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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帝国(月兰之剑)-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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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算来,一共损失了一万六千人,我问你,方面军现在还有多少可用兵力?”

刘云的眼神里已经略微流露出责难的意味。

刘百良下意识地避开那道令人不安的眼神,目光在刘云与方面军参谋长王直之间徘徊:“一共八个步兵师,三个炮兵旅,两个骑兵旅,按编制应有二十九万人,实有兵力二十六万人。其中我军的34师和第五骑兵旅以及日军的第一混成骑兵旅团共四万六千人被派往前线以外地区维持治安,独立炮兵和各师、旅属炮兵及辎重兵共六万四千人,可投入前线的部队有大约十五万人,我没记错吧,王参谋长?”

自伯力战役结束后,原隶属东部方面军的肖烈日的第二军被改调西部方面军,因此东部方面军序列中就只剩下了一个中国军和两个日本军。

“也就是说,仅仅损失了十分之一左右的兵力,就打起了退堂鼓,我真是无法理解。”

听到刘云这一声叹息,第一野战军司令官陈星云中将趁机跳出来鼓噪:“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刘长官下了命令要停止进攻,我不得不从命啊。”

刘云瞪了一眼陈星云:“那你当时怎么不学学你从前的参谋长赵民河,单独给大本营发一份电报陈述你的想法呢?所谓知行合一,知而不行,实是未知,现在放马后炮还有什么意思?看来你反省得还不够,不如暂时把你的军交给刘百良直接指挥,你现在就回京师去,或许还赶得上过春节,抱着老婆好好想一想,想通了再来找我。”

陈星云顿时面如死灰,膝盖一弯,几乎要跪下来:“武威公……我不是那个……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出去吧,等下我会叫人帮你办手续的,你不用担心会被当成逃兵。”

刘云斩钉截铁地说道,扭过头去,看也不看他。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星云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这位甲午战争中意气风发的英雄、镇压丁介云政变时果断出击的功臣、对俄战争开始时踌躇满志的野战军司令官,就这样被刘云一句话,瞬间赶入了人生的低谷,还好,并不算谷底,更非谷底的深潭。

“不干好事光卖乖的人,真是可恶。”

刘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刘百良咽了口唾沫,王直眨了眨他狙击手的鹰眼,四位日本将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刘云向他们低头一笑:“不用管那个人,我早就想把他召回大本营训一顿了,今天正好看到他的又一面,所以才临时下定了决心,不要放在心上……刘百良,他的军由你兼理,没问题吧?”

刘百良慌忙鸡啄米般地点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那就好,交给你了。”

刘云微笑着拍了拍刘百良的肩头,随即背起手,环视众将,抬高了声调:“诸位,我手头有详尽的情报,证明俄第二太平洋舰队将于三月间起航,开来远东,这是一支异常庞大的舰队,将给我们带来非常严重的威胁。我们的联合舰队虽然强大,但是自开战以来,海军弟兄们为了封锁海参崴的敌舰队,已经在海上连续漂泊了好几个月,不但人员疲惫不堪,军舰设备的损耗也不小,不休整三四个月的话恐怕将无力抵挡敌人的大舰队。大家知道,我们联盟各国都有许多重要的大城市位于濒海通江之处,一旦俄国人取得制海权,很可能会肆无忌惮地炮击我们的沿海城市,并且将封锁我们的海上贸易线,这对日本列岛的危害尤为严重……为了尽快让海军弟兄们从封锁作战的负担中解脱出来,以全心全力筹备对敌第二太平洋舰队的作战,陆军应不惜一切代价发起猛攻,作战以摧毁港内的俄舰队为首要目的,所以并不需要彻底毁灭要塞,只须突破敌人在半岛上的前几道防线,占领一片可以让重炮轰击敌港内军舰的安全区域即可。只要摧毁了港内的俄舰队,要塞的攻略作战就可以暂时松缓下来,慢慢地将其围困、迫使其投降也无所谓。这样说的话,大家可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与其顾忌伤亡暂缓进攻,不如下定决心,不计代价地连续攻击,打掉前面两三道防线,找片地方把重炮架起来摧毁俄国舰队后,不但完成了任务,同时也拯救了更多的人命不是吗?”

身材精瘦、留着两撇细细八字胡的野津道贯抢先应道:“阁下所言即是,我等当更加尽心尽力,督率部属向前挺进,无论前面堡垒如何坚固,炮火如何严密,只要能攻破敌阵,即使我本人战死亦无所辞。”

奥保巩拍了拍他肥厚的胸脯紧接着叫道:“无论如何,我们是为保卫日本不被洋夷再度侵犯而战,为了日本,为了天皇陛下,万死而不辞!”

一向稳健的清田从江也不得不开口道:“现在看来,只能与俄国人决一死战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归根到底,我们是在保护天皇陛下呀,如果三国联合舰队败阵的话,俄国战舰驶进东京湾,皇宫也将暴露在洋夷的炮口之下吧。”

清田的汉语十分流利,刘云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留着浓厚长须的黑木为桢拈了拈须角,对刘云点头道:“阁下,这就是我们的想法,我们一定要保卫日本,保卫天皇陛下,所以我们一定要不惜代价地向要塞进击。”

刘云满意地点点头,上前握住黑木的手:“现在,我们两国是同生共死对抗洋夷的亲密战友,被西洋宰割还是从此自立自强,在这条岔路前面,让我们一起用手中的坚船利炮来为我们两国数万万百姓做个了断!”

这时,刘百良自然已经无路可退,他赶紧将双腿上的黑亮马靴“啪”地一并,挺胸敬礼道:“请武威公放心,我一定尽心竭力,为我中华帝国及东亚联盟的未来,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海参崴的俄舰队。”

王直只好鹦鹉学舌道:“我的决心与和刘司令一样,我们将召集各部队主官专门传达武威公的训话,相信可以进一步鼓舞起士气军心。”

刘云环视众人,微笑点头:“就看你们的了。”

三天后,刘云登上了开往伯力的火车,火车头和车厢都是在双城子战役前后从俄军手中缴获的,由于俄国铁路的轨距较中国铁路的轨距为窄,两国之间又无直接连通的铁路线,战争爆发后,铺路换轨工作虽然迅速展开,然而直到现在仍无法令国内的火车直接开到占领区和前线。

几天以来,刘云走访了部分师级轮休基地和营团驻扎地,去往炮兵阵地上视察,来到前线观察所中了解形势,他认为自己已经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真实的情况,或者说,至少比呆在京师的老爷们更直观地体会到战争的残酷性。这场战争的确无比残酷,然而,这残酷具有双重性,即有对己方的,更有对敌人的。只看到己方的损失,而不去考虑对方的损失,只能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国内一味这么想的人着实不少呢。

车窗外战旗飘飘,军乐嘹亮,成千上万中日官兵前来送行,标有部队番号的龙旗和太阳旗在拉兹多利诺耶的站台上竞相招展。

站台上的官兵们议论纷纷。

“武威公还真是有心啊,仗打了那么久,不见一个议员老爷来前线看看,反倒有不少议员在背后捅我们的刀子,搞什么反战游行……”

“武威公给我授这枚白虎章的时候,我全身都发起抖来了呢……”

“我觉得他很像唐太宗李世民呢,你觉得哪?”

“恩恩,我觉得你们的兵相阁下倒是很像我们日本战国时代一统天下的德川家康……”

“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看过历史书上德川家康的画像,肥肥胖胖的,像头大阉猪似的,怎么能跟我们武威公相比!”

“话不能这么说,人不可貌相……”

“我倒觉得他有点像曹操……或者又是司马昭……”

“赵匡胤还差不多!”

“李世民什么的,他们不都是篡位者吗?”

“让武威公坐天下的话不是很好吗?满清的主子有什么资格坐中华的天下?那个烂皇帝一点用都没有,帝国不是全靠武威公才发达起来的吗?”

“话是那么说……”

“哎,火车开了,敬礼吧……”

喷着黑灰的煤烟,只有五节车厢的列车缓缓驶出站台,沿着已经修复的西伯利亚铁路滨海段向北开往伯力。

刘云点起一枝烟,倚在车窗边,绥芬河平原在玻璃窗外柔顺地展开,覆着斑斑点点的白雪,平静,无人,似乎也不存在生命。近处的树木一晃而过,远处的景物缓缓后退,不时可以看见一小片废墟——应该是被战火摧毁的村落。

副官长苏蒙新凑了过来,大众化的脸上透着非常人的恭谨式的微笑:“阁下,布置好了,我敢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虎豹营都压制得住。”

“你辛苦了。”

刘云弹了弹烟灰,看着袅袅而起的青烟,犹豫了一下,把那枝吸了一小半的金哈德门烟摁灭在青瓷的烟灰缸里。他原本很少吸烟,不知为什么,出京以后,他时常会下意识地点起一根烟,吸上两口,要么放在一旁任其燃尽,要么直接摁灭。苏蒙新对刘云这种明显的浪费行为有自己的理解,他觉得刘云正在一种错综的心境中游弋,但他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心境,也不了解其中包含有何种元素,他只是个副官长,虽然还兼任虎豹营的长官,不过,奴仆就是奴仆,不应该有非分之想。

对面的窗子外,是顺着山势起伏的浓密森林,在阴暗的天际下散发着幽森的气息,让人联想到其中或许正酝酿着什么与黑色有关的阴谋。

哒隆哒隆,金属车轮不断撞击着铁轨的接头,声音有些闷。

“或许,应该改变的是我吧。”

刘云自言自语道,瞥了一眼苏蒙新,副官长的脸上装饰着固定不变的表情。

“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下,到了双城子再叫我。”

“是,阁下。”

二月一日下午,专列抵达伯力。

伯力车站的主要建筑早已被炮火轰成一片瓦砾,站台前清出了一小片空地,第二野战军司令官肖烈日中将以下十数名官佐正恭立迎候国防大臣之大驾。

刘云走下火车,与众人一一握手,寒暄几句后,坐上专门准备的马车,前往肖烈日设在城内的司令部。

一路上,可见满目创痍的市区,到处可见残檐断壁,随处即是弹坑炸孔,街道两旁,幽灵般游荡着一些目光呆滞、表情冷漠的俄国人。

十几名身着禁卫军黑制服的官兵骑马护卫在马车周围,然而他们肩上并没有任何部队的徽章,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军队编制,他们是刘云个人的秘密部队——虎豹营——的成员,人人身怀绝技并且机敏可靠,还配备有其他部队闻所未闻的专用装备……

肖烈日的司令部正是原伯力要塞防区司令部所在,是一幢三层的大洋房,有着一道装饰着精美浮雕的气派大门。

刘云下了马车,一眼看到骑着高头战马的肖烈日背后,一名卫兵单手举着一件前面部分包了布套的长柄的玩意,忍不住问肖烈日:“你身后那个长长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青龙偃月刀吧。”

肖烈日摸着脑袋咧嘴大笑:“武威公真是好眼力,其他的身外之物就算了,这把长刀是寸步不能离开我身边的,它可是我的好伙伴,大福星,有它在身边,我三天三夜不合眼地指挥战斗都没事,哈哈哈哈,让您见笑了吧。”

“没什么,人都会有自己割舍不下的东西,我很了解。”

“我就知道武威公会这么说,哈哈哈哈,我们听说武威公要来,都兴奋得不得了,今天特别准备了酒菜,要给武威公接风洗尘哪,请快进去吧。”

众人进了前厅,各自把大衣交给勤务兵,大厅正中的长餐桌上,早已摆满各色佳肴美酒,伴着肖烈日豪放的鼓噪之声,众人相继就坐。

酒过三巡,刘云立即转入正题:“你们应该已经接到大本营的新命令了吧。”

肖烈日摸着油光光的下巴咧嘴道:“武威公说的是把我们军转隶西部方面军,加入第二集团军的事情吧,我们已经做好了计划,明天开始,部队按计划向西移动,同时将伯力军管区的治安防务转交第二预备军的19师和海军陆战队第1师,请武威公放心,我们军绝对可以在三月前到指定位置完成再部署。”

刘云并不满意:“要加快速度,越快越好,据我所知,这次总攻伯力损失了差不多一万五千人吧,这一个月来整补得怎么样了?”

肖烈日细细的八字胡往右边一翘,转向参谋长胡惊怖:“这个事情是咱们的‘炮王’具体在弄,参谋长,你来说说吧。”

胡惊怖忙应道:“报告武威公,整补过程十分顺利,经过一个月的整补,本野战军各师旅基本达到满员状态,补充的火炮等大型装备则直接运往了西线的预定集结地,到时候可以直接取用。”

“整补是一方面,也要注意训练新兵。”

“是,这次得到的补充兵大多为第二预备军,都是第一次上阵的年轻人,所以特别注重对他们的训练,具体来说,把他们编入连队后,抽调久经战阵的老兵对他们进行一带一的强化训练,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

“明天我就去看看。”

“是,我会安排的。”

“不用安排,给我明天没任务的部队名单,我随便挑一个好了。”

“是,是,我马上叫人去弄名单……”

刘云不需要看表演,他也知道怎样才能避免被人安排去看表演——至少在他熟悉的军务方面确是如此

第一百零三章 异人异春

西线,舍尔洛瓦亚戈拉,联军西部方面军司令部所在。

今天是西历一九零四年二月十五日,中国农历腊月三十,也就是除夕之日。

小镇的南边空地上搭起了一座简易大舞台,幕墙上打着一条横幅,上书“西部方面军司令部春节联欢会”。

黄昏时分,会场周围燃起了松脂火把,舞台上点起了大电灯,明若白昼。

舞台下摆满了小板凳,挤满了缝着金龙驾云军徽的的灰色带毛棉帽,棉帽下面是一张张酒足饭饱的脸,不时有人打着饱嗝,酒气则从每个人的嘴里与白茫茫的水蒸气一起跳出来融入空气。

最前排的小板凳上,十来名披着将官呢子大衣的男子正分成三四个小群落,彼此交头接耳,从他们红通通的脸膛来看,想必是吞进了不少茅台酒。

靠左边那位容貌俊美的男子,略略歪着头,一副庸懒模样,语气轻快随意。乍一看,年纪不过三十岁上下,其实已经三十九岁。他就是第一集团军兼理第一军司令官赵飞雪中将,此时正随口叫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计划得妥妥贴贴,就等着一口气把老毛子赶过贝加尔湖了!”

赵飞雪右手边那位表情阴郁的男子,看起来比赵飞雪还要苍老,真实年龄不过三十四岁,正是第一集团军兼理第一军参谋长秦飞叶中将,只听他冷冷地笑出声来,以露骨的讥讽口气道:“计划的确是妥妥贴贴,只是恐怕执行计划的人并非全是妥妥贴贴的哪。”

赵飞雪扶着双膝仰首大笑:“哦哈哈,这就不劳参谋长费心了,相信就算计划中有重大谬误之处,诸位久经战阵的将军只须耗费举起一根手指的力气,也就可以轻易把它调整过来吧。”

秦飞叶鼻子有点歪。

“啊呀呀,武威公怎么还不来,他不快点把话讲完,大伙怎么看节目啊?”

这边一位留着细细八字胡、虎背熊腰而面目强悍、说话口无遮拦的将军正是第二军司令官肖烈日中将。

他身边的第二军参谋长胡惊怖慌忙劝阻:“你小点声,想让全世界都听见啊。”

“啊?有什么不妥吗?”

“总之不要随便拿武威公当作抱怨的对象。”

肖烈日抚摩着脚边的青龙偃月刀,笑着轻叹一声:“哎,说点真心话而已嘛,大年三十的,放松一下,放松一下……”

“放松是要有限度的。”

说这话的,正是第二集团军司令官梁天河上将,他与集团军参谋长张一叶中将同为所谓刘云的“老嫡系”,对于肖烈日之流的“新嫡系”,梁天河在骨子里自认为是要比他们高出一等的。

“战争还在进行中,无论身为小兵还是大将,都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职责。”

梁天河说完,得意洋洋地转过头去,与张一叶讨论起当晚酒席上的茅台来。

肖烈日讨了个没趣,愤愤地转向另一旁的第四军司令官赵民河中将,低声道:“赵司令官,你看看这……得意什么……”

赵民河撇嘴一笑:“你活该,人家跟你可不一样。”

肖烈日踩了一脚那柄长刀,突然想起了可以拿来开心的话题:“赵司令官,快半年了,您那几位如花似玉的大小夫人恐怕早寂寞坏了吧,小心有人趁虚而入咧……”

“不劳老兄操心,我早布置好了……”

“我是担心啊,有人监守自盗啊……”

“老兄怎么不担心自家的夫人?”

“啊,我夫人那么丑,不会有人盗的……”

赵民河一时无语。

“来了!来了!武威公上台了!”

有人叫喊起来,众将忙往台上看去,身着绚目的元帅大礼服、身披蓝绸绶带的刘云精神抖擞地走向舞台中央的讲台,身后除两名黑制服的卫兵外,还紧紧跟着西部方面军司令官钟夏火上将及参谋长邓简上将。

会场上立时欢声雷动,无数无辜的棉帽被主人凶狠地举在空中大力甩动,造出一片波涛汹涌的棉帽之海。

“万岁!万岁!”

“武威公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国万岁,刘元帅万岁!刘元帅万万岁!”

大逆的口号毫无掩饰地纷至沓来,竞相向着天宇的尽头飘散而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京师,皇宫,太和殿前的大广场上,数百官爵身着西式大礼服,佩绶带,正朝着大殿上着龙袍、挂宝剑的光兴皇帝行西洋单膝下跪礼。

三十三岁的光兴皇帝载恬(原字加三点水)抬起手,身边的太监扯着尖利的嗓子传话道:“众卿平身……”

太监的尾音拉得很长很长很长,像蜗牛或蚯蚓的粪便。

光兴帝的脸色苍白,举止虚缓,光鲜亮丽的衣装下,包裹着他那缺乏生气的躯体,爱新觉罗家的血脉传到了这一代,稀释掉的不仅仅是先祖的剽悍武勇。

“百官朝贺式末项,按名单召见,第一名,宣武威公世子刘平晋见……”

太监拉出了更长的蚯蚓粪。

一个身着正四品大礼服的少年离开了棋盘般的方队,在太监的引导下前往御前拜见。这少年肤色稍黑,剑眉星目,耳宽臂长,早已引得在场的官爵啧啧称道,相关言论如下:

“哇哇,帅呀,帅呆了,酷毙了,我都掉口水了,我家的女儿嫁定他了。”

“哼哼,谁告诉你说我家的女儿嫁不上这位公子爷?”

“都别争了,其实我跟武威公早在这位公子爷出生前就为他与我家女儿指腹为婚了。”

“你放什么屁,你家的女儿根本就一猪头,想配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爷?八辈子的白日梦!”

“我靠,你家的女儿又好到哪里去,牛头熊腰,根本不是人间的生物!”

“哇哇哇,你这小子,气死我了,看刀……”

“你们吵个俅啊,没看到昨天这位公子爷死皮懒脸地求我家那三岁的小迷迷嫁给他啊?”

“懒得理你,神经!”

以上言论纯属虚构)

刘平被引到御座前,正欲下跪,光兴帝抬手道:“爱卿免礼。”

光兴帝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点头道:“早闻武威公世子眉清目秀且英气逼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甚好,甚好。”

“谢皇上称赞。”

“这个给你,就当做新年贺礼罢。”

说罢,光兴帝摘下贴身携带的香囊,递给了刘平。

“谢皇上厚恩!”

刘平优雅地双手接过香囊,随手将香囊塞进了礼服的大口袋里。

“你父亲劳苦功高,如朕左右臂膀,希望你也能效法乃父,为帝国大计,为天下百姓干出一番事业来。”

“臣谨遵皇上圣训。”

一小时后,金水桥上挤满了正要出宫的众官爵。

一辆小轿车挡在了人流前面,车门一开,跳出一个眉如月牙、眸如润珠、唇色若樱,肤色若雪的清丽女孩,提着呢子的鲜红长裙,三蹦两跳地冲向金水桥上。

“哥哥……”

女孩直扑刘平,挽住他的胳膊就往小车上拉。

刘平歪着头直挣扎:“放手啊……笨蛋,真难看,这可是在皇宫前面……”

“什么狗屁皇宫,你没听小风说,真正的皇宫其实是在咱们家吗?”

“不管这么多,总之先放手,难看死了!”

“不要,我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回家!”

“啊呀,放手,放手,只要你放手,我就给你礼物。”

女孩立即反射性地伸出手,刘平掏出了口袋中御赐的香囊。

“啊,真漂亮,那,哥哥,快走吧。”

完全不顾刘平的苦脸,女孩一路拖着他钻进了小车。

这时官爵中又传出了种种伴着唾沫声的言论:

“武威公的千金啊,天哪,绝代佳人啊……一定要抢先下手才行!”

“没用了,我家已经定下了,怎么说我也是世袭公爵,门当户对啊……”

“嘿嘿,你们这些白痴还不知道吧,这位千金早就跟我家的三子订下婚约了……”

“你又来,烦不烦啊……”

“你们那些人渣一般的浪荡儿子,怎么可能配得上武威公家的千金,还是我家那个……”

“少放屁了,你家那个什么什么初中毕业考作弊被抓的事,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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