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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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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簇范T,方才的寂寥荡然无存,眼中除却墨涵再也容不下别的,他俩并肩站着,竟真是画中人一样般配。绮云幼时养在安亲王府,后岳乐过世,因着额娘身份显贵,阿玛明尚额驸又万般宠爱,可她却不恃宠而骄,府中上下甚得人心,虽非一母所生,可弟弟、妹妹们都乐意亲近她。家里人都认定她与表哥胤禟是一对儿,姑母宜妃也很喜欢她,今后的路似乎就将按照预想的那样一帆风顺。可自从见过胤禩后,绮云心中泛起涟漪,虽然自幼耳濡目染,对宫里的事不说了如指掌,却也深晓其中的奥妙,胤禩的前程始终受其出身所限,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注视他,去了解他,去爱慕他。然而他只是淡淡的应对一切,他的淡然被绮云理解为少年人的矜持,绮云偶尔甚至认为那是他自卑的回避。但是,他却把满腔的柔情都倾注在了眼前这个女孩儿的身上,她,赫舍里家的恩古伦格格,太子的表妹,在亲贵的传闻中,同太子妃的灵堂争斗而一战成名,而后由宫中传出的有关她的故事更是令人匪夷所思,连胤禟对她也是青眼有加。她不是爱慕太子么,为何又和胤禩如此这般,绮云实在有太多的疑问。
“你们别大眼瞪小眼了,咱们就这么干站着不成?”胤锇算是打破了僵局,“九哥,干脆咱们也雇艘画舫吃酒得了。涵妹妹,有种醉泥鳅你吃过没有?可有意思了!让泥鳅在黄酒里煮熟,鲜嫩得紧呢!”
墨涵却有些提不起精神,那边绮霞却说了:“十阿哥,真有你说的那样好吃么?”
“他几时能撒谎?姑且去试试?”胤禟也询问墨涵。
墨涵没好气的说:“你们三个爷们儿付账,你们拿主意,问我做什么?”
“他们也是好意,不就你最挑剔么?吃个粽子都那么多讲究的。”胤禩边给弟弟解围边逗她,却不料此刻说什么都是不入她耳的。
“我就挑剔了!怎么着?”墨涵的嘴已嘟得老高,气呼呼的盯着胤禩,胤禩虽觉有些不寻常,又不好当着众人问她,只悄悄拉她衣袖。
胤锇已急不可耐的拉着绮霞开路,胤禟也陪着绮云先行,将绮云的不服气收在眼中。
“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把胤锇的话当真了?他那都是玩笑话,你就信了?”见墨涵还是翻着死鱼眼、鼓着蛤蟆腮,胤禩暗自发笑,可这笑又被她看了去,火气似更增了三分,刚靠近她些,浑身的香气却令她打了个喷嚏,这下子那眉头都锁紧了,又解释说:“绮霞的香袋破了,洒了些香料粉末在我身上,才有这样刺鼻的味道,你可别瞎琢磨!”
看他那紧张的神情,墨涵顿时喜笑颜开,只要胤禩在乎的是自己,旁的都暂时抛到脑后吧,都说他成亲晚,那还有几年的时间给自己去改变既定的命运,他们的爱在浩瀚宇宙中是那样的渺小,这样的改变应该不会影响历史的车轮踏下它原本的轨迹。墨涵是胸无大志的人,不会妄图去帮胤禩谋夺皇位,帝后并非她心中美满的结局,她只想通过自己的那一点点预知力来捍卫自己的爱情。墨涵掏出没有熏香的手绢蒙住胤禩的口鼻,埋怨的说:“明日若又出疹子才活该!”
胤禩扯开手绢,学着墨涵平日里呲牙咧嘴的扮个鬼脸,忽然不顾一切的把她搂在怀中,说:“你闻闻我身上的香气,我来闻闻你的醋味儿!”
“走吧!免得胤锇又取笑我!”
绮云走在前,回身看看二人,道:“表哥,赫舍里家再怎么只会帮着太子的。”
胤禟一愣,装着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只打着哈哈,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打消她的念头。

相逢

后海里泛滥的全是恋人的甜蜜,鹧鸪带着他们穿街过巷,胤禩的笛声、墨涵的歌声与清脆的马蹄声相映成趣,向西追逐着上弦月的清辉。
“欲问行人去哪边?”墨涵出其不意的吟出一句。
胤禩不明就里,立刻接道:“眉眼盈盈处。”他心中想的是眼前的眉眼,却不料墨涵又在思量适才的绮云,他的答案差点儿打翻醋坛子。
一餐饭原就吃得不安宁,墨涵素来对人和善,即便是宫女、奴才,可对绮云却透着天生的敌意,让胤禩都有些无所适从。若非绮云有意要在胤禩跟前摆出贵族小姐的气度,或许早被墨涵的横眉冷眼挑出事端。
不知不觉已到了广安门,沃和纳带着两个侍卫还等在马车旁,一见了墨涵就仿佛见了救星,连忙过来请安。
“八爷,多谢您送格格回来,奴才这就护送格格回园子。”沃和纳的神色很是慌张,看到墨涵与胤禩挤在一匹马上,汗水都吓出来了。
墨涵倒没觉察,只对他嚷道:“我同八阿哥一道回去,你自己坐马车先走吧!难不成你还担心八阿哥把我卖了?就算卖了,也把银子给你,好给表哥交差!”
可沃和纳并没如平常那般惧怕墨涵,一双眼睛透着贼亮,跪在地上看着胤禩,又眼角去瞟马车。那车是纹丝不动的,虽然有风,帘子却绷得直直的,里边竟坐得有有人,墨涵虽不察觉,胤禩又岂会看不明白。能让沃和纳害怕的,无非一人。
“墨涵格格,你也别难为这奴才了,他也只是想把差事办好。”也不管墨涵是否乐意,胤禩先跳下马,又把墨涵扶了下来,“沃和纳,好生护送格格!”他重新上马,径直离去,甚至不曾回头看墨涵一眼。婚事一日未定,切不可贸然得罪太子,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皇父指婚。
墨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疾驰而去,这边厢帘子已经挑起,胤礽只幽幽的瞪了沃和纳一眼儿,就把腻死人的笑容对着墨涵,柔声说:“涵儿,玩了半日还舍不得回去么?”
墨涵是真没想到胤礽会来接她,意外的惊喜乐得她一下子就蹦上马车,坐到胤礽身旁,说:“表哥,你没跟着皇上去三阿哥那里么?”
“去了,担心你玩野了,沃和纳唬不住你,这果不其然。”胤礽给她捋捋纷乱的鬓发,又在茶盅里倒了一盏水递到她唇边,墨涵就着他手喝了,听他又问:“可到后海放了河灯?”
墨涵点点头,实在是渴了,适才都不觉得,一口气喝完才说:“今日我见了九阿哥的两个表妹,郭络罗家的绮云、绮霞,真是标致极了!表哥可见过她们?”
胤礽又拿绢子把嘴给她擦干净,不屑一顾的说:“想来该在宫里见过的,不过没留意。”笑着看看墨涵又说:“他的表妹怎么比得上咱们墨涵。”
墨涵脑子像跑马般飞快转着,心生一计:“表哥,那个绮云真是数一数二的女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比宋玉说的东家之子强上百倍。我一见她眼珠都转不动了。这大清国就表哥您配得上她,若是能求皇上指婚,让她给我做表嫂就好了。”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得意的谋划着。
胤礽点点她的鼻子,闷笑几声,说:“是那郭络罗家的求了你还是老九许了什么好处,咱们涵儿就这样帮着做媒?”看着她的眉飞色舞,他是当真欣慰,只要她快乐,他也觉着欢喜。
“我说的句句是真话,哪里是为了他们,真是觉得这样的人儿配了旁人可惜,是为着表哥着想啊!”墨涵使劲的妄图推波助澜,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为我着想,就再不许提这个了。”胤礽强压心中的怒火,还是和风细雨对着墨涵,“毓庆宫就自生自灭得了。”这后一句实在透着古怪。
“可那绮云——”墨涵还是想做sales的工作,不过被胤礽捂住了嘴,食指却轻轻滑过她的嘴唇,他那眼神有些迷离,可终究忍住,叹口气,让她不解。不过来日方长,定要把这未来的八福晋推销出去。
胤礽端详她片刻问道:“怎么今日出宫没见了胤祥,反倒和胤禩在一处?”
“我和四公主一起出来的,就没叫上胤祥和胤祯。街上人多,我和四公主走失了,在后海遇到了八阿哥他们的。”这是大实话,还好胤礽不比他那些大嘴的弟弟,没有直接问她喜欢谁这样尴尬的问题。
“涵儿!”
“怎么了?”
“今后可不许这样了!”胤礽的话没头没脑。
“不许怎样?”墨涵问。
“想骑马,我得空再教教你,届时再送你匹温顺的母马,怎么骑都由着你。”
墨涵这下子有些明白了,是不乐意她赖在胤禩的马上,怪不得沃和纳眼神异样,这主仆二人还真是同声同气。墨涵禁不住开始回味胤禛在后海说的话,真是头大的麻烦啊!
夜凉与晨寒后,墨涵老实的在床上呆了十来日,恪靖关于舜安颜的回忆就重复了十余次,直到墨涵酸楚、愧疚的说:“恪靖,我真后悔那日带你出去,让你见了他。此刻你还可以有我可以分享你的喜悦,可今后你去了草原,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了,你会不会怨我扰了你的清静?”
恪靖闭上眼,幸福的微笑洋溢在面庞,浑然忘我的陶醉片刻,才睁开眼,那眼里全是恋爱小女人的璀璨:“墨涵,只要闭着眼睛就能见到他了。多亏有你这个朋友,我才能知道北京城是个什么样,才能自由的过一天,才能遇见他。这样真好,真的!我也不奢求更多了,这样就很满足了。”
墨涵是很知足的人,恪靖的爱恋是一天,却已是一生。自己呢?莫说入宫后还能时常与胤禩在一起,就是入宫前他们相聚的时间也比恪靖他们长,实在是要幸运得多。绮云,郭络罗,她掩饰不了的,她也是喜欢胤禩的,虽然在人前淡淡的维持骄傲。算了,还是先抓住眼前吧。
八月间老康到巴图舍里见蒙古贵族去了,点了胤礽随驾,胤礽则请旨带上了胤祥与墨涵。墨涵纵然是不舍与胤禩分别也是无奈。胤礽不许墨涵坐车,只悉心教授她骑马的技艺,让胤祥再从旁指点。可这教的人比学的人还担心坠马事件,当然是进展甚缓,唯一的收获就是那马被墨涵的松子糖喂家了,血糖升高。老康也听说了墨涵学马的事,估计是有意显摆他儿子的能耐,居然让墨涵同胤祥赛马,这还不如让她去与舒马赫比赛车,与马拉多纳比颠球来得刺激,至少那样是和偶像同台竞技。简直把她当成了老康的餐后甜点了!
还未上马墨涵就嘀咕个不停,能给她出气的也只有那匹黑白杂色的母马:“的卢啊的卢,今日输了,我就扒你皮、喝你血、抽你筋、吃你肉。”
老康听了大笑不止,直给胤礽说:“你教了这许久,她就学会这些么?”胤礽很是尴尬,陪着笑脸说:“皇阿玛,墨涵虽顽劣,也不至如此残暴,笑谈罢了。”
墨涵也不管他父子俩的讥讽,只翻身上马,弯腰在马耳旁言道:“今日急,不可不努力!”
这下连胤礽也跟着老康一同笑起来,只有胤祥不解的看着他们。老康看着茫然的胤祥说:“她赛马不一定能赢你,可这学识倒是比你强了!你俩一般大,怎么她知道的你还不知晓呢?”又指指墨涵说:“你给十三阿哥说说这典故。”
墨涵心想,我本来就比胤祥多活了十几年,当然渊博些:“十三阿哥,刘备避樊城之难,过檀溪,谓所乘马的卢曰,‘今日急,不可不努力。’马达备意,一跃三丈。这就是义马救主的典故。”
赛马的胜负用鼻子思考也能知道,不过它达到了胤礽的预期目标,老康安排了互帮小组,墨涵督促胤祥的汉学,胤祥陪墨涵练习骑射,这同日出生的二人被撮合得有了所谓的缘分。墨涵此刻才惊觉这样对老康的误导的可怖,还好离成年还有时日,尚有回旋余地,于是很有意识的粗暴对待胤祥,发挥当初青春期臆想症的所有毒招捉弄他,偶尔不忍时就给安慰之后灌输关于郭络罗绮云的一切美好描述,或许如此能让胤祥爱慕上绮云,一石二鸟之计,既让太子的谋划落空,又改变胤禩的命盘。胤祥很抑郁的忍受她的一切,反而让墨涵自觉处置过分,复又哄着他开心,胤祥却提不起精神,只温和的笑笑,随她的喜怒。却不料,她古怪的一切都被胤礽看在眼里,也经由胤祥的书信汇报给了京中的胤禛。
待回了京,胤禩却已去了盛京,留了一方丝帕让佩兰交给墨涵,淡如青烟的丝绢上渲染了一朵若有若无的海棠,实在是妙不可言。墨涵用丝帕覆在脸上,仰头向天,仿似绛雪轩醉人的海棠花雨又洒落心间。他或许不是她心底的惊世男子,但却时刻温暖着她的心,他们有同样的寂寥,也有同样的对未来的期许。
八月末,胤禟、胤锇邀了墨涵去听戏,胤祯闻信也厚颜跟着。到了会馆,才发觉绮云、绮霞也在,墨涵顿时觉得不自在,不知胤禟玩的什么把戏。
胤禟招呼着大家入座,戏还没开锣,包间里的戏却拉开帷幕。夺目的两个女孩互相打量着,三个男子也暗地比较她俩。绮云是有备而来,一身簇新的天蓝色旗袍,淡施脂粉,轻描娥眉,一颦一笑更有女儿家的温婉神韵,眉眼间透出贵气;墨涵却是随意的淡紫色旧衫子,素净的脸唯有唇上点了海棠胭脂,可就算静静的一言不发,也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若待她转身凝神看你一眼,那灵动却是无人能比的。
胤锇暗自叹口气,笑看绮云一眼,未开局,她已输定了,何况墨涵早占据了八哥的心。
胤禟则是暗自窃喜,只希望绮云能明白个中道理,迷途知返,能体会他的一片苦心。墨涵虽好,却非他的心头好。
戏台上旦角扮的雪艳已上场,这出《刺汤》是墨涵没瞧过的,收了暗地瞧绮云的目光,专心看她的戏。
绮霞不明白他们的肚皮官司,只拿不懂得问绮云:“姐姐,那掌灯的人说的话怎么和那汤老爷说得不同?”
众人都闷笑着,那原是戏文中掌灯人有意讥讽势力小人汤勤的,把“裱字画的汤老爷”大着舌头说成“□下的汤老爷”,谁料想绮霞如此问出来。绮云哪里好意思作答,她正为着墨涵对她的不在意生怨气,可又不便发作,只厉声道:“多看几次就明白了!额驸府还请得起戏班子。”
墨涵看不惯她的显摆,有意同她过不去,笑对绮霞曰:“那丑角是个大舌头,没有绮霞妹妹口齿伶俐,才说错了戏文。头次还闹个大笑话,本来要说‘今天的饭菜够吃了,你们都使大碗吧!’,一不留神却说成‘今天的饭菜狗吃了,你们都是大王八!’”她一字一顿将那大舌头学了个十足,单说到“狗吃了”就惹得众人笑起来,待绮云斜眼看她,却见墨涵直盯盯望着她说出“大王八”三字。
绮云这下是吃了哑巴亏,若恼怒,那便是给她以口实,真作了那王八。可她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将手中的茶杯失手一摔,落在墨涵脚畔。
胤祯立刻有些气不平,冷哼一声,却被墨涵拉住,她却不愿让胤禟难堪。胤祯转过身只瞧着墨涵,拉着她胳膊娇声道:“涵姐姐,这《刺汤》说的是哪朝的故事?”
墨涵暗笑他闹鬼,戳着他的额头道:“《一捧雪》说前朝嘉靖年事,恶相严嵩之子严世蕃杀人强夺莫家玉杯,《刺汤》一段讲的是是莫家小妾雪艳刺杀为虎作伥的汤勤,为夫报仇的故事。我那里有李玉原本的《一捧雪》,你有兴趣,我叫佩兰给你送去。”她嘴里说着,心中却想,莫家何罪,怀璧其罪。绮云并无过错,不过是因为自己预知她与胤禩的姻缘,就迁怒一个同样付出真心的人。墨涵不禁有些自责,可适才讥笑的话已出口,哪里还收得回。
胤祯却不知她心思转得如此快,一心要帮她在绮云面前露露学识,还不断的问她这样那样的问题。墨涵只得一一作答,却已是心不在焉,想得多了,又有些赌气,何苦要去与绮云处好关系,又不去他家做小。看她脸上阴晴不定,胤祯更加担忧,随口说个问题:“那不是严世蕃过得比咱们大清的皇子还要好?”
墨涵也随意答道:“富贵浮云遮望眼,到头不过一场空。”
“是不是一场空,自然有见分晓的一日!”绮云一张俏脸怒目圆睁、咬着银牙道,话音未毕,已拉着迷惘的绮霞而去。胤禟有些不知所措,呆看墨涵一眼,急忙追了出去。
胤锇却在此刻最明白:“她以为你那浮云二字是针对她的。”
墨涵无奈的摇着头,挥手让胤锇也去,再看戏台,雪艳已拔出匕首,即将刺出——

姻缘

九月二十二是五公主温宪的十五岁生日,古代女子十五及笄,算是成人礼,很郑重。德妃受宠,温宪的生日连太后与老康都专门赏了东西,墨涵也好奇的去观礼。到了永和宫方才后悔,莫说是宫里的三姑六婆,就连老康儿子们的大小老婆都来了个齐全,来祝贺这位小姑子,来借机表现其乐融融的家庭关系。这样污浊的空气和部分敌意的目光令墨涵厌恶,远远的给恪靖挥挥手就要离去,却逢太后进门,只得跟着一堆人跪下行礼,起身后拉恪靖找个角落呆着,窃窃私语。
“温宪有太后与皇阿玛宠着,定然不会被嫁去蒙古的。”恪靖话虽平淡,却难掩心中的失落,“再有两个月,我就要走了,你说还能见到他么?”
记忆中温宪的命没有恪靖长,老天实在公平,不会一味厚待某人,也不会一直刻薄谁,但总不能用这样的回答安慰恪靖吧。只得伸手拉恪靖的手,给予精神上的支持。
恪靖又压低声音问:“我一直忘记问你,那天你同四哥去了哪里?他没有为难你吧?他不会说出去吧?”
“你那几日天天沉醉,都忘了害怕,此时才想起问我。”墨涵笑起来。
“起初不是你病着么?后来你又出宫一个月,我遇见了四哥都不敢看他。”
“你没给九阿哥说咱们遇见四阿哥的事吧?”
“你以为我能像你那样眼不眨就编出谎话么?我哪里敢说四哥的事,那不就要说他的事了么?”恪靖用肩撞着墨涵。
墨涵撇撇嘴:“我还以为你是帮我这个朋友,结果也是见色忘义。”她自持鬼点子多,把个大几岁的恪靖吃得住。
“你难道不是对着四哥见色忘义了?怎么就单独溜开了。四哥虽不及大哥英武、不比二哥的秀美、不如三哥儒雅,可也有他的特色。”恪靖也反唇相讥,她倒也不算小姑娘,倒把哥哥的优点数得差不多了,要是老康再把这样的女儿长留闺中,估计要培养出恋兄情结了!
墨涵哑然失笑:“你以为我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他?求你再也莫提,我是真的怕他!怕到骨子里!你不要因为他和舜安颜熟悉,就对他也另眼相看了!”
“哼!我才不信!你咋呼着点菜时怎么就不怕他了?四哥对你挺温和的,我从来没见四哥对谁这样体贴过。”两人也实在说得忘我,角落柱子后一直听着她们的谈话的人把自己藏得更深,恪靖又说:“听说你遇见绮云和绮霞了,绮云可与你不相上下吧?我这表妹就是性子太傲,容不得人比她强,我可听闻你们较劲呢!”
墨涵就像被抓了贼赃的小偷一样难受,赶紧转换话题:“及笄礼都要做些什么啊?”
“你以前在家时就没见过么?这样好奇,你自己看啊!也就是皇家的女儿,百姓家的女儿好多都是到了夫家才行及笄礼的。”
以前是没看过,那边厢温宪的发型打理好了,前面的头发左右分缕束两个髻子,后边的两条辫子扎成一根,旁边有年老持重的嬷嬷用满语诵读,估计是什么吉祥祝福的话语。
各宫的主位送了礼带着自己的儿媳陆续离开,墨涵要跟着恪靖混出去,却被惠妃叫住了。温宪见了她故意气恼的说:“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来永和宫了,就知道去陪四姐姐!”
德妃的小女儿七公主淑宪七月间没了,如今对温宪更加的怜爱,也就爱屋及乌对墨涵比以前更温和了些:“墨涵得空多来玩儿!”
太后却对温宪说:“墨涵也是有心啊!她是舍不得你四姐姐要出阁了,才多陪她的。”
墨涵立刻乖巧的靠在太后身上,讨好的说:“那让墨涵陪着恪靖姐姐出嫁好不好?”
“你舍不得恪靖,就舍得哀家这老太婆了?”太后也有意逗她,实在她比正经孙女还贴心。
“太后,墨涵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您赏她的小厨房时常做些新奇的糕点、吃食,她总忘不了送来钟粹宫,连大阿哥也说宫外都没有她这些新鲜花样。”惠妃不失时机的给墨涵加分。
太后却一脸的不乐意:“那是嫌弃老太婆,竟不曾送来慈宁宫。”
墨涵赖皮的笑着摇晃着太后的膀子,说:“墨涵是怕太后瞧不上那些小玩意儿,因此才没来献丑。”她的确是忘了饮水思源了,平时做点东西被几个阿哥瓜分不少,偶尔才能给惠妃和小十五留点儿,哪里还记得太后这正主儿。
德妃设了席请太后,惠妃和墨涵也留下作陪,倒有个少妇在旁安排宫女布菜,墨涵觉得有几分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只听太后说:“娴宁,你也别忙活了,坐下吧!”
墨涵暗自打量,倒真和名字相配,娴雅、宁静,见之可亲,怎么就想不起了,肯定是见过的呀!
一下席墨涵就悄声去问温宪,她答道:“你什么记性,该是见过的啊!是四嫂啊。”
是了,是了,中秋夜胤祥特意提醒她看过的,只是当时女人太多,墨涵没有记住,当时可也是不善的目光,自己盯着人家老公看的报应。还是补救一下,别招惹飞醋。
温宪被请去接受奴才的朝贺,墨涵就听太后婆媳间的闲话,德妃的话倒是酝酿了的:“太后,温宪对您比对万岁爷还要亲,她的婚事要有您做主才好啊!”
奇怪惠妃也帮腔:“京中亲贵这一辈的好孩子也该有不少,要给温宪选个出类拔萃的才是啊!”
看来是怕温宪嫁去蒙古。
太后思量着,德妃手抓桌角,提心吊胆的等待结果,这做母亲的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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