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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岳后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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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刚要转身,贺长星近前一步道:
“前辈等等!我与这位仙长有几句话要说。请问仙长道号怎称?俗家何姓?哪座庙上修行?”
云床上的老道睨视他一眼,道:“你可是临安三贤的清虚上人贺长星吗?”
“正是贫道。”
“既已出家,为何还俗?”
“为救忠臣之后,莫说还俗,纵有刀山火海,死而无惜!我可不像有些出家的老道,借三清之威灵,显自己的名誉!话大可吞九日,胆小不见三星。论辈分倚老卖老,讲真学德空才空!”
“贫道洞玄真人张三丰也!”贺长星连串气话,终于将那仙长激得道出了姓名。
“早就闻名!”
“你方才之话,所指何人?”张三丰声威慑人,吓得袁明、曹元化、杨再发等人倒吸一口冷气。
袁明用手拉拉贺长星的衣襟,战战兢兢地给他递个眼色,意思是说:咱们是来求人的!
贺长星微笑,并无惧色:
“我方才的言语,说的就是你!”
一句话炸破银瓶,张三丰须髯蓬散,由云床上下来,站在贺长星面前,又问:
“你能说出我的短处吗?”
“与客论道,何不待茶?”贺长星现出不悦。
“善。”张三丰遂命道童煮茶。
袁明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此刻似乎稳当了些,心想:这老道还行,混出一顿茶喝。
张三丰命道童拉过来几条板凳,让众人坐下,自己坐在贺长星对面。
贺长星呷下一口香茶,慢吞吞地说:
“仙长乃边北辽东黑山人氏。因打抱不平,误伤人命,十八岁流落中原。见武当山清水秀,结庐而居之。遇异人学武三十载,奉师命不露武学。挽发为道,自号‘洞玄’,医药救人。当年均县,百余贼寇入犯,仙长一怒,仗剑杀之。百姓顶礼焚香,叩问于你:‘受业何人?’仙长乃曰:‘一夜之间来神人授我,故而有此勇也!’试问:此非借三清之威灵,显自己之名誉,何也!”
张三丰语塞。
“仙长以医济人,沽名钓誉。出家无庙,募化积资;阔修紫霄宫,重建玉虚观。工程浩大,耗财之多,非数年不能竣工,故而仙长重回草庐。其表,隐于草庐清修自雅;其里,蓄谋不轨,欲霸江湖!”
贺长星一口气说到这儿。张三丰再也按捺不住气愤地拍案怒喝:
“竖子何敢侮我!”
贺长星又呷口香茶,方说:
“我无实据,怎敢谎言?”
“拿不出证据,我定不能饶你!”
“请问仙长:大门对联,何人所书?”
“贫道亲笔!”
“这就是你蓄谋不轨,欲霸江湖的证据!”
“你且道破给我听!”
“上一联:‘论武艺刀光剑影白云远’。就是说,在你眼里,天下武林高手之武功,犹天上浮云一般;而你自己的武功,则是无敌的风暴。浮云遇上狂风,岂不被吹散了吗?”
“你如此解释,也算中肯。但贫道的本心是:如国家用我为将,以我的武艺,可使番邦外国的侵略,如浮云一样,被贫道吹散!”
“仙长的武功,可谓天下无敌了?”
“十之八九吧!”张三丰蔑视一切地说,又问,“你对我的下联,作何挑剔呀?”
“仙长的下联是:‘谈经史山清水秀月轮高’。就是说,国家用你为相,你可以把国家治理得五谷丰登,天下太平,是吗?”
“当然,当然!”张三丰得意地捋髯笑答。
“否!”
“那你以为贫道是何等人也?”
“大大的奸臣一个!”贺长星目光如剑,直刺洞玄真人。
“有何为证?”张三丰怒不可遏。
“岳飞乃我朝抗金名将,因反对投降卖国的奸臣秦桧,遭莫须有的陷害,受株连者不下数千余口!”
贺长星言至此,愈加激愤,其情溢于言表地又道:
“我弟兄与岳飞素昧平生,仰岳帅之忠心,仗一时之义愤,挺身走险,于黑虎岭下救得岳飞遗孤。蒙丐帮长老指引,披荆斩棘来到武当。直以为见曙光而含笑,脱险境以稍安,却怎想仙长面寒目冷,严辞拒绝!真可谓见凛凛大义而不为,拒忠臣遗孤于门外!更有何颜面谈‘为武将可抗强敌于境外,为文臣则拯国难于燃眉’也!仙长自命国家之忠臣,武林之高手,宁不愧乎?”
洞玄真人被贺长星这番义正词严的斥问驳得无言以对,只得频频点头,捋髯踱步,在屋内地上思忖良久。
袁明等三人,也早被贺长星之言说得暗伸拇指,连连赞成。
见此机既来,袁明大声呼道:
“师叔既无异论,岳霆,还不磕头拜师!”
贺长星手拉岳霆,欲跪下。洞玄真人急忙阻拦,并道:
“且慢!长星可称说客盖世!利口之辈,武事不济!”
贺长星抚掌大笑:
“我视天下自命武林高手者,如草芥耳!”
“如君果能胜我,我即收岳霆为徒!”张三丰厉声说。
“此话当真?”
“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何以凭信?”
“袁明可为我作保!”
“果真如此,我用绝招,一招即可赢你!”
张三丰全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说:
“哈哈!莫要狂到乌江去,惹得江东父老笑破唇!”
说罢,飞身而出,站在院中大声叫战:
“来!来!我与你小试三合!”
袁明等人此时也不无疑惑,跟至院中。贺长星手拉着岳霆,慢步来到院中,轻声对岳霆说:
“你拜仙长为师之后,定要好好习武,将来好为父辈报仇!”
岳霆一下子抱住贺长星的大腿,说:
“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学武,好替父辈报仇!”
贺长星仰天长啸,泪珠如断线一般,洒在两腮,随即又欣悦地说:
“岳飞有后矣!”
张三丰不解其意,对贺长星说:
“你若知难而退,我不难为你,你还可领着岳霆另投他门!”
“真人何出此言?我贺长星岂有惧缩之意,必能一招胜你!”
张三丰隐居武当后,潜心研究武术。一日偶见蛇、鹤相斗,顿开茅塞。于是,在原有武功基础之上,经过十年之久的苦心琢磨,终于悟出了一套“太乙五形掌”,成为武当派的开山鼻祖。他用这套武当派正宗掌法,先后战败了多少武林高手,今天与贺长星略显一二,还不是玩闹戏耍一下,怎么能相信,还有人会一招取胜,反赢了自己?
此刻,张三丰见贺长星一再声称进一招赢自己,料定这是愚者之拙见,急不可耐地说:
“那就请快进招吧,叫我看看你这一招绝妙在何处?”
“仙长,我有一手绝技,是你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也是你从不敢问津的!”
“我偏不信!”
“我贺长星可以把自己的人头拉下来,然后再让它长上去!仙长,你可有此绝功?”
“这个……”张三丰瞠目结舌,无言以应。
“仙长不要失信于我,使我死不瞑目!”说罢,贺长星横剑就要自刎。
张三丰在刹那间明白了一切,二指微弹,宝剑连断四截。
贺长星一看宝剑寸断,又飞身直撞山岩而去。张三丰略一动身,便将他的右臂拉住,大声说道:
“长星,你这又何必呢?我已收下岳霆,你就不必认真了!”
贺长星跪在张三丰面前,放声哭道:
“为保忠良之后,二哥智明已自刎身亡;往武当路上,又听说大哥神枪宗潭也被害死。如今岳霆已有人保护,长星再无挂牵,不从兄长于地下,怎称临安三贤?望仙长成全于我!”
袁明、曹元化、杨再发也恸哭欲绝,连道:
“只要前辈肯收下岳霆,我等虽死无憾!”
“真义士也!”张三丰唏嘘泪下,“长星不必如此!做事须得有始善终,你重新换上道服,我收你为记名弟子,留在紫霄宫!你与我一同传授岳霆武术。等他武功既成,报却国恨家仇,你再追随二兄于地下,也不为晚!”
“师叔之言,实为肺腑!长星道长还不跪下磕头,等待何时!”袁明说。
贺长星拉着岳霆给张三丰下跪,没等磕下头去,贺长星又晕了过去。
张三丰与袁明极力抢救,贺长星方才苏醒。张三丰深为感慨,道:
“长星,你真是义薄云天,从今后,你就叫云天道长贺长星吧!”
贺长星二次领岳霆给师父磕头:
“谢恩师赠号之恩!待师弟岳霆艺成之日,必是为国报仇之时。”
“等等,且慢!”张三丰拉起岳霆的手,又问:“年几何矣?”
“六岁!”
“长星冒死相救之恩,你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从今往后,你就称他为义父吧!”
岳霆听师父吩咐,即扑到贺长星怀中,清脆地叫道:
“爹爹!”
贺长星忙用手捂住他的口,说:
“师父,这怎么成!今后我俩是一师之徒!这叫我……”
“哎!你是记名弟子,岳霆是我衣钵传人,有甚不可?道童!”
“弟子在!”
“今后好生照顾你师弟岳霆!”
“弟子遵命!”
张三丰并无给大家引见道童,就做了如上的一番吩咐。袁明等人也不敢深问,又听张三丰说道:
“众人都有伤,快取药来!”
话毕,见道童拿过一个葫芦,递给真人。张三丰给袁明吃下一粒金黄色的药丸,又给袁明于掌伤处敷上药面,贴上膏药。同时也给曹元化、杨再发和贺长星他们悉心治疗一番。
夕阳西下,晚霞余辉未尽。
清修岩上,草庐之内,用完晚餐的群雄共聚,运动打坐,调气养神,气氛和谐幽雅。
“里面有人吗?”大门外突然传来问话声。
道童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禀报:
“外面有几个办官差模样的人,要见师父。”
张三丰点点头,俯在道童耳边言语几句,然后对袁明等人说:
“不论外面出了什么事,你等都不得出来参与!”
嘱咐完毕,真人转身来至院中。
只见外面已然走进五个人。领头的头上扎巾,箭袖,肋下悬剑。白面、长髯、剑眉、虎目,看上去约有五十岁左右。
后面跟的是:风流羽士夏侯清明、展翅神雕云飞、乾坤妙手兰秀和飞刀浪子兰云。
真人冲那领头的打稽首,口宣道号,道:
“无量天尊!我当是何人来此?原来是大内一等校尉、八步登空碎心掌满飞满大人!贫道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满飞皮笑肉不笑地说:
“仙长不必客气!我是直来直去之人,有确凿的证据,岳逆之子与杀我大内侍卫的凶犯贺长星就在你处!想仙长总不会与朝廷作对吧!快将二犯交出,免得伤了和气!”
“这话怎讲?有谁能证明二犯藏于贫道之所?”
“我!”夏侯清明和云飞,二人同时站出来说,“我们处理完梅花坞的善后,便派人跟上了他们。眼看着他们在疯丐袁明带领之下,直奔此处,进了清修岩!难道这还能成假的吗?”
“清修岩方圆几十里,他们就不会逃到别处吗?”
“我们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入你的草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快把人交出来!”
“适才贫道正在屋内打坐,他们该不会从院中绕路而逃吧?”
“仙长就不必再掩饰了,我们在你草庐前后己安排了人,要是他们从你房后逃出,我们定会得到警报!”
“贫道说不在此处,你们硬是不信!那好,众位就请便吧,不妨进屋来查看一番,也好了却疑念!”张三丰坦然自若,执手相让:“请!”
原来,夏侯清明从梅花坞撤回,半路上恰遇八步登空碎心掌满飞满霞光和兰氏兄弟。他便将与疯丐交锋失利之事报告了一番。
满飞不悦,怪罪他说:
“丞相立等回信儿,你却答应三年不追!你能担此责任吗?”
夏侯清明即道:
“求大人做主!”
“派人监视了吗?”
“我已派八卦刀刘明远和太极枪何耀中暗中尾随上了!”
“我们应当怎么办?”
“听大人的指挥!”
“那就赶紧跟我追!”
行至离武当山紫霄宫三十余里之处,何耀中气喘吁吁地回报道:
“疯丐把人领进清修岩张三丰修炼的草庐里了!”
满飞逼视何耀中,问:
“可看得准?”
“卑职不敢谎报,千真万确,看得清楚!”
夏侯清明二眉一竖,道:
“那我们就杀奔清修岩!”
“等等!张三丰乃武当派开山鼻祖,老杂毛实不好对付!我们要先礼后兵,看我的眼色行事!”
就这样,一帮人来势汹汹地到了这里。可此际张三丰往里一让,几个家伙反倒愣住了。因为谁先进去,谁就有可能先死,非要遭到暗算不可!领头的夏侯清明也进退维谷。
满飞冲兰云、兰秀弟兄一挥手。二人无奈,只得向里头大声喊道:
“尔等还不出来受死,休要等我们进去捉拿!”
张三丰拍了一下飞刀浪子兰云的肩头,把这小子吓得一下子蹦出老远,回头看时,是张三丰,脸一红,道:
“哎哟!仙长,你要干什么?”
“里面本来就没有人,兰大人何必如此惊慌!出家人从来是不打诳语的!诸位大人若不信,可先将贫道绑上,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满飞一听,岂有此理,那样也太不像话了!一个箭步,自己先蹿入屋内。随后,夏侯清明、云飞、二兰也进来了。
屋内只有小道童一人。
几个人把草庐的东西两屋全查看一遍,全不见踪影。本来草庐之内,除有些必要的桌椅、茶具、云床外,就是练武用的刀、剑,念经用的木鱼、香炉、经卷,其他之物一无所有。要是藏个把人什么的,也实在难。
见此情景,满飞赔笑道:
“仙长,真对不起!有所冒犯!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可的—;—;我们搜查一遍,罪犯不在庙中,也就洗清了对仙长的嫌疑!”
“贫道相信满大人是会讲理的!道童,看茶!”
“我们就不再搅扰仙长了。天已黑了,我们还得往回赶哩!”
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张三丰将他们送出好远,才返回庐中。
进到屋中,道童要说什么,张三丰一摆手说:
“往后我们不在这儿住了,回紫霄宫去!”
深夜,紫霄宫内灯烛辉煌。东鹤轩里,张三丰与袁明、贺长星、曹元化、杨再发他们对座饮茶。袁明笑滋滋地问:
“师叔,何时在草庐之内挖了个通往紫竹林的暗道来?”
“嘿嘿!暗道并非人工开挖,而是天然之洞!贫道在盖此草庐时,就看中了这个地方。把通往紫竹林的暗道的洞口,用人工开成方形,放上一块薄方石,真乃天衣无缝。没曾想,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张三丰说着,站起身来,又道:“你们先在此喝茶,我去去就来。”
张三丰出了东鹤轩,一个“长虹贯日”,直落西鹤轩屋脊上。只见月光下,一条黑影正奔正西而去。张三丰几个“兔起鹤落”,就追在黑影身后,手出如电,点住黑影。忽听脑后有金刃劈风之声,张三丰一个旋风转体,绕在了偷袭者身后,点住了那人背后的志堂穴,锵锒一声,一口单刀掉地。
洞玄真人把刀捡起,插入偷袭者刀鞘,挟起两个人,飞回庙内,把两个人扔在地上。袁明一看便认出了,一个是八卦刀刘明远,一个是太极枪何耀中。
“师叔,”袁明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要打算处置,在树林之中就了却了,何必挟回庙中?”
“你老的意思是……”
“他二人的师父是无极门门长,无极仙翁柳长青,与我有一面之识,我怎忍心杀死他的弟子!”
说罢,一哈腰,解开二人的穴道。
八卦刀刘明远和太极枪何耀中看了众人一眼,冷笑道:
“要杀快杀,不必弄鬼!”
“摆什么英雄架子!看在你师父面上,放你们走了!”张三丰微笑着说。
“你就不怕我们回去报告吗?”
“要怕,就把你们杀了!”
“那就告辞了!”二人话音一落就飞身而出。
“你和曹元化、杨再发也该走了。”张三丰对袁明说,“回去对长江说,叫他以后少管闲事!再有,把丐帮总坛换个地方,秦桧是不会和你们丐帮善罢甘休的!”
“谢恩师关照!”
袁明和曹、杨二人离开了紫霄宫。
张三丰让贺长星和岳霆穿上道服,选定了绍兴十二年六月十三日,正式给岳霆拜师。这日,紫霄宫摆香案、悬祖像,武当派十二下院住持到齐,为岳霆隆重举行拜师仪式,并当众宣布岳霆今后叫高波,武当派门人,凡有走漏半点风声者,按门规从严处置!
拜师仪式将毕,道童报道:
“启禀恩师,现有锦衣卫世袭靖远侯司空略,带领四十余名高手,求见恩师。据山上各处哨卡飞鸽传书,有五千多官兵把紫霄宫包围住了!”
护法道长、太和宫住持、云飞天马长眉道长洛明修口宣道号:
“无量天尊!仙师,我们应当如何?”
“休要惊慌!妙手天尊冯国良!”
“弟子在!”
“把贺长星、高波二人,由暗道送往回天洞,严加保护;如有差错,唯你是问!”
“弟子遵命!”
“玉虚宫住持太乙神针上官覆,赶快把悬驾撤掉!有人要问,大家众口同说:设道场诵经!”
吩咐已毕,张三丰迎出山门。
大宋锦衣卫、一等侍卫世袭靖远侯司空略抢行一步,给张三丰跪倒叩头,口称道:
“师兄在上,小弟司空略给二师兄叩头!”
张三丰伸手相搀,和悦地说:
“师弟请起!多年不见,容光胜似当年。师妹可好?”
“托师兄的福,她很好!现在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
“师弟,你带领许多属下,来我小庙,是还愿呢,还是敬香?”
“一不还愿,二不烧香—;—;前来捉拿国家要犯!”
“哦?但不知要捉拿何人?”
“你是明知故问!问你自己去吧!”
“兄只有不知,哪有故问之理?”
“刘明远、何耀中何在?”
“属下在!”
“讲!”
“启禀侯爷:我们已看见贺长星和岳逆之子在紫霄宫内,因一时不慎,被张道爷发现,追及林中,将我二人拿住。张道爷说,看在我二人恩师的面上,又将我二人放了!”
“师兄,这能是假的吗?”
“师弟,你我弟兄多年不见,怎能就在庙外谈话呢?快,请到东鹤轩待茶!”
“那倒不必,我们的人太多,就在大雄宝殿前谈吧!”一挥手,众人紧随着,进入紫霄宫的山门。
司空略一递眼神,夏侯清明旋入大殿。看众道士正在念经,四下里搜查一遍,也没发现贺长星和岳霆,回来后他又向司空略递了个眼色。
“师兄,听我一句话:你我同堂学艺,看在恩师面上,将贺、岳二人交出来,我不牵连你,也就罢了!”
“咳!你这个人才是!明明没有人,叫我张三丰拿什么交给你呢?”
“师兄,我要是没有足够的把握,也不会到你这儿搅扰的!”
“还不是听信了刘明远、何耀中的谎言,这算什么证据!”
“来人!把曹元化给我带过来!”
话音未落,几个蒙面汉齐声应诺,便由庙外架进一人—;—;云南双侠的大爷、无形飞刀曹元化。张三丰一看,曹元化已被打得遍体鳞伤。
司空略威逼道:
“曹元化,你听着:我已答应,只要你讲了实话,保证对你既往不咎,而且还保举你在大内当四品校尉。快说!贺长星和岳霆在不在紫霄宫?”
曹元化声气欲绝地说:
“什么贺长星、岳霆的?我哪里知道?你们给我动大刑,硬逼着我诬陷好人!叫你看看,我曹元化是顶天立地的好人,能像你们这帮赃官污吏吗!”
司空略反手两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曹元化面颊上,骂道:
“他妈的!在庙外时,你已经招供,怎么?到了庙中你又翻供了?你以为张三丰能救你的狗命?哼!告诉你,你的算盘打错了!”
“你的算盘才打锗了呢!让我来告诉你:我招供的目的,就是引得你们这群王八蛋,带我到紫霄宫,叫张道爷亲眼看看你们的狼子野心!看看你们这群奸党,是怎样与秦桧一样陷害好人的!”
飞刀浪子兰云过去曾与曹元化有仇。曹元化的外号叫“无形飞刀”,兰云的外号叫“飞刀浪子”,曹的外号显然压他一头,所以二人素来过不去。
飞刀浪子后来又寻机与曹元化比过武,败在曹的手下。因此早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就是无以出这口恶气!
今天这事,真是天赐良机,正是自己官报私仇的好机会!就这样,他没用司空略吩咐,手起刀落,便将曹元化的人头削落在地。
“师弟,无故杀人,血染清静禅林,你该当何罪?”
“师兄,我此次来,是奉圣命和相谕的。慢说杀了一个曹元化,就是再杀上几个这样的人,也无损于我一根毫毛!今天如果有人胆敢窝藏贺长星和岳逆之子,我司空略格杀勿论!”
“喔?这样说来,那我张三丰可就要给无辜者报仇了!”
“哼!量你也没这个手段!”
张三丰没等司空略话音落,一个“苍鹰搏兔”,直扑飞刀浪子兰云。
兰云早有防备,两手摆动,连打出三只飞刀。
说来也真怪,兰云打出去的飞刀,又连连被张三丰给打回来了。只见他袍袖轻轻一掸,那飞刀一个个又冲兰云飞过来。
兰云不由一愣,张三丰的左掌已打在他的前胸。兰云身体从众人头上飞出三丈之远,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再也别想起来了!
司空略大吼道:
“师兄,你杀了国家侍卫,这不是造反吗?”
“贫道不懂得何谓造反,只知杀人偿命!”
司空略气急败坏,恨不能一口气吞下张三丰,道:
“师兄,我给你的面子可真不小了!好!既然师兄你不讲交情,那就别怪小弟无礼了!来人!放火烧庙,捉拿张三丰!”
司空略话音刚止,左右即要动手,突然由大雄宝殿里飞出一个老道,口中大喊道:
“司空大哥,住手!”
司空略一看,原来是武当山复真观住持、五爪金龙司空赞,自己的族弟。他面目一沉,问道:
“二弟,你也投降了武当派?”
“大哥,金寇入侵,山河破碎,帝都倾覆,君相苟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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