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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汉演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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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动怒,便思执杀冒顿。冒顿却先已防着暗中偷得一马,夤夜逃归。头曼见了冒顿,不禁惊
讶,问明底细,却也服他智勇,使为骑将,统率万人,与月氏战了一仗,未分胜负,便由头
曼传令,收兵东还。
冒顿回入国中,自知乃父此行,并非欲战胜月氏,实是陷害自己,好教月氏杀毙,归立
少弟。现在自己幸得逃回,若非先发制人,仍然不能免害。乃日夕踌躇,想出一条驭众的方
法,先将群人收服,方可任所欲为。主意已定,遂造出一种骨箭,上面穿孔,使他发射有
声,号为鸣镝,留作自用。惟传语部众道:“汝等看我鸣镝所射,便当一齐射箭,不得有
违,违者立斩!”部众虽未知冒顿用意,只好一齐应令。冒顿恐他阳奉阴违,常率部众射
猎,鸣镝一发,万矢齐攒,稍有迟延,立毙刀下。部众统皆知畏,不敢少慢。冒顿还以为不
足尽恃,竟将好马牵出,自用鸣镝射马,左右亦皆竞射,方见冒顿喜笑颜开,遍加奖励。嗣
复看见爱妻,也用鸣镝射去,部众不能无疑,只因前命难违,不得不射。有几个多心人还道
是冒顿病狂,未便动手,那知被冒顿察出,竟把他一刀杀死。从此部众再不敢违,无论甚么
人物,但教鸣镝一响,无不接连放箭。头曼有好马一匹,放在野外,冒顿竟用鸣镝射去。大
众闻声急射,箭集马身差不多与刺猬相似,冒顿大悦。复请头曼出猎,自己随着马后,又把
鸣镝注射头曼,部众也即同射。可怜一位匈奴国王,无缘无故,竟死于乱箭之下!虽由头曼
自取,然胡人之不知君父,可见一斑。冒顿趁势返入内帐,见了后母少弟,一刀一个,均皆
劈死。且去寻杀头曼亲臣,复剁落了好几个头颅,冒顿遂自立为单于。国人都怕他强悍,无
复异言。
惟东方有东胡国,向来挟众称强,闻得冒顿弑父自立,却要前来寻衅。先遣部目到了匈
奴,求千里马。冒顿召问群臣,群臣齐声道:“我国只有一匹千里马,乃是先王传下,怎得
轻畀东胡?”冒顿摇首道:“我与东胡为邻,不能为了一马,有失邻谊,何妨送给了他。”
说着,即令左右牵出千里马,交与来使带去。不到数旬,又来了一个东胡使人,递上国书,
说是要将冒顿的宠姬,送与东胡王为妾。冒顿看罢,传示左右,左右统发怒道:“东胡国
王,这般无礼,连我国的阏氏,都想要求,还当了得!请大单于杀了来使,再议进兵。”冒
顿又摇首道:“他既喜欢我的阏氏,我就给与了他,也是不妨。否则,重一女子,失一邻
国,反要被人耻笑了!”全是骄兵之计,可惜戴了一顶绿头巾。当下把爱姬召出,也交原使
带回。又过了好几月,东胡又遣使至匈奴来索两国交界的空地,冒顿仍然召问群臣。群臣或
言可与,或言不可与,偏冒顿勃然起座道:“土地乃国家根本,怎得与人?”一面说,一面
喝使左右,把东胡来使,及说过可与的大臣,一齐绑出,全体诛戮。待左右献上首级便披了
戎服,一跃上马,宣谕全国兵士,立刻启行,往攻东胡,后出即斩。匈奴国人,原是出入无
常,随地迁徙,一闻主命,立刻可出。当即浩浩荡荡,杀奔东胡。
东胡国王得了匈奴的美人良马,日间驰骋,夜间偎抱,非常快乐。总道冒顿畏他势焰,
不敢相侵,所以逐日淫佚,毫不设备。蓦闻冒顿带兵入境,慌得不知所措,仓猝召兵,出来
迎敌。那冒顿已经深入,并且连战连败,无路可奔,竟被冒顿驱兵围住,杀毙了事。所有王
庭番帐,捣毁净尽,东胡人畜,统为所掠,简直是破灭无遗了。未知匈奴阏氏是否由冒顿带
归。冒顿饱载而归,威焰益张。复西逐月氏,南破楼烦白羊,乘胜席卷,把蒙恬略定的散
地,悉数夺还。兵锋直达燕代两郊。
直至汉已灭楚,方议整顿边防,特使韩王信移镇太原,控御匈奴。韩王信引兵北徙,既
已莅镇,又表请移都马邑,实行防边。高祖本因信有材勇,特地调遣,及接到信表,那有不
允的道理?信遂由太原转徙马邑,缮城掘堑。甫得竣工,匈奴兵已蜂拥前来,竟将马邑城围
住。信登城俯视,约有一二十万胡骑,自思彼众我寡,如何抵敌?只好飞章入关,乞请援
师。无如东西相距,不下千里,就使高祖立刻发兵,也不能朝发夕至。那冒顿却麾众猛扑,
甚是厉害。信恐城池被陷,不得已一再遣使,至冒顿营求和。和议虽未告成,风声却已四
达,汉兵正奉遣往援,行至中途,得着韩王求和消息,一时不敢遽进,忙着人报闻高祖。高
祖不免起疑,亟派吏驰至马邑,责问韩王,为何不待命令,擅向匈奴求和?韩王信吃了一
惊,自恐得罪被诛,索性把马邑城献与匈奴,愿为匈奴臣属。何无志气乃尔!冒顿收降韩王
信,令为向导,南逾勾注山,直攻太原。
警报与雪片相似,飞入关中,高祖遂下诏亲征,冒寒出师。时为七年,冬十月中。猛将
如云,谋臣如雨,马步兵共三十二万人,陆续前进。前驱行至铜鞮;,适与韩王信兵相值,一
场驱杀,把信赶走,信将王喜,迟走一步,做了汉将的刀头血。信奔还马邑,与部将曼邱臣
王黄等,商议救急方法。两人本系赵臣,谓宜访立赵裔,笼络人心。信已无可奈何,只得听
了两人的计议,往寻赵氏子孙。可巧得了一个赵利,便即拥戴起来。好好的国王不愿再为,
反去拥戴他人,真是呆鸟。一面报达冒顿,且请出兵援应。冒顿在上谷闻报,便令左右贤
王,引兵会信。左右贤王的称号,乃是单于以下最大的官爵,仿佛与中国亲王相似。两贤王
带着铁骑万人,与信合兵,气势复盛,再向太原进攻。到了晋阳,偏又撞着汉兵,两下交
战,复被汉兵杀败,仍然奔回。汉兵追至离石,得了许多牲畜,方才还军。
会值天气严寒,雨雪连宵,汉兵不惯耐冷,都冻得皮开肉裂,手缩足僵,甚至指头都堕
落数枚,不胜困苦。高祖却至晋阳住下,闻得前锋屡捷,还想进兵,不过一时未敢冒险,先
遣侦骑四出,往探虚实,然后再进。及得侦骑返报,统说冒顿部下,多是老弱残兵,不足深
虑,如或往攻,定可得胜。高祖乃亲率大队,出发晋阳。临行时又命奉春君刘敬,再往探
视,务得确音。这刘敬原姓是娄,就是前时请都关中的戍卒,高祖因他议论可采,授官郎
中,赐姓刘氏,号奉春君。回应三十三回。此时奉了使命,当然前往。高祖麾兵继进,沿途
遇着匈奴兵马,但教呐喊一声,便把他吓得乱窜,不敢争锋,因此一路顺风,越过了勾注
山,直抵广武。却值刘敬回来复命,高祖忙问道:“汝去探察匈奴情形,必有所见,想是不
妨进击哩。”刘敬道:“臣以为不宜轻进。”高祖作色道:“为何不宜轻进?”敬答道:
“两国相争,理应耀武扬威,各夸兵力,乃臣往探匈奴人马,统是老弱瘦损,毫无精神,若
使冒顿部下,不过如此,怎能横行北塞?臣料他从中有诈,佯示羸弱,暗伏精锐,引诱我军
深入,为掩击计,愿陛下慎重进行,毋堕诡谋!”确是有识。高祖正乘胜长驱,兴致勃勃,
不意敬前来拦阻,挠动军心,一经懊恼,便即开口大骂道:“齐虏!敬本齐人。汝本靠着一
张嘴,三寸舌,得了一个官职,今乃造言惑众,阻我军锋,敢当何罪?”说着,即令左右拿
下刘敬,械系广武狱中,待至回来发落。粗莽已极。自率人马再进,骑兵居先,步兵居后,
仍然畅行无阻,一往直前。
高祖急欲徼功,且命太仆夏侯婴,添驾快马,迅速趱程。骑兵还及随行,步兵追赶不
上,多半剩落。好容易到了平城,蓦听得一声胡哨,尘头四起,匈奴兵控骑大至,环集如
蚁。高祖急命众将对敌,战了多时,一些儿不占便宜。匈奴单于冒顿,复率大众杀到,兵马
越多,气势越盛。汉兵已跑得力乏,再加一场大战,越觉疲劳,如何支撑得住,便纷纷的倒
退下来。高祖见不可支,忙向东北角上的大山,引兵退入,扼住山口,迭石为堡,并力抵
御。匈奴兵进扑数次,还亏兵厚壁坚,才得保守。冒顿却下令停攻,但将部众分作四支,环
绕四周,把山围住。是山名为白登山,冒顿早已伏兵山谷,专待高祖到来,好教他陷入网
罗。偏偏高祖中计,走入山中,冒顿乃率兵兜围,使他进退无路,内外不通,便好一网打
尽,不留噍类。这正是冒顿先后安排的绝计!狡哉戎首。高祖困在山上,无法脱身,眼巴巴
的望着后军,又不见到,没奈何鼓励将士,下山冲突,偏又被胡骑杀退。高祖还是痛骂步
兵,说他逗留不前,那知匈奴兵马,共有四十万众,除围住白登山外,尚有许多闲兵,分扎
要路,截住汉兵援应。汉兵虽徒步驰至,眼见是胡兵遍地,如何得入?遂致高祖孤军被围,
无法摆脱。高祖逐日俯视,四面八方,都是胡骑驻着,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马,北方尽黑
马,南方尽赤马,端的是色容并壮,威武绝伦。冒顿不读诗书,何亦知按方定色?
接连过了三五日,想不出脱围方法,并且寒气逼人,粮食复尽,又冻又饿,实在熬受不
起。当时张良未曾随行,军中谋士,要算陈平最有智计。高祖与他商议数次,他亦没有救急
良方,但劝高祖暂时忍苦,徐图善策。转眼间已是第六日了,高祖越觉愁烦,自思陈平多
智,尚无计议,看来是要困死白登,悔不听刘敬所言,轻惹此祸!正惶急间,陈平已想了一
法,密报高祖,高祖忙令照行,平即自去办理,派了一个有胆有识的使臣,赍着金珠及画图
一幅,乘雾下山,投入番营。天下无难事,惟有银钱好,一路贿嘱进去,只说要独见阏氏,
乞为通报。原来冒顿新得一个阏氏,很是爱宠,时常带在身旁,朝夕不离。此次驻营山下,
屡与阏氏并马出入,指挥兵士,适被陈平瞧见,遂从他身上用计,使人往试。果然番营里
面,阏氏的权力,不亚冒顿,平时举动,自有心腹人供役,不必尽与冒顿说明,但教阏氏差
遣,便好照行,因此汉使买通番卒,得入内帐。可巧冒顿酒醉,鼾睡胡床,阏氏闻有汉使到
来,不知为着何事,就悄悄的走出帐外,屏走左右,召见汉使。汉使献上金珠,只说由汉帝
奉赠,并取出画图一幅,请阏氏转达单于。她原是女流,见了光闪闪的黄金,亮晃晃的珍
珠,怎得不目眩心迷?一经到手,便即收下,惟展览画图,只绘着一个美人儿,面目齐整得
很,便不禁起了妒意,含嗔启问道:“这幅美人图,有何用处?”汉使答道:“汉帝为单于
所围,极愿罢兵修好,所以把金珠奉送阏氏,求阏氏代为乞请,尚恐单于不允,愿将国中第
一美人,献于单于。惟美人不在军中,故先把图形呈上,今已遣快足去取美人,不日可到,
就好送来,诸请阏氏转达便了。”阏氏道:“这却不必,尽可带回。”汉使道:“汉帝也舍
不得这个美人,并恐献于单于,有夺阏氏恩爱,惟事出无奈,只好这样办法。若阏氏能设法
解救,还有何说!当然不献入美人,情愿在阏氏前,再多送金珠呢。”阏氏道:“我知道
了!烦汝返报汉帝,尽请放心。”已入彀中。说着,即将图画交还汉使。汉使称谢,受图自
归。
阏氏返入内帐,坐了片刻,暗想汉帝若不出围,又要来献美人,事不宜迟,应从速进言
为是。当下起身近榻,巧值冒顿翻身醒来,阏氏遂进说道:“单于睡得真熟,现在军中得了
消息,说是汉朝尽起大兵,前来救主,明日便要到来了。”冒顿道:“有这等事么?”阏氏
道:“两主不应相困,今汉帝被困此山,汉人怎肯甘休?自然拚命来救。就使单于能杀败汉
人,取得汉地,也恐水土不服,未能久居;倘或有失,便不得共享安乐了。”说到此句,就
呜咽不能成声。是妇女惯技,但亦由作者体会出来。冒顿道:“据汝意见,应该如何?”阏
氏道:“汉帝被困六七日,军中并不惊扰,想是神灵相助,虽危亦安,单于何必违天行事?
不如放他出围,免生战祸。”冒顿道:“汝言亦是有理,我明日相机行事便了。”于是阏氏
放下愁怀,到晚与冒顿共寝,免不得再申前言,凭你如何凶悍的冒顿单于,也不得不谨依阃
教了。小子有诗咏道:
狡夷残忍本无亲,床第如何溺美人!
片语密陈甘纵敌,牝鸡毕竟戒司晨。
究竟冒顿是否撤围,待至下回再表。
冒顿之谋狡矣哉!怀恨乃父,作鸣镝以令大众,射善马,射爱妻,旋即射父。忍心害
理,不顾骨肉,此乃由沙漠之地,戾气所锺,故有是悖逆之臣子耳。至若计灭东胡,诱困汉
祖,又若深谙兵法,为孙吴之流亚。彼固目不知书,胡为而狡谋迭出也?高祖之被困白登,
失之于骄,若非陈平之多谋,几致陷没。骄兵必败,理有固然。然冒顿能出奇制胜,而卒不
免为妇人女子所愚,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甚矣,妇口之可畏也!
第三十六回 宴深宫奉觞祝父寿 系诏狱拚死白王冤
却说冒顿听了妻言,已经心动,又因韩王信及赵利等亦未到来,疑他与汉通谋,乃即于
次日早起,传令出去,把围兵撤开一角,纵放汉兵。高祖自接得使臣复报,一夜不睡,专在
山冈上面,眼巴巴的瞧着胡马。待至天色大明,才见山下有一角隙地,平空腾出,料知冒顿
已听从阏氏,此时不走,尚待何时?乃即指麾大众,立刻下山。陈平忙说道:“且慢,山下
虽有走路,但也不可不防,须令弓弩手夹护陛下,张弓搭箭,各用双镞,视敌进止,方可下
山。”又顾语太仆夏侯婴道:“宁缓毋速,速即有祸!”夏侯婴听着,遂为高祖御车,徐徐
下阪。两旁由弓弩手拥护,夹行而下,到了山麓,匈奴兵虽然望见,却也未尝拦阻,汉兵亦
不发一箭,慢慢儿的过去,后面汉兵已陆续出围,幸皆走脱。到了平城附近,才得与步兵会
合,一齐入城。冒顿见高祖从容不迫,始终防有他谋,不复追击,收兵自去。高祖经过七日
的苦楚,侥幸逃生,当然不愿再击匈奴,也即引兵南还。行经广武,亟赦刘敬出狱,向敬面
谢道:“我不用公言,致中虏计,险些儿不得相见!前次侦骑,不审虚实,妄言误我,我已
把他尽诛了!”乃加封敬为关内侯,食邑二千户,号为建信侯。善能悔过,方不愧为英主。
又加封夏侯婴食邑千户,再南行至曲逆县,见城池高峻,屋宇连绵,不由的赞叹道:“壮哉
此县!我遍行天下,惟有洛阳与此城,最算形胜哩。”乃召过陈平,说他解围有功,便将全
县采地,悉数酬庸,且改封户牖侯为曲逆侯。总计陈平,随征有年,屡献智谋,一是捐金行
反间计,二是用恶劣菜蔬进食楚使,三是夜出妇女,解荥阳围,四是潜蹑帝足,请封韩信,
五是伪游云梦,六是救出白登,这便叫作六出奇计。高祖转战四方,幕中谋士,张良以外,
要推陈平,此外都声望平常,想是不过如此了。话休叙烦。
且说高祖至曲逆县,略略休息,仍复启行,路过赵国,赵王张敖,出郊迎接,执礼甚
恭。他与高祖谊属君臣,情兼翁婿,就是吕后所生一女,许字张敖,虽尚未曾下嫁,却已定
有口约,因此敖格外殷勤,小心伺候。史中但言张敖执子婿礼,未及公主下嫁事,但观后来
娄敬所言,请以长公主嫁单于,则其未嫁可知。谁知高祖瞧他不起,箕踞嫚;骂,发了一番老
脾气,便即动身自去。为下文贯高谋叛伏笔。行到洛阳,方才住下,忽见刘仲狼狈回来,说
是匈奴移兵寇代,抵敌不住,只好奔回。刘仲封代事,见三十四回。高祖发怒道:“汝只配
株守田园,怪不得见敌就逃,连封土都不管了。”刘仲碰了一鼻子灰,俯首退出。高祖本欲
将他加罪,因念手足相关,不忍重惩,因从宽发落,降仲为合阳侯。另封少子如意为代王,
如意为戚姬所出,见三十二回。得蒙高祖宠爱,故年仅八岁,便得王封,嗣恐如意年幼,未
能就国,特命阳夏侯陈豨;为代相,先往镇守。陈豨;也领命就任去了。
惟高祖接得萧何奏报,咸阳宫阙,大致告就,请御驾亲往巡视,高祖乃由洛阳至栎阳,
复由栎阳至咸阳。萧何当然接驾,导入游览。最大的叫做未央宫,周围约有二三十里,东北
两方,阙门最广,殿宇规模,亦多高敞。前殿尤为壮丽。还有武库太仓,分造殿旁,也是崇
闳轮奂,气象巍峨。高祖巡视未周,便勃然动怒道:“天下汹汹,劳苦已甚,成败尚未可
知,汝修治宫室,怎得这般奢侈哩!”何不慌不忙,正容答说道:“臣正因天下未定,不得
不增高宫室,借壮观瞻。试想天子以四海为家,若使规模狭隘,如何示威!且恐后世子孙,
仍要改造,反多费一番工役,还不如一劳永逸,较为得宜!”说到宜字,见高祖改怒为喜,
和颜与语道:“汝说亦是,我又不免错怪了。”看官听说!前时修筑的长乐宫,不过踵事增
华,没甚烦费,若未央宫乃是新造,由萧何煞费经营,两载始成,虽不及秦代的阿房宫,却
也十得二三,不过占地较少,待役较宽,自然不致聚怨,激成民变。萧何与高祖结识多年,
岂不知高祖性情,也是好夸,所以开拓宏规,务从藻饰,高祖责他过奢,实是佯嗔佯怒,欲
令萧何代为解释,才免贻讥。一主一臣,心心相印,瞒不过明人炬眼,惟庸耳俗目,还道是
高祖俭约哩!勘透一层。读史得问。高祖又命未央宫四围,添筑城垣,作为京邑,号称长
安。当即带同文武官吏,至栎阳搬取家眷,徙入未央宫,从此皇居已定,不再迁移了。
但高祖生性好动,不乐安居,过了月余,又往洛阳。一住半年,又要改岁。至八年元
月,闻得韩王信党羽,出没边疆,遂复引兵出击。到了东垣,寇已退去,乃南归过赵,至柏
人县中寄宿。地方官早设行幄,供张颇盛,高祖已经趋入,忽觉得心下不安,急问左右道:
“此县何名?”左右答是柏人县,高祖愕然道:“柏与迫声音相近,莫非要被迫不成?我不
便在此留宿,快快走罢?”命不该死,故有此举。左右闻言,仍出整法驾,待着高祖上车,
一拥而去。看官试阅下文,才知高祖得免毒手,幸亏有此一走呢。作者故弄狡狯,不肯遽说。
高祖还至洛阳,又复住下。光阴易过,转瞬年残,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赵王张敖,
楚王刘交,陆续至洛,朝贺正朔。高祖欲还都省亲,乃命四王扈跸同行。及抵长安,已届岁
暮。未几便是九年元旦,高祖在未央宫中,奉太上皇登御前殿,自率王侯将相等人,一同谒
贺。拜跪礼毕,大开筵宴,高祖陪着太上皇正座饮酒,两旁分宴群臣,按班坐下。殽;核既
陈,笾豆维楚,高祖即捧觞起座,为太上皇祝寿。太上皇笑容可掬,接饮一觞,王侯将相,
依次起立,各向太上皇恭奉寿酒。太上皇随便取饮,约莫喝了好几杯,酒酣兴至,越觉开
颜,高祖便戏说道:“从前大人常说臣儿无赖,不能治产,还是仲兄尽力田园,善谋生计。
今臣儿所立产业,与仲兄比较起来,究竟是谁多谁少呢?”大庭广众之间,亦不应追驳父
言,史家乃传为美谈,真是怪极。太上皇无词可答,只好微微笑着。群臣连忙欢呼万岁,闹
了一阵,才把戏言搁过一边,各各开怀畅饮,直至夕阳西下,太上皇返入内廷,大众始谢宴
散归。
才过了一两日,连接北方警报,乃是匈奴犯边,往来不测,几乎防不胜防。高祖又添了
一种忧劳,因召入关内侯刘敬,与议边防事宜。刘敬道:“天下初定,士卒久劳,若再兴师
远征,实非易事,看来这匈奴国不是武力所能征服哩。”高祖道:“不用武力,难道可用文
教么?”敬又道:“冒顿单于,弑父自立,性若豺狼,怎能与谈仁义?为今日计,只有想出
一条久远的计策,使他子孙臣服,方可无虞;但恐陛下未肯照行。”高祖道:“果有良策,
可使他子孙臣服,还有何说!汝尽可明白告我。”敬乃说道:“欲要匈奴臣服,只有和亲一
策,诚使陛下割爱,把嫡长公主遣嫁单于,他必慕宠怀恩,立公主为阏氏,将来公主生男,
亦必立为太子,陛下又岁时问遗,赐他珍玩,谕他礼节,优游渐渍,俾他感格,今日冒顿在
世,原是陛下的子婿,他日冒顿死后,外孙得为单于,更当畏服。天下岂有做了外孙,敢与
外王父抗礼么?这乃是不战屈人的长策呢。还有一言,若陛下爱惜长公主,不令远嫁,或但
使后宫子女,冒充公主,遣嫁出去,恐冒顿刁狡得很,一经察觉,不肯贵宠,仍然与事无益
了。”刘敬岂无耳目?难道不知长公主已字赵王?且冒顿不知有父,何知妇翁,此等计策,
不值一辩。高祖道:“此计甚善,我亦何惜一女呢。”想是不爱张敖,因想借端悔婚。当下
返入内寝,转语吕后,欲将长公主遣嫁匈奴。吕后大惊道:“妾惟有一子一女,相依终身,
奈何欲将女儿,弃诸塞外,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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