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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马挥戈-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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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没好气地还了一抱,目送着他们,抬头看了一遭,忽然,他看到一座小楼,大大的后窗敞开,珠帘给卷了,上头坐了一个白衣少女,旁边还有个男的,正看自己呢,人太熟悉了,虽然有点距离,还是能辨认出来。
甚至不需要辨认,就给认出来了。
一个是阿田,一个是鹿巴。
他脑袋懵了一懵,心说:“他们坐那儿,对着这儿看,是怎么回事儿?碰巧了?!”想到这里,发觉狄阿田死死地盯住自己,愤怒地扔了个瓷瓶,“咣咣啷啷”地滚在下头房屋的瓦上,心里更是一片疑云。
怎么回事儿?!
难道刚刚那几个胡人是受到他们的雇佣?!
一定是了。
阿田最有这个条件。
她现在把着贸易行,口外来的人大多要看她的眼色。
她张口要几个人干这种事儿,谁敢拒绝?!
最要紧的是,这种事儿,动用个无关的人,让这些口外人来干,足以置身事外,干净而不留痕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干这种事儿?!
在自己的贸易行里干这种事儿?!
她疯了么?
目无王法,她要是不像话,迟早惹出大乱子。
自己干脆就让她,让她滚蛋,滚回母亲身边,继续天天哭穷去,正是像阿过说的,她太任性,手里什么都有,就会乱来。
自己是太惯她了,自己一家颠沛流离,节衣缩食,看着她一个,养鹰斗狗,赛比王侯一般享乐,只觉得是在补偿她,可实际呢,是在娇惯她,娇惯她,养成她纨绔的性格,那些宗室子弟,那些贵族,哪个不是这样,若是生在平常人家里,时时受到抑制,便理性多了,知道怎么管得住自己,知道不来乱来的时候不乱来。
狄阿鸟也不知道阿田他几个能不能看到是自己,给马不芳说了一声“走”,恨恨地往上瞄两眼,就生气地离开了。
本来他觉得贸易行里的人似乎认得那个行为奇特的中年人或者说老人,想打听一二,却没有心情,出了牧场,更是不打一处,牵着马,立刻一路回家。还没走多远,一个年轻人追上来了,抱了抱拳。
狄阿鸟认出来了,是刚刚那些年轻人里头的。他还了一礼,那少年便说:“在下闵绣,替老师给大哥传个话,老师住在灞上,希望你有了时间,一定过去做客。”
难道那人果然是个骗子,像面前这个少年,璎带二串耷拉在耳门旁,不但不减损英气,反而添了几分儒雅,看起来家世也不错,该不是为了求学兵法,受人糊弄了吧。狄阿鸟当然没功夫管人家的闲事,只求这些人别缠着自己,连声说着:“会的。会的。”牵马只管走。后面问了:“你还没问是谁,当真去么?!”
狄阿鸟哪敢回头。那人眼看人越走越远,想再去,又碍于脸面,只是站在,最后,憋了一口气大喊:“老师能看上兄台,是兄台的造化,你若是知道他是谁,怕你再也迈不开脚了。”
狄阿鸟走得跟飞一样,心里说:“我的天,我再不走,被你们缠上,那就真的迈不开自己的脚了。”
他们一路回家,没进家门就见开客人了,杨小玲指使路勃勃,好远等待着,给告诉杨小玲的原话说:“快,快,董老太爷来了。”
进了家,还没能给孩子们发东西,又是史千亿,给催促说:“你姐也来了,生你的气呢,冒着火等足了一下午,就等着……”狄阿鸟一个寒蝉,生自己什么气,生自己什么气?!丢了马,直奔中堂,还没进去,耳朵被谁给揪了,正以为李芷当着客人的面儿胡闹,耳边响起一个凛冽的声音:“到京城来,不去看我和我爹,反而说一声,要我们来看你?!”狄阿鸟立刻就知道是谁了,有点发软地试探:“只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
董云儿大叫:“这是小事么?!你懂不懂什么叫礼数?我和我爹还得跑来看你,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没我们,不是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不去?!为什么——”
狄阿鸟好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往旁边看了,妻妾孩子都在看笑话,一时间也不敢吭声,自己现在都是什么身份了,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第二卷 大漠孤烟 四十九节
    董云儿逼问再三,问的话却离健符越来越远,这才让狄阿鸟感到稍稍心安。他怕董云儿蓦然提起,自己无言以对,不见董云儿提到,却又有点儿不是滋味,不知人家不提,是不是出于顾及,怕自己愧疚,一抬眼,只见她新装临眺,两眉刁竖,玉颜上一团凶恶,不由讷讷地说:“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们呢。”
里头董国丈吆喝说:“云儿,怎么还胡闹呢?!”
狄阿鸟借言进去,只见他团着嗒嗒儿虎坐着。
嗒嗒儿虎被他搂在怀里,皮老虎扔去了一旁,一双脚踩在他湖绒色的缎子袍上,一手提他胡须,一手提个草笼,里头一只纺织娘叫得动听。
一老一少,就着纺织虫儿唠嗑,情看着大人迁就孩子,一边是为了哄孩子装傻,一边真傻,不知这样下去,国丈老大人会被自己儿子抓掉多少根胡须,一时心不忍,连忙怪一旁的妻妾说:“怎么回事儿?!让孩子在这儿祸害老大人,你看看,都给站衣裳上了,鞋也不为他脱掉。”
董国丈连忙说:“不怪得,爷爷疼嗒嗒儿虎,是不是?!”
嗒嗒儿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提草笼,让他爹新奇呢,说:“看。虫蚁。”
董云儿就跟在他身后,笑着说:“我爹市井上厮混,老土脾气,就想抱孙为乐,一天到晚,想捞个孩子,教养长大,可惜我哥家的婆娘把孩子给了乳母,不让跟着他,他就来你这儿弄孙为乐。”
董国丈反驳说:“你才老土呢?!君子抱孙不抱子,抱抱孩子就老土了?!我给你说,你那哥嫂最不是东西,有钱了有权了,就把老祖宗的规矩都丢了,也学人家,告诉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爷奶带孙儿那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天经地义,一来是儿媳尽孝,让孩子在老人身边打发寂寞,二来,爷爷奶奶不会害了孩子,能教他分辨人情,放乳娘身边儿,乳娘光管疼不去管,都把孩子给搅弄坏了,她们不懂,你也不懂?!”
狄阿鸟听着在理。
阿狗以前跟着她乳娘,尽学坏,作践她乳娘。乳娘不但不敢管,还事事为他隐瞒,可是放到杨小玲身边就大不一样。一不听话,杨小玲照样揍他,其结果,现在的阿狗懂事又上进,动不动就说一些好好读书,好好习武,长大了好干什么、什么的话,听得人心里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董云儿不依不挠地说:“反正你就是老土,寻常人家请不起乳母,才劳累父母,什么天经地义,把孩子交给你,孩子才坏了呢,学你蹲着吃大葱?!老土。”她跟狄阿鸟说:“过年赶家宴呢,不知谁放了一个屁,大伙愣了,个个恶心,陛下都脸色难看,结果我爹说:没事,没事,我放的。幸亏,陛下不跟他计较,说了句,老皇亲气不顺呢,替你们遮掩呢。要是皇帝不这么大度,哼哼。”
董国丈铺面涨红,气得直咳嗽,败坏地说:“一房子皇亲国戚变了脸色,陛下失言了,开口就问谁放的,你当真让皇帝去找谁放屁么?!你看哪一家人不是这样,有了尴尬,没人承认,长辈们只好可着脸上,好不让人红脸?!”
他给狄阿鸟说:“你云儿姐嫁出去了,男人殉了国,跟公婆住着,动不动说人家公婆有病呢。”说到这儿往自己脸上“啪啪”打两下,又说:“她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去玩,花钱跟淌水一般,谁拦她,她说谁土,弄得我跟你哥两个人脸都想钻裤裆里。这不,只好把她接回我那儿了,严加看管。阿鸟,我知道你跟她婆家的人不对,可我还要跟你说一句,那边的亲家是个好人,一辈子东挡西杀,老了膝下差点断种,不容易,要不是老二留了个独苗,那就断种了。你云儿姐呢,不识大体,说这个那个土,说我土不打紧,说人家公爹有病呢。她跟她老子一起,在市井厮混,小家子气,一富贵了,不知道先提哪脚,孩子以为是,恨得我都想用鞋底抽他。”
董云儿反唇相讥说:“他就有病。”
董国丈把狄阿鸟这当战场了,说:“看看,她还说人家有病呢。”
狄阿鸟哭笑不得,只好为董国丈帮腔,说:“就是真有病,咱自己也不能往外嚷不是?!”
董云儿也气愤了,大声说:“你不知道,给我闭嘴。我怎么不说我婆婆有病?!你见做了一辈子大将,家里破破烂烂,一片没人住,都朽烂的人家么?!你见过半夜一古脑爬起来,在院子里举弓,说要射杀鬼魂的人么?!你见过部下犯罪,自己背几斤干粮,出去典当家产,去为部下赎罪的么?!你见过一天到晚,都板着一张脸,看你花他家几个铜币,就老瞪你的人么?!”
董云儿把狄阿鸟的座位抢了,到了一坐,说:“以前这还好一些,严厉点,不说话,把他当尊神就好了,可自从他知道儿子死了之后,就跟个鬼一样。你伤心,伤心就是了,拿到了战报,却若无其事地跟人笑,说:马革裹尸,那才是好汉,我健布值了。然后回到家里,一改以前的阴沉,开始笑,开始擦宝剑,还肯和声和气地跟婆婆说话了,欺骗说:你儿子立了大功,很快就要回来了。然后继续擦他的剑,擦了好几天,头发都擦白了。你伤心,你难过,你说不就是了,不吃饭,光擦了宝剑,往哪阴暗的旮旯里头一坐,贸贸然开始问人家:其实我还不老呢,是不是?!我怎么就给退下了呢?!这样过了三、四天,一夜须发皆白,起来大笑一声,又给好了,出门撕些好布,一人做几身衣裳,说他儿子要回来。婆婆高兴得一个劲儿哭,结果上门一个假的——他找来冒充的,至今,我婆婆还不知道她儿子是死是活,只见他一天到晚教他孙子习武,教导说:看你小叔,功成名就了,你呢?你须知道,外敌入侵,欺凌的是谁,祸害的是谁?!将来你爷爷我老了,走不动了,你奶奶眼瞎着,就都在这儿坐着呢,坐着呢,你怎么办?!
她又说:“家里也不穷,自己呢,衣裳都不舍得买,就是胡折腾,跑到武学去作教习,动不动资助这个,资助那个,一匹马几百两银子,说送人就买了送人,眼都不眨一下,偏偏自己还穷讲究,客人来了,宾客之礼甚严,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礼节,自己一旦出门,周身收拾得利索得不得了,说什么,君子言之曰:‘尽饰之道,斯其行者远矣!’一天到晚道貌岸然,我真受不了,我想他儿子活着,也受不了。”
董国丈连忙说:“这才是真正的贵族,接待宾客,对射饮酒,躬行守礼,结果,她却说人家有病。”
董云儿说:“我倒听人家说,君子远庖市,可他呢,去年养鸡,带一车鸡去卖,那大公鸡就跟老鹰一样,站肩膀上,威风凛凛,京城贵族哪个不知道?!那几天,他们都不敢上街,一上街,他要问要不要鸡,你怎么说?!你买不买,该多少钱买?!何况他听说谁是熟人府上的就不要钱,要送,还叮嘱人家家人传话,让人家老爷好好干,别贪污,听说谁品行不好,给了鸡,硬要人出钱,强买强卖。阿鸟,你别听我爹说得好听,他自己也打发管家,绕着路走呢。”
狄阿鸟头脑里立刻上映了一个场面,堂堂上柱国,万户侯,赶着马载了一车鸡,往行市上一站,手里挽着篮子,鸡给站到肩膀上,立刻得出一个结论:“是有病,比我还过份呢。不说别的,光他那些下级,不绕着走,也不行。”
董云儿顿时出了口气,说:“人家还是半个治安官,出入长月,那长月的无赖也几乎绝迹了,但凡敢打闹,就要被他拎回家教育,一直教育到手提一把宝剑,牵匹小马去从军为止,人称孩子王,几年前听说你养马去了,现在也在攒钱,准备养马,出入马市,给人讲价,动不动就是,你这奸商坑人,然后给个价钱,指定卖给个人,他就是觉得给你个价钱都是多余的,你的马,就应该免费送给朝廷,送给那些想从军的年轻人,你说谁敢不听,没有人见了不绕着走。”
狄阿鸟一个意外,脱口道:“他经常去东市么?!”
董国丈说:“时而吧。你别听你云儿姐瞎说,亲家翁不过是个我行我素,恨不得继续为国效劳的正直人,怎么?你碰到了?!其实,他一心想与你和解,你父亲的事儿,他心里也不好受。”
原来董国丈这次来,还有说和的目的。
狄阿鸟远远不曾想到,只好说:“我是碰着个有病的人,头发都灰白着,见了面要荐我从军,我没理睬,你说,他会是吗?!他儿子都说他一辈子太好名,无非是被名声所害,我父亲的事儿,我可以不找他寻仇,可也不会去与他和解,您老就不要瞎费心了。”
董国丈连忙劝道:“当时那个情景,你也须站在人家的一边作想,他能怎么样?!其实他与你父亲,还有私交呢。”
狄阿鸟奋然作色道:“我知道?!我知道又怎么样?!我答应不找他寻仇还不够么?!还不够么?!你们还想让我怎样呢?!健符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也说了,他父亲就是好名,我内心中已经答应他了,我不寻仇,我不寻仇了,难道我还要跑他跟前,为他作想,反过来求他不与我计较么?!”
董国丈叹了一口气,亲亲嗒嗒儿虎,说:“这也是,父仇不共戴天,已经够难为你的了。不过,人家有心见你,托我打个前站,按辈分按资历,你觉得人家还要跑来与你请罪,这合适么?!”
狄阿鸟不解地问:“他还要来见我,他这是想干什么?!他难道真就我父亲的事儿,来求我原谅?!要是那样,我反倒成就了他的君子气派,他这是让全天下人都看他呢。”他感叹说:“他有病呢,真有病呢。”
董云儿立刻在一旁帮腔说:“是吧,是有病吧?!”
狄阿鸟说:“我明白他庸碌无为,却宠幸不减的原由了,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人?!”他问董国丈:“那我该怎么办?!您老说我该怎么办?!他要是真上门来,我怎么办?!”董国丈说:“所以,你得去见他,不然全天下人都说你的不是,却赞扬他的品德,你说呢?!你看我把你们约到我府上,行么?!”
狄阿鸟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我不信他能干出负荆请罪的事儿,还就不信,如果他真的负荆请罪,我就当面问他,何故这般邀名。我现在要读书,我现在一心读书,不能为这事那事儿分担精力,一切随他的便,我就不信,他敢来面对我。”
第二卷 大漠孤烟 五十节
    狄阿鸟说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不当回事儿。健布已算晚景凄凉,半夜之际竟爬起来射鬼魂,想也是良心难安,食了报应,看在他儿子的份上,看在他从某种角度上讲与父辈们的恩怨是站在各位其主的角度上,自己可以不寻仇,和解自然是多此一举。可关键是,自己不寻仇可以,这个多此一举,却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大麻烦,因为,因为自己在阿田和阿孝那儿没法交待,他健布再怎么说,不过是一个仇人,怎么可以因为他而手足失和,就像上次,阿孝和自己意见不合只是一番诱因,关键还是因为他不愿意他的哥哥助仇人马革裹尸。这种抛弃私仇的问题,自己都不知该从何解脱,又怎么能与阿弟、阿妹他们说一个明白,让他们理智对待?!
董氏父女吃过晚饭才走,狄阿鸟送完他们,往外父那儿去了。日前,他为了外父身上的丹毒苦恼,今天到集市上,买的有一些解丹毒的药物,诸如“虎耳草”之类,且瞒过谢小婉,一路寻思着,往外父那里去了。到时,谢道临还在内室推算什么,出来一看,怎么也想不到狄阿鸟热心地放进来一大堆解丹毒的草药,一时哂笑,反差点给他扔出去,咬牙责怪:“谁让你买的?!”
狄阿鸟看看外母不在,信誓旦旦地说:“您放心,我一定不让外母知道。可您也不能讳疾妒医,咱爷俩多方试验,说不定能治好呢。要不,放我那煎,每天给送一罐,有人问了,就说,是补……,是壮阳的,我吃的。”
谢道临不知说点什么好。
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君子本色,无论妻女,学生面前,均不敢透露半分软弱,却想不到一时多了个女婿,而女婿是这么个热心肠的二百五,头天轻轻叮咛,改天能送到一大堆的草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没好气地解释说:“我中的不是丹毒,我不曾服用丹药,都给你说了,是金毒,金毒,其实也不全是金毒,一种未知的,无形之毒,无法排解,也无法调理……”
狄阿鸟说:“那也要试试吧,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没法排解?!有时候也不能太迷信天命了,人也得尽力呀。”
谢道临二话不说,推着他就走。
那边外母有动静,侍女来往,狄阿鸟就用力地蹦着,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不过却不如意,很快被推到了门边。谢道临把他往外头一塞,将他带来的大包小包投了出去,反手一掩门,外面光焰一去,连门外到人脸,立刻不通晖,成了一片黑不溜秋。狄阿鸟两眼一摸黑,好在目力很好,尚能四处收整草药,再抬头,看看门合严实了,气愤地上前去拍,说一声:“老怪物。”
手还没拍到门,门又开了。
谢道临站门边威胁:“说谁老怪物呢?!赶紧给我滚,快滚。”
狄阿鸟尴尬地笑了笑,反过来威胁说:“是不是非让外母知道,你才肯就范?!”谢道临一冥思,还是无可奈何滴答应了,小声说:“回去吧,回头,我去你那儿喝那个壮,壮阳药,总行了吧?!”
狄阿鸟这才满意,转过身回家。
回到了家,不是想着怎么为外父的病进人事,就是坐那儿,为健布托董国丈与自己和解的事儿发愁,愁了大半天,要看书呢,两眼跑光,尽是浪费些灯油,家里的人,谁也不认为他应该没明没黑学玄学,又怂恿着嗒嗒儿虎,土狸子,狄阿狗找他闹腾。他只好把书合上了,把大小几个孩子并排一按,找一团麻绳,给孩子们讲结绳的技巧,不教不打紧,这么一交,三个孩子连纺织娘都不放过,抠出草笼,一个人抓着纺织娘的身儿,一个人抓纺织娘的腿,一个往腿上拴细绳。
三个孩子凑着头,一直拴到好漂亮的一只纺织娘被笨手笨脚却破坏力强的嗒嗒儿虎一巴掌拍个稀烂,青水飙了土狸子一脸。狄阿鸟怀疑自己下手,也拍不这么利索,能让虫子体内的液体飙那么远,想董国丈知道了也会后悔,后悔自己为啥拿自己喜爱的小虫送嗒嗒儿虎这个糊涂蛋,想了一想,只好把嗒嗒儿虎的皮老虎找回来,强行塞给他说:“这长月人格外古怪,把些虫呀,鸟呀放笼子中买卖,价格好贵。你爷爷提着的这支,免不得也是啥宝贝。当年你爹不小心,摁死长乐王的蛐蛐,要不是连忙跑草丛堆里逮个模样差不多的,说不定还要掉脑袋。就你小子,还真是你阿爸的儿,对这虫子一点儿也不留情,上去就弄死了,你还是拿这个好,怎么踢,怎么摔,怎么捶,都砸不烂。”嗒嗒儿虎二话不说,一阵砸,砸得书飞,琉璃瓶“咯嘣”跳。
狄阿鸟想揍一揍他解恨,把他摁腿上,准备完自己的巴掌,阿狗却一阵鼓掌,说:“阿哥,你打他,快打他呀,打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天天玩虫子了,阿哥,我们骑马来中原的吧,要是骑虫子多好呀。”
狄阿鸟回头瞄几瞄阿狗,嗒嗒儿虎趁机也奶声奶气地说:“骑虫,虫小,跑不动,打死,全打死。”
狄阿鸟把嗒嗒儿虎放了回去,哭笑不得地问土狸子:“你呢?!”
土狸子立刻与二小同生共气,连忙说:“我们家养马的,不养虫,以后我见一只打死一只。”
三个小孩相互看看,大概故意气狄阿鸟来着,要一起去找虫子打呢。他们知道锅台上有虫,不大功夫,冲进了灶屋,提着破鞋,皮老虎扫荡呢,拿绳拴木墩,拉拉着啪嗒嗒的声响到处跑,特别是嗒嗒儿虎,拉着凳子一跑,动不动摔跟头,是满地找牙,只因为玩得热火朝天,连叫疼都免了。
女人们来告状,说三个孩子凑一起太祸害,管了这个管不住那个,还狐假虎威借狄阿鸟本人胡闹。
狄阿鸟躲着偷乐,却煞有介事地说:“我们家是骑着马来中原的,不是骑虫子来的,打死一堆虫子也没有什么损失嘛,难道还要爱虫如子?!要是实在看不过去,你们干脆把三个孩子卖了,换三个虫子回来。”
他躺下去,忍不住去想:“没有长辈们不疼自己的孩子,严厉也好,苛刻也好,无不希望他们长成一条好汉,而不是一条百足爬虫,在烂泥之中匍匐……”好像灵光一现,他突然觉得自己老觉得健布虚伪太过分,却曾没有想过,一个人即使再好名,也不至于做到差点让自己断子绝孙的地步,正好像自己刚刚初为人父一样,把孩子当成捧在手心的花骨朵,自己能将他们送上一程,也只是那一程,自认为是成就他们的那一程,不回去害他们,让他们送死。
如果拿这种切肤之痛来感觉一个人是否虚伪,恰恰适得其反,也许从这一点上,自己应该切实地感觉到,自己是在给自己厌恶一个人找理由。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却还是不知道健布如果真登门拜访,自己该怎么办,正像董国丈说的那样,对方越为双双的和解花费功夫,自己越会遭到天下人的非议,而且从某种角度上说,自己欠着他们健家的,除了健符之外,仍然欠了很多,王志口中的恩侯是谁,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李芷出去呵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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