还不知道是哪一天。”

“哪一天我也没有空。”

“守丹——”

“这件事已经讨论完毕。”

罗伦斯洛不便再劝,只得告辞。

招莲娜的婚礼如期进行,要待过了那一天,守丹才想起来,唷,母亲已经结婚。

她很庆幸自己不是七八岁的孩子,身不由己,非在场不可,长大就是这样好,她可以完全不必理会母亲嫁的是什么样的人。

罗伦斯洛带照片给守丹看。

“噫,侯书苓去过。”

罗伦斯笑,“或许你忘了,他们有姻亲关系。”

守丹瞪他一眼,隔一会儿又说:“那男人似很醉的样子。”

“殖民地洋人永远改不了在下午五点半喝上几杯的习惯。”

“谁会怪他呢,娶那样的女人。”

“守丹,我比谁都希望你母女和解。”

“那怎么可以,有一日我不恨她,她不恨我,母亲会空虚至死。”

罗伦斯洛只得苦笑。

守丹说:“阿洛,别为我母女担心,多多照顾侯书苓,他似更愁更瘦了。”

隔一会儿罗伦斯洛说:“来,我带你见一个人。”

“谁,今日我怪累的。”

“跟我来,你不会后悔。”

罗伦斯洛从来没令她失望过。

一路上守丹同他说:“你很该找个对象成家,生一对小宝宝,过安定的日子,这份二十四小时听令的工作不宜做到老。”

罗伦斯洛笑得差些眼泪都掉下来,小女孩的口气忽然像老太太,可见日久见真情,冰女也会融化。

他把守丹载到摩罗街。

推开其中一家古玩店的玻璃门,守丹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金发女郎。

她令守丹吃一惊。

那一头淡金色头发长可及腰,脸容秀丽,身段修长,像香烟广告中的模特儿,看到罗伦斯,立刻过来招呼,亲吻他的脸,看了看守丹,又说:“你的女友?真漂亮。”

守丹立刻知道她是谁。

“心扉,她是第一任侯太太。前头那些侯太太一个比一个长得美,我追到三十岁也追不上,太叫人自卑了,她态度也和善,待知道我是谁之后,仍然很客气,由此可知,她已经不爱侯书苓了,但张琦琦对前夫仍有感觉,因为她还相当在乎。”

“守丹,三十岁并非人类生命极限,你大可继续追下去,直至四十岁,五十岁。”

“心扉,有时你的幽默感丰富得叫人受不了。”

罗伦斯马上介绍,“这位是侯太太,这位也是候太太。”

那金发女郎当然不笨,立刻恍然大悟,“啊,侯书苓终于遇到理想对象了,叫我沁菲亚即可。”

守丹朝她笑笑。

沁菲亚对罗伦斯说:“老板硬说这件南宋哥窑仿汉式八方壶是好货,你来帮帮眼,还有,这套清朝乾隆五彩十二花神杯可真完整无缺。”

守丹这时才知道阿洛对古玩也有研究,真不简单。

钻研半晌,没有结果,大抵是西贝货,罗伦斯不便坏人衣食,故不予拆穿。

沁菲亚邀他们喝下午茶,罗伦斯推搪,送守丹回家。

守丹问:“那只八角瓶是真的吗?”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那底是真是假?”

“哪里来那么多真货,假山假名,假花假草,假古董假字画,配着人的虚情假意,妙哉妙哉。”

守丹听了,鼓起掌来。

她问:“沁菲亚还有无同侯书苓来往?”

“他已经不再亲自见她,只派我招呼沁菲亚。”

守丹笑,“将来侯书苓叫你打发我的时候,望你大方些。”

“守丹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多数为什么事找侯书苓?”

“周转不灵。”

“古董生意不理想?”

“能够拿得到,为什么不拿呢?”

“张琦琦呢,她此刻又做什么生意,可有大展鸿图?”

“守丹,你真的越来越关心侯书苓了。”

“我替我自己着想才真,跑在马路上,万一碰到从前的侯太太们,也知道首尾。”

“张琦琦做制衣生意。”

“成功吗?”

“外销,成绩平平。”

“你对她们的行情倒是一清二楚。”

“我东家姓侯,正如你说,走路上,老板娘都不认得,那还怎么混。”罗伦斯微笑。

“她们为什么嫁给侯书苓。”

罗伦斯洛叹口气,难以启齿,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幸亏守丹自己解答:“呵,我真笨,我知道了,同我是一样的理由。”

罗伦斯洛说:“今时今日,生活艰难,如果有一个人,乐意并且有能力解决疑难杂病,当然受女性欢迎。”

“那么,到最后,她们又为什么离开他?”

罗伦斯笑了,这才是守丹真正要问的问题,这小家伙,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声东击西,原来如此。

他得想一想才回答:“问题解决之后,也许她们觉得付出的代价亦不少,因此终止合约。”

“什么代价?”

“譬如说,我们最宝贵的时间。”

守丹微微笑:“我的时间没有更好的去路。”

“那么,也许,侯书苓这次真的找到了他理想的对象。”

“心扉,但我不是他找到的,我是他父亲物色的人,以前那两位候太太,沁菲亚与张琦琦,也都是他父亲替他挑选的吗?每次结婚,他仿佛都迫不得已,并且要付出庞大的聘金,我深以为奇。”

过着这样奇异的生活,守丹却仍有时间想念着于新生。

“心扉,我已有多日没见过于新生,不知他生活如何,明年他就要进大学,届时,过去的人与事,在新学年新鲜的刺激下,一定慢慢淡却,一如衣服上一个不显眼的渍子,虽然当初,那斑点也曾使他烦恼过。”

这些日子来,如果没有心扉的信,以及能够去信心扉处,心事不晓得向谁倾诉。

“心扉,妈妈婚后,生活并不好过,那男人酒后嫌她啰嗦,伸手打她,眼睛肿如皮蛋,一脸瘀青,找罗伦斯洛求救,他问她想怎么样,她哭了,她想离婚,有些女子再婚相当幸福,她不同,她总是自寻烦恼。”

招莲娜只结了四个月的婚。

离婚手续要待一年后才可以办妥。

罗伦斯洛痛恨那英国人,终于叫他好看。一日,乘他自酒吧出来,着人使他“摔了一跤”,跌断他鼻骨,方才罢休。

招莲娜忽然老了下来,喝得更多,罗伦斯洛这样形容她:“很少站着,总是斜斜躺沙发里,雇着一个女孩子,成日替她拿这个取那个,极少起来,像是不愿意知道天分日夜。”

半夜起来,脚下一软,头撞在茶几上,昏迷不醒,被送到医院。

罗伦斯匆忙赶至,急急说:“守丹,且莫慌,我马上带你去看她。”

守丹缓缓抬起头来,淡淡说:“我正忙着。”

罗伦斯连忙蹲下来,“守丹,到底是母亲。”

守丹笑笑,“家母在侯书苓合约上签字那日已经去世。”

罗伦斯叹息,“她的头开了花,伤势不轻。”

“我不是医生。”

罗伦斯还待再说,守丹已经用遥控器开了音乐,声音震天价响。

罗伦斯指着她说:“你会后悔的!守丹。”

守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我知道。”

罗伦斯叹口气说:“夫复何言。”

招莲娜自医院出来后,正式露出老态,她不再打扮,原来抹掉浓妆,卸下夸张的衣饰,她也就是个小老太太。

罗伦斯向守丹报告她的近况,守丹静静地听,一听完,往往即时转变话题,罗伦斯识趣,以后很少提起她。

“心扉,我们母与女、夫与妻、统统分开住,各有各的天地,也许会有人以为不正常,让我告诉你这个故事。一日,我在街上看到一名高大的少妇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瘦削的老妇,抱着幼婴,原来,那婴儿是少妇的儿子,老妇是少妇的母亲,她竟把母亲当老工人来差遣,岂非比我们更畸形,但却为一般人所接受,我越来越不明白世事。”

“守丹,你肯定不欲与母亲重修旧好?”

“心扉,我非常肯定。”

“守丹,那么,你为何不住与我讨论母女关系?”

梁守丹与侯书苓的关系仍然维持在原阶段,他接她出去吃饭,一个多小时内,他的目光从来不离开她,像是想仔仔细细看清楚她,于是守丹穿扮漂亮了,坐在那里让他研究。整个黄昏,就是两回事,一个看,一个被看。

只有守丹有那样好的耐性,她比一般少女成熟,故此不介意重复又重复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又因为到底是小女孩子,不懂得计较。

侯书苓很喜欢她,她也开始对侯书苓有好感。

他说:“我父亲想见你。”

守丹问:“有什么特别的事?”

“他想知道,我们是否结婚。”

守丹欠一欠身,十分诧异,侯老先生听上去似移民局调查员,居然追究他们是否假结婚。

守丹忍不住说:“我们是真的。”

侯书苓笑笑,“在法律上的确是,他想知道我们是否有名无实,过的是否夫妻生活。”

守丹答:“夫妻生活也有很多种。”

“你不介意告诉他,我们很接近吧。”

“那是事实。”

“那很好,罗伦斯明日会带你去见他。”

“他的健康如何?”

“他已是一个很老的老人。”

守丹明白了。

“守丹,”侯书苓按住她的手,“我很感激你帮我。”

守丹很懂事,“你为我做的岂非更多。”

“你是第一个那样说的人。”

呵,前两任侯太太不懂得回报。

“你有什么需要,不妨跟我说。”

守丹的嘴唇张了一张,终于没说出来,“我什么都有。”

“心扉,我说谎,我并非什么都有,没有人可以什么都有,尤其是我,除却温饱,什么都没有,连自尊都早已失去,侯书苓虽然待我不薄,我仍觉得自己像一只小猫,有些主人,对宠物真好得不得了。”

第二天,罗伦斯来接她,神情略见紧张。

这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见这次会面,非同小可。

他模拟了许多问答,与守丹实习。

“你同侯书苓,是否住在同一间屋子。”

守丹答:“香岛居是我们的家。”

“他早餐吃什么?”

“爱费恩矿泉水。”

“他几点钟休息?”

“匀得出时间便眠一眠,一觉从不睡得超过三小时。”同婴儿一样。

“有什么特别习惯?”

“床单睡过必换,有时一天换三四次,从不穿旧袜子,又只穿白衬衫。”

“你爱他吗?”

守丹抗议,“我不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吗?”

“不行,非答不可。”似试卷上那种占四十分的题目。

“是,我非常非常爱他,愿意很快生儿育女。”讲完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罗伦斯呆呆地看着她,守丹不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子,他觉得很荣幸,不知恁地,她却常常被他逗笑。

罗伦斯洛觉得她的笑脸一如婴儿般纯洁,又似乌云中忽然探出一丝阳光。

笑半晌,守丹才继续答问题:“书苓打算训练我做他的助手,到公司去帮忙,公司经营些什么业务?让我看,我还没有背熟,我的天,这么一大叠,幸亏背惯功课。”

梁守丹换上整齐的套装去见侯老先生。

他仍然躺在屏风里边。

像是端详了守丹良久,终于轻轻说:“难为你了。”

守丹欠欠身,笑一笑。

她一心以为侯老先生会接二连三发问,但是没有,他只同侯书苓说:“把你妈妈那只指环拿出来。”

侯书苓连忙答,“是。”

老先生说:“守丹,很多人都想得到这只戒指呢。”

侯书苓郑重地把戒指交在守丹手中,守丹一看,不过是颗薄荷糖似绿宝石戒指,好看是很好看,对她来说,价值不大。

守丹虽不动声色,老先生隔着屏风也看出她心思,因解释道:“连你手上那只红宝石指环,这两只戒指皆属于书苓母亲所有。”

守丹唯唯诺诺。

“现在,”老先生说,“你是侯家的少奶奶了,你要替我看住书苓。”

守丹笑笑,“是”。

她拾起头来,看住侯书苓,嫣然一笑。

看在旁人眼内,也就似情深款款,老先生似乎相当满意,轻声说:“你们可以走了。”

梁守丹凭一股天真竟然使老先生不再追究下去。

侯书苓掏出手绢来印一印额角的汗。

守丹温和地说:“你真的敬畏他是不是?”

侯书苓一怔,全世界,所有的人,包括罗伦斯洛在内,都以为他怕父亲是惟恐继承不到遗产,只有梁守丹看出他是敬重老人,不想老人失望。

隔了半晌,他只能说:“守丹,你是聪明女。”

守丹说:“他什么问题都不提,我们的事,他大概全知道。”

侯书苓深深叹息。

守丹把两只戒指套在同一只无名指上,一红一绿,相映成趣,宝石大,手指几乎不能拗曲。

罗伦斯洛送她返家,看到她的手,大吃一惊。

“你过了关。”

“是,我很幸运。”

他问守丹:“你知否这两只戒指代表什么?”

“一点头绪也无。”

“看你也不知道。”罗伦斯摇摇头,“它们表示你能够分到侯书苓四分之一财产。”

守丹笑笑,“我不相信,他们做事,一定有附加条件。”

“在你们两人的孩子出生之后,你便可以享用这份财产。”

守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似说,你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

“守丹,我要是你,我就要求搬到香岛居去与他同住。”

守丹不出声。

“心扉,侯书苓永远心事重重,陪伴他,并非乐事,有时候,吃一顿饭那两小时,都好像永远不会过去,度日如年,偷偷看一下钟,分针秒针动都没动,我才不要搬进香岛居,现在我挺自由自在。”

“守丹,很多事都讲缘分,听其自然好了。”

“心扉,我根本不想占有侯书苓四分之一财产,一个人,有个家,能够温饱,同时不必担心下一餐自何处来,已经足够,侯家全部家产也不能使父亲再回来,或是令我们母女再度相爱。”

“守丹,我很高兴我们始终是朋友,你一直向我证明,你天良未泯。”

守丹没想到她母亲会不请自来。



  







心扉的信7



7

招莲娜坐在女儿的书房内翻阅书信文件,做得起劲,索性脱了外套大施拳脚。

她找到一只上锁的盒子,打不开,正在用裁纸刀撬,守丹放学回来看见,一声不响,先拨电话叫罗伦斯洛赶来,然后才走到她身后咳嗽一声。

招蓬娜若无其事,放下盒子,拾起案头上的信,“唷,没想到你还在同这个笔友通信。”

守丹不出声,自她手中取过心扉的信,还好,未被拆开。

“这是个什么人,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吧,已有多久?起码有五六年,瞧,我多关心你,无微不至。”

守丹静静看着她。

招莲娜脸上的肉都浮了起来,原来的小小瓜子脸全部变形,若在街上看见她,守丹恐怕会认不出母亲。她穿着小三号的衣裳,把身体勒成一截一截,这时她已经累了,倒在安乐椅上。

“我从来没到过你家,”她咕哝,“做你佣人比做你母亲好得多。”

守丹仍然不出声。

“你别忘记,凭你自己,哪能做得成侯太太。”

守丹远远抱着手臂看住她。

招莲娜忽然吃吃笑起来,“不过,侯书苓夫人并不易为,你现在明白了吧,他这个人——”

“莲娜!”

就在这个时候,罗伦斯洛进去,打断她那句话,“你怎么来了?”他把她自沙发上夹起来往外走。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是我女儿的家不是。”

罗伦斯不由分说把招莲娜扯将出去。

守丹在母亲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鼻端闻到一股异味,她一怔,忽然醒悟到,这骚臭来自她母亲身上,大抵是酒喝得多了,混着汗,又懒得注意个人卫生之故。

守丹呆呆地看着窗外,阳光非常好,照得纱帘通透,守丹像是看到年轻的招莲娜刚洗了头,用大白毛巾裹着湿发,披着浴袍同女儿说:“丹丹,过来,与妈妈一起沐浴”,香啧啧的肥皂揉在身上,母女拥成一堆,父亲进来看到了,笑得合不拢嘴来。

同一个招莲娜。

守丹把脸埋在双手里。

罗伦斯洛进来问:“她说过些什么?”

守丹抬起头,“你把她怎么了?”

“叫司机送她回家。”

守丹又说:“你怎么不好好看住她。”

罗伦斯不出声,聪明伙计从不与老板辩驳。

守丹知道不能怪他:“她一来,我起码老十年。”

罗伦斯赔笑,“这倒是不见得。”

守丹叹口气,“叫人来清洁房间,以后不准开门给她。”

罗伦斯大声唱喏,隔些时候,他又问:“令堂没说什么吧?”

守丹看着他,“你放心,她几乎已是个废人,没有作为。”

罗伦斯讪讪地。

这个时候,守丹忽然转过头来,“阿洛,侯书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罗伦斯双唇紧闭。

“心扉,我当然不会自他们嘴里得到答案。”

“守丹,那么,你恐怕要静静靠本身观察行事。”

她唯一见到侯书苓的时候,不过是晚餐约会。

当然还有别的路数,不过守丹不屑去刺探。

一日下雨,她自服装店试身出来,司机替她打着一把大大黑伞,正为她开车门,忽而听得有人叫她:“守丹,守丹。”

守丹抬起头,只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自马路另一边奔过来。

她差些儿没把他认出来,一停睛,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于新生,他长高了,也壮许多。

守丹称呼他:“新生,是你。”

于新生咧开嘴笑,露出雪白牙齿,略带腼腆,他说:“我刚回来,与爸妈在对面喝茶,隔着玻璃看到你。”

他停一停,“果然是你。”

守丹微微笑,隔一会儿才问:“你自什么地方回来?”

“美国麻省,我去升学已有一年,一回来,便去国际学校找你,他们说你预科已经毕业,没有你的新地址。”

守丹一直微笑。

雨下得急了,守丹的小腿被溅湿,老王一直持伞站在她身后。

于新生到这个时候才问:“生活好吗?”

“托福,还不错。”

他把手插在裤袋里,笑着说:“守丹,你比什么时候都漂亮。”

“谢谢你。”守丹看着足尖。

他们两人又僵立一会儿,终于于新生说:“我要走了,爸妈在等我。”

他又奔回对面马路去,在那边,向守丹挥挥手,消失在人群中。

守丹却一直站着不动,像是隔了很久,只听见司机轻轻说:“太太该上车了。”

守丹这才上车去,脱下濡湿的鞋子。

她发觉水拨的声音特别响,划过来划过去,忙碌不堪。

于新生并没有把电话地址告诉她,不知恁地,她也无暇提及自己的新动向。

这次邂逅就这样愉快地结束。

守丹的心轻轻牵动,新生真的长进了,看上去一表人才,穿粗布衣裤,也那么好看。

车子驶到家门前停下,有一个人迎上来,她吃了一惊,侯书苓怎么会上门来?

他站在门口等她,西装肩膀上有斑斑雨渍,脸容仍然憔悴,却添股特别气质,他自己开跑车来,身边不见罗伦斯洛。

守丹连忙下车迎上去,紧张地问:“有什么要紧事?”

他看着她笑,“全没有事。”

“啊?”守丹却更紧张了。

他微笑,“我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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