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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路军战记-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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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战斗才能保障部队的安全！最后，他指示张宣武，不用管地堡和坑道里面的日军，直接把出入口和通道全部掩埋起来，等天黑之后再调工兵部队上去用水泥和混凝土封死！
命令传达到攻击部队之后，速度立即大为改观，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就把剩余的数十个地堡和坑道全部掩埋了起来。接着，战士们分散在山坡上，满山遍野地寻找地下工事的通风口，每当找到一个就用炸药炸塌，断绝日军的生存条件。尽管搜索工作进行得非常细致，但是一些特别隐蔽的通风口还是没有被发现，导致几个坑道里的日军继续存活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尸体发出的臭味暴露了位置，使中国军队发现了这些深入山体近百米的坑道。
收复长山阵地之后，形势变得对西路军非常有利：占领了这里的最高峰，已经可以威胁到长江里面航行的舰艇，同时，也从这次行动当中总结出应付坚固地下工事的战术，使夺取其余几个阵地的难度降低了很多！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武汉会战（二十一）
早在中国军队展开刚刚展开对马当要塞及外围阵地的攻势的时候，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就接到了守军的求救电报，然而，直到长山阵地失守他都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的援军，原因非常简单——他手中已经没有预备队可以派了！
第11军的主力部队在占领九江之后，本来是想按照预定的计划从南岸配合海军第三舰队沿长江西进，仰攻武汉，可是在日军的前面从瑞昌至富池口之间的数十公里地段上已经集结着中央军第三集团军、关麟征第32军、汤恩伯第31集团军和孙相堂的第12军，这些部队都是从华北一路拼杀过来精锐之师，战斗力不容忽视。另外，原本驻扎在九江地区的中国军队也全部转移到了庐山地区，随时可以向九江出击，切断长江的交通！
冈村宁次只好改变作战计划，集中了五个师团的兵力，从庐山西麓沿南梁铁路南下，占领德安，以确保九江侧背的威胁，然后再从德安地区向西攻击前进，迂回到中国军队的侧后，配合第三舰队，拔掉这颗钉子。
然而，冈村宁次没有想到的是，第九战区第一兵团司令薛岳，已经在德安、庐山地区集结了七个军的兵力，等待日军的到来。
日军第106师团全部，从九江沿南浔路南下，进至庐山西麓马回岭附近，被第一兵团团团围住，激战数日，始终无法突围，只好抢占有利地形，构筑阵地，固守待援。
日军第27师团在海军第三舰队的配合下，横渡鄱阳湖，在星子地区强行登陆，企图救援已经陷入绝境的第106师团，但是进至庐山南麓之后即被中国军队第66军、第25军和第29军死死咬住，无法脱身，连自保都成了问题，更加不可能增援第106师团。
为了救援重围中的第106师团和第27师团，冈村宁次集中第三、第四和第九师团以及海军陆战队一个旅团，在四十多艘舰艇和百余架飞机的配合下，猛攻码头镇、宫池口一带守军阵地。中国军队第54军奋勇杀敌，死战不退，同时，汤恩伯集团军各部又轮番出击，使日军寸步难行。
至此，冈村宁次的第11军各主力师团，几乎都陷入了山岳水网地带，机械化优势完全丧失，在第九战区部队的攻击下举步维艰！孙百里指挥下的第十九集团军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起突袭，使冈村宁次更加无计可施，所以，当中国军队在大渡口地区大张旗鼓地构筑阵地的时候，他只能调驻守在马当要塞的第101师团和第26师团的主力前去增援，同时从第三舰队当中抽调了十几艘军舰配合。
虽然马当要塞和大渡口地区的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对于依赖长江运送物资和人员的日军来说其军事上的意义是相同的，因为十九路军的大口径重炮这两个地点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封锁江面！因此，尽管冈村宁次在马当要塞遭到袭击的第一时间就准确地判断出这里才是十九路军主攻的方向，但是他所能做的就是命令要塞守军固守待援，同时命令第101师团和第27师团留下一个旅团的兵力固守大渡口，其余部队回师增援。为了避免再次被十九路军围歼，冈村宁次特意从芜湖调来二十几艘舰艇，在大渡口附近游弋，使留守部队始终处于舰炮的保护下，而从马当下来的十几艘舰艇在排除了水雷之后，就掩护着第101师团和第27师团返回马当。
日军的反应正中孙百里的下怀，原本驻守在坚固要塞当中的第101师团和第26师团不但离开了自己的巢穴，而且经过连续两次分兵，目前的兵力只有三万余人，相对于自己三路大军的任何一路都没有优势可言，只要布置得当，完全可以个个击破！
权衡再三之后，孙百里决定还是先拔除马当要塞这颗最坚固的钉子，他命令东路军在舰炮的射程之外构筑坚固工事，严密监视留守日军的动静，只要江面上的舰队一离开就可以发起攻击；阻击部队则和高炮旅一起穿插到香口地区，构筑工事，阻击日军的回援；西路军则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全占领马当要塞。
由于日军的轰炸机忙于为陷入包围圈内的第11军主力部队提供空中支援，无暇顾及马当要塞，廖启荣便毫不客气地命令部队全线出击，同时对香山、藏山矶和马当要塞三个阵地发起攻击。
吸取了首次攻击香山阵地失利的教训，中国军队没有在一开始就投入重兵，也没有进行长时间的炮火覆盖，而是先集中火力在日军的阵地上突破一点，乘机推进的部队立即把点燃的树枝和烟雾弹投掷在阵地的前沿，遮挡住敌人的视线。地堡和坑道里面的日军因为目不能视物，射击的准确度大幅度降低，使火力网出现缺口，攻击部队戴着防毒面具越过封锁线，然后分成战斗小组，逐层肃清日军的地堡和坑道。
由于香山的日军地堡群已经在第一天的战斗中损毁了一部分，再加上攻击部队的措施得当，只伤亡了百余人就成功登顶，而藏山矶也只伤亡了两百多人就拿了下来。
前两个阵地被顺利拿下的消息传到指挥部之后，几个师长都认为接下来的战斗将没有任何悬念，马当要塞的日军肯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然而，敌人用自己的顽强给他们上了沉重的一课——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你的对手！
暂编第27师的两个营在炮火和烟雾的支援下，顺利突破了日军的第一道防线，推进了两百多米，连续拔除了四十多个地堡，让攻击部队没有想到的是，日军并没有龟缩在坑道和地堡里面死守，而是利用这段时间集结了三个中队的兵力发动逆袭！
凶悍的日军没有使用防毒面具，而是用湿毛巾裹住口鼻，保证了身体的灵活性，当大群日军突然瞪着通红的眼睛（被烟熏的）从烟雾之中冲杀而出的时候，中国军队猝不及防，最前面的数十名战士随即被刺倒在地！紧接着，数十名肉弹从日军的队列中狂奔而出，纵身跃入人群当中，接二连三的爆炸之后，两百多名战士又倒在血泊之中！攻击部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好连连后退，一度退到山脚下，最后在重炮的支援下拼死反击，才将阵地巩固。
很快中国军队就发现，随着逐渐升高的地形，日军构筑了密如蚁穴的地堡和纵横交错的坑道网，凭借着这些工事抵抗是越来越顽强。开战三个小时之后，最先投入的两个主力营伤亡率高达50％，只好撤下去修整，调一个团上来接替。
马当要塞的日军指挥官显然非常狡猾，在利用坚固堡垒消耗、迟滞中国军队的同时，不断发动逆袭，使攻击部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战斗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消耗，攻击部队只能一米一米地向前推进。由于攻击部队屡屡落入日军交叉火网，伤亡极其惨重，连、排长伤亡殆尽，许多连队连长由少尉或上士担任，而排、班长大都由普通士兵担任。中国军队必须逐一消灭侧翼的日军阵地，解除侧翼威胁，才有可能向前推进，所以战斗异常残酷、激烈。
经过整整八个小时的苦战，暂编第27师连续换上三个主力团之后，才把战线推进到距离山顶一百米远的地方，但所付出的伤亡是巨大的，有两个营的官兵非死即伤，几乎全军覆没。
眼看山顶在望，攻击部队立即高歌猛进，一鼓作气冲到山顶，然而，却中了日军的圈套！战士们刚刚攻上山头，侧翼日军立即以密集火力封锁了退路，然后，用布置在山背后的迫击炮把所有的十几颗毒气弹全部投射在山顶上，紧接着，数百名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嚎叫着冲出地堡，乘着中国军队佩戴防毒面具的时间，疯狂进攻，把贸然冲上山顶的两百多名战士尽数消灭。
最后，廖启荣只好命令重炮旅把超过三千发炮弹倾泻在已经不足千米的日军阵地上，把这里的每寸土地都掀翻过来，然后命令攻击部队采取步步为营的方式攻击前进，一点点向山顶推进，经过四个小时的苦战之后，终于把日军的最后一个地堡拔掉，这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发起进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六个小时！
此战虽然全歼了马当要塞的守军，但是暂编第27师却伤亡了三千余人，几乎丧失了战斗力，只好撤回景德镇修整。
廖启荣看着林翼如黯然神伤的表情，心里也非常难过，只好安慰道：“弟兄们的伤亡虽然很大，但是毕竟把阵地夺了回来，切断了第11军的后路，使日军无法得到足够的补给，这样一来，庐山地区的国军肯定会掌握战场的主动权，多消灭些日军给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看到林翼如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他又说道：“看了暂编师的表现，我深信在集团军的战斗序列当中，它必将取得主力的位置！希望这能够告慰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林翼如抬头望了望深邃的夜空，喃喃地说道：“但愿如此！”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武汉会战（二十二）
马当要塞再次被中国军队占领之后不到五个小时，日本海军第三舰队的一个舰艇编队就出现安庆附近水域，浩浩荡荡地向东至县的大渡口地区进发。舰队总共有三十二艘舰艇，开路和断后的是四艘巡洋舰，两侧是十艘驱逐舰，中间是十八艘运输舰。
舰队在大渡口水域与滞留在此处的十余艘舰艇汇合，紧接着就从运输舰上面放下百余艘汽艇，在舰队和岸边往来穿梭，把留守岸边的陆军连人带装备全部运走。整个撤退行动进行的干净利落，前后只用了四个小时的时间，在撤退的过程当中，巡洋舰和驱逐舰始终保持着高度戒备状态，数百门巨炮黑洞洞的炮口笔直地对着南面，严密地监视着中国军队的动静。
面对敌人如此强大的炮火，东路军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数万名将士在浓密的铁丝网后面的战壕里面目送日军离去。
舰艇编队把大渡口的守军运送回安庆之后，迅速向马当方向前进，在香口下游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与负责掩护第101师团和第26师团的舰艇汇合之后，就用猛烈的炮火轰击中国军队的阻击阵地。炮击开始之后不到十分钟，守军就放弃了第一道防线，向后撤退，岸上的日军没有追击，而是迅速从水路撤离。由于重炮旅全部投入到马当要塞方向，阻击部队的两个炮兵团根本不是日军舰炮的对手，所以中国军队只能在舰炮的射程之外眼睁睁地看着敌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从容退却。
让中国军队感到意外的是，撤退的第101师团和第26师团的主力并没有被运送回安庆，而是直接送到长江北面登陆！
原来，冈村宁次早就料到马当要塞是守不住的，于是急忙从下游的芜湖和南京增调军舰上来，抢在十九路军大举进攻之前把两个师团撤退出来，然后从陆路向与九江隔江相望的湖北黄梅进发，伺机渡江南下，解救陷入困境之中的第11军主力。
把第101师团和第26师团安全护送到江北之后，舰队在四艘巡洋舰的带领下向香口水域前进，准备再次攻击马当要塞！
孙百里接到东路军的报告之后立即把集团军司令部搬到藏山矶，以方便指挥部队，因为他推测冈村宁次要想把援军送到江南，就必须要冲过马当要塞！
在马当要塞和西路军的几个师长见面之后，孙百里发现形势不容乐观。
廖启荣首先说道：“日军构筑的马当要塞诸阵地虽然异常坚固，但是在我军攻击过程中，损毁非常严重，完好无损保存下来的不到十分之一，另外，有部分地堡和坑道是被直接掩埋住的，守军在里面储存了大量的粮食和淡水，所以很有可能有日军生存下来，会时刻威胁到阵地的安全。这样一来，在即将到来的炮战当中，要塞炮兵就失去了坚固的工事，肯定会面临巨大的伤亡！”
展书堂补充道：“重炮旅虽然火力凶猛，但是移动不便，而日军舰艇可以非常轻易地变换位置，这样就变成了我们的炮兵射击移动目标，而日军打击的是固定目标，难度相差非常大，很难占到上风！”
孙百里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对着廖启荣问道：“阻塞线还能起多大的作用？水雷布下去了吗？”
廖启荣苦笑着说道：“日军占领马当之后用水下爆破的方式已经把阻塞线炸塌了，前些日子上游又连降暴雨，江水把残留在水中的障碍物冲得干干净净，军舰可以非常轻松地通过这里。我们从福建带过来的水雷本来就不多，又要分给东路军一半，但是数量就严重不足，再加上我们的弟兄没有专门的布雷艇，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效果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孙百里又问道：“你估计日军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把香口水域的水雷扫清？”
廖启荣回答道：“最多一天！”
“一天！”孙百里嘴里重复了一遍，说道：“这么说我们在明天早上就要面对敌人的舰炮了！”然后他说道：“情况看来委实不妙，如果日军明天再出动飞机的话，就要雪上加霜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向文彬看着孙百里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其实日军的目的并不是想夺回要塞，而是想通过这里，到上游去运送增援部队到南岸。现在的形势对我军非常不利，硬碰硬的话肯定要吃大亏，不如放他们过去算了。等日军舰队过去以后，我们再抓紧时间修复工事，同时重新修建阻塞线，只要断了日军的补给线，他们往庐山地区派多少增援都没有用！”
孙百里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倒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就怕集结在庐山地区的国军抵挡不住日军的攻势！双方已经打了半个多月，应该处于势均力敌的态势，现在日军突然加入两个师团进来，平衡很容易被打破的。”
廖启荣急忙说道：“我认为这个办法不好！万一战区司令部和大本营事后追究起来，说我们私自纵敌，到时候，咱们就是全身是口也说不清楚！”
向文彬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把目光投向孙百里，等待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孙百里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面来回走了好几趟，最后咬着牙说道：“还是打吧！万一因为放走日军舰队而影响了会战的结局，我们就真的变成千古罪人了！”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们的虽然处于劣势，但是只要布置得当，未必不能重创敌人，而且，炮兵部队在此前的战斗中也挫败过日军舰队，具有了相当的对敌经验。”
三个师长见孙百里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千古罪人的名声却是谁都承担不起的，只好专心致志商议如何进行炮战了。
廖启荣说道：“在临江的马当、香山和藏山矶三个阵之中，马当要塞的位置最好，但是在日前的战斗中也是最激烈的地方，所以阵地反而不如另外两个坚固，我认为应该把重点放在长山阵地上。”
展书堂说道：“日军在构筑工事的时候，主要是针对我军的陆地攻击的，所以临江面工事只是随便修了下，坚固程度要差得多了，如果还要依靠要塞的话，肯定会遭到很大的损失。”
向文彬和展书堂都没有参加过第一次要塞炮战，虽然从别人嘴里听过一鳞半爪的，但是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体会深，于是向文彬问道：“我听说上次击败日军舰队的时候，重炮旅是隐蔽在香山阵地的后面，然后用突然袭击的方式取得优势的，这次我们为什么不采用同样的办法呢？”
孙百里解释道：“上次日军不知道重炮旅的位置和抵达的时间，而我们发起攻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了，所以不怕敌人出动轰炸机，现在，第11军的主力被围在庐山地区，朝不保夕，冈村宁次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救出来，所以日军不出动空军则已，一出动肯定是倾巢而出，发起攻击的时间肯定选择对他们最有利的白天！”接着他又安慰道：“我们的高炮旅在天亮之前也会和阻击部队一起赶到这里，所以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向文彬沉吟了一下，把刚刚出现在脑海的想法慢慢说出来，同时也理清自己的思路，他说道：“我们可不可以仍然在夜间发起战斗？”向文彬用手指着地图上香口下游的某个地点说道：“日军舰艇目前正在这里排雷，高炮旅和阻击部队也还在附近地区，如果我们连夜把重炮旅运动到这里，就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孙百里的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赞许地说道：“这个办法很有新意，你接着说！”
向文彬清了清嗓子，说道：“袭击之后，只要及时撤退，完全可以在天亮之前隐蔽起来，然后再由要塞炮兵阻击一下，敌人即使能够冲过去，舰队的损失也肯定不小。”
廖启荣补充道：“如果炮兵能够优先攻击运输舰，并且击沉大半的话，他们运送兵员的速度就会大打折扣，说不定等第101师团和第26师团赶到战场的时候，第11军的主力已经被击溃了。”
展书堂问道：“应该让阻击部队不时炮击日军的扫雷艇，拖延时间，同时也可以麻痹敌人。”
孙百里用力点了点头，说道：“马上命令阻击部队和高炮旅停止向香山阵地靠拢，以零星的炮击麻痹敌人；重炮旅紧急出动，务必在午夜时分抵达香口地区。”然后他又对着几个师长吩咐道：“这里的几个主要阵地既然已经不堪使用，就不要放太多的兵力在上面，把各师炮兵分散在几个高山的背后，等从下游冲过来的舰艇过来的时候再连续开火，把他们赶走就可以了！”
半个小时之后，重炮旅的百余门重炮在卡车的牵引下朝香口缓缓移动，为了避免日军察觉，所有的车灯都关闭了，朦胧的月光下，只能看到一条巨龙模糊的影子，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逦迤前行。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武汉会战（二十三）
厚重的乌云把月亮和星星牢牢地包裹在自己的臂弯里，仿佛要把他们全部扼杀掉，不让露出一点光亮来，宽阔的江面被铅块一样沉重的黑夜笼罩着，只有航道中间的十几艘汽艇上面的探照灯发出强烈的光柱，徒劳地想挣脱黑暗的束缚。夏末的江面，既安详又清爽，远处的山峦、江堤上的树木、丛生的芦苇，全都朦朦胧胧，仿佛罩上了一层黑纱。
姿三四郎双手死死地抓住身前的栏杆，尽量把自己的身体探出船外，跟随着探照灯的移动仔细地搜索着江面，寻找任何可疑的目标。在探照灯的光圈的外面，是吞噬了一切的黑暗，姿三四郎心惊胆战地不时抬头向四周望去，想发现什么东西可是又害怕发现，心情非常矛盾。只要他的目光接触到山峦、丛林的模糊的影子，心里就会涌起一股可怕的孤独感，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颤抖立刻沿着他的脊背望上爬，就好像被人用枪从身后瞄准了一样。
突然，天空中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几团巨大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南岸飞了过来，155毫米榴弹在目标的表面剧烈爆炸，炮弹的碎片犹如蝴蝶一样在汽艇上面跳着死亡之！爆炸和气浪把两艘汽艇甲板上的日军炸成碎片，远远地落入江中，紧接着汽艇燃起熊熊的火光，驾驶舱和船尾上的水手纷纷跳入冰冷的江水之中。
突如其来的打击把日军搞昏了头，幸免于难的汽艇纷纷把探照灯关掉，然后迅速向巡洋舰的后面驰去，躲在山一样高的舰体下。
舰队指挥官刚刚发布反击的命令，可是中国军队却停止了炮击，江岸又陷入了黑暗的统治之下。舰艇上面的炮兵只好根据对方炮兵发射炮弹的弹着点大致推测方位和距离，然后用用百余门大炮的两次齐射覆盖过去。沉闷的爆炸声传来之后，岸边的山背后才升起冲天的烈焰，几乎把半边天空都给烧红了，但是，让日军感到意外的是，中国军队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在重炮的袭击下全军覆没了。
紧接着，扫雷艇再次出动，清除航道里面的水雷。姿三四郎接替了另外一名队员的工作，跳入冰冷的江水，一边游泳前进，一边用手在水中摸索，进行所谓的‘摸雷’。尽管有救生衣的保护，可是阵阵寒气还是一刻不停地向姿三四郎的心口钻，使他的四肢都有些麻木了。这时候，探照灯光的边缘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急忙用手一抓——一条白森森的手臂露出了水面！他慌忙把手臂丢回水里，然后用手示意探照灯继续向前移动。
十几分钟之后，中国军队的第二波炮击又开始了。几乎和第一次完全一样，中国炮兵在连续进行了三次齐射之后就停止了射击，用漆黑的夜色把自己保护了起来。
在漆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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