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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月映潭-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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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榻畔斜靠着一名英挺的男子,他捧着本书,有心无心地看着,更多的注意力却是倾注在一旁的女子身上。他时不时将目光转过来,柔柔绵绵地缠绕在她的面庞上,如同剪不断的藕丝,冗冗扰扰全是诉不尽的牵挂。
  窗外有一只硕大的鸬鹚掠过船边,目光敏锐地发现了逐水而来贪恋被行船自水底激起无数微生物的一群肥鱼,立即收起翅膀,如同离弦的箭般俯冲着扎进水里,发出一阵利索的扑啦声。
  这动静终于惊动了沉睡中的女子,她眉间轻轻蹙了蹙,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
  浓丽的眸光泄如星芒,照亮了身旁男子的脸庞。他满面欣喜地俯下身,柔声唤她:“田田,你醒了?!”
  暮田田定定地望着他,初时有些茫然,很快就转作亮闪闪的惊讶。
  她不由自主地挺身试图坐起:“仲苏?!我……”
  谭仲苏一手扶着她,另一手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让她舒舒服服地半靠在床头、半倚着自己:“娘子,身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么?”
  暮田田低头看看自己,惊喜中更有些不解:“我还活着?”
  谭仲苏柔溺地一笑,低唇轻轻吻她:“那是自然!”
  他看看她满眼疑惑的表情,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慢慢解释给她听:“你忘了么?《玄阳箓》中的功夫有起死回生之效,所以就算你已是凡人之躯,为夫也照样可以救你!”
  暮田田恍然大悟,这才放心地笑了出来。
  她抬眼再细看谭仲苏,发现他的面容固然俊美一如往昔,眉目间隐隐浮动的那种刀光剑影却已泯然不见,整个人隽逸毓秀,倒更像个玉面文气的书生。
  她心里一动,猛然间明白了一件事:“那……你岂不是将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一身武功又散尽了?”
  谭仲苏呵呵一笑,柔声慰道:“散尽便散尽了吧。如今天下已无人与我为敌,你我今后安生度日,便如同这世间许多普通人一样,幸福喜乐便好,不会武功又有何妨?”
  他看看暮田田越发惊喜之余更有百般疑问的眼神,心领神会地说了起来:“那天你为了我那般奋不顾身,在场诸人皆大受震动,最为懊悔的便是沈沧岭了。”
  他见暮田田一听到这个名字就黯然垂首,便鼓励地握紧她的手:“事情到了那个地步,沈沧岭也终于明白,这一生要你爱上他,终究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当众跪于沈铭锴跟前,立誓道:‘只要谭仲苏能将田田救活过来,我愿就此放手,哪怕终此一生再不见田田一面,也甘之如饴!求爹爹和众位好汉也高抬贵手,放过他们,永不再寻仇挑衅!’
  他说那些话时,我早已顾不得许多,只将手按在你的伤口处,恨不得全身功力霎时化作滔滔洪水,悉数倾入你的体内,将你救活。可恨那《玄阳箓》中的功夫并非能够如此简单转化,我一时间不得要领,急得直欲癫狂,心想若果终于来不及救活你,我随你一同去了便了!
  正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乱了方寸之际,咱们身后的追兵终于也从地道里钻了出来。原来他们早时追到井底,你留下的那几个小鬼固然没有挡住他们太久,奈何他们还是花了老大功夫才发现开启秘道的机关,故而晚了好半天才追上来。”
  暮田田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哧一笑。
  谭仲苏便也微笑起来:“呵呵!那个驱鬼大法师听了蒙拔山的解释之后,居然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来帮忙来了。原来他敬重你是他生平所未见的劲敌,与你斗了那大半日的法,早已对你惺惺相惜。他后来说,他原以为你是个花白胡子的百岁老叟,不料竟是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姑娘,这倒更令他心悦诚服,无论如何舍不得让你死去。
  他虽不是那雪原密宗里的神农大法师,却到底精通玄术,且这部书本就是西域秘笈,自然更易于为精通西域文化之人所解。他拿着《玄阳箓》稍作参研便悟出其中要诀,当下指点于我,终于使我能够将玄阳之功汩汩注入你的体内,保住了你的性命。自那日起到现在,你已睡足了七日七夜,先前我们请了靖阴神医替你抓药熬汤,日日调补身体,到三日前你已无需再进药石,只要静养就好,我们的心便总算放下来了。”
  暮田田听罢这来龙去脉,感动之余更有诸多感慨,一时只是叹息,稍顷才回过神来,猛然想起一事:“哎呀!那咱们现在是要去哪里?你没了武功,咱们这样行路,若遇上劫匪路霸可怎么办?啊!还有小囡……小囡呢?”
  谭仲苏神闲气定地抿嘴待她说完,方才柔然一笑:“放心放心,咱们有个顶厉害的镖师相护,可惜一路平安无事,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好屈尊暂且充任乳母一职,在舱外头疼着哩!”
  ——舱外甲板上,沈寂涯正席地而坐。小囡坐在他的一条腿上,扶着他另一边弓起的膝盖,软软暖暖的小身体后仰着靠在他胸前,俨然一副小地主婆的得瑟样,而他就是她的人肉沙发了。
  可这小地主婆享尽清福竟还一脸欲求不满的神气,不时扭头望向密帘低垂的船舱,气哼哼地示意身后的沙发:“爹爹!娘亲!”
  沈寂涯只得苦着脸好声好气地哄她:“乖囡囡,爹爹和娘亲正说悄悄话呐,咱们可不要这会儿进去讨个没趣啊!”
  小囡愤怒地一甩头回过身去,揪住他的鬓发猛然间大力一扯——
  水面上顿时回响起某大侠生不如死的嚎叫:“老天爷呀!快派人来替我把这小冤家收了吧……”
  “夫君~瞧他这熊样!连这么个小贼都对付不了,你确定他能顺利完成这护送咱们的重任么?”
  随着一把清丽的嗔笑声,只见舱门上的帘子一掀,一对璧人便已婷婷立在眼前。
  小囡“呀”地欢呼一声,从沈寂涯腿上跳下来,欢快地奔过去,扑进父母亲齐齐蹲下张开的怀抱。
  沈寂涯挠挠被扯痛的头皮,傻里傻气的动作之下,望向暮田田的目光里却闪着柔谧的水光,乍一看清清浅浅,再望去才发觉深邃如海。
  三束修长的影子淡淡地涂在甲板上,贴水拂过的轻风清凉水润,温柔地撩动着他们鬓边的散发。极目望去,水天一片开阔,已然悄悄西斜的日影在泛着粉白的水面上播下银光点点。水中有许多乌龟和鳖,以及大大小小的游鱼,在睡莲的叶梗间穿梭来去,远处平直的水平线托着半空浓雾般蒸腾的云气。不经意间偶一回望,便可看到一侧的河滩弯成一个柔滑的弧度,岸上树影纤秀,远远近近的水面上更有船静帆白。
  在这静好得如斯隽永的水天之间,夕阳一点点如灯般熄灭下来,方才的银光变成橘色的金灿,温暖而柔和。游移在空中的白云也被金光打成浓重的乌金,将太阳整个兜住,光线大片地从后面弥漫开来,一团柔纯的晖芒。

  (下)

  这里是水乡深处的一户农家,几进白墙黑瓦的房屋外围着一方不大却颇为齐整的院落。墙壁显然都是刚刚粉刷过的,干干净净一片纯白。院内种着一丛碧油油的修竹,在簌簌滴落的雨幕里轻轻摇曳,如吟如诉。院外不远处便是阡陌交亘的水田,稻谷在天光水色里茂盛清灵,青青复萋萋。
  夏末秋初时分,秋老虎忽起肆虐,一连半月都不曾见过这样清凉爽适的天气,故而这天天早已亮透,几扇房门却依然紧闭,细心呵掩着屋内人的一缕残梦。
  挨在几进房屋居中正堂旁的睡房里,床榻“咿呀”一声,发出娇憨慵懒的低低浅吟。
  谭仲苏感到怀中的娇躯轻轻翻覆,从背对着他的姿势转过来。
  他睁开眼,果然看见睡得满面红晕的妻子正缓缓掀开眼帘,露出依旧睡意朦胧的清眸。
  他低低轻笑一声,吻在她的额上:“醒了?睡得可还安稳?”
  暮田田点点头,下意识地将一只手掌抚向微微隆起的小腹,而谭仲苏的大掌也已同时到达,覆在她的手背上。每次这么做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心底一柔,不由自主就要把那句几个月来已不知说了多少次的话又重复上一遍:“你怀小囡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照料,这回可要加倍补过了!”
  暮田田斜睨着他,嫣然一笑,紧接着却又眉心微皱,低低闷哼一声。
  “怎么了?”谭仲苏立即紧张起来,忙不迭拥紧她,上下察看。
  暮田田脸一红,忙散去了面上愁色,掩饰道:“没事。”
  “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谭仲苏如何肯依,急急追问。
  暮田田被他缠得无法,只得将他的手拉上来,停在高高鼓起的某处,声若蚊蚋:“这里……胀得厉害……”
  谭仲苏“哦”了一声,便浅笑着握紧掌中一团柔糯,慢慢替她揉了起来,性感的薄唇顺势贴到她耳边,吹气如丝:“你这小妖精,竟敢引诱夫君!为夫便教你知道什么叫引火上身!”
  暮田田的脸霎时一热,哪里经得起他如此的动作、这般的话语?她刚开始还强自忍耐,后来终于抵受不住,喉头一松,便释放出一道轻轻的娇吟。
  这声音落在谭仲苏耳中,恰如同溅入干柴堆的火星,甫一触及便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他耐着性子,尽量轻柔地解开她的睡裙,身子往下沉了沉,一手仍在继续按摩的动作,另一边便用火烫的唇舌照顾。俄顷,他往下探了探,察觉她已在湿黏温滑地企望着他,便扶托住她绵软的腰肢,令她侧对着自己,抬起她一条腿,小心沉入她的身体。
  时高时低的吟哦飘荡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一室缱绻旖旎如春,浓稠如蜜,缠绵激荡,再也化不开……
  春光尽泻之后,暮田田半闭着眼睛,依在夫君胸前,娇慵地吩咐道:“怕是已近巳时了,快起来看看小囡醒了没有。早餐我想喝些清粥,你快着点,寂涯半大孩子的胃口,这会儿定然饿了。”
  谭仲苏一一答应,起来穿衣洗漱完毕,便遵夫人之命,先去看女儿,再去厨房忙早饭。这几个月幸得有沈寂涯帮忙,否则暮田田重伤初愈后不久又身怀有孕,他们更是新至此地,必定处处都不甚方便。
  谭仲苏出房去之后,暮田田便也起来。整个院子里只有雨声叶声,以及隔着几道墙偶尔传来的谭仲苏做饭的声音,似乎有些静得过分了。
  寂涯今天也这么贪睡,还没起床么?
  暮田田扶着腰慢慢出门,走到沈寂涯的睡房前,敲门唤他:“寂涯,醒了吗?”
  门后悄然无声,仿佛空无一人。
  暮田田心里一沉,伸手轻推。
  果然房门应声而开,并未上闩。
  她惊愕地望着房内整整齐齐的模样,沈寂涯的随身物品都已不见,此间人气散去已然多时。
  她有些无措,怔忡抬脚,缓缓走到桌前。
  桌上摆着一排精巧的小玩意,都是用纸折成,有些是小鹤,有些是星星。
  暮田田的眼睛里渐渐聚集了沉沉的水汽。她双手微抖,拈起第一枚小星星,放在手心端详了一会儿,才一点点拆开——
  “谭大哥,田田:你们鸳梦得圆,我再无牵挂。”
  紧挨着这枚小星星的,是一只小纸鹤——
  “此一去天高海阔,任凭鱼跃鸟飞。”
  下一个又是一枚小星星——
  “田田:这本来是送给未来小宝的礼物,却叫你拆开了……”
  再下一个自然又是小鹤——
  “谭大哥:田田手笨,只好拜托你按原样再将这对星鹤折回去……”
  暮田田抬手掩住樱唇,扑哧一笑,这一笑却震得眼中泪水落如碎珠,她轻轻往后一靠,依在刚刚走到她身后的谭仲苏怀里。
  这只小鹤之后,是一只小船,无须拆开,只要翻过船底,便可看见三个字——
  郁沉渊
  暮田田转身,谭仲苏便顺势将她揽入怀里,而离别的雨意,也洇洇地点染了他的眼眶。
  隔壁屋内突然响起小囡咿咿呀呀叫爹娘又叫叔叔的声音。谭仲苏连忙搂着暮田田一同过去,见她已经站在床上张开双臂,等着大人来替自己穿衣服啦。
  暮田田快步上前,将她香喷喷的小身体拥在怀里,轻声告诉她:“小囡,叔叔走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小囡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懂事地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珠,奶声奶气地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暮田田心里一动,望定她清妍鲜丽的小脸,慢慢有笑容破开泪意,绽放出来。
  她搂紧女儿,轻轻拍抚着她:“爹娘也不知道。不过你和他有缘,将来一定还会再见的……”
  窗外雨声犹自淅沥,空中的灰云却已如棉絮般慢慢扯开,底幕的颜色由浅而深,从带一点鹅黄的蛋青变成微微泛着淡紫的轻俏的蓝。灰幕背后透亮的白云镀着一层珍珠光泽的银,悠缓凝定在天际下逐渐闪耀起点点金灿的水田里,是一派只应画中有的闲适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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