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碧血长弓射苍龙-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带着火的灰烬吹落到岸上,首先烧着了一家码头的大茶馆,又将陆上的房屋等点燃,烈焰将岸边的木板房焚烧,然后顺着风势烧了两个多时辰,将南市靠东的一半吞没。
水关前年(嘉佑十五年)毁坏,于鉴由此轻易入城,顺便将放置在旁边用于地钉和衬石枋的长三到六尺的一千八百根柏木全部点燃,水陆同时并火,全城笼罩在一片烟雾中。
淳新发生的一切在江阑是无人理会,细钿河上,夜深歌吹未曾休,万人连夕乐康衢。于鉴不到半个时辰就攻进了城内,财记舫上因众人惊惶失措,跌下油灯起火,船上人纷纷以清水灌救,愈救愈猛,不可收拾。妓女、饮客皆自顾性命,绕船乱走,拥挤不通,全船人十死八九。
财记起火后,不一会烧折船栏,向澄花舫一边倾倒,澄花即全艇皆火,转瞬问,停泊在那里的游舫无不燃烧。火烧起来的时候,有卖食物沙船,公婆二人,停船在各游舫之间。他们急于逃走,抽去桥板,以冀逃脱,故邻近起火的一排大艇所有饮客、妓女无桥可渡,毙人独多。而公婆二人,也终于没有逃离火海。 
  合昌两艇本来离火较远,因怕被牵累,独自解开缆绳开走,却又被风吹至火场,付之一炬。火势之烈,直烧夜空,临晨时,从细钿河到花楼河,所有游舫、民居全部一扫而空。
天亮后,于鉴所部经仙踏桥、黄洼桥经内城通济门至西牌楼、三圩门,出内城奔贤成街一路放火。其时,连州城内凶恶贼棍,外来乞丐,大约机坊、柴房、锡箔之匠,以轿埠脚夫人等十居八九,三五成群,第若辈千百结伙为匪,于夜更深之时,乘风放火,一致沿烧,前至近火之家,辄即呼朋引类,穿堂入室,恣意搬抢一空,其害与被烧无异。
经历了两百多年的繁华都市,经此一火,“皆为丘墟”,“比屋荡尽,露宿街头,人悉以纸为衣,或有衣经者” 灰烬与尸身混合焦黑,不可逼视。有无头者,有头破而见脑者,有烧去十指留骨如鸡爪者,有满面鲜血者,有全身枯黑者,奇异情形,惨不忍睹。”
在大火的威胁下,在那个慌乱的晚上,至少有十万人跳进了烧温了的江水中,河面上漂的都是人头,花楼河里人之多,即使不会水的人跳下去,也会被挤着立在水中,而一旦沉下去,任你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浮上来。站在筏子上的矿夫们没有办法顺河划动,一开始是用刀砍断攀爬者的手臂,然后,他们就守在河口,用狼芜挨个敲碎每一个飘过来的头颅。
大火昼夜不绝,烧了四天五夜,白天看得到直冲云霄的浓烟,像是在天边长了个巨大的榕树,由于一直南风,烟柱向北方伸出了一个长长的尾巴,至少有二十里。晚上,江阑上空明亮异常,火光映上天空,给白云染上了暗红色,如日落天色转暗的晚霞。
于鉴攻下江阑,并没有多停留,而是继续顺流而下,东面骚扰了祁州的四个县,然后掉头向南横扫桂州的北部和东北几个县,连州全境十七个县的县城全部落入乱民手中,于鉴在靖佑十七年当年回到了淳新,以此为巢穴,控制了连州的一半区域。榇州和陵州的南部各有一、两个县城被境内的山越占领,这些州很费了些劲才夺回县城,但是此后山越的暴动此起彼伏,延续了很多年。
于鉴对手下毫无约束,常有“伐树拆屋摧民墙, 深夜公然上妇床;抢夺民财持刀枪, 茶酒肉饭任取尝。”整个连州有上百万人死于这次暴乱的屠杀、疾病和饥饿,大量流民涌向朝廷直接控制的几个州。
孙爽下落不明,据目睹者回忆,由于双体舫不够快,船工们就把“飞鸿”拆开,让其乘坐单船连夜逃亡,终未能免。孙爽为人懒散恬淡,不贪不勤,一生都在出世入世中徘徊,流传下来他的一首诗表明了心迹,“风清闻远笛,月黑见孤灯。城隅修槛稳,衙退晚来凭。梦去游乡国,愁来厌簿书。公余无一事,何处息纷华。拂衣空有愿,何日赋归与。待无官事束,斋舫敛昏还。” 
  精美的游舫、诗意的向往、繁华如梦的都市、青春艳丽的歌女,都消失在了地狱烈火中,然后,随扬河水流向了大海,渐渐被世人遗忘。
尽力更新了,忙,再见要到明年一月八号之后了。祝列位看官元旦快乐,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三章 戍边岁月 二上
    帝都的春天到了,一场轻轻的春雨下来,把那些树叶儿冲刷得更显柔嫩,在风中、眼中到处是跳跃闪烁的绿意,浅浅的、淡淡的,让灰色的古都换了彩妆。冬天一下子就成为遥远的过去,记忆中那一丝痕迹,很快被人们内心溢出的欢乐和希望给冲淡不见了。
但是,这种欢乐现在不属于林峰,因为他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溜达,这个平时就很少感怀伤月的人现在就更无心这美丽的景象了。运气始终不好!林峰一向对未来极有信心,他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在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发生——只要你努力。
现在,他都开始怀疑自己还能在帝都、在讲武堂待多久。他的一个同窗因为父亲被刺,家产又被抄没,已经在最近退了学。他林峰看样子也快了。嘉佑十七年,大梁讲武堂一七九期艺童因为病故和其他原因,有四个人没能在这个春天升为上舍,而是永远地离开了。
在上次宴会上得罪了许多人之后,林峰一直回避着蒋勤,对于大皇子那荒唐的夜宴,林峰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了,另外,林峰知道蒋勤是不会忘记那一笔每天每夜都在增长的赌债的。帝都人可以“忘记”连州的大屠杀,对满城的流民乞丐视而不见,却绝不会忘记别人欠的一丁点钱财,尤其是蒋勤之类。
林峰身上已经没有一个铜板了,此刻正站在帝都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昨天,蒋勤又到讲武堂来找林峰了,两个意思,一是盛荃大人给了林峰学费了,但是因为欠了赌债到期未还,所以蒋勤就扣下当做利息了。见林峰没有说话,蒋勤清清喉咙,把第二个意思直截了当说了出来,要么就在三个月内把赌债还上,要么就给大皇子去“舔屁眼”去。蒋勤也欠大皇子钱,看看林峰的债难收,就转给大皇子了,现在他已是代替皇子来收债的,“有话和殿下去说。”
“狐假虎威的家伙。”林峰心理默默地想,他此刻还没有意识到是大皇子设了套让他输的钱,而只是感慨流年不利,最近几次参加聚赌,不但没有赢钱,反而输了更多进去,现在他欠的钱已经远远不是老爹卖马鞍、皮靴能偿还的了,就是把家里的房产田地都卖了也不一定够,事到如今,他已经懒得去具体回想那些数字是多少,债多不愁了。
不知不觉中,林峰沿曲江从晋昌坊的“杏园”向东南走到了帝都东南隅的乐游苑。这里地势起伏变化,林木茂盛,低洼处形成水面,风景幽美。乐游苑南北长约四里,东西约三里,周长约十四里。
梁太宗时,曲江经疏浚,“疏凿为妙境,花卉周环,烟水明媚,都人游赏盛于中和节。江侧菰蒲葱翠,柳荫四合,碧波红蕖,湛然可爱。”造了南北约三里,东西约一里多,周长将近八里的一个曲江池,并在四面建有楼亭行宫等多处,形成“江头宫殿锁千门”的景色。梁中宗为了游乐,专从皇宫沿外郭城东墙修筑夹城作通道,以便往来。
在三三两两的游人中,林峰孤单一人,望着湖水,眼中茫然,倍显落寞。“债多诗酒偿犹易,痴有烟霞医却难”啊!他正轻轻吟道,旁有人抚掌而笑,“林君何事如此忧愁啊?”转过头,点检教习孔瑾和他亲热的打着招呼,林峰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因为大阅的成功,这家伙左迁到兵部去任了个什么秘书郎,参与编写新的步兵操典。
这秘书郎虽然职务不高,却是初仕者的美官,职责不重,却有很多机会接近上司,有“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如何则秘书”之说,虽然兵部的秘书郎和中书省领太史、著作二局的秘书郎相比要差很多,可一旦成为部里大员的记室,则走上了仕途升迁的捷径,对于孔瑾来说也是一次小小的飞跃。
林峰上次和宿州武将斗剑为孔瑾赢了不少钱,这些钱在后来娶亲中很让他在浑家面前美了一把,所以见到林峰,出自内心的高兴,非要林峰到他家去喝一通。反正很近,一筹莫展和百无聊赖,林峰没有怎么推辞,就跟了上去。教习的浑家是个非常瘦削的女人,颧骨高,下巴尖,连屁股都骨头支棱着,看上去就像是一堆柴火用了一个麻袋包着,完全没有肉。
孔瑾住得不错,虽非独院,却比邻有序,宽敞向阳的三间,院子里最好的房子了,家里没有什么人在帝都,就两口子,所以还匀出一间书房,兼着丫环的睡房。“浪费,收做通房丫环一起睡了不更方便?”几杯酒下肚,林平活跃起来。“嫂子那里我去说。”“嘘,老弟,小点声。”教习脸上露出坏笑,“会有水到渠成的那天的。”教习补充,“我先忍着。”两个人呵呵的笑着,又干了一盏。
酒席间,话就慢慢谈开了,孔瑾问为何林峰最近没怎么见到啊,林峰平生第一次把困顿的局面告诉了教习。这个教习老家是祁州的,家里有点田产,能供他到帝都讲武堂就是付出的极限了。所以,后来在帝都的一切,都是靠的自己,他有两个优点,一个是总能搞点小钱,有着南方人的精明,一个是很能钻,很多场合都能看到他,只是太抠门吝啬的缺点,哪个圈子他都在外围。
“这样啊,”教习抚摸着光光的下巴,“钱是多了一点。”
林峰心里笑道:“我是不会和你借的,借也借不到。”
教习接着讲,“老弟,在帝都,你要是没有办法额外挣一点花费,那是混不转的。”
“那是。”这个的话题很无聊,但现在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林峰也感慨地应和着,两个人又干了一盏。“如何挣钱?”林峰泄气地问,不指望孔瑾那里会有答案。他脑子里飞速地盘算了一遍,到目前为止,除了赌桌上,就是帮助老爹卖马鞍,花钱的本领到是一大堆了。同窗不好开口,上次大阅在封州结识了许多富家女子,回到帝都都被看管起来,即使能见到的,林峰也不想去骗那些女子小小的月银,总不能真的去舔别人的屁眼?林峰有些气馁。
“怎样额外挣钱可是各人有各人的法子,有些家伙到处混吃混喝,被人瞧不起不说,最后没有落下钱;有些人会靠出些傻力气挣点辛苦费,但是咱们的身份不能总是去挣这些小钱的。所以,要眼观六路,寻找机会。”教习还一套一套的,可惜林峰听了觉得都没有用,空泛得很。
“眼下马季就要到了,要是搞点消息,押对了,很快就能还上。” 原来教习所谓的投机就是这个,林峰不禁莞尔,酒席上的话不能当真,就又干了几盏。教习不知道林峰的心思,还在喋喋不休,“我有个朋友,在舞马台替人调教马儿,多少能得到些内幕消息,我们明天去找他试试运气……”
醉了。当晚,教习在酒劲的支持下,抵抗住了柴火垛浑家的杀夫眼神,硬是把林峰留下住了一宿。客厅硬硬的长木椅子,睡起来和讲武堂的硬板床没有什么区别,早上,勤快的丫环已经升了炉子,煮了粥,林峰就不客气了,顺手翻了翻孔瑾偷带回家的邸报,第一面赫然几个大字竟然是《马赛在即 战火重燃》。
至于真正的战火,连州的一个秀才造反,击败围剿官兵,兵锋蹂躏连州府城的消息,只在最后几版中短短的叙述了几句。这只不过是如今乱世众多的贼乱中的一次而已,连州也不过是世袭州,远在南方,在靖佑帝末期,不算新鲜了。就是林峰,都没有当回事,失地事小,饿死事大呀。
林峰一出巷子,就赶上主街的一个长长的游街踏歌的队伍,原来是为马季开始举行的请神,敬马祖。每一队的马都被刷洗得毛光铮亮,鬃毛束成一个个小髻,用彩绳系着,连马尾也被挽起,加上马背上衣着鲜艳的骑手,挥舞着各色彩旗,上下翻飞,煞是好看。八匹马并排,一排一排的看不到头尾,加上围观的人群,把帝都宽阔的街道都挤得水泄不通。
鼓乐喧闹,男女老少涌上帝都的街头,一只只队伍不断,人们手牵着手,踏地击节,载歌载舞。每只队伍唱的歌子是同一曲调,即兴填词,无限反复。朝廷每年从马季抽取的税金数量巨大,因此这种为马季而造势的踏歌往往是由内府发起的,圣上不但赐仆,允许聚众饮酒作乐,而且还是大仆,内府的宫女都可以到宫外参加踏歌。
上午,嘉佑帝在五凤楼下宣布踏歌开始,几百个宫女表演了“三大舞”,还有大象、犀牛等兽形舞的表演。
隆宗年间,凡是马季大仆,帝都附近三百里内的各府州县都会由官员率领,送来“散乐”,有山车、旱船、戏马、斗鸡、弄丸、弄剑、角抵等。踏歌常常夜以继日,通宵达旦,连续三天,都有数千人在帝都的大街小巷,跟在马队的后面应和。
林峰见势,没有一两个时辰走不动路,又返了回去,孔瑾刚好放下碗筷,林峰见面就说,“走,见见你的朋友去。”
要见的人说是教习的“朋友”可名不符实,身高近八尺的圉师显然对孔瑾颇为熟悉,也颇为厌烦,和看个苍蝇没有区别,无论教习软磨硬泡,就是不发一言,目光平视,神态很安详,接着干自己平日的活计。
偏偏教习是个好脾气的厚脸皮,完全不理会对方给的难堪,不依不饶的跟着人家套近乎,正说着,就看见隔壁马厩轰的一声,傅马栈的曲木直木散了架子,新鲜的稻草鸡毛般飞了出来,一匹矫健的灰白底黑斑点马,挣脱了七八个人的拉扯,嘶鸣着跳跃着,冲了出来,有一个圉师还死命拽着缰绳,被马拖倒在地上,一个身穿浅黄色大衣,绿色大翻领,腰系布带,足穿黑色毡高筒尖头靴的圉官,额头留着血,在后面追赶。
斑点马冲出来见到了林峰一伙挡住去路,停顿了一下,圉师趁机站起,手上忙着收紧缰绳,那马突然扬起后蹄,一下就将圉师蹬得飞了出去,把后面追上来的圉官等众人撞倒一片,叫苦不迭。
林峰仔细端详了一遍这马的体格,见它四蹄矗立,劲健有力,两耳如削竹,耳前有鬃花,尾巴成辫形,马背上的鞍鞯没有系牢,滑落到马腹下,更惹得马儿焦躁,不住地向后双腿飞踢,众人都近身不得。
甩开孔瑾拽着他胳膊的手,林峰拿块布就在马脸前抖开,马站立起来,两条前腿在空中乱踢着,落下,逃不开林峰手中布幅的遮挡,几次反复,站住,打着响鼻,其余圉师终于冲上来,控制了局面,那个“朋友”这下才正眼看看林峰,对孔瑾说:“还有两下子么。”然后就不理睬他们,忙自己的去了。
教习又带着林峰到各家的马厩去探听“消息”,转了一上午,消息没有找到,倒是把帝都贵族的赛马名驹看了个够,一个个膘肥体壮,得到的照顾比帝国讲武堂的艺童的都好,如果可能,林峰宁愿睡在贵族的马厩里,把廨舍让出来。
正当林峰和教习准备离开时,那个满脸胡子茬的“朋友”喊住了他们,“哎,你,刚才那匹马把骠骑大将军枢密副使的圉师、驭手都踢伤了,现在正在找接替的人手,我和他家的圉官相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推荐。大将军一向出手大方,马也不错,要是赢了大奖,赏额少不了。一个赛季不定能挣出一年的生计开销呢。你意如何?”
这是对林峰的极度信任了,特别是有孔瑾这样钻头觅缝的人相伴,人家还愿意举荐,难能可贵,很瞧得起林峰了。帝都,或者大梁的赛马一向充满了舞弊,有对于名驹慢慢下毒的,有在最后关头轻打赛马故意求败的,种种手段,花样层出不穷。为了保证赛马的公平,更为了保证随逐射赌的公平以便税收增益,官府对于参赛马厩所属人员,从比赛前一个月就开始严格控制,轻易不会用外人,因为赛马要进行二十天左右的精心调教,按时吊拴,控制饮食,还有人和马紧密配合的练习才能参赛。
“谢了。”林峰说到,又对着那家伙的背影,咕哝出一句,“朋友。”
清晨,林峰没有出现在讲武堂的操场上,而是在第一缕霞光中,上窄袖小衫,下穿小腿马裤,脚蹬皮靴,一身圉师打扮,手握着长长的缰绳,开始让马匹溜圈,第一次凭着自己的气力挣钱了。
昨天下午,林峰找到礼部的谢翎,磨着他开了一份商调文书,其中含含糊糊的说借林峰到礼部公干一个月。讲武堂教谕陈卫看都没有看就批复同意了,内心满意的想,林峰这样的艺童还真给自己长脸啊。
不好意思,一直忙,出差,晚上十一点后才回到家。更新!
不过,本周还要走,所以,不知道能更新多少,恳请谅解了。
第三章 戍边岁月 二中
    枢密副使的马厩按照常理并不缺人,但是枢密副使不是常人,而是帝都甚至大梁都出了名的“马痴”,他的马厩一向是照国马宫厩例设置人手的,圉师、巫马、趣马、驭士、牧师、校师、庾师一个不少。
列王时代马少,对于马匹拥有和使用的礼仪极为重视,讲究尊卑有序,“王十有二闲,马六种;诸侯六闲,马四种;世家四闲,马二种。” 进入皇朝时代以后,中原和北方夷狄连年征战,天下马少。各朝各代皇帝都诏令鼓励百姓养马,遇战则上调马价,可用骡马饲料冲抵田赋,差役中一直有割运芦苇草等名目。隆宗朝初期匹马贵到百块银币,后隆宗御驾亲征,深入漠北,大战之后获牛马羊等牲畜不下百万,马匹价格才降到二十银币。
所以,尽管枢密副使黎永的行为略有出格,并没有人和他计较,话说回来,帝都有钱的,谁又不是这样呢。黎永的马厩里面有三百多匹马,全是六七尺高的骄騋。他好马有个特点,就是求高大肥张,别的不问,什么一岁马,二岁驹,三岁駣;黑騩、墨骊、赤骝、青骢、杂驳,只要不是老得跑不动、掉了毛就可以,外间传说黎永家连拉车的挽马、耕地的田马也不例外。
别家的赛马都是四马一名圉师,黎永则给了每头他心爱的马匹雇了一名圉师,对马也是精心养护有加,每日饮马、供料、净身,要求无微不至。因此林峰才得以进入副使大人的马厩。
随着马赛日子越来越近,帝都街头巷尾到处是关于赛马的议论,连贵为枢密副使的黎永也坐不住了,开始是隔三岔五的跑到马厩来察看,后来是隔一天一趟,如今干脆就住到古原舞马台,七十余岁了,散朝了连家都不回,古原距帝都少说有二十里,黎永宁可每天折腾也乐此不疲。
黎永少时颇有气干,拳勇过人,“能手执鞍桥,倒立驰骋”,隆宗末年入伍,可惜行武多年却始终统领了一只步军,人说其人爱马大概是为步军时走路走多了。
如果没有嘉王叛乱,他就会一直在承宗朝默默无闻地往上爬,捞不到一次阵仗杀敌的机会,要不是后来移师驻扎到通州仓口,终老也就掌管一个卫,当个五品守备到头了。
天赐良机。永丰九年,禁军在白河沟举军皆没,嘉王手下大将康祚、龚政趁势将兵万人侵仓口,通州总兵使仓口卫甲士三千击之。康祚等军于清河南,仓口卫军于清河北,相去十余里,对峙。
黎永当时为一千户,进策曰:“吾弱卒不满三千,彼精甲犹盛,不可力战。贼兵大捷后好夜斫营以求一击而胜,可令填外堑,夜伏战士千人于营外,康贼等至,永伏兵击其后军,可破之。”乃夜,仓口卫分兵为二部,伏于营外;黎永密过南岸潜伏,让人以瓠贮火种,“贼军必于渡清河之所置火以记浅。见火起,则亦然之。”
是夜,康祚等果渡河斫营,在涉水水浅处插木,上缚碎布浸油以为火把引兵,在遭到禁军伏兵夹击之后,康祚等遂退走河边,黎永顺水漂下许多点燃的葫芦瓠,火既竟起,康军不知所从,溺死及斩首数千级,生擒公政,获康祚之尸以归,获伞扇、鼓幕、甲仗万余。
时贼俯射永,洞其左股,永出箭复入敌阵,遂大破之,黎永自将步百人,与诸追之,极昼而返,浑不知痛,三军莫不壮之。在白河沟惨败之后,禁军皆道叛军勇不可敌,经此一役,禁军方扭转步步败退的颓势,承宗旋即封黎永仓口县男。
黎永本来一介武夫,识字不多,给家里报喜都要请人代笔。承宗即位后屡屡启用新人,隆宗朝名将不得用,故而作壁上观,嘉王捷则暗自额手相庆。见黎永胜军,私每哂之,永于是“发奋读书,涉猎经史,兼有才笔”,在嘉佑末年迁升为枢密副使,至今身体硬朗,上不肯放其致仕。
这样一位文武全才,承宗曾夸奖其“上马能击贼,下马作露版。”有次逛街偶然看到了一个商铺的门楹,没有任何雕饰的板上刻着“骅骝开道路,鹰隼出风尘”几个字,实在喜爱,割舍不下,即刻命都管给了商铺五十块银币,着人摘了两块松木板走。他喜爱这楹联喜爱得自私,让都管告诫商家,不允许今后再使用同样字句。如今,这副楹联正挂在他古原舞马台“临时的”的马厩门上。
枢密副使对于马的喜爱由此可见一斑。他古原的马厩分成骏、骁、骥三厩,共有几十匹马,要参加从一里到四十里的所有长短比赛,马儿所食用的紫花苜蓿是从上林苑求的种子在自家庄园种的,用大车运来每日所耗。古原缺水,只能种些杂花苜蓿,根本不入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