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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脚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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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双手前后不停摆动,亦能停在手上叮咬。每个人都被蚊子害得咬牙切齿,望蚊生畏。蚊子特别凶猛的时候是在晚上,我们把工作安排在下午4点收工,5点半以前一定要吃好饭钻入蚊帐内,有时迫于蚊子袭击,煮好饭各人分一份提前钻入蚊帐内吃。夜间小便也在蚊帐内行使。有位小伙有晚间大便习惯,受不了蚊子叮,他爬到树上去拉,叮得差点从树上滚落下来。蚊帐门必须缝合。开始时我们只是把蚊帐门捂紧,以为蚊子进不来,怎知这里的蚊子能象小爬虫那样侧着身子通过缝隙钻入帐内,一个晚上要钻进来十几个,一进来就拼命噬咬。后来吸取血的教训,把蚊帐门缝合才堵住了这个漏洞。蚊子堵在外面进不来,看到好吃的东西吃不到,发出愤怒的叫声,将贪婪的尖嘴通过蚊帐布纹小孔伸入帐内。早晨醒来时,看见蚊帐外面停满蚊子,特别靠近人的下面部分,密集成堆,在帐子里面显现由蚊子的尖嘴组成的一带黑圈包围着蚊帐。我在吃惊之余,用手去拔那些伸入帐内的尖嘴,蚊子竟停着不动让我一个一个地拔,仅仅发出像哭一样的嗡嗡叫声。其实并不是蚊子不想飞跑,而是因为它们在帐子外面已成堆,里层的蚊子被外层的压着动不了。
蚊帽能防止蚊子钻入头部,但林中有一种很小的飞虫,当地叫“小咬”,能穿过纱布孔隙钻入蚊帽内咬人。这种小咬毒性很重,一被咬伤,几天都不能止痒消肿。在水草地里还有一种毒性更大的咬人爬虫,叫草爬子,样子像臭虫,有位转业军官被草爬子咬了一口,几乎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3.21辛苦而浪漫的野外生活
我们每日工作早出晚归。起床后就穿上昨天脱下的湿裤湿袜,湿球鞋,打着湿绑腿,在湿地上奔走,在整个近三个月的野外工作中大腿以下都是湿的。这里经常下暴雨,来得凶去得匆,势如瓢泼,震耳的雷声在片片森林的回响之后形成悠长的轰隆声在头顶绕旋。在空旷喑寂的荒地上,闪电穿目惊心,雷声贯耳丧胆。荒地上无处躲藏,我们只好弯着腰蹲在远离树林的芦草里。我们的衣服和带的干粮均被淋湿。雨过天晴后,仍只能披着又冷又湿的衣服,吃着又冷又湿的“干粮”。后来采取防卫,雨来之前全身脱光,雨来时用衣服包着干粮揣在怀里,曲着身子,以背当伞;遮挡衣服和干粮。待雨过后就可以穿上干衣服吃上干干粮了。
在沼泽地水鸟野鸭飞翔遨游,远处一群群白天鹅昂首玉立,高过人头,宛如白衣天使下凡,洁白的羽毛在阳光照射下熠熠耀眼。当我们走近时,它们群起而飞。一次一位转业军人见一桦树颠一个大鸟窝内一只白天鹅经常伸出头来窥视,估计是只羽毛未丰无法展翅的小天鹅。为了改善伙食特别想吃上天鹅肉,几位转业军人对那棵直径约50厘米粗的桦树大刀阔斧。小天鹅在树顶吓得尖啸哀呜,天鹅妈妈心急如焚,在天空盘旋面授逃跑机宜。在大树开始歪斜即将倾倒之际,小天鹅孤注一掷,从窠中跃出企图展翅高飞,但体大翅小,只飞出几十米便落到地上了。它迅急钻入芦草内,但因身高毛白极易暴露,怎经得起参加过实战的转业军人搜捕,很快就被活捉宰杀烹煮,大家都尝到了一羹天鹅肉。
我们从6月进入测区至9月初,外业工作基本结束,上面要求在9月底以前全部人员撤出测区,迟了黑龙江会冰冻,就无法回去了。我分队于9月上旬离开测区到达东安,在这里进行资料整理和经费结算。东安与苏联相望,中间相隔一条宽数百米的乌苏里江。镇内居住一些中国藉的苏联居民,也有一些中苏混合的家庭及生育的当地称做“二卷子”的漂亮小孩。
从黑龙江到乌苏里江,苏方岸边每距数公里设有一个了望塔,百多公里的国境线上他们的了望塔鳞次栉比,互相通视。我方只是一线防洪大堤,未设任何警戒设施。有两位转业军人到东安后闲着无事,产生到老大哥那边去看看的好奇心。傍晚他们划着一只小木船慢慢驶向对岸。在行驶中这边没有人喊阻,那边也没有人叫停,似乎来去自由通行无阻。当船刚触到彼岸还未靠稳,突然汽车和摩托车几束灯光同时亮起射向船身,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着他们。在解放战争与国民党兵交火中和在抗美援朝与美国佬交火中,都是自己端着枪,他们举起双手,这次却在老大哥的枪口面前自己举起了双手。他们被苏方军人带上岸关在一间黑屋内,晚上连水都没给一口喝,反被恶毒的蚊子叮了一整夜。第二天上午也只给每人两块黑面包和一杯白开水充饥。当时中苏关系还处在称兄道弟阶段,经过两岸直接联系,第二天就把他们遣送回来了。回来后挨到农垦指挥部的通报批评。
数日以后我们回到佳木斯,从进入测区到离开,整整两个多月几乎没有吃过一餐像样的青菜,经常吃以高梁为主食、黄豆为副食的饭菜,对于我们南方人常引起胃部不适,大便困难。虽然在荒地内捕吃过白天鹅、野鸭子,林子里采吃过蘑菇。有位转业军人采集到不少猴头菇,这种猴头菇长在大树杆的分岔部位,离地2~3米,颜色洁白,形似猴头。若在某棵树上找到一个,则在附近的另棵树上一定也能找到一个。撤出荒地进入东安,镇内店铺少,服务行业不全,也吃不到青菜。所以一到佳木斯后,就和几位同学到餐馆把所有的青菜都点一份,饱餐了一顿青菜宴。另外我们在测区内2个多月未理过发修过面,鞋子被芦草划破,衣服被荆枝截穿,来到佳木斯时个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好像从日军集中营里逃出来的俘掳。故在青菜宴之后我们又到理发店、洗澡堂去整理清洁了一番。感到自己和周围的人无明显差别后,这才逛商店、看电影,又投入繁华都市的生活之中。
(我分队测绘北大荒的事迹曾受到黑龙江农垦局的表扬。1959年全国测绘成果展览,农垦局的展览图片中有一版介绍了我们分队进入测区横渡无名河的情景。介绍中专门点出了我的大名,说分队在我的带领下进入测区的第一天,遇到河流阻挡,不反回大队要船只,决定砍树扎排,强行渡河。渡河中盐被溶化,在测区连续一周不吃盐而坚持工作,将这些事实与红军长征英雄事迹相比。展品采用诗配画的形式,在每幅图下配一首打油诗。该事迹亦载于长江日报。)
北大荒测绘任务完成后,我的进修任务也结束了。我从佳木斯直接回到武汉的单位。
第四章
    4.城门失火池鱼煎
4。1久隔的考验
1956年实习结束回南京路过长沙时我获准回乡探亲。先到老家探望父母,将在贵阳用4元买的一瓶茅台酒孝敬父亲。接着快马加鞭赶到白马村与恋爱对象舜见面。舜是我小学同学,我们的关系可追溯到10年前。我在兰溪完小读书时与她的三哥黄文是同窗密友,几次周末带我到他家去玩,见到了他的母亲刘伯母。传说刘娘家曾是县内四大财主之一,宣统年间京城开展刺绣比赛,作为大家闺秀的刘绣了一幅“八仙过海”的湘绣去参赛,被评为绣花榜眼,得了20块银元奖金。后来湖南大学拟聘刘当刺绣科老师,被其母以“女儿家不宜在外抛头露面”而阻止。到她这代时,家中豪富有余,但人丁萧疏,膝下只有2位千金。为使不绝香火,过继了一位同宗族兄。此人是位纨绔子弟,吃喝嫖赌,花钱如水,眼看万贯家财将毁于此代。刘氏看破财富,择婿时决心不计家境,只求人品与学识,毅然嫁给一位姓黄的穷教书先生。黄因幼年时家贫日苦,体质衰弱,中年又劳累过度,身染肺痨。过去得了肺痨就像今天得了癌症。黄死后只留下与其弟共同居住的一套瓦房,无其他田地产业,而这时刘娘家已完全破产。刘氏含辛茹苦,节衣缩食,亲自纺纱织布种菜养鸡,不足时则出卖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不仅维持了这个家,而且使子女个个读书成才。平时待人接物无不殷勤周到,我每至她家,视我如子,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在封建社会,统治者曾提倡所谓”贞节”精神,年轻寡妇如能熬过几十年而不出现越轨行为,就会得到表彰,事迹突出者死后还给树贞节牌坊。刘伯母30多岁就失去了丈夫,从此守节不嫁,其贞操、能干和贤惠的行为已在当地成为一种美德流传。在幼读古书,深受封建道德熏陶的我,也十分尊崇伯母的人品美德,产生敬慕之心,并暗自将她树为心目中追求异性的理想形象。由此我就对其幼女舜情有独钟。在我读中学期间,常去看望刘伯母,同时也找机会与舜接近。在我考到北京后,自1953年起我们就书信来往,又通过近三年十天半月一封信的密切联系,我俩恋爱关系已经确定,都渴望会面建立更深的感情。这时她也从益阳高师毕业,分配在安化县委工作,也请假回家。
虽然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到一周,但我们天天形影不离,亲密无间,手牵着手走遍了附近的山山水水。在第四天的一个晚上,我俩并坐在小溪之旁,我歪着身子仰卧在她的怀里,她双手将我托在胸前,用含情脉脉的双眸凝视着我。我们4个眼透镜的焦点聚集起来了,在聚集的焦点上产生火花,火在我遍身燃烧着,我的血温似乎升到了沸点。一股热浪将我从她怀中掀起,我用炽热的双手捧着她发烫的双颊,我们的唇紧紧地吻合了,我们用舌互相交换着从各自心底发出的热。天空变幻莫测的晚霞,借着夕阳风骚地一层一层将自己染红,我俩的脸在夕阳霞光的映染下红彤彤的。
在武汉学院进修期间,每次假期我与舜都相约回家,每次见面都免不了耳鬓厮磨卿卿我我。1957年暑假,相处10多天后,伯母、她艳姐和我俩一起到长沙游玩,4人租住旅店一间房,两天后伯母和艳姐先回益。她们走后我们都没有提出另租单间分住的要求。我们平时已有亲密接触,这次同居一室,给我俩的性接触提供了机会。在经过一阵亲抱热吻之后,我情不自禁,主动向她的秘密据点进攻,她也未守住防线,在她们走后的当夜,我俩就婚前同居了。在几天的性生活中都未采取避孕措施,因为那时还没有提倡避孕节育,而我们又都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只是怀着可能不会怀孕的侥幸心理。但往往事与愿违,在分别以后约月余我就收到她已孕的消息。她在信中表露出极度的不安和后悔,对我的埋怨。
舜自1955年工作以来,积极进步,入了团,1956年被选为城关区人民代表,是领导信赖和培养的对象。如果在生活上出了问题,不仅面子上过不去,且影响她的政治前途。我除了着急外,唯有去信安慰,当时两人商议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在她肚子大到被发觉以前能调到武汉来。我多次写信领导,提出照顾夫妻关系的请求,但因某种原因,比如忙于单位搬迁,来了精简机构的文件等而不得不搁下。1957年寒假,我与怀孕但仍未暴露的她相约回家。我向她解释了暂时不能调动的原因,她也感到已处于骑虎难下的地步,水是包不住火的,只有走向领导坦白这条路了。她到机关后交待了我们已婚的事实,并对未事先征得领导同意作了自我检讨。
不同年代有着不同的社会风尚。现在改革开放,年轻男女婚前性行为属于个人私生活的事,谁也不会干预。电影电视里经常可看到有妇之夫与有夫之妇偷情骂俏的镜头,现实生活中嫖娼宿妓的丑事亦屡禁不止。但在5、60年代,禁欲主义盛行,将此类问题,不管恋爱对象婚前的性行为还是偷鸡摸狗的性淫乱,都看作生活作风不正的不道德行为,是党团员则给党内团内处分,非党团员则给行政处分。这次安化领导考虑到舜平时表现较好,只给了她团内警告处分。
一直拖到1959年2月我才正式接到爱人调来通知。我们的家安排在小洪山原日军侵占时期修建的用作火药仓库的半掩半露的平房内,不足20平方米。我用芦席把它隔成两间,里间我们小两口住,外间除作岳母与小女的卧室外,还用作厨房和餐厅,使用公共厕所。
久隔半年夫妻相聚,晚上一上床我便提出做爱的要求。她诡称自生小孩后至今未来月经,妇女在产后月经来前是不能过性生活的,向我微笑表示拒绝。我信以为真,不得不作罢,以免影响她的健康,我想因为这事我已造成了她精神上的痛苦,再不能造成她肉体上的创伤了。这样我们虽然夜间同床共枕,冲动时紧紧相抱,但我始终未强脱她的裤子。大约过了10多天,有晚刚上床,我突然看见枕边摆着一本妇幼知识的书。我好奇地翻阅,见有一节专门论及妇女产后可能不来月经,属正常现象,月足以后可以过性生活。我如发现人生大秘密将书顶到她眼前,她只是莞耳一笑。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各自脱衣解带,……。当双方满足要求,略感疲倦又亲密偎依着的时候,她向我追述调来的第一夜冲动难忍的情况,几次想主动,但见我安然入睡,只好强行自制。这时我才如梦初醒,她原来在考验我,我为自己经受住了她所设的考验而暗自高兴。
4。2幼稚的汇报
小家庭团聚后开始几个月夫妻生活尚融洽,后来出现了矛盾。我的家庭经济条件不够好,为了支援弟妹学习,在参加工作后的头几年,我每月工资几乎寄一半给家里,除生活开支外所剩无几。工作4年后,才连蓄带借凑足120元买了一只旧手表。爱人的工资比我低,小女出生后大半年来的生活由她一人负担,调来时两人共同生活的被盖蚊帐等物件基本置齐,而她自身却两手空空。我十分内疚,因此她调来那天我到车站去接,和她共坐在一辆三轮车上时,我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取下手表带在她的手上,以表我对她的感激之情。另外我认为夫妻以恩爱为主,一个家庭只有建立在感情而不是金钱的基础上,才有真正的幸福,才能海枯石烂不变心,大难临头不会各自飞。我自信与舜从小学开始就有接触,以后一直未中断过联系,虽算不上青梅竹马,但亦可谓缘远情长。我们的小家庭有深厚的感情基础。目前我家庭负担重些,但只是暂时的,夫妻来日方长。但我没有料到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她对经济问题颇有计较和微词,在一次口角中曾指责我“把以前的钱塞到那个洞里去了。”其实从她调来之日起,我两工资都由她领取,那时妹妹已初中毕业参加了工作,只需维持弟弟在大学中的部分生活费用。我弟每月在我们发工资的次日来向她要伙食费,她总是摆出一副不乐意的面孔,以致弟弟偷偷在母亲面前说,来向嫂嫂要钱好像向她讨钱一样。当然这话是她死后我母亲告诉我的。
经济问题是家庭矛盾的起因,以后发展到其他方面。她调来约2个月后,岳母回常德去带内侄,我只好请母亲来照看小女。母亲原在家一直照管侄子,来时我同意将侄子带来了。没料到爱人对此有抵触情绪。曾埋怨我不该同意。有天傍晚,母亲正在喂小女吃饭,我在洗衣服,她坐在矮凳上写材料,侄子要喝茶,站在她身旁连续高声喊叫,她置若罔闻。我记得这是她下班后第三次在家里背着我写东西了,我不知道她是在写入党申请书。当提醒她为侄子倒水她不理时,两人发生争执,我走过去阻止她继续写。
她想争取入党,对自己要求严格,工作、学习、劳动样样想走在前头。这时国家已进入困难时期,她的体质本来不好,现在又营养不足,而仍坚持晚上加班加点,早晨又去参加劳动。我担心她身体累垮,对她的这种不量力而行提出过意见。有天清晨她早起后自感头痛,仍要去劳动,我劝阻说,既然头痛何必还去?她说现在正在开展学习向秀丽运动,应该以实际行动学习。我反驳她“学习向秀丽又不是要你不顾身体,不要性命。”
她调来单位被安排在计划科。计划科是个行政机构,会议多,会上她作记录,散会后别人回去休息了,她还留在办公室整理会议材料,经常搞得深夜11点甚至午夜才归。那时我们的小平房安的是一种木板门,不能装弹子锁,只能用门闩子。她每次晚上回来我都要起来开门。有天深夜她来敲门,我正熟睡未醒,让她返回办公室在桌椅间躺了一夜。
总之,相恋容易相处难,恩恩爱爱始终不争不吵的家庭是少有的,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一般来说,夫妻矛盾的起因主要有二,一个是钱,一个是性。我俩的矛盾我觉得起因于钱。但我万万没有料到,我们的矛盾后来竟演变成重大的政治问题。
1958年反右以后,突出政治是单位领导狠抓的中心问题,政工干部们通过交心谈心,汇报等手段掌握职工的思想和政治动态,一旦发现问题便可进行帮助,以达到团结和调动积极因素的目的。这是无可非议的。然而往往好的事情由坏心眼的人办起来就会走样,产生坏的结果。我单位就有个别人为了达到往上爬的目的,不惜把别人踩在脚下。他们到处打探,找荐子钻空子。当探听到我们小家庭矛盾后,便认为有机可乘,为了抓到更多把柄,政治处的彭科长接二连三地找我爱人谈心,利用她正在积极争取入党要求进步的心理,动员她揭发我的问题,并强调揭发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教育,是为了团结同志。而幼稚的她就将我劝她身体不好早晨不去劳动的话“学习向秀丽又不是要你不要命”汇报了;将侄子要水喝她不睬,我们发生争执的事汇报了,给领导的印象是,我妨碍和阻止她写入党申请书;她深夜回来我未开门的事汇报了,给领导的印象是,我故意拒不开门,打击她的革命积极性。
4。3与天斗其乐无穷
爱人的汇报我全然不知,1959年7月我刚从三斗坪出差回来,第三天研究室领导通知我暂时停止承担的课题,下乡去抗旱。这使我脑海里实然出现一个惊叹号。在那个年代,知识分子下去劳动美其名曰锻炼,但实际上对大多数知识分子来讲是一种惩罚。他们被领导认为或者思想上有了毛病,或者政治上出了问题,领导已对他们失去了信任。我自工作以来,领导一直是信任的,现在突然叫我去劳动,是否表明我已出现了信任危机!
老天久旱不雨,骄阳当空,农作物严重缺水。每当农村出现旱涝灾害或抢种抢收紧急情况,省里就从机关中抽人组队下去支援,知识分子每次都属必抽之例。这次从科学院各研究所抽出约40人由我单位彭科长带队。我们各人带了行李由院部派车送到天门县的一个公社,在公社食堂吃午饭,每人一碟咸菜一碗颇稀的稀饭,充其量只有二两米的成分,却收掉每人半斤粮票。在月定量27斤的情况下,这个食堂的收粮标准似乎过高。我们多数人只是在吃的过程中感到不公道,愁眉苦脸,少数人则嘀嘀咕咕发出轻微的不平声。
傍晚到达指定生产队,人员集体挤住在农民的两间大屋内,睡地铺,伙食自办。我们的任务就是车水。这里都用手摇水车,两个手柄由两人操作,4人一组轮流摇。对于很少参加体力劳动的知识分子,开始劳动的几天感到有些腰酸背痛,手脚发麻,手板上磨起大小血泡,大约一周以后身体就习惯了,血泡也愈合结痂。我们每天的任务由生产队领导安排,其实我们不是去直接帮助农民车水,而是帮干部们。队里干部们,包括支部书记副书记、生产队长副队长、会计、民兵连长及妇女主任等都分有一块试验田。他们每天要忙于指挥生产,组织学习,到上面开会,回下面传达,抓计划生育,监督地富坏分子劳动改造,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分管的那块试验田。当然,如果没有我们,则这些田的车水任务就得分派给农民,所以从这个意义上看,我们也间接帮助了农民。老天连续20多天滴雨未落,烈日嵌在万里无云的高空,把大气圈晒成灰黄色,大地晒成灰红色,晒得我们身上火辣辣的,在闷热的天气里,每人汗流浃背。田里的水被曝晒得烫脚,其蒸发速度超过了车水供水的速度,这样仅仅白天车水就出现供不应求,在严重干旱几天还需晚上加班,有几天还车到半夜。我们都是来接受锻炼和改造的脑力劳动者,劳动强度越大,锻炼和改造则越彻底。知识分子与劳动人民的差别主要表现在怕脏怕苦和怕累。在政治学习会上大家都表了态,决心随时接受各种脏苦累的考验。
车水时双脚没入水田里,水里有蚂蝗,蚂蝗听到水响声就知道有动物下水了,吸血的机会来了。它们循着水声游过来偷偷地巴在脚上。这种吸血动物吸血时不痒又不痛,被吸的部位没有一点感觉,吸血的本领很大,能在很短时间内吸入超过它们身体数倍的血。在我们车过一轮水从水田里上岸来休息时,发现脚上巴着数条圆滚滚的紫红色蚂蝗。一位上海藉的女知识分子初次见到脚上众多的吸血怪物时,吓得尖声大叫,在田埂上乱蹦乱跳,她以为会从脚上抖落掉。停下来后见它们仍纹丝不动,就用手去拔,怎知蚂蝗死死咬住不松口,当用力拔下时,它咬住的那块肉也连着扯掉了,伤口立即冒出鲜血。幸亏她只拔了一条,被有经验的彭科长制止了,他用手拍打,蚂蝗才自动松口掉下,伤口没冒出血。晚上车水时除了蚂蝗外还有众多蚊子的袭击。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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