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梦圆人生-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家住永丰二队,家里就只有我们两娘母。”
黄为更同情了:“母女俩生活多艰难哪,看你那个样子不像农民,真耐得住拖累。”
迟书君格格格地笑地道:“我不像农民,像工人、像小姐呀?告拆你吧,我被太阳晒得少,活儿轻巧,皮肤当然就细嫩啰。”
“撒谎,去当炮手还说没干重活儿。”
“当炮手嘛,主要是报答咱队长的恩。他的名字可好记哟,叫王光荣。他五十多岁了,天天领着一班子社员干重活儿,总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他从不考虑自己,对社员体贴入微。队里不论是大人小娃儿生病什么的,他都要去关心。这不,又派人偷偷给我送了好多钱来。他对我家的照顾更周到,说我细皮嫩肉的,顶不住太阳晒,叫我养蚕啦、记工分什么么的。我实在过意不去,要求干些重活儿,可他总是要我多抽时间陪陪多病的老母……这回,他当炮手跑慢了被页岩砸伤了,很多社员都争着顶替他,结果被我抢先了……”
黄为听了对老队长肃然起敬,自言自语道:“共产党也有好干部,要是都像你们王队长就好了。”
迟书君很自信地说:“当然嘛,好的总更多啥。”
黄为点头道:“坏的、不称职了的是少数,但他们是带头人,会影响一大片的。现在有能力的、能秉公办事的人不少,得不到合理利用,偏偏把那些孱头留在工作岗位上祸国殃民?!”
迟书君说:“这不是你我能解决的问题,上级领导自会处分他们的。”
黄为摇着头说:“难啦,这号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很会伪装,关系网密切,上级领导不容易看清他们真正面目,还把他们识为好公仆。这个社会,真正的包青天式的人物太少了,不知道明察暗访,屡被无能之辈钻空子。”
迟书君说:“贫民百姓只有安心搞生产,琢磨政治上的事不可能有效果,干着急只会伤自己的身体。”
黄为说:“以前我跟你的看法一样,通过两年的磨炼我看穿了,心底里讨怨这些奸臣。没有能力就让位,何必弄虚作假保乌纱帽?”
迟书君说:“你说这些道理我也懂,你要相信党,有共产党在那伙人飞不上天的。”
黄为垂头丧气地说:“很难说,老实人总是吃亏,正义的空间会越来越小,任其发展下去,将会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迟书君安慰道:“不谈这些了,安心养病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有饭吃有衣穿,该知足了。”
正在这时,常淑琴进来了,她拍着迟书君的肩说:“姑娘说得对,人要在世上立足,要装傻,要看得惯。”
黄为说:“其实我早就下定决心不管闲事了,安安心心当农民,一时间心火起,又在发气了。”
他们三人摆谈了好大一阵子龙门阵,推心置腹拉家常,谈得开心,谈得投机。
第二天,黄为和迟书君双双出了院,他们缱绻的一对,没有海誓山盟,含情脉脉地分别了,各自回到了家乡。
夜里,迟书君那纯真的笑容甜甜美的话语老荡漾在黄为脑海里,这一夜他又失眠了。常淑琴也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老在想:龙大和黄为是老庚,人家左一个右一个婆娘像换镰刀柄子似的,黄为仍旧泡在冷水缸里,连一个二媒也没人提谈。还是那句话:家里穷,人没有出息。黄为翻年坎都二十三了,老了架子,不光自己当单身汉不说,还会影响黄亮说亲。要改变现状,必须早点给黄为单独修几间房子,树大开杈儿大分家,现在的年轻姑娘喜欢单纯,没有负担,居室宽敞了把黄为分出去单独过日子,看能不能有媳妇登门。可眼下有两难:一是没有多少资金;二是批条子难过龙二爷那一关。在这段时间里,她领略到龙二爷的味口比王成还大,每办件事都要进贡,贫困人家哪能承受得了啊!最后,常淑琴还是决定先去试试。吃早饭的时候,她正想把修房子的事情提出来商量时,黄亮发话了:
“娘,我有个想法,给哥哥修几间房子。”
常淑琴立即表态:“行啊,我也有这个想法。”
这个主张得到了全家人默认,只有黄一之把事情看得万难。他说:
“我早也有这个想法,可是钱成大问题。别说修砖房,就是修假三间土屋,也要近千块,这个天文数字,对于我们这个家来说确实吓人。”
黄为说:“算了,等以后有了钱再说吧。黄中快毕业了,看他有没有好主意。”
黄亮不肯,他说:“不能再等了,没有钱我们可以借;万一不行,去贷款。”
常淑琴同意黄亮的意思,并说:“饭后你把申请写好,我去找龙二爷批,地点就落实在屋侧面的荒坝。”
早饭后,黄亮写了一份建房申请,常淑琴硬着头皮去了龙二爷家。她刚踏上那遍草地,就听见龙二爷家传来动听的音乐声。她心里直打寒噤:龙家请了戏子,准有惊天动地的事儿。于是,她悄悄走过去站在门外大老远窥视,登时大开眼界:屋里有个皮肤白嫩、烫着卷发、穿着紧身衣裤和高跟鞋的姑娘正和龙大抱着扭来扭去的。常淑琴觉得伤面,便退缩到旁边不敢前进了。正在这时,龙二爷出来了,笑盈盈地说:
“要看就看嘛,何必鬼鬼祟祟的?”
常淑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不住搪塞道:“我想听听歌,龙大他们唱得真好。”
“不是龙大他们唱的,是收音机……”
“哦,收音机……”常淑琴才书归正传,摸出条子来递给龙二爷说,“龙队长,我家七口人住三间房子实在太挤,打算修三间……”
“休想!”龙二爷吼着,把条子扔了,转身回屋里去了。
常淑琴拾起条子无精打彩回到家,黄亮前来问道:“办成了吗?”
常淑琴直摇头。黄亮接过条子,正准备去找龙二爷时,被母亲阻止了:“算了,还是改天再去吧,他家里有客人。”
龙队长家有稀客的消息传开了,很多社员都想饱饱眼福,出工时特意绕道从龙二爷门口路过。龙大真不愧是出门人,很大方,还把姑娘引出来向大家介绍:
“她叫应芬,是我的女朋友。今年二十岁,以后管她叫应大姐就是了。”
社员们揉了揉眼睛,把双目睁得大大的,不少人进入了如痴如醉的境界:爆炸式发型、白脸红唇、紧身衣服、三寸多的高跟鞋……那水性让人垂涎。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美的人,误认为是仙女下凡,呆呆地望着舍不得离开。应芬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到忸怩,进屋去了。一会儿,她把大收音机抱出来放在方凳上让众人听。这时,社员们潮水般地涌了过去,尽情地欣赏着这洋玩意儿。实际上多数人听不懂普通话,只是凑凑热闹而已。龙二爷怕伤儿媳的面子,又怕耽搁生产,想了一下说:
“大家干活去,晚上乘凉再来听吧。”
社员们散去了,纷纷到了劳动工地,庄稼地里顿时沸腾起来。有的人羡慕着:
“龙大有福气,讨个美女人人见了人人爱。”
“人家有钱人就和咱农呵皮不一样。”
也有讨厌的:
“……那个样子,送老子都不要,能挑粪桶挖泥巴吗?”
“是啊,别的不说,就是那身打扮也供不起。”
……
晚上,人们早早吃了夜饭,争先恐后聚集在龙二爷家门前的场坝里听收音机,就连黄大一也跟在人群外面伸着脖子望着。龙二爷大献殷勤:又是倒开水又是递烟,夜深了人们也没有离开的念头。以后,每天晚上龙家门前像赶场似的,龙二爷也渐渐厌烦了:没有发烟、没有倒开水,连凳子也不拿出来了,最后终于下了逐客令:
“收音机不放了,你们早点回家休息,免得影响明天劳动。再说,你们也听不懂,白浪费时间。”
社员们报怨着离开了。常淑琴回到家里脸色非常难看,黄亮猜想母亲一定是受到龙大夫妇的引诱,又在考虑哥哥的亲事了。于是说道:
“娘,那张条子给我,让我去找龙队长试试。”
常淑琴把条子给黄亮,黄亮转身出去了。
夏夜,圆月当空,大地如同白昼,原野像这像那的轮廓依稀可见。
黄亮刚踏上草坪,朦胧中可见一尊人像屹立在对面。他大胆地走过去,不由得惊叫起来:
“爷爷,原来是您?快回家睡觉去吧。”
“嘘——”黄大一直轻轻揪着黄亮的耳朵说道,“小声点,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听收音机里的歌……”
黄亮明白过来,原来爷爷是想听龙家的收音机。这时,他一阵辛酸,扶着爷爷说:
“爷爷,咱们回家吧,二天我有了钱给你买一台收音机,让您老人家天天听。”
黄大一被孙子扶回家里,坐在竹椅上叹息着:“唉,那邦唱川戏的班子也不知哪里去了,我已经好些年没看戏了,听着唱歌心头慌得很。”
黄亮见爷爷没有睡意,自己只好在旁边陪着。后来,他想出一个安顿老人的法子,说道:
“爷爷,我讲故事给您听,比收音机里的更好懂。要不,我读报给您听。”
黄大一点头笑道:“就读报吧,报纸上有政策……”
黄亮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张残缺不全的报纸,一字一句地读起来。从此,老人养成了爱听读报的习惯,黄亮也热爱上了报纸。每天晚饭后,黄大一都要叫孙子读报,这人规律性的生活一直延续着,冬去春来,从未间断过。
八零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别说柳丝提前绿枝,那桃花也争先恐后地展开笑脸来。到处一派生机,原野全变了模样。
团结二队最大的变化是每家每户点上了电灯。夜里,星星点点的灯点缀着古老的山村,一眼望去犹如银河下凡。每天晚上,黄一之家的灯光比谁都熄得晚。黄亮、黄为两兄弟除了读报给爷爷听以外,还要自个儿单独钻研一阵子。他们俩都成了报纸迷。后来,黄为的情绪很低落,除了应付读报以外,每晚都早早缩进被窝里打呼噜,白天也少言寡语的,只晓得埋头苦干,总是早出晚归。这天收工时,黄为又扛着锄头无精打彩地走在了最后,正在这时,母亲在村口叫道:
“黄大,快点回来!”
黄为突然有了精神,加快步子到了母亲跟前。他见到母亲笑逐颜开的模样,感到莫名其妙,傻乎乎地问: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事。”
“有啥子好事会落在我头上?”
“天大的好事,保证你乐得不开交。”
黄为跟着母亲边走边想,莫非是叫我当干部?还是去读书?还是家里有意外收入?还是……头脑里排着无数问号的长队,搅得他糊涂万分,心脏怦怦直跳。到家时,常淑琴把黄为掀进门,一看,他眼睛刷地亮起来:迟书君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惊得他倒退了两步。迟书君打扮普通,虽说没有应芬洋气,但少女般的气息非常诱人。黄为平生第一次产生了羞涩感,一时间想不出话来说,较尽脑汁才吐出几个字来:
“你怎么来了?”
迟书君笑道:“在医院里你告诉了我地址,我的嘴巴就是路啊。”
黄的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问道:“你的身体全好了吧?你母亲呢?”
“我全好了。”迟书君说着,面带悲伤,哽咽着说,“我母亲去世了。”
“啊?!”黄为的悲伤感也由然而生,“你母亲真好……现在你个人生活,有多寂寞呀。”
迟书君说:“没啥,习惯成自然。看你,黑多了,瘦多了,要注意身体呀。”
迟书君的到来,给黄家带来了无穷欢乐。黄大婆咧着嘴不住翘大拇指;黄大一乐呵呵地吸着烟,把口水憋在肚子里;黄一之这里摸摸那里动动,把屋子收拾得干净整齐;黄亮停止了看报,主动去洗锅煮饭;小秋芬手举得高高的,喔喔喔地讲着她独有的哑语……常淑琴、黄为、迟书君三人寒暄了一阵子也各自忙碌起来。迟书君还争着到灶门前烧火。今天的一切是甜美的,但也没有不散的宴席。下午,迟书君走了,一家人把这贵客送出了家门,黄为还站在田边的竹林底下,望着迟书君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山路上才返回。黄家老少有同感:黄为和迟书君,十有八九是鸳鸯一对。大家都盼着迟书君能早点再次登门。可是,一个月、两个月……半年都过去了,再也没有见到迟书君的身影,这时,大家都有不同的看法:
黄为认为:迟书君不会来了,自己根本上配不上人家。
常淑琴跟黄一之的观点一致:家里穷,人家看不起。
两位老人想法相同:黄为应该主动去女方了解了解,如果人家有意思,得找个媒人牵红线。
黄亮有独道的见解: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彼此真心相爱,一切条件都是次要了的。
不管大家怎么想,常淑琴有自己的主见,她坚持要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给黄为修房子,让人家里外中意。于是好吩咐道:
“黄亮去找信用社贷款,我去找龙二爷批条子。”
黄亮的任务完成得好,轻而易举就贷了五百块钱;常淑琴又碰了钉子,龙二爷不但没批条子,还骂了她一顿:“修房子?住犯人啦?黄中回不来啰。”
“当然嘛,他吃上了国家粮,肯定不会在农村安家的。”
“嘿嘿嘿……吃国家粮……快进监狱啰!”
“你别胡言乱语!”
“这是真话。学校已派人到公社了解他,说黄中在学校无法无天,学校要开除他。这回很可能进笆篓。”
“啊?”常淑琴犹如五雷轰顶,昏昏沉沉地回到家,对丈夫说,“快,你快去公社,了解一下黄中的情况。”
黄一之一路奔跑着去了公社。回来时情绪稳定了,他首先告拆妻子:
“龙二爷说的是真话。不过,现在没事了,听说县里有个姓江的官保了他……”
“谢天谢地……”常淑琴直拍胸口,微笑起来,“只要能保住黄中的铁饭碗,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黄一之还很心:“这件事也不能吊以轻心,得抽空去学校一趟,好生教训黄中一顿。”
常淑琴同意了:“等黄为的新房子修成了,咱俩一块去。”
黄一之很忧愁:“龙二爷老卡脖子,修房子难哪。”
这一次,常淑琴只好把自己隐瞒的观点提出来了:“现在办事要钱,我们不是贷了五百块钱吗?拿出一百块给龙二爷,这样看能不能把事情办妥。”
常淑琴的主张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黄一之冲动的脾又耍了出来,捏紧拳头说:
“老子很想揍他一顿,现在好些人都是欺软怕硬,得跟他点颜色看看。”
一辈子都老实巴焦的黄大一也生气了,啪啪啪几下抖掉烟斗里的锅巴儿,站起身来边走边说:
“走,咱们找他说理去……别人在肥地里敢修房子,为啥我们在荒坝里不让修?!”
黄家六口人,由黄大一带头,排着队伍直开龙家。黄亮扶着奶奶走在最后,他不希望悲剧发生,并随时作好了调解的准备;他希望龙二爷不在家或是他把门关得死死的,让家里人发发气算了,事后再来做家里人的工作。出乎意料,龙二爷打开门正笑眯眯朝这边走来,到跟前时还奴颜着分别给每个人问好,最后摸出一张条子来说:
“你们不是要修房子吗?条我已经批好了。其实,批不批条子照样修房子,你们想在哪里修就在哪里修,一家子七口住三间土屋实在太挤,早都该修了。”
龙二爷这反常举止令人担心。黄为心里骂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的确,龙二爷这般模样醒似他儿子。常淑琴抖抖地接过纸条,忧心忡忡地说:
“龙队长,该不会……”
龙二爷打断常淑琴的话题,手一挥,慷慨地说:“不会为难你们的,快回家准备修新房子吧。经济有困难的话我可以支援你们。”
常淑琴答谢着龙二爷,领着一大家子回去了。在家里,黄一之忍不住笑道:
“哈哈哈,我说嘛,人强马子壮,这回真把龙二爷吓扁了,我说他欺软怕硬,你们看是不是?”
全家对黄一之的话半信半疑。常淑琴不相信黄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于是说:
“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谁也不知道,龙二爷老奸巨滑的,大家提防点才是。”
黄大一很干脆:“既然他同意了,就把房子立起来再说。”
晚上,正当全家人在议建房方案的时候,黄中回来了。
“哎呀,你可回来了,怎么不写信叫我们来接你?”常淑琴忙上前卸下儿了包袱说,“现在你总算出头了,好好轻松轻松。”
黄中说:“其实早都该回家的,办工作调动手续耽搁了几天。现在我被分到区财政所工作,任财政所的所长。”
“好哇,又有饭碗又当官……”黄一之赞叹着。
黄家再一次爆发出欢乐的谈笑声。
黄大一忙凑过去等糖吃。
宣闹了一阵子,黄中说:“我回家伧促,没有给家里带东西,以后领了薪水再补上。”
常淑琴依然很高兴:“带啥子东西哟,你有了好工作,比什么都强。我们吃饭睡觉肯定会更香。”
黄一之口直心快:“听说前些日子你出了点麻烦,有这回事吗?”
“嗯,有这事。”黄中轻松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已经摆平了。”
常淑琴也给黄中敲警钟:“以后办事要依理依法,铁饭碗千万不要被砸了。”
“没事,我只不过提前进入社会而已。”黄中坦然地说,“现在这个社会,埋头读书没有出息。”
正在这时,龙二爷提着一瓶好酒进来,笑眯眯地说:“我来给黄中接风洗尘,咱俩好好喝两盅。”
“什么,又喝酒啊?那天你把我灌惨了,现在一见酒就翻胃。”黄中推辞道。
龙二爷厚着脸皮再三要求:“那天是祝贺酒,今天是见面礼,味道可不一样喔。酒逢知己千杯少嘛,难道你当了官就看不起这般土老坎?”
“不不不,喝就喝吧。”黄中欣然同意了。
常淑琴边收拾桌子边想:原来龙二爷和三儿早就见了面,看来今天龙二爷慷慨批条子多半与黄中当官有关。
黄中和龙二爷一直喝到深夜才散,全家人一直在旁边陪着。
黄中当上财政所所长后,黄氏家族风光了,没有人欺负他们了,就是龙二爷这号人在黄家面前也是低三下四的,以前那种老气横秋的样子全没有了。三个月后,黄家在草坪上建起了三间泥木结构的青瓦房,黄为一个人搬进了新房。常淑琴一桩心事刚了,另一桩心事又萌发。她直催促着黄为:
“迟书君半年多没登门了,你抽空去看看人家吧,到底怎么回事。”
黄为推辞道:“不必去找了,人各有志,人家不喜欢就算了,何必把脸面往裤兜里放?”
常淑琴耐心劝说道:“不是求不求人的问题,是感情问题。人家不愁辛苦寻路来关心我们,你也该关心关心她,应该有个回报才妥帖。其实你的心我是猜透了,不要讲面子。……还是去一下,爱情不在人情在嘛。”
黄为说:“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爱情,只不过在医院见了一面而已。如果迟书君有意的话,她早该来了。要是她闲我们家里穷才不见我的话,这样的爱情有啥用呢?”
常淑琴继续操着心:“不管咋样,你都二十三、四的人了,别再摆架子,只要人家喜欢你就是福气。再说,原来咱家务,没有宽敞的房子住,如今修了新房子,你弟弟又当上了所长,条件比以前好多了,这个机会该去争取呀。”
从内心说黄为还是挺喜欢迟书君的,就是脸皮子太薄,怕碰钉子,所以一直不敢去追她。经母亲再三劝说,黄为答应下来。
第二天,黄为收拾了一番,提着些礼物出了门。经过打听,终于找到了迟书君的这家。到了檐下一看,门紧锁着;再一打听,才知道迟书君好久没有回家,还说前一阵子跟一个男人走了。黄为听了犹如晴天霹雳,蹒跚着往家里走。他路过街边的酒店时,他看见黄中的几个朋肥在酒店里喝酒。其中一个黄毛女人坐在黄中的腿上特别肉麻,这又增添了他的忧伤感,他只好俯首避开。回到家里。黄为病倒了。常淑琴不住开导黄为:
“看来迟书君的确不喜欢你,你就不必为一个不爱你的人去牺牲。打起精神来,世间上的女人有的是,我就不信没有一个属于你的。”
经过一天多的调养,黄为勉强能支撑起身子下地干活,但很长一段时间,没向任何人说一句话,也不读报给他爷爷听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春风带来了振奋人心的喜讯。庄稼汉们奔跑着,欢乎着:
“包产到户啰!我们有自己的土地啰!”
半个月的时间,社员们分到了自己的土地、农具。黄大一主动分到了一条牛。虽然说要补三百多块钱,但他们对这活宝是充满无限希望的。
社员们在阳光下,在春风里,甩开膀子,敞开胸怀,辛勤地耕耘着,愉快的歌儿四处飘扬,动人的场面到处可见。就是平时不爱说话的黄为也唱起了他爱唱的歌:
东方红,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黄亮也很激动,领着爷爷去视察自己的包产地。黄大一抹着花白的胡须直夸:
“党的政策好哇。”
自从土地下户后,社员们生产、生活秩序更加有节奏,人人干劲实足,谁都不甘落后。可大自然偏偏给人作对,罕风的干旱降临。尽管人们奋力抗旱,但脊地里的麦苗还是大部分枯萎了。庄稼人面对严酷现实,有的还哭喊起来:
“老天爷呀,你长双眼睛吧,下点雨来救救我们吧。”
无情灾害持续着,田里的水挑干了,田底裂着寸把子宽的缝。面对这种局势,常淑琴紧张起来。原本想等圈里五头架子猪肥了,好换钱还贷款的付牛钱,眼下看来人吃的都成大问题,哪还顾得上猪啊。黄一之有个主意,打算把架子猪卖了换点现钱积攒起来。他们花了大半天时间去找买主,落空了,都说喂不起,也打算卖猪使短命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